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丝附在夏绿蒂耳边道:「小家伙要喝奶了,小夏。」
夏绿蒂悠悠转醒,在凯丝的帮助下坐起身,手指笨拙的解开衣裳。
凯丝搂著波特悄悄离去,她想让他们一家三口共叙天伦。
席安卓把孩子抱到她怀里,小家伙凑近她的,立刻卖力的吸吮。
一会儿,孩子吃饱了,席安卓抱回孩子。「再睡一下吧!」
夏绿蒂拉下衣服,整理了一下,视线迎上他的。
「谢谢你,爵爷。」她满心感激。
「叫我安卓,不要刻意和我划清界线。」他嗄声道。
「如果不是因为我快要死了,我不会贸然惊动你。」她垂下眼,盯著自己的双手,觉得一切好不真实。
「你失踪后我发了疯似的找你,对我不要这么见外。你的事我全知道了,我知道你是被你叔叔陷害的……」他把这几个月所发生的事和查明的真相说了一遍。
「妮可是我堂姐?」「等你身子恢复后,我要把这一切乱七八糟的乱源全铲除。」
席安卓承诺。
他的承诺并未在她的预期之中,她不希望这一切改变只因她为他生了孩子,她不想为自己建造牢宠,没有爱情为基础的结合有如薄弱易碎的琉璃。
「我饿了。」她努力眨掉眼中的泪。
他把孩子抱给凯丝代为照顾,舀了一碗鱼汤正欲喂她喝,却为她所拒。
「我自己来就行了。」她吃力的捧著碗喝汤。
他将炉上的热水拿进来,倒到盆子里,再加上冷水平衡水温。
「洗个澡,会舒服些。」他说道。
他把她身上的衣服脱掉,这次她没有拒绝,因为她实在太虚弱了,无法独力。
他把她抱到盆边,轻轻把她放进木盆里,她轻呼了一声,蹙紧眉头。
「会痛?」他焦急地问。
她点点头。
他半跪在木桶边,然后开始帮她洗头发和身子。
扁看著她的赤果,就能让他想入非非,欲火高张,他强压抑下渴望,暗咒自己是个色魔,她的身子还弱得很,甚至伤口还疼著,他就想在她身上胡作非为,他还有人性吗?她舒服的闭上眼楮,头倚靠在木桶边缘。
他乘机将凯丝准备的干净床单和被单换上,再将她用大毛巾包裹住抱回床上。
几乎一踫到枕头,她就又睡著了。
席安卓将脏水抬到外头,把木桶依凯丝所指示放回原位。
「睡了?」凯丝指了指房间。
「嗯!睡眠能让她尽快恢复体力。」他说。
「没想到爵爷也这么会照顾人。」凯丝笑道。???
接下来的日子夏绿蒂被照顾得很好,宝宝长得愈来愈大了,原本一出生皱得像小老头的模样也被丰润粉嫩的气色所取代,轮廓出落得益发像母亲般美丽。
席安卓可说是有女万事足,女儿的每一个可爱的小动作都能吸引他著迷的目光。
在席安卓和凯丝的同力照顾下,夏绿蒂的身子也渐渐恢复怀孕前的健康。
他为了让她得到完善的休养,他克难地在床边地板上打地铺陪伴她,怕她夜里还需要帮手,他方便在第一时间提供协助。
这二十多天以来,每天她都感觉自己的幸福和无比的满足,尤其可贵的是席安卓放下公爵高高在上的身段,处处替她著想,更是令她窝心。
可他为了她将山庄里的事搁著,随著时间流逝,带给她的不安愈深。
某天早上,她实在忍不住心里的愧疚,问他:「你准备待到什么时候才走?」
他紧绷地道:「等你完全恢复后就走。」他指的是他们一起走。
她的心在滴血,「我已经康复了。」她刚喂完宝宝喝奶,将她放回临时搭建的小床上。
「你的气色确是好多了,可是体力还不行。」他观察过她无法站太久。
「我可以照顾自己了。」
「别逞强,我不希望马车的颠簸弄得你不舒服。」他回答。
她愣了一下,「马车?」
「我教塞克带了军队来负责马车的安全,凯丝和波特母子也一块走。」他安排好一切,就看三天后能不能出发。
「你要带我们一起走?」夏绿蒂以为他只会要宝宝。
席安卓理所当然的看著她,「有什么问题吗?你怕凯丝母子不愿意离开这里吗?」
「他们很喜欢这里。」
「我已经和凯丝商量过了,为了让波特好好受教育,她非常乐意搬到翡翠山庄住。」
他说。
「会连累你。」她轻喃。
「什么?」
「我叔叔会想尽办法破坏一切的和谐。」她蹙眉道。
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有我在,你以为谁有办法得逞?夏约翰不是神,虽然不能小看他的破坏力,但也无需自己吓自己。」
她靠著他的胸膛,听著他的心跳,一股平安喜乐的感觉充满著她的灵魂。
「谢谢你。」她忍不住又道谢。
他抚著她的双颊,爱怜地道:「不要谢我,你愈是这么客气我愈是害怕,怕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你对我只是感恩,只是畏于权势,没有爱……你是吗?」他几乎不敢面对答案。」
「是什么?」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她不知道他现在要的是她的承诺。
「你爱我吗?」他快崩溃。
夏绿蒂睁著晶莹的双眸看著他,「不管你会不会爱我,我都会爱你。」
他申吟一声,吻住她的唇,吻中充满对她的爱。
「我已经爱你很久了。」他热情的说。???
回到久违的翡翠山庄,让夏绿蒂有昨是今非之感。
席瓦顿冲了出来兴奋的嚷著,「小夏姐姐,我好想你哦!」
面对席瓦顿,她一向坦然,她相信他待她没有男女情愫在,席安卓说过许多次,在适当的机会下,这个有名无实的婚姻将被撤销。
「我也想你。」
「这是谁的宝宝?」她手里抱著孩子,席瓦顿好奇的朝宝宝扮鬼脸。
「是你小夏姐姐和爵爷的宝宝。」瑞秋适时跳出来说道,唯今之计,坦白是最好的一条路。
「安卓哥哥和小夏姐姐的……真的吗?噢!太棒了,太棒了!」席瓦顿高兴的大叫,跑到正和老陆谈话的席安卓面前。「安卓哥哥,你是不是会和小夏姐姐结婚?」
「你赞不赞成?」席安卓顺水推舟地问。
「赞成、赞成、赞成!」他连说了三次赞成。
「可是你已经和小夏姐姐结婚了,安卓哥哥怎么能再和小夏姐姐结婚?」瑞秋机敏的问道。
「我根本就不想和小夏姐姐结婚,我是小孩子怎么可以结婚,结婚是你们大人的事,我不要结婚!」席瓦顿决定道。
席安卓模了模他的头发。「好吧!你若不想结婚哥哥就不逼你结婚了。」
「真的吗?」他想再确定一次。
席安卓点点头。
席瓦顿欢呼大喊:「我可以不结婚了,让哥哥和小夏姐姐结婚!」孩子心性就是这么单纯。
这样的结果遂了大家的心意,最开始的自然是男女主人。
安顿好凯丝和波特母子,夏绿蒂从相连两间的客房走出来,妮可站在走廊上,摆明了是在等她的模样。
「听说你是我的堂姐?」她友善的道。
妮可耸耸肩。「是私生女,不知道这种亲戚你认不认?」
「亲戚就是亲戚,套一句你的话,少联络还是亲戚。」她伸出手握住妮可的。
妮可一惊,有点意外。「大家闺秀就是不同,落落大方。你认我,当然我也会认你,有个公爵夫人做堂妹也很威风。不过,你今天有圆满的结局也该感谢我。」
「呃?」
「是我灌输他小孩子不能结婚的观念,他认同了,今天他在中庭的表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然,这事还有一个幕后功臣——汤米,她受了他的精神感昭,决定做做好事,何况爵爷在她和汤米承认罪行后还承诺保护他们,让她铭感于心。
「谢谢你。」
妮可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做好人比做坏人容易,做坏人时每天提心吊胆、挖空心思算计人,现在成了好人,敌人变少了,日子也就轻松了。」
「那汤米呢?」
妮可又耸了一次肩,「他一听说不必天天面对瓦顿一个学生,开心的整天忙著准备教具。」
「你们会留下来吧?」
「汤米肯定会留下来,我……看心情吧!无事可做也挺无聊的,或许会到城里做些小买卖,爵爷给了我一大笔钱,不用可惜。」
汤米加入聊天的行列。
「嗨,小夏。」
「嗨,汤米。」有一点生疏。
「气色不错哦!」汤米盯住她看。
「你见过新学生了吗?」妮可问。
汤米微笑,「很聪明的孩子。」
「波特应该能带给你某种程度的成就感。」夏绿蒂说。
「相对的,我的压力也会很大。」
「是啊!再也找不出借口喊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妮可调侃他。
三人相视而笑。???
夏约翰暴跳如雷地朝手下大吼:「混蛋东西,全是一群吃我、喝我、穿我的米虫,你们告诉我搜查了无数次,就是没有夏绿蒂的踪影;结果人家连孩子都生了,还开开心心的回家,你们还像无头苍蝇似的乱窜!」
「我们确实找了所有地方。」有人不怕死的回腔。
「所以吗?为什么小小的山谷藏了一对母子,你们却没发现。」夏约翰咆哮。
「男爵,我们……」
「够了!我不要听你们的烂借口,人离去了是事实,你们滚吧!」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男爵,你还有尾款尚未付给我们。」为首的硬汉道。
夏约翰冷笑,「你们这群废物,事情没办好还敢向我要钱!真是笑话!」
不满的情绪弥漫在众人之间。
「我们付出了很多,而且已尽了全力。」
「快滚,再嗦我会要你们好看!」夏约翰最擅长的就是撂狠话。
为首的硬汉朝同伴使了使眼色。
「男爵,你最好识相些,把钱拿出来,我们实在不想浪费精力对付一个残废的老头,如果你非得逼我们动手,我们只有发狠了。」
夏约翰微笑起来,「你们敢怎么样吗?」
五人拔出长剑宣示他们的决心。
「我是男爵,你们若是杀了你们的雇主,将不会有贵族敢请你们为他们工作。」夏约翰自信满满的道。
「你以为我们会在乎吗?残废!」首领嗤了一声,剑尖毫不考虑的架上夏约翰的脖子。
「你们……」他开始知道恐惧,踉跄地往后退。
「钱拿来我们就不杀你。」
「你们这是犯法的行为。」
他们笑得更大声,「你这个毫无人性的残废还敢向我们高唱法律?」
夏约翰被逼到墙边,「好吧,好吧!我给你们钱,我会给你们钱。」
「现在!」
「我现在没有。」他抖声道。
「你太狡猾了,我们不相信你。」
「那你们想怎么样?我的钱全在丹佛。」他故意拖延。
「我们跟你回丹佛拿。」
夏约翰心生一计,「这样好了,你们再为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们加倍的钱。」
「什么事?」
「替我杀了夏绿蒂。」这样才能保他名下的财产永远属于他。
「我们不相信你。」
「我只是个残废,你们五个正常人要取我的性命太容易了,我发誓我不会作怪。」
夏约翰讨好的道。
夏约翰确实很行,很有说服力。
但他们仍有疑虑。
「我们要你的儿子做人质。」首领道。
夏约翰闪过一丝不安的情绪,儿子是他的命根子,是他的一切,他争名夺利了这么久也是为了让儿子继承他的财产。不要像他一出生便注定不能第一顺位得到家族的头饺。
儿子是他唯一的继承人,现下,这五个杀手要以他的命根子做人质,他犹豫著该不该冒险。
「如何?」
「他和他母亲住在丹佛,他不在这里。」
「接他们来这里并不难,你放心,我们只爱钱,并不喜欢杀人。」
「我要考虑。」
剑尖没耐心的划出一道血痕。「我们没有很多时间。」
「替我杀了夏绿蒂。」他不能让她有机会翻案。
首领朝其中一人点了点头,「到丹佛去,把他儿子带来;记住,别弄伤了小家伙。」???
办妥了婚姻无效的申请,夏绿蒂和席瓦顿再无法律上的夫妻关系。
「这是值得庆祝的一刻。」席安卓高兴地说。
「今晚要好好喝一杯。」塞克道。
「你不怕罗南生气,他可不喜欢酒鬼。」路特嘲笑道。
「看来罗南比较适合你,只有你才可以做到滴酒不沾。」
「戒酒是不难,但我没想要这么年轻就戒,所以罗南还是还给你。」路特承认自己满足欣赏精明干练的罗南,但娶她……「我现在心有所属。」塞克旋即把目的往凯丝身上飘。
经过在小木屋的相处,他和凯丝母子建立了某种亲切的互动,他不在乎凯丝进个寡妇,他爱极了她爽朗的个性,他非常想和她共度一生。
女人和小孩们正在花园里赏花扑蝶,在大厅里闲聊的男人很自然的将爱幕的眼神投注在心上人身上。
夏绿蒂已从难产的羸弱里恢复,这段恢复期里,席安卓克制著要她的强烈欲望,让她的身子休息,他们最亲密的动作只是热情的吻和相拥而眠。
今晚该是他解禁的时候了,她不会拒绝他吧?她理应知道他非常想要她。
他看著她美丽的笑靥,迅速引燃他体内蠢蠢欲动的欲火,他尴尬地换了个姿势,不想他的亢奋引来调笑。
老陆这时进来,附耳道:「鲁斯先生找您。」
「请他到书房等我。」席安卓整理了一下情绪,恢复平常的冷静。???
鲁斯见席安卓进门,立刻站起来。
「有什么消息吗?」
「夏约翰的儿子被人带走了,我一路追踪而来,发现……」鲁斯以最快的速度将他查出来的内幕全盘托出。
席安卓听完后心情沉重,「我要在他们动手前先反制他们,还有,夏约翰陷害夏绿蒂的可找到了人证?」
「有个仆人亲眼看见夏约翰自己砍断自己左手掌,那人愿意作证;还有,关于伪造文书的部分,我手上有一份文件。」
「很好,我要在最快的时间内看到人证和物证。」
鲁斯递上文件,「人证正在贵府马厩等我,我说服他跟我来一趟。」
「立刻去找法官。」???
席安卓公爵要为他孩子的母亲翻案的事,立刻在上流社会传了开来,在许多的社交场合都是热门的话题。
只要有机会,大家全转在夏绿蒂身边问长问短,甚至关于她和席安卓婚姻大事。
「席安卓公爵应该会娶你吧?」在一次的杜邦伯爵生日宴会上,席安卓带她出席,杜邦的妹妹好奇地向她提出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让夏绿蒂很困窘,正当她不知如何回答时,席安卓搂著她的纤腰代她回答:「我们的婚礼很快就会举行,到时候会盛大庆祝,你一定要来。」
事后,夏绿蒂不确定的问他:「你真的要娶我?」
「怎么,连孩子都替我生了还不肯嫁给我?」他佯装生气地逗她。
她心慌的踮起脚尖,拉下他的头吻住他,缠绵的吻著,「别生气,我没有不想嫁给你。」
「噢,可爱的绿……」纵有万语千言已难表述此刻的心情。
席安卓温柔而热切的吻上她,将她抱放在床,用最迷人的眼神引导著她走向两人的爱之天堂……???
此时,面临被翻案以及被指控故意杀人的夏约翰,激怒了受雇于他的佣兵。
「钱呢?我们要钱!」
「你们也知道我现在有些困难,等我摆平了这件事,我会付钱给你们。」狼狈的夏约翰快疯了。
「你就要在苦牢里蹲一辈子了,还说大话,真是不要脸。」
「我的儿子呢?请你们把儿子还给我。」
「你的儿子有你这种父亲也真是悲哀,给钱我们就放人!」首领撂下狠话。
「我现在一无所有,怎么会有钱给你们?」他只想要他的儿子。
首领嫌恶地踢了夏约翰一脚。「去死吧!」
「要怎么样你们才会放了我儿子?」
「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我们要的东西很简单,就是钱,给钱我们就放人。」
夏约翰嘶吼道:「我没有钱。」
「你可以找你的佷女想办法,他的男人是个富有的公爵,你去找他们要钱去。」
夏约翰根本没有脸去见他们。但为了他唯一的血脉,他厚颜的哀求席安卓。
「我的财产就要全吐出来了,你们也达到了报复我的目的,我唯一的儿子现在在那群杀手手上,求求你们施舍一笔钱给我,我好马上救人。」
席安卓不为所动,「和你有仇的人不是我,你求错对像了。」
夏约翰转向夏绿蒂,「要怎么样你才肯帮我?」
她受的伤害太深,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夏约翰见四面楚歌,无人愿意伸出援手,他从口袋中掏出预藏的短刀,「如果我的死可以使你们同意救我的儿子,我愿意一死!」
说时迟那时快,他用力刺入左胸,刀入血流,触目惊心,不忍卒睹。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起贪念呢?」席安卓摇头叹息,将夏绿蒂往怀里带。???
因血流过多,夏约翰在送医途中不治死亡。
「多么悲哀的一个人,争来斗去的结果是一场空。」妮可手中抱著同父异母的弟弟叹息道。
「好了,别感叹了,你看小夏好美啊!」瑞秋赞叹。
夏绿蒂穿著象牙白的婚纱,虽然她不是头一次结婚,但在席安卓的坚持下,她还是穿了白纱礼服。
她站在可以容下百人的山庄大厅,和俊挺的新郎准备开舞,幸福的模样羡煞众人。
新娘看著新郎,泪水模糊了视线。
「不要哭啊,宝贝。」新郎以唇安抚她。
她绽开一抹灿笑,心里溢满喜悦,命运之神给了她最好的礼物。
音乐奏起,席安卓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地看著她,感性的喃语:「我爱你,非常非常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