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追,她就跑给他追,哼,谁怕谁啊,什么特别护士,天天到他家报到,她田谧棠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乖乖的当小绵羊的来个「羊入虎口」。
潇洒的递出假条,背起可爱的小行囊,田谧棠拎著回去宜兰的火车票,开心的准备度假。
踏上旅途,她为自己的假期感到无比喜悦,甚至还开心的忍不住呵呵笑。
「小姐,放假很愉快吧?」一声熟悉的男音在她身边响起,吓得她当场跳起来,整个人向后弹起,可怜的脑袋撞上后头的座椅。
「你……你怎会在这里……」莫非她眼楮真的出了问题?要不刚刚她旁边明明坐的是一位老婆婆,怎会突然变成齐纳迪呢?
呜呜,她的后脑好痛,这该死的家伙,没事干嘛出现吓人啊!
「有钱,没什么事做不到。」他贼笑的说。
齐纳迪揽过她的脑袋,小心的替她搓揉已经形成的肿包。
「喂,会痛耶。」她唉唉叫的喊,这人八成是她的克星,要不然为何她怎样也摆脱不了他。
「当然会痛,你那么用力的撞到,不痛才有鬼。」他心疼的亲亲她的脸,动作就像习惯性的自然,惹得她又是一记白眼直杀过去。
「还不是你害的,」说的好像她自己愿意让脑袋撞到一样,天知道人的脑袋可是很脆弱,「没事干嘛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火车上。」
「有人不负责任的落跑,为了我将来的幸福,我只好跟随她的脚步来啦。」他捏捏她的鼻尖,意有所指的说。
「哼哼,维心多的是愿意照顾你的护士,少了我,还是有人可以接替我的工作。」她就不相信自己那不可或缺,做他的特别护士,充其量不过天天替他擦药罢了,甚至那种工作他自己做也行。
「你就这愿意和别人分享我?」齐纳迪突然正色的间。
「我……」田谧棠一时间被他间住,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嘟著嘴,她挥开他的手,把脸转向玻璃窗。
她是不愿意和其他人分享他啊,一想到别人能和她一样看到他那里,心头就开始闷闷的有股说不出的酸味泡泡不断窜出,但这种感觉又很莫名其妙,他和她不过是病人与护士关系,不该掺进其他的情绪才对。
「如果你坦自告诉我,你根本不在乎我,那我可以在下一站下车。」齐纳迪狠心的逼迫她面对自己的心。
「我跟你……跟你本来就没什么!」她烦躁的低语,「我只是照顾你的护士,病人和护士之间本来就不该牵扯太多。」
但她的话居然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她从未爱过人,不懂什么叫情爱的滋味,更不懂别人的追求该怎样才是正常的。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他苦笑的间。
「我……」玻璃反射出他的苦涩与她的烦躁,她哑口无语:心跟著他难过的表情而抽搐。
「算了,」第一次认真的追女孩就惨遭滑铁卢,看来他还真的得向苗后麒拜师学艺。「我不该逼你。」
「我又没说讨厌你,」看到他难过的模样,她也于心不忍的冲口而出。「反正我不讨厌你就是了。」
她的宣言又急又快,让他瞬间又重燃喜悦。
瞧见他的喜悦,她在心里叹气自己干嘛对他心软呢?对未来她开始犹豫。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的个性,让她决定随遇了安,反正她是要回家,才不怕被他怎样。
「你要去哪里?」他只知道她的目的地在宜兰,其他的一概不知。
「回家。」田谧棠很自然的回答他。
「我可以拜访你父母吗?」他突然又笑得相当诡异。
「啊?」拜访她父母?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耳朵好像故障了。
「是啊,我跟著你走,那你要回家不就是我得拜访你父母?」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再次让她气得牙痒痒。
「你又不是我的谁!去我家干嘛!」她控制不了的拔高声音。
「小姐,请你安静点。」坐在后头座位的年轻妈妈,手里抱著小婴儿出声警告。
「啊,对不起。」田谧棠赶紧道歉并扔给齐纳迪一记白眼,后者则以大笑回应她。
「你还笑,」她埋怨的说:「讨厌。」
「不让我回去拜访你父母,那你想带我去哪里?」他揽著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
「到宜兰再说吧。」她迫于无奈的说。
看来她的算盘是打错了,在火车上被他突然出现一闹,她都忘了自己有打电话回家告知家人自己要搭的火车班次,结果她哥哥居然等在火车站外,这下可好玩,她的行李全在霸道的齐纳迪手上,让她根本无所遁形。
她害怕的后退三步,努力想著逃离路线,谁知道她老哥的鹰眼,立刻抓住她的身影,并且高声喊她。
「阿妹!」田大哥的声音一响起,吓得她马上躲在齐纳迪后头缩著身子。
「他是?」齐纳迪很自然的将她护在身后并低声问她。
「我哥哥啦,天,我不想活了。」她躲在他背后抓紧他的衣服恐慌的低语。
他挑眉,不懂为何她见到家人会这惶恐。
「小妹,你不必躲了。」田大哥大掌揪出想逃跑的田谧棠,利眼毫不客气的扫视保护著妹妹的齐纳迪。「有胆带男人回家,怎么没胆见我。」
「他才不是……我的男人!」她扬声抗议,却在齐纳迪的怒瞪下逐渐没了声音。
她就是没胆啊,被哥哥一吼,被齐纳迪一瞪,她原本的胆子全都被吓跑了。
「你好,我是棠棠的男友。」齐纳迪很自然的略过田谧棠的抗议,直接和田大哥交手。
「我是这丫头的哥哥,以后就请多担待这莽撞的小表。」齐纳迪稳重的气质让田大哥很满意的点头。
「喂,你们不要当我是隐形人。」她不满的抗议,马上被人堵住嘴巴。
「我想,棠棠还没有心理准备带我回去拜会令尊、令堂,」齐纳迪阅人无数,怎会不懂她不断的抗议是为了什么。「这回我跟她到宜兰全是意外,还请田大哥当没见到我们。」
「没问题,」他岂会看不出妹妹的逃避,看在这男人挺有诚意的份上,他也不勉强。「车子留给你们,需要的话叫丫头随时打电话回家。」
「哥?」田谧棠从不知道她哥哥这么好商量,她讶异的眨眼。
「老妈那里我会帮你解释,就说你想一个人静静,你别忘了打电话回家报平安就好。」
「我知道了。」她终于放开握住齐纳迪的手,投入兄长温暖怀抱。「哥,谢啦。」
「钥匙给你,」田大哥将休旅车的钥匙交到她手上,「小心不要被吃干抹净后回家哭。」
「哥哥!」她跺脚抗议,完全一副小女生的娇羞。
「快去吧,不要给人家添麻烦。」他拍拍妹妹娇丽的脸蛋慎重交代。
「我知道。」
「你们兄妹的感情不错?」将百万体旅车开上公路,他好奇的问她。
「还好,」她笑道:「在我到台北以前,和家人的关系不怎好,但很奇怪的是,我打算留在台北当护士后,和他们反而比以前好,后来有人说,距离也是种美。」
「很有可能,」他笑著说:「人在一起相处久了,就常会看到彼此的缺点。」
「啊,找停车位。」她拍拍他的手喊道。
「这里是哪里?」他好奇的将车停靠在路边时问道。
「苏澳啊。」她回答的理所当然,好像他不知道是种罪过。
「可以洗温泉吗?」他脑袋里突然闪过她穿性感泳装的喷火模样。
「冷泉,」她一副「你是笨蛋」的白眼。「苏澳冷泉是世界唯一的,终年保持在二十二度。」
「惺,我只知道义大利有。」他讪笑,对于台湾他反而没那么熟悉。
「哼哼,有钱人。」她调侃的说。
「别笑我,以前常要跑世界各国,对台湾难免生疏,以后就靠你多介绍我哪里好玩噗。」
「嘿,别得寸进尺。」她下车前曾告他。
「走吧,我想了解台湾的冷泉。」他大笑的握住她的手,亲密的模样让她有些不自在。
这里有很多我认识的人,所以……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好。」她边说边僵硬的和四周的人点头打招呼,开始懊恼自己在火车上心软的同意让他跟。
「我就这见不得人吗?」她的闪避让他有些不开心。
田谧棠来不及回应他,两个人就已经走到公园人口。
「阿叔,我们两个人。」别人得乖乖排队走进冷泉公园,而她却大大方方的晃进去。
「阿妹,你的男人长得还真俊。」被田谧棠喊阿叔的人,打量齐纳迪后赞赏道。
「啊,他不是我的男人啦,唉,阿叔和哥哥一样讨厌。」她头痛的抗议,看来她不必躲避回家,她老爸老妈恐怕等一下就会追杀到这里。
「你的答案呢?」他向与他示好的老人点头,随即又转去逼间四溢棠。
「在这里,嘿嘿,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好,」她苦笑警告他,「要不然不出多久,你会发现有人拿著镰刀准备砍人。」
「没那严重吧?」他爱怜的捏捏她可爱的下巴,忍不住低头吻她。
她被迫迎向他的吻,一会儿才脸红心跳的推开他。
「阿姊,」幄,旁边有个青少年走过,吹口哨后还赞赏的说:「阿爸待会不是脑中风的被二九送走,就是拿镰刀砍死你。」
「小心我端扁你。」她办牙咧嘴的怒吼。
「哈哈,端不到、端不到,小心吓跑你的男友胆!」男孩很快的嚣张走过,齐纳迪则开始对她感到无比好奇。
「这里真的都是你亲人?」
「嗯啊,」她苦恼自己失策。「我在这里长大,直到十八岁离家到台北念书,我家在这里超过四代,附近几乎都是叔伯阿姨,没血缘关系也大部分是看著我长大。」
他点点头,却有些不敢相信朴实地方长大的女孩外表会如此艳丽,就像现在,她回到老家还是热裤配削肩上衣,脚踩平底凉鞋,除了没有多余色彩的清秀干净脸庞外,一切与在台北没啥两样。
「喷,大少爷脱下鞋袜吧!」她领著他走到公园里冷泉旁的小阶梯上,许多人都直接坐在岸边泡脚,甚至更多人穿著泳装在里头做Sbra冲凉。「来这里没泳装的人只能泡泡脚。」
「你呢?也没带泳装?」他听话的脱下鞋袜,卷起裤管学她把脚放进冰凉的泉水中。
「当然有,不过今天不打算下水。」她开心的用脚踢踢水,一边和旁边熟识的人点头打招呼。
「我不介意你换上泳装,」他笑咪咪的说,但很快就推翻自己的话,「不过这里男人太多,我们还是泡泡脚就好。」
他当然不介意,而且超想看田谧棠穿上泳装的撩人模样,不过随即想到这里这多男人,就算大部分是她认识的,但他相信观光客更多,他才不愿意和别人分享她的美艳。
「哼哼。」他最好是真心的,不然她会气死在这里。
「我没想到台湾有这种好地方。」他赞叹的说。
「晚点我带你上太平山,我家在那里有投资,那里更美。」她很开心他会喜欢这里的朴实,因为她曾以为看过世界各国美景的齐纳迪,会瞧不起这落后的小地与。
「嗯,有你在,我哪里都愿意去。」甜书蜜语他向来最在行,尤其面对因诺棠他更是流俐的很。
再坚强的心,早就在他的甜言蜜语中融化大半。
「阿妹!」一声暴怒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胆子在今天突然变小的她,又被再次惊吓到。
「我就知道。」她缩著脖子简直想就地水遁,齐纳迪在旁边握住她的手给她支持。「我爸和我妈……」
齐纳迪听到她如蚊蝇般的呼儒时,将视线转移到显然怒气冲冲的男人身上,果然,中年男人手上拎著一把镰刀,而后头紧跟著一个中年版的田谧棠,早先见过的田大哥也出现。
「阿……阿爸……妈……」她像小媳妇般的小声喊人,而她哥哥则用「你真是蠢啊,躲人躲到离家二十分钟的地方来」的眼神看她。
唉,真是的,早知道一开始就躲到太平山去,家里唯一一辆能上山的车被她开走后,他们要追杀也杀不成。
「还知道喊人,你哥哥还没回家,就有人打电话来给偶,说你和男人开车往这里走!」她爸爸一骂起人来,台湾国语流畅的很。
「我又没说不回家,」田谧棠心虚的抗议后,立刻不安的朝哥哥的方向偷望。「我们先到这里来啊,你不是常说要介绍外地人苏澳的美,我这样做哪里不对。」
她的心虚并没有被暴怒中的父亲看出,反倒其他人都嘲弄的多瞥她几眼。
「你到台北部给我学那种没大没小的口气啊?」田爸爸镰刀扔给田大哥后,拳头举起来就毫不客气的朝她头上敲。「几百年不回家,一回来就给我带男人回来?」
「阿爸,他是我朋友啊,人家想来,我又不能阻止他。」她模模自己疼痛的脑袋,不平的抗议。
「你还狡辩?等等你和他一起回去。」唯一心爱的宝贝女儿就要被人拐跑,田爸爸努力忽视在旁边静默不语的齐纳迪,兀自对女儿发火。
「我们要去太平山啦,过几天再回去。」她才不要现在就带他回家面对数不清的好奇亲友,只想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孤男寡女的到太平山!」她不提还好,一说她老爸的火越喷越旺。
「啊反正我们家在那里有两栋小木屋,又不一定会发生事情。」她不怕死的顶嘴。
「你……」田爸爸简直快被她的件逆气到发昏,幸好田大哥及时救了她。
「阿爸,我刚好要上山去找朋友,」田大哥适时的说:「就让我陪他们上去吧。」
「哼、记得要回家,要是你敢落跑不回来,小心我不认你这女儿。」田爸爸看在大儿子愿意承担维护女儿清白的责任,心也安了大半。
「哼。」田爸爸还是连甩都不甩一旁的齐纳迪,手一摆的拿回镰刀转身就走,反倒是田妈妈客气的朝他笑一笑后,也转身紧跟著田爸爸后头离开。
「别在意我爸的反应。」田大哥微笑的解释,「棠棠是我们家族唯一的女孩,所以他难免会心里不平衡。」
「我能了解。」齐纳迪客气的说。
「如果你们真的打算上太平山,那我们就得快些动身,不然晚了上山的路会起雾不好走。」
「哥。」撒娇的抱住兄长的手,田谧棠讨好的喊他。
「别喊我了,你迟早得将人带回家去。」他是不知道宝贝妹妹和这男人是认识多久,但看他们的互动还算不错的模样,他也乐得将田谧棠交给他。
「幄。」失望的嘟嘴,她天不怕地下怕,就怕她哥哥而已。
深夜,太平山的气温骤降,她裹著棉被坐在阁楼上打开天窗,让满天无光害的星星全都映人眼帘。
「怎样,山上真的不赖吧?」田浇棠得意的说,台北待久了,偶尔回到这里来还是对的。
「咦?我哥哥呢?」她狐疑的发现,她哥哥没跟著上阁楼来。
「他和朋友在另一间木屋谈生意。」齐纳迪含笑的说,其实他也明白田大哥有意无意的要让他们独处。
「幄,」她点点头不以为意。「姜汤,刚刚煮的,山上的气温冷,我太久没回来,都忘了这里晚上不是人待的。」她将一旁的保温杯递给他后,疲倦的揉揉眼楮。
「想睡就去睡,不要硬撑。」他拉开棉被的一角,让自己和她亲密的共拨一条棉被,齐纳迪顺手将她揽人怀里呵护。
「嗯,我想等哥哥来。」她嘟嘴道。
「你先眯一会儿,等你哥哥来的时候我再叫你。」他知道他们兄妹有些话想聊,但又舍不得见到她太累的模样,于是只好如此说服她。
「也好,你要记得擦药幄。」他的怀抱太舒服,以至于她早已陷入半睡半醒的挣扎中,却还没忘了自己的工作提醒他。
「知道,我刚刚洗澡时已经替他抹好药了。」他失笑的揉揉她的头发。
「那就好,不擦药好不了。」她最后这句话几乎是耳语似的呢哺。
齐纳迪亲亲她的脸颊,眼楮则望著满天星斗。
要是她知道自己一直在她身边,他的患处恐怕难痊愈时,八成又会跳起来大吼大叫一顿。
他就是爱她这般的真性情,不过她的职业病还真不是普通的严重。
不久,他也逐渐沉入睡梦中,缓缓的闭上眼。
两人甜蜜拥抱的模样,全落人在一小时后才上楼找人的田大哥眼里。
他笑笑的摇头离开,独自回去另一栋小木屋。
看来他或许该提醒老妈该是准备小妹嫁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