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茫,秋雨纷飞。
司徒奎的车子在仁山熟悉的道路上缓慢行驶。
游戏光碟资料里记录的毒贩的头领朱南天,在押往京首市的路上,被劫走。
能劫走他的原因,是因为警界官员李达官是他的共犯,眼看就要被连带追查出来,李达官干脆破罐破摔,集结了他们道上的几个兄弟把他劫走。
正在逃窜的几人至今还下落不明。
因为有警方的人参加犯罪,罪犯很有可能知道破解游戏的人的名单,这意味著,金夕有可能成为他们攻击的对象。
只要想到她有可能被伤害,他的心就揪成一团。
蒙蒙的细雨弥漫了整个夜色,仁山的石板路在昏黄的路灯下泛著潮湿的光芒。
远远地,他看到了点点、悟、启泰、与星梦几人在小吃摊的雨棚下吃路边摊。
他们的脸上洋溢著他熟悉的笑容。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
他们几个人喜欢在树上玩耍,点点爬得很高,他就坐在树下看著她,一直为她担惊受怕,她却不知情往树下丢树叶,开心地叫他:
「奎,你也上来玩。」
他摇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他的脸上。然后,他心胆俱裂地看到了点点像坠落的蝴蝶一样从树上掉下来,他那时唯一知道做的就是接住掉落的她。
他不顾一切地朝她伸出手,即使被树根绊倒,也不退缩。
当她安安稳稳地落在他的身上,她除了惊恐地看著他,没有受到半点伤害时,他的心才慢慢的跳动。
他不能失去她,那是他唯一的念头。
然后,听到了启泰的叫喊声,悟的哭声,星梦的哭声,点点的哭声,他才察觉到自己的血正在汩汩地涌出身体。
可是,他一点都不疼,因为她完好无缺,他就一点都不觉得疼。
现在,看著她就在自己面前健健康康地生活著。知道她在他能知晓的范围内好好的生活著,他就知足了。
在他眼里,她曾是一只灵动的蜻蜓,只有静静的望著她,她才会快乐的停留在他的视线当中,他不敢用力地靠近她,害怕多靠近一点她就会飞走。
现在,她依然是他眼里的那只蜻蜓。
只是,他不再因为不能靠近她而心疼著。
他的心,开始学会为另一个人跳动,为另一个人疼痛,为另一人而感到幸福。
他的电话响了。
看到电话上的号码他微微笑开。
「奎,我们在吃东西,你要来吗?带上金夕一起过来吧。」
他远远地望著迷蒙的雨中,她熟悉的身影。
「点点……」他正努力地用另外一种方式跟她告别。
「嗯?」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奎?」他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你怎么了?」
「只是,很想这样对你说。」
一种疼痛回光返照地在他胸臆间晕染开来。他就要告别他的过去,告别他心里曾深深爱著的人。可他知道这样狠狠的疼痛之后,伤痛就会慢慢地变轻,变淡,直至她成为他记忆里最遥不可及的美丽印记。
他要慢慢地学会,以另外的方式继续爱著她,像兄长一样。
「奎……」
隐约地,她知道了他的想法。隐约地,她察觉他就在附近。
她转头,透过迷蒙的雨看向他的方向。
他放下电话。
她放下电话。
他们之间一直有著别人无法参透的默契。
蒙蒙的细雨,微微有些寒冷。
可他笑了。
他看到雨雾中,灯火下,她一往如前的清澈的笑容。
「奎说今天忙没时间来。」点点转身跟悟他们解释。
司徒奎发动车子,从她身边走开。
他的心,易点点能懂。
她的心,他也能明白。
他知道,还有一个人在等著他。
金夕,他的妻子。
司徒奎掏出钥匙打开门,门把上挂著画著金夕自画像的纸片:
「队长老公,辛苦了,欢迎回家来。」
他的嘴角微微飞扬,将纸片收到外套的口袋里,打开门。
金夕穿著可爱的小围裙,守在门边,因为羞怯脸儿红扑扑。
「老公……」不知到「糖衣炮弹」的第一炮进攻哪里,她蹲下从鞋架上拿出他的拖鞋,「队长老公,请换鞋。」
待他穿好拖鞋,她牵著他走到餐桌旁:
「快去洗手,我准备了……可口的饭菜。」
可口?她对他嘿嘿一笑,推著他去洗手:
「你当是可口的就好了。」
厨房的墙壁上贴著她打印出来的食谱,食谱上还圈圈点点好些地方,他莞尔。
当他坐到她的对面,看到她手上缠著几个OK绷时,他面色紧绷地拾起她的手,接著脸色越来越阴霾,他起身去拿急救箱:
她挣脱他的手,笑著说:
「奎,我没事。」
「别动。」
「真的没关系。」
这些话,前些时候她刚刚从他跟点点的对话里听到。其实他也一样紧张她的吧。虽然不知有没有紧张点点那么多,可已经足够她高兴了。
她傻笑著看著他处理她的伤口。
消毒水进入伤口里,她抽了一口气。
「呀……」
他皱著眉头,紧张地望著她。
「很疼?」
她摇摇头,接著又拼命地点头,只有疼,他才会更紧张她。
他的动作更轻更柔:
「忍一忍,很快就好。」
「疼……」她轻声喊。他更紧张了。
「好疼……」她看著他紧张的表情咧著嘴叫喊。
「所以,以后就小心一点,不会就不要弄。」他的眉头都皱到了一块。
「哎哟,奎,我好疼好疼……」
终于,他发现她的得意忘形,慢慢抬头看著她极为享受的表情。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却没有揭穿她的小小鳖计,小心地处理好她的伤口。
她比往常有所不同。
他低头吃饭的时候,她一直在望著他。
他抬头看她的时候,她赶紧低头细细扒著饭。
反复了几次之后,他似乎知道了她为什么要这样。他抬头说:
「鱼煎得很好,豆腐丝也炒得很好吃,咸淡合适。」
「真的?」她双眼放光,无比激动道。
他点头。
她雀跃,喜形于色的模样让他莞尔。
「快吃吧。」
「嗯!」她傻笑著吃著饭菜,「奎竟然说好吃了!」她低低自语,然后笑得更开心,「第一炮成功击中目标。」
他的笑意更浓。
之后,她更是勤恳地走进浴室,放好洗澡水。
「队长老公,我放好热水了,泡一泡澡,能去除一身的疲惫哦。」
他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顺从地进了浴室。
第二炮的导火线也已经顺利点上。
她吟著狡黠的笑容跟著他钻进浴室。
他诧异地转身看著跟在自己身后的娇小身影。
她红著脸,挽起袖子道:
「我给你搓背……」
「……去休息,你手上有伤口。」这些日子,他对她包括她的身体都有些欲罢不能,他不确定他只让她帮他搓背而已。
「那些伤口不碍事!队长老公……让我帮你。」她用软软的声音哀求著,让他不忍拒绝。
他动手脱自己的衣服。
她接过他手里的工作,走到他的跟前。小手细细地解开他的纽扣。
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直到他精壮结实上身没有的衣服的庇护,完美地暴露在她的眼里时,她的脸不争气地更红了,手跟著微微颤抖,也没有了解开他裤头的勇气。
他没有说话,尽自脱下长裤,脱下最后的遮掩,跨入浴白内。
哗啦的水声让傻掉的她猛然回神,她拍拍自己的脑袋,关键时刻,她怎么就退缩了?
他的身体,她不陌生,可是就这样看著还是让她口干舌燥。
她狠狠咽了口口水,走到他身后。
又一次,她那么近距离的看著他的背影,那么熟悉亲昵的。
「奎,往前些。」
他听话地往前倾身,她细致的小手落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揉捏了好一阵,再用热水冲洗,接著用沐浴丝络一遍一遍,持续地擦拭他的背。
直到他僵硬的肌肉,在她手下慢慢放松,疲惫也渐渐离他远去,她才停手:
「奎,好了。」
他靠回浴白的边缘,闭著双眼,闻著潮湿的水汽里她的味道。
她的模样,在他闭著的眼楮里清晰。
她屏息凝视他的五官。他不是俊秀的男人,可深刻的五官有著静谧的美。他的眉漆黑如墨,睫毛很长,挺直的鼻梁下是薄薄坚毅的唇。在氤氲的水汽中,他的刚毅沾染了些许的慵懒。
她情难自禁,扶著浴白的边缘,朝他俯躯。
她粉润的唇,就要踫上他的了……
噢……不行不行,第二炮之后,才是她的压轴大戏,她准备了一件让他看了都会血脉贲张的性感睡衣。
她克制亲吻他的冲动,直起身。
这个沉默的男人,对她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她后退了一步。
她的手就快离开了浴白的边缘。
倏然,宽厚有力的手探出,箝住她的皓腕。强大的力量,不但制止了她的逃离,还将她娇小的身躯,强拉进了浴白里。
哗啦。
水花四溅。
她已经跌进他的怀里。
潮湿的男性体魄,挤压著她的身子,他说过已经贪婪上她的美好,所以,他毫不掩饰地索取。
眼看著自己也将被剥光,她喘息著制止:
「没,还没到这步啦。」她还没有穿性感的睡衣勾引他呢,小手抵挡著他滚烫的身躯,「等……等一下。」
他却拉开她的小手,以更火热的亲吻与表明他已经不能再等。
「嗯……奎,等……还有……还有第三颗,糖衣炮弹没用上……」
他轻笑。
「我们,留到下次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