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善芝从巷子口走到家门,短短几步路,但是她已经把褚炤炜从她第一天进公司到今天为止的恶劣行径又骂过一遍。
褚炤炜看见她从巷子口走过来,他不知道她低著头在嘟囔什么,但是细碎的咒骂一点一滴传入他耳力极好的耳朵里,随著武善芝的靠近,褚炤炜的脸色也愈来愈难看。
「你在这里做什么?」武善芝惊讶著,不过她随即摆出一张扑克牌脸。
褚炤炜一脸阴郁,他在她离开办公室没多久之后也跟著离开,他不想承认在办公室里坐不住的原因是因为点担心她。
他只是想跟她说清楚,他不是故意要将她买的盐酥鸡打翻,他只是想拿出被压在底下的数据,该死的,就算他不解释又如何?
他大可不用跑这一趟,办公室的桌上乱成一团,他想也没多想的跑出来,到了地下室才知道她根本没有把车子开走。
武善芝在心里哼了一声,她不想承认他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吓人,她才不会被他吓到,她绕过他的面前,当她正要推开大门的时候。
「武善芝。」
「干嘛?」
「刚才在办公室里的时候,我不是故意打翻盐酥鸡。」
「哼。」武善芝头也不回的推开大门。
褚炤炜一急,抓住她的手臂,「喂,妳这个女人!」
「我怎样?」武善芝侧过头睨著他,她用眼皮看他。
「我跟妳说了我不是故意。」
「我听见。」
「那妳还这种态度?」
武善芝继续用眼皮睨他,被人用眼皮看待的滋味很不是滋味吧,她是长得没有他高,不然被人从上而下用眼皮看的滋味更令人不是滋味。
武善芝垫起脚尖,更加卖力斜睨他。
褚炤炜皱起眉头,这女人的脑筋有什么问题?
「我什么态度?」
「以下犯上、不伦不类的态度。」
「哼,谁理你。」武善芝扯回手,「那你刚才就是来道歉的态度吗?」
褚炤炜眉头皱得死紧,「谁说我是来道歉?」
「不然你来我家干嘛?」
「我来跟妳说我刚才不是故意。」
武善芝瞇起眼,这张俊逸的脸要是不那么讨打的话,还真是满吸引人的,呸呸呸,她想到哪里去?
武善芝转身,当她想要进门的时候,手臂又让人给从后抓住。
「武善芝,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妳耳聋啊?」
「你才耳聋勒,我刚才就说了我听见!」武善芝挥开他的手,「听见、听见、听见!满意了没?」
「妳!」
「我怎样?我要回家啦,你再拉住我的话,我就叫我大哥出来揍你!」武善芝抡起拳头,她漂亮的一双大眼楮从他的头顶藐视到脚底,褚炤炜简直气死。
「芝芝,是妳在外面吗?」屋里传出声音。
「对、妈,我回来了。」
「回来还不赶快进来妳在外面吵什么?」
「我把这只疯狗赶走就进去。」褚炤炜睁大眼楮,他扯了她的手一下,抓住她手臂的力道加重,武善芝不甘示弱的再抡起拳头。
「妳别吵到邻居。」
「好,我知道,我一会儿就进去。」
「我都已经跟妳说了我不是故意,妳还用这种态度对我。」褚炤炜咬著牙压低声音。
「我已经跟你说了我听见,不然你是想怎样?难道我还要跟你说不客气吗?」
「妳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你这个男人才不知羞耻,明知道做错事情还死不道歉,你不要脸。」
「我不要脸?」褚炤炜简直快气疯,「武善芝,我说了我不是故意,不、是、故、意。」
「是男人就干脆一点跟我说对不起。」武善芝用鼻孔看他,她要把他的死样子全部还回去。
「我都说了不是故意干嘛还跟妳道歉?」褚炤炜几乎要失去耐性。
「如果你不是心虚的话,你干嘛跑来我家?」
「谁说我是因为心虚才过来,我只是来让妳我不是故意打翻,我是要抽出下面的文件。」
武善芝用高跟鞋尖往他的小腿胫用力踢去,褚炤炜脸色一变,闷哼了一声,握住她手臂的手劲儿也松了。
武善芝轻轻松松推开他,「哼,白斩鸡一只。」
「武善芝,妳!」
武善芝还拍了拍手臂上被他抓过的地方,她那副嫌恶的样子让他简直为之气结!
武善芝睨了他一眼,「褚炤炜,我警告你,我们家姓武的可都不是好欺负。」只见她趾高气扬的转过身去,「狗改不了吃屎,牛牵到北京还是牛,猪头三就是猪头三。」
「武善芝,妳!」
踫的一声,阖上的大门只距离褚炤炜的鼻尖一毫厘,他瞠大了双眼,他不敢相信她就这样进屋。
☆☆☆
棒天一早,褚炤炜出现在武家门口,他的手指头搁在门铃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他的脸色愈来愈阴郁,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他今天起的比以往都还要来得早,他不想承认那是因为他一夜都睡不好。
斑大又笔挺的身形站在大门前,他的手也在门铃前要按不按,他昨天晚上应该在她要进屋之前,先把她给炒鱿鱼再说。
可是她昨天搁在玻璃桌上的东西都还没有处理完毕,对,他是要来叫她把玻璃桌上的数据给处理掉,难道要叫他这个集团副总裁去做那些琐碎的事情吗?
正当褚炤炜下定决心,手指头要往门铃一按的时候。
「你找哪位?」
褚炤炜侧过头,只见一位身高与他不相上下的男子出现在他的左侧,他皱了眉头,除了大哥跟白叔之外,没有人可以靠近他而他没有察觉。
「你找谁吗?」武致尧任他打量,早在走进巷子口的时候,他就已经一边打量这个家伙。
「你是住在这间屋子里的人?」
「嗯。」
「我是来找武善芝。」
「你找她有什么事?」武致尧将钥匙插进大门,「进来吧。」
褚炤炜有点意外,不过他仍是走进武家。
武致尧打开屋子的门,屋内的空气不似外头寒冷。
「小尧,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英俊的五官露出笑容,武致尧抱住迎面而来的妻子亲了一下,大手亲昵的抚上妻子微突的小肮。
武致尧刚毅的脸孔有温柔的表情,褚炤炜微拧眉头,他怎么突然有种看见大哥跟大嫂的感觉?
「他不是昨天站在门外的年轻人吗?」苏紫菱一说,坐在餐桌前的武霖也跟著放下报纸。
「真的,他怎么早来干嘛?」
苏紫菱拍了武霖一下,她站起来走到客厅,「你叫炤炜对吧?你吃过了吗?过来跟我们一起吃早餐好了。」
齐芯语在武致尧的怀里偷笑,「原来他就是褚炤炜。」
「妳认识他?」武致尧挑著眉。
齐芯语神秘的摇摇头,「等等上去跟你说。」
武致尧朝厨房方向点了一下头,「我看你在门口应该站了也有一会儿,一起过来喝点热的。」
「你怎么不按门铃?」苏紫菱笑著,她往楼梯方向看了一眼,「这个时候芝芝怎么还没有下来?」
「妈,芝芝说别叫她,她说今天要睡到自然醒。」
「她不用上班吗?」苏紫菱问著。
齐芯语耸了耸肩,「芝芝说失火了也别叫她。」
「这个笨丫头……」苏紫菱往楼梯走上去。
褚炤炜不自觉露出一张不是很好看的脸色,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没有责任心,她要是打算继续上班下去的话,她昨天晚上就不会对他这个上司无理。
他昨晚在床上翻来翻去,他猜得果然没有错,这个嚣张的小妮子抱定不干的主意,可恶,现在刚出社会的年轻人都这么禁不起考验吗?
他根本什么也没有对她做,他不过就是不小心打翻一包盐酥鸡。
荒谬,竟然有人为了一包盐酥鸡辞职不干,她的脑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枉费他还觉得她的能力不错,学习任何东西的速度也很快,看来她跟一般时下的年轻人也没有什么两样。
武霖纳闷的看著对面,他不知道对面年轻人的脸色为什么愈来愈难看?
「那个炤炜,你不多少吃一点吗?我老婆跟媳妇煮的东西还没让人嫌弃过。」
「喔?好。」褚炤炜拿起碗筷。
齐芯语偎近丈夫,「小尧,昨天芝芝说她在门外遇到一只疯狗,她要给疯狗气死。」她偷偷的笑著,还不知道耳力极好的褚炤炜已经变了脸。
武致尧玩味,他扒著碗里的稀饭,「等等,我们吃完再去房里慢慢说。」
齐芯语捂著嘴偷笑,「好啦。」
「你喝看看豆浆,锅子里的豆浆是我们家自己煮,外面买不到。」
「伯父,我自己来就行。」褚炤炜打开锅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