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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丹郎 第二章

沏著茶的娃娃脸青年停下手,看向况贤。「你说要夜闯王宫?去做什么呢?」

「既然都入了王宫了,还怕找不到事儿做吗?暗杀贼王或妖姬,哪一个都无所谓,主要目的就是瓦解敌军的组织。」

耸耸肩,况贤嗑著麻花酢回说:「表面上的理由是这样,但实际上咱们是踫运气的。运气说的话能一口气解决贼首,运气不好起码也能把那群躲在巢穴中,没胆出来决一生死的鼠辈们给引出来吧!」

田齐点头,把热茶冲入杯中,端给围桌而坐的几个人。「那就我们几个去吗?」

「既然是秘密行动,带著大队人马也没有用吧?我计划挑选四五名敢死队菁英,以三个时辰行动。到时候万一没办法回来,被留下的成员也好展开作战计划。」啜口茶,况贤把计划说完。

「我,你,还有方哥,这样就三人了,其余再找两人就行了吧?」田齐代替向来沉默的刀疤男方说。

「不,田齐和方,你们两个留守在营区内。我另外带人去。」

「为什么?论刀剑功夫,我们可是队上数一数二的!」田齐不满地嚷道。

「别忘记这趟行动并不是最后的决战。如果我有个万一,当然得有人坐镇指挥,也得有人保护著爷儿啊!」况贤蹙起眉。

田齐垮下肩。「对喔,我差点忘记,还有爷儿——咦?平常爷儿吃饭总会跑来凑热闹,怎么今天不见爷儿的人影?他知道你方才所提的计划吗?」

「我约略跟他提了提,他也很赞成。」

「爷儿真答应让你一人赴险?」田齐一双圆眼难以置信地大张。

「干么这么吃惊?」况贤没好气的顶回去。

田齐闭上嘴巴,和一旁的方交换个「眼神」。

谁都看得出,所有的伙伴当中,金弥天最信赖的人是况贤,试问他怎可能轻易就允许况贤只身赴险?唉,田齐不是指爷儿对其他人的死活不在乎,只知道爷儿很宝贝况贤,对待况贤很偏心之类的。

他所指的并非待遇。弥天大人很公平,对待下属与自己都一视同仁的,好比这回大家扎营在此,他也不会特别要求个什么单人帐、专人伺候之类,与大伙儿乎起子坐的,这种不拘小节的地方,。也正是爷儿受人爱戴的地方。

但,论起情感,爷儿对况贤的信赖可就非比寻常了。只要是况贤提的计谋,爷儿绝对言听计从,固然况贤是位称职的军师,这点大家都有目共睹。自他加入成为金华城的一员后,和子乔两人三脚地将斩妖客的组织拓展到今日的程度,也改善不少金华城防街上的缺失。靠著他足智多谋的聪明才智,众人躲过一次又一次的危机,因此金弥天仰重他,谁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也都很服气。

可是……爷儿与况贤间,真的只有臣子与主子间的信赖关系吗?又好像不止于此。

某些时候,隐隐约约的,爷儿的态度与言谈不得不让人怀疑,他对况贤是不是有「那个」意思。

万一答案是「肯定」的,田齐心想自己也不会感到太意外。

谁叫况贤生得实在娇艳动人,没有倾国也能倾城,寻常姑娘家根本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倘若要况贤不许开口,换上一套女装,坐在熙来攘往的金华城大街上,包管不到半个时辰,跪倒在他石榴裙边的狂蜂笨蝶肯定会多不可数。

不要说是爷儿了,连田齐自己偶尔被况贤那双黑澄澄、水汪汪的眼儿一盯,都会有心跳加速的感受,差点忘记对方是自己的生死之交、朝夕相处的哥儿们了。幸好田齐早有了相知相许的对象,要不然……

喜欢上况贤虽然没有悲惨到生不如死的地步,但也相去不远了。他光靠一根毒舌,就可把对方奚落列巴不得能捉块豆腐撞死自己的程度,简直是太可怕丁。

田齐用两手都数不清,那些被况贤狠狠地拒绝过后,从此一蹶不振的家伙究竟有多少。

和拥有众多妻妾的爷儿相较,田齐认为况贤的罪孽还要更深重呢!毕竟,若爷儿的多情泛滥算是种不可饶恕的罪过,那么况贤的无情也是够伤人的残酷重罪。

……可是这种话又不能当面告诉况贤。

不要看况贤平常说说笑笑、脾气不大,只要一提起有关他的长相,有关他容易引人遐思的外貌,特别是将他和姑娘家相提并论的时候,原先挂著微笑的菩萨一转脸就会变成冷酷的鬼夜叉。一旦让况贤动了真火发怒,想安抚他可是天下一大难事。

久而久之,这在伙伴问也变成一种默契——谁也不会拿况贤的脸蛋作文章(除非是不要命,或想故意惹恼他的人。

据田齐所知,爷儿就属那群「不要命」的家伙之一。

他是不懂爷儿在想什么,假使他真喜欢况贤,那么老爱戏弄人家,岂不跟七、八岁的小男孩故意戏弄邻家俏女孩,想要用这种方式好引起对方注意一样吗?照理说,都三十好几的爷儿,应该懂得更巧妙的追求法子吧?

抠抠脸颊,田齐在心中暗自吐舌。或许爷儿很懂得怎么和姑娘家打情骂俏、花言巧语,但显然却不懂得怎么追求男儿身的况贤……也是啦,普通男子怎么会懂得该如何追求同样带把儿的弟兄呢?

可惜这档事谁也帮不了爷儿的忙。

「那你打算带谁和你一起夜闯王宫呢?」总算把思绪拉回来,田齐正色问道。

「这就是我想同你们商量的。我预计了几个人,你们帮我斟酌斟酌。」况贤掏出写著几个人名的纸条,递绐他们观看。

田齐与方凑近灯火不,三人研究著谁合适、谁不合适的时候,帘门一掀,金弥天跨进营帐内。

「在谈什么?这么起劲。

田齐才要开口,况贤便抢先回道:「我们已经谈完了。」

金弥天扬高一眉。「是不能让我听的事?」

「先前小的已经跟您禀报过,莫非您贵人多忘事?」况贤收起纸条,转头对其他两人说:「我这就去征询他们参与的意愿,谢谢你们中肯的意思。」

「阿贤,你等等!」被况贤视若元睹的滋味并不好受,弥天刻意挺身阻在他身前:「那件事我不是说了?不许你去王宫。」

「是吗?小的也记得您起初是赞成拈花惹草。」掀起长长的黑睫长,黑瞳不由往上地冷瞪著他的脸。

「起初是起初,后来是后来。我没想到你要亲自去。」弥天有些尴尬地说。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我的能力不足,爷儿认为小的会轻易被敌人给捉去了,是吗?」挑衅地反问。

「阿贤,你明知道不是这样。」

「那小的就很好奇了,爷儿到底在顾忌些什么?您若信任小的,就该信任我会圆满地达成任务,毫发无伤地回来。」

顽固的主子与比他更顽固的臣子,两人在营帐中大眼瞪小眼,一点儿也没注意到田齐与方看情况不对,早已经悄悄地离开了。

先竖起白旗的是弥天,他叹口气说:「你坚持非去不可?」

「这是原则。指挥的我没去的话,要如何见机行事?」况贤也仿效他叹口气。「我很感激爷儿的关心,可是我也请爷儿安心,我没打算做自投罗网的扑火飞蛾,途中有何不对劲,我会带著众人溜的。这并不像您所想的那么危险。」

「……光是你的脸就构成危险了。」

「爷儿,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况贤以为他又在取笑自己。

弥天苦笑在心、口难开。他哪有半点开玩笑的心情啊?「好吧,你无论如何都坚持要去的话……我就跟你去!」

况贤发出沮丧的申吟。「爷……儿!我没空陪您鬼扯。」

「我是认真的!」自知没什么能力保护况贤,起码他可以在况贤做出什么危险的事之前,及时拦阻吧?

「那就更要不得!」

像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况贤一手插腰,一手指著他的鼻头说:「您不了解自己的重要!或许您是个养尊处优,除了会逃跑以外,别的长处没有的好命人,在战场上连女斩妖客都不如,但对聚集在此的斩妖客而言,您还是我们的头儿,是大家寄予希望的支柱。您这根支柱若有了个什么万一,对拯救天下的大业会有多大影响,不必我再多说吧?」

弥天焦急地手一抄,握住他的指端。「这当下我要是连一个还管天下做什么!」

「爷儿你……」况贤一愣,双颊染上薄红。

再一使劲,将他的身躯牢牢地抱在怀中,弥天半露真情地哑声说:「连我这般地求你了,你都不肯让步吗?阿贤。」

一瞬间,况贤真是被他给吓傻了。

他不懂自己怎会突然在他怀中,也不解自己为何没立刻推开他,更不知道自己这扑通扑通的心跳是紧张?是恐惧?还是……

脑海中出现的最后一个答案,教况贤慌了手脚,在他怀中挣扎著。「您是被担心冲昏头了吧,爷儿。快,放开……」

他不喜欢这种感受,仿佛自己被当成了姑娘家,变得既脆弱又害羞。

爷儿的体温有这么高吗?(热得叫人受不了)

爷儿身上所携的焚香和以往所嗅到的不一样吗?(让人晕晕沉沉的)

爷儿的手腕也不像他所以为的,半点力气都没有。(这是当然的,爷儿也是演唱演唱男子,也有双能拥抱,抚慰,疼惜众多夫人的手腕)

忽然回想到留守于金华城内,爷儿的成群妻妾,况贤的心蓦地一抽痛。「您该不是把小的错认为哪位夫人了吧?小的可没兴趣做夫人们的替身呢!您快放手吧!」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何曾把你和……」

「那就请您放手。」

弥天一咬牙,松开桎梏著他的双臂,况贤忙不迭地拉开两人的距离,连瞧也不瞧他一眼地说:「要是爷儿没别的事,那容小的先告退了。」

他还能说什么呢?弥天晓得自己鲁莽的举止,已经成为两人的关系划上不可回头的转折点了。

这就是你的意思吧?阿贤。

不许越雷池的防线,连我也不例外,是吧?

我在你的心中,就止于主子的身分,没别的,也不会有别的。

可是我……

弥天伫立在空无一人的营帐内,昔日不管面对什么困境总是一派轻松,轻浮的态度,已不复见。

他铁下心,就算这么做会让况贤气他一辈子,永远不原谅他这么做,他也不会在这点上退让。

这趟任务,他跟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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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照您的吩咐去估季,绯姬娘娘,但搜遍城内也没找到叛党的踪迹。」跪在珠帘前方的男人,抹著额际的冷汗,颤抖著说。

「是你们找的不够仔细吧?」帘幕后方的银玲笑声带著冷意。

「臣下发誓,我们绝没有半点怠惰,日以继夜地盘问了所有可疑的人,但真的没有的找到看似叛乱者!」男人灰青的脸颊消瘦凹陷,眼珠泛著红丝,即使身著厚重军装,仍旧——副冷得快倒下的模样。

「所以呢?你两手空空地来禀报我这件事,有什么打算?」

男人低下头,咽下一口口水。「那个……请娘娘……看在小的努力寻找叛贼的分上……赐……赐点仙丹给我……小的已经多日没有仙丹可服……快要忍耐不住了。」

「沈大人。」

轻柔的唤声,男人却像被针戳到般,倏地僵直身子。「是,臣在。」

「我当初是为何要叫你们去找叛贼,难道我没告诉过你吗?」

歇口气,帘后的人满意地看著对方匍匐得更低。「您这么忘事,我就再说—遍也无妨。叛贼们不只烧光了我的炼丹房,还将我仅存的那些仙丹都搜刮光了。如果你们想要仙丹,头一件事就是擒拿贼子们,要他们把仙丹吐出来。」

「小的知道,小的非常清楚!但是小的怕万——我……那个……没有仙丹……就会……就会……」

「沈大人您有何好支支吾吾、难以敢齿的呢?但说无妨啊!您是怕自己没了仙丹之后,会像鬼卒们——样,变成狂乱没有人性的禽兽是吧?」

男人立刻抬起头来。「娘娘,请看在小的一片忠心的分上,赐点仙丹给我,我家中还有老小,如果我有了什么……我怕自己会残害到家人……」

「这干我何事?」帘后女子轻笑著说:「当初是你们自己贪恋上仙丹给你们飘飘欲仙、气壮山河的错觉,有些人甚至还带回家供自己的妻儿服用,认为这能助兴强身。我说了这仙丹的量有限,要谨慎使用的,结果呢?你们却个个像贪婪的苍蝇粘著粪坑般不放,弄到最后成了没仙丹就活不下去,宁可拿一切换一颗仙丹,唉——」

虚假地长叹一口气后,女子刻薄奚落地说:「我可没强迫谁把嘴打开吞下。如今也不是我不给,是我没有,这样跑来跟我哭诉?是否太可笑了些!」

男子颤抖著,妖姬说的虽然句句属实,可是……可是如果她没炼制出可中怕的「仙丹」来;那么他们也不会受诱惑而难以自持……事情怎会演变到这种地步的?

起先是谁也没把仙丹当回事,因为绯姬是王上宠爱的新妾,王上说爱姬炼出宝贵的仙丹,能延年益寿,所以分给众爱臣们共享。部分的人谄媚逢迎地当场吃下仙丹,夸张地形容这仙丹的妙处,那些人无耻的行径还被多数人当成笑话看。

想不到大家都很会装,私下回府后,多忍不住好奇一试。

要如何形容才好呢?仙丹下肚后,原本他也不觉得有啥不同的,只觉得神清气爽、无所不能,有种天下地上唯我独尊般的宽阔感受,霎时间所有的烦让在眼中都变成不足挂齿的小事。

然后等仙丹的效果—过,呈现跟前的鲜艳风光登时变成灰朦朦、枯燥、乏味的存在,让人失望、落寞、无趣,觉得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去做,觉得连活不去都是件很累人的事,变得暴躁又易怒。

于是为了再尝尝那种天下在我掌握中的感受,不知不觉地吃了一颗又一颗的仙丹。转眼间,四周的人们都把服用仙丹,当成一天三餐不可少的食物似的,问候言谈间总是会带上一句「你吃了仙丹没?」仿佛没吃的人都是笨蛋。

那段日子的愚蠢,男人现在想来都会咬牙切齿。他们就像一群啃食著毒草还沾沾自喜的笨驴子,没有人察觉到妖姬的野心……不,该说是没有人能料到一名小小的王妾,说穿了不过就是王的暖床玩具儿,竟敢歹毒地对所有不屑吃仙丹,或是较为洁身自爱,不想与王妾有过密来往的人,在那将近半年的期间内,巧妙地被绯姬排挤出权力的中心,由朝廷放逐于乡野间。有位三朝元老甚至因为在王上面前批评绯姬制造仙丹别有用心,而当场被众人羞辱,驱赶出去,最后吐血而亡。

当服食仙丹成为众人口中再稀松不过的流行时,绯姬也逐渐露出她的真面目。她缩减手上的仙丹数量,利用大家争先恐后的求丹觐见,开始在京城内许多地方设下据点高价贩售。对于她认定有利用价值的人,则提出种种要求,命令让人服从她……不听从的就再也别想拿到免费仙丹.除非倾家荡产。从宫中的后妃到街上的卖菜贩子,都可能因为终止服用仙丹而失去人的意志,变成凶恶的猛兽般,獠牙怒长,指化为爪,肤裂唇破,通称为鬼卒。

凡是见过鬼卒的模样,再愚蚕的人都不敢轻易地终止服用仙丹。

京城中也渐趋被一股可怕的,恐惧的气氛所笼罩。没有服用仙丹的人日夜担心害怕会不会有捉狂的鬼卒,动不动就上门破坏,杀害自己与家人,服用仙丹的人更凄惨,深恐自己拿不到仙丹,总有一日会加入鬼卒们的行列……

如今炼丹房已被叛党所焚毁,仙丹迟早会断绝,可是这意味著更多的人即将变成鬼卒的一员,那其中也可能包括自己。

一想到这里,男人不知道该不该提早结束自己的生命?与其要变成禽兽不如的怪物,那么……

「沈大人,您也不必如此悲观。照我说的,继续把京城翻过来找,一定会找到可疑人物的,您就等著从那些人手中抢到仙丹就是了。」柔声的劝慰,把男人拉回现实中。

闻言,男人晓得自己别想从她手中拿到半颗仙丹,死心地垂下肩,低下头说:「小的明白了,我会更努力去找的,恕小的告退。」

倘若时光能倒流……男人在退出殿外时,恍惚地想著,只要时光能倒流,他一定不会上绯姬的当。岂止于此,他还会派手下的士兵先把这可恨的婊子给杀了,看她还能如何秽乱宫廷、迷惑王上!

无奈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反抗妖姬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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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所有前来觐见的人都离开后,绯姬下令左右将珠帘掀开。

「看样子沈大人也撑不了多久了,得再找个人来调派禁军呢;王上?」褒歆爵身边,绯神色轻松,毫无担忧的模样。

「爱妃,你手边不是还有些仙丹,为什么不……」褒歆爵自始身旁,却未干预她的行动。

他已经允诺,让绯放手去做她想做的事,这个天下、这王座;这战争,都随她的意思进行。

「嗳,王上您有所不知,若我轻易地交出仙丹给他。他现在不会感激我,反而会说我先前故意藏匿,好驱使他们在外头做牛做马地找。私底下,他们的怨恨绝对是算在我头上的!但是我若坚持说手上没有,他们便会豁出一切地翻遍京城,不达目的不干休。

「这过程中即便折损了一位沈大人,其他将领们见状也将彻底信服于我的话,以为我是真的没有半颗仙丹,那么为了从贼子手中夺回仙丹,他们将会更卖力地歼灭敌人,且怨恨也会移转到窃走仙丹的人身上,而非王上与妾身呀!」

巧笑倩兮地说著,绯姬靠上他的臂膀。「莫非您不信赖我的判断?」

「你知道那是不可的。」

执起她的柔荑,在上映下一吻,褒歆爵迟疑地说:「只是……这么做会不会太过火了些?城内现在乱成一团,虽然守护王宫的禁卫军还算正规,但我听说其余的就……」

「这样正是我要的。」澄澈到令人心寒的黑瞳,染著无邪的毒意,她菱唇灿灿地微笑著。「金弥天那帮人可是打著要拯救天不苍生的旗帜,起兵谋反呢!他们以为烧了炼丹房,就会激怒我们,率兵出去追逐吗?我有那么傻吗?明知人家布阵以待,还老实地去送死?」

上次会成功地让金弥天一伙人的诡计得逞,全是自己低估了他们。

金弥天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狡猾、难以捉模,动之以色、谋之以情都无法撼动那男人丝毫。过去绯轻易地就能让成群的男人拜倒在她脚下,因此造成她错以为凡是男人都抗拒不了她,想一想自己也是太草率自信了点。

天底下难免有一、两个不长跟、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存在。

蓦地,绯脑海晃过金弥天曾说过的话。他说他认识一名和她极为相似的人,该不会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自己的美貌他早已看惯,见怪不怪了?

当时局面混乱,自己也无心追究这种戏言,但如果他所说的是真的……

世上还有另一张和她相似的脸?这可能吗?

绯一出生便被父母给遗弃在冰冷的河水中,在竹篮内随波逐流的她,能活到现在可说是奇迹。

发生在她襁褓时期的这些事,她当然记不得了,她印象中只有不断对她打骂的养父母。他们从不隐瞒,当初捡她回来养,并不是出于什么善心好意,不过是想多个人手,帮忙家中的粗活儿。

大多数的孩子仍受著父母的呵护,仍处于被人宠溺的年纪时,她已经在不算穷困但也谈不上富裕的家家中,做著长工们所做的事。养父母待她和对待自己所养的牛马没什么两样。

但当年幼小的她,及中连憎恨是什么都不懂。成天听著养父母的「你要感激我们,要不是我们捡你回来,你早就死了!」

「给我一口饭吃,是要你好好工作,你要是不听话,就把你赶出去,让你饿死!」等等的言语,并在威胁与鞭子中长大的她,对人开始充满了愤恨感。

可是将愤恨转化为杀戮,想像著总有一天要将天下毁灭,这对在当时渺小无力到连养父母都反抗不了的她来说,简直是攀天之难的野心萌生的时刻,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我恨天下人!

人是天底下最野蛮、无耻、连活著的资格都没有的物种!

币著虚假的脸皮,说著仁义道德,却做著种种蹂躏其他物种,歧视其他生物,自以为是万物之灵的人,才是最该下地狱的一群!

就像她自己一样。

绯从来不认为活著有什么好处。如果说她到现在为止还活著的理由,其实只是为了毁灭天下,那也不为过。她清楚人人在背后称她为妖姬,但做妖做鬼正合她意,她宁可是牛鬼蛇神也不想做人!

上天必定是抱著和她同样的想法,所以才会让她诞生在这丑陋,恶贯满盈的世界中吧?

那么她也不过就是遵照天的旨意去做而已,有何不对?

她一点儿都不愧疚、一点儿都不觉得这是罪恶。瞧这一个个上门求取仙丹的人,那无耻的嘴脸、那些心口不——的行径、那明明厌恶她却又巴结她的行为,有什么理由让这样的人活在这世上?那不过是他们咎由自取的下场。

「王上,您想想,只要京城越乱,那些自认为正义的人,会不跑出来吗?如果让京城中的子民都死光了,他们还能解放哪个天下?解放哪些死人啊?

嘲讽地扬起唇角,绯抚模著褒歆爵的脸颊说:「您等著瞧好!那些人再忍耐也没几日了,我想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的。而我们只需坐著等待就好,等他们发现自己走进了我们设下的陷阱,想逃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绯,难道就不能正大光明地与他们宣战吗?这样子下去,城内迟早会被咱们自己人给毁了。」

「王上……」

娇声—扬,绯整个人贴上褒歆爵的身。「您好过分啊!不是说天下也没妾身来得重要吗?现在您脑中还在想著天下、天下,如果您那么爱天下,那还要绯做什么?您把妾身交给叛军,让他们把我吊死好了。」

「胡说!甭王怎舍得?」

他—叱,绯旋即笑吟吟地说:「您疼绯吗?您爱绯吗?」

「你是要逼孤王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你才会相信我吗?」

褒歆爵叹息著搂著她,在她滑腻如玉脂的颈项上烙下点点细碎的小吻。

「相信我,绯,天底下再找不到第二个比孤王还要疼你、爱你的人了,你就是孤王的全部,我的全部也是你的。」

她暗自地扬起冷笑。

她才不要这个男人的全部呢!

褒歆爵是待她挺不错的,她也知道没有他便没有今日的自己,可是……他迷恋的是哪个自己呢?

是她的脸蛋、她的身子或是她那被无数男人教出来的高超床笫之术?

其实哪一点都无妨,男人只要能利用的,便利用。给他们一点甜头,他们便会为你做牛做马,有何不好?

「听王上这么说,妾身实在好感动……」

微笑著,绯轻声地在他耳边说:「今夜绯想一直一直和王上在一起,好吗?」

褒歆爵双跟绽放出欣喜的光芒。

「你愿意陪孤王到天亮?」

「只要王上不嫌弃的话……」通常绯都不让褒歆爵在她专属的寝宫中留著过夜,她总能想出千百个拒绝他的理由,但今天她的心情还不错,况且偶尔也得让王上享点好梦,否则要是太过冷淡而使他厌倦自己,那可就糟了。

在天下还未被她毁灭之前,他对她而言也还是最重要的……

「绯……」

未曾察觉到怀中女子若有所思的谋算表情,褒歆爵一心以为自己终于也博得些许绯的真心了——她不再排拒自己于千里之外,便是最好的明证。

今夜他一定会好好地疼爱在怀中的她,让她尝到无比的欢愉与被爱的滋味。

他深信终有一日,绯会彻彻底底地成为他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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