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令 第11章(1)

不久,皇帝下诏,欲将太后最宠爱的六公主--永馨公主,赐婚给新科状元郎。

这一件喜庆大事,很快在长安城内沸沸扬扬地传扬了开来--

当圣旨送入状元府,全城人民开始期待这一场即将在初夏盛大举行的皇室婚礼。

然而,随著婚期越来越近,身为准驸马爷的徐子谦,却也越来越憔悴了……

一转眼,圆荷泻露、绿叶成荫,一片绚丽丰盈的盛夏来临,这一场备受瞩目的婚礼,也正式在长安城内盛大地举行了。

当晚,状元府中祝贺声不断,新郎倌却无心应付,将自己一个人锁在书房中,不见任何宾客。

其中,包括了初嫁入府的新嫁娘。

但偏偏这一位新娘来头不小,身为金枝玉叶、又为一国公主的她,岂能白白受此窝囊气?

那个新科状元,他到底想怎么样?

喜房中,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永馨公主,一把掀了盖头,唤了婢女入房,责问道:「为何驸马迟迟未至?」

「禀公主,驸马爷不知何故,把自己关在书房之内已经有整整五个时辰了,任谁去请唤,都不肯应门。」婢女道。

「有这等事?」

永馨柳眉微扬,正想再问,门外忽地奔进一名小婢,怀中捧著一画轴,神情有异的禀报。

「公主,方才府外来了一名女子,特地送来一幅挂轴,说是送给公主大婚的贺礼。还说了,她、她是……是……」

「是什么说清楚,别这样吞吞吐吐的!」睨了一眼毛毛躁躁的小婢女,永馨没好气的问。

「喔……」用力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婢女鼓起勇气的说了:「那女子说了,她是驸马爷‘孩子’的姨母。」她特别在‘孩子’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听及言,永馨公主微皱著眉,注意力不觉地转移到小婢女手中的画轴上,思索了片刻,命道:

「先将这一幅画轴摊开来瞧瞧。」或许所有疑惑的答案,就在其中。

丙不其然,当婢女摊开了画轴,只见里头画的是一幅色彩妍丽的花鸟图,一对鸳鸯在绿水之中悠游嬉戏,是充满春意的鸳鸯戏水图。

唯一颇教人玩味的是,在那一片风光旖旎的绿水池塘畔旁,突兀地多了一株泛黄枯萎的垂柳,与画中其它鲜艳明亮的景色,极不搭调。

除此之外,画中的空白处,还提上了一首诗……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我不顾!

日居月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宁我不报!

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

日居月诸,东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报我不述。

「咦?这不是一首阐述妻子怨诉其丈夫变心之诗,怎会送这样的诗句当作是恭祝新婚贺礼呢?」

小婢女不解一问:「难道送礼之人,想借著这一幅画,对公主暗示些什么?」

看到这儿,永馨公主神色凝重,深知此事必不单纯,在她还没有厘清一切以前,她绝不能让自己从一位堂堂元配夫人,莫名其妙地沦为侧室小妾。

「那徐子谦人在何处,还不赶紧给本宫带路!」

一片金碧辉煌的殿阁上,一名俊逸慧黠的男子,端坐于龙椅上,一对浓眉越蹙越深,最后微微扬眉,凝向眼前一张柳眉倒竖的娇颜,沉声一问。

「你是说……驸马是个面貌不佳,白发苍苍的老头儿?」

「是啊!」一抹娇嗓冷凝以回,「还是我所见过最糟的一个。」

「这不应该呀!」拂袖一挥,男子不信,「在殿试的时候,朕明明见那徐卿家一表人材、相貌堂堂,俨然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俊俏男子,怎么可能短短一夕之间,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头儿了呢?」

「我不管,总之皇兄答应过永馨的,只要不满意驸马,随时都可以罢了这门亲事。」

话虽如此,但光是这样的理由太过于牵强,况且君无戏言,都已经昭告天下赐婚了,又怎能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此事,朕不能应允。」为了威仪,皇帝神色登转严肃,道:「永馨,你这样任性,教朕如何向徐爱卿交待?」

「能结束这一场错误的婚姻,对徐子谦而言,恐怕是求之不得呢!」调皮地转著眼珠子,她意味深长的道。

想起昨夜的那一幕,直到今日,她仍是感到相当震撼,怎么也没有料到,在受尽了内心煎熬与谴责之下,短短一夜,竟能教一个男人白了头……

经一番打探,得知徐子谦心中尚有一段未竟的情缘之后,她性情虽然刁钻娇蛮,却也有成人之美的胸襟。

况且,她堂堂一国公主,怎能在一个男人心中屈居第二?

好歹她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不管那个教徐子谦甘冒杀头之罪,坚持到连喜房都没敢踏进一步的佳人,究竟生得有多么美丽、柔媚?

这种大失面子的理由,她是打死都不会承认!

于是第二天,她即回宫复命,请求皇帝哥哥撤了徐子谦驸马的头饺,说什么也得为自己扳回一点颜面!

「哦?就连徐爱卿也如此认为?」朗眉一挑,年轻的皇帝显得有些怀疑,「那当初赐婚之时,朕也没见他反对呀!」

「是吗?」凉哼了一句,她故意佯装出一脸怀疑表情,质问道:「皇兄真的能够确定,当初您已经询问过人家意见了?」

「这、这……」只见皇帝微露一丝尴尬之色,尚不及为自己开脱,那个刁蛮ㄚ头立刻又回敬了他一句。

「就是您想踢永馨出宫,也用不著急于这一时吧?」她反讽道:「当时三名进士才刚跪了一地,都还没决定谁是榜眼、谁是探花呢!您就擅自宣布,一旦殿试过后,谁能夺魁,谁就是六驸马,偏偏就这么巧,让徐子谦高中了状元!接著,您也不让人说话,直接就教人家领旨谢恩。」这、这与赶鸭子上架,又有何异?

只见皇帝将浓眉一蹙,正想企图解释自己的立场,却听见宫外传来一声通报---

「徐殿元求见!」

闻声,皇帝大吃一惊!

「怎么连徐爱卿也来了?」唉呀,怕是负荆请罪来了!

想那徐子谦生性温文儒雅、耿介恬淡,对上这么一个性情暴躁,行事凶悍泼辣的刁蛮公主,已诚属难为了他,怎好让他再受此委屈?

不一时,徐子谦被领入殿,远远的只见他一头灰白,看上去病体恹恹,瘦骨嶙峋,若不细看,还当他是个佝偻的老人。

「吾皇万岁,万万岁。」入殿后的徐子谦,恭敬行了个君臣之礼,皇帝见状,赶紧迎上前去。

「徐贤卿快快请起。」

「谢万岁。」

纡尊降贵的扶起徐爱卿,年轻皇帝一双眼楮瞪得大大的,看著一脸憔悴的徐子谦,不解一语:「徐贤卿,你……你怎么会弄成这一副德性?你的头发……」怎么全都染白了?

自知愧对公主的徐子谦,原本想如实禀告,恳请圣上降罪,却发现一旁永馨公主不断对他使眼色,一副‘若不想找死,讲话小心点儿!’的威胁表情。

于是,他沉默了片刻,斟酌了字句之后,回禀道:「回皇上,臣因突染奇症,恐已无力迎娶公主为妻,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短短一夜白头,究竟是何奇症能够教爱卿如此?难道徐爱卿真有难言之隐?」

「微臣……」徐子谦俊秀的脸孔扭曲成一团,这样一再犯下欺君之罪,令他深觉得不妥,一时沉吟未回。

一旁永馨公主看出了徐子谦眼中的犹豫之色,暗自笑叱了声,还真是一头笨牛呀!

昨夜他为了心仪的女子,都敢跟她提出退婚这种杀头大罪的请求了,这一会儿,不过是要他在皇帝哥哥面前扯个小谎,他倒心怯了?

俗话说得好,八个坛子七个盖,盖来盖去不穿帮,就是懂的圆融处事的手腕,像他这样裹足不前,一副前怕狼、后怕虎的柔弱性格,怎能成大事儿?

也罢,看在他与她志同道合,宁可冒著丢官掉脑袋的勇气,也一心追求自由的份儿上,她就好人做到底,再帮他一把!

否则这一头大笨牛呀,大概会这么一直微臣下去,直到金乌西坠,玉兔东升,还是微臣个不出所以然来?

「皇兄,您还问那么多干嘛呀!还嫌永馨不够丢脸吗?」她心念电转,故意板著脸,娇声叱道:「总而言之,我就是不满意这个徐子谦,从此我与他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面孔涨得通红,一对眸子喷火般的怒视著自己,一股凶悍泼辣的模样,就连他这个皇帝见了,都不得不忍让三分。

唉!这个刁顽公主,都教母后与他这个皇帝哥哥给惯的,平日任性娇纵也就罢了,今日还如此无法无天,当著徐子谦的面,直言说要休夫了。

原本想为俩人说和的皇帝,眼看都闹成一锅糨糊了,今日若不依了她,往后倒霉的,就是他这个九五之尊了。

他呀,可招架不住她一连串的硬缠软磨。

无奈,只好将求助的目光,瞥向一旁的徐子谦,「徐爱卿,对此……你有何异议呢?」

「臣无异议。」事实上,他几乎就要大呼万岁,谢主隆恩了。

「既是如此,朕也不能亏待于你。」左思右想,苦思了一个折衷补偿的善策后,皇帝旋又命道:「这样吧,东都洛阳县令,前些日子已卸任告老还乡,不如就由徐爱卿接任洛阳县县令,也好为朕分忧解劳。」

见圣上如此委以重任、恩泽于已,徐子谦心中感激不已,原本黯淡的眸子底又恢复往昔一丝神采,深深一揖。

「臣接旨。」

「那么,徐贤卿就即刻上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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