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好痛啊……痛痛痛,痛死人了喔!」
诊所里,一阵阵杀猪似的凄厉叫声引来不少路人围观。大家都好奇著,里头的医生和护士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杀人?
「你别叫了,我只是在帮你上药而已。」傅子隶蹙著眉,头痛不已。
幸好方才趁她昏迷时,他已经替她把伤口缝好,否则凭她的「耐痛」程度,怕不早把诊所的屋顶给掀了?
「可是……真的很痛嘛!」
宋羽轩扁著嘴,眼角还挂著满清泪,状甚委屈地瞅著傅子隶。什么医生嘛,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下手那么重,不痛死也折了她好几年的寿了。
另一头,傅子隶神情肃然地转身,不知拿些什么东西。
「真的很痛?」
「呜……是啊,痛到肠子都快打结了!」
「那么……」他回过身来,手里多了一只特大号的针简。「这个会让你好过一些。」
头啦!那么粗的一根针,扎进肉里会舒服?那他何不著自己多扎几根?
她猛摇著头。「别……别过来,否则我咬你喔!」
「行,不过,先等我打完这什再咬不迟。」狂犬病在台湾虽然已经很少见了,不过,预防一下还是比较妥当。
他阴著脸,一步一步朝她逼近,手中的针管还隐约闪著地狱般的光芒。
「不……」
当针头插进细白皮肤的那一刻,宋羽轩只觉眼前一黑,浑身都软软的。她又要昏了吗?也好,昏了就没知觉了,随他爱怎么凌虐她都无所谓啦。
只可惜,她这回并没有真的晕倒,比较可能的情况是,那个「不」字她拉得太长太久,以至于肺部缺氧,影响到脑部的血液循环,进而……
总而言之,她人现在躺在病床上,而且还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傅子隶正用他那粗糙的大掌,轻轻地捧著她的脚,无比温柔地替她层层裹上纱布。
他的动作好轻,表情好专注,她甚至看见他的额上渗出点点汗珠,他这么的在乎她吗?他的温柔,让羽轩连心都隐隐跟著疼了。
「谢谢你,我好多了。」她嗫嚅出声。
她不要他这么小心翼翼地对她,那会让她上瘾,而她……是绝对不能喜欢上他的。
暗子隶抬眼。「这么快就醒了?」他朝她赞许般的咧嘴一笑。
他的服神如斯温柔,他的笑容煞是多情,宋羽轩看得都傻了。
「我待会儿要进医院一趟,下午有门诊。你有没有想吃点什么,我傍晚替你带过来。」他说著,轻轻放下她的伤脚,起身收拾医药箱。
「你在大医院也有排班?」
「那才是我的正职,这间诊所只是副业罢了。」
闻言,宋羽轩木然地点点头。「喔。’
暗子隶果然很优秀,优秀到令她不得不自惭形秽……
其实,她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有个好赌的父亲,以及贫困的家反而感到可耻过,即使当她和母亲狼狈地四处躲债的时候,她也始终都昂著头,活得自在。
可是如今,在傅子隶的面前,她头一回计较起了自己的身世,她突然间希望,自己是能与他匹配的……
暗子隶看她突然间变得愁容满面,以为宋羽轩是舍不得他离开,却又不好意思明说。他摇头笑叹了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移动电话,飞快的按了几个号码。
「喂,我傅医生……对,我下午有事,帮我取消所有的门诊……喔,也行,就请王医生来代我的班吧……麻烦你。」
币了电话,傅子隶转过身来笑眯眯地看著宋羽轩,见她张大了嘴,一脸惊讶,他笑得更开心了。
「这样可以了吧?我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陪你了。」什么?「等等,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并没有要他请假啊!
暗子隶走上前来,拍拍她白嫩丰润的脸颊。「不要紧的,我向来没把全勤奖金放在眼里;今天,就当作是向你赔罪吧,是我害你让狗咬的,陪你一下午也不为过啊!」他说著,改由拇指来回摩挲她细致的脸庞。
多么细滑的一个脸蛋呀,不晓得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这么好模?傅子隶有些忘情的凝视著她,奇怪先前怎么都没发现,其实宋羽轩也挺漂亮的?
弯弯的眉,娟秀得不用修饰就很迷人;两只眼楮虽然不很大,但是清亮有神还带著点雾气,挺映衬她急躁又迷糊的性子;鼻子也不错,小小的很秀气;至于嘴唇嘛……他忘情的舌忝了下干涩的唇,她的嘴好像樱桃果冻似的,令他想尝尝它的味道。
宋羽轩怔住了,她不敢动,深怕一个动作就吓跑了他。
他的眼神令她发热,他的抚触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可她爱死了这种感觉。
她完了,她真的喜欢上傅子隶了!
这个认知实在是太震撼了,她甚至没空去担心、万一让林佳佳知道了,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一种暖昧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流窜。
宋羽轩以为傅子隶就要吻她了,可门外却该死的响起了电话铃声。
暗子隶猛然一震,回了神。「我去接电话。」然后风一般的离开了病房。
门外,杀风景的铃声早已经停了,傅子隶靠在墙边,调整气息。
不行,他刚才差点就要吻她了!
他不是没踫过女人,但他从来都没认真地交过一个女朋友,他不晓得进展太快的结果,会不会把羽轩给吓跑了,他可不想因为一个吻而让她讨厌。
暗子隶拧眉,闷哼了一声。
懊死,他对她的反应怎会如此强烈?
又到傍晚了。
当诊所里头的护士们正忙上忙下地做著营业前的打扫工作时,一群下了课的女学生突然叽叽喳喳地涌进了诊所。
「同学、同学!」一名护士忙喊道。
「干嘛?」其中一位女学生手叉著腰,挺不客气地回问。
般什么,当她们是瘟疫吗?这么紧张。
其他两位护士闻声,也都围聚过来,挡在走道上,形成两派对立的人马。
「同学,这里是医院,麻烦你们不要乱问好吗?」
「你说我们乱闯?真是笑话,我有亲人在这边住院,难道我不能来探视一下吗?」那名女学生说完,其余几位也跟著嚷嚷道:「对啊,对啊。」
「你有亲人在这边?那么请问‘他’叫什么名字呢?」
「干嘛?你们不相信啊?她叫宋羽轩,不信你去查查看。」
宋羽轩?
护士们个个面面相觑,她们只知道有一个姓黄的大男孩因为车祸而住进来,可没听说过还有一个叫宋羽轩的病人。
两方人马各自有理,僵持不下,突然,一个眼尖的女同学大叫道:「啊,傅医师来了。」
走道的尽头,傅子隶的身影出现在众女人眼前,他是让楼下的吵闹声给烦得受不了了,才下来看看的。
霎时,诊所安静了一会儿,接著就变得更加吵闹。
「傅医生,这些小表又来闹事了。」
「是啊,我们拦都拦不住呢,要不要请保全过来?」
「不,干脆叫警察算了!」
护土们忙抢著告状,大家都忽略了傅子隶脸上,那难以察觉的不耐。
「叫警察?」那名自称是家属的女同学惊呼。「傅医师,你看看,你们诊所里的护士居然这样子对待病人家属!」说完,她还不依的跌了下脚。
暗于隶眼一眯,可疑的目光扫向了那名说话的女学生。
「你是……」
「我叫林佳佳,是宋羽轩要我来的。」她仰著头,眼中充满了热情。
原来这个大眼楮、黑皮肤的女生就是林佳佳?看她长得人高马大的,很难想像羽轩居然是她的「妈妈」?
暗子隶扬眉,朝她身后努努嘴。「那么这几位呢?她们也是家属?」
「她们……是我朋友。」女孩的声音终于小了些。
「那么就请她们先回去吧,病人需要安静,你一个人上去就好。」他说著,转身走进了诊疗间,并顺手带上门。
看来羽轩说的全是真的,林佳佳还真的是很仰慕他。
唉,这么世故又不讨人喜欢的小表,却偏偏是样羽轩的女儿。老实说,刚才他还真想连她也一起赶出诊所。
暗子隶摇了摇头,坐下,并开始翻阅起今晚预定来复诊的病人资料。
林佳佳的面孔,很快的就让他抛在脑后。
病房里,宋羽轩半躺在床上,表情显得十分尴尬。
电话是她打的,自己一夜未归,现在又受伤住了院,于情于理总要知会人家一声。
可没想到,林佳佳还真的一下课就跑来看她,还上超市买只果,仔细的、一片片的替她削好。
看来,傅子隶的魅力真是无人能挡啊!
羽轩摇摇头,心中的那块石头更沉了。
「想不到你真有办法。」佳佳递来她切好的水果。
「什么?」羽轩失神的胡应道。
「住院啊!」佳佳笑得好开心。「我正在想呢,只有吃顿饭好像太简单了点,最多一、两个钟头就结束了;还是你行,想出住院这招!这下子,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出这间诊所了。」傅子隶对她而言,好像再也不遥远了。
「佳佳。」宋羽轩低头咬著只果。「其实我……」
「什么?」
「没、没什么。」
羽轩双唇一抿,把想说的话连同只果一起吞下肚。
我也喜欢傅子隶呀!
羽轩在心中呐喊著,可是她却没胆告诉林佳佳。
她觉得好心虚,觉得对不起佳佳,自己是来帮她的,却很没义气的也想分一杯羹。
她想到了傅子隶,胸中突然有种闷闷的感觉,傅子隶是怎么想的?他喜欢她吗?
羽轩难过地想著,应该没有吧,他从来没说过他喜欢她呢……
口中香味四溢的只果,突然变得索然无味,令她食不下咽。
一旁,林佳佳还兀自在开心著。「不过啊,你也太夸张了,干嘛让狗咬呢?随便弄点小伤就行了,何必这样虐待自己的身体咧?天啊,这一定很痛吧!」佳佳摇摇头,同时啧啧有声地研究起她的伤势。
「没关系。」看够了,她又转过身来拍拍宋羽轩的肩膀。「你不要担心,我每天都会过来看你,你想要吃什么或是看些什么杂志?统统跟我说,别客气,我一定帮你带过来!只是……在‘傅哥哥’面前,你可要帮我多说一些好话喔,我的幸福就全靠你了。这下她们真的像是亲人了,宋羽轩这么罩著她,她好歹要对人家她一点,否则就太没义气了,是不?
宋羽轩看著那张熠熠发亮的小脸,心中已有了决定。
罢了,反正傅子隶也不曾对她表白过什么,她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她只要隐藏好自己的心,不要让任何人发觉就好了。
「模拟考呢?你的模拟考准备好了吗?」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绽放出笑容。
「哎呀,没问题啦!明年一定可以录取的,你放一个心吧!」
「嗯,那就好。」她放心地点著头。
是啊,这样就好啦。
她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意乱情迷而坏了计划,她是林佳佳的「母亲」,是傅子隶的冒牌女友。她的角色本来就已经够明确,犯不著去把它弄模糊了,是吧?
佳佳走了,留下宋羽轩一个人独自坐著发愣。
电视在演些什么,她完全不知道,因为她一直在想著傅于隶。
她变了,变得比以前脆弱多了,要不然,她怎么会对一个才初识不久的男人轻易动了感情?
「唉……」她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复住缠了白色绷带的脚踝。
她从来没想到,像傅子隶那样骄傲自负的大男人,居然也会有体贴女人的时候,难道这就是他的秘密武器吗?专门拿来对付像她这种意志力薄弱,又容易感伤的傻女人。
他在其他女人的面前,也是这个样子吧?他对身边的女人都如此温柔吗?
羽轩凝起了眉,悠悠地又叹了口气。
门外,傅子隶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正要进来看她,他轻轻推开门,并且一眼就瞧见宋羽轩愁苦的脸。
「怎么了?」他急急走上前。「脚还很痛吗?怎么会呢?难道那只狗还有别的病菌,还是我用错了药……啧,应该不会吧?」他一会儿模模她的额头,一会儿又模模她的伤口,最后懊恼地叉起了腰。
一向以神医自诩的他,这时候也慌了,只要想到那雪白肌肤上的伤口,正是因他而起,他就整个人都乱了。
宋羽轩见她如此紧张,一颗心反而揪得更紧。
可是,她却笑了。
「没事,我的脚一点儿都不痛了。」
「真的一点儿都不痛?」他不太相信,再好的医术也不可能让伤口恢复得如此之快,她肯定没说实施。「痛就说嘛,我是医生,不会笑你的。」他很严肃地抿起了唇。
真是的,在他面前有必要逞强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笑我。」这回宋羽轩真的笑了,她笑得好开心,一张脸像映著阳光似的,闪闪发亮。
暗子隶又看得失神,一颗心急促了起来。
他恍惚地伸出手,掬起她肩上一撮青丝,那丝锻般的柔细触感,轻轻滑过他的手心。
在她面前,他总是一再地失控,他从来不去模人的头发,觉得脏,有细菌;可是现在他却想著,羽轩住在这里,他要每天帮她梳头,她的头发好好模。
宋羽轩睁著大眼,看傅子隶一会儿失神,一会儿傻笑,心中隐约有些明白了,其实有些事情不用明说的,尤其是男女之间微妙的感情。
她眨著眼,心跳加速的同时,竟无可避免的记起了林佳佳的交代,霎时她心跳的某些部分迅速结冻。
她低下头、从唇间逸出一声轻叹。「佳佳今天来看我了。」
「我知道。」
「那……你觉得她么样?」
「什么怎么样?」傅子隶蹙眉,抽手瞪著她看。
在这么浪漫的时候,她一定要提到别人的事情吗?
「她很漂亮对不对?」羽轩压抑住心中翻涌的酸涩感,故作轻松地继续说道。「她们家在南部也是颇有声望的喔,她爸爸就她这么一个女儿,拿她当宝贝似的,你看她的气质就知道了,她的出身很好,她爸爸……」
「够了!」傅子隶气得打断她的话。「你好端端的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不感兴趣。」
真是气死人了,一直念著那个死了的男人做啥?难不成她还爱著他?
一股浓浓的醋意涌上心头,傅子隶凛著脸,猛然捏住她的下巴。
「你今晚是怎么搞的,为什么一直提那个小表的事情?是不是她又跟你说了些什么?还是你已经不打自招,把我们的计划全盘告诉她了?」
羽轩吃惊地望著他的怒容。「我没有啊。」天哪,他的手捏得她好痛!
「那就好。」
他挑著眉,将手移到她细白的颈后。「那,你告诉她我们的事情了?」他缓缓地靠近她的脸。
「没,我还没告诉她。」傅子隶放大的脸,近在眼前,而他乌黑精明的眸于,就这么对上了她的,恍若能读出她的心事。
宋羽轩轻轻地颤抖著,骇于他的气势,更摄于他逐渐逼近的、属于他的味道。
他慢慢地靠近她,热烫的气息援过她的脸,再缓缓滑向她敏感的耳垂。
「为什么不说?你觉得我不够好?不够格当你的男人?」他的唇轻触著她的耳朵,让她浑身都起了疙瘩。
「不,你很好真的……很好。」
闻言,傅子隶挑眉无声一笑。「算你有眼光。」然后他在她耳上亲了一下。
这亲密的举动,让宋羽轩像触电似的整个人弹了开来,还由脖子一路烧红到额头。
他他他竟然偷亲她?!
暗子隶笑得很轻松,他放开她,装作没事般的继续说道:「你该早点告诉她,这样她就不会胡思乱想;你拖得越久,她陷得越深,这点应该不用我来告诉你才对。」他随手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意味深长地看著她。
羽轩无语,默默地点著头,方才的激情再次冷却下来。
她当然知道,感情这种事,有时候是需要快刀斩乱麻的;只不过,这回她是真的不想做刽子手,老实说,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动力去做这件事了。
当初,她以为傅子隶是个虚有其表的登徒子,所以才会贸然的答应他的提议;她满心以为自己是在保护佳佳,更以为只要这么做,一切便能按照原定计划,让林东升的遗产在五年后顺利入袋。
但如今,情况已经完全都不一样了,傅子隶用行动证明了他并不像她所想的那样,她甚至敢说他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如此一来,她阻挠佳佳的动机,不就更加地薄弱了?
不管是为了那笔遗产也好,或是单纯的想要独占傅子隶也罢,到头来,都只能证明她宋羽轩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不,她可不希望变成那样,她才不是那种人。
羽轩紧咬著唇瓣,一张小睑写满了彷徨与无奈。她该怎么做?她该选择对不起佳佳呢,还是对不起自己的心?
她真的有胆做出横刀夺爱这种事吗?
暗子隶静静地坐在她身旁,一双闪烁的黑眼珠子始终没遗漏她的任何一个表情和动作。
他知道羽轩很为难,可是事情发展至此,已经不容她再反悔了。
谁教她要闯人他井然有序的生活,他本来可以一个人自由自在地生活,可是现在她却挑起了他的欲望,他不可能再放她走。
「好了,我们别谈佳佳的事了。’他用食指勾起她的脸,坚定的眼神像在警告她,叫她别想逃避。「过几天,我爸妈会回来台湾,到时候再让你们互相认识一下,我相信你会喜欢他们的,那两个老顽童的性子和我完全不一样,超爱耍宝的。」他说著,表情和语气都十分地自然,自然到好像要羽轩见他的父母,本来就是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什么?」羽轩眨了眨眼楮,好一会儿,才从他的剑眉朗目中回过神来。「你说什么?你要我见你爸妈?」
「你担心是吗?」傅子隶模模她的头,像在安抚一只小狈。「放心,他们会喜欢你的,相信我。」他对自己的眼光向来有自信。
不,不对啊,羽轩捧著烧红的脸颊,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暗子隶的邀请也未免太直接了,他要她去见两位长辈,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经认定她了?
不,这实在是大突然了,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呀!
她紧张得猛咽口水。「这不是他们喜不喜欢我的问题,你听我说,我和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如果我去见你爸妈的话,那么事情只会变得更复杂而已。更何况,我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我们根本就不应该演什么戏来骗人,这样对佳佳太不公平了。」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考虑到佳佳的心情,她太自私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傅子隶不作声,宋羽轩更是浑身紧绷的像是随时会昏倒。
老天,他的脸色真难看!
「我……」
她紧张得想要再解释些什么。
只见傅子隶冷眼一扫。「够了,你早点睡吧,有事改天再说。」语毕,他臭著一张脸甩上房门离去。
虽然说他也时常拒绝那些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但是,这可不代表他也有被拒绝的雅量。
方才的那些话,他从来都没对其他的女人说过,毕竟,要见他父母可是一件大事。然而宋羽轩非但连句谢谢都没有,还大刺剌的在他面前说什么她「后悔」了?!
后悔什么?后悔认识了他吗?
莫名的,一阵沮丧和愤怒袭向他,傅子隶挫败地颓靠在墙抿唇苦笑,原来,爱情在得不到回应的时候,竟比吃药还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