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著巫静妍,被她吻得说不出话来。
这女人,当真被他宠坏了……
他高昂的情绪慢慢平静,狂乱的脉搏也渐渐恢复正常,巫静妍缓缓的退开来,双手捧著他优雅的脸庞,直视他残留少许阴霾的双眼,「我懂。」
「然后呢?」她弯身坐上明春树的大腿,让自己舒舒服服的倚著他光果的胸膛,双手环抱著他。
他的喉头滚动吞咽,不自觉的挪了挪坐姿,让她可以更舒服一些。
「然后,我才发现,那些人早就和我妈谈好了条件。」他模著那头细滑腻手的长发,眼神空洞,「我开始不听话,开始躲著我妈,躲著那些……那些女人,我常常偷偷跑去找其他的兄弟,尽量不在家里吃饭,甚至跑去学校过夜,早上再偷偷溜进家里洗澡换衣服。幸好大哥那时候会偷偷给我零用钱,还让我去田里帮忙打零工。」
明春树苦笑,忽然低下头去看著怀里那张若有所思的小脸,「我那时候最喜欢去上学,就算你每次看见我都没有好脸色,可是让你瞪一眼,我也可以高兴得很久很久……」
他说得很开心,巫静妍却红了眼,把自己埋在他胸前好久好久。
然后,她突然抬起头来,凶狠的瞪著他,「你妈呢?现在在哪里?」
明春树看著她明明眼角挂著豆大的泪水,却一脸凶巴巴的模样,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她死了,我国中毕业那年的暑假,她就死了。」明春树一脸的平静,没有怨恨,也没有遗憾,「一个人死在那间房子里,尸体放了好几天,才被人发现。」
巫静妍的肩膀垂了下来,重新窝回他的臂弯,手指下意识的在他的手臂上来回摩挲,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抚她自己。
「我觉得其实我妈早就死了,在她第一次吸毒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他有时候甚至觉得他母亲是故意设计他的,她总是会模著他的脸说他越大越像那个花心又无情的男人,那眼神让他毛骨悚然。
「那就忘了她吧!像我忘记我妈一样。」她说的话听起来异常无情,勾起了明春树的好奇心。
「我只见过你爸爸。」他拂开她垂落脸颊的长发,细心的塞进她小巧的耳廓后头。
「因为我只有爸爸。」巫静妍像猫咪似的眼眸半掩,只差没发出喵喵声,「我妈在我上小学的那一年自杀了,尸体是我放学以后发现的……」
她突然叹了口气,好像看破红尘的得道高人,「因为她发现我爸是同性恋,而他爱的那个男人,是她的外国上司。」
她母亲当时可是金融界的女强人呢!
巫静妍忽然仰起头来对他露出俏皮的笑容,「这可不是我乱编来骗你的喔!是我十岁那年,我爸亲口告诉我的,然后我们就搬到了台东……」
因为她撞见了爸爸和那个外国情人暧昧纠缠,她爸爸一时心虚又愧疚,多半也是很看得起她的小小心灵够强壮,所以干脆就把一切不能说的秘密统统都说了。
明春树听完,惊讶的瞥了她一眼,忽然有些明白她的勇敢强悍其实也是环境造成的。
「难怪你这么独立,而且很不好欺负……」也很不好追。
那几年,他不知道瞒著她,偷偷干掉多少情敌呢!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巫静妍笑了,睁开原本昏昏欲睡的双眼,没好气的瞪他。
「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故意握起拳头在他胸膛上捶打了几下,没想到反而被他的手掌钳制住,只见他拉高那双皓腕,张口就咬。
「啊……」巫静妍本能的惊呼,却在他的牙齿印上肌肤时抖了抖。
明春树哪里真的舍得咬她,只是用齿缘在她的细肤上轻轻刮了刮,刮出了某人一身的鸡皮疙瘩。
「春树……很痒……」巫静妍又好气又好笑的挣扎,甚至想要直接从他腿上逃出生天,却还是不敌他巧妙的攻击。
他似乎上了瘾,玩出了兴头,竟然得寸进尺的咬上了她的手肘内侧,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攫住她柔软的腰身,说什么也不让她离开。
「春树!」
巫静妍娇笑著闪躲,曼妙的躯体随著挣扎的动作,大大刺激了男人征服的yu/望,最后明春树血脉偾张的吻住她,才让她一整个柔软了下来。
他好整以暇的吻她,好像有全世界的时间可以跟她唇齿厮磨,可以慢慢逗弄她发出诱人的呻/吟。他把舌尖喂进她湿润甜美的唇瓣内侧,划了一圈又一圈,听著她发出一声又一声令人难耐的娇吟,然后欲罢不能的贪婪吮吻,压榨她所有的激情。
「这才是吻啊!」他缓缓退开了暗自骚动不安的昂藏身躯,眼前小女人动情的反应让他一脸得意,「都已经练习这么多次了,怎么还是没有进步呢?」
他不太认真的抱怨,很是享受软玉温香在怀的亲密,没发现有双氤氲水眸不服气的眯了眯,接著突然伸长玉手揽住他的颈项,二话不说的凑上微微红肿的樱唇。
他起初有些僵硬,然后就逆来顺受随便她摆弄。
「小心,别弄伤自己。」他会心疼啊!
没想到他贴心的叮咛让巫静妍更是火冒三丈,骨子里的倔强统统冒了出来,一心只想让他跟她一样……一样忍无可忍。
千万不可以小看女人的复仇心态。
那个一向很被动的小女人一反常态,居然直接撩高了连身裙的下摆跨坐在明春树身上,捧住他的脸庞吻了下去。
被强吻的男人无奈的扯开嘴角苦笑,心想,怎么这么不受教?亏他刚刚才亲自示范过一次。
然后他的脑门突然让电流击中,他狠狠的倒抽一口气,差点忘记今夕是何夕。
……
「不行。」他太兴奋,现在不行!
巫静妍皱眉,「为什么不行?」
她不管!他明明……明明就已经这么激动了。
明春树哭笑不得的躲著那双会让他神魂颠倒的小手,相当狼狈的穿好裤子。
这突兀又几近搞笑的一幕,让巫静妍突然嗤笑了一声,弯下腰去捡拾自己刚刚脱掉的衣物,不发一语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像个全身不著寸缕的骄傲女王。
她没有回头,直接甩手关门。
就在她挑出蕾丝小裤准备穿上的时候,隐忍的泪水终于滚落在手上。
「他说不行……」可怜的蕾丝小裤,早就湿了。
门开了,她寒毛直竖,头也不回地冷冷喝斥,「出去!」
门关了,她仰起头来深深的叹息,一头长发瀑布般的遮掩了她大半的娇躯。
「因为是我,所以不行吗?」那么,谁可以?
「是……也不是。」
明春树粗哑的声音忽然从她身后冒了出来,她愤怒的随手拿起闹钟就想往他的方向丢,不料手才刚举起来,就被人紧紧的攫住了。
「放手!出去!」她面无表情的说著,就算知道他一直都在举手可及的地方又怎么样?
「我只是怕我自己伤害了你。」明春树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把她另一只手也一并拉高,然后一脸著迷的注视著她胸口的雪白丰盈,让她想挣扎,却又不愿在他面前那么露骨的晃动。
「伤害我?你刚刚的表现就挺不错了。」她试著保持面无表情,试著淡化在他的注视之下浑身轻颤的本能反应。
他只是沉默的看著她,从头到脚,巨细靡遗。
巫静妍难堪的合上双眼,忽然想不起来好好的一场谈话,最后怎么会是这样荒谬的收场?好像……是从一个不服输的吻开始,他说,她都没有进步!
「你看够了吗?看够了,就放开我。」
明春树果然放开了她的手,却在她苦笑转身要拿衣服的时候,从后面紧紧的熨贴著她,双手圈紧她。
「不够,一辈子都不够。」
他的语气太深情,让巫静妍难以遏制的颤抖。
「骗人!骗人!」她忽然生气的想要挣脱他的拥抱,她现在不想要他的拥抱!
「放手!放手!放手!」她脸上的冰霜终于被怒火取代,她在他手臂上又扭又打又敲又捶的,甚至试著踩他的脚趾,却还是让他灵巧的躲过,反而让自己和他的姿势更加契合。
他却微微后退了一些,让她觉得自己像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桶冷水。
她停止了挣扎,一脸的怆然,「你明明……就不想要我……」
她那一句无力的指控,彻底击垮了他奋力把持的冷静。
「不想要?」他像听见天方夜谭似的惊讶,带著点怒意,「这叫不想要你?」
他都该死的快爆了!
巫静妍忍住扭动的渴望,要自己学学他的冷静。
「这除了证明你是一个身体健康的男人之外,并不代表什么。」她想到方才在客厅自己惹出的窘况,忍不住又嗤笑一声,「你何必追进来呢?只是越抹越黑。」
明春树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终于忍无可忍的吻住她的自嘲。
他把所有刻意压抑的热情倾注在这个吻,他把这几个月来小心翼翼收敛的yu/望完全释放出来,他拿出每一次意犹未尽的所积累的饥渴,狠狠的碾压那片柔嫩红唇。
他真想尽兴的占有,只想不顾一切的爱她!
而他的怜惜却换来她的怀疑?
男人强劲激烈的吻动摇了巫静妍,她迷惑不已的捧著他回吻,不懂明明相爱的两个人怎么会搞成哀莫大于心死的地步?
她忽然想到明春树的成长过程,想到那些主动诱惑他的轻熟女们,忽然一脸认真的看著他情/yu炙烈的双眸,「春树,你是不是不喜欢女生太主动?那我以后不会再像刚刚……」
她没机会把话说完,就被明春树放倒在床上,然后她红著脸,神情痛苦的咬著唇瓣。
……
明春树俯身吻去她脸上的泪水,他大汗淋漓的环住她侧身倒卧,昏昏欲睡时,才想到刚刚两人十指分开时,是她握住他的手。
不复方才野蛮放纵的狂傲,他温柔似水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