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游笃良的女伴上化妆室去了,柳絮飞立刻从容不迫地离开座位,紧跟其后。她先是在外头等了一会儿,直到那位身著高中制服的小女生走出来,她立刻唤住她。
「小姐,我可不可以占用你五分钟的时间?」柳絮飞故意以沉重、严肃的口吻说著。
「有什么事吗?」女孩拘谨且紧张地问。
「你知道游笃良吧。」柳絮飞的语气肯定而非询问。
「你说游大哥?」女孩不大确定地问,柳絮飞凝重的表情无形中给了她很大的压力。
「没错,就是他,就是那个情场骗子。」柳絮飞轻哼一声,她现在的身份叫「过来人」。
「什么意思?」女孩疑惑地问。
「我不知道你对他的了解有多少……」柳絮飞心想她是要营造被抛弃的假象,还是照实说。照实说恐怕没有多少人会相信,她还是当个演员好了。「但是,我奉劝你一句,他绝对不是白马王子。」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几岁?」柳絮飞突然问道:「你还是个高中生吧?」
女孩不语,满怀警戒地盯著她,好像她是人口贩子,想调查清楚她的身世之后,便将她卖掉。
「那个浑球,居然连未成年的小女生也不放过!」
柳絮飞忿忿地说,该不会游笃良真的采用她的建议——专找年纪轻轻的小女生?
她得下剂猛药才成,要不然这女孩不会将她的话给记在心里的。「不管你相不相信,有件事我还是得说——我曾经是他的女朋友。」这是事实,不过接下来的可就不是了。「和他交往的那段时间,我怀了他的小孩。」
「什么?」女孩的惊愕完全显示在她那年轻、稚嫩的脸庞上。
柳絮飞有股爆笑的冲动,不过她得忍著。
「没错,是他的小孩。要是那小孩还活著的话,他应该有三岁了。」多亏沈青珊完整收集游笃良的花边新闻。
「你的小孩怎么了?」只要是女人,都会有种发自本能的母性。
「那要问他的父亲。」柳絮飞从皮包里拿出块手帕,在眼周抹了几下。「他根本没给我的小孩生存的机会。」
女孩用手捂住嘴巴,仿佛为这来不及出生便离开世间的小孩哀悼。
「他硬把我带到妇产科把小孩拿掉。」为求效果,她干脆将脸埋在手帕里,以颤抖的声音说,「然后给了我一笔钱要我离开他,还说再也不要看到我了。」
「你收了他的钱?」
「不然我还能怎么样!」柳絮飞几近嘶喊地说,「我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学历……我什么都没有!我不收他的钱根本活不去!」
「可是…」
柳絮飞强忍著笑意,力持镇定地说:「没有可是了,事情都过去了。只是我不希望有别的女人像我那么傻,再被他给骗了。」她再次拿起手帕,在眼角附近作势点了点。「你还年轻,还有很多好男人等著你……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了,信不信由你了。」说完这句话,她果真转身离开。
「等一下——」女孩唤住她。「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这表示她已经信了一大半了。
「你去问游笃良对朱小燕这个名字有没有印象。」她讲述的这个事件便是游笃良三年前的绯闻主角——叫朱小燕。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该怎么办?」
「如果你相信我说的……」柳絮飞故意沉吟了会儿。「那么半小时后我在这里等你——还有,别对游笃良说你见过我。」
柳絮飞临走之前,想起自己忘了问她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要是没她的名字就不必玩了。
「曾梦晨。」
「好,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柳絮飞知道鱼儿已经上钩,她只要等著收竿。
回到了她和任凯森的座位上后,他看她一脸得意的模样,不待她开口,便问:「我这边都已经联络好了,他半个小时后到,你那边如何?」
「放心,绝对没问题。」等会儿只要等著看好戏就成了。
由于那女孩坐的位置正好背对著她,再加上任凯森的掩护,她可以说是万分隐密的,正好可以验收她刚才那场戏是否成功。
柳絮飞仔细地监视著对桌发生的一举一动。
丙不其然,小女生神情惊慌地回到座位上,不知说了什么,但从游笃良不可置信以及愤怒的面部表情看来,她知道小女生必定是质问他朱小燕的事。
「凯森,你的朋友真的半个小时后能到?」或许不需要花上半小时,那小女生便会飞奔到她俩约定的地方。
「可能更快,因为他住得不远。」
「很好。」柳絮飞满意地说:一那我们到外头散步,顺便等你的朋友吧。」
之后的戏码轮不到他们两人上场,现在他们的身份是导演。
她挽著任凯森的手臂,两人状极亲密地离开位于二楼的座位。先前带位的侍者上前想帮他们结帐,他们俩反而要求保留刚才的位置,顺道点了一堆食物,要侍者先帮他们准备。任凯森并且拿出金卡先结帐,好让传者安心。
到了门外,柳絮飞深深吸了口冷冽的空气。
「我喜欢这种天气,空气很干净。」他们相遇的那晚也是这种天气。「你呢?」
「我也是。」任凯森对天气基本上没什么太大的喜恶,可是看她如此享受的神情,他也情不自禁地赞同。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
「为什么?」可怕?不,他不会用这两个字来形容她,她带给他的是「惊奇」啊。
「看到游笃良的例子。」她会使计耍游笃良那种摧花棘手的色狼,除了要帮助少女免受性侵犯外,也想给他点教训。
「那种男人本来就该给他点教训。」
「你不羡慕他?」
「羡慕?为什么?」他不认为这种行径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地方。
「他长得帅、有钱,而且他看上的女人大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不过,你例外。」
「对,我例外。」游笃良本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喜欢的是老实可靠、温柔体贴的男人,这是她未来老公的第一要件。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他略为紧张地问,怕自己达不到她的标准。
「要对我好、对家庭负责……大概就这样了。他对我好,我当然也会对他好,我也会尽我所能分担家务。」换言之,她要的是对等的公平对待。
「其实谈恋爱就是为了要结婚。」这点她倒是和沈青珊不谋而合,她不会高唱「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口号。「婚前交往只是防止错误判断。」
「你的想法很特别。」
「是很奇怪吧。」她念大学时一向奇怪惯了,出了社会才收敛了点。
「我不会这么说。其实我一直认为,当我遇到一个令我心动的女人,我应该尽最大的力量让她能接受我,一起生活一辈子。」难得他们有机会交换彼此的想法。当他说这番话时,他深情款款地凝视著她。
「如果以后你遇到另一个让你更心动的女人呢?」
「她可能令我心动,可是却不能让我行动。」他肯定地说。
「为什么?」
他的手复上她的。
「因为我的心早已献给我第一个心动的女人,而我对她除了有爱之外,还有责任。」虽然往后的事谁也说不准,难保不会有更令人心动的女人出现,但是除了爱以外,他还有责任——他有责任让他的爱人快乐,而对她忠实就是让她快乐的最直接方法。
「我真羡慕那个女人。」柳絮飞向往地说。如果她是那个让他第一次心动的女人的话——真的是夫复何求。
「不必羡慕她,絮飞。」任凯森向来不懂什么甜言蜜语,可是当和她在一起时,这些话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好像他早在心中练习了千、百遍,只等著她的出现。「你就是她。」
柳絮飞像从没见过他般,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她不信地摇头说:「你一定是在开玩笑,你之前的未婚妻怎么说?」对啊,他过去还有个美艳动人的前未婚妻呢。
「如果她成了我太太,既便我对别的女人心动,我也不可能行动。我很幸运,老天让我遇见了令我心动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即将是我的太太。」所有的事似乎在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定数,该相遇的不管相隔再遥远,终究会相遇的。
「这……」面对他的告白,她著实不知该如何反应。
任凯森自知突然冒出这段话,任谁听了都会不知所措。
「你不必急著想说些什么,我只是把我的感觉说出来而已。」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了解彼此,他可以等。
「我……」她感动得不能言语。对于婚姻,她从不期望,只当是人生的过程。对于婚姻她也没有必胜的信心,顶多是尽人事听天命,对方要怎么看待他们的婚姻她从不多想。但是,这是项很刺激的挑战,两个人一起努力的成果,一定比单打独斗来得可观。
她赌了!
瓣正浩风尘仆仆地飞车赶到和任凯森约好的地点,意外地听见任凯森和那位准新娘的对话,心想这两人真是绝配。两人的想法都一样的怪异,如果他们性别调换一下的话,可能还没那么奇怪。
「难怪凯森会对她一见钟情。」戈正浩从不做偷窥这种下流的事,但是眼见小俩口此时的意境是无声胜有声,正含情脉脉地以眼波互吐情衷,他要是这时候闯了进去,不就成了比电灯泡更碍限的大太阳了?
「对了,你朋友什么时候到?」
瓣正浩一听到这句问话,便知道纯情曲已经奏完,该他上场了。
为了表示他才「刚到」,他还自动向后退了十来公尺的距离,以清晰可闻的声音说:「凯森.不是说好在里头踫面吗?」
「正浩,你什么时候到的?」
瓣正浩当然不会吐露已经当了一段时间的观众的事实。
「我刚刚才到这里,怎么,不替我介绍未来的弟媳吗?」他今天来的目的便是看看这位让任凯森神魂颠倒的女人。
「当然,絮飞,这是正浩,我的大学同学,现在在一家广告公司当企划总监。」
瓣正浩掏出他的名片递给柳絮飞,开玩笑地说:「絮飞,这是我的名片。以后要是凯森欺负你,尽避找我,我会替你好好教训、教训他,女人的敌人也就是我戈正浩的头号大敌。」他似乎忘了自己还有个「女人杀手」的雅号。
「那我在这里先向你道谢了。对不起,是我要凯森请你过来的。」柳絮飞客套地回应。
「哦?」戈正浩兴趣十足地听著。
「是这样的,我表妹最近交了个名声不大好的男朋友,我阿姨非常担心,要我这个当表姐的好好留意她。」
如果男人都像游笃良这个样子,那确实有必要担心。
「嗯,的确,女孩子可要好好保护才成。不过,年轻女孩子交几个朋友是很正常的,总要多方比较才能找出最好的。」如果他有女儿,他一定会把男人常用的伎俩全数传授给她,好让她不要受坏男人的当。
柳絮飞忧心仲忡地说:「是没错,可是我表妹今年才十七岁,她现在那个男朋友已经三十三岁了。」她继续加油添醋,「其实年纪大点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人可靠就好了,可是我表妹的男朋友不仅年纪大,花边新闻更是不断,我真的好担心她。」
「絮飞表妹的男朋友是游笃良。」任凯森适时补充这个资讯——他对于游笃良没有多大印象,但为配合絮飞,他也故作紧张样。
「他?」显然,戈正浩对他并不陌生。「听说他最近专门找年纪小的女孩,原来是真的。」
任凯森和柳絮飞两人一搭一唱,默契好得不得了,「我和絮飞今晚在这里吃饭时,恰巧遇到絮飞的表妹和游笃良,絮飞说的话她不听,我也不便置喙,所以想拜托你劝劝她,然后送她回家。」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应该有办法破解游笃良设下的桃色陷陕。」同样是对女人相当有一套的男人,对于别的男人所用的伎俩应该会略知一二。
「是的,戈先生,我相信凯森找你帮忙,一定是相信你能帮我劝导梦晨。」
瓣正浩沉吟了会儿。
「好吧,我尽量试试,可是能不能成功我不能保证。」也好,就当作是日行一善——他已经好久没行善,趁现在多积点阴德吧。
「谢谢你。」柳絮飞喜形于色地说。
「你表妹现在人在哪里?」戈正浩不大习惯当个拯救小女孩的角色。
「他们在店里头。」任凯森回答。「但是,我还有事情想和你单独商量一下。」他在制造机会让柳絮飞离开。
「既然你们有事要讨论,那么我先进去了。」柳絮飞非常识相地离开——她和曾梦晨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她得先去准备、准备。
瓣正浩在柳絮飞返场后,燃起了一根烟。
「听曼莉说,她那里快被信件给俺没了,托你的福。不过,也让你找到你的梦中情人了。」他早就知道不论什么样的女人,骨子里全具有浪漫的因子。
「不是因为这样。」昨天上班时,他收到一堆星夜心情转交给他的信,直到今天,他仍然没有时间拆阅。
「怎么说?」
「是她来找我的没错,不过她并不知道我上广播电台找她的事情。」
「这是怎么一回事?」戈正浩有点搞混了。她既然没听到广播,那她怎么会找上任凯森?
任凯森对于自己即将升格为「父亲」,感到十分骄傲。
「她怀孕了,我们准备在二月底结婚。」而且只会提前,绝不可能延后。
「什么?」这比当初听到他糊里糊涂爱上一个神秘女郎时,还要来得令他惊讶。「你确定她肚子里的小孩是你的?」
这种事情戈正浩也遇过,到最后是他坚持等小孩生下来,证明是他的骨肉才愿意有所补偿,结果女方见诡计被拆穿,才自行离去。
虽然柳絮飞给人的感觉不错,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难保她不是另一个手段更高超的林美玉。
「我相信她。」任凯森知道戈正浩是出自于对一个朋友的关心。
「我不相信她。」戈正浩试著对他晓以大义,「你想想,万一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那你这乌龟不就当定了。」
他对柳絮飞有十足的信心,相信她不会拿这种事来骗他。
「不管孩子是不是我的,只要孩子是她的,我都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小孩。」也就是说,孩子的另一半基因来自何处,他并不介意。
「你……你……算了,你都不在意了,我这个外人也不能说什么。」从任凯森的例子,他得到了一个结论——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时,他的智商是呈负数的。
「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吧?」
「当然,早跟你说过,你的红包钱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著你来拿而已。」
「谢谢。」任凯森衷心地说。
瓣正浩拍拍他的肩膀。
「得了,这有什么好谢的。说实在的,你这次的眼光倒进步多了,她和你倒是满配的。」女人他看多了,只要给他点时间,各种女人的底细他大都能模得一清二楚,任凯森的梦中情人和林美玉的确有著天壤之别,或许,任凯森这次运气不错,让他遇见个好女人也说不一定。
他想起柳絮飞托付给他的任务——拯救国家未来主人翁。
「对了,我们在外头拖得够久了,那个游笃良可能要带著你老婆的表妹离开,到时候那小女孩可真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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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飞从容不迫地走到她和曾梦晨约定的地点。不出她所料的,小女孩正一脸焦急地等著她。
曾梦晨一见她走近,便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
「你相信我了?」柳絮飞有十成的把握。
曾梦晨点头。「他说吃完饭要带我到他的别墅。」在她十七年的岁月里,她所认识的每个人都是好人。她从不会怀疑别人是不是居心叵测、是不是有不良意图……直到刚才!
她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将自己的孩子给杀了——堕胎,无疑是残害一个无辜的小生命!
「你想去?」对于游笃良那段类似疲劳轰炸的演说她还记忆深刻,而且眼前这个小女孩可能是他的第一百个女人。
「不,我没有办法再和那种男人在一起。」事实是她一秒钟也不能再忍受下去,她刚刚就有逃跑的冲动。
「好,我知道了。」柳絮飞故作沉思状。「等会儿我有个朋友会来,我会拜托他帮忙。不过,你得配合。」
「怎么配合?」
「他会对你说,我是你表姐找来要带你回家的人。」
「表姐?」曾梦晨困惑地说:「可是,我的表姐们全在国外念书啊。」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游笃良又不认识你表姐,这只是一个能让你脱身的借口。」她真搞不懂,她的父母怎么会放心让女儿和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家伙出门。要是换成她,有这种男人想靠近她的女儿,她不拿扫帚赶人就算对他客气了。
「好,我知道。」
「还有,我会请他送你回家。」任凯森的朋友应该值得信任才是。「以后,别再糊里糊涂和不明来历的男人出门。即使真的不能避免,也要多找几个朋友陪你。」
「我知道了。」曾梦展感激地说:「那我该怎么谢谢你?」
「不必了,好好保护自己就算是对我的谢礼。」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个上了年纪的人,正在对晚辈传授知识似的。「你先回到你的位置上,等会儿我朋友就会出现了。」
结束了和曾梦晨的对谈后,柳絮飞心情愉悦地回到座位上,看到任凯森已经完成任务。「我肚子饿扁了。」
「你和她谈得怎么样?」
「很顺利。」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即将上演的好戏。真可惜,早知道今天会有这样精彩的演出,她应该向何语竹借V8才是——把它给录下来,有空时再欣赏一遍。
「你觉得我这个礼拜六就到你家拜访如何?」他决定主动出击。
「这个礼拜六?」
「没错,我觉得愈快愈好。」如果他们真的打算二月底结婚,那这事就得快,因为他们只剩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了。
经他这么一提,她才恍然惊觉真的没多少时间可以从长计议了。「可是我们有很多事都还没讨论。」
「无所谓,这些事可以先缓一缓。」他有见招拆招的本事。
「好吧。」柳絮飞妥协。「那就这个礼拜六好了。」
就在此时,传者将热腾腾的食物一一端了上来,而对桌的好戏才开始上演。
瓣正浩如计划中的走到游笃良以及曾梦晨的面前,接著和游笃良起了冲突。两人互相对吼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内容为何倒不是非常清楚——现场有热闹的弦乐队演奏,再加上两人为了面子还算克制,所以肢体动作倒不是那么频繁,只是声音稍赚大了点。
而扮演著被「拯救」的角色——曾梦晨,则是吓得躲在戈正浩身后。她的举动更是惹得游笃良不快,他伸手想要拉回她,却被戈正浩阻挠。
对桌的好戏热闹上演,柳絮飞看得眉开眼笑。不过,她开心,任凯森可看得心惊胆跳,拭汗频频。
「怎么了,你怕游笃良对你朋友不利吗?」
「不是。」任凯森紧盯著对桌的情势,不敢掉以轻心。
「那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她不懂,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那有什么好担心的。要是游笃良真的动手,以他那弱不禁风的体格也打不死人,更何况哪有人会笨得站著让他打。
「我怕会出意外。」他不担心戈正浩会打输,而是担心要是游笃良把戈正浩给惹火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有人明目张胆要砸场子,任何一个当老板的都不会坐视不管。
「放心吧,这里的服务生会去劝架的,轮不到我们几个出场。」要是他们两个出现了,那么先前的计划不就全部白费了。
柳絮飞话才收口,就看到三个身形魁伟、身著侍者制服的男人架开准备要动粗的游笃良。柳絮飞深觉遗憾,应该让他们两个开打的,好歹也要看到游笃良被揍一顿。
瓣正浩趁著服务生架开游笃良之际,拉著曾梦晨离开了餐厅,离开之际还不忘留了几千块当赔偿费。
「好啦,没事了。」三大要角中有两人离场,那么这场戏也该落幕了。她还算好心人,目的只是要让那末成年的小女生远离游笃良的魔手,要是换成何语竹或陆无双,不整得他哭爹喊娘,她们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幸好。」任凯森松了口气。要是真的闹出了什么事,那可真的对不起戈正浩了。
不过,柳絮飞显然低估了游笃良的推理能力,或许不是推理,而是栽赃能力。游笃良挣开了传者的箝制,急迫戈正浩和曾梦晨两人未果后,反倒冲上了二楼找上了正在优闲用餐的柳絮飞。
「说!是不是你搞的鬼?」游笃良这会儿全没平常的潇洒及优雅。
自从柳絮飞狠狠训他一顿之后,游笃良一向顺当的女人运突然像是受到诅咒般挫折连连,不要说找不到值得纪念的第一百号,就连旧情人也对他相应不理——如今他好不容易找到个能匹配上他的女孩,却又教她给搞砸了……这……就算他有再好的教养,也不能容忍。
柳絮飞可也不是好惹的,当初敢把话说得那么绝,就不怕他日后报复。
「什么?游笃良,你在说些什么东西?」她只要来个死不认帐,就不信他能拿她如何。
「少装蒜,这一切都是你弄出来的!」
「游先生,你想在大众面前丢脸——请便。」她根本不想甩他。「不过,很抱歉,我没那种雅兴作陪。」
她对他之后的叫嚣完全相应不理,只是专心地吃她的东西。
游笃良的种种行径已经令任凯森十分不悦,再加上他之前竟敢对她提出「那种」要求,新仇加上旧恨,一肚子怒火只待被点燃引信。
游笃良对于她的漠视相当愤怒,一气之下想拉起坐著的柳絮飞;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拉起她,他已经被人一拳打飞出去,平躺在地。
不知何时,任凯森已经站到柳絮飞身边。「游先生,你这种举动非常不礼貌,我希望不会再有下次。」他的语气平缓,但表情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仿佛游笃良要是敢有异议的话,便要他横尸当场。
「我们回去吧,别跟这种人一般计较。」
他说完,扶著被震慑住的柳絮飞离开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