听完了真央的细述,高村圭总算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说来,你并没有介入他们的婚姻嘛!」高村圭啜了口咖啡,笑著:「不过我们都不知道,道川先生跟美步小姐的婚姻,居然是这种情形呢!」
「将人他为了不让他父亲担心,所以……」
「唉,」高村圭轻叹一声,「我们这些人总羡慕像道川先生,那种生来就站在顶端的人,却不知道他连自己的感情都无法主宰。」
他沉吟了一下,抬眼望著她,「菊地小姐,你要加油啊!我支持你们。」
真央看著他,无奈地撇唇一笑,「我要离开他,这就是我找你帮忙的原因。」
「你要离开他?」高村圭一震,「为什?你们不是彼此相爱?」
「我不能害他失去一切。」她神情肃凝而认真。
「可是……」
「高村先生,」真央打断了他,「我已经决定了,你能帮我吗?」
斑村圭微微地蹙起眉头,「你要我帮什?」
虽然他追不到真央,但他还是挺支持她跟将人的感情。听她说要离开将人,而且意志相当坚定,他还真觉得可惜。
「请你跟我交往。」她说。
他一怔,「什?」
「当然不是真的交往,」她不好意思地道,「只是要他以为我背叛了他而已。」
要高村圭帮这种忙,她心里还真是歉疚,不过眼下她似乎也没有其它办法或人选了。
「行得通吗?」高村圭面露难色。
见他一脸为难,她急问:「你是怕将人会开除你或是为难你吗?」
「不,不是。」他淡然一笑,「道川先生不是那种会公报私仇的人,我只是觉得这样太伤人了。」
「再痛也会过去,」她声线幽恻,「我不想毁了他的未来。」
见她心意已决,高村圭也没有再多说什。
「这说……你是决定了?」
「是的。」她眼神坚定地凝视著他,「请你无论如何要帮忙。」
斑村圭倒没有犹豫太久,「好,我答应你。」
「高村先生,」真央感激地握住他的手,「谢谢你。」
他望著她,无奈地一记笑叹。
***
道川广夫的丧礼上,来了不少政商两界的重要人物,显见他空前在政商界的地位自是不容小觑。
丧礼上,美步还是以将人妻子的身分在灵堂上答礼,虽然脸上明显地有些不甘,但还是坐在将人身边,认分地尽著道川家媳妇的责任。
其实这是她父亲交代她如此做的,不然以她的个性,在听到上次将人那番话后,断不可能还乖乖地坐在这儿。
她父亲要她尽一个媳妇的责任,免得遭人非议。
要是身为媳妇的她,没有出现在公公的丧礼上,人家一定会说她做媳妇的不孝,那日后将人就更有理由提出离婚的要求了。
为了不让将人称心如意,她无论如何都要出现在丧礼现场。
她要让他什都得不到,让他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东亚高村圭先生、清和实业菊地真央小姐……」突然,丧礼司仪沉沉的声音,念著将人熟悉也惊讶的名字。
斑村前来致哀实在不奇怪,但真央她为什会来?
听到真央的名字,感到震惊的不只是将人,就连文京子及美步都是一脸诧异。
就在他们都感到疑惑不解的同时,真央已经跟高村圭并肩走了进来。
向道川广夫的灵柩行礼后,他们面向家属致哀,而家属也对他们回礼。
迎上将人疑惑的目光,真央力持镇静。
她知道自己不能有丝毫的畏缩闪躲,只要她的眼神不够坚定,就会坏了她的「分手大计」。
「请节哀顺变。」高村圭向将人及他的家居致哀慰问著。
「谢谢你。」将人的这句谢谢是对著高村圭说,但眼楮却是望著真央的。
真央迎上他的目光,礼貌而生疏地道:「请节哀,道川先生。」
将人眉心微微一拧,声线一沉,「谢谢你。」
真央没有多说什,只是挽著高村圭的手臂,「高村,我们走吧!」
看见这一幕,将人脸上神情骤变,而文京子及美步也一脸的百思不解。
不过很快地,文京子猜到真央为何要如此,也因为知道真央为何如此,心里更是歉疚不安,但她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说出来;她想,真央是真的爱著将人,所以她决定离开将人,以成就他的未来。
「道川先生,我们先走了。」高村圭向将人一欠,与真央双双步出灵堂。
他不懂这是怎一回事?当他忙著办理父亲的后事及跟宫尾俊皑周旋时,真央跟高村圭到底是……
看真央挽著高村的模样,他就觉得妒火攻心、不能自已。
为了他跟真央的未来,他是那坚决地拒绝了宫尾俊皑的条件及不顾他的威胁,但真央在他没跟她联络的这些时日里,却跟高村发展著他所不知道的关系?
当他脑子里的思绪不断乱窜著的同时,他已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将人?」文京子一惊,猛地扯住了他黑色丧服的衣角,低声道:「你做什?」
他神情凝重而恼愠,「我马上回来。」话罢,不顾其它家属的猜疑目光及低声议论,他快步走了出去。
***
在真央及高村圭临上车之前,将人及时地追上了他俩。
「真央!」他沉声唤住她。
真央一怔,心里有著一种深浓的不安。
她知道将人追出来是为了什,而就因为知道,她必须好好地演完这场戏。「道川先生。」她正视著他。
将人瞪视著她,再斜睇了高村圭一眼。「这是怎回事?你跟高村……」
「你看见什就是什?」她故作无情地说。
「什意思?」他浓眉一纠,神情愈益深沉。
她睇了高村圭一眼,神情淡漠,「你指的是什?」
「你跟高村是怎一回事?」他沉声质问。
「道川先生,我跟……」高村圭见他面带愠色,急忙想帮真央的腔。
「我问的是她。」对将人来说,这件事对他的冲击是极大的。
尽避他平时是个冷静且不动声色的人,但在看见真央跟高村圭在他毫无察觉之下,突然走在一起时,他竟忍不住地动了脾气。
他两只眼楮像燃烧著似的盯著真央,仿佛她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不准她离去一般。
「我跟高村在交往当中。」
「你说什?」他难以置信地直视著她,「你在开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她撇唇一笑,满脸的不在乎,「你可以问问高村。」
将人眉丘骤隆,视线一转地望向高村;高村脸上略带畏色,一副「不是我的错」的无辜表情。
「高村,她说的是真的?」
「呃,我……」高村面露难色,几乎想承认这一切都只是作戏。
但转念一想,他已经答应了真央,实在不想失信于她。
他现在已是骑虎难下,就只有舍命陪君子了。「道川先生,我追求真央的时候,并不知道你跟她的事情,所以……」
「那你现在知道了?」将人神情阴鸷得吓人。
「我有权利接受任何人的追求。」真央往将人身前一站,秀眉一拧。
「你……」他无法相信这一切,即使事实就摆在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事?你不会这做的……」
「为什我不会?」她挑起眉毛,冷漠地笑著,「你有多了解我?」
「我知道你不会这做,如果你要跟我分手,不会一声不响。」他说。
真央低下头去一笑,「道川先生,我很容易寂寞的,要是你三天不跟我联络,我就可能投入别人的怀抱。」
听见这样的话自她口中说出,他虽不至于完全相信,却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
「真央,我不相信你会……」
「你最好相信。」真央打断了他的话,「我是认真的。」
「真央……」
「道川先生,你跟我是不同世界的人,跟你在一起,我的压力太大了。」说著,她走向了一脸不知所措的高村圭,然后挽住了他的骼臂,「可是跟高村在一起,我非常自在,那是你无法想象的。」
听著这些话从她口中说出,再看她那一脸毫不在意留恋的表情,将人的心已经被拉扯得四分五裂。
这是真的吗?这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是他自以为他们的感情无坚不摧?是他……
不!这不是真的!
「真央,我要听你说实话!」他忽地伸出手,猛地将她拉向自己。
真央使劲地、决绝地拽开他的手,「道川先生,别忘了你自己的身分!」话罢,她拉著高村圭,「高村,我们走。」
「真央!」将人厉声一喝。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地呼出。然后,她缓缓地转过身来望著他……
「请你放了我好吗?」她冷冷地、不带任何感情地说:「跟你在一起真的太累了。」
将人的眉心深锁,眼底满是懊恼愤恨,还有无可奈何。
这都是她的真心话?
他不想相信,但是……他似乎已经没有不相信的道理。
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他毅然地背过了身,大步地朝大屋而去。
坐上高村圭的车,真央强忍了多时的眼泪,终于在无法压抑的情况下,潸潸落下。
「菊地小姐,」他递了面纸给她,「这样好吗?」
真央接过面纸,坚强地擦掉了眼泪,「一切都结束了。」她望向窗外,凄恻地说。
***
在东亚集团股东会议上,身为总裁接班人的将人及已持有相当股份的宫尾俊皑都在席上。
因为从美步那儿得知将人跟真央分手之事,宫尾俊皑对收购小田切的股份之事,也不那积极了。
其实在一举收购多位小鄙东的股份之后,他在现金的运作上并不如外人所看到的那自如,虽说他有意收购小田切的股份,但那多数是为了放风声吓唬将人的。
现在将人已经跟真央分手,对离婚之事应该就不会如先前般积极。既然事情有转圜的余地,他也不打算把自己及将人逼得太紧。
反正他目前持有的股份虽不及将人,但对将人还是具有一定的威胁。
要是将人有什动作,他再想办法反制他也来得及。
忖著,宫尾俊皑不觉扯动唇角,得意一笑。
因为一直暗忖著关于收购股份之事,他并没有太认真地参与会议,直到他听见小田切的声音,才猛地回过神来。
「今天有一件事要顺便告知各位股东,」小田切清清喉咙,说道:「那就是,我从今天起,就要永远地退出东亚的股东会议了。」
「咦?」席上一阵愕然,只有将人气定神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及预料之中。
「是这样的,」小田切解释著:「我打算退休,而道川先生用我非常满意的价钱,承购了我所持有的股份,所以在昨天,我已经将我名下的股份,通通转让给道川先生。」
他一说完,大家一阵议论纷纷,而宫尾俊皑则是一脸茫然。
将人唇边挂著一抹淡淡地、自若地微笑,然后非常不经意地扫视了宫尾俊皑一记。
他知道宫尾俊皑现在有多震惊,而他就是要宫尾俊皑知道,他道川将人不是个什都不懂的大少爷。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他也懂。
「如果没什事,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儿了。」将人站了起来,开始收拾著桌上的资料。
这时,几位股东分别上前祝贺将人,而宫尾俊皑却呆若木鸡地怔坐在原地。
待所有人都离开了会议室,将人好整以暇地趋前。「宫尾先生,会议已经结束了。」
「你……」宫尾俊皑恶狠狠地瞪著他,「你别以为自己捷足先登就能摆脱掉美步,就算你稳坐了总裁的位置,也别想逼美步跟你离婚。」
将人撇唇而笑,以乎已料到他会这说。其实他早就有了对付宫尾俊皑的办法。
「只要美步还是你的妻子,你就别忘了她也有权分你道川家的财产!」
他深沉地蹙眉一笑,忽地将手上的一个活页夹,搁到了宫尾俊皑面前,「要分财产可以,不过那也得要她还是我的妻子才行。」
爆尾俊皑不解地翻开活页夹,而从里面掉出来的是一张又一张的照片。
照片上有著一对男女的亲密合照,有的半果,有的则近乎全果,而照片中的女主角不是别人,竟是美步。
「这……你……」宫尾俊皑马上就知道这是怎一回事,「你从哪里拿来的?」
「我还有录像带,您有兴趣吗?」将人冷冷地笑问。
「道川将人,你居然……」他太震惊了,以至于话都几乎说不齐。
「真木寿是个业余的摄影师,不过这样的技术也算是不错了。」他说。
自从知道宫尾俊皑有意收购小田切的股份并威胁他时,他就一边暗中联络小田切以收购他的持股,一边则找人跟真木寿接洽。
真木寿本来就是个擅于哄女人、吃软饭的小白脸,只要给他丰厚的条件交换,他没有不把那些「压箱宝」拿出来的道理。
其实真木寿过去就有拍下同居女友果照的恶习,目的就是为了日后威胁对方以得到好处。说来,这件事就只能说是美步她没有带眼识人了。
他顺势又丢了一张离婚协议书在桌上,而上面已经有他的签名。「请令千金签了字寄给我。」说完,他旋身离开了偌大的会议室。
爆尾俊皑砰地坐回椅上,脸上只剩懊悔颓然。
***
步出会议室,将人脸上却还是满布著寒霜。
顺利地接掌了总裁之位并即将离婚,他的心情应该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还要高兴;但事实上,他却怎也快乐不起来。
原因当然是为了恋人的琵琶别抱。
他以为真央是他的真爱,而他也愿意为了她冒险跟宫尾俊皑周旋。然而到头来……她却选择了别人。
突然,他对自己过去的坚持产生了疑问,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在乎什。
走过转角处,迎面而来的竟是高村圭。
其实高村圭是他营业部的一名大将,他每天有的是机会见到他。
只不过……现在的高村圭有了另一个头饺──菊地真央的新欢。
见著他,高村圭面露不安之色。他知道高村圭为何不安,毕竟真央曾跟他有过那一段。
再则,他想高村圭大概也担心自己的职位,会因为「抢」了老板的女友而不保……
「道川先生,刚才听董事们说,你已经稳坐总裁的位置了。」高村圭是衷心想祝贺他,只不过之前在丧礼上发生了那一段,让他在面对将人时显得非常不自在。
虽说那件事纯粹是「友情赞助」,但毕竟将人并不知情。在将人的立场看来,他可是掠夺了他女人的浑球。
将人是公私分明的人,即使心里有个疙瘩在,他也不会「公报私仇」。
「嗯,以后还要你们共同努力,我这个总裁才能继续高枕无忧。」他淡淡一笑,「我要营业部的人员下午三点开个临时会议,你替我联络。」
「是。」高村圭点头。
「你……」将人望著他,似乎有什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道川先生还有事吗?」高村圭略感不安地问道。
将人沉吟了一下,故作泰然地,「没什,问问你跟菊地小姐交往得如何?」
「呃……」高村圭低下头,心虚地道:「还……不错。」
「那天在丧礼上,我表现得非常失常,很抱歉。」他诚心地向高村圭致歉。
让他这一道歉,高村圭慌了。「呃,不……我不……」
「好了,你去忙吧!」他撇唇一笑,但神情却是带著怅然落寞的。
见他那样的神情,高村圭更觉歉疚不安。
他看得出来将人在这件事上伤得很重,若真有其事而受伤倒还说得过去,问题是那一切根本都是作假,他伤得其实相当冤枉。
将人掠过他,迈开步伐朝另一头走去。
斑村圭不自禁地回头去看他,当他看见将人那高大而落寞的背影之时,他再也按捺不住。
「道川先生,等等!」
将人回过头,疑惑地望著他。
他跑上前去,一脸挣扎为难。「道川先生,有件事……我……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很震惊吗?」将人淡淡地问。
斑村圭用力地点头。
将人笑叹一记,「你说吧!我想再也不会有什事让我觉得震惊了。」
「是……是这样的,我……」即使很想把秘密说出来,高村圭还是免不了犹豫。
「你干什吞吞吐吐的?」将人望著他,玩笑地道:「怎?你亏空公款?」
「不,」高村圭猛摇头,「是关于菊地小姐的事……」
听见他称真央为菊地小姐,将人不觉满心疑窦。如果他是真央的男友,为何称真央为菊地小姐?
「真央她怎了?」
「上次菊地小姐跟我,是在作戏给你看,事实上……我跟她并没有男女之间的交往。」
「你说什?」将人陡地一震。
斑村圭一脸歉意地道:「菊地小姐怕毁了你的未来,所有才拜托我跟她演那场戏,目的就是要你对她失望。」
将人不知是生气好,还是欢喜好,只能苦笑地瞪著高村圭。「你陪她一起骗我?」
「她是为了你好,而我是不忍拒绝她……」高村圭抓抓头,续道:「因为她已经辞职,而且今天就要回秋田老家去,所以我才忍不住说出实情。」
将人一震,猛地抓住了他的骼臂,「你说什?她要回秋田?」
「是……」高村圭讷讷地点头。
他松开了高村圭,指著他的鼻子训道:「你这家伙,我平时待你也不薄,你居然跟真央一起骗我?等我回来再找你算帐。」话罢,他如一阵疾风般离去。
斑村圭望著他的背影,放心地一笑。
虽然他始终得不到佳人青睐,但能成就一对爱侣倒不失功德一件。
***
将行李一箱箱装好后,真央席地而坐,懒懒地伸展著腰肢。
其实她也没必要离开东京,只不过在这里,她随时随地都能听到关于将人的消息,那对她来说将是一种折磨。
为免日后无时无刻受到那样的折腾,她决定回到秋田的老家发展,因为在那儿,她绝不会听到任何关于将人的事情。
抬腕一看,她想已经约好时间的出租车司机,应该也快到了吧?
站起身来,她打算先将行李推到门外──
她奋力提著行李箱,缓缓地往门外移动。
「嘿咻!」刚将行李搁下,她就发现一个黑黑的影子挡在她前头。
一抬起眼,她无情无绪地睇了那身影一眼,「司机先生,你……」
「要我帮忙吗?」将人闲闲地站在门外,眼底带著爱怜及微微的懊恼。
「你……」真央讶异地望著他,故作冷漠地道:「你来做什?」
「你才刚跟高村交往就想‘落跑’?」虽然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他还是故意捉弄她。
「要你管!」她没好气地道。
「身为他的上司,我总要关心他一下。」他似笑非笑地说。
睇见他那带著恶作剧意味的笑容,真央不觉感到心慌。「无聊!」撂下一句,她旋身要回到屋里。
将人忽地伸出手去,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突然跌进他怀中,真央不由自主地心慌意乱起来。他的怀抱是那的熟悉而温暖,让她几乎不舍得就这的离他而去。
不过她不能,如果她有这样的想法及念头,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放开,你做什?」她用力地推了推他的胸膛。
他不但没有松手的意思,反倒将她搂得更紧。‘他都告诉我了。」
「什……什?」一时之间,她没弄懂。
「高村都说了。」他露出皓齿一笑,「他说你们之前都是在演戏,你只是为了让我对你死心绝望。」
「啊?」听他说高村圭已经全盘托出,她不觉愕然。
斑村圭为什要出卖她?是不是将人给了他什好处?可恶!
「你居然串通他一起骗我?」他睇著她,眼底带著笑意。
「是又怎样?」眼见西洋镜被拆穿,她只好耍赖到底,「反正我是决心要离开你了。」
「为什?」他那两只幽深的黑眸直直地注视著她,「你不爱我?」
「我……」不爱他?她说不出口,因为她其实是非常爱他的。
「你以为你离开我是为我好?」他将脸欺近,在她涨红的脸上吹著炽热气息,「在你眼中,我是一个那不中用的男人吗?你以为我只是个没吃过苦、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少爷?」
她红著脸,什都说不出口。
他倏地将她紧锁入怀,「就算真的失去一切又怎样?我不能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吗?还是……如果我不再是东亚集团的继承人,你就不爱我了?」
「不是!」她冲口而出,却又马上觉得后悔。
他高深地一笑,「不是?那就是说,不管我是不是东亚集团的继承人,你都还是爱我?」
「我……你……」越是心急,她就越不知所云。
「告诉你,」他把脸贴近她,以鼻尖轻触她的鼻尖,「我已经稳坐东亚集团总裁的位置。」
她一震,眼底闪过一抹为他欣喜的光芒。
「是吗?」为免他觑出她的心迹,她故作淡漠地,「那真是恭喜你了。」
「别恭喜得那早。」他一笑,「你该恭喜的还在后头。」
「咦?」她微愣。
他轻踫了她的唇片,低声道:「我已经跟美步离婚了。」
真央瞪大了眼楮,像是听见了什难以理解的事情。
「我现在是真正的‘单身汉’了,不知道菊地小姐你有没有兴趣终结我的单身生涯?」他一脸狡黠。
因为一切来得太突然,真央有一瞬间的恍惚。须臾,她回过神来,「你是说真的?」
「嫁给我。」他以求婚代替了回答。
闻言,真央眼底的泪水以非常戏剧性的速度狂飙而出。
将人以指腹抹去她眼眶的泪水,温柔地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你真是……」她惊羞地捶了捶他的胸口。
他攫住她的手腕,低头便深情地吻住了她欲启的唇。
真央虽然也想过要推开他,但最后还是不敌他的热情攻势,羞涩地响应了他。
当两人正吻得不可开交,一声犹疑地、歉然地声音却从楼梯下响起。
「抱歉,打扰二位……」一名约莫四十多岁的司机抬头望著他们,「请问是不是有位菊地小姐叫车?」
将人睇了娇羞的真央,笑望著那司机,「这儿只有道川太太,没有菊地小姐。」话罢,他重新掠夺住真央的唇。
原本真央是想因他在外人面前若无其事地吻她而推开他的,但冲著那一声「道川太太」,她却允许了他的任意妄为。
虽说她从来没对道川太太这个头饺,有过什妄想,但听见他如此称呼她的时候,她却忍不住满心欢喜。
道川太太。唉,听起来还真是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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