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印红了眼,声音哽咽的说:「大妹……你怎么能这么做?我跟爹以前不是就告诉过你,咱们虽然日子过得苦,但要活得有志气,千万不能因为我们拥有能对这四族人下令的力量,就跑来对他们随意下令。」
他最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
萨妘没料到大哥会难过到痛哭,「大哥,你先把眼泪擦一擦,听我说,他不是被祖先下咒的那一族人,是我搞错了。」
萨印面露讶异,「不是?」
「没错,我爹及祖先都姓苏,自从我爹入赘至庞家后,我才改姓庞,并经营饭馆。」庞煜解释。
萨印松了口气,「呼,原来如此。」
庞煜看著萨印,心里有个很大的疑问,不知该不该问出口。
萨印当然也看出庞煜欲言又止的模样,「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尽避问我,不打紧的。」
「为什么关键字会是‘猪’?」庞煜忍不住叹口气,实在猜不透萨家祖先在想什么。
难不成是除了能对人下令外,还能顺便骂人是猪,一举两得?
「猪?」萨印一头雾水。
「对啊,我们能对那四族人下命令的关键宇,不正是个‘猪’字?」萨妘一脸认真。
只是……为什么当她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受到诅咒的斐靳看起来却是十分正常,毫无影响?
奇怪,他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难不成他已经解咒了?
萨印皱眉,「关键字并不是‘猪’。」
「不是?」萨妘讶异。
多年来她一直认为关键字就是「猪」,想不到竟然不是?
「关键字是这个字。」萨印伸手沾了些水杯内的茶水,在桌上写下「祝」字。
「什么?怎么会是……」
萨妘话还没说完,就被萨印捂住唇。
「千万别当著他的面说这个字。」他连忙比个手势,请斐靳暂时回避,以策安全。
斐靳二话不说,立即步出厅堂。
待他离去后,萨印才收回手,并松了口气。还好他反应快,没让她把那个字说出来。
萨妘皱眉,「大哥,你就这么担心那个家伙?」她看得出来大哥似乎很在乎他。
「是啊,因为他也算是我最重要的家人。」萨印微笑。
与斐靳相处多年,他真心把他视为一家人,更随时注意绝不能当著他的面说出那个关键字。
萨妘对于大哥善良的个性再了解不过,不再多问,只是……
「可是我明明记得是‘猪’字啊!」
萨印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这才想起一件事。
「我想起来了,当时爹除了跟我说诅咒的事情外,还跟我说明日要去猎山猪,好让你们能吃到猪肉,补补身体。」
庞煜挑眉,看著萨妘,「你该不会是……想早点吃到猪肉,所以满脑子都是猪字,就这么把‘祝’记成是‘猪’了吧?」
萨妘红著脸,「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
但也不能怪她,当时他们全家人天天吃山菜,吃得每个人都面有菜色,一听到爹打算去猎山猪,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满脑子全是猪字,巴不得能早点吃到猪肉啊!
庞煜叹口气,一脸无奈。
想想他也真是无辜又可怜,被她当众叫了这么久的猪……结果到后来才发现只是一个误会。
萨妘一脸羞赧,「对不起嘛!」
「没关系,反正我本来就肖属猪,你想怎么叫我都行。」庞煜伸手轻抚著她绝美的容颜,满眼宠爱。
萨印看见向来泼辣强悍的大妹变得如此温柔可人,他们的感情如此融洽,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对了,其他人呢?」萨妘问。大哥可有找到他们?
「目前我只有找到小妹和你。」萨印叹口气,不晓得大弟究竟上哪儿去了?
「那小妹在哪里?你怎么没带著她同行?」
「她在皇宫内,无法与我同行。」
「皇宫?」萨妘讶异,「她怎么会在那里?」
「因为她前些日子才被王册封为贵妃。」
萨妘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了苏荷曾说过的话,「这么说来……小妹就是那个原本待在勾栏院内能歌善舞的女伎了?」
萨印一听,忍不住再度红了眼,「大哥真是对不起你们……让你们流浪在外多年……还吃了这么多苦……」
虽说小妹在勾栏院里只卖艺不卖身,但他身为兄长,当然怎么也不希望她待在那种地方。
「大哥,你别动不动就哭啊!」萨妘慌了手脚,对于向来多愁善感的大哥实在没辙。
萨印擦拭泪水,笑说:「还好你跟小妹都遇到了好夫婿,这样大哥也总算放心许多。」
「小妹成为贵妃究竟是好还是坏?王不都有什么后宫佳丽三千随侍在旁?」萨妘就怕哪日小妹会被打入冷宫。
「这一点你用不著担心,因为王对她极为呵护体贴。」
萨妘这才放心,但随即想起一件事,「等等,王姓什么?」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王姓皇,而那正是被祖先所诅咒的四族人其中之一的姓氏。这么说来,王该不会……
萨印看出大妹已猜到,「没错,就如你所想的那样,王同样也是被我们祖先所下咒的那一族人。」
庞煜讶异,「那你们萨家人不就能对王下令?」如果他们有心要篡夺王位,更是再轻易下过。
「那么小妹可有对王下令?」萨妘同样好奇。
「小妹以前曾经对王一不小心说出那个关键字,结果王居然不必小妹再次下令,过了一会儿就恢复正常。」
「怎么会这样?王可是有找人来解咒?」
萨印摇头,「并没有。我虽然一直在寻找解咒的方法,却是怎么也找不到,或许祖先立下的那个诅咒,永远也没有办法解除。」
萨妘轻颦蛾眉。原来这个诅咒无法解除。「那么王是否疼爱小妹?」
「王对小妹极为宠爱、百般呵护体贴,小妹也更是避免在王面前说出那个关键字,他们俩一定会恩爱度过一生。」萨印对此感到欣慰。
萨妘打从心底衷心祝福小妹,随即又拧紧眉头。
「你怎么了?」萨印与庞煜不解的看著她。
好端端的,她怎么突然皱起眉头?
「被我们祖先所诅咒,在京城开饭馆,还姓庞的那一族人……究竟在哪里?」她想知道。
萨印笑了,「这很重要吗?只要你们两人过得幸福就好了。」
萨妘与庞煜望著彼此,相视一笑。
是啊,大哥说得没错,究竟谁才是那个被诅咒的庞家人,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他们拥有彼此的心。
「那我也该起程了。」萨印起身。
「大哥,你要离开了?」萨妘不舍。
「是啊,你才来一会儿,怎么这么快就要离开?不如先到我的饭馆用过膳食再上路。」庞煜热络的招呼。
「不了,我得尽快找到大弟才行。」
「二哥向来古灵精怪,绝不会吃亏,大哥大可放心。」萨妘笑著安慰,要大哥莫担忧。
萨印叹口气,「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事啊!」他最烦恼的便是向来古灵精怪的大弟,怎么也放心不下。
只希望他别与大妹一样,特别跑去找被下咒的那四族人,然后对他人下令……而这是他最不愿见到的情况。
「呃……」萨妘无言以对。
「好了,我得早点上路了,你们也多保重,等我找回了大弟,日后再来见你们。」萨印笑著朝他们挥手,随即往外走去。
斐靳紧跟在萨印身后,一同离开庞宅。
萨妘与庞煜站在门口,目送他们俩离开的身影,下次见面,不知会是何时?
庞煜攘著她的纤腰,「你会羡慕你的小妹吗?」
萨妘偎在他瓖里,笑说:「不,我一点都不向往宫中的生活。」
「喔,怎么说?」
「你想想,我若是待在宫中,岂不就没办法模到算盘,当个掌柜?」萨妘的神情无比认真。
她一点都不想当什么贵圮娘娘,只想当个能每天算帐的掌柜。
庞煜忍不住低笑出声。呵……没错,这才是他最爱的她啊!
萨妘见他又在笑,但这回她没发怒,反而伸出柔荑,抚上他的俊脸,望著他深邃的黑眸,柔声轻语,「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有你就够了。」
她的幸福,只有他才能给:她的爱,也只会给他一人。
庞煜先是一愣,随即笑了,俯身亲吻她的樱唇,而这一吻带著对她的无限爱意。
靶谢那个诅咒,才能让他们俩相遇,进而相爱。
萨妘仰起头,笑著回应他的吻。
现在她什么都不要,只要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恩恩爱爱与他度过每一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