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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花 尾声

周末对舒正寻而言,向来都不是什么好日子。

撇开那叠接到手软的酒单不说,打翻冰桶、摔破杯子更是不在少数,偶尔还会出现酒醉闹事的人群。

这种不是人过的生活,在张义睿离开了「ROXY」之后更是雪上加霜。而来接替他的,却只是个毫无经验的女孩子。

「正寻哥。」

一声叫唤传进耳里。

老实说,他痛恨别人这样叫他,但是对方似乎完全没理过他的抗议。

「嗯?」

他应声,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你可不可以帮我调一下这桌的彩虹酒?」女孩露出哀求的眼神。

「彩虹酒?」

舒正寻愣了一下,皱起眉头。「哪个王八蛋在这种时候点这杯酒?」

「没办法……又不能叫他不要点。」

「谁说的?」

新来的果然比较嫩。

如果是张义睿,肯定会骗对方说目前哪些酒缺货,暂时不能供应,然后强迫对方点别的。

「可是我已经跟客人说OK……」

女孩显得进退两难,她对那种堆叠型的调酒向来没什么把握。

「算了,我再帮你这一次。」

不单单只是因为同情心。「以后你还是要自己找时间练习,我能帮你的机会已经不多……」

「耶!还是正寻哥最好!」

女孩顿时欢呼出声,一扫阴霾,完全不管对方后面那句话的含意是什么。

舒正寻吁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他开始严重质疑,这个女孩之所以能面试录取,只是因为她年轻可爱而已。

不过,也罢。

反正他能留在「ROXY」的时间也不长了。

所谓的彩虹酒,顾名思义,就是挑出七种颜色不同、甜度不同的酒,逐层倒入香槟酒杯里,好让那杯酒看起来就像是一道彩虹。

平时若是有人点它,刚好可以当作打发时间的娱乐;但是如果例假日有人点了这杯酒,除了想当场吧掉那名客人之外,不会有第二个念头了。

四周的环境闹烘烘的,舒正寻却是聚精会神地将不同的甜酒缓缓倒入那只空杯里。

不仅仅是留意力道,还得斟酌比例……

「先生,麻烦一杯Orange

忽然,吧台外传来女人的声音。

像是在他那安静的脑海里劈出了一道雷,巨大的雷声震得他当场闪神。

上一次听见有人用英文点这杯酒,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舒正寻猛然抬头望向声音的主人。

──那是一个年纪三十五左右的女性,身上带著一丝媒体工作者的气息。

同时,完成一半的彩虹酒也毁了。

「Shit!」

他咒骂一声,赶紧收拾残局。

「什么?」吧台外的女人因他的反应而愣了一下。

「抱歉,不是说你。」

舒正寻干笑,低头继续擦拭著。

这未免也太蠢了。

事到如今,他竟然还想期待些什么。

他收起动摇的情绪,重新拿来一只空杯,继续未完成的彩虹酒。

「真稀奇,正寻哥竟然也会‘失手’。」

「我说过不要那样叫我。」舒正寻苦笑,没去正视对方。

「叫习惯了嘛。」

「你一开始不要这样叫的话就不会习惯了。」

习惯,是一种很要命的天性。

饼了深夜一点之后,进门的客人会逐渐减少,而离开的客人却不见得会变多。从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些人要完全散去,恐怕要再等个两小时。

好不容易可以闲下来喘上一口气,却看到那个新来的女酒保还精力充沛地和几个常客热络地谈笑。

──就只有这点可以和张义睿不分输赢。

他笑了一笑,别过头,却不自觉地将目光转向那个点了「橙花」的女人。他不禁想知道,独钟「橙花」的女人是不是也会拥有一些共同点?

人的记忆是很奇妙的东西。

在她离去一年半之后,事情也真如他所预言的那般。

只要「橙花」这杯酒还存在,他就会一直想起徐芷歆这个人,也会记得他们之间的每一段交集。

然而,他却想不起来拥抱她的那种感觉。

他记得发生过的事件,却记不住当时的心情。就像他可以牢牢记住徐芷歆离去时的眼泪,却忘了自己在那一刻有多不舍。

思及至此,他烦闷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正要点上。

「你少抽一点吧。」

忽然,舒正寻的动作骤然僵止。

他以为,他早已经忘了她的声音,但事实上又谈何容易?

「亏我还期待你会不会洗心革面,把烟给戒了。」女人笑说了一句,坐上了她习惯的那个位置。

舒正寻怔怔的,抬起头来望向她。

她的头发长了一些,也染成了淡淡的褐红色。也许是笑容的关系,她的精神看起来比他记忆中还要好上许多。

「……只不过是抽个烟,不需要用到‘洗心革面’这四个字吧?」

这是梦吗?

如果不是梦的话,那么他应该要高兴才对。为什么他此刻的心却像是被人用绳索给紧紧拴住,难受得令他不知所措?

「管他。反正你知道的,我才刚回来,临时找不到适合的中文辞。」徐芷歆扬起笑容,重新注视著对方。

「幸好你还在,」她露出生硬的微笑。「我还担心你会不会已经辞职,或是干嘛的……」

舒正寻静了一会儿,犹如以往,主动为她倒了一杯橙花。

「你如果再慢个十几天的话,应该就遇不到我了。」他递上,同时说道。

徐芷歆微愣。

「你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而已?」

「我的眼神像是在开玩笑吗?」

他笑了出来,继续道:「我已经自己开了一间小酒吧,在新生北路附近,现在还在装潢,等装潢好了之后我就会离开这里。」

「你的老板知道这件事?」

「当然知道。就是他鼓励我自己去开一家的。」

「那他还真大方,不怕客人被你抢走?」

「地点离那么远,要抢也抢不了多少吧。」

徐芷歆扬扬眉,顿时接不下话,只好拿起杯子啜了一口。那味道究竟和一年半前有没有不同,她说不上来。

但是那令她怀念。

「好久没喝到Orange

「怎么?芝加哥的酒吧不提供这种酒吗?」他笑了一声。

「不过是琴酒和柳橙汁而已,走到哪都会有的。」

徐芷歆放下了杯子,看了他一眼。「我不喝,是因为我怕我会想起这里,还有……想起你。」

她的话让舒正寻沉默。

他从来就没奢望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然而当它降临在眼前的时候,他却觉得这一切都完美得让他不敢贸然接过手。

「你呢?这次回来是度假?还是探望亲戚?」他想起了花店的老板娘,顺势岔开了话题。

「都不是。我是来证明我可以在这里生活。」

她的答案让舒正寻有了期待,那是最令他恐惧的一种东西。

「研究室的工作呢?你真的放得下?」

「同样性质的工作到处都有,只是规模大小不同而已,」她耸耸肩,微笑。「但是,这世界上只有一个舒正寻。」

「我不适合当你的生活重心,」他还是一样不自觉地抗拒。「更何况,你的家人都还在美国。」

「难道我不能在台湾组一个家?」

「我不是一个好家人。」他答得直接。

「彼此彼此,我也不是。」她回得俐落。

舒正寻忍不住苦笑出声,然而这丝苦笑却夹杂了些微的喜悦在其中。

「你太优秀了,」

他侧头看著对方。「你想要的,我可能一辈子都给不起。」

「我想要的我自己有能力可以去追求,不需要你来给。」她微微抬起下巴。「唯一需要你施舍给我的,只有一个。」

她向前倾了一些──

「那就是你这个人。」

从她的唇瓣之间吐出来的一字一句,彻底让舒正寻闭嘴了。

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里融化了。

在前一秒,他还觉得这样的画面似乎是回到了一年半以前,然而,现在他却完全不这么认为了。

原本摇摇欲坠的,现在却变得更加扎实,愈发坚强。

原本蒙胧不清的,现在变得清晰透明,甚至耀眼。

忽然,有一种欲望直接刺痛了他的皮肤表层。那种欲望让他甘愿沉醉在其中,也不愿意在这一刻继续保持清醒。

他起身,骤然往前走了一步──

彼不得旁边还有一群客人。

避不了他和她之间还隔著一座吧台。

他伸手扶在她的后脑上,将她揽向自己,倾前就是给她一个牢牢的吻。而这个吻,告诉了她所有的事实。

事实是他一直都抱著期待;事实是他从来就不希望她离开;事实是他一直都在渴望著她。

事实是,他谁都不要,就只想要她。

这个突来的吻引起多少人的侧目,他不在乎。

缓缓地,他放开了她的唇瓣,凝视著她的眼神。他在乎的是她的回应。

「你……」

徐芷歆愕然。

再怎么想,也料想不到他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吻她。

「别怪我,」他扬起浅笑,退了一步。「是你让我等太久。」

她怔了一下子,才道:

「你怎么不想想我忍得多辛苦?」

舒正寻听了,耸耸肩。

「我不介意你对我做刚才的行为。」

「你想得美。」

徐芷歆笑了开来。

就为了这一刻,即使要重新来过的事情再多,也值得了。

「正寻哥,那我先走喽。」

年轻女酒保在熄了大部分的灯之后,在离去之前,向「ROXY」里仅剩的两人打了声招呼。

「OK,路上小心。」

简单应了一句,舒正寻目送对方走出门。

「正寻……哥?」

徐芷歆皱了眉,忍不住笑出来。

「相信我,我阻止过她了,但是她很坚持。」

「对了,以前那个酒保呢?」

像是想起了另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徐芷歆忽然间道。

他知道她指的是张义睿。

「他去西藏修行了。」

「啊?!」她露出惊愕的表情,「他怎么会……」

「你也真厉害,连这样都信。」舒正寻皱了眉。

自觉被捉弄,徐芷歆板起脸。

「好好好,我不闹了,」他笑了出声。「其实他半年前就跟朋友到垦丁去合伙开了一家夜店。」

「怎么不是找你合伙?」

她以为他们的感情应该要很好。

「他追求的环境不是我想要的。」

他扬扬眉,补充道:「他喜欢的,是那种可以嬉闹跳舞的酒吧;而我喜欢的,只是经营一个单纯喝酒聊天的地方。」

徐芷歆点了点头,没表示什么。

那的确是他会去追求的风格。一个能让人放松的环境,一个能让人安心的空间,一个能让他只需要聆听而不需要作答的地方。

「你有个东西放在我这里,一直没带走。」

忽然,舒正寻说了一句。

徐芷歆醒神,纳闷了一会儿,想不出来会是什么样的东西。

「是……剩下的十五杯橙花?」

「那种事已经没必要特地拿出来提醒了吧?」

「不然还有什么是可以让你欠的?」

见舒正寻没有答腔,而是迳自转身,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了什么,递放到了她的眼前。

看个仔细之后,徐芷歆笑了出声。

「原来在你这里。」

那是她曾经遗失的识别名牌──「服务员」

「你当初亮出来给我看的时候,就一直没有收回去。」

她想起了她因为这个被弄丢的名牌,被所谓的「前辈」数落一顿。

「你就这样一直留到现在?」她不敢相信。

「不然呢?」

他反问:「你要我把你的名字给丢到垃圾桶吗?」

徐芷歆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了几秒。

「我想……」她沉吟了一会儿。「如果我当初没有把那几千块折成四十四杯酒的话,我们会走到这里吗?」

「真要问这种事的话,你应该问……如果我没留下来等你睡到自然醒,你会付我八千块吗?」

他的话让徐芷歆扬起了微笑。

说的也是。

那些曾经被舍弃掉的选项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都有了各自的取舍,然后渐渐走到了彼此身旁。

「就是这里了。」

舒正寻伸手按下了墙上的开关,点起两盏灯。

徐芷歆怔怔地向前走了几步,环视著这个二、三十坪大的空间。

──是这里了。

虽然目前看起来还未成形,但是她相信这里未来一定会是一个很棒的酒吧。

「大概还要再一个多月才会装潢好吧,我想。」舒正寻走到徐芷歆身边,俯看著她的侧脸。

「等这里开始营业之后……」

她抬起头,回望著他。「你应该会变得很忙很忙。」

「我不知道会不会很忙,我是第一次自己开店。」他耸耸肩。「怎么?你现在就担心我太忙会忽略你?」

「当然不是。」她否认,递上微笑。「只是忽然觉得你比记忆中的还要成熟了许多。」

而她却好像仍停留在原地,始终没有向前走。

「你这样说会让我觉得像是姊姊在赞美弟弟……」

舒正寻露出苦笑。

「我?我弟只会笑我嫁不出去而已,我才不会赞美那家伙。」徐芷歆笑道,继续四处走动。

原来她有一个弟弟。

看样子要彻底认识她,还有很大的努力空间。

「看著这里,我忽然想到……」

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望向舒正寻。

「要是我晚回来了,难道你没想过我可能会找不到你?」

虽然已经是不会发生的事,但她还是不禁感到些微的心惶。她或许差一点点就再也找不到他。

「我早就想过了。」

他回得丝毫不需要犹豫。「但我相信你一定找得到我。」

「你哪来这种自信?」

他当她有超能力不成?还是他就这么信任她的毅力?

舒正寻却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走进吧台内,伸手在台面底下按了什么开关,然后又走了出来。

「我让你看个东西你就懂了。」

他伸出手,邀请她。

徐芷歆愕然,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

「……你又想整我了吗?」

她起了点戒心。

「要整你的机会以后还很多,不急。」

「是是……」

她翻了翻白眼,提步走向他。

舒正寻在握住了她的手之后,却转身走向外头。

此刻外面夜深人静,一片漆黑,能有什么好看的?

徐芷歆想不出个所以然。

走出门外,舒正寻找了一个定点停下脚步,然后转身。

徐芷歆则是满脸疑惑。

「你要让我看什么?」至少她还没发现值得去注意的东西。

「那里。」

舒正寻伸手指向徐芷歆的后上方。

顺著他手指的方向,她回头望了过去──

橙花。

两个斗大的字,她知道那是这家店的名字。

徐芷歆却没了想法。

橙黄色的霓虹字,在深夜里格外明亮。

「我不期待你回来之后会主动来找我,」

舒正寻在她身后低声说著:「但是我想,如果有一天你不小心经过这里的时候,你会知道我就在里面。」

徐芷歆不知道自己还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表达。

「你真是呆子……」

她没有勇气回头去看他。「我回来的机率已经很低了,你还要我玩这种寻宝游戏。」

因为她怕自己一回头,又会成了爱哭鬼。

却忽然有一双手臂自她身后绕来环抱住她。

他低头轻吻著她的耳侧,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

然后,徐芷歆笑了,转过身来紧紧回拥著他。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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