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汪若琳与男友方利文订婚。
半夜十二时,酒吧的人渐渐变少。
把电脑联网,将好消息通知给远在大洋彼岸的另一位好友过晴。那边正好是白天。
「恭喜你!」过晴在视频中由衷地面露喜气,为好友终身有靠而欣然欢悦。
「谢谢!」若琳笑得羞涩而甜蜜,但又有点抱歉地道:「本来是想等明年你毕业回来再举行婚礼的,但双方父母催得急,就定在两个月后了……」
「没关系啊,到时把婚礼的全程录影传送给我看就与亲临现场没什么分别了。」过晴豁达地笑著,突然看向缩在若琳身后只浅淡微笑的女子,「安,你呢?」
「我什么?」安装作听不懂,「我当然会做伴娘的。」
饼晴只盯著她,许久,轻轻叹了一口气,再转向若琳道:「虽然我人不能亲临,但礼物一定会准时寄到的。」又道,「没事的话,替我经常开导一下你身边那个傻丫头吧。」
若琳回看了安一眼,应道:「嗯,知道了。」
切断视频以后,安向若琳吐了吐舌头,「过晴到底是过晴,就算是相隔万里,她的眼楮在屏幕中射向我时还是让我觉得很有压迫感。」
若琳轻轻笑了一笑,「是啊,我看她越来越有女强人的气势了。」
这时候,有客人在点唱机上点了一首老歌。
听到前奏响起,安的神色就有点凝结了。
……好花不长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若琳打量著她的样子,不由正色起来,「安,其实过晴不说,我也想跟你谈一谈了。」
「谈什么?」她回过神,装傻。
「还是……忘不了那个人吗?」
安掩饰地笑了一笑,不置可否。转过身,她去擦架子上的一排空酒杯。
若琳轻轻叹了一口气:「守护神……难道不是应该守护著女孩的幸福的吗?可在你那里,它反而变成了禁锢者了。安,难道你一生都要在那个以守护为名义的囚牢里坐等吗?」
安还是不说话。很多道理不用人来提醒她都非常清楚,只苦于做不到。
「其实我觉得也没那么困难。」若琳道,「就像当初我也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汤大哥的,但现在不也一样有了方利文吗?」
「这是不一样的。」安终于开口了,「你和汤大哥当年虽然也曾朝夕相对过一阵子,但你们从来没有开始过。」
只是暗恋而没有相爱过的话,不会有那种刻骨铭心。
「唉,」若琳又叹了一口气,「可是等待一个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回来的人,你认为有意义吗?」
如果要回来,应该早都回来了吧?
十年生死两茫茫,说不好听一点,那个人到底还有没有活在这世上都是一个悬疑。
「也不是刻意在等。」安凝思著道,「只是……没你那么幸运,可以遇上取代的人。」
从来也没有一个人出现的时候能让她像当年初遇姜拓时那样产生沦陷的悸动。也许只要能有那么一个人,站在她面前让她觉得有点不同,她也不是非要把人拒之心门以外的。
到时虽然仍是忘不了姜拓,但至少也能开始一场新的恋情。
「邵征呢?」若琳问,「我知道过晴做梦都想把你们配成一对呢。」
在这件事上,过晴的固执令人有点匪夷所思。
都十年了,其实邵征在她身边的时间远比在安的身边要多得多。他们一起在外地念书,又一起出国留学……
「有时候我也不清楚,过晴到底是极聪明还是极笨的人?」安苦笑著,「虽然邵征从来也没有说过什么,但我怎么觉得他对过晴的意思比对我更多一点?」
若琳也笑了,「但是如果他自己不说,那么他的心意也只有天知道。」
饼了一会儿,她道:「对了,汤大哥不久前给我打电话了。」
他们从没间断过联络。尤其当去掉了那份暗藏的情愫之后纯粹以兄妹之礼相待,感觉一直都很融洽。
「说下个月他的酒店十周年庆典,邀请我们去海市。」
「要是我们都去……酒吧怎么办?」
「关几天门又不会倒闭。」若琳轻巧地道。
「算了,我就不去吧。」安跟汤丞不是很熟,人家说不定只是顺带著客气一声,也没有真心要请她。
「不行,你要去!」若琳很正色地坚持。
「我怎么闻到阴谋的味道?」安怀疑地蹙起眉。
「我让汤大哥替你介绍几个青年才俊。」若琳索性实话实说。
这个……太尴尬了吧?安连连摇头,「那我更不想去了。」
「安,刚才你还说你不是刻意在等姜拓的。不多认识些人,怎么找人取代?」她软硬兼施,「求求你啊!就当帮帮我的忙,你看你和过晴都保持著单身就我一个人结婚多没意思,要不然我也不结婚了,陪著你们一起吧。」
「别!到时候方利文第一个来掐死我,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安,我只是想告诉你——好花不长开,好景不常在,君若不再来,莫等闲白头啊!」
她哧笑起来,「若琳,你何时酸得会做打油诗了?」
当安和若琳一起到达海市的时候,汤丞没有亲自前来接机。
身为成功商人、五星级会所酒店连锁集团的总经理,汤丞日理万机,自然是抽不出空来亲自接机的。
但他很周到地派了个温文尔雅行事细心的下属代劳。
「汪小姐、安小姐。」
男子看上去不超过三十岁,年轻而斯文,衣著讲究,面皮白净,眼楮大而有神,笑起来很亲切。
「鄙人姓谭,名映晖,是总经理派来接待二位的。」说话也文绉绉的。
她们接过他的名片,看到头饺是总经理助理。
安和若琳忙向他点头微笑,「麻烦谭先生了。」
「不麻烦,对于谭某来说,为美女效劳是件美差。」
若琳与安相视一眼,小白脸还挺风趣的嘛。轻薄的话配著他如沐春风的笑容说出来,倒令人觉得实在只是恭维。
说著,谭映晖已经伸手接过了若琳手中的拖箱。当他再去接安的那个时,安知趣地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还是我来吧,反正不需要力气。」
他拿过来,左手拖一个,右手拖一个,如安所料显得有些滑稽。但他神情自然,倒是一点也不怕破坏衣冠楚楚的形象。
安和若琳跟在他的后面,若琳向安使著只有她们的默契才看得懂的眼色,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安挑眉,大姐,不用这样吧?看到一个男人就拿来和我配,好像我多滞销似的。
若琳又使眼色又打手势,不是啊,只是觉得挺不错。看那长相,那身板,都没得说。
安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够了!再这样信不信我掉头就搭回程飞机离开?
若琳耸耸肩,好了,不说就是。
可是,当到了车子前,趁著那谭映晖在放行李箱的时候,若琳又靠近了安的耳朵道:「总经理助理也算得是高级白领、青年才俊哦?」
安瞪她一眼,「你还说?」
这时,谭映晖把后备箱关上,抬头看她们,「好了小姐们,上车吧,我们去丞御皇廷。」
丞御,由汤丞所驾御——多气派的酒店名字。
当安学敏他们的车子驶离停车场的时候,一辆凝重的黑色奥迪车正自入口处驶进来。
与他们的车子是擦身而过的。
车里坐著两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
驾驶座上的那个,短发,俊朗而阳刚,气质稳重而内敛,目射精光。
氨驾座上的则俊美而妩媚,头发长过了耳,乍一看似个女子,却有喉结和强健的体格,如假包换的男儿身。
车子停入了车位,两个男子下来,身材都很高大,有一米八五以上,很引人注目。
又一架飞机降落了。
在出境口,两个男子迎上一位身材娇小、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
女孩看上去最多二十岁,穿了一件白色的小吊带衫,外罩紫红色带荧光的长袖收腰短风衣。配的是条翠绿的布质七分裤,脚下一双金黄色饰蝴蝶结的缕空高跟圆头皮鞋。
发是短发,故意做成一种蓬乱的造型。妆面倒还干净,眼影用的是紫色,使原本花俏的一身打扮更显花俏。
同样的一身打扮,在别人的身上或许就是俗艳至极,但在这个女孩身上却靓丽得惹眼。
因她本身就是气质清新活泼,标准的东方美人的五官生在一张小小脸蛋上,既典雅又灵动。
虽不流俗,但那么多色彩堆积在身上,引人注目却是绝对的。
加上被两个黑衣黑裤又高大冷酷的男人拦住,更是令人侧目。
「方明紫小姐。」
短发的男子虽是表情冷淡,但声音态度却很礼貌:「我们是您父亲方金泰先生为您在海市逗留期间所聘请的保镖,我叫姜拓。」
另一个妩媚男子道:「我是莫非。」
非拓保全。
是姜拓和莫非共同经营的一间保全公司。
这次新接的是一笔大生意,雇主是银都的影业大亨方金泰老板。
据说他最近所筹拍的一部影片在选角问题上得罪了竞争对手。对手是有黑社会背景的,放出话来要给大亨唯一的女儿放一点血。
但大亨的宝贝女儿方明紫却毫无危险意识,不肯安份地在家呆著,非得跑来海市参加什么同学聚会。
为此,方大老板出了重金,聘请了非拓的两位老板亲自出马保镖。
但听说那千金大小姐对此是深为反感的,以为父亲不过是用借口找人监视自己。
这时看到他们,脸色当下就沉了下来。
她冷冷地道:「我的住处都安排好了吗?」
「方老板亲自安排的,在丞御皇廷。」莫非堆上笑脸来回答,其实心里也已经很不快——臭丫头,摆什么脸色!我们是保护你又不是杀你,真他妈不识好歹。
若不是临行前表哥切切叮咛,又看在那笔可观到足以就此收山的佣金分上,他才不甩她呢。有钱就了不起吗?小丫头片子。
丞御皇廷,真是一间气派的酒店。
「很高啊!」停在门前,安仰望著啧叹,「大约有二三十层吧?」
「三十三层。」谭映晖在身后乖觉地回答。
酒店是一栋现代建筑,但一楼二楼却非常中式,还装饰性地弄了几个飞檐翘角,朱红的大圆柱。
如此土洋结合,倒也不嫌突兀,反令人佩服设计者的匠心独具。
大厅里一路走过去,都是雕梁画栋。
她们是不用办理什么入住手续的,汤丞一切都安排好了。谭映晖一路与人打著招呼,直接送她们上了二十八楼。
二十八楼,豪华套间区。
「汤总的意思本来想留总统特套给二位小姐的,但丞御的总统特套一向热销,且适逢庆典,供不应求,只能委屈二位了。」
「哪里,已经非常不错了。」若琳客气道。
等踏入了房间就觉得真是非常不错了,五星级会所酒店的豪华套房耶,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住呢!
谭映晖亲自指挥行李生替她们把行李安放妥当,又道:「汤总今天一天都很忙,午餐就请小姐们自己用吧,晚上六点他请你们在顶楼的空中花园用晚餐。」
临走他又细心地介绍道:「酒店的每一个楼层电梯口都设有指示牌,详细介绍了各个楼面的设施与功能——你们在酒店的所有消费都记在汤总的账上,祝愉快。」
等谭映晖离开,安和若琳把房间里里外外每个角落都参观了一遍,然后,若琳迫不及待地把脚上的刚换的拖鞋一脱,直接赤脚踩在绵软的长毛地毯上,感觉比冬天里穿上温暖的羊毛袜还舒服。
「托了汤大哥的福了。」她笑道。
安更是直接往柔软的大床上一躺,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你托汤大哥的福,我就是托你的福了。」
话音未落,门铃声「丁冬」响起。
难道是谭映晖杀了个回马枪?
安连忙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回身对著旁边欧式的大梳妆镜整理一下仪容。若琳也赶紧穿上鞋子。不可失礼。
「嗯,请进!」若琳道。
进来的并不是谭映晖,而是一个穿著酒店制服的中年男子,看上去身份不低,起码也该是个楼层经理。
丙然他道:「汪小姐,安小姐,鄙姓黄,是本层的楼层经理。」
抬起手,他的手上托著两个粉红色包裹精致的扁方礼盒,「这是总经理吩咐下来送给二位小姐的礼物。」
呵,真不错。管吃管住,还管礼物。
接过东西关上门,安和若琳面对面跪在床上看著那两个盒子。
「你猜是什么东西?」安问。
「看这盒子……可能是衣服吧。」
「平白无故送衣服干什么?」
安疑惑著,忍不住动手去撕那捆扎在盒子外面的缎带。
揭开盒子一看,还果然是衣服——好漂亮的西式晚装呢!
盒子里还有张纸条,「服装尺寸是根据小谭的目测而来,如有出入可至四楼商场调换,款式不喜亦然。」
小谭的目测?
她们这才想起在楼下等电梯时谭映晖曾经离开她们打过一个电话。当时以为是他的私人事情。现在看来应是向上司汇报情况,而汤丞则效率很高地马上吩咐人将礼物办好送来。
「汤大哥想得真是周到。」若琳不由轻叹,「虽说他吩咐一应消费都记他账上,但他知道我们不可能真这么做,最多把吃喝记账罢了,买衣服置行头肯定还是自己掏钱。所以他预先送了,又怕我们对于款式不喜欢,就指明可以去调换。」
「原来是这样。」安也想明白了,禁不住又道:「若琳,我现在总算明白你当年怎么会喜欢他了。」
这种男人,有能耐、有涵养,又细心,富而不骄,平易体贴,果是人间极品。
若琳缥缈地一笑,「这时候还说这些做什么?」
虽说事过境迁,再提起总是有些感伤。
「况且汤大哥有此成就,他太太居功至伟。」
据说汤丞做生意的第一笔本金是靠开银行的岳父提供的,所以丞御集团到如今董事长都挂著他太太的名字。而且这么多年,汤太太都一直陪著汤丞一起打拼,为他分忧解劳、出谋划策,的确功不可没。汤丞一提起他的太太也满口赞赏。
「上一次见他太太是什么时候?」安问起,「我记得还是上中学时候,在宏健操场上那次,那时她还只是他的女朋友。」
印象中穿著很考究,时髦而靓丽。
「我也差不多是那次。」若琳道,「也不知现在她变成了什么样子。」
若琳与汤丞多年来虽不曾断过联络,但到海市来下榻他的酒店倒还是第一次。以前都是汤丞回老家才见上一面。而每次他回老家都是独自一人,留太太在公司坐阵。所以她也一直没有见过婚后的汤大嫂。
「十来年了吧?」安道,「应该是老了。」
「我们都已经老了,何况是他们。」若琳不无伤感地道,「现在的汤大哥比起以前都已经明显福态了。」
安忽而沉默。
她又想起了姜拓,如果再见到姜拓的话,他应该也有所改变吧?变得……更成熟了吧?
然后呢?他会觉得她老了吗?
安不自觉地伸手模上了眼角眉梢,那里……已经略有岁月的痕迹了吧?
女人啊,最怕老呢。好花不长开,好景不常在啊……
在丞御皇廷一楼的柜台前,莫非在取房间钥匙。
房间订在了二十八楼的豪华特套区。
方明紫只是满脸不耐烦地在旁边等,看到身前矗立著的柱子一样的姜拓,极为不爽。
她的身材玲珑,站在姜拓身边只够到他的胸,真是气闷,觉得这个男人站在旁边都影响她呼吸新鲜空气了,偏偏他还形影不离。
进了电梯,方明紫抢著伸手按键,却直接按在二十九的数字上。
姜拓没有说话,只是在二十八楼的数字上再按了一下。
「怎么是二十八楼?」方明紫发现了,质问的语气。
「本来就是二十八楼。」姜拓道。
莫非晃著钥匙卡,没好气地道:「刚才我在柜台拿钥匙时方小姐没听到吗?」
谁会注意听啊!大小姐方明紫白他一眼,继续向姜拓,「本小姐一向只住二十九楼总统特套的!」
「不好意思,适逢丞御的十周年庆,他们内部邀请了很多贵宾。」姜拓耐心地向她解释,「总统套房早已订满了。」
「我不管,不是总统套房我不住!」方明紫蛮横地道,又加了一句:「我爹地请的是什么窝囊废啊!连个房间都搞不定。」
姜拓第一个动作是伸手按住正欲发作的莫非的手,示意他忍耐,继而转向方明紫,「方小姐,如果你非要住总统套房的话可以换酒店。」
「不行!丞御是海市最好的酒店。」方明紫鼻孔朝天地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替我弄一间总统套房。要不然……」她轻轻瞟他一眼,「就炒你们的鱿鱼,我本来也不需要什么保镖。」
这才是她的目的,刁难他们炒了他们,恢复自由之身。
「不如现在就试试衣服好不好?」
二十八楼的某一间房中,若琳兴致盎然地提议。
安点点头,她还是第一次穿晚礼服。
汤丞果真细心得很,盒子底部写了名字,白色的那件是若琳的,而银灰色的那件是她的。
若琳从小到大都穿白色的最好看,而安的皮肤本身就特别白,穿银灰色的倒更显得出来,更添了几分高雅。
谁知当把衣服拿出来竟发现下面还有一个小一点的扁方盒子。
「什么啊?」安不敢置信地猜著,「不会连首饰也一并准备了吧?」
若琳打开了属于她的那个,发现果然是首饰,是紫水晶的项链和手链。
而安的那个盒子里装的是条白色珍珠项链。
「这也……太破费了。」安不可思议地道,「我都受宠若惊了。」
若琳也怔怔的,过了一会儿才道:「他也没敢送得很贵。」
「是啊,」安道,「若是送个钻石之类的,可真会把我吓坏的……若琳,你确定当年他对你确实没什么意思吗?」
若琳脸色微红,白了她一眼,「你不也有分吗?说不定当年他对你有意思。」
「那是不可能的,傻子也明白我不过是沾了你的光而已。」安道,「我觉得他真的对你很好哦,说不定当年……他感觉得出你的心意。被美女暗恋嘛,很难不产生相应的好感。可他因为已经有了女朋友而无法回报你的深情,这么多年或者心底多少总有一些负疚吧……」
而且对于一个曾经暗恋过自己的人,总是很难不把她看得与众不同,对她好一些也无可厚非。
是吗?若琳呆呆地回想著,现在怎么想也想不出当时自己的表现是怎么样的。有那么明显吗?会让他发现吗?
至少汤丞的眼光真是不错,他选的衣服款式她很喜欢,首饰也正好相配。
白衣配上紫水晶,很出挑。
安也穿上自己那件,等穿上身才觉得那颜色也不纯粹是银灰,而带了一点微蓝。
丙然衬得自己更为肤白如玉,气质也优雅起来。只是……大V领开得太低了,让她有些赧然。
「不行……领子太低了。」她羞涩地道,「好像很容易走光呢。」
「一点点而已,很漂亮哎!」若琳拉著她左看右看,「真的很漂亮,灰姑娘变成公主了呢。把那珍珠项链戴上,戴上就更好了。」
那是一条设计得很独特的项链。由一颗颗黄豆大的珍珠串成一个项圈,再由一颗比一颗大的浑圆珠子六个一串串成三排流苏垂荡在下方。往胸前一戴不仅提亮了那件银灰色礼服的色彩,还能遮掩她本以为露光的地方。
可是要戴上项链的话必须得把自己原本戴在颈中的挂件取下来——那条黑皮绳的铜牌挂件她戴了整整十年,一刻都不曾分开过呢。
不由得模上了那块铜牌,那只鹰。
想起姜拓说过的话:苍鹰承担的是守护的责任,哪怕有一天我们真的分离,就让它代替我,永远守护在你的身边……
一语成谶。这句话,注定了守护在她身边的只有那只苍鹰,而它的主人,却离她而去。
若琳见她凝顿,亦了然地看到了那个护身符,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想到他了?」
安对著镜中的她苦涩地一笑:「有时候,不由自主。」
「哥,怎么办?那刁蛮女存心找碴,你还真理她?」
一楼的咖啡吧外面,莫非愤懑地看著玻璃墙里正悠哉品酌著咖啡的方明紫,烦躁地向姜拓道。
「雇不雇用我们又不是这臭丫头决定的,是他老子害怕她有三长两短而已。我们打个电话给她老爸汇报一下情况,让她们父女自己去协调就是。」
「如果能有办法的话,我们先自己想一想办法。」姜拓却道。
「有什么办法?」莫非摊著手道,「能住得起总统套房的人,不是有钱就是有势,个个都不会比方明紫架子小,谁会肯让地方?」
姜拓沉吟著。看到里面的方明紫挑衅而阴险地看过来,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莫非也看到了,气得不行,「个死丫头,看她那张狂劲儿!」
「莫非,」姜拓道,「你就在这边盯著她,小心她自己溜走,我去公关部跟他们协调一下,马上就回来。」
「怎么协调?」他问。
「你别管,我马上回来。」
试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若琳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方利文。
「喂?」她很温柔地接起。
「亲爱的,已经到了吗?」
「嗯,已经住进了丞御皇廷。」
安在她的对面冲她做鬼脸,她有点不好意思,背转过身去。
「你呢?训练忙不忙?」
方利文目前在邻近的东市集训。
「还好。你见到汤老师了吗?」他曾是汤丞的学生,一直没有改过口来。
「没呢,人家是老总,当然比较忙,不过约了晚上一起吃饭的。」
「听说承御的中餐和法国餐厅最有名。你们午饭吃了没?」
「还没,正准备去呢。」
「现在在房间吗?」
「是啊。」
「那就一起去吧。」
她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一起去吃午餐——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