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对孪生儿女咏书与咏棋,一人捉住母亲的一只手,轻轻地摇撼著她,口里还轻轻松松地喊:
「婆婆,婆婆,起床了,起床吃早餐,我们要上学去了。」
平日,总是做外祖母的陪著孙儿吃过早点,送他们到门口去,交给司机带上学的。
今天,孩子们的外祖母再不肯起来了。
我缓缓地走上前去,跪在床前,拥著母亲微凉的身体,哭起来:
「娘,为什么?为什么老是挑我?这最后一次还是要我承担对你不起的重责?为什么?娘,答我,答我。」
母亲下葬了。
医生在死亡证上写的是急性心脏衰竭。
在丧礼上,我们三姊妹再加康如,眼泪只在眼眶内一直打滚,竭力忍住了没有掉下来。
除了康如,因为是男孩子,有泪不轻弹之外,我们三姊妹也许都自知没有这份资格,在人前表示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