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刚进联邦调查局的缉毒组没有多久,因为急于让上司对我另眼相看,贪功心切,另一方面又不想让你爹地和妈咪在一起,所以我咳咳,我就想到要利用你妈咪-捏造谎言来哄诱你爹地吐露出他所知道的情报,也可以乘机分开他们。没想到」
「没想到怎样?」蒂雅急急追问。
咽了口唾沫,「没想到你爹地竟然单枪匹马上阵,一个人摧毁了当时洛杉矶三大黑帮之一的哥伦比亚帮。」杰克垂眸低语。「想想,他孤军奋战面对一整个帮派,结果可想而知,他在医院里整整躺了四个多月,全身上下都是弹孔,能活命可真是奇迹!」
蒂雅整个儿傻住了。不会吧?爹地真有那么猛?!
「更可怕的是」杰克抬眸对上蒂雅的眼。「那时候他才刚满十八岁!」
「十八岁」蒂雅惊叫。天哪,不过才大东尼一岁耶!
杰克颔首。「很惊人吧?老实说,对他这种不畏死的悍勇,我也不能不甘拜下风。记得当时我接获传报赶过去时,他明明已经全身是伤、满身是血,连神志都不太清楚了,却还紧抓著卡宾枪四处扫射,榴弹轰隆隆到处炸,死也不肯倒下去,只喃喃说著他要报仇!他要报仇!」
他摇摇头叹息。「他真的是我所见过最强悍、最不怕死的人,难怪你妈咪如此迷恋他,迷恋到当她知道这一切全都是我搞的鬼时,气得当场傍了我一枪,用的还是我的枪呢!」
「你不会是骗爹地说妈咪死了吧?」蒂雅满脸惊讶。爹地是那么爱妈咪,说这种谎言给他听,难怪他要发疯。
杰克心虚地瑟缩了下。「这……当时我只有那个办法嘛!」
「可是……」秀气的眉宇微楚,蒂雅似乎还有哪个环节连贯不起来。「杰克舅舅为什么要反对爹地和妈味在一起?爹地又为什么会知道有关毒品的情报,而且还有那种身手可以去和黑帮对抗?」
杰克沉默了会儿。
「你爹地、妈咪什么都没告诉你们吗?」
「没有。」
「那我最好不要太多嘴,就算我不怕你爹地,我也怕了你妈咪-」他抓著左手臂。「「你妈咪这一枪吓破了我的胆,也打醒了我o」
「所以外公、外婆也不反对了?」
杰克点点头。「他们说,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把女儿交给那种男人,他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蒂雅想了想。「可是爹地他……」
「晶晶?」突然,自楼上传来一声呼唤打断了蒂雅的问题。
「啊,爹地醒了!」蒂雅立刻跑出厨房。「爹地,妈咪到中国城去买东西了,她叫你一醒来就吃药,你吃了没?」
「你妈咪出去了?那你在跟谁说话?东尼?」
杰克可以听得出来多奥尼卡的声音有多么不爽,咚咚咚咚跑下楼的脚步有多重,话声甫落,他人已来到厨房,果然满脸愤怒,然乍一见到杰克便愕然愣住。
「原来是你,杰克,你来干什么?」
「我调到洛杉矶来了。」杰克指指多奥尼卡包著绷带的手。「严重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多奥尼卡随手打开冰箱拿了两罐啤酒,一罐扔给杰克,一罐自己打开,正要倒进嘴里……
「爹地,我要跟妈咪讲喔!」蒂雅拿著药包进厨房里来了,「妈咪说爹地醒来就先吃药,不是喝啤酒。」一脸不赞同地抢来爹地的啤酒放到餐桌男一边,再亲亲爹地的脸颊,将药包塞进他手里,又倒了杯水给他。「哪,快吃!」
多奥尼卡叹了口气,乖乖把药吃了,蒂雅这才满意的把水杯拿闻,再换给爹地另一杯饮料,多奥尼卡瞪著那杯白白的液体,脸都扁了。
「牛奶?」
「妈咪说的。」蒂雅模模他的额头,「嗯!没发烧了。」再回身打开冰箱。
「爹地,你饿了吗?要不要来点鸡肉沙拉?妈咪已经把材料都准备好了喔!」
端起牛奶,多奥尼卡又叹了口气,「好吧!」转向杰克。「你要吗?」
「好。」看著蒂雅忙碌地准备沙拉,依稀仿佛见到当年的妹妹,杰克不禁感慨万千。「她长大了,跟晶晶当年一样迷人。」
「那当然。」多奥尼卡得意洋洋地咧开嘴,顺手端起牛奶来喝了一口,差点呕出来,连忙放开远远的,眼一瞥,想趁蒂雅看不见模去偷啤酒,蒂雅却好像脑后长了眼楮似的「爹地!」吓得他立刻缩回手。
杰克窃笑不已。「她真的好像晶晶喔!看你怕得……」
多奥尼卡瞪他一眼,杰克及时住嘴,蒂雅又说话了。
「爹地,还有桂鱼喔!要不要再来点桂鱼排?大蒜汤?」
多奥尼卡询问的目光投向杰克,后者点头,他即道,「好,柠檬蜂蜜桂鱼排,你会吧?」
「讨厌,爹地,我当然会!」蒂雅娇嗔道。「妈咪会的我差不多都会了。」
「真好,」杰克羡慕地喃喃道。「你才三十二岁,就有个这么大又能干的女儿了,真想抢过来!」
「女儿大了,烦恼才多呢!」多奥尼卡咕嚷。「对了,蒂雅,去告诉东尼,在他还没有能力保护你之前,不准他约你出去!」再追加一句,「任何男孩子都一样!」
「知道了,爹地。」蒂雅温驯地同意了。
多奥尼卡满意地转向杰克。「那你呢?都四十了还不结婚?」
杰克黯然地喝了一口啤酒。「我想我是不太可能结婚了。」虽然他也曾论及婚嫁,但自未婚妻在一次行动中丧生后,他就不想再谈论感情了,也是在那时,他才真正了解到当年欺骗多奥尼卡说水晶已死是一件多么恶劣又残酷的事。
多奥尼卡抚慰地拍拍他的背,没说话。他不会勉强杰克一定要再找个女人,因为他最了解花心的男人虽然多,但专一的男人也不少。
谁说专情是女人的专利?
半个钟头后,三个人正在大快朵颐,忽地大门砰然一声响。
「妈咪,我回来了!」咚咚咚,某人跑向厨房来,继而一声欢呼。「啊!杰克舅舅,你来了。」
「哇!帕乔,你也长大了。」杰克惊叹,然后转对多奥尼卡挤协闭眼。「跟你当年一模一样喔!」
帕乔忽地冷下脸。「才不一样!」
杰克甫始一愣,旋即听见蒂雅的怒骂。
「闭嘴,帕乔,你要是再惹爹地生气,小心我扁你喔!」
帕乔呆了呆。「干嘛呀!。蒂雅,你之前不也是……」
「不是!」蒂雅断然否认。「现在不是了!总之,不准你再对爹地不礼貌,知不知道?」
帕乔不满地嘟嚷了一句什么,没说话了,但看模样就知道他依然很不甘心。
「你到哪里去了?」多奥尼卡顺口间。
「你管我!」
杰克又愣了愣,多奥尼卡怒眉一掀正待教训一下儿子,谁知道又被蒂雅抢了先。
「帕乔-回你房间去,等妈咪回来看她怎么修理你,我会建议妈咪最好罚你禁足三天!」骂完,再回过头来对爹地软声解释。「爹地,他是去打工,分发广告单。」
待帕乔忿忿离开厨房后,三个人继续用餐,杰克好奇地发出路间。
「怎么回事?那小子好像对你很不满啊!」
多奥尼卡逸出苦笑。「如同你所说的,他就跟我当年一样,我真担心他也会跟我当年一样走上相同的路。」
「你是说……」杰克忽而对蒂雅拚命眨眼,后者正自疑惑间……「跟你当年一样成为黑帮的第一号打手?」
噗一下,多奥尼卡满嘴的桂鱼全喷了出来,惶急的瞄了目服口呆的女儿一眼,再气急败坏地对大舅子咆𬀩-「你你你你在胡扯些什么?」
杰克耸耸肩,迳自低头吃他的桂鱼。
「这……蒂雅……」多奥尼卡满头大汗。「你……你别听……」
「孩子大了,美丽的谎言已经不合适!」杰克低低咕哝。
差点一拳K过去,多奥尼卡恨恨地握紧拳头低哮,「你不说话没人会说你是哑巴!」吞了口唾沫,再硬起头皮面对若有所思的女儿。
希望你不要让其他人知道……知道爹地是……是……」
他说不出口,蒂雅却已恍然大悟。
「原来爹地曾是黑帮的人,难怪会那么酷!那么……」蒂雅双眸闪闪发亮,
仿佛两粒钻石在发光。「爹地是为了妈味,才会从黑帮退出成为一个平凡的推销员?」
多奥尼卡尴尬地点点头,蒂雅更是叹息。
「好罗曼蒂克喔!」欸?罗曼蒂克"现在的女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这回换多奥尼卡张口结舌地对上杰克笑咪咪的脸。
「多奥尼卡,我想你不需要再隐瞒得这么辛苦了吧?你认为不适宜让他们知道的事,也许他们对那种事会有他们自己的一番看法喔!现在的时代跟我们那时候不同了,你知道现在最出名的饶舌歌手五角也是个来自社会底层的狠角色吗?他呀!不到二十岁就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毒王了,还因为拥枪和贩毒成为监狱的常客,这种人都能成为最受年轻人欢迎的红歌手了,你又担心什么?」
嘻嘻一笑,他又说:「你也只不过是从九岁开始偷车卖大麻,然后又卖古柯堿、走私枪械,没事就和人家火并一场,最后还单挑哥伦比亚帮,把人家的基地用榴弹、炸弹轰成一片平地啊!」
嚼著冷笑,多奥尼卡眯著冷峻的眼,睥睨地俯视被他一拳打到地上申吟的人。「我说过,你不说话没人会说你是哑巴!」
「酷!」蒂雅脱口赞叹,再对舅舅歉然一笑。「对不起,杰克舅舅。」
「没关系,小事一桩。」杰克折住下巴,苦著脸爬起来。「或许等你手伤好了,我们可以到道场去「练习」一下,多奥尼卡?」
「没问题!」多奥尼卡嘴角挂著讥讽的笑。「你再练十年还是赢不了我的!」
杰克忽对蒂雅露齿一笑。「你知道你爹地是FBI洛杉矶分部的搏击教练吗?」
「耶?!」蒂雅再次吃惊得合不拢嘴。
「否则光靠马桶推销员的薪水怎么够养活你们一家人?附带替人家擦收小费吗?」杰克斜睨著多奥尼卡嘲讪回去,旋即偏头避开另一拳。「靶场?」
多奥尼卡更是冷哼。「也行!」
「是吗?」杰克眯著眼。「请问你有多久没踫过枪了?」
多奥尼卡瞥一眼蒂雅,犹豫了下,随即毅然道,「我每回到3月道场教练结束后,都会顺便到你们的靶场练习一下。」
「练枪?酷!」蒂雅惊呼。「这种事爹地为什么不让帕乔知道?」帕乔若是知道,肯定会跟她一样,崇拜死了!
「他会要我教他。」
「为什么不能教他?」蒂雅仍是不解。
「现在还不是时候,」多奥尼卡轻轻叹息。「当他还不了解什么时候必须忍耐,什么时候才能出手之前,我不能教他。」
「哦!」蒂雅明白了。「帕乔太容易冲动了。」
「是啊!就跟你爹地当年一模一样,身上随时带著一把枪,有事没事就……Shit!你干什么?」
杰克跳起来躲过一阵桂鱼排攻击,眼看下一波就是刀叉盘子攻击了,赶紧一溜烟逃出去。
「我让你再多嘴!」多奥尼卡怒吼著追教过去。
「我又没有说谎,」杰克辩驳,脚下仍忙不送地逃命,「我说的全都是事实啊!你」蓦而煞住脚,傻傻地望著突然打开的大门。「晶晶!」
水晶提著大包小包,觉眉看看眼前的哥哥头上一片生菜,肩上半块桂鱼排胸前一团洋芋泥,随后追来的多奥尼卡则是一手抓著叉子,一手挥舞著盘子~~
瞧见她,抽了口气忙把两手往身后藏。
「请问你们在做什么?」
杰克与多奥尼卡相对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尴尬的笑。
「呃!多奥尼卡在……在请我吃桂鱼排。」
多奥尼卡赶紧挥挥盘子附和。「对,对,我请他吃蛙鱼排。」
水晶点点头。「那么桂鱼排呢?」
毫不犹豫的,杰克立刻自肩上抓下桂鱼排给水晶看,证实他没有说谎。
「在这儿!」
「还有这个……」多奥尼卡也从杰克胸前抓下来那团洋芋泥,证实他不但没说谎,而且很慷慨的附送沙拉。「鸡肉沙拉。」
水晶啼笑皆非,厨房门口的蒂雅已经笑到肚皮快破了。
这对妹夫大舅子大概永远都不会有停战的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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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水晶希望哥哥能留下来和他们住在一起,但为了工作方便,杰克还是住到洛杉矶市中心去了。至于帕乔,果然被禁足三天,然而他仍把一切都归咎于爹地身上。
「帕乔-晚餐。」
蒂雅端著餐盘进入弟弟的房间,帕乔躺在床上看漫画,只轻蔑地瞄她一眼,不理会她。
叛徒!
将餐盘置于书桌上后,蒂雅注视他片刻,然后在椅子上坐下。
「帕乔-告诉我,你希望爹地是什么样的人?超人?你以为这世上真有超人?或者是英雄?所有的英雄都是死人,帕乔,你希望有个死的英雄爹地吗?」
「我才没有那么幼稚呢!」帕乔愤然丢开漫画,坐起来。「至少爹地不要那么孬种嘛!。一个男人最起码要懂得保护家人朋友,这才算是男人呀!」i
「保护家人吗?」蒂雅轻轻道。「是的-的确,能够保护家人的男人才值得依赖。但是,帕乔,保护家人的方法有很多种,爹地是以他自己的方式在保护我们呀!瞧,至今家里有任何人受到任何伤害吗?」
帕乔哼一声别开脸,蒂雅摇摇头。
「帕乔,有些事爹地不准我讲,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一定要你知道,爹地真的很醋、很了不起,你干万不要看轻他,他是……」她顿了顿。「总之,我不能说,但是我可以提示你,你知道爹地的手是怎么受伤的吗?」
帕乔轻蔑地白眼一翻。「搬马桶的时候被压伤的。」连个马桶都搬不动,真是太逊了!
「是吗?」蒂雅扬起一抹神秘的笑意,「等爹地伤好了,你可以仔细看看那封底是什么伤,你一定会很意外,也很奇怪,不过千万不要让爹地知道,也不要跑去问爹地喔1这件事你只要放在心上就好了。」语毕,她旋即离开了。
爹地的手伤?帕乔疑惑地横眉。不是被马桶压伤的吗?
要不那又是什么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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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在干什么?」
「享受「我的」胸部。」
噗哧失笑,水晶兀自完成她的脸部保养手续后,才抓住那两只正在享受「她的」胸部的色爪丢开,再回过身去贴进她的拉丁情人怀里,承仰他的轻怜蜜爱。、
「我爱你,多奥。」亲著他受伤的手,她呢喃。
「我也爱你,小泡芙。」扯掉她的睡衣,他低语。
水晶皱皱鼻子,驯服地让他把她抱到床上。
「自怀了蒂雅之后,我就不喜欢吃甜食了。」温暖的唇贴上她丰满的胸贿,他轻轻叹息。「你永远是我最爱的甜食。」
「当你盯著司特小姐流口水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吗?」
「天气太热了,你不会在意我吃点冰淇淋吧?」贪婪的唇继续往下探索。
「那你在赞美春野小姐的时候也是因为太热了?」
「我想尝尝日本「豆腐」的滋味。」舌尖在她的肚挤周围轻旋。
微颤著吸了口气,「好吃吗?」她抖著音问。
「哪个?」
「豆腐?」
「甭提了,跟我此刻正在吃的甜食简直有天壤之别!」
水晶揽住他的脑袋笑开了。
是的,这个男人爱吃「冰淇淋」-爱吃「豆腐」-甚至不避讳她,当著她的面大吃特吃,但也仅限于此而己,他从不会真的去踫其他女人,跟那些表面上看起来老老实实,暗地里不晓得打了多少野食的男人恰好相反。
「多奥。」激战过后,两人满足的相依偎。
「嗯?」
「你有没有考虑过辞掉罗德尼,另外换个坐办公室的工作?」
「为什么?」多奥尼卡纳罕地低眸俯视怀中的人。「我现在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
「因为……」水晶犹豫著。「帕乔……」
性感的唇勾起慵懒的笑,「那你呢?你会在意吗?」多奥尼卡轻轻地问。
「只要不是危险的工作,我什么都不在意。」水晶说得毫不迟疑。
「那么我就不必换工作,帕乔必须学习,只要是正正当当赚薪水,任但工作都不可耻。」
「不,我想他并不认为推销马桶可耻,而是不喜欢你对客户低头哈腰。」
「推销工作本就是如此啊!」
「我知道,但……怎么说呢?」水晶思索了下。「他跟你很像,又有种点不同,也许是生长环境不同吧!他的确冲动又好强,但正义感异常强烈,最恨以强凌弱,表面上看不起弱小的人,实际上只要人家有困难,即使是他最唾弃的人,第一个冲上前帮忙的一定是他。」
「是这样吗?」多奥尼卡颇为惊讶。「这我倒不知道。」
「他的导师找过我几次。」
「咦?」
「他在学校的成绩还算不错,品行良好,也很合群,但是……」水晶轻叹。
「有时候会在校外惹事。」
一听,多奥尼卡即期坐起来靠上床头。「老实告诉我,他惹了什么事?」
「其实也不算是惹事啦!是……」水晶也慢吞吞地坐上来偎在他胸前。「他们学校是好学校,但其他学校就不一定了,在校外看到别校的学生被欺负,譬如被勒索什么的,他一定会上前帮忙,这样多少会惹出一点麻烦。然而,他最气的是他帮了忙,人家却不一定感激他,有时候选会怪他多事,因为那人担心会有更严重的报复,宁愿花钱消炎,所以他才会那么讨厌示弱的行为。」
「原来如此。」多奥尼卡抚著下巴沉思,另一臂自然地拥住她。
「他是个好孩子,只是太冲动了。」
「或许……」多奥尼卡低喃。「我应该找个时间跟他谈一谈。」
「是应该。」想了想,又低唤,「多奥。」
「嗯?」
「我是想,你真的不需要太在意过去的事让孩子们知道,我也不认为你所担心的情况会发生在他们身上,毕竟他们跟你一样本质都是善良的,而且他们的生长环境和你不同啊!」多奥尼卡认真地凝住她片刻。
「我会考虑。」
「不过」水晶贴回他胸前。「无论你如何决定,我都支持你。」
满足的笑容浮现,多奥尼卡拥紧了心爱的妻子。确实,刚开始改变生活型态时,若非有她的全心全力支持,他可能一刻也熬不下去。
要他再回到学校里去起码拿到高中毕业证书——这是岳父大人的条件,要他毕业后乖乖作个上班族——这是岳母大人的条件,要他心满意足的当个居家男子——这是大舅子的条件,这些对一个在充满罪恶与暴力的环境中成长的人而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他熬过来了!
他成功的转变为一个平凡的普通男人,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因为他有一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女人在背后支持他。
她比任何一个女人都坚强能干又乐观,而且她爱他、了解他、全心支持他。
对一个男人来讲,他还能有什么更多的要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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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之十五年前而言,美国社会上的犯罪年龄不但降低许多,犯罪率更是大幅度提高,这不仅仅是因为经济不景气的缘故,更是毒品与暴力泛滥的结果,特别是在那些黑帮猖獗的大城市里-情况更是严重。譬如「谋杀之都」洛杉矶就是其中之一。
「帕乔,你想干什么?」帕乔的朋友杰可与大伟惊恐地合力拉住他。
「那家伙竟敢公然在那边卖毒品,」帕乔愤怒地指著马路对面,杰可连忙把他的手抓下来。「我要去叫他滚蛋!」
「你疯了!」杰可吓得脸发白。「那是黑龙帮的人耶!」
「那又如何?」
「什么那又如何,你……」杰可气急败坏地踩了一下脚,旋即示意大伟一起拉著帕乔往另一边走。「我们去叫警察来!」
「来不及啦!就算来得及,警察也不一定敢管。」
「我们更没办法管!」
「你们不敢,我敢!」
「你是笨蛋!」
「你们是懦夫!」
「懦夫总比死人好听!」
「你们……」
气冲冲的回到家里-帕乔那张脸比万圣节的面具更可怕,正与东尼通电话中的蒂雅一见,三两句后即挂断电话,然后来到帕乔房里。
「你怎么了?」
「杰可、大伟那两个笨蛋,」帕乔抓起床上的枕头泄愤似的用力扔到房问男一边,再躺上床。「他们居然眼睁睁看著人家在路边卖毒品,不让我去赶人!」
蒂雅叹著气摇摇头,坐下。「帕乔,他们没做错,逞一时之勇或许可以让你得到表面上的满足,但结果如何你是很难预料的。」这时候拿父亲说过的话来用正好。
「有什么结果我都不怕!」帕乔傲慢地自夸。
「是啊!这种话说起来是很容易啊!」蒂雅嘲讽道。
「我才……」
「帕乔-你听我,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想像中这么简单的。就说我吧!有一回我偷偷跑去和东尼约会,以为可以快快乐乐的玩一天,没想到因为东尼一时忍不住和越南帮的人吵了起来,结果我和洁美都被越南帮的人抓去,他们准备强暴过我们之后再让我们去买婬。」
「欸?!」帕乔惊愕地大叫。「你被越南帮的抓去?」
「没错,如果你是东尼,你怎么办?」
即刻收起惊愕,「那还用说吗?我会立刻冲去救你们!」帕乔义不容辞地表现出他的英勇气慨。
「是喔!那真是谢谢你啦!不过呢……」蒂雅听得好笑。「对方有二、三十个人,结果你也被抓了,然后呢?」
「帕乔呆了呆。「那我……我……我去报警!」
蒂雅笑笑。「警察也不敢管,然后呢?」
张了张嘴,合上,帕乔蹙眉苦思片刻。
「通……通知父母?」
「很好,总算做对了一件事,不过呢……」蒂雅歪著脑袋。「如果你是父亲,你又怎样办?」
「找一大堆人一起去救人啊!」胸脯又挺起来了。
「这样啊!那要是之后越南帮的人不爽,也是一大人票人又是枪又是炸弹的杀过来,所有当时去帮忙的人都逃不掉,那时又该怎么办?」
帕乔张著嘴,无声。
难不成这边也要又是枪又是炸弹的投回去吗?他们哪有枪,哪有炸弹?
「报。报警?」
「你以为警察真的会管这种事吗?就算他们愿意管,愿意派出人来保护我们,请问,他们又能保护我们多久?」
帕乔哑口无言。
蒂雅叹了口气。「所以我说,忍耐有时候是必要的o」
「那到底是谁救你们的?」帕乔不服气地问。「他又是怎么救出你们的?」
唇畔又浮起神秘笑意,「谁啊?」蒂雅轻轻重复。「就说是某人吧!他一见到越南帮老大就摆低姿态,承诺愿意付出任何金额来赎回我们,可是越南帮老大不肯,因为洁美和东尼在言语上冒犯了他,那不是金钱能摆平的,所以……」
「所以什么?」帕乔驱身向前,表情紧张。
「某人就拔出一把匕首,」说著,蒂雅右手高举,左手平躺在书桌上,精采描述外带现场实况重播,「就是这样,略一下就捕穿了自己的手掌又拔出来,当场血喷得跟喷泉一样」她又比了一个很夸张的开花手势。
帕乔惊喘。
「……最厉书的是某人不仅不叫不哭,甚至一点表情也没有,明明血流如注,他却表现的好像伤的不是他的手,冷静得近乎冷酷的问越南帮老大:这样可以了吗?」
「JesusChrist!好酷!」帕乔赞叹。「然后呢?。你们就被释放了?」
蒂雅领首。「我们有两个人被抓,所以某人自己捕穿手掌两次之后,越南帮老大才放了我们。」
「是谁?他到底是谁?」帕乔兴奋地追问。
蒂雅抿唇一笑。「你自己猜,我最多提示你那位某人是你我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总之,我要说的是,无论做什么都要量力而为,不要像东尼一样没本事还敢去惹翻人家,倒楣的却是我们,那种男人我不会说他勇敢,而是自私又愚蠢,懂吗?」
帕乔不语,俯首壁眉若有所思。
见状,蒂雅即悄悄起身离去,决定让他自己去思考,然而在房门关上之前,
她突然叉开了一句,「爹地的手伤绷带拿掉了,你看过了吗?」问完,不待回答,她即带上门离去了。
爹地的手伤关他什么事!
咦?爹地的手伤?
难不成……难不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