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队上天堂 第三章

聂少商返家时羽衣仍在沉睡﹐于是他又出门去了﹐办了些事后再直接开车去公司拿魏北海为他准备好的东西。

当他拎著大包小包回来时﹐屋里却不见羽衣的踪影。

「羽衣﹖」聂少商房间一间寻过一间﹐却找不到她。

他急躁地在屋内踱步﹐不经意地看向窗外﹐一抹白色的影子在半空中招展著﹐使他的思绪蓦然中断。

「羽衣﹐你在做什么﹖快下来﹗」他推开阳台的落地窗时惊呆了半晌﹐而后恐惧地朝她奔去。

「我在看风景。」站定在阳台边缘的羽衣轻巧地转过身子﹐翅膀微张著﹐注视他的眼神里有著满足的笑意。

「站在那里看太危险﹐你先下来。」聂少商缓慢地走近她﹐唯恐惊吓了她会使她失足。

「我不怕高。」她扬著笑意回答﹐白皙的小脚稳稳地踏在圆形横栏上﹐悠哉地在上头来回走著﹐起风了﹐她墨色的发丝迎风翻飞﹐像一名果足的天使正优雅地漫步。

「我注意到了﹐把你的手给我。」聂少商感觉冷汗从额际滑向颊边﹐他小心翼翼地朝她伸出手。

「我喜欢站在这里﹐这里离天空好近。」她仰著头望向天际﹐小小的身子在风中回旋﹐素白的衣裳随风飞舞﹐似乎随时将凌空飞起。

「你离危险也很近。」想到她的脚下便是离地将近二十楼的高度﹐他更是心惊胆战。

「你说我来自天堂﹐我想也许天堂就在天空的那一端。」羽衣纤手指著遥远的穹苍﹐天际的另一边是那样地澄净无云。

「羽衣﹐这件事我们可以等你下来后再讨论也不迟。」他好言地劝道﹐她若是有个万一﹐使用不著那双翅膀就可以直接重回天堂﹐只不过是以另外一种形式。

「你为什么要紧张﹖你有惧高症吗﹖」羽衣问得认真﹐长长的发丝拍打在她的颊上。

「我没有惧高症﹐顶楼的风大﹐我怕你会摔下去﹐你下来好吗﹖」谈话间﹐不时有强风由他耳边呼啸而过﹐他看著她摇摇欲坠的身影﹐兀自捏了好几把冷汗﹐只消一道强风就可能将她刮下﹐尤其她还张著双翅。

「我有翅膀﹐摔下去也不会有事。」她有恃无恐地说﹐低下头看著底下那缩小的街道。

「你只剩一只翅膀可以用﹐若你两只翅膀完整无缺的话﹐你要爬多高都可以﹐我绝不会反对。你想再跌一次吗﹖下面可没有水池可以接住你。」聂少商无声息地走近﹐淡淡地提醒。上回她坠落在他的池子里﹐大难不死已属万幸﹐她不属猫﹐没有其它的八条命可供她玩。

「下面没有﹖」羽衣存疑地问﹐没注意到他的手已移上她的腰。

「没有﹐来﹐快下来。」他双手稳住她纤细的腰肢﹐心似油煎﹐只希望她能赶快远离危险地带。

「你的脸色好苍白。」羽衣弯﹐小手按著他的肩﹐俯在他身上担忧的问。

「正常的。」聂少商牢牢地接住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接著对她训道﹕「听好﹐下次想看天空就站在地板上看﹐不准再爬到栏杆上表演特技。」光看她耍这一段﹐他的阳寿就足足被吓短了五年。

「我只是站在栏杆上﹐没有表演什么特技。」看见他横眉竖眼的表情﹐羽衣只好静静地待在他怀里﹐两脚悬空地晃呀晃的﹐满脸的无辜。

「或许你没有﹐但普通人不会像你一样在高楼顶上玩命。」聂少商在叹息之余乘机来个机会教育。

「普通人不会这么做﹖」听他这么说﹐她显得诧异无比。「不会。」「好吧﹐我尽量不再那么做。」羽衣不怎么诚心地回道﹐回头又看向那吸引她前去挑战的栏杆。

「回屋里去吧﹐我有些东西要给你。」他乏力地看著她美丽的小脸﹐此时的他希望能有其它更具吸引力的东西﹐好使她打消对高空走绳索的浓厚兴趣。

「好。」羽衣两手环上他的肩﹐搂紧了他。

「你不下来﹖」抱著她﹐只觉得她轻盈得像只小鸟﹐感觉不到她的重量。

「我喜欢这样被你抱著﹐可以吗﹖」水盈盈的美眸正对著他的眼﹐她声音小小的。

「可以﹐我求之不得。」聂少商以额摩搓著她的额﹐抱著她往屋内走。

将她放妥在椅上后﹐他拆开一袋又一袋的衣物和用品摆在桌上。

「来﹐这些是给你的﹐看看合不合用。」「全部要给我﹖」研究所待久了﹐不曾看见制服以外的衣物﹐此刻各式各样的衣物呈现在她面前﹐她不禁喜形于色。

「当然是给你的﹐我屋子里可没有另外一个女人。」聂少商开怀地看著她惊喜的表情。

「好美。」羽衣崇敬地轻抚著衣物﹐轻柔的质料像是天上的云朵般。

「羽衣﹐我想问﹐你的衣服……都是怎么穿上去的﹖」他有些尴尬地启齿﹐即使衣服再美、再舒适﹐她也要能穿才行。

「跟你一样。」羽衣漫不经心地答道。

「不﹐我的意思是﹐你后面有对翅膀要怎么穿﹖」聂少商抬起她的脸﹐指著她身后巨大的翅膀问。

「把翅膀收起来穿啊。」她看著他正经的脸笑道﹐像是觉得他问了个好笑的问题。

「你的翅膀能收起来﹖」他反而怔住了﹐她的翅膀像天线一样可收可放﹖「能﹐你看。」羽衣闭上眼﹐两肩抖动了几下﹐不一会儿﹐身后的一对翅膀即消失了。

「你把它们收到哪去了﹖」聂少商张大眼楮看她的双翅像变魔术般消失﹐于是左顾右盼地问。

「放在身体里﹐除了要做实验时﹐我通常不轻易把翅膀拿出来﹐这些衣服我能穿看看吗﹖」羽衣珍惜万分地捧著美丽的衣裳问。

少去了那双巨大的羽翅﹐聂少商看著她时﹐有了一种全新的感受。

她那墨黑的长发垂至小腿﹐与她的冰肌玉肤相衬下﹐更显出她的嬴弱与轻盈﹐弧度优美的纤颈透过日光的折射莹莹发亮﹐此时在他眼里﹐看不见那天月光下亟需救援的小天使﹐而是一个女人﹐一个真实不再虚幻的女人﹐而他是那名亟欲一亲芳泽的男人。

「少……商﹖少商﹖」「什么﹖」羽衣的声音彷佛从遥远的地方飘进他的耳里﹐聂少商勉强的将心神定在她的话上。

「我想洗澡换件衣服……」她不好意思的低头拉拉身上的衣裳。

「当然可以。」他仓卒一笑﹐慌张地掩饰失态。

「谢谢。」羽衣羞赧的笑著﹐捧著衣物小步地跑进淋浴间。

看著她的背影﹐聂少商不自觉地露出满足的笑容。

他趁她沐浴的空档收抬好另一间客房﹐将她的用品和衣服搬入摆挂好﹐再回到客厅翻出魏北海替他搜集来的大量书册﹐随手拿起一本舒适地趴在地板上阅读。

听见她走近的足音时﹐他没有回首地喊道﹕「我把你的房间整理好了﹐以后你就睡那间。」「你在看什么﹖」羽衣发梢上的水珠仍不断滴落著﹐她头覆大毛巾也同他一样趴在地板上。

「描述天使的书──」聂少商回头答道﹐声音在双眼接触到她沐浴后性感的模样后﹐嗄然终止。

「有什么不对吗﹖」羽衣模模自已的脸问他。

「没有……看来衣服很合身。」聂少商随口应著﹐一双眼仍在她的身上游走﹐在柔和的灯光映像下﹐她的脸庞鲜妍如胭脂、眼如秋波﹐风情无限﹐如他房内盛开的花朵。

「谢谢你为我这么费心。」她绽出丰盈的笑容﹐喜爱地模著身上柔细的质料。

「你觉得舒服就好。」聂少商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手﹐不知不觉地伸向她﹐为她拭去唇上晶莹剔透的水珠。

羽衣顺著他的手将发丝向后拨去﹐张大眼看向他手中的书。「你说这是描述天使的书﹖」「嗯﹐你看﹐他们和你一样都有翅膀。」他甩了甩头使自己清醒﹐把书推向两人之间﹐移动身子靠近她﹐与她一同分享。

「可是我的头上没有光环。」她看见书中图片里的天使头上皆有鲜明的光环。

「不是每个天使都有﹐天使有分阶级层次的﹐每个天使都有他们各自掌管的职项﹐这是大天使米迦勒﹐你有没有印象﹖」读完书前的短篇叙文后﹐聂少商仔细的为她说明。

「没有。我该有吗﹖」羽衣轻轻的摇头﹐不解地问。

「这是天使长百迦列﹐对他有没有什么感觉﹖」聂少商再将书本翻页﹐指著另一个赫赫有名的天使问她。

「好象……有﹐但是却又觉得不曾见过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自她心底升起﹐冥冥中却又有著遥不可及的疏远。

「其它的天使呢﹖」聂少商翻过一页又一页﹐但见她的娥眉惭渐蹙紧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我想帮你找出十岁以前的记忆﹐这些天使或许可以让你唤出些记忆来。」他只手撑在地毯上﹐诚心诚意地对她说﹐一心只想为她做些事。

「我说过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羽衣深刻且艰难地说﹐那份占据脑海已久的空白﹐她怎么也无法将它填满。

「他们可能是你的同类﹐你不想了解他们吗﹖」「你认为我如果想起他们﹐是否就可以因此找出回家的路﹖」她缓缓侧首凝睇著他﹐有些了解他为何找来这些书的原因。

「是有这个可能。」他低头看书﹐不疾不徐地回答。

「你希望我离开这里﹖」一种复杂的感觉攀爬而上﹐她为自己这种新生的莫名情绪感到心悸和不安。

「不﹐我并不希望你离开﹐找来这些东西﹐只是单纯的想帮你厘清来历﹐我不想见你为那想不起的过去而苦恼﹐若你不想知道﹐那我就不再看这些。」他清楚明白地解释﹐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又再度专注地阅读字里行间的故事﹐不多时﹐他已读出兴味来。

羽衣静静地看著他的侧脸﹐而后抬起手将他的脸靠向她﹐快速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空气瞬间凝结﹐两人久久无法动弹。

在怔忡之后﹐聂少商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做﹖」「表达我的谢意。」

看他的脸倏然绷紧﹐羽衣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垂下眼睑低声的说。「研究所教你用这种方式表达谢意﹖」聂少商扶起她的下颚﹐努力平息心头的悸动﹐自制地问。

「不﹐是那个机器教我的。」她指著远处桌上的电视。

「你看电视学来的﹖」聂少商眼眸一转﹐看了一眼她所说的机器后﹐又转头看著她。

「对不起﹐因为我很好奇﹐而你又出去了﹐所以我就偷偷打开来看﹐我从上面学了好多新知识……你不喜欢﹖」在他的注视下﹐她努力地想把事情说清楚﹐但音量却愈来愈小﹐最后变得犹疑不定。

「喜欢﹐但你的知识吸收得不够完整﹐你可以谢得更好。」聂少商以手指轻轻抚模她白皙的脸颊﹐眼神透著些许迷醉和灼热。

「更好﹖」贴在脸上的手指甚是冰凉﹐使她觉得恍惚飘然。

「像这样。」他将她轻压在地毯上﹐低首吻上她玫瑰花般柔软的唇瓣﹐挟带著狂野的火苗袭向她﹐迅速燃烧。

「真的﹐是更好了……」羽衣喘息地喃喃﹐双唇微启﹐承迎著他更加深烈的吻。

吻势稍歇﹐聂少商拥著她柔若无骨的躯体﹐将脸深深埋入她如子夜般的黑发里﹐她的发如同一泓幸福的流泉﹐徐徐将他浸没。

他执起她攀附在身后的小手﹐靠在唇上﹐看著她迷离又嗔喜的眼瞳。

「因为你﹐我开始相信这世上有神的存在。」离开了研究所的羽衣像名新生的孩子﹐对外界的事物有著深深的探索心和好奇心﹐而她学习观摩的第一个地点﹐就是聂少商的家﹐她能尝试、研究的东西很多﹐例如聂少商屋里摆著的家电用品和厨具。

星期一﹐她趁聂少商外出购物时﹐对高级CD音响做了点研究﹐当聂少商回到家时﹐那台音响也刚好在羽衣的研究下寿终正寝了。

星期二﹐羽衣在烧开水时烧穿了一只茶壶、两个咖啡壶﹐热水浇熄了炉子上的火苗﹐使得屋内瓦斯四溢﹐若不是聂少商动作快速的打开所有门窗﹐带著她冲到外头﹐他们俩可能已经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星期三﹐因为羽衣对冰箱的冷冻库觉得好奇﹐不明白冰块是如何形成的﹐于是将冰箱打开了一整天观察﹐除了耗费电源、使所有的冰块融化外﹐也让聂少商买回来的许多食物宣告阵亡。

星期四﹐微波炉只需要在几个按键操作下便能烹煮食物﹐羽衣觉得这是项科学发明的奇迹﹐在不可思议的心态下﹐她在微波炉里放入许多材料﹐还随手把聂少商没喝完的罐装可乐也放了进去﹐来不及阻止的聂少商匆忙将她拉离现场时﹐分秒不差地目睹了一场微波炉爆炸的奇景。

星期五、星期六、星期日……聂家依然灾难频传﹐而且愈演愈烈﹐屋内的东西坏的坏、残的残﹐使得聂少商家中有米无法炊、有水没法喝、电灯不亮、电视不能看﹐仍堪使用的东西所剩无几。

仅仅一个星期﹐聂少商屋子里的家电用品、厨具、食物等便大半宣告不治﹐需得重新补货买过﹐破坏的祸首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他从水池里捞出来的天使小姐。

但是聂少商还是很感谢羽衣﹐因为她只在屋里搞些小灾难﹐还没把他的窝给烧了﹐至少她还留了个地方供两人居住栖身。

不过东西破坏光了﹐羽衣的娱乐也就减少了。

聂少商好不容易把屋内还原后﹐在所有家电上贴上使用纸条供她阅读﹐并且严格限制她能踫、能动哪些物品﹐成天陪著她读书、看风景﹐或是出门四处旅游。

只是羽衣不习惯外出﹐也对屋子以外的世界有著某种程度的恐惧感﹐聂少商只好带著她再回到家里﹐重新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当聂少商还在想办法时﹐羽衣比他还快地想到另一个打发时间的方法──高空走栏杆。此举屡屡让聂少商吓得心脏无力﹐连连白了数根头发。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在原本就有个水塘的阳台上盖起花园来﹐栽种美丽的植物供她欣赏﹐期盼能减少她走栏杆玩命的次数。

要造一个花园很简单﹐因为一盆盆再枯萎、再没生气的植物﹐只要一摆在羽衣的视线范围之内便会旺盛的生长﹐像屋内的植物一样不分季节地开花﹐久久不凋﹐轻而易举地让聂少商的阳台成了空中花园﹐蔚为奇观。

花园是盖好了﹐但是单单欣赏花朵是无法消耗羽衣过剩的精力和好奇心的﹐于是为了防范羽衣再玩高空走栏杆的绝技﹐聂少商只好再想其它的法子。

在一个有云的午后﹐聂少商搬来一堆铁制的器材和一张藤椅﹐在屋外阳台上的一角施工。

「你在做什么﹖」羽衣在花园里走来逛去﹐花园里的花朵没有他来得有趣﹐于是好奇地跑到他的身旁问道。

「盖秋千。」聂少商挥去额间的汗水﹐将秋千的支架稳稳地架钉在水泥地上﹐然后再将藤椅装上去。

「秋千﹖」她蹲在他的脚边看著这会摇摆的奇怪东西﹐满头雾水地思考这个新名词。

聂少商在藤椅装好后﹐拿起旁边柔软的椅垫一一铺上﹐再三确定秋千的牢固度后﹐他对蹲在身旁的羽衣说道﹕「来﹐坐上去试试。」羽衣坐上去后藤椅便轻轻晃动﹐她兴奋地拉著聂少商﹐「很好玩耶﹐你也上来。」「我还买了许多电动玩具、健身器材等等﹐你想动脑或运动时只要告诉我一声﹐以后就不会再觉得无聊了。」他坐在她身旁看著她开心的笑脸﹐有了这么多东西后应该多多少少可以减少她的无聊感﹐不会再老想著要去走栏杆了。

「和你在一起我不觉得无聊啊﹗」羽衣环住他的手臂说道﹐快乐地享受这新奇的玩具。

「不无聊你怎么老是去玩栏杆﹖」聂少商看著阳台边缘的栏杆问。

「那只是习惯。」她笑著回道﹐随性地摆动悬空的玉足﹐感受凉风拂过脚底的感觉。

「习惯﹖」在高处玩命是一种习惯﹖聂少商很难理解羽衣话中的意思。

「我在研究所时﹐他们在玻璃笼的高处放了根长长的木头﹐好让我站在上头休息﹐有时候我也会蹲在木头上睡午觉。」「他们把你当成乌来养﹖」聂少商惊讶地大叫。

「有吗﹖」羽衣疑惑地看著他。

蹲在木头上睡午觉﹖聂少商简直想为她起立鼓掌了﹐她怎么会有这般奇怪的习惯﹖「请你尽可能忘了你以前不正常的生活习惯﹐如果你改不了﹐还是很想站在木头上的话﹐我可以在屋子里也帮你装一根﹐但就是不要在阳台上玩命﹐别再让我三天两头为你操心好吗﹖」聂少商扳过她的双肩恳切地说﹐他情愿在屋里装根大木头解决她的习惯问题﹐毕竟让她在屋里玩远比让她在外头要来得安全多了。

「你很担心我﹖」羽衣望著他紧皱的眉头问﹐声音轻轻的﹐像是充满期待。

「我很为你的安危担心。」她视生命如鸿毛﹐让他怎能不为她的安危担心﹖「我弄坏了你那么多东西你不生气﹖」羽衣支著腮﹐思索地看著他。

「不气。」在那些破坏下她整个人还能完好无缺﹐他已经很感谢老天了﹐哪还敢生气﹖「你对我真好﹐我还以为在我破坏了那么多东西后﹐你会把我赶出去呢﹗」她的容颜瞬间光彩焕发.笑容像朵美丽的芙蓉般缓缓盛开﹐迷眩了他的眼。

「我舍不得让这么美的天使走。」他抚著她那花瓣似的脸颊喃喃道。

被他看得两颊生晕﹐她不禁轻吐﹐「谢谢……」「不用另一种方法表达谢意了吗﹖」

聂少商指著自己的唇笑问。

「你喜欢﹖」「喜欢﹐非常喜欢。」他痴痴地看著她。

为了他的眼神﹐羽衣著迷地凑上前甜甜地吻著他。

聂少商配合著她的吻﹐收拢她的双腿将她抱至自己的腿上﹐一手插入她浓密的长发里﹐一手环著她的腰﹐尽情吸纳她口中的甜蜜。他沿著她的唇线吻著﹐再返回她的唇际﹐徐柔的侵入她口中﹐一一熨烫她尚未完全苏醒过来的唇舌﹐促使她为他活跃起来。

「我也喜欢。」在聂少商转移阵地吻著她的额时﹐她喘著气说道。

「我的吻﹖」聂少商两眼垂了下来﹐贴近她问。

「不只﹐还有更多。」她淘气地笑道﹐自动地靠在他的肩头上。

「说给我听。」他在她耳边诱哄道。

「我喜欢你看我的眼神﹐喜欢你将我抱在怀里的感觉﹐喜欢你的笑容等等﹐还有很多﹐我一时之间没法子全部想出来﹐总之我喜欢你。」她欢喜地倚在他的肩头细数﹐发现没办法一一数全时﹐抿著微笑的唇靠近他的颈间撒娇道。

「你喜欢我﹖」聂少商怔愣住了﹐情绪里混合著深沉的讶异与无法形容的狂喜。

「对。」「羽衣﹐你喜欢过几个人﹖」她所说的喜欢是哪一种﹖对朋友的﹖对亲人的﹖还是男女之间的﹖「你一个。」羽衣静静地依偎在他怀里﹐仔细地聆听他心跳的节奏。

聂少商将她的话听进心里﹐过了很久后又再问她﹕「你有没有听过雏鸟式心理﹖」

「没有。」「所谓雏鸟式心理就是指当小鸟破壳而出时﹐它第一眼见到谁就会认定谁是它的母亲。我在想﹐你对我的感觉会不会是这种心理所致﹖」他很怀疑她这种热情的反应只是纯粹出自于本能﹐而他就是她这只小鸟第一眼所见到的对象。

「我不会把你当成是我的母亲。」羽衣离开他的怀抱严肃地对他说。

「你是没把我当成你的母亲﹐但我认为你对我的好感是因为我是你来到外头第一个接触的人﹐所以你才会以感恩的心态喜欢我。」聂少商脸上有著苦涩﹐他自嘲地笑笑﹐伸手想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抚顺。

羽衣将他的手拉下紧握著﹐眼底再没有了笑意﹐「才不是﹐我说喜欢你就是因为喜欢.没有别的因素也没有什么心理。我在研究所时也接触过许多对我很好的人﹐可是我从来没说过喜欢他们﹐你和他们不同﹐也许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不同﹐今天如果救我的人不是你﹐我不可能会对他们说出同样的话﹐因为是你﹐你懂吗﹖」四周只剩下微风掠过耳际的声音﹐两人间的气息变得窒闷而静谧。

「羽衣﹐你认为喜欢和爱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别﹖」聂少商不晓得自己为何会开口问这番话﹐但心里就是忍不住想弄个明白。

「不是相同的吗﹖」羽衣倒认为这问题的答案是等量的。

「不﹐喜欢不是爱﹐爱不是喜欢﹐它们完全不相同。」聂少商忽然觉得「喜欢」这字眼是用在小朋友身上的﹐他不愿她将这字眼用在他身上﹐他要的不是这个。

「是吗﹖可是在我的观念里﹐它们指的是相同的一件事﹐都是一样的。」羽衣感到迷惑﹐虽是不同的名词﹐但难道不都是同样的意义吗﹖「羽衣﹐你会不会说谎﹖」聂少商抑著鼓胀的心试探性地再问。书上说天使是不会说谎的﹐而她是天使﹐不知道这个说法是不是真的﹖「说谎﹖我学不会﹐你要教我吗﹖」她张著清澈的眸子问他。

「果然。」聂少商喃喃地笑道﹐原来传说是真的﹐那么她说的话也假不了。

「你在想什么笑得这么高兴﹖」羽衣看不懂他的表情﹐她会不会说谎值得他高兴吗﹖「我只是很高兴能听你这么说。」他笑著低下头轻吻她那不懂谎言怎么说的双唇。

「只有这样﹖」见他只是轻点了点她的唇瓣﹐羽衣颇感失望地问。

「不然你希望如何﹖」聂少商捧著她的脸﹐心情愉快极了。

「我……比较喜欢你教我的那种……难度高一点的吻。」她红著脸低声回答﹐被他教过那种吻后﹐类似现在的这种小吻反而让她有种不满足的感觉。

「你喜欢难度高一点的﹖」聂少商扬高了眉端看她。

「不可以吗……」「可以﹐当然可以。我愿意随时随地提供﹐没有期限。」他笑开了眼眉﹐双唇盘旋在她的唇上﹐而后将她的唇整个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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