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明珠 第二章

得救了!

子菱打心底欢呼出声。即便现在的她虚弱得被抱在他的怀里,头晕得想吐,她还是很高兴自己能重见天日。

望著顶上白晃晃的阳光,亮得刺眼,而映入她眼帘的除了阳光,还有一张俊得令人脸红心跳的脸庞。

在岩洞中一片慌乱,虽然在冰里瞧见过他的样子,但毕竟活生生的人和被冰在冰里的人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眼前的他,除了如先前所见俊朗的面貌外,更添了股难以形容的男性魅力,霎时,她的心跳跟著漏了半拍。

「谢谢你,壮士,可以放我下来了。」她细声道,脸上出现平日少有的羞怯。

「你--」他迟疑,望著她清丽的脸孔,怔住了。

为著她与故人神似的相貌动容。

这相貌、这气质,不正是雪凝的翻版吗?

他凝望,心,不由自主地牵动。

他本以为,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郦雪凝。他更认定,世上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女子会像雪凝那样令他心动。但眼前这女子,却如此轻易地勾起了他的情丝与心绪。

真讽刺啊!老天在他彻底绝望之后又安排了这样的奇遇,是要给他另一个机会吗?

还是在嘲笑世间所谓的真情也不过如此。

他暗暗自嘲,轻轻地将她放下。

「呃……」被他瞧得有些下好意思,骆子菱不得不开口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默,「子菱,我叫骆子菱。」说著,她攀住他的臂膀撑直身子,未料,突如其来的晕眩却让她整个人跌入他的怀中。

「子菱?!」他接住落入怀中的人儿惊呼。

骆子菱?!这名字令他震惊得无以复加。他收紧双臂,搂住她纤细的双肩。「你说你叫骆子菱?子京和雪凝的女儿骆子菱?!」他吼,声音几近狂乱。

那对他永远也忘不了的眸子,那纤细的五官,和酷似子京的神采,这一切,令他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她是雪凝的女儿!

面对他的激动,她的神经也在瞬间绷紧。

这人认识她爹娘!甚至--还直呼她爹娘的名字。难道他--是旧识?不!不可能!

她随即推翻了这个想法。爹娘的友人她全见过,但,她从不曾见过他。他究竟是谁?

「你你认得我爹娘?」她的脑筋一片昏钝,身上的寒意令她打了个冷颤。

天!听见她的回答,他如遭电殛般松开了她,整个人连著倒退了两三步。

她是子菱!骆子菱!那个她甫出生时他就抱过的骆子菱!他的脸色刷地发白。

不能置信地摇头。

如果她是骆子菱!他又是谁?!

「子……菱……」他捉住她的手。「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她很困惑。他的语气、他的神情,竟像是突然知道自己有个女儿似的。但,望著他如星的眼眸,她却只能呐呐地答道:「十……八。」她不解,为什么,他只这么对她一望,她的心就怦怦地跳个不停,不仅如此,头也跟著昏了起来,大概,她是真的有些不舒服吧!

十八!那小小的子菱竟十八岁了!他瞪大了眼。

这--不正意味著,他在那洞里被封冻了十八年?!

老天!他捧住头,一时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是的,他是李陵。那个为情伤而出走的李陵,那个叱 江湖的人间堡堡主李陵,那个把人间令交给一个襁褓中婴孩的李陵。

现今的他,仍是当年那年轻、英挺的二十八岁男子,然而,那时他怀抱著的女娃如今却以一个女人的姿态站在他面前!

他不敢相信,老天究竟在他身上做了什么?

看著他脸上不断变幻的神色,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她张口,想问个清楚,但才一开口,却只听见自己微弱如飞蚊般的声音道:「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却很清楚……我快要晕过去了…」话没说完,整个人便「砰」的一声昏倒在地。

她的身子烫得吓人!

他在洞口升起了火堆,望著躺在火边的女孩,皱起了眉头。

这无量山每到夜晚,正是毒蛇猛兽出没之时。他很想即刻带她下山为她找个大夫,但以他的脚程,要想下山至少也得一天的时间,他知道若就这样带著她赶路她是撑不到那个时候的。

「子菱。」他抱起她,将方才取来的山泉一口口渡进她嘴里。

她嘤咛一声,本能地吞咽著。但身上未减的热度却令她不安地蠕动著。「好热……

我好热……」她挣扎著要把身上的衣衫扯开。

他握住了她的手,犹豫再三。

他知道他必须怎么做。

虽然生起了火,但火堆的热度却不足以在短时间内烤干她身上的衣物。而潮湿的衣衫穿在身上,只会加重她的病情。他得脱下她的衣裳。

天!没想到被封冻了十八年,头一次醒来面对的竟是这般的考验!

一咬牙,他开始动手脱她的衣衫。

一眨眼,她雪白晶莹的胴体已毫不保留地展露在他面前。他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别因此而分心。

虽然知道她是子菱、虽然告诉自己她是子京和雪凝的女儿、虽然知道她是在病中,但他仍觉得喉头干涩,难以抵挡男人与生俱来的天性。尤其是,她与雪凝是如此的神似。

他深吸口气,闭上眼迅速地擦干她全身。

一个不小心,指头坲过她高挺的,引得她一声申吟,却也让他倒抽了一口气。

「娘……好冷……」昏迷中,她颤抖地低喃,整个身子因抵受不住寒意而蜷成一团虾球。

懊死的!李陵握紧双拳。松开,又握紧。然后,几乎是立即的,他将颤抖著身子的她迅速纳入怀中,不让自己再有任何考虑的机会。

她的身子冷得像冰,而他,却从未这么火热过。

仿佛感觉到他的温度,她像只小动物似地偎进他,汲取他的温暖。

她蠕动,将脸贴近他的头窝,而那小巧冰凉的却恰恰贴住他的胸腹,令他狠狠地倒抽一口气。

天!

他闭目凝神,强压下胸中的悸动,只是用双手环住了她,继续给予她所需要的温暖。

她好娇小!听著她渐渐稳定的心跳,他轻柔地拂开散在她颊上的发丝。霎时,眼底多了一层温柔。

懊拿她怎么办才好呢?他困惑。

饼了今日,他势必要为她的名节负责的。但,她是雪凝的女儿!是他曾抱在怀里的小女娃啊!这,教他如何是好?

如今的他,不可能再是原来的李陵了。十八年,这中间会有多少的改变?他不敢去想。而唯一未曾改变的,却是他的外貌。但,这又有何用呢?难不成也能以这样的面貌去见故人?他们,又会记得他吗?

情何以堪啊!他摇头,合上了双眼。脑海里出现的是雪凝和子京的身影。

他苦笑。没想到这样离奇的遭遇会发生在他身上。谁会料到当年一别,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唉!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既然这一切都已与他无涉,那么,就让早在十八年前已消失的李陵,永远地被埋在这人烟绝迹的无量山里吧!

一阵清脆悦耳的鸟啭吵醒了她。她烦躁地想抬起手来挥走那扰人清梦的声音,却发觉身子有如千斤重,半点力也便不上。

这发现惊醒了她。

她睁开双眼,慌乱地挣扎要坐起,却发觉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而一阵突然袭来的微风,让她发现自己竟然身无寸缕。

她慌了。模索著覆在身上的布料,认出是自己的衣物,她挣扎著将衣衫穿上,不管这举动对现在的她来说有多困难。

究竟是怎么了?她气喘吁吁地环顾四周,却仍看不见一丝光亮。

「别慌,骆子菱,别慌,你可是黑王的女儿啊!」她告诉自己,试图镇定下来,理出个头绪。

这是哪里?她为什么会躺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又为什么身上……她环住微微发颤的身躯,将记忆拉回到更早之前--山洞--怪物--那男人--太阳……然后接下来是……一片黑暗……她想起救她的那个男人。

「壮士!你在吗?壮士?」没有人回答。

天!她捂住自己的口。那男人……该不会是死了吧?不!不可能!她随即推翻这个想法。她明明记得他们已经出了山洞,而且见到了太阳。如果她没死,他更没有理由会死!

那为什么--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身无寸缕,她的恐惧更深。

她不可能自己脱掉衣衫。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天!他把她的衣衫剥光,将她丢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他、他还对她做了什么?!

老天!她撑起虚弱的身子试图站起,却只能无力地跪坐地上,难以移动分毫。

不!她摇头,她必须设法离开这里。透不进半丝光线的山洞令她感到不安。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他不是冒著生命危险救了她吗?为什么--想起他的模样,她实在很难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但……眼前的一切却令她不得不信。

难道会是因为他知道她是谁?想起他知道她就是黑王的女儿时,他脸上那骇人的神情……是了,他一定是爹的敌人,所以,才会这样待她!

不行!她得在那男人回来前逃走,否则,她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等著她!

一咬牙,她撑起虚弱的身躯,在无边的黑暗中模索、匍匐前进。

「有了!」双手踫著了岩壁,她一使劲,借著岩壁的力量慢慢站起。才一站稳,她便觉得一阵晕眩,几乎要支持不住。

「该死!竟然对我下药!」她恨恨地咒骂著。「只要让我逃出这里,我发誓,绝对要你好看!」勉强地移动步伐,她不知自己该往哪个方向前进,只能凭著天生的直觉。

「这是什么鬼地方,连个影儿都看不见。」虽然走路耗费她相当的精力,她还是忍不住地咒骂著。「等我出了这洞,非得教人封了它不可!」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她整个人往前仆去。

「子菱!小心!」一个浑厚的声音出现在她耳边,一双大手轻巧地扶住了她。

「你--你是--」完了!他回来了!

她抬眼,却看不见任何东西。奇怪的是,在这样暗的洞里,他如何瞧见她…「我是--「沈浩」,那个救了你的人。」李陵回答,却因瞥见她的苍白,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别担心,一切都没事了。现在你只要多休息,等体力恢复后,我们就可以下山了。」

「沈浩」,这是他替自己起的名字。

当他自池子里看见自己丝毫未变的容貌时,他就已经决定抛开过去的一切了。

毕竟,十八年前的人间堡堡主李陵,在踏入无量山洞的那一刻就已成为过去,十八年后,更没有必要再被提起。

从今天起,他什么也不是,只是个行走江湖的武夫--「沈浩」。

「放开我!你放开我!」她激烈地挣扎。

「子菱,你怎么了?」他被她的狂乱震慑了,更紧紧地环抱住她,深怕她因此弄伤自己。「子菱,你的病罢好,别这么乱动,会伤了元气!」他急切地道。

「放开我!你这个恶棍、人渣、混蛋……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中了你的圈套!」她仍不停地挣扎著。「把你那该死的解药拿来!让我离开这里!」「圈套?解药?什么解药?」望著她没有焦距的眼神,他开始有些忧虑。会不会是这场病让她烧坏了脑子?

「子菱,你别慌,要什么慢慢说。」他放下她,让她靠坐在岩壁上。

她运起真气,试图以一记「玉龙掌」袭向他胸前逼退他,但没想到才一出手,却立即被他轻松地化开,反手扣住她的手腕。

「子菱,别闹。」她再这样乱动,会更耗埙体力的。

「你--」她后退,背脊紧紧靠著身后的岩壁。「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设计我?」他的武功不弱,千万不可小觑,她暗暗警惕。

「我设计你?」「没错!」她朝著声音来源以极强硬的语气道:「你听著!不要以为我今天落人你的手中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既然你知道我是黑王的女儿,轨该知道得罪黑王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她咬咬牙。「还有,顺便提醍你,人间堡的女堡主可不是好惹的。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威胁?他没听错吧?她把他当成敌人来威胁?

这真是天大的误会。

「子菱,你听我说……」瞧著她充满戒备的神情,他俊朗的脸上不禁泛起一丝笑意。

也难怪她会这么想。

先前的热度必定是让她失去了意识,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她一个弱女子,醒来时发现自己仅覆盖著衣衫躺在山洞里,换成任何人,都会有同样的不安、甚至恐惧。她的反应是十分可以理解的。

而事实上,他还认为她相当坚强。

试想,一般女子若是遇上这样的处境,只怕早已吓得昏死过去,怎可能像她一样镇定地面对一切,甚至还威胁他!

虽然,她眼底的倔强和慌乱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但他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控制得很好。

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女孩来说,她很聪明、也很有勇气。他笑。

是了,她不但拥有雪凝的柔媚,亦继承了子京的傲骨。想到这里,他不自禁地抚上她略显苍白的颊。

「把你的手拿开!」她运气、出掌。

为了避免她浪费过多真气,他立即缩回了手。「子菱,你误会了,我并不是你的敌人。」他急急解释。「你之所以会觉得全身无力,是因为昨日的风寒。」瞧见她满脸的怀疑,他继续道:「你受了惊吓,而且身上全淋湿了,所以这病来得特别凶猛。我们昨日出洞口时,你是不是觉得晕眩、忽冷忽热?」她犹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那就是了。」他笑。「如果我真想害你,又何必等到现在呢?」他说得也没错。

她皱起了眉头。

「但……我的衣物……」

「这……很抱歉,你应该知道,我不能让你在那样的情况下仍穿著一身湿透的衣裳……」

「噢!」听见他的回答,她不禁挫折地申吟出声。想到他可能已看遍她的身子,她是既羞又恼,却什么也不能做。

这么说来,他不又救了她一次?但……那样的救法……教她怎么释怀!

「那你……你有没有……」接下来的话,她是问不下去了。

他当然明白她问的是什么。忆起当时的情景,他的心不由得悸动,但还是直截了当地回答她的问题。「我只做了我该做的事。」她松了口气。

黑夜里,看不见他的眼神,但他低沉浑厚的嗓音却令她觉得值得信赖。

她摇摇头。想甩开心中的不安。毕竟,他曾冒著生命危险救了她,就算是看了她的身子,也是情非得已,她又怎么能怪他呢?身为江湖儿女,是不该拘泥于这些礼教的。

「呃--你说你叫「沈」--」她打破沉默,试图将这事置诸脑后。

「「沈浩」。」

「「沈」大哥--很抱歉错怪了你。」

「沈」大哥。

他轻叹。若非在此时此刻,她应该喊他一声李叔的。

「不。」他摇头。「你没有错。」子京和雪凝把她教得很好。他在心中这么想。若是一般女子遇上这种情况恐怕早已要寻死觅活了,但她却相当镇静,而且,懂得保护自己。

她沈静下来,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光是想起他看过她--她就不禁要脸红起来,于是,她设法想出了个话题。「「沈」大哥,你和我爹娘是旧识吗?」

「我--」没料到她会提起这事,他不由得愣住了,但随即又恢复了镇定。「不,我只是听过他们的事迹,事实上并未见过。」是吗?她怀疑。

「可是,我听见你叫我爹子京,还直呼我娘的闺名,这又是怎么回事?」这倒问住他了。

他停了一会儿才又道:「我相信是你听错了。」他看著她。「要不,就是因为我平日太熟悉黑王和红庄美人的事蹪,所以一时间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他笑。「你知道,像我这种浪迹天涯、默默无闻的一介武夫,对名震江湖的黑王是相当敬佩的。」

「是这样的吗?」她挑眉。这谎说得实在是人不高明了,想骗过她骆子菱,还早得很呢。

「那是当然。你想想,以找的年纪和身分,有可能会是黑王的旧识吗?」他反诘。

也对,她偏著头想,是不大可能。但眼前这个自称「沈浩」的人,实在是有太多神秘之处。他是谁?为什么会被冰冻在无量山里?又为什么会认识她爹娘……太多大多的疑问让她想得头都疼了。

算了。她摇摇头。现在不是该担心这些事的时候。重要的是,她得尽快下山,让爹娘和人间堡的人知道她平安无事,然后再慢慢来探究这些问题。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心意一定,她倒又恢复平日的轻松,脸上也泛起了微笑。

瞧著她点头又摇头的困惑慔样,他也跟著松开了眉头。「子菱,你放心,等会儿天色全亮了,我再带你下山,你很快就可以回到爹娘身边了。」

「天色?」她回过神来抬头张望。「这洞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你怎么会知道天亮了没?」

「子菱--」她的问话让他心头一凛。他倏地捉住她,望进她的双眸,随即转头朢向洞外早已微熹的晨光。

「你--你说你什么都看不见?」他如便在喉。

「当然是啊!」她笑,没想到他会问这么奇怪的话。「难不成你是猫啊?在这么黑的泂里也能瞧见东西?」她调皮地吐吐舌头。

顿时,她的话像一把利刃击中了他。

「子菱!」他喊,忍不住紧紧拥她入怀。

「「沈」……「沈」大哥?」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住,她反射性开始挣扎。

她努力推挤著,却发现他完全不为所动,只是紧紧地拥住她,像是在--安慰她?

这令她觉得有些困惑,该推开他吗?还是--就在这思虑间,她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并不讨厌他的拥抱,相反的,自心底涌出另一种奇特的感觉。

他以一种很强势的姿态抱住她,让她的脸不得不紧贴住他的胸口。因而,鼻间充塞的全是他男性的阳刚气味。而偎在她颊边的宽阔胸膛,却让她感到异常的温暖和--熟悉。于是,她停止了挣扎,只是任他这么地搂著自己,娇俏的小脸上,泛趄阵阵红晕。

「沈」大哥……你怎么了?」她听见自己问。柔得腻死人的声调,完全不像原来的她。她的脸更红了,没想到自己会用这样的语调说话。

「子菱!」他放开她,捧住她的小脸。「子菱,我们现在并不是在洞里……他不忍再说下去。

嗯?她仰起头。「不在洞里?那是在哪里?」她开始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怎么他的口气听起来这么沉重。

「我们……」他按住她的肩,一手仍不忍地停留在她的颊上。「子菱,你听我说……」她仰起小脸,等待他的话。

「我们现在……在洞口,而大阳--正要升起--」太--阳?

意识到他话里所代表的意义,她后退,慌乱、不敢置信地摇头。大阳?有光?

那她为何什么都看不见?「不可能的!」她紧扯住他的衣袖。「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她喊,试图睁大双眼看清眼前的事物。

他无法回答。「子菱!你冷静点,这或许是暂时的--」一片漆黑。她什么也看不见。连一丝光线也看不见!

「不--」她伸出颤抖著的双手,无法克制地挥舞著。

「不--」凄厉的呼喊在洞里回响--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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