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妃 第1章(2)

凤乃皇姓,方才当他说出自己名讳时,这人面上竟无半点诧异之色,这反令凤无极有些生疑。加上他那张嘴挺能言善道的,面对皇族侍卫的盘问也是应对自如,换作是寻常百姓岂能如此镇定?

「还能有什么来头?」欧阳芸没好气地觑了他一眼,四两拨千斤道:「如你所见,再寻常不过的住宿客,就是今儿个倒楣了些踫到你罢了。」

倒楣?凤无极倒还是头一次听见这么不识抬举的话,想高攀他凤无极的人多到数也数不清,这小子算是长了他的见识了。

「臭小子,少给本爷我装傻,这间客栈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你知道么?」听探子回报,摄政王在巡城途中突然眼疾复发,就近找了间客栈下榻,周遭戒备森严,这小子能住进来,想必多少攀点亲带点故。

「你不也进来了?」欧阳芸反问。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趁本爷我好好说话时,自己老实招来。」这小子算是帮了他一回,他这人向来有恩必报,日后再找个机会把人情给偿了。但前提是他必须先知道他要报恩的对象是谁。

「好了啦,大家相识便是有缘,你问我的名字若只是方便日后酬谢的话,那大可不必了。大丈夫施恩不望报,这点小事我不会放心上的,你也别在意了。」欧阳芸潇洒地挥了挥手。

「我有些乏了,想眯会儿,你请自便吧,等天一亮,我们就分道扬镳。」面露疲惫的她行动缓慢地欲爬上床,怎知凤无极突然握住她的脚用力一拉,害她以极为狼狈的姿态挂在床沿。

「你、你有病啊你!」欧阳芸睡意全消,秀美的脸庞此刻显得有些惊慌。

反观凤无极却显得十分得意,答得暧昧:「既然你不肯透露,那为了方便我日后好找人,只能在你身上留下记号了。」

他长年驻守边关,期间多的是细作混进军营刺探军情,有时因应战略需要,在细作身上点上记号以便后续追踪的事情也是常有。但凤无极就是没料到,这点小心机竟会用在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子身上,起因还只是因为对方不愿承他的情。

「放心,你有恩于本爷,本爷绝不会加害于你,这不过是能让本爷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你的东西而已,对人体无碍的。」凤无极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

欧阳芸却像是恍若未闻,只觉得一阵异样自颈间散溢而来,酥酥麻麻,还有些冰冰凉凉的。可恶!这流氓在她身上抹了什么东西?

「你、你有毛病啊你!」萍水相逢,这样恶搞她对吗!

「臭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本爷我向来不喜欢欠人情,这回算是便宜你了。」

「好说。其实我方才也不过是顺手压了你的头……」一道凌厉目光朝她射过来,吓得她连忙改口:「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

「刚才你对本爷无礼的事便算了,下不为例。一会儿你出去大喊有刺客,成功替我引开门前的皇族侍卫后,这才算是真正帮了我。」语气甚是理所当然,好像他说的是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可在欧阳芸听来,这可是会害她丢小命的危险任务啊。

「什么?!」这人疯了吗?她一个逃婚的人,自己都顾不上了,哪还有余力帮他引开什么狗屁皇族侍卫呀!

「放心,事成之后,本爷我定会重重有赏的。」

虽然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但此时此刻的欧阳芸丝毫不为所动,她扇了扇手,不甚在意道:「算了吧,你们干刺客这行营生也挺不容易的,好意我心领了,赏赐就免了吧。」傻子才去替他引开侍卫,这坑爹的任务她才不干。

「怎么?你还不信我言出必行么?方才在你身上抹的东西,那是专属于爷我的印记,光凭这点,爷我就一定能够找到你。」以往他只要金口一开,谁人敢不从?偏生这个石头脑袋臭小子,任凭他说破嘴,这小子仍不愿点头帮忙。

问题不在于他能不能找到她,而是她欧阳芸不想蹚这浑水好吗!

「我不妨老实跟你说好了,我刚从家里逃出来,这会儿府里上上下下怕是已经发现我逃婚了,眼下实不宜再节外生枝,我同情你的处境,但我也有我的难处,请恕在下爱莫能助。」

「逃婚?你今年才多大便要娶亲?这么矮小,该不会你的媳妇儿都长得比你高吧?你是自卑才逃婚的么?」凤无极看著那身瘦小身板,脑中浮现洞房花烛夜的画面,直觉得可笑。

「关你什么事!你管得著吗你!」

「也是,确实不关本爷的事。」凤无极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只得再转回正题,说道:「其实帮我,也等于是帮你自己。」

凤无极一席话,正说中了欧阳芸心坎间,原本打算袖手旁观的她缓缓将目光移向凤无极,问道:「这话是何意?」

「方才确实有人撞见我了,他们逐间搜了个遍后没有结果,肯定会再回过头搜索一次,难保第二次会跟第一次一样幸运,还是你觉得赌他一回也无妨?」

无言,欧阳芸彻底无言,面色一片惨澹,不知为何,她有股想一头磕晕自己的冲动。

确定她不会再拒绝后,凤无极很快向她说明了整个声东击西的计划。说白了,就是由她替他引开满屋子的皇族侍卫,而他再趁隙脱身。

丙然是件坑爹的任务!欧阳芸恨恨地瞪著欲将自己推往火坑的凤无极,瞧著他那春风带笑的脸庞实在气恼。

不就是逃个婚而已,过程至于弄得这么惊心动魄的吗?

「记住了,我叫凤无极。」说罢,凤无极便将她推了出去。

「……」凤、无、极!你个混蛋啊啊啊啊啊啊!

看著她又惊又怒的表情,凤无极忍俊不禁地笑了声,得意地喃喃自语:「臭小子,总算记住本王的名字了。」

转身,凤无极头也不回地走了,由得她独自去面对欲来的风雨。

「凤阳王那边可有动静?」一身素雅白衣的摄政王蔺初阳坐在书案前,额上几缕发垂落,掩去面上的表情;只是,听著那说话的语气,流露出淡淡的倦意。

凤阳王以勤王名义,率五万精兵包围帝都,此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如今帝都内人心惶惶,生怕同室操戈的戏码一旦上演,那将是何等的腥风血雨。蔺初阳连日来大动作巡城便是想借此稳定民心,孰知途中眼疾复发,是以才就近克难地下榻客栈。

「据探子回报,凤阳王亲率的五万精兵已在城外十里处驻扎,但奇怪的是,凤阳王自扎营后便不曾再露面,因此也有传闻说是凤阳王已轻装潜回帝都了。」

「哦?」蔺初阳挑眉,沉思了一会儿,「也许传闻是真的也说不定。」

只身潜回帝都,确实极符合凤无极的行事作风。

「王爷是否以为,昨晚的刺客是凤阳王所派?」随侍的燕青直觉问道。

刺客?蔺初阳心里打了个问号。目光不经意落在窗外的庭院,看著那满院的金灿,双眼却是隐隐泛疼,这便收回了视线,意味深长地说:「本王看著不像,兴许昨晚只是巧合罢了。」

昨夜里,他因眼疾复发才被迫就近下榻客栈,此情况来得突然,难以预料,如若凤无极轻装潜回帝都的传言是真,那他倒是觉得这不过是谁先来、谁后到的问题而已,如此想来,也许问题便简单多了。

「听说昨晚有人看见那名刺客?」

燕青闻言一怔,有些心虚地回答:「……是。」

蔺初阳蹙了蹙眉,「本王还以为,昨晚除了本王外,再无其他闲杂人等。」语气中并无怪罪之意,但听的人却是身形一矮,单膝拄地。

「王爷恕罪!燕青绝非有意抗令!」燕青一脸焦急,低著头解释道:「客栈外竖著皇旗,一般老百姓谅是不敢进来的,那厮不但闯进来,一双眼楮还不安分地四处打量,属下瞧著挺有古怪,这便作主张让他住下了,心想若是凤阳王派来的细作,谅他插翅也难飞。」

「也罢。将人带上,本王要亲自问话。」语毕,蔺初阳缓缓闭上眼,薄唇轻轻抿著,心绪复杂流转。

不多会,人便已带到。

「昨夜是你喊的刺客么?」清冷的声音幽幽划破寂静的室内。

作梦也想不到千方百计逃离的婚姻对象就在眼前,欧阳芸低著头,两眼紧盯著地板,恨不能凿个地洞躲起来的她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应答:「回王爷,正是小的。」

「那名刺客的脸你可有看清?」蔺初阳垂下眼,眸光停在地上那抹单薄的身影,心中漾起了一阵莫名。

「回王爷,当时小的已准备就寝,黑灯瞎火的,自然是什么也没有看清。」也许是因为心虚的缘故,欧阳芸自始至终都低著头,连抬起头来偷瞄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尽避她对声音的主人充满了好奇。

听不出有任何破绽的回答。蔺初阳沉吟了半晌,神思流转间,忽然说道:「把头抬起来。」

「……啊?」欧阳芸闻言愕然,语气间诸多犹豫:「王爷乃千金之躯,小的不敢冒犯……」话未完,便听见「无妨」二字如春风般轻轻传来。

欧阳芸紧咬著唇,呼吸不由自主急促起来,心脏仿佛快跳出喉咙口,在擂鼓躁动的心跳声下,在随行侍卫燕青的催促下,她缓慢地抬起头──

两人四目相接的刹那,气氛突然一凝,压抑的气氛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蔺初阳眯起眼,那对波澜未兴的眸子里,隐隐透出三分墨色,「你……可还记得本王?」温润俊雅的面容有著一掠而过的惊疑。

一旁的燕青从未见过蔺初阳这等反应,心里直觉得有古怪,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白衣翩然素雅,这般清逸脱尘之姿,彷若自泼墨画中走出的谪仙。欧阳芸瞧著瞧著,竟一时神思恍惚,恍若未闻,直至燕青隐隐挟怒的低喝声在耳边响起,方才回神。

「发什么愣,王爷问你话呢!」燕青不耐烦地催促。

顷刻回神的欧阳芸两颊滚烫,连忙摇了摇头,「回王爷,小的不曾见过您,又何来记得?」

闻言,蔺初阳抿唇不语,那看似平静无澜的脸庞底下却是复上了一层疑霜,若有所思地。

沉默了一会儿后,蔺初阳这才似笑非笑地低吟:「是么……」浸了墨的俊眸流光迸射,「如若本王说,本王可是牢牢记著你的脸,你信么?」

「王爷、王爷莫要说笑了。」欧阳芸不知他话中何意,只觉得他那熠熠眸光令她有些不知所措,一字一字慢慢地澄清:「王爷,小的今日是第一次看到王爷。」说罢,两眼不知该往哪里看的她只得再把头低下,却掩不住两颊早已臊烫的事实。

她初来乍到,能识得的也就欧阳府里的那些人,如若像是面前这般清逸之姿,她见了岂会不留印象?除非……除非蔺初阳早已见过欧阳芸,是以才会说了这番话?可她又听闻欧阳贤与蔺初阳是政敌,欧阳贤在朝堂上处处掣肘,处心积虑不让死对头揽权,依照两人势同水火的关系,蔺初阳却还是依旧对政敌的女儿留了心;不仅留了心,甚至连改换妆容女扮男装也照样能一眼认出,这……符合常理吗?

欧阳芸愈想头愈疼,心想过往的欧阳芸是养在深闺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温室花朵,只消她不认得便行了,至于蔺初阳那席话兴许只是巧合,听听便算了,不往心里去。

蔺初阳定定看著她好一会儿,然后轻叹一声,「既然如此,也罢,下去吧。」

「……喔,好。」欧阳芸虽然穿越到古代,但本性原就是大剌剌地,不知道面对这等大人物退场的时候是该要端出怎样的态度才算适当,她咻地一下便站了起来,三步迸成两步地夺门而出。

倒是一旁的燕青瞧著她这般不懂得尊卑,嘴里直犯嘀咕。

蔺初阳没仔细听他在嘀咕什么,目送那抹瘦小身影离去后,心思才转入正题,道:「派人捎个信息给欧阳公吧。」

燕青闻言一愣,当下不明所以。

只见蔺初阳好看的薄唇微微弯起,牵动眉目如沐春风,说道:「就说他家闺女逃婚了,让他亲自来本王这里领人吧。」

燕青闻言面色大变,不敢置信,「王爷,她是欧阳家的……」

欧阳芸?!

「那她适才是装的么?」

那女子刚刚也装得忒镇定了!料想不到欧阳贤那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竟能养出这等狡滑的小狐狸。

蔺初阳也不明所以,那日的记忆太过血淋淋的鲜明了,一般人谅是怎么也忘不掉。

蔺初阳沉默了许久,才道:「本王看著不像。」一向识人果断的他此刻心底竟也蒙上层疑云,有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不断在蔺初阳胸口翻搅。

「王爷,夜长梦多,不如让燕青──」

蔺初阳扬起手,打住燕青未竟的话语,知道他想重演当日之事,眉间露出一豫思。

蔺初阳蹙了蹙眉,最后只淡淡说了句:「无妨,就静观其变吧。」

欧阳芸,你当真不记得本王了么?

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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