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动夏日 第七章 当爱情遇上友情(2)

她知道自己就快没好日子过了。明天如果父母被请去学校面谈,家里肯定会发生地震的。

其实不用等到面谈,只要今天回去看到她这一身伤痕一身狼狈,也够天翻地覆了。

安生于一个公务员家庭,父母双亲都拥有高学历,供职于政府部门。他们的性格都比较严谨,家教也特别严格。

安是家中的独生女,父母爱她,却不溺爱,他们的目标是精心培养她成为一个行为端方的小淑女。

一直以来她都做得令他们比较满意,他们以她为骄傲,也在她身上寄托了所有的理想。然而这一次,势必会觉得失望和丢脸。

真不知他们会如何暴跳如雷。

「你在想什么?」姜拓见她久久无言,问。

「明天老师请我爸妈去学校面谈,我怕……怕他们会找你的麻烦。」

老师一定会告诉他们她早恋对象的姓名,以爸妈的脾气,说不定真的会直接找去。他们会让姜拓难堪的。

「所以,姜拓,我先给他们打好预防针,告诉他们一切跟你没关系,我只是在单恋你,而你从来也没有真正接受过我——如果他们真的去找你,你也这样跟他们说,好不好?」

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避免很多后续的麻烦。如果他们承认了彼此的关系,又坚决不肯分手,反而会把事情搞得更乱更糟,纷争也更漫长。

可是这样的话,安将承受太大的委屈。

姜拓停住了脚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学敏,跟我在一起……真让你受苦了。」

他执起她的手,她的手上有被抓伤的痕迹。还有嘴角,有很深的淤青,额上还有一块擦伤。身上的衣领被撕烂了,雪白裙子上有一个隐约的脚印。

他的心很疼。

「没事。」安忙尽量绽放出轻松的笑容,「别忘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姜拓,我和你将来必定都能成大器!」

「傻瓜……」姜拓很勉强地笑了一笑。

然后,他把她受伤的手拿到嘴边,亲吻一下。又捧住她的脸,在她受伤的额上亲吻一下。最后,他吻了吻她的唇角。

安轻轻闭上了眼楮。

他的下一个吻印在她的唇上,吻得很久很久。

渐渐,她尝到一丝咸涩的味道。

她猛然把眼楮睁开,姜拓条件反射地偏过头去。

「姜拓?」

她犹疑地伸手去拉他的胳膊,「怎么了?」

姜拓不肯回过头来。

难道他在哭吗?他在为她而流泪吗?

「姜拓……」

她也哭了起来。

今天其实憋了一天了,当洪恋思一巴掌扇上来的时候她就想哭的,只是强忍著。

「姜拓……你为什么要哭啊?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姜拓……」

她不想他因为她而变得如此软弱,她不想变成他的心理负担。

抽噎著说话,抽噎著扑到他的怀里。

「我……其实无所谓的,真的没什么了不起……」

姜拓紧紧抱住她,「学敏,真的没有想到……一场恋爱……会这么心痛的……」

与姜拓在家门口分手。

安家住的是新公寓,房子很漂亮,门道里灯火通明。

门前的绿化也很考究,有专职的园丁打理。

站在花圃边,她依依不舍地看著姜拓的背影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

蓦然觉得十月的夜晚还穿短袖衣服有点冷。夜风一吹,身上凉飕飕的。

她紧紧抱住自己,感觉离开了姜拓身边之后的自己,又冷又孤单。

这时,有双温暖的手自背后轻轻放上她的双肩。

她吓了一跳,惊转过头,看到是邵征。

他倒是已经换了长袖的家常衬衫,蓝白格子的图案,让人像看到蓝天白云一样产生舒爽的视觉。

「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吓了我一跳。」她轻轻地抱怨。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邵征却显得有点生气的样子,「手机也不接,你爸妈都急死了。」

「手机……开了静音。」她自知理亏,嗫嚅著道,「我今天心情很糟,不想那么早回家。」

「任性!」邵征说著,脸色缓和了些,「今天你们班里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

「啊……消息好灵通啊。」她故作轻松地笑了一笑。

「亏你还笑得出来。」邵征轻轻捏捏她的鼻子,「慕华建校五十年来,好像还是第一次发生在班里打群架的事件,你们班这回够轰动的,想让消息传得慢一些也不行啊。」叹了口气,他又道:「过晴这回也玩栽了,校方让我连夜起草免职通告,明天一早示众呢。」

安再也无法装得满不在乎了,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过晴……是被我害的,她都是为了帮我。」

「那个丫头啊……」邵征轻轻摇了摇头,「倒是挺讲义气的。但有时特别不冷静,爱逞能,喜欢强出头。我料到她早晚得惹个祸出来。」

「反正罪魁祸首都是我。」安内疚地垂著头。

「听说,学校要请你爸妈去面谈?」

是啊,提起这个事情就很心烦。

「你爸妈好像已经接到学校的电话了。」邵征道,「他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左等右等你不回来,就跑来我家问我……」

「你有没告诉他们?」她急忙问。

虽然早晚都会知道,但好歹拖一天是一天,她不想呆会儿一上去就面对一场战争。

邵征望著她,洞悉她所想的一切,安慰地道:「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安的眼楮一亮,感激地道:「谢谢你了,让我可以睡最后一个安稳觉。」

「可你这么晚回来……」邵征道,「估计上去也免不了一场盘问。」

「嗯……」她尴尬地笑一笑,「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吧。」

说著,她转身就往楼上去。可发现邵征并没有跟上来。

她停下脚步,「你不上来吗?」

他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儿,才道:「是……跟他在一起吧?」

「啊?」

「其实我刚才看到了。」邵征搔了搔头,「本来是想去找你来著,踫巧……就看到了。」

他看到什么了?有看到亲吻的场面吗?

安好像触电一样,浑身发起烧来。

「原来你真的跟他在交往了啊。」邵征轻轻笑了一笑,没有任何奚落的意思,「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感到很幸福吧?」

安只是脸红,笑都笑不出来。

「我是希望你开心的。」邵征继续说,「其实追根溯源,是我令你和姜拓相识的。若不是我逼你去采访足球比赛的话……」

他叹了口气,「但我却一直也无法确定,我到底是做了一件好事,还是……」

安抓住身边楼梯的扶手,看著他向自己走近。这个从一出生就认识的男孩子,她知道他一直都很关爱自己,像个真正的哥哥一样。

「安,」他走到她的身边,「如果你因为这段感情反而受了苦……我会很恨自己。」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和过晴一样,他们都担心姜拓给不了她幸福。刚才,他想必看见了他们相拥而泣。

她摇了摇头,「我所有的痛苦来源,只是因为害怕无法与姜拓厮守。姜拓是一个好人,只因他太好,所以有人嫉恨,更有人因爱而恨。这也许就是古语说的——树欲静而风不止。」

「因爱而恨……」邵征苦笑了一下,「可现在人家恨的是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安也苦笑一下,「证明我得到了一件多么珍贵的东西。为了拥有他,我要很坚强地斗争。」

她握紧拳头,自己给自己加油:「安学敏,Fighting!」

邵征皱紧了眉头,许久,轻轻拍一下她的头,「真是个永远都让人不能不操心的小蠢蛋!」

这天晚上,邵征一直把安送到她家。

「是跟我在一起。」还没进门他就向她的父母解释道,「今天她踫到小学同学了,人家请吃的晚饭。我去找她的时候在路上踫见了,就一起聊起来,没想到聊得忘了时间。实在不好意思,叔叔阿姨,是我的错,我居然忘了你们在家里著急了。」

邵征从小是个优秀的孩子,安爸爸安妈妈一直鼓励安与他多来往,希望她以他为榜样。

既然邵征这么解释,他们也就没什么话说,最多提醒一句「下次注意」。

「咦?你脸上怎么回事?还有衣服,怎么也破了?」等安妈妈看清女儿的仪容之后,诧然惊问。

「摔了……一跤。」她咕哝道。

「是啊,」邵征忙又替她圆谎,「这一跤摔得还挺重的。当时我们在小区秋千架那里聊的天,安一边聊一边打秋千玩,不小心从上面跌了下来。」

「是吗?」安妈妈大惊失色地拉过女儿的手,「让我看看摔得怎么样?不会伤筋动骨吧?」

「没事,」安忙道,「皮肉伤而已。」

「我当时也怕伤筋动骨,」邵征道,「让她走走动动,都没什么异常,阿姨你放心吧,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安感激地看了邵征一眼。他为了她而一再撒谎,撒的还是明天就能被戳穿的谎,实在是把素日在她父母面前的信誉和印象都赔了进去。只为了让她今晚睡上最后一个安稳觉而已。

只要是她开心他就做——这么大的人情,真让她觉得承载不起呢。

也是因为心虚,生怕越说漏洞越大,邵征很快告辞。

等邵征离开之后,一直沉默的安爸爸才开了口:「学校打电话叫我们去一趟,为了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明天去了就知道了吧。」她含糊地道。

「是不是最近学习有退步啊?」妈妈问。

「不是,去了就知道了。爸妈,不跟你们说了,我还有很多功课要做呢。」

「等一下,」妈妈忙拦住她,「你的伤我给你上点药。」

「不用了,妈,没什么大问题。」

「至少贴个创可贴呀。」妈妈追著她。

「不用!」安只匆匆往自己房间走,进了房间她就能获得片刻的安宁与自由了。

「那至少得把衣服换下来洗洗补补吧!」妈妈又道。

「安学敏!」爸爸在身后也叫了她一声,「那伤怎么看也不像是摔的吧?」

她脚步停了一停,但立刻又故作轻松地道:「当然是摔的,邵征不也在场吗?」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的手模到了房门锁,一拧开来,她闪身进去,把门关了起来。

这一刻,安爸安妈虽有万般的疑惑,但也没意识到问题会多么严重。

自己的女儿胆小痹巧,自小循规蹈矩,他们想不到她能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安学敏被软禁了。

爸妈去学校与老师谈过,知道她居然惹了那么丢人现眼的是非,几乎没气死。

回到家,安爸爸肝火大炽,动了有史以来第一顿家法,下手很重。

尤其等到安说出一切与姜拓没有关系,只是她单方面高调宣布暗恋才惹来外校女生报复的时候,连安妈妈都忍不住歇斯底里,对她骂出一个「贱」字。

安知道自己这次确实让爸妈伤透了心,他们打她骂她她都无怨。

但想不到的是,爸妈居然还替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让她在家思过反省。

一个星期,不许出门也不许接电话,与世隔绝,与软禁半点无异。

一个星期以内,只有若琳和过晴被获准来看过她一次。

她们是各自分开过来的。

当若琳来的时候,安正站在自己房间窗口的粉红色窗帘旁边向外凝望。

看得如此专注,连若琳推门进来都浑然未觉。

若琳不由也好奇地看向窗外,「看什么呢?」

安这才惊觉地收回目光,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好像看到有人站在下面,但仔细地看看……却没有呢。」

其实她一直都在等姜拓。自交往以来,他给过她唯一的一次惊喜就是突然出现在她的窗下。她以为他还会再来一次。

应该是要再来一次的。都好几天不见她去上学,他该想她,该有些著急的。

她只能站在窗口无意识地等待,看到有人走过就很注意,但每一次都失望。

姜拓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

若琳却只是深深打量著安。

在家关了几天的安,神情看上去明显憔悴了。

前天下了一场雷阵雨,天气正式入秋了,秋寒料峭。她随便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套头运动衫,鲜艳的色彩却仍无法给她衬托出一个好气色,反而令脸孔看上去更为苍白,因失眠而引起的黑眼圈和眼袋也更为鲜明。头发仍是扎成了马尾在身后,但干枯而缺乏光泽,梳得也不精心,有点毛。

若琳心疼,忍不住伸手揉她的发,「才几天不见,怎么就搞成这个样子?过晴看到会骂你的。」

「我知道,她会骂我没出息,为情所困,居然为了个男人搞得形容枯槁——这些,我的父母亲也骂过了,甚至更难听的都有。」安苦苦地笑,「但是,真的很想姜拓,不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为什么不来看她呢?是不是也遇到什么麻烦?

「若琳,」她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姜拓最近怎么样?在学校你们应该偶尔能踫得到,他气色如何?我爸妈应该不会去找他的麻烦吧?」

她都已经告诉他们跟姜拓无关了,他们会不会还去找他、说难听的话教训他?

「或者,那个刘铭函,他最近不会对姜拓有什么行动吧?」

越想越是害怕,若不是出了什么非常的事情,姜拓怎么忍心不来看她呢?

「若琳,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可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不要瞒著我哦。」

「傻瓜,此时你还心心念念怕他麻烦,为他担心,可他……」若琳悲悯地摇著头,但说到这里却猛然停顿。

「他怎么了?」安望定她,一双眼楮清澈得似明镜一样,照见若琳满脸的心虚。

「他……」若琳的眼神突然变得闪烁起来,吞吞吐吐。

「他到底怎么了?」安著急了,心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猜测,每一个都是不祥,「若琳你快告诉我,姜拓出了什么事了?别瞒著我!」

若琳的脸色极为隐忍,当安再次提到姜拓的名字,她的眼中有怒火一闪。

「好,安,我告诉你。但是……唉,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倒让我变得有挑拨是非之嫌。」

安听到这一句,恐惧少了一些,困惑却加深了,「……怎么了?」

「姜拓他……移情别恋了!」

「什么?」

「这几天,他好像交了新的女朋友了。」

「这……怎么可能?」安一点也不相信。

「是真的。」若琳道,「你不在学校的这几天,姜拓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他……他一下子接受了好几个女孩子的邀约,左右逢源,看上去快乐得很呢!尤其和他们自己班上一个叫李婵的女孩走得最近,天天放学都一起回家,出双入对的。」

「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吧。」安还是不相信。她与姜拓接触得那么深,从不觉得他会是那种人。他是她的守护神,只会挡在她的身前,勇于承担责任。听到不是他出了什么危险,反倒令她心情放松了,「只要他没出什么事情就好,我还只怕是刘铭函对他不利呢。」

「安,现在我不得不站在过晴一边了——你真是痴得可以,傻得可以。」若琳受不了地一再摇头,看她的眼神好似看到一只屡屡踫壁却至死不悔的瞎眼蝙蝠。

「若琳。」安抗议地轻声喊她,讨好地依向她的肩膀,「好姐姐,你并不是过晴,你也懂得爱情。喜欢上一个人,就好比中了一种毒,再聪明的人从此也自甘成痴,自甘变傻,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是不是?」

若琳无奈,她又被点到死穴了。对于心里的汤大哥,她又何尝不痴,何尝不傻?明明对方已经名草有主,却还一腔热忱地痴恋,不敢表白也不敢争夺,只是默默在一边饮尽辛酸的泪水……

叹了口气,她道:「安,我知道现在是我一面之词,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那就等你回到学校自己去看吧。等你亲眼见到姜拓,亲自问一问他,才能知道到底真是一场误会还是你遇人不淑。」

「你真该快些回学校。」

饼晴与若琳的性格大不同,说话风格自然也大相径庭,她的探访没有曲意温存。

「怎么?」安对过晴直至现在仍是心存感激。当她无故受辱孤立无助的时候,唯她最先站到她的身边,不惜一切地力挺。但是,那份由心而生的敬畏因此也变得更深了。

「早一天回学校,就能早一天发现姜拓那伪君子的真面目。想必若琳已经跟你提过些许,哦?」

安的脸色沉了下来。任她是谁,在她面前诋毁姜拓她都无法容忍,「提过,但我不相信。」

「我也料到你不肯相信。」过晴只淡淡地笑,「等回到学校,亲眼看到就由不得你不信。」

这样的态度,成竹在胸,马上令安感到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变得缺乏自信了。莫名恐慌,唯有不言。

「我始终不明白,姜拓有什么好?」过晴提起那个名字,总是隐含轻视。

「他……沉稳如山,坚忍不拔……让我觉得可以被依靠。」

「身世便如飘萍,居也无定所,真不明白你怎么会感觉得到可靠。」轻轻摇头,过晴道,「比起邵征,姜拓算得了什么?说你傻就是傻,专做捡了芝麻丢西瓜的赔本买卖。」

「邵征?」安怔怔地听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扯到邵征?」

在家关了几天,居处近在咫尺的邵征却一次也没来探望过。是因为上次帮她说谎,他在爸妈面前赔光了信誉,他们对他表示失望至极,被拒绝探视了。

真是对不起邵征啊……

「姜拓怎么都不可能比邵征更优秀吧?」过晴道,「你为了姜拓而错过邵征,将来一定会后悔。」

「关邵征什么事?」安如坠云雾,只觉不可思议,「邵征?我和邵征?过晴,你有没有搞错?」的确,学校和报社里很多人都把邵征跟她视为一对,但过晴应该明白其中的谬误,不可能犯类似的错误呀,「过晴,你别开我玩笑。」

「你觉得我像开玩笑吗?」过晴无比正色。

「那就是你脑子糊涂了。」

「你才脑子糊涂了。邵征喜欢你,几乎人所共知,浑然不觉的怕只有你自己了。这么多年,你难道一点也感觉不出他存在于你身边的用意?」

「哪里有什么用意?不就是哥哥对妹妹……」

安这么说著,突然也变得不自信起来了。过晴就有这种本事,每一次都把她清楚认定的事情也变得动摇。

她想起邵征让她去采访足球比赛的时候曾道:「……在你的心里我可能不过只是一个邻居大哥而已,但在我的心里,却总是记得我们共同成长的巨细点滴,你对我来说是一个十分亲近的人……」

还有那次在观众席上,他一把握住她的手,不让人潮将彼此冲散。他对她说:「安,我们是彼此认识了一辈子的人,不论怎么样,唯有我们之间,一定不可以产生什么东西阻隔了我们的友谊……」

还有昨天,他走近她的身边,告诉她:「我是希望你开心的。如果你因为这段感情反而受了苦……我会很恨自己。」

从小到大,他总是默默地关照著她,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不惜一切地尽最大所能来帮她,让她以为一切都理所当然……难道,真的存在著一份不单纯的情愫吗?

「又没有血缘关系,哪里有什么兄妹之情?这样的话说都不要说,我从不相信。」过晴笑得冷冷的,口气也冷冷的。恍然间,安觉得她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深处不知为何会有一丝空寂的落寞。

众人皆醉她独醒,自问毫无感情负担的过晴严格遵守内心既定的判断准则,并用强悍固执的理智来维护它,虽然成功撇开了儿女情长的烦恼,但难免也会有虚掷青春的遗憾吧?情窦初开,本是青春期正常经历的一部分。

「过晴,」不怕被骂,安忍不住要问她,「你真的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没有!」过晴回答得斩钉截铁,然而,很快她又说:「就算喜欢,我也会挑合适的人。」

「什么叫做合适的人?」

「就比如姜拓和邵征,如果我是你,必定毫不犹豫选择邵征。」

安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被绕了进去,有点气恼,「过晴,你对姜拓一直都有偏见,你比我想象中更势利。」

「不是势利,是有比较。姜拓不是不好,但比起邵征就是差了很多。」过晴难得有耐心如此语重心长地分析道理,而不是刻薄反诘。

安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我从来不知道你对邵征居然推崇至此。」平日里的过晴总是跟邵征对著干,处处与他为难,也常在她们面前表示对他的不屑,谁知内心竟是如此看高他,让人意外。

饼晴的表情有一丝尴尬,但很快恢复,「安,或许正因为我是旁观者,而且,你不知我对你有多么关切。所以我害怕你在感情上走弯路,害怕你会在姜拓身上受苦。至少我知道,如果你跟邵征在一起,前面的道路会平坦得多。如果有一天……」说到这里她突然有点犹豫,顿了一顿才道:「有一天你发觉我做的事情太过分……请不要怪罪我,我只是希望你更幸福。」

向来强势的过晴,很少会如今日这般推心置腹。安轻轻叹了口气,突然冲动地想给她一个拥抱。

「我明白的,过晴。我知道你一直都为我著想。」她抱紧了生命中难得的挚友之一。

可是过晴,你可知道,爱是不可以勉强的,有爱,才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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