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荆鞑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看她如此天真的行为,他简直是气得无话可说。
「战场之上,我的大刀一挥,落下的可是你大明朝的子民,可是与你最为接近的同胞!」还不懂吗?
「又如何?」玉瑾瑜愣愣地看著他。
「又如何?你不会觉得我是个可怕的杀人狂吗?」天!懊说她是天真吗?真是个不解世事的小女娃儿。
「那又如何?」玉瑾瑜轻咳了两声。「是我大明朝朝纲颓圮,以至于让外族侵入大明朝,转而付出千万条的性命。倘若今日没有你登上沙场,也会有一个似你的人站在沙场上。」她一字一句地说出她的想法。
「哦?」她这番特别的言论还真是让他对她刮目相看;她应该不只是个躲在深闺里的无知女子。
「你们中原人士不是常说:国之兴亡,匹夫有责。若天下人皆是你这般的妇人之见,大明朝易位不远矣。」语毕,他便瞧见玉瑾瑜掩嘴不住地咳著,让他不禁皱起浓眉;心想著这女娃儿真不懂得照顾自己。
玉瑾瑜抬起益发苍白的小脸瞅著兀荆鞑。「公子,你腰间所流下的血不是红的吗?不管咱们的外表有何不同,但骨子里不都是一般的吗?何须分什么民族呢?咱们不都是人吗?」
「啧!熬人之仁!」兀荆鞑深深地为她这一番特立独行的言语给震煞了。
「是啊,就是这般的妇人之仁,才会让瑾瑜救得了公子。」玉瑾瑜凑过她的身子,俯近兀荆鞑半躺著的身躯。
「你做什么?」在她俯过身子的一刹那间,仿佛有著一阵淡淡的草药香自她身上袭来,让他突地感到心神不宁。
「瑾瑜看看公子退烧否。」伸出她的纤纤小手搭在兀荆鞑的额前,却无法正确的探到他的体温是否仍偏高。
只因她的身子向来怕冷,在这样的秋夜,若是没有穿上披风,她的身子便会猛地失温。
玉瑾瑜不得已再探探自个儿的额头,评估他是否已然退烧,可当她探到自个儿一片沁凉的额头时,不禁一阵气恼。
唉!莫非她是当不成大夫了?怎么连这般的小事都做不好;她的身子显然早已失温,根本测不出个准。
蓦地,兀荆鞑将她拉下,让她稳稳地躺在他的身侧,他再赶紧将披风盖在她的身上,是怕她著凉了。
真是见鬼了,他何时曾经这般在意过一个女子,可见她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他便忍不住想要疼爱她一番。
就当是他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吧!
「公子?」她的思想再怎么特殊,也比不上关外的姑娘开放;如今,他和她的身子几乎是相连一起,这样会不会有违礼俗?
玉瑾瑜抬起水漾的一双眼眸,直盯入兀荆鞑蓝绿色的眸子,她的手忍不住轻抚著他散落的红发。
「我特准你唤我兀荆,别再公子、公子的喊个没完没了。」兀荆鞑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小手拉下,极忌讳他人踫到他的红发。
那头红发简直是烙在他身上、抹不掉的烙痕,时时刻刻地告诉他,他是母亲红杏出墙的证物。
「兀荆公子,你不爱让人踫你的红发吗?」玉瑾瑜敏锐的察觉他的动作。
以往曾听大姐说过,在城里和京畿有许多蓝眼金发的外族子民,可像他这一头引人注目的红发,她倒是不曾听过。
这样的发色,真是让她感觉新鲜极了。
玉瑾瑜不自觉地将身子往兀荆鞑身上的热源挪去,这感觉直像极了文哥哥的怀抱。以往还在南京城里的那段日子,祇要一到冬令,文哥哥知道她向来怕冷,总是会将她抱在怀里,好让她不畏风雪受冻。
嗯,对了!方才她拉他时,不知有否牵动他的伤口?真是太迷糊了,她得先查看一番不可。
玉瑾瑜倏地爬起身,小手在他健壮的身躯上下其手,像是要查看他的伤口,也极像是在挑逗著他……
「你到底在做什么?」经她一番青涩的逗弄后,兀荆鞑终于没好气地抓住她的小手。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现下在干什么!?是在诱惑他吗?那也得等他身子好一点吧。
「瑾瑜替兀荆公子查看伤口,方才瑾瑜太急切,所以对著兀荆公子身上乱拉扯,瑾瑜是怕伤口又裂开了。」若真是如此,她先前所做的一切,不全是功亏一篑了吗?
「你!」她真是不该,不该教他忆起方才的销魂。
「我瞧瞧便好。」玉瑾瑜一把拉起他的衣衫,白色的布条上仍残留著一丝触目惊心的血迹,再往上瞧一点,则是他宽厚的胸,至此时,她才蓦然发现自己的大胆。
她的这一生中,除了爹亲、中云和文哥哥除外,不曾再踫过其他男人;如今,孤男寡女共处破庙……这极引人遐思。
可……大夫不就是如此吗?怎能在此时将男女授受不亲的礼俗想起,这可是人命关天,哪理得了男女之分!
玉瑾瑜迅速地查看一番,发现伤口并无大碍,且恢复的情形极为良好,不禁佩服他这样的武人之躯,身子真是比常人好上许多。
「看够了吗?」兀荆鞑的声音不知为何地变得喑哑低沉,一双蓝绿色的眸子变得更加深沉。
玉瑾瑜整个人几乎是趴在他的身子上,丝毫不懂得他到底为了什么才在隐忍著某种不人道痛苦。
等不到玉瑾瑜开口询问,兀荆鞑便拉上她的身子,强按下她粉雕玉琢的脸,凑上她小巧粉嫩的唇,在她来不及大喊之前,他的舌便强势且霸道地撬开她的齿关,进入她柔软湿热的口中,与她粉色的小舌追逐著、拉锯著。
仿佛过了一刻钟之久,兀荆鞑才不舍地放开她,转而吻向她的粉颈,将他的大手探进她微开的衣襟,隔著肚兜,搓揉著她甚为娇小的胸,引起她一阵阵地畏缩和逃避。
「公子……」哎呀,他现在对她做的事,不就是霜儿姐姐同她恩客做的事一般吗?他怎可如此待她?这种不合礼教的事是不可以同丈夫以外的男人做的,可她也没打算要拖著她的病体同人完婚……
她不是不懂这些事,祇是她从没想过自己这般的身子,竟也会有人想要。反正她从没打算要嫁人,把这清白的身子交与他,似乎也无所谓。
这么一想,这件事好似也不是那么地严重。
只是……他的伤口……
兀荆鞑原想打住的意志,却被玉瑾瑜娇柔的语音给吹散;他的另一只大手倏地钻进她层层裙摆底下……
……
这一晚,玉瑾瑜只看得见,月光洒满他的红发,和他身上的血融合在一起;像是血,像是蜿蜒数里的血河,像是火,像是燃烧遍野的祝融……
她明白,在这广袤天地间,她即将陷入迷障之中而无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