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国忠靠在泳池边,左拥右抱著美女,连吃葡萄都有人剥好皮喂他。他看著张胜男,说:「你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我要不是被尹寒抛弃,绝对不会找上你。」「找上我对你有何好处?」尹国忠当著张胜男的面一手脱掉女郎的三点式泳衣,在泳池边亲吻女郎的丰满ru房。
张胜男视而不见,也绝口不提浩浩被掳之事。
「你是唯一能与我同仇敌忾的战友。」他没有停下猥亵的动作。「与你同仇敌忾对我有何利益?」她一反刚才的懒散,眼中迸出怒火。「你不是想得到一把钥匙?也许我帮得上忙。」听到钥匙两个字,尹国忠推开身边的女郎,睁大黯淡无光的眼。「你知道东西在哪里?」张胜男扯出不屑的笑容。「所有的讯息都是我拼凑出来的,连钥匙长什么样我都没见过,怎么会知道在哪里?」笨猪一只,难怪拿尹寒没办法。
张胜男的回答惹怒了尹国忠。「说了半天全是废话!」张胜男笑道:「尹大少未免太急躁了。凡事都必须从长计议,况且我对你们的事一知半解,怎么提供你有利的消息?至少你也得让我看看钥匙的样子,我才有办法告诉你,我是否曾在尹寒身上看过。」尹国忠自以为聪明的质问:「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尹寒派来卧底的?」「你太小看尹寒了!以舞龙堂的财力与权势对付你绰绰有余,他不可能让女人替他办这些事。」张胜男提醒他。
这也是尹国忠纳闷的地方,舞龙堂似乎有限度的容忍著他的作为。
在考虑之后,尹国忠决定让张胜男开开眼界。他取下挂在脖子上的炼子,其上的坠子是一个长方形的立体盒。「打开它。」尹国忠将它交给张胜男。
张胜男依言打开,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支耀眼的豹形钥匙。
她傻眼了!这与尹寒送给她的龙形钥匙有关吗?
尹国忠以为她被炫丽的钥匙迷住了,得意的收回她手上的炼子。
「没见过如此精致的东西吧?别说它是开启尹家财产之钥,光是钥匙本身就价值不菲。」他将炼子挂回自己的身上,「尹寒拥有的是龙形,我母亲手上的是虎形的。」张胜男心中一团乱。为什么尹寒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认识十几天的人?难道真是为了报救命之恩?
「如果我偷得这支钥匙,你要怎么谢我?」此刻她只想赶快将浩浩救出来。
「我把尹寒的那一份给你。」尹国忠是个自作聪明的家伙,以为人人都见钱眼开。
张胜男不禁一愕。如果浩浩被他捉来,他只需要以浩浩交换,何苦以财产交换?难道说,浩浩不在他这里?
如果浩浩不在这里,打电话给她的人又有什么阴谋?
为了证实浩浩是否真的不在尹氏大楼,张胜男单枪匹马夜闯尹氏大楼。
张胜男一到达尹氏大楼,立刻从地下室停车场的楼梯潜入。下了班的大楼除了监视器,所有的武装人员已经全部撤离。
小心避开监视器,张胜男行动迅捷的低身观察周遭的环境,确定二十七楼以下不可能关人,剩下的可疑地点就只剩下顶楼了。
而电梯里一样有监视器是不能搭的,看来只能走楼梯了。
为了保持体力,她慢条斯理的爬完二十七层楼,稍稍的喘息之后,准备侵入她来过的私人俱乐部。正当她伸手想输入开门指令,一只大掌抓住她已经伸出去的手。
「要命的话就千万别按!」冷冷的男声在漆黑的空间响起。
虽然张胜男早有被逮的心理准备,但突如其来的声音仍然令她错愕。她的行动才刚展开,连一点线索都没找到就要束手就擒了!
张胜男转过身,一脸警戒的望向黑暗中的发声处。
「你是谁?」「你果然凶悍,老爷真是没看错人。」他审视张胜男。
「你到底是友还是敌?是朋友就别妨碍我救儿子!」张胜男低吼著。
「是敌你还有命在这里撒泼?」他抓住她的手,强拉她进电梯。
「放开我!」张胜男一个过肩摔,没摔倒他。
「你还真凶,真亏得尹寒治得了你。」他还是将她的手箝制住。
「废话少说,你到底想怎样?」张胜男凶狠的瞪视他。
「不要张牙舞爪,我又没恶意。」他轻轻放开她。
「别跟我耍心机。」张胜男的手一得到自由,马上抄出手枪对准他的腹部。
「放轻松!我毫无恶意,不必太紧张。」没想到她的手脚这么俐落,动作这么快。
「快说,你要带我去哪里?」她的枪转移阵地的抵著他的脑袋。
「去见一个你想见的人。」男人僵笑著。「你拿枪抵著我,待会儿到达停车场你恐怕会变成蜂窝。」「你最好别耍花样。」张胜男收起枪枝。
不一会儿,他们到达停车场,一辆黑色的林肯座车已在那儿等著。
张胜男坐进去后,赫然发现车上坐著那天在淡水偶遇的老先生。
「你……」张胜男如置身一团迷雾中,理不清一切。
「很惊讶吗?」老人慈祥的脸上有著赞许的笑容。「我是尹宇翔。」张胜男露出比方才更惊讶的神色。「你是尹寒的父亲?」尹宇翔点点头。「我希望你先保守这个秘密。」尚在震惊中的张胜男点点头答应。
「据尹国忠的说法,你应该已经……」活生生的人在面前,她不好意思说出死字。
「已经死了是吧!」尹宇翔叹了一口气。「我之所以诈死,全都是为了保护尹寒的母亲。」一次又一次的震惊,张胜男觉得自己快负荷不了了。
「尹寒的母亲还活著?」「没错!这件事要从二十几年前说起。当时尹寒的母亲虽然不顾一切跟著我,但我的妻子却容不下她,每每想尽办法要除掉她。而当时我所有的一切都控制在我岳父的手中,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最后只好以假车祸谎称尹寒的母亲因车祸死亡,随后将她送往美国,而我也藉著开拓市场之名留在美国照顾她。」尹宇翔眼角含著泪水,说出辛酸往事。
「为什么尹寒会被赶出尹家大门?」尹宇翔拭掉泪水。「这都怪我。我把整个心思全放在尹寒的母亲身上,忽略了一个九岁小孩的身心发展,到最后竟然让他流离失所……」一个为人父的辛酸,在他眼中表露无遗。
原来不只是轰轰烈烈的爱才值得赞颂,平凡的守护一样凄美动人……
「既然你隐居这么久,为何又要出现?」这才是重点。
「我虽然远居美国,却对尹寒的一举一动十分注意。他一直消沉过日,直到你出现,我才发觉他不是真的消沉,他只是迷失了。漂浮的无助感,使他渴求能攀住一块浮木,而你正是他的浮木。」「我?」张胜男只想笑。
几天前,尹寒才义无反顾的将她这块浮木推得远远的,摆明了不想再见她。
「原本我以为你会和他一起来面对这件事,没想到你却单枪匹马直闯虎穴!」尹宇翔的眼中充满赞赏。
「孩子是我的,理该由我一人承担。」她从来都不敢想能依靠别人。
「若真是如此,何必将孩子交到尹寒手上?」对尹宇翔的质疑,她无话可说。
「你爱他吗?」尹宇翔问。
她是爱他的!
「爱!」张胜男回答得简洁有力。
「你知道尹寒现在是什么情形吗?」尹宇翔没等她回答,又迳自说:「他现在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捕捉往日的情景,整理纠结的思绪,用孤独的手遮蔽自己的眼,亲手将自己的灵魂伤得血肉模糊才肯罢休,用以证明自己的存在。」尽避知道尹寒有自残的倾向,但由尹宇翔口中听见,却倍觉可怕。
「所以你要救他。」尹宇翔拉著张胜男的手恳求。
「怎么救?」她现在也正需要抓住些什么作为凭借,避免自己像一场雾,见了阳光就烟消云散。
「很简单!两个字,‘刺激’。」尹寒刻意封闭自己,甚至将她排除在外,宁愿放逐自己……她根本无法将封闭的心解救出来,愈似简单却愈难做到。
「我会接走浩浩,目的就是想刺激他。」尹宇翔无奈的说。
「浩浩是你掳走的?」张胜男瞪大眼楮。
「女人家不要说话这么难听。」带张胜男上车的男子这时不苟同的开口。
「亦洋,别逾矩了。」尹宇翔制止他的无礼。
「对不起,总裁夫人!」柏亦洋恭敬的道歉,毫无勉强。
「你叫我什么?」张胜男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别理他!」尹宇翔瞪了柏亦洋一眼。「浩浩是乖乖跟我走的,我没有勉强他,只不过是耍了一点小手段,告诉他要接他去找爸爸。」张胜男心疼的哭了,是她的一厢情愿害苦了浩浩。
「别伤心,浩浩现在可是跟他的奶奶玩得乐不思蜀。」尹宇翔露出有孙万事足的表情。「如果再有父母同行,就能实现三代同堂的天伦乐。」她终于了解,刻骨铭心的痛苦之中,也有说不出的乐。曾经心痛孩子所受的折磨,却又欣喜孩子为祖父母带来的乐。
「言归正传,我要你去告诉尹寒,孩子落在尹国忠的手里,要他亲自拿著钥匙去交给尹国忠。」「为什么?你明知道尹寒无法面对尹家的任何人!」张胜男觉得他在刁难尹寒。
「不去面对,难道想让痛永远存在心里?虽然面对会使他疼痛不已,但伤痕不去治愈,难道要让它变成这一生的诅咒?难道你愿意看著他在漩涡里不挣扎亦不吭声?」他也不愿强迫儿子,但是情势是他造成的,就该由他想办法唤醒儿子。
尹宇翔的心情是否与她的父母相同呢?她也曾经绝情的没有站在父母的立场想,总是以自己年少轻狂的想法抹灭父母对她的付出,一味的否定父母的关爱,她是否也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