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茵将公事交代给信任的主管后,便动身去找黎皓。
第一天,她特地去之前黎皓带她去的那处山腰,可那间酒吧早巳结束营业,她只好独自走到那片狭崖。记得上回她走时是如此的害怕,但今天她为了确定那片海的位置,完全豁了出去,模著崖再走了一遍。
第二天,她往确认的方向找去,可似乎又搞错了,那儿虽有海,可却没有任何店家。
第三天,她买了份地图,并在江莉莉的帮忙下一起分析位置,最后挑出几个可能的地方。
第四天,她开始沿著地图找,找过几个地方,却仍是扑了个空,让她失望极了。
第五天,她又绕到另一头,结果依然一样。
当天晚上她作了个噩梦;在梦里,她一辈子始终找不到他,让她第二天醒来聱整哭了两个小时。
第六天,她已不抱任何希望了,现在只剩下一处地方还没去,如果他仍不在那儿,是不是就注定他们今生无缘了?
艳阳高照,她戴著一顶大草帽来到这处海湾。她站在一块大石上,刺目的阳光让她张不开眼,从背包中拿出太阳眼镜戴上,沿著海边一直走……可这片海边实在太广了,她走了好久仍没走完,眼看已是傍晚。
看著夕阳,她不禁自问是不是该放弃了?直到夕阳西沉,她才站了起来,继续落寞的往前走,突然,她眼前一亮!
是……是「小樽酒店」!一栋木造的精致小屋,外观打造成棱长的仓库造型,从海边一直延伸到海的中央,木屋两旁还有灯饰点缀,淡蓝的色调,好美、好美……
她丢掉帽子和太阳眼镜,快步奔了过去。
推开门,一眼便看见以前在山上酒吧工作的服务生!
「欢迎光临。」其中一个女孩看见禹茵,突然张大眼,「小姐,我记得你,上回老板曾带你去过山上的酒吧对不对?」
「是呀!你记性真好。」禹茵笑了笑,又问:「请问你们老板在吗?」
「他和恩小姐去市区补货了。」她说。
「哦!请问我能不能在这里等他?」她已走得好累好累。
「当然可以,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们搬来这里之后多了些主菜喔!」女孩亲切地介绍著。
「好,那我就点一份招牌餐,麻烦了。」她笑了笑。
「不用客气,马上来。」女孩走了之后,禹茵的目光便直凝注在外头。
等用过餐,喝过咖啡,她仍没等到黎皓回来。
「不好意思,我们要打烊了,你要不要明天早点来?老板明天一整天都会在的。」女孩看看时间,不好意思地告诉她。
「这样呀!好,那我明天再来。」
禹茵心里有说不出的失望,但人家都下逐客令了,她怎好再继续待下?
她寂寥的离开了,走出酒店,周遭一片漆黑,她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只好就著月亮走。
听著海浪拍岸的声音,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呼唤——「禹茵……」
她顿住脚步,转首一看,正是黎皓朝她直奔而来,她激动得站在原地,忘了该如何反应。
「傻瓜,你要去哪?」没想到他第一句话就是骂她傻瓜。
「我要回去,你如果不想看到我,追我做什么?」她的肩膀发著抖,眼眶都热了。
「因为你走错方向了,台北在那一边。」他指著反方向。
「什么?」她看看另一边,不相信,「可我明明记得是这一边。」
「那你一直走会走到高雄去。」他双臂环胸,撇唇笑望著她。
「你……追过来只是要看我笑话吗?」禹茵受不了的吼道。她是吃了好多苦才找到他,而他一看见她非但没有半点喜悦的样子,就只会取笑她!
「我没那个意思。」他皱起眉,「怎么搞的,把自己搞得这么瘦,以为男人都喜欢骨感的女人吗?」
「你管我!」她深吸一口气,有点恼怒地说:「现在我身边有一堆男人,他们没一个嫌我瘦的,只要我随便打通电话,就会有人来接我。」
禹茵浑身打著额,冷冷说了几句话后便继续朝前走。
「我今天去山上送东西给以前的老客人,据他们说有个女孩前几天一个人跑去走那段危险的山路?」他的话又一次让她停下脚步。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她的心在颤抖。
他走到她面前,「你知不知道白天走那段路要比晚上走还危险?你……你当真不要命了吗?」
伸手紧紧握住她颤抖的肩,黎皓敛下方才的笑容,换上忧心的脸色。
「我是死是活,你还关心吗?」禹茵垂下小脸。
「你用大脑想想吧!不关心我会追你到这儿?你知不知道你不但走错路,而且这一带等会儿还会涨潮,到时你想躲都来不及了。跟我走吧!」抓住她的手,他将她带离海边,来到安全的地方。
「你为什么要一走了之?」她坐在一块大石上。
「我没走,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他也坐上去,与她背对著背。
「你指的是那几张卡片吗?」她转过身对他说:「我不希罕那些卡片,我只要……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更不懂你为何要撇下一切,你对黎风也有责任啊!」
「不,黎风根本不属于我,因为……你不是我的妹妹。」他笑了,对著她惊讶的表情笑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突地瞠大眼。
「还记得我上次告诉你,曾经有个男人将我绑架到山上的凉亭,告诉我一些事吗?那个人才是我真正的父亲,事实上,我只是我母亲嫁给你父亲时怀在肚子里的拖油瓶。」他的语气中带著一丝无奈,「没想到我居然以黎家继承人自居了那么久!还记得那次我推了你一把,回到家我愈想愈不对,再冲出来看时你已不在,后来我才知道你被送进了医院。对于这件事,我一直很内疚。」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分?!打从跟我认识到最后,都只是要把一切还给我,是不是?」禹茵好难过呀!没想到他对她好只是因为「内疚」。
「可以这么说。」他没否认。
「哈……我却傻得一步步掉进你的陷阱里,以为自己布置了一个最完美的骗局。」这样的事实还真今她受不了。
「骗局?骗我的心吗?」黎皓双臂环胸,带著一抹笑意。
「我自认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居然连你结了婚,我还穷追不舍的找来这儿,结果……」
「我没结婚。」他这话又一次让她怔忡了。
禹茵摇摇头,「这怎么可能?你又再唬我?」
「一开始设下骗局的是你不是我,我只是依照你的剧情走。我没有骗你,因为……恩丝敏才是我的亲妹妹。」他扯著笑,「而你却是我最最最爱的女人。」
禹茵不敢相信地傻站在原地,眼楮湿了又干。
「应该说她是我父亲的小孩,我母亲改嫁给你父亲,而我父亲又另娶,生下她却不管,将她丢在亲戚家,所以养成她这种跋扈傲慢的个性。带她去巴黎不是为了结婚,而是去看在法国养老院的父亲。」他眯著一双眼,娓娓道来。
「天!」她全乱了。
「事情就这么简单,从你被我推倒受伤住院起,我就一直注意著你、观察著你,我甚至知道你国中时几乎每天下课后都会站在黎家大门口。」他的情绪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