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电话。」郇风的声音由柜台中响起,叫唤著正端著牛排上桌的谷优。
「小姐,这是你的牛排,请慢用。」谷优先将牛排放置桌上,微笑对在座的女客招呼后,这才不慌不忙的走向柜台。
「是个女人喔。」郇风暧昧地对走近的他挑著眉毛。
「羡慕还是嫉妒?」他冷声的说,脸上冷然的表情与刚刚面对女客时笑容可掬的样子判若两人。
「嘿,两国交战不杀我这个旁观者喔。」郇风看著他黑青的下巴与右眼,急忙撇清自己的关系。
很难相信能驭水,又拥有空手道黑带程度的「玄武」谷优会挂彩,所以当郇风和荋轩看到脸上挂著彩走进「四方牛排」的谷优时,两人瞠目绪舌的样子几乎可以让鸭子咧嘴笑,也就是他们两人的表情简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滑稽就是了。
正当他们俩笑得前仆后仰极尽揶揄之能时,同样挂了彩的炽走进店里却让他们的下巴掉下来了,老天,粪桶开花,代志大条了!因为「朱雀」、「玄武」两人平日虽然应验「水火不容」这四个字,但他们的不容仅止于斗斗嘴,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何时曾经像这回一样拳脚相向的?所以粪桶开花,代志大条了!
「皊?」谷优脸上冷然的表情被和缓的微笑取代。
郇风意外的看著他的变化。皊?她是谁?优对女人虽温柔多情得有些过头,但却很少随便给女人电话,尤其是「四方牛排」这个工作地方的电话。
这个知道店里电话,又能让结了冰的水溶化的皊不简单,她是谁呢?
「好,你等我,我们待会儿见。」谷优温柔地对著话筒说,然后在挂上电话后突然对郇风说:「我有事出去一下。」随即抄起车钥匙由后门离去。
好半晌以后,忙得焦头烂额,差点没喊救命的炽终于发现同等职务的谷优不见踪影,他怒气冲冲地走到在柜台内纳凉的郇风面前问他,「那该死的家伙呢?」
「说有事要出去一下。」郇风耸肩道。
「有事要出去一下?在这最忙的时间?」炽咬牙迸出声,不满与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一个女人打电话来……」
「一个女人?他为了一个女人擅离职守,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忙得不可开交?」他的表情百分之百的愤怒,「他那个标准的大花痴,饥不择食的女人奴,为了女人什么事都可以牺牲的大白痴、大笨蛋!他就不要给我回来,若他敢回来的话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郇风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会和优打架?不会是为了女人吧?」
炽明显的一僵,转身就走。
「等一下,炽。」郇风急忙叫住他,「其实你根本不必担心优会抢走昨天那个女孩的,因为优他好像已经有喜欢的女人了。」
炽迅速地回转过身,盯著郇风问:「你是说真的?」
嘿,事实证明自己和荋轩的推测没错,炽对昨天到店里那女孩果然是来真的,他在恋爱。而之所以会和优打架,想必一定和昨晚优送她到医院去的事有关,至于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这就值得好好探究了。
「风,你说优有喜欢的女人是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炽走回柜台边,以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表情问著郇风。如果谷优真的有喜欢的女人的话,那他就不可能会再对皊出手,而自己也不用再担心了,可是如果他真有喜欢的女人的话,那他昨晚不就是在玩弄皊吗?那臭小子,自己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刚刚有个女人打电话来,优一听到她的声音,原本冷得像冰的表情立刻变温暖多情,也不知道那女人要他做什么,优二话不说就点头答应,挂上电话就立刻出门了。」郇风告诉他,「还有,优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一个女人店里的电话,现在却给了她,你说他是不是对那个女人有意思?」
「他对女人一向就是好过头,你太过夸张,言过其实了,风。」炽垂头丧气地说。
「相信我,电话里头那个女人对优绝对是与众不同的,因为优叫得出她的名字,而且在电话中马上就能认出她的声音,这种情况根本不曾出现过,你应该知道。」
郇风的话立刻让炽精神一振,重新拾回信心。
比优对女人的「饥不择食」是众所皆知的,而饥不择食的结果就是多灾多难,因为认识愈多女人,要记的名字也就愈多,而一个不小心就会将A女的名字记成B女的名字,将C女的名字记成D女的名字时,那麻烦也就大了,所以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发生,他干脆谁的名字也不记,如果有缘再踫面的话,他脸上正字标记般的笑容则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如此,久而久之,认识他的女人对他老是记不住自己的名字也就习以为常,不再抱怨了。
「那小子真的在谈恋爱?啧,年纪最小却最会搞怪,他不会想在我们四方之中抢要第一个结婚吧?」炽现在有心情开玩笑了。
郇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第一个结婚的会是你。」
「你说什么?」炽瞪他。
「我说我以为我们四个之中第一个结婚的人会是你。」
「去你的,你在讲笑话吗?」
「昨天我和轩在旁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喔。」他调侃地笑道,「日久生情喔,没想到对女人这么挑剔的你最后却爱上一个被你嫌恶得该去自杀以谢世人的女人,你这可真是应验了‘捡捡挑挑,挑到一个卖龙眼的’这句俗话。」
炽对他的调侃没有任何反应,却在沉默了好一会后正经八百又不太确定地问他,「你也觉得我爱她?
「怎么,你对自己爱不爱她还有疑问?」郇风不想笑,却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我和轩就觉得你们俩之间有些怪怪的,原来是你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呀,难怪昨天那女孩看你的眼神充满了哀怨之情。唉,爱上你这把没感觉神经的火,她还真是倒霉哩!」
「她……爱我?!」又是个意外!
炽愣在原地,回想著她与自己的一切,她爱他,他爱她,两个相爱的人。
天啊,原来那堆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答案就只有一个,而且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妈的,他之前怎么会这么的冥顽不灵、自作聪明呢?他爱她,原来他真的是爱她的。
「想通了?」看著他脸上豁然开朗的神情,郇风摇头笑问。
炽看了他一眼,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
「这表示我快要有喜酒喝了?」
「这还要看皊愿不愿意嫁给我。」
「皊?」郇风愣了一下问:「你老婆也叫皊?」
「什么叫也?」
「这……」该不该说呢?皊?难道台湾女孩都叫皊吗?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优电话中的女人叫皊,炽爱上的那个女孩也叫皊,这到底……
「你在犹豫什么?」炽的眼楮一瞬间眯了起来。他那个「也」字代表的不会是……「风,你老实告诉我,优刚刚接那通电话,你说他马上就能叫出她名字的女人叫什么名字?你老实跟我说!」
「这个……那个……」老天,他是不是帮了倒忙,闯祸了?
「电话中的女人是不是叫皊,你的‘也’字是不是这个意思,告诉我!」
他的狂啸引来全店客人的注目,与远在店内尽头厨房里头的荋轩百年难得一次的咒骂声。
「炽,克制点,你想让这间店毁之一炬吗?」郇风不得不压下声音正色地对他说。
「你在搞什么鬼?」在厨房里差点没被火烧到眉毛的荋轩,一脸不悦地走到前方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炽的注意力全在郇风脸上。
「也许她们只是恰巧同名……」他和事佬的声音因炽蓦然转身离去而停掉,改以紧急命令的叫道:「轩,别让他走。」他跃出柜台。
「让开。」炽冷酷无情的对像道风一样,无声无息的挡在他前方的郇风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冲动?我说她们俩可能只是恰巧同名……」
「我昨晚亲眼看到,亲耳听到那小子把电话给她,还告诉她他喜欢她,你认为这还是恰巧吗?」他青著脸,咬牙迸出声,「让开!」
「就算是这样好了,你现在去那里也是于事无补,你怎会知道优将她载到哪里去?你又要去哪里找他们呢?
「我要杀了他!」
「杀谁?优,还是那个女孩皊?」
「我……」炽的声戛然停止,阴沉沉的双眼直视著由后门走进来的两人。
郇风有感的回头,入眼的是谷优正小心翼翼地扶持脚踝包裹著纱布的皊进门来。而荋轩早已将现场的旁观者清除干净,吃完的就「请」走,新进来的则以牛排柜卖光为由全阻挡在门外,破天荒的在九点打烊放下店前的铁门,整间店面现在只剩下四男一女。
「皊,你不是说你晚餐没吃吗?想不想吃些牛排或者面包、空心面?」谷优眼里似乎只有张皊一人,对于四周怪异的气流一点也没注意到。他扶她坐下后,温柔地低著头问她。
张皊的双眼在进门前看了炽一眼,被他怒火狂燃的眼神吓到之后便一直焦著在谷优脸上,虽然她知道自己迟早还是得面对炽,毕竟她是为他而来,但逃一刻是一刻吧,只不过……
「皊,过来。」炽冷然地叫道。
逃一刻是一刻?也许逃一秒是一秒比较适切。听到他冷峻的声音后,张皊轻颤了一下,缓缓起身走向他。该来的还是要来,只是一想到等会要伤害对她如此好的谷优,她便有于心不忍与良心不安的痛楚。
炽伸手环住她,虽然心里针对她的怒火不亚于对谷优的,但他依然注意到她的不良于行,与因走动而扯痛伤处的蹙眉表情,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揽靠在自己身上,好让她减轻她对自己脚踝的压力。
「你们……」谷优讶然地看著这一切,他们不是昨天才第一次见面,而且相处不到十分钟吗?怎么竟然这么亲密?他不懂地望向张皊。
「对不起,谷优,我骗了你。」
「皊?」
「对不起,我是为了你和他的那场赌局而来接近你的……」她避开谷优的眼神,难过的娓娓道出一切实情,最后低著头哽咽的对他说:「对不起我欺骗了你,对不起。」
比优呆若木鸡地看著他们两人,似乎在一时之间还消化不了这一切事实。
「愿赌服输,你有什么话要说?」炽看著他开口。
比优没有回答,仍然呆望著他们。
张皊不安的处在默默无言之中,痛苦与自责同时煎敖著她,眼泪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而她却不敢哭出声来。她该走了,舞台已闭幕,她所扮演的角色也已结束,是该她退场的时候了,而对于谷优,她除了抱歉之外再多说也只是无益,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离开……罢了,真的是她该走的时候了。
「放开我好吗?」她眨掉眼眶中的泪水,抬著头对炽说。
炽将目光由谷优脸上移到她脸上,「做什么?」他冷峻地问,环住她的手臂没有松开她的迹象,却有加紧力道的感觉。
「我要走了。」
「什么?」一瞬间,原本侧靠在炽身边的张皊,被他扯到他正前方,整个人面对面的几乎与他身体平贴著,「你说什么?再说一次。」他倾身,鼻子几乎与她相触的瞪著她问。
「我该走了。」她避开他的眼神说,「当初和你约定、答应你要做的事我全都做好了,现在就只差事成之后离你远远的这一点而已,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这一件事。至于你要付给我的酬劳,我留了一张有我邮局帐户资料的纸在家里客厅桌上,要麻烦你跑趟邮局汇给我。
「另外关于买给我的那些戏服,我想因为那些衣服几乎都是为我量身订作的,留下来的话凯茜也不能穿,所以我将它们一并带走,希望你不要生气。当然你若希罕我把那些衣服还你也没关系,反正它们也都还没拆箱,我直接寄还你。」她顿了一顿,「对了,我还没有恭喜你赢了。恭喜你。然后现在可以请你放开我了吗?」
「别想!」炽咬牙道,「你若想离开我的话,我发誓你一毛钱也收不到。」
「你……」张皊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你想食言,不给我钱?」她瞪向他。
「你若敢离开我的话,我发誓你一毛钱也拿不到。」他瞪著她强调地再说一次。
张皊瞪著他,突然惊喘一声,双手便开始以泼妇的姿态挣扎地捶打他,「妈的,你竟敢食言而肥不给我钱,去你的,你这个骗子,膨肚短命的大混蛋,该死的你,你还我钱,你怎么可以骗我,去你的,你怎么可以骗我……」
「啧,我怎么会呆得以为你已经忘记怎么讲粗话了呢?」炽怒然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笑意,在啧啧声中他一手捉住她挥舞不停的双手,一手依然紧圈住她腰身,然后出其不意的倾身吻住她喋喋不休的香唇。
「唔……」愕然一秒,张皊的脑子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在不知不觉间她闭上眼楮,接受他深情的亲吻。
「别看了,你无法介入他们两人之间的。」郇风看著无视于他人存在,事实上已经吻得浑然忘我的两人,走到谷优身边,好心地告诉他。但见?优没反应,片刻之后郇风又忍不住好奇地问:「你真的喜欢上她,对她动了真情吗?」他用眼楮的余光瞄了瞄被炽紧拥在怀中的张皊。
这回谷优有了反应,他转头看向郇风与荋轩,一脸风雨欲来的危险表情眯眼看他们,「你们俩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你们事先就知道这一切了?」
「冤枉。我们也是昨天晚上在见到她之后才有些怀疑,现在才知道的,你可不能找我们出气。」郇风反应奇快地说。
「别把罪过推到别人身上。」荋轩缓缓地开口,「那女孩除了服装衣著和些少气质改变之外,她又没去整容,我们昨晚一眼就认出他来了,而你和她相处了一晚却认不出她就是你和炽开玩笑、打赌的那个女孩,你现在想怪谁?」
比优怒然地咬牙,不远处盛著红茶的铁桶「砰」了一声,茶水冲开铁桶盖洒湿了方圆一尺的地带。
「优,你的好脾气到哪去了?」郇风皱眉道。
荋轩只是看了湿淋淋的地板与它周围同遭波及的桌椅一眼,淡淡道:「我就知道驱散客人是必要的措施。」
炽因为铁桶盖突然掉地那声巨响抬头,张皊则依然未恢复神智的安靠在他胸前。他瞪著谷优,对于谷优怒然失控的原因很不爽,因为只有他能为张皊失控,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准太在意她。
「玄武小子,」这是炽生气时要对谷优奉上严厉警告用的称呼,「我不准你对皊有一丝觊觎或幻想,她是我一个人的,你听清楚了吗?」他目中无人的宣告道。
「你一个人的什么?我记得皊还是未婚的身份。」
比优看了炽一眼后,不知死活地说道。其实在他心里早已对这短暂的爱恋宣告结束,并庆幸自己还未陷入绝境,毕竟兄弟之妻不可戏呀!不过他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让炽得逞,免得炽太过于得意忘形,还以为自己怕了。
「你是什么意思!」炽陡然眯眼冷峻无情的眼盯著他说。
「我的意思是既然大家都符合男未婚女未嫁的条件,我若要追求皊谁也阻止不了我。」他话声未歇,一团突然冒出的火焰已急骤的迎面射向他,一个旋身退后一步,他巧妙地避开炽所控制攻击他的火焰,并同时驱起刚散落沾湿一切的红茶水,只听到「吱」一声,由湿地窜飞起的一条水柱已在空中与那团火焰交会。
「你们两个还真是水火不容耶!」在一旁看好戏的郇风忍不住叹声道,一个念力便让两道柔风轻易地阻止了火焰与水团的三度交会,「你们把人家吓坏了。」他用下巴指著目瞪口呆,一脸苍若白雪,犹如见了鬼似的惊惧表情的张皊,对两个怒目相向的男人说道。
炽与谷优同时一愣,将目光移到张皊脸上。
炽被她苍白的脸色与惊吓过度而呆然的表情吓了一大跳,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轻拍她脸颊叫道:「皊?」
「笨蛋,你把她抱得太紧,让她不能呼吸了啦!」谷优跑到他们面前,关心地看著苍白的张皊叫道。
炽没时间骂他多管闲事,急忙放松紧箍在她腰间的手臂,怎知一个松手她整个人却立刻瘫痪的往下掉落。
「该死的!」炽诅咒一声,眼明手快地接住她瘫软的身子,还狠狠地瞪了伸出手打算扶她的谷优一眼,「不准你踫她。」
「你这个人……」谷优气得差点没吐血,不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像炽这般小气的人,连让他踫一下皊都不肯?最可恨的是皊根本还不是炽的老婆……眼一瞪,他故意伸手轻触皊苍白的脸颊,挑衅地说:「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左旁的郇风与荋轩竟狂声大笑了起来,最令人不可置信地是原本绷著脸,有著一副要杀人的可怕表情的炽竟然也扯出了笑容,因为他们同时想起当初张皊对上前与她说话的炽说出这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时的可笑景象。
「你……你们在笑什么?我说错了什么吗?」谷优一脸莫名其妙的轮流看著他们三人问。
郇风和荋轩两人继续狂笑著,而炽却带著笑容轻唤著被他扶坐在椅子上的张皊,没人理他。
「该死的,你们谁回答我呀!」谷优怒气冲冲地再次朝他们大叫,在得不到任何人回应之后,谷优决定以最简单的方法得到他们的注意力。瞬眼间,只见两条水柱由盛著些许红茶的铁桶射出,直飞向笑不可遏的两人。当然他之所以没攻击炽是因为怕打湿他前方的张皊。
「该死!」
「该死的!」
两声诅咒同时响起,伴随而来的是四道危险的利芒。
「你讨打吗?」荋轩冷冷地瞪著他道。
「他比较有可能是皮痒。」郇风和煦地说,脸上的表情可一点也不和煦。
「抱歉,我是担心你们会笑岔气,所以才出此下策的。」谷优立即见风转舵地说,并快嘴地问出自己的疑问以转移了他们的怒气,「你们刚刚到底在笑什么,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好笑的,可以说给我听吗?」
蓦地,好不容易止住笑声的两人又再度狂笑了起来。
比优一脸受挫的瞪著他们,一点成功转移了他们俩怒气的喜悦都没有。该死的!他们到底在发什么神经?不以为再以水柱打醒他们两人是好主意的他,最后只好无奈转头看向另外一个可以回答他问题而且比较正常的炽,不过……
「因为我爱你。」
看著单脚跪在她前方的他,张皊整个人都傻住了。她以为今晚除了他刚刚为她解释他们几人分别拥有控制风、控制水、控制火和控制动物等超能力的事,会让她愕然地瞠目以对,说不出话来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事、什么话吓得了她了,没想到……
「你不要开玩笑了。」她避开他的眼冷道。他爱的明明是凯茜,为什么要拿这种话骗她?她有哪一点值得他爱的?她记得他这样说过。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炽有些生气地吼道。
「不是吗?那我请问你,我有哪一点值得你爱的?」她看他。
炽明显地呆愕了一下。
「看吧,你连谎话都不会讲,要我怎么相信你爱我?」张皊轻扯了一下嘴角,语气中满含苦涩。
「该死的,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是爱你的?」炽皱眉诅咒,「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说的是实话?你要知道‘我爱你’这三个字我只对你说过,你……」
「凯茜,你忘记凯茜了吗?那晚我亲耳听到你对她说‘我爱你’。」她浇了他一头冷水。
「你……」炽张口给舌地瞪著她。
「你想狡辩吗?」
「我……」该死的!她怎么会知道那件事?难道……「那天晚上你不是在睡觉?」
「我肚子饿得睡不著,所以下楼找东西吃。」
「所以你全部听见也看见了?」
张皊撇开与他正视的眼,痛苦地点头。她还记得自己为了他对凯茜说那句话,而整整哭了一天一夜。
「那你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说那句话,我……」炽陡然停了下来,伸手将她的脸转正面向自己,「那天早上你眼楮肿得像熊猫,却说是作恶梦一夜没睡,不会是在骗人的吧?实际上却是因为你听到我对凯茜说那句话,而伤心欲绝哭到天亮的结果吧?」
「当然不是!」张皊骇然的否认,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她爱他的事实,他一定会耻笑、嘲笑、揶揄、奚落……
看著她,炽突然欣喜若狂地拥住她,轻吻著她道:「你爱我,你果真是爱我的!」
「不……」她惊骇的反驳声被他打断。
「张皊你给我听好了。」他正色地对她说,「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爱你,但是你这辈子别想再离开我,除了拥有你的心之外,我也要拥有你的人,这辈子除了我死了之外,你别想再离开我,永远别想,听到了吗?」
她没回答,因为他早已复住她的嘴巴,让她想反驳、抗议、不投降——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