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管家(下) 第九章 允许你自私(1)

璟睿拍拍书包,里头有学校和补习班发的奖学金,他打算用这笔钱带Emily去花莲玩。

她很想去花莲,但爸没空,而阿姨只想二十四小时待命,在爸需要的时候,随时送上一碗热汤。

没关系,他带她去,Emily一定会很高兴,不知道她下课了没?

打开门,换上拖鞋,他直接往Emily房间走去,但行经客厅时,却发现她跪在地板上,双手高举,看见璟睿,她立刻嘟起嘴巴,满脸的委屈。

被阿姨处罚?他快步走到她身边、蹲下问:「怎么啦?」

「我数学考砸了。」

「怎么会考砸?我不是有帮你考前抓题吗?」临阵磨枪,不亮也光,这招每次都有效的。

「都是哥的错啦,没有抓到题。」

这也赖他?璟睿苦笑,模模她的头,低声说:「知道了,是哥的错,我去跟阿姨说,让她放过你。」

「快点哦,我的腿都快跪断了。」她顺势往哥胸口蹭两下,只有两下、小小的两下,满肚子委屈就给蹭没啦。

「知道,阿姨在哪里?」

Emily指指厨房,他笑著模模她的头,说:「再忍耐一下下就好。」

璟睿进厨房,告诉阿姨,他看过考卷了,那些考题Emily都会,没道理考坏,Emily说考试的时候心悸得很厉害,他郑重怀疑,她是太紧张,心脏病发作。

阿姨这一听,吓得连忙奔进客厅,把女儿拉起来,急忙问:「你还好吗?心脏痛不痛?闷不闷?」

在一阵微风细雨、暖意无限的关心过后,璟睿背著Emily回房间。

奸计得逞,两个人待在屋里偷乐著。

璟睿从书包里面拿出巧克力给她,她撕开包装袋,一面吃、一面问:「从实招来,是哪个花痴给哥的?」

她在嫉妒,嫉妒得让他很开怀,眉毛都快飞起来了。

他却故作正经,在她额际弹了个栗爆。「吃人家的巧克力还说人家花痴,有点太超过喔。」

她呵呵笑著,把头往璟睿怀里一塞,用力圈住他的腰,整个人又赖进去了。「人家怕嘛!」

「怕什么?」

「怕变成亚军。」对啊,她超怕这个的,怕自己不能当「韩璟睿最喜欢的人」排行榜上的冠军。

他笑著把她抱坐到自己腿上。「放心,我的排行榜上面,第一名是余敏,第二名是小鱼,第三名是Emily,第四名……」

他越说越是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乐得捧起哥的脸,很响亮、很响亮地啵了他一下,她有全世界最好的哥。

只是……乐极生悲了。

爸爸回家后,轮到璟睿在客厅罚跪,理由是他说谎,把阿姨吓坏了。

Emily坐在楼梯上,两手抱著栏杆,两条腿从栏杆中间垂下来,她对著叨叨碎念个不停的爸摆臭脸。

爸明明看见,却故意转开脸,横了心硬要罚哥。

厚,这么故意?她、生、气!

她用力指著爸说:「我不爱爸了。」

被Emily一吼,爸苦著脸,不念了,转身和妈妈回房间。

Emily飞快从楼梯上站起来,走到哥身边,陪他一起罚跪。

璟睿舍不得,低声道:「快起来。」

「不要,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她坚持。

璟睿揉揉她的头发说:「乖,起来,你的膝盖会痛。」

认真想想,有道理,她跑去拿来两块椅垫,一人垫一块。

罢开始,她还认真跪,但没多久就开始说话,开始唱歌。

娱妈把地板擦得很干净还打上蜡,三两下功夫内Emily就拿著椅垫当小船,一面唱歌,一面滑著小船在哥身边绕来绕去。

璟睿失笑,爸拿谁都有办法,独独是Emily的手下败将。

「别闹。」璟睿说。

「又不是我先闹的,是爸先闹,我要闹得比他厉害才会赢啊。」

接著,她一下子用顶他、一下子用头顶他,玩玩闹闹、吵吵笑笑,罚跪瞬间失去它的实质意义。

房门悄悄打开一道缝,爸妈在门后看见了,苦笑,这对兄妹感情怎么这么融洽?

一阵轻微的声响,璟睿惊醒。

看看左右,大概是风大吹动了窗户,小鱼躺在他床上,一脸难受。

他又作梦了,梦见一个念国中的男孩,这个男孩非常疼爱妹妹。

想不通,自己怎么老是作类似的梦?

从男孩出生、男孩长大,男孩的父亲带著女孩和她母亲进入他的家庭,男孩对女孩的矛盾,从讨厌到喜欢到疼爱,女孩一点一点进入他的生命,成为他的世界中心。

这个梦境……困扰了他……

低头望著小鱼红通通的脸,还在发烧吗?眉心紧蹙,他轻触她的额头,身子真弱,得想个法子好好调理。

她的手臂缠了布,很长很深的一道伤口,皮肉翻卷,幸而没伤到骨头,大夫说一定会留下疤。

事事讲究的丫头,连洗澡的胰子都要想尽办法弄得香喷喷的才肯往身上抹,多著这样一道丑陋大疤,心底能过得去吗?

舍不得,心疼了,再次抚了抚她的额头。

昨晚,襄译朝他丢了句话后就冲出睿园,他非常生气,面目狰狞。

他说:「好好整治你的后院,要是把我的财神爷给弄没了,我和你没完!」

这是第一次襄译对自己发脾气,他也看重小鱼,是吗?

从喜欢她的菜开始,喜欢她摆弄出来的小东西,那些东西看起来没什么,却让他们又开上好几家新铺子。

财神爷?她是襄译的财神爷,更是他的幸运星,因为她,他被皇帝更加看重,因为她,他成了八皇子和十皇子的……用她的话来讲,应该叫作……对,心灵导师。

事情是这样的。

皇帝勤于朝事,身子常有些小病痛,太医让皇上好好休息养病,皇上却不甚在意,太后和皇后娘娘无力劝解,只好让他向皇帝进言。

他对皇上说:「有个朋友曾经告诉我,腾不出时间陪伴家人,迟早要腾出时间流泪;腾不出时间学习,迟早要腾出时间后悔;腾不出时间养好身体,迟早要腾出时间卧床休息。不把时间拿来爱护自己的人,时间早晚会抛弃他,人生就是一盘棋,对手是时间。」

皇上将他的话品味过数次后,开始配合太医,把小病傍治好。

至于十皇子,有回他被太傅训斥后,一气之下跑出宫,扬言再也不要隐书。

璟睿发现,急追出去,他对十皇子说:「有个朋友告诉我,如果你喜欢感恩,顺利就越来越多;如果你喜欢抱怨,烦恼就会越来越多;如果你喜欢拚搏,成功就会越来越多;如果你喜欢逃避,那么失败就会越来越多。

「你可以选择逃避太傅,选择一辈子不要读书,但作出这个选择,你就必须学会如何面对一个充满失败的人生。」

十皇子听了他的话,乖乖回去上课,乖乖向太傅道歉。

还有一次,八皇子和十皇子吵闹起来。

八皇子非要同十皇子讲道理,十皇子非要同哥哥耍赖,埋怨他不友爱自己,小小的事两兄弟越吵越凶,几乎要打起来,跟在身边的太监们急得团团转,却是怎么劝都劝转不开。

最后是璟睿一手提了一个,三个人一起蹲在花圃边,他折下一截树枝,在地上写下「兄弟」两个字。

「有个朋友告诉我,什么是兄弟?是相爱相敬一辈子的关系,争争闹闹一辈子的关系,容忍退让一辈子的关系,兄弟之间要讲友爱,不可以讲道理,兄弟做错了,你可以在暗地规劝,明里却要帮他遮掩,因为世界上除了父母子女,没有人的血缘比你们更亲密。」

那个「朋友」叫作小鱼,现在正躺在床上的这个,她昏睡不醒,她脸色难看,她不言不语,她……让他的心疼痛无比。

那天告诉她,他喜欢她。

从那之后,她一路装傻。

他以为自己不够好,让比不上她的哥,所以她用最教人莫可奈何的方法,拒绝了他。

璟睿可其骄傲、自负,怎么会勉强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

很多时候「不勉强」,并不是件困难的事,但是短短两天他发觉自己错了,这件事比想像中更困难,所以他必须勉强她也喜欢自己。

因为,他已经无法想象,倘若她不在自己身旁,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轻轻模著她的额头,他用温柔的声音说,「快点好起来,皇上想见你呢,你不是喜欢细致讲究吗?爷带你进宫开眼界,看看人能够把日子过得多讲究。」

他吵醒她了?

余敏迷迷糊糊地张开眼楮,看见他,立刻撅起嘴巴告状,「我痛。」

很痛吗?「乖,吃过药就不痛了。」

他是冷面将军,从不用这种语气对人说话。

至于哄女人?对不起,没有过这种经验,但他对她做了,做得理所当然。

撅起来的小嘴弯成漂亮的弧线,他的话是她的止痛药吗?厚,她好需要……笑了,她说:「哥,我要抱抱。」。

被人拧了一把似的,他被错认成那个「韩璟睿」了,难怪这样撒桥。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肯定是不够的,否则她会说:「爷,我要抱抱。」

胸口酸酸的,不是滋味儿,好像哪个谁谁谁往他喉咙灌进一碗醋。

他不愉快,但还是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膝上,让她靠在自己胸膛,让她听著自己稳稳的心跳,要她知道他的心有多在乎她。

他轻拍著她的背,她满意地眯上眼,像小猫似的。「哥,小鱼好想、好爱、好喜欢你。」

她说了,说著清醒时、说著前世打死都不肯讲的真心话。

璟睿皱眉,数息后,低声问:「既然喜欢,为什么要把我推给莫医生?」

「我都快死了,你怎么能爱我?把爱投资在能够回馈傍你的女人身上,哥才会快乐啊。」

原来如此。

不是不爱,不是不承认爱,而是不敢爱。因为无法回馈等值的感情,因为怕对方过于深陷,因为怕他不快乐。

她是个很会为别人设想的女人啊,只是,这样的设想是另一个韩璟睿想要的吗?

璟睿又问:「那爷呢?你喜欢他吗?」

「喜欢。」似梦似醒地,她说出真心话。

只有两个字,瞬间,璟睿眉头飞扬,嘴角飞扬,像是有人突然操纵起他的五官似的。

「为什么喜欢,爷很好吗?」很幼稚的问法,但他不介意,就是想套出她的赞美。

难道他还缺人赞美?无聊!

他暗骂自己,但抱住一个半昏迷的女人,他笑得越加欢畅。

「爷很好,很温柔,很帅,很可爱,很聪明……和哥一样,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和哥一样?飞扬的眉头瞬间下坠。

璟睿板起脸,很想问:「所以咧,谁是排行榜的冠军?」只是……幼稚不够,还要发疯?和一个病人较真?

等等,排行榜冠军?这是什么鬼东西?他的脑袋里怎么会浮出这种莫名其妙的字句?不对,这个字汇很熟悉,在哪里听过?在……梦里?

这时余敏又开口,「爷好,不能爱爷。」

「为什么不能?」他不服气了,好男人不能爱,难道坏男人才能爱吗?

「太自私,爷不行当替身,乱乱的、分不清楚……爷还是哥……爷好……」

璟睿被点穴了,往她背后轻拍的手掌停在半空中。

她说得语无伦次,但他努力把她的话组装起来。、

意思是,她喜欢爷,却分不清楚自己喜欢的是「爷」还是「和哥一样的脸」?意思是,爷是好人,她不能太自私,不能拿他当替身?

唉……他嫉妒了,嫉妒那个几百年后才会出现的男人。

如果他在面前,两人可以打一架决定胜负,可以比赛谁对余敏更好,可以用尽镑种手段把她从他的身边抢过来。

但是几百年后的男人不在,他什么事都不能做,而她无从分辨自己喜欢的到底是谁?

第一次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乱七八糟的情绪在胸口缠绕,他试著厘清、试著让自己脑袋更清晰,他不断分析、思考、推论、解释……

不晓得经过多久,僵住的脸庞重新散发光彩,而被定住的手臂又能轻拍她的背。

璟睿豁然开朗了!

他在较真什么呢?那个哥根本无法出现,无法成为自己的对手,小鱼只能待在自己身边,只能和自己生活,喜欢他或喜欢这张脸,有差别吗?

只要待她够好,等她老了,脑子里满满记住的只会是他和她的共同经历。

想透了、想开了,璟睿低下头,轻唤怀里的女人,「小鱼。」

她没动静,他再喊一声,她睡著了……

微微一笑,他亲吻她的额头,在她耳边柔声说:「爷允许你自私。」

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巧儿和鸯儿,璟睿一语不发,两人紧抿双唇,也硬气地死扛著,不肯先说话。

不过巧儿早已泪流满面,而鸯儿死死地咬住下唇。

她们的爹娘以及王信、王婶都站在一旁,又急又气,一肚子窝火。

苞她们说过的,早该歇了那份心思,若爷对她们有意思,怎会一拖拖上这么多年?

两人惹出钱氏那桩事,只让她们择婿出府,不打更没罚,那是人家余姑娘心善呐,谁想得到她们猪油蒙了心,干下这起子祸事,幸好余姑娘性命无碍,要是、要是……王、李两家岂不是要被她们给坑害?

恩将仇报啊,他们怎么会生出这种女儿?当爹娘的痛心疾首,又急又气又怒,若不是主子在,早就几棒子上去狠狠打一顿。

「你们还有话要说吗?」璟睿寒声问。

「爷,我们真的没有听到声音,根本不知道余姑娘出事。」

「连在南院的下人都听见了,你们却连半点声音都没听见?」

「许是……许是我们也被坏人下了迷香。」巧儿想尽办法替自己辩解。

嗤了一声,璟睿似怒似讽,似一锅沸腾爆溅的油,把满屋子人全给炸透了。

「你会这样辩解,是因为听说小鱼被下了迷香,对吧?可惜我已命人查过,你们屋子里外都没有迷香的痕迹,而平王世子冲进屋里时,你们的反应可是清醒得很。」

半点反省都没有?璟睿目光中透著肃杀寒意,他朝李忠、王信望去,两人头垂得很低,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能够钻进去。

突地「叩」一声,鸯儿重重往地上硫头,力气用得很足,瞬间她的额头渗出丝丝血痕。

她鼓足勇气,迎视主子,「爷,是我们错了,我们贪生怕死,我们怕被大奶奶惦记上这才会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与钱盈盈有关?她开始不安分了吗?这几日太忙,还腾不出手收拾她,她就闹出么蛾子了?

「说清楚。」璟睿凝声道,杀人嗜血的气势教人打起寒颤。

鸯儿胸口一窒,却还是咬牙把话说完。

「大奶奶打从心底妒恨余姑娘,睿园本该由大奶奶掌事,爷却……却看重余姑娘,大奶奶怒气填胸,却不敢当著人前表露,这些日子以来,暗暗从外头领了人进睿园,就算没有昨夜之事,余姑娘早晚要……」

「你的意思是,昨晚闯入的凶徒是钱氏的人?」

「应该……」鸯儿点头,表情笃定。

「你既知道此事,为什么不说?」

「奴婢只是猜测。」

「哼,猜测?」璟睿冷笑,用猜测来打发主子,当他是吃素的吗?

鸯儿发觉自己说错话,连忙补上话道:「前几日奴婢经过西院,看见一名脸生的男子从里面走出,奴婢多问两声,却遭大奶奶痛责,便不敢多话。」

「见到脸生男子便认定他是昨夜凶徒,会不会太笃定?你又怎知道钱氏妒恨小鱼?怕也是猜测的吧?」

鸯儿抗辩,「府中上下都是用熟了的人,知道彼此禀性,睿园虽没府卫把守,但围墙高耸,墙上埋有锐钉,加上前后有人守门,园里有婆子巡夜,恶徒想混进来谈何容易?

「至于大奶奶妒恨余姑娘,是理所当然的事,没有谁家的后宅是由丫头所把持的,过去没有当家奶奶便罢,如今大奶奶入府,余姑娘仍然主持中馈,教大奶奶情何以堪?再者,爷将所有身家全数托付余姑娘,这种事没有任何当主子的能够忍受。」

她自以为说得头头是道,他该信了她?

璟睿缓缓摇头,李鸯儿没救了。

懒得与她废话,他挥挥手,道:「王叔、李叔,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把人领走吧,这辈子都别让她们靠近睿园一步。」

听见主子这么说,李忠、王信和他们的婆娘,以及巧儿爹娘,脸上一阵激动,连忙跪地磕头。

「谢主子开恩!谢主子开恩!」

为什么?她已经讲得这么清楚,为什么爷还是罚她?不公平!

「我不服!」鸯儿扬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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