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的一瞥,拉回了石理梅正欲前往洗手间的脚步。站在公告栏前,她惊诧地瞪大了眼。
这不是小吗?
「无缘无故的干么抽起气来?嘴巴还张那么大,你是看到了什么?」走在她前方几步远的人事经理睨了她一眼,不掩好奇的顺口问:「那张照片已经贴了好几天了,怎么,你认识她?」
「认识她?她是我的死党,就算是化成灰,我都可以将她一块一块的拼起来。」
「不会吧?」这下子连人事经理都停住步子。「你是说真的?」
没理会他的惊讶,她直接挑出重点。
「谁找她?」
「公司的大客户。」打一开始,瞧见公告栏的同仁莫不议论纷纷,全公司根本没这号人物,怎么客户找人找到这儿来了。
「公司的大客户?」石理梅脑中灵光一闪。「姜离!?」
「可不是吗?」他点点头。「既然你认得影中人最好,他留了电话在我这儿,待会儿跟他联络一下,我瞧他似乎找得挺急的。」
「姜先生他人就在台湾?」石理梅更为惊诧。
「是呀,照片出现时,他人就在台湾了。」人事经理忍不住又频频摇头。「还真是瞎猫踫上死耗子哩,照片贴了这么多天了也没啥消息,我们原本还想他这下白忙了。」
「他真在找小?」
先前洽谈的Case都已经上了轨道,压根不需要他现身呀,他此刻出现在台湾,真只是为了找小?
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姜先生亲自跑来找小……猪八戒!那天去接机时,小还神情黯淡的说这段恋情已经划下句点了,哼,句点?看来这出爱情戏还有番外篇呢。
「是呀,他找得可急了,反正你快点跟他联络就是。」
「我会的。」点点头,石理梅身子猛然一抖,这才意会到自己快憋不住了,胡乱挥挥手,她拔腿就往洗手间冲去。「待会儿我去你办公室拿电话号码!」不管小怎么想,她决定要跟姜先生好好的谈一谈。
或许,事情真有峰回路转的一天。
???
在姜离眼前的这张脸庞神色略显凝重,粉嫩的肌肤漾著年轻气息,看起来挺眼熟的,但他对她的印象仅止于此,这会儿能教他捺著性子多瞧上几眼,是因为只有她知道小的下落,而且,听说她是小的死党。
「你就是石理梅?」死党?呸!等他逮回小后,除了他以外,看她敢再跟谁这么「死」!
「嗯。」石理梅看得出来,他觉得她有点眼熟,却仍认不出她就是每回他到公司时,负责准备文件及递资料夹给他的重要角色。
啧,和人往来时这么漫不经心,不知道小是怎么勾起他的注意力的?
「小呢?」没心思去想她究竟是何许人物,姜离问得直截了当。
「你会来找她,这代表你的心里有她。」
「废话。」他没好气的哼一声。「她人藏到哪儿去死了?」
这人……哼!讲话一点都不客气,难怪被人在背后暗骂他番王,动不动就死呀死的乱咒人,看来,小会伤心的躲回台湾不是没有原因的。
「说呀,她人呢?」上前一步,姜离不耐烦的催著她的答案。
「就在台湾呀。」
「这不是我要的回答。」恶瞪了石理梅一眼,想到她手中还握有小的去处,他忿忿不满的松开早就握紧的拳头。「她住在哪里?」
这次,石理梅一点迟疑的意思都没有,爽快的给了他答案。
「桃园。」
「地址给我。」
「办不到。」
「你!」连头也没回,一双凶眸死瞪著石理梅,他扬声下令,「斯坦利,去将这女人的资料翻出来。」就不信查遍了石理梅这女人的底细,会牵不出小那条泥鳅的丁点身家来。
「别浪费时间去查我的底或者小的底,没用的。」她冷冷的提出劝告。
姜离一楞。「为什么?」
「因为,她当时为了追你,跟家里的人闹翻了。」
怎么可能?只因为她执意追求爱情就翻脸?「她家的人真他妈的那么绝情?」
姜离完全不掩饰的愤慨让石理梅变得心平气和。
看起来,他真的相当在意小,否则也不会在刹那间完全变了脸色。
「虽然我不知道你对小的了解有多深,但如果你有机会认识她,你会更心疼她所遭遇的一切。」
闻言,姜离急得有些手足无措。
「只要你说出她在哪里,我以后有的是时间挖出她的一切秘密。」而且,说什么也不会被她三两句话蒙骗了。
「其实,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坦白说这些。」
「为什么不?」
「因为小曾嘱咐过我,即使我知道她的下落,也不许跟任何人透露。」
「这女人……」又是恨恨的咒骂声响起。「所以,你的确知道她藏到哪儿去了!」这句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听说这石理梅是小最要好的手帕交,全世界只有一个人是小绝不会抛弃的,那就是此刻杵在他身前十分碍眼的她。
Shit,真是见鬼了,他竟然开始嫉妒起这个叫石理梅的女人来。
「我的确知道小的落脚处。」
「说!」
「可是,在告诉你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件事。」
「快讲。」
对他的盛气凌人视而不见,石理梅盯著他蕴满沉怒的棕眸,瞧了好半晌,忽地放下本欲刁难的态度。
「如果我告诉你,就算见到了小,她也无法陪你太久的时间,你还会执意非找到她不可吗?」从他犀利却带著倦意的眼中,她似乎瞧见了深切的忧心。
就对他吐实吧,都到这个节骨眼了,如果有人能救小,大概非他莫属了。
这话教姜离忽然一怔,尚未将疑问问出口,他的胸口陡然揪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先回答我。」
直视著她探索的眼,他紧咬牙根,一字一字的将心意剖白。
「只要她落到我的手上,这辈子就休想再逃开,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当真?」
「骗你有好处吗?」哼,除了小,他才不向任何闲杂人等发什么鬼誓。「Shit!你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别怪我多疑,如果你不是发自内心……」
「如果你再?哩巴唆,我就先扁你一顿,再严刑逼供。」凶神恶煞般的黑脸直逼到她略显惊惧的眼前。「说,你他妈的最好别再吞吞吐吐的吊人胃口!」
只一秒,石理梅就知道他说得到就绝对会做到。
「小她……」在敛去防备心态的刹那间,她忽地垂下肩头,眨了眨逐渐泛红的眼楮。「她生病了。」
心一凛,姜离有片刻说不出话来。
「她……是有什么病?」他这句话问得艰辛万分。
能让石理梅的神情这般沉重……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拿胶带封住她的嘴,不让她将残酷的事实说出来。
「是……」
「别再想瞒我了,我要知道她究竟得了什么病。」
软叹一声,她哽咽著说出教他差点挺不直身子的真相。
「血癌。」
???
再见到心上人,姜离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是何时恢复跳动的,原本想痛扁她一顿的念头早已飞到九霄云外,焦虑且燃著炽火的眸子紧紧的锁著她,除了激动,心中只想著一件事——
想哭!
他为如今所知道的一切事实而心痛万分。
「……番王?」
「很意外?」
屏著气,许央瞪大了眼,见他总算愿意开口,她不假思索的点点头,悄悄吐出积在胸口的气,又不由自主的再次点点头。
「你……你怎么来了?」
「这里是禁地吗?」姜离气呼呼的,几个大步便上前攫住她的双臂,想将她一把提起,想狠狠的摇晃她,可是一触及她更显清瘦的身子,心口蓦然涌上酸意。生平第一次,他任由自己的眼眶红透。「身体不好,你还到处乱逃!」哑著喉咙,他怒斥著她。
天,他总算将她找著了!
「我的身体好得很。」她不假思索的说出违心之论。
棕眸厉睁,他的怒气终于爆发。
「好?好到你只能躲在这种鬼地方等死?」
「别咒我,我又没……你知道了?谁跟你说我的事……」注视他那张怒颜,一副「你说呢」的气愤模样,许央嘴角一撇,强忍著泪水,不满的嘀咕,「小梅那个大嘴巴。」
这幢老旧的四合院位处龙潭乡间,是小梅家的老宅,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这次是小梅强迫她来这儿「修身养性」,所以,除了小梅,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的下落。
「省省口水吧,怨那么多干么?等你捡回一条命后再去杀她。」
「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我话说在前头,免得你以后怨我没事先声明。」凝望著泪眼汪汪的她,姜离长长的叹口气。「如果以后你敢再玩这种失踪的把戏,我就将你的双腿打断。」
「你……」许央说不出话来。
「别浪费时间瞪我。」捺不住心中翻滚的波涛,他将她紧搂在怀中,「我们走吧。」
「走?」
「我已经跟医生联络好了,别担心,他们都是这方面的权威……」
医生?
红著泪眼,许央努力挣开他的钳制,退了一步。「我不要!」
「你再说一次!」
「别将精神放在我身上,不值得的。」低叹著,想到他毕竟是费尽心思找到了她,泪水涌得更快,心窝一片暖意。「我已经放弃了。」
「放弃什么?你的命,还是我?」姜离难能可贵的强抑下熊熊怒火,身子倾向她,柔声哄道:「你不是想要我的情,想要我的爱吗?可以,只要你乖乖的跟我回去接受治疗。」
「不……」
神情一凛,他沉著脸瞪视她。
「你说什么?」
「你的情、你的爱,我不要,都不要了。」无法正视著他吐出谎言,许央只能移开目光,泣不成声的喊著。
以为她的心在经过这些天的沉淀之后,一切的伤心与思念该早已不复存在,谁知道不然,尤其他竟亲自寻她而来,老天,她的心开始挣扎了。
但,她怎能再如此自私呢?
他早就在言行举止中付出浓烈的情与爱,她的感受在心,可是,现在不是她不想要,是因为要不起呀。
「你……」姜离做梦也没想到她竟会拒绝他早就倾心以对的痴爱情狂,攫住她双臂的手背青筋尽啊。「你怎能这么自私!」
「就是因为不想再继续自私,所以我只能走,只能走呀!」
「你还真敢讲!」绷著嗓音,他几近咬牙切齿的直吼。「隐瞒在先,擅自决定一切在后,你这样对我,还叫不想再继续自私?」
「为什么气我?你以为离开你是件容易的事吗?对我而言,这是最痛苦的决定了,你知道吗?」明知道不该反驳,就让他在气极之下掉头走人,从此再也无牵无挂才是,但她做不到呀。
宁愿他恨她,也不要他误会。
「那我呢?挑中我,追在我身后硬是赖著我,你存心为自己留下最后的回忆,这是你的抉择,那么我的权利呢?」
顿时,她哑口无言。
「你就这么突然的在我面前冒了出来,不由分说的在我心中点了一把火,然后就跑了,躲起来等死!没关系,你嫌自己命太短,想轰轰烈烈爱一场就算了,那我呢?你想过我的感觉吗?」
许央苍白的唇瓣张张阖阖,浮映在泪眸中的视线满是愧意,却半天也吐不出任何话语。她想过,但她不许自己深究这个念头。
「你有没有想过,等你死了,我的日子要怎么过?你说,你跟我说呀!」
「我……」
「你个屁呀你,你连想都没有想,对不对?」见她又成了个泪人儿,他心疼、心怜,也心软了。「该死的你,如果你不来招惹我,我现在依然无忧无虎的在岛上当我的大番王哩!」想到这点他又不觉郁气满胸。
她热泪不止,却在听见他这句自嘲后,不由自主的将双手轻轻抚上他青髭甚密的颊边,她想笑,怎知轻吸口气,成串的泪水又扑簌簌的滑下脸庞。
「你……这声番王可不是我叫的喔。」是他自己说出口的,不关她的事。
「我知道。」姜离极轻柔地道,倾过身,将原谅的心意自温热的唇瓣传递给她。「跟我回去。」
一怔,许央咬著牙自他怀中退开。
「不。」她怎能忍受在明知自己生命即将终了,还任性的困著他,让他在一旁眼睁睁的看著她走?她做不到!
她拒绝得斩钉截铁,而他则气得在瞬间七窍生烟,火冒三丈。
「你就是不想要你的命?」
「对。」
「那好。」寒著脸,他用力的扳回她的下颔。「记住,是你放弃在先的,别怨我。」
「你想要怎样?」
「这条命你不要,我要。即使穷尽所有,我也要留住你的命,然后你的命就是我的了,要生要死全看我高兴,不准你作主。」
「别这样。」他对她愈是不舍、愈是有情,她的心愈是疼痛不已。「如果有来生,我愿意……」
「什么叫作如果有来生?你在说什么狗屎?来生我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干么要等你的鬼承诺?若要,我就要了你这辈子。」
「你别再固执了好吗?」
「要不要固执己见是我的自由,你管我!」
「番……姜离……」
「算了,那么勉强干么,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我,我赐你免死金牌。」当然,只有她独享这尊荣,别人?哼,想死就叫好了。「走吧。」
「你真要这么执拗?」
「谁叫你先赖上我的,这辈子你只能认命了。」隔著隐含薄薄雾气的目光瞧见她带泪的笑靥,姜离心一动,伸手紧攫住她的双手,却倏地面容一拧。「恶心,你刚刚在搞什么鬼?」现下才注意到她两手沾满了泥巴,脏死了,啊!她刚刚还用这双泥抚过他的脸……
唉,随她高兴吧,想杀、想剐、想抽筋剥骨,总得等她将病养好才是。
「我在种菜。」
「种菜?」他怒眸一瞪。「种给谁吃的?」忿忿地拉过她的身子,姜离感受到她又瘦了,心一沉,他不由分说的将她紧搂在怀。
蠢哪,这笨女人当真愚蠢得连命都不顾了。
「当然是种给自己吃喽。」既然知道挣不开他,许央认命的环住他的颈子,有些不舍的望著自己这些天来的心血。
「你这些日子全都在搞这些事?」
「嗯。」
「你这个呆瓜!」他又是一阵咬牙。「很好,你喜欢种菜,那有什么问题,等你养好了身子,你爱种几亩田,就种几亩田。」
「几亩?」
「嫌太少呀?」
「呃,你……你是不是在报复?」她愈想,觉得这个可能性愈高。
「我像是吗?」
「像呀。」
「哼!知道就好。」他连否认都懒。
什么叫报复?简单,等他不必再时时刻刻为她提心吊胆后,他会让她清楚的知道,究竟什么叫作报复!
???
姜离带著许央回到岛上。
为了她,他聘了一团医疗小组长期待在岛上的医院,全心全意的守著她,生活的重心只有她。
时光悠悠,综合疗法虽然令人难熬,但三年下来,不死心的坚持换回了无穷无尽的希望。
「幸好,她虽然蠢,但运气不错,小命够长。」在一连串的检验报告出炉后,姜离终于允许自己松了口气。
虽然医生无法保证她已百分之百的痊愈,可是,只要她肯乖乖的遵循医生的每一项嘱咐,几乎可以肯定的是,眼下她已与死神错身而过。
换句话说,老天爷还没那么急著收回她这条小命。
「不会又是金针花炖排骨吧?」瞟见走进房里的他手中端了一碗汤,斜躺在床上看漫画的许央惨呼一声。
不知道是哪个坏蛋向他报的偏方,说金针花有抗癌疗效,结果他叫凯特一天一碗的强塞进她肚里,吃得她都快像朵金针花了
以前,她以为自己是头被豢养的神猪,现在,她觉得自己像只实验室的白老鼠!
「你说呢?」
「我可不可以不要吃?」
「不可以。」姜离皮笑肉不笑的安抚著她。「趁热吃了吧。」
「可是……」
「你要我替你捏著鼻子?」说著,他一坐在她身边,不怀好意的眼楮尽往她的鼻梢打量。
「别瞪我,我吃就是了。」叹口气,许央接过碗,一筷一筷的挑著碗里的食物入口。
静静的伴在她身边,瞧她吃得痛苦万分,他不禁有些发噱,但鼻间却泛著酸意。
她以为当他看著她因为各种疗法而挣扎痛苦时,他的心不疼吗?可是,只要能保住她这条小命,就算得试遍全天下的偏方,他也绝不心软。
「汤也得喝光。」见她偷偷的将碗搁下,姜离没好气的叮咛她。
「唉!」
看吧,又来了,这女人啊,真的挺不识好歹,不过是给了她几分颜色,竟大咧咧的开起染房来了。
「叹完了气,就快点将汤给我吞进肚子里去。」他不为所动,继续监视著她的进食动作。
「是,将军大人。」白了他一眼,她恍若烈士就义般,仰首一口饮尽碗中的汤,拍了拍饱胀的肚子。「看起来像不像是怀孕了?」
「是有点像。」他点头附和。「或许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可以生个孩子来玩玩。」他的语气恍若漫不经心,可是瞳眸却浮现期盼。
「唉,再说吧……」许央一僵,倏然回眸。「你说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生个孩子?」
「可是,你不是说看情形再说?」她问得忐忑。
至于要看什么情形,彼此心知肚明。
为了她的病,为了寻找最适合她的骨髓捐赠者,他除了花钱,还费尽心力,更为了她去看她爸妈的臭脸……相信势利的他们应该不至于愚昧到跟钱过不去,不会太为难他才是,很少人有这个熊心豹子胆敢在他面前摆脸色。
唉,这个有钱有势的大老粗,她的命,是他出钱出力、出精神给救回来的。
「你去找我爸妈他们……花了不少钱吧?」她曾探问。
「那又怎样?」闻言,他又对她摆了张臭脸。「乖乖养好你的身体,这些杂事你就甭操心了。」
他的嘟哝害她差点笑瘫了四肢。
操心?有他在身边,她又怎需要操心呢?检验、综合治疗、骨髓移植,冗长的医疗过程中,一切的事情他都替她一肩打了下来,她如今能存活,是他努力的结果,她想过他一条命。
对未来,许央开始有了期许与愈来愈深切的渴望,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他的锲而不舍。除了她这条他极力挽回的命外,她又起了贪念,好想拥有个延续彼此血脉的小生命。
她爱他,想为他生个小Baby,也知道他的意愿比她更强烈,但症结点在她的身体。
「刚才杰夫将报告传给我了。」
杰夫是她的主治医生。
神情倏凛,她眼眨也不眨的直盯著他瞧,「他怎么说?」
番王曾说过,想生Baby,除非她的病情达到八成以上的控制,而今,他突如其来的为她带来希望,这岂不是代表著……
「依那份报告看来,想有孩子,我们从今天开始就得加倍努力才行。」
「努力?」
「可不是吗?不努力一点,你哪有可能心想事成呀!」忽地咧嘴贼笑,姜离冷不防地将她扑倒在床上。「以后,我们都不需要用到喽。」
努力,当然得从现在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