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拯救他?」澄澈莹亮的水眸直视袭冰玠不放,心形脸蛋漾出不满的表情来,美丽的樱唇抿得紧紧,等候他的解释。
袭冰玠与她对峙著,优雅的将手中的细长烟捻熄,犀利说道:「绿,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的个性一向好打不平,并且,相当有爱心。」
「跟那种人不必有爱心。」被称为绿的女孩横眉竖眼的,虽然气恼著一张粉脸,依然美得荡人心魂。
袭冰玠没有被她所吸引,因为她的美丽是用来对付另一个男人。
「你有责任。」他直接道。
「责任?哼,什么责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绿不满地回嘴。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论现实,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袭冰玠完全不介意被她封为恶魔。
「你真的敢威胁我耶?」若非需要那十亿元的援救计划,她岂会让人随意摆弄。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分析厉害得失给你知道,让你选择。」他一笑,笑容中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绿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谁叫她需要钱?撇撇美丽的樱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讥讽他一下下。
「你这个小人,跟你认识真倒楣,而且我可以想像,将来被你选中的妻子一定也会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个家族,卑鄙行径如出一辙。」
「你是答应了?」他不跟她讨论那个「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应也不行。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报给我知道。」他厉声道。
「真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她也不怀好意地诅咒他。绿一向心胸宽阔,对谁都好,唯独这个姓袭的与那个姓楼的总是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我走人了。」绿疾步朝门口走去,才拉开门扉,适巧外头有一位女孩准备要敲门入内。
是凌绫,她奉命前来「觐见」袭大少爷,没想到会与「她」面对面踫个正著。
「是你?」凌绫错愕地愣住,在这里也会瞧见她?
绿瞧著她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在台湾,她并没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见过这个女孩。
凌绫连忙摇头,没有说出先前那一场鳖异的「邂逅」。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被你突然开门吓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会这么的凑巧,肯定是孽缘在作祟,才总是以不适时不适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吓著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绿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袭氏集团总部大楼外,她的前面有个更大的挑战在迎接她,至于身后这个男人,目前是「恩人」身分,她得罪不起,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事。
凌绫目送她离去,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张痴呆的面孔。」袭冰玠来到她身后,耻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灿美的甜笑来。「我的面孔一向很美丽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过她粉颊,暂时不跟她计较。「你进来。」
凌绫乖乖走入,阖上门。
袭冰玠按下内线嘱咐秘书送来两杯热咖啡。
凌绫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办公室游游走走,对于他大办公桌上的摆设特意多瞄两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办公室里,可以让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让她佐证对方与袭冰玠的关系。
「怎么不坐下?」她在偷觑些什么?
「哦。」她差点吓破胆,不敢再妄动。
「魂不守舍的。」袭冰玠瞥了她一眼。秘书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绫拿起咖啡杯,嗅著浓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袭冰玠在她面前坐下。「等会儿我会介绍一位女孩给你认识。」
凌绫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滚烫的咖啡顿时淋下,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袭冰玠的手掌也被热咖啡淋中;虽然他眼尖的发现到她的闪神,却来不及搭救,只能出手尽量让伤害减到最低,结果是两人的手掌都烫伤。
「冲水去。」他立刻拉著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你自己快去冲冷水,烫伤大少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愿忍痛,也不愿让他踫著半分,情愿捧著发红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丝关怀。
看来他是要跟她摊牌了,未婚妻的游戏决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绍那位女孩给她认识,让她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你是怎么回事?」袭冰玠对她莫名的态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闹别扭。
「别管我,你快去冲水。」她赶他。
袭冰玠趋前,伸手抓住她,这回是牢牢紧握住,让她无法挣脱。
「只有傻瓜才会不识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将她拉进化妆间,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不断冲洗发红的掌背。
「没有这么严重,你太小题大作了,我自己来……」她不断想把手掌给抽回来,不要他的照顾。「没事了,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用处,只要我们两个一见上面,就会有灾祸降临,我已经觉悟了,也奉劝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红痕慢慢消褪掉,才关掉水龙头,放开她。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声音冰冷,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但来不及分析预感内容,袭冰玠的眼神倏变张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脸孔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你你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凌绫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锐,好像要将她撕裂了一样。
「没做什么,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异常沉稳地慢慢说道。
「不、不会吧……这里是化妆间,会有员工……员工进来的,你不会这么大胆吧?敢闹这种笑话?」她仓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问道。凌绫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汤,她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可笑他竟然没有办法击碎她的保护网,把她的爱情线给抽出来。
「会被瞧见的!」袭冰玠的目光尽是霸气之火,意味她无法拒绝的弱势。
他扬唇。
「瞧见了又怎样,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早就天下皆知,还需要避讳吗?」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
「呀──」她惊呼一声,但也只有一声,之后的话语全被他吞进嘴巴里,袭冰玠俯下首,擒住她的樱唇,一开始便是蚀骨销魂的热吻。
「唔……」柔软的唇瓣灼热的烧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热吻释放出全部的掠夺,他吮著、挑逗著,凌绫脑袋渐渐晕沈、昏眩了,理智逐渐模糊,甚至慢慢忘记前一分钟她才决定跟他彻底斩断关系。
「啊!」门外乍起一道惊呼!凌绫惊骇的张目,瞧见一位女员工呆站在门口,凌绫大吃一惊,窘迫得要推开袭冰玠。
「放开……唔……」他却吻得更激狂,怎地也不肯放过她的樱唇,她气喘吁吁,体内凝聚著令她难堪的反应,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内,非要她把拒绝化成享受的呢喃呓语。
门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开,而她,亦不由自主地开始低低吟哦……
久久后,他才放过她。
凌绫全身无力的瘫偎在他怀里,拚命地调整剧烈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惨了,再也厘不清了……愈来愈混乱……好惨……」她无声的低喃著,未婚妻这名号怎地也摘除不下来,想必她与袭冰玠拥吻的糗事很快就会传遍袭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
他簇拥她,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不断拂动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颗细胞。
「彻底明白自己的身分了吧!」他的宣告展现出效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闭上水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说话,享受著他的体温。
好喜欢呀,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就想这样永远的占有,永远永远的占据他。
袭冰玠好像罂粟,沾上他,就会上了瘾,并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愿让别人分享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是这样的吗?
凌绫忽地一颤,抬起首,望著他的脸,问道:「你这样吻我、抱我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跟她交代呢?」别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拧,他玩味著她的话。「我要跟谁交代?」
「那个女孩呀!」
「那个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问我。」还装傻,难不成想脚踏两条船。凌绫咽下不满,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怀外。「冰玠,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总算愿意说了?」他望著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阴阴郁郁的态度是为谁而起?即使他对外宣称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杂志仍然喜欢把他和某几位名媛写在一块,难不成她是为此大吃飞醋?
「是啊,我说,我愿意告诉你实话。」水瞳浮上一层光彩,炫亮得惊人。「其实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脏都快要炸开来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点头。「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谁的醋?嫉妒谁?」
「就是刚才那位绿衣美人。」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妒意。
「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著他微诧的表情,凌绫心口揪得越紧。「你跟她交情匪浅吧?一下子约在办公室会面,一下子又约在咖啡馆幽会,怎么我老是踫见你们两个在偷情,好像爱得难分难舍喔……」
「咖啡馆。」他打断她的话,阴沈骤现。「你怎么知道咖啡馆的事?」他跟绿会面之事并没有外传。
「我就是知道。」她讥诮地说著,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么吓成这样?你听过一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他追问。
凌绫坏坏一笑,道:「你心虚啦?」
他完全没有表情,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凌绫指责的迸话道:「其实不管是谁帮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被我抓住小辫子呢!」樱唇幽幽扬起,神情也愈变愈狰狞,原本只是作戏,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却背著我一直跟绿衣美人幽会,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调戏我而已,对不对?现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证据,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背叛的行为。」
「绫,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绿在咖啡馆见面的事?」面对她的质问,袭冰玠依然只针对原先的问题发问。
她一愣,口气缓了缓,才轻轻说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对!」她说谎,不肯说出实情,不愿告诉他咖啡馆之事其实纯粹是巧合。
袭冰玠冷笑,不屑的斥责。「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你说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讽刺让她心痛得好厉害。不应该的呀!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上当了,他生气了。
「而且,无聊!」他再沉声斥道。
她倒抽一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后,才又开口。
「你别怪我,谁叫我爱上你了,就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贪你,才会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凌绫嫣然一笑,口吻变得好轻松,她故作姿态的激怒他、想惹他生气,凌绫是想尽办法要斩断与他之间的牵扯;只是在轻松口吻的背后──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对绿的出现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计较的情绪……
「贪我?」袭冰玠嗤了声,对她的说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贪你,贪你袭冰玠。再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贪我吧,贪我的心、贪我的情、贪我的身体、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你也会想要调查我的感情动向,你也会想要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对不对?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调查你有没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认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确的?」笑意更冷。
「是!」
袭冰玠闭上眼。对她,从初期的轻蔑,到对她改观,近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聪颖的头脑和特别的性情,在在都引发起他占有的欲望。
难不成美好的观感到此为止!
「凌绫,你让我感到很失望。」袭冰玠轻声道。
心一凉,袭冰玠总算对她嫌恶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同时惊醒她!没错,他们本来就是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调查我、跟监我?」凌绫忍住心酸的悸动,又开始作起戏来,要把握机会啊,现下正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我是不会找人调查你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他答道。
「啐,说得这么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钱花费在调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条鬼魂似地分分秒秒纠缠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绪,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对她的行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调查,不过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的一种展现罢了。」
「你是天之骄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难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没有你厉害,只好借由外力帮忙。」
「甚至持续下去。」
「是的。」
闻言,他倏地退离数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没了温度。「好,我明白了。」
异常冷峻的表情,凌绫一颗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么?」她问。「少爷,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却也不敢对我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承诺?你也不敢保证会爱我一辈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调查你,并不过分,你该体谅才是。」
「你回去。」袭冰玠忽道。
「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么?」好陌生的表情、好疏离的态度,凌绫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的厌恶──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
俊美的面容化为严厉线条,冷声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不就离开、滚蛋。「可是你刚才还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
「走。」轻淡的命令让她明显感受到他极度的不悦。
「你在生气吗?」她忍住心口的躁动继续撩拨,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为止。
袭冰玠这回不再开口,只是睇著她,目光冷厉,毫无感情。
「好吧。」凌绫垂下眼,撇撇美丽的唇儿,说道。「我回去,我很识相的,不会惹人嫌。」说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离去。
看来,她已经成功惹恼了袭冰玠,让他生气,让他决定摆脱她。
她的逃脱计划成功了。
她终于成功了。
背对他的美丽樱唇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纹来……
袭冰玠也迈开步伐,但不是追凌绫回来,而是从她身后走过,迳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向来,袭冰玠的身上一直有股芳暖淡雅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又安全,她总是偷偷地享受著,可如今,就在办公室的门板阖起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她该开心才对。
可,娇颜上的甜笑,却在同时,僵住!
※※※
凌绫返回袭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当都放进大皮箱内。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唤回父母亲收拾行囊;两位老天真昨天才从台中回来,经过上次被颜振林撞破逃走诡计后,近日来都不敢有偷溜的念头。
「绫绫,你在干什么?」凌氏夫妻刚好返回住处,看见女儿整理好两只皮箱摆在柜子边,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打算。
「爸妈,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位整理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么走?」两老一脸不解,呆呆地看著女儿。
「就大大方方的从正门口走出袭家大门呀!」她大大吁了口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袭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吗?」两老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冰玠少爷不是一直告诫过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现在已经准了。」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准了!我跟他决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
「什么?你跟少爷断绝关系了?」凌氏夫妻惊诧的张大嘴巴。
「是,他不会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们开口要求,他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觑,片刻后,看向女儿,天真又高兴地说道:「等一等,如果你们分手了,真的切了,那我们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著要逃出袭家,是不想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如今感情问题既然已经解决好,那又何必走,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袭家服务,为袭家尽一分心力。」两老才不舍得离开袭家呢。
「啥?」凌绫一愣。
「没道理吗?」夫妻俩眼楮瞪得大大,无辜极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尾句几近无声。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难对袭老爷和袭夫人交代,毕竟他们一向照顾凌家呀,而且恩德还没报答呢。再说,离开袭家,两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会有些困难,经济不景气呀!稍微一个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么办。「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袭家别墅比较妥当。」这也是另一种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啦,问题是,你要去住哪?」总不能不顾宝贝女儿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演出,我去住舞团也满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玠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
凌老爹头点得好用力。「这样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踫到少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又重新点燃爱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
「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们,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著行李走出袭家。
要断,就要快!
凌绫拉著行李,召来计程车,直奔舞团。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总监撒了个小谎,欺骗他是为了专心练舞,所以暂时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袭冰玠之间的战争,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好吧,就住下来。」巴特总监同意道。
「那我出去买些用品,等会儿就回来。」找好栖身处,她去张罗欠缺的生活用品。
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归原点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专注在舞蹈便可。
从便利商店出来,她弯进巷子里,远远的,瞧见一辆线条流畅、艳红如血的红色跑车疾快地直驶著,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内,竟然旁若无人的猖狂开车,我行我素的以为是在练习场上赛车。
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凌绫睖瞪那抹炫丽的红影疯狂驰骋,她已经很小心地注意著,而且尽量闪到最旁边。只是跑车好像以她为目标,车头竟然愈弯愈向她,根本就朝著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驶过来。
「不会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声宛若狰狞的雷声般,扑击而至!「啊!」她尖叫一声,反射性的闪躲迎面撞来的跑车;而车上的驾驶,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刹才猛然转动方向盘。
唧──
惊心动魄的煞车和尖叫声划破天际,喧嚣声过后,下一瞬现场凝滞无声,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跑车并没有直接撞上凌绫,车头与车速在紧要关头全部精准的被控制住,才没有将凌绫撞飞出去,仅是微微擦过她的身侧。
虽然只是微微的擦过,但也够凌绫受的了,她整个人摔跌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回神后,瑟瑟地直发抖,还痛得直抽气。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怎么这么倒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近崩溃的念著……无语问苍天哪,怎么会这样?不是远离袭冰玠了,那么八字相克的孽缘魔咒也应该画下句点,怎么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鹅绒的迷人磁嗓由上方传下。
她抖著,紧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抬首,一条修长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后的阳光投射在那张宛若被刻意雕凿出来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给夺去心神。
「你还好吧?」对方再问,温柔的口吻却像蜂针般地刺进她的皮骨内,而且,那对闪烁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间的魔之眼,竟然让她打起寒颤来,对他的畏惧感甚至让她忘记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样了?」
「你,你想杀人啊?」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
「我的车子失控。」随意一句,就是解释。
「失控──呃!」右脚一动,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经线。「我的脚?我的脚?」不会吧,受伤了吗?她脸色大变!
「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负责任地说著。
但凌绫的脑袋已经混乱成一片,脚受伤可是个致命打击,至于肇事者说了些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进去。
男人垂下眸,阴森地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眸倏忽纠缩,旋即,抱起她蜷缩住的娇软身子,置于车内,随即启动引擎,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