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眸深处 外遇及出轨的理论可能性与实地考察之误差讨论案例

「诶诶,消化科的李秀莹你认不认识?」

「哦……是不是个子高高,人很文气,上个月弄了个空气灵感烫的那个?」

「对啊,她头发弄挺好看的是吧?啊……不是说这个!听说她要离婚了!」

「啊?!不会吧?她老公不也是我们院的吗?」

「是真的,她自己都对人这么说了,要是没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谁会把家丑拿出来宣扬。她都开始制造舆论导向了,还能错得了?这次李秀莹估计是铁了心要分,唉,她和她老公好像还是大学同学呢,女儿都快念小学了,居然还闹这样……」

「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她老公的事听说过,那家伙好像和赵挺蛮要好的,也是人长得挺帅的,胸外那个。也是啊,你想想,外科这票本来接触女性机会就多,票子、身份都有了,再长得有点样子,倒贴的都多的是!能干净到哪里去?」

喂……喂喂……喂喂喂……

实在听不下去了,我乖乖的撤离护理台。

虽然我对赵某人的信任坚如磐石,可给人这么一说,心里终究不是滋味。

出轨……离婚……算了算了!这关我什么事啊?说到底,我和赵挺还停留在非法同居的份上呢,想这么多简直自虐。

而事后证明,该动脑筋的时候就该动,而且应该要狠狠动。不然的话,以后就要千倍万倍的补回来……唉……

啊,忘了先自我介绍,勿怪勿怪。

我,周成,今年31岁,目前定居在S市,述职于本市的安爱医院普外科。

原来我应该拥有一个普通平淡的人生,而且这也正是我一直以来努力的目标,可惜自从五年前我和顶头上司赵挺之间,那段孽缘开始生根发芽,我的人生就陷入了史无前例的黑暗之中。

其中的艰辛血泪我也就不一一细述了,大家只要记得,概括起来就是赵挺打击、欺负、虐待、刺激、顺带勾引我的历史就够了。

目前,我正处于被老爹一脚踢出周家大门,沦落到和赵挺同居的可怜境地。想来就恨,都是我哥出的馊主意,说什么告诉两老后,过上一段时间他们自然会原谅我,结果这一等就是3年……总之,就此事我已经严肃认真的和赵挺交谈过:「赵挺啊,现在我连父子关系都断绝了,你要是以后敢对不起我,哼哼哼,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你自己看著挑一个吧。」

「哦……」他陷入沉思。

我立刻横眉竖目拿出全副气势,「你有意见?」

「不是……」带著满脸的困惑,赵挺同样严肃认真的开口:「我只是想请你解释下何谓‘对不起’你。」

厚?居然敢跟我装傻?门都没有!那我就给你讲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你怎么继续装。

「就是说你只能和我一个人上床!耙爬墙,立刻废了你!」请注意,这番话是我一脚踏在椅面上、一手揪起赵挺衣领的情况下说的。反正就两个人在,直白点没关系。

「哦——」赵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接著转为满脸婬笑:「来来来,你就不是想和我上床么,那我现在就成全你吧。」

话没落地,我揪著他衣领的手就被覆盖住了。

「喂、等等……我不是这意思……你手模哪!?你、你……唔……」

卡!卡!

此后的场景少儿不宜,还是回到原来话题吧。

其实呢,我虽然嘴上是毫不客气的警告了赵挺,暗中我对他一直都很放心。倒不是说我对他的节操有多大的信任度,实在是因为我们每天同进同出同吃同睡,他就算身上少了根汗毛,我想不知道都难。

有时我遇见了以前的女朋友刘羽月,都会客气的以朋友身份的送她一程啊,或者一起吃顿饭。我丝毫没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劲,不过在数次接收到赵某人旁敲侧击的探问后,才稍稍闻到一丝酸味。由于我对「世道险恶」这词的认识理解不深,一发现赵挺吃醋,就会毫不留情的嘲笑打击他,顺便在心中小小的得意。

然后报应就来了。

赵挺在人前向来一副大众情人的形象,平日间我对雌性生物向他放射的电波早就彻底绝缘。真要一个个在意过来,还不累死啊。

可是,我显然没认清所面对问题的复杂性。直到某天,我第N次看见他和普外有名的小帅哥、也是我们原来六区的同事小罗一起躲进值班室,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原来!我能对他身边的女同胞放下了心并非万事大吉,还有那千千万万山山海海的男同胞,都是他发展出非友谊关系的可能对象。

死,也要死得瞑目!

这是我枯坐一下午苦思对策未果后,得出的结论。于是,我抛弃所有的策略、计划、阴谋、手段,在他们第N+1次闭门后五分钟的时候(我估计如果真要干什么坏事,五分钟也能进入状况了),跑去猛敲门顺便趴在门板上听动静。我都打算承受两人衣衫不整面红耳赤来开门的残酷现实,哪晓得没三秒钟就大门洞开,跌进去时我正好揪住赵挺的白大褂平衡身体,尴尬的抬头就接触到他们俩惊异的视线。

在讪讪的找借口解释过去后,小罗毫无怀疑的满意离去,事后据说他是因为恋爱受阻,来找赵挺商量对策的,我也算放下老大一颗心。

只可惜,当时在场剩下的那个赵挺就没这么好唬弄了……

唉……总之,我都说过是报应不爽了,究竟怎么个报应法,连我自个都不想回忆。所以,忽略忽略!

那件事唯一的好处呢,就是我从此对赵挺身边的一切危险因素都放下了心来。

但所谓,变化是生活的一切源泉,我的既定认知再一次的被迫发生了变化。

谈到这所谓的变化,就不得不牵扯出一个人——一个我避如毒蝎的女人!

不用说,此人舍张丽鸣其谁?

两个月前我得了急性阑尾炎住院开刀,意外的发现她居然知道我和赵挺的事情,而且是早就知道了。自那以后,我就落了个把柄在她手上。想想张丽鸣这种人,怎么会舍得放弃每一个捉弄、打击、调戏我的机会?我没个气得伤口崩裂已经算幸运,总之舒心日子一去不复返是肯定的。

星期五下午,也就是周末前最后的勤劳时光,一想到接下来两天,难得我和赵挺两人都没有值班,只要轮流来查次房就行,顿时心里美滋滋得不象话。那时,我丝毫没想到邪恶的阴影正向我靠近。

做完最后台手术,冲过凉下楼的时候电梯里只有我和赵挺两个,我就顺口问起了周末的安排。

「我妈来过电话,明天中午去我家吃饭。对了,吃过饭我有事,你先回去。我可能要过了晚饭再回来。」

「哦……」我顿时心情指数下跌30点。

「呵,怎么了?」赵挺趁我走神,恶劣的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我鼻子不放:「是不是因为又要见我爸了,所以在想找什么借口能不去?」

我边努力夺回鼻子,边拼命否认:「当、当然不是!」

话一出口,自己都得承认,我实在没撒谎做戏的天分。

「你这话我记下了,下来再出现任何突发状况和理由,我都一概不接受。」赵挺一脸「你活该」的欠扁模样。

不过这时候,我实在没精力去计划什么打击报复,光是想到24小时内就要面对他爸那张严肃得足以令我魂飞魄散的脸就——蔫了……

可怜我难得的好心情啊。我一下子就象背了厚厚壳的乌龟,步履蹒跚!偏偏我还没法学乌龟,把头缩进去无视。

我实在属于不会隐藏自己心情的善良种群,才对著钢笔笔尖愣了5分钟的神,就被张丽鸣揪著耳朵硬是招回了魂。

见了瘟神的脸,我给吓得脱口而出:「我什么心事都没有!赵挺没说什么!」

……割了我的舌头吧。

张丽鸣暧昧的递给我一肘子,「嘿嘿,我跟你谁和谁啊?」

「咦?你居然有和我相同的困惑?」我抚掌大悦。

「少来!」

接收到一个白眼后,我不解的看著她探头四望,确认方圆十米内有没有隔墙的耳朵。究竟要、要干嘛?看了这架势我不禁心下大寒。

「喂,赵挺是不是说明天有事啊?难怪你一脸的便秘相。」

先姑且不论我这到底是不是便秘相,你这前后两句话有因果联系吗?一边腹诽,我一边坚守著沉默是金的原则,毕竟「言多必失」这四字箴言已经在我身上应验了太多次。

「哟,还给我摆谱,」见我不理不睬,张丽鸣开始冷笑:「周成你可得当心了,等你男人被人抢走了可别来找我哭鼻子!」

喷!没有茶水,我勉为其难喷出些口水,「你、你说什么!」

「现在著急了?」她得意的笑了笑,然后转为少有的严肃表情,「你知道赵挺明天要去见谁吗?」

「谁?」

她再度确认四周安全度,然后招手让我把耳朵凑过去——「一、个、女、人。」

「女人?你、你是说她和赵挺……」见她心领神会的点头,我赶紧追问:「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就我所知这个女人和他肯定关系匪浅!」

等……等下!我都差点被她一脸确定无疑的表情给骗了,哼,又想蒙我!「哦——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赵挺亲口对你说的?」

我自信满满的等她辞穷。编这种一戳就破的话来捉弄人,就算是猪,上了一次当也学乖了!

「你以为我又骗你?」

「你也知道加个‘又’字啊。」

「哼,周成啊周成,我该说你单纯好,还是单蠢好呢?」张丽鸣叹息著摇头,「你先想想明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努力思索未果后,我耐下性子讨教。

「情人节。」

「啊炳哈!你真以为我原始社会来的啊?」我立刻鄙视回去,「好歹我以前也省下三天饭钱、二月十四那天给女朋友送过玫瑰的!」

「七月初七,牛郎会织女,中国情人节。」

「这也算?」我瞠目,这一年年的花样是越来越多,幸好我交往的不是女性,不然成天就等著为商家简单但无敌的骗钱计划做贡献吧。当然,这也并非什么值得庆幸的事就是了,唉……

「你知道么,刚才我说的那个女人,好几次赵挺上台,手机在柜子里没信号,她都会直接打医院分机找你家赵挺。问她什么事,又老是说没事,以后再找他。」

「你少来!找他的病人多得是,这又有什么?」我跳起来就差直接骂她无聊。虽然我不想正视,但事实上对赵挺有些小意思或者大企图的女性,实在不是普通的多。长相讨人喜欢,说话又是有意思,知道他未婚后,有些想法的确不算过分。

但,心底多少有些异样……有些明知道不该,却忍不住滋生而出的东西……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病人啊,可昨天她又来电话,赵挺正好在。我就不小心在边上听到两句,你家赵挺和她约什么星期六下午……」

「你少来!我绝对不上你当了。」我猛的打断,也不知是打断她,还是打断自己心底的念头。

张丽鸣一脸著急的样子:「我骗你干嘛啊!」

「这就要要问你了,我怎么知道你骗我干嘛?」上个月小罗的事,也是经她提醒我才会注意的。可恶的是,我事后才知道她明明知道小罗来找赵挺的真正原委,偏偏一句都没跟我提。这种误导,完全能归为变相的欺骗。哼!今天我就来告诉你什么叫做「狼来了」的最后结局!

张丽鸣仰天长叹:「罢了罢了,做人做到这地步,被人如此置疑我的人格,实在是可悲可怜。」

「你有所谓的人格吗?」

「周成,你我相识一场,我就言尽于此了,信不信是你的事。」

「我、不、信!」

「最后就只忠告你一句,昨天我的的确确亲耳听到。赵挺与她约在星期六下午两点紫藤茶吧见面。你想想,明天是什么日子。唉……算了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我还来不及发表议论,张丽鸣就伤心的掩面而去,一时间让我良心微微受到谴责。

星期六下午两点紫藤茶吧?

肯定又是鬼话!她等著我乖乖的跑过去,然后嘲笑我一顿。我要是没去,她又会说,你既然没去又怎么知道是假的?没错没错,我再上当真该找块豆腐撞死去了!

可万一……她没骗我呢……

不行不行,这次决不再上当了!

可、可是……

啊——!我捧著快爆炸的头,仰天长啸。第二天要和赵挺他爹见面的郁闷,一下子被丢到九霄云外。

***

我呢,是很想直接开口向赵挺开口询问,但一想到要是敢开口提这种问题,将会遭受到的待遇,立刻没了气。

其实我真的很难把赵挺和「外遇」联系起来,以他过去风流的光辉历史而言,真要想爬墙,早就爬塌无数面了。所以如果有人要我用「外遇」造个句子,我比较可能回答:我在门外遇到一堆钱。

但、但、但是,只要是人都会有些恶劣的小好奇心,对于未知的事物有著不正常的求知欲,实在不能说是罪大恶极。

所以当天晚上我实在憋不住了,极度小心的在扯了十几个其他的话题后,终于将谈话引到了最关心的点上。

「哦,没事,我反正下午有可能被喊出去打牌。对了,你是去哪?」问了!我极力控制面部肌肉的位置,展示出最不在乎、最无意的随口问话口气与表情。

赵挺依旧对著电脑,头都没回的开口:「有个老朋友从国外回来,约了见面。」

「男的女的?」继续紧张、紧张。

「当然是女的。」

……什么叫当然是女的?他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反而叫我无从责问。

我还在苦思对策时,他已经带著讥笑的表情转过身来:「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不用了。啊……那个,我有点累,先洗澡去了。」在他锐利的视线下,我赶在露馅前,狼狈的滚下沙发逃离他杀伤力的范围。

似乎,在离去时背后传来数声冷笑……

于是,这第N之N次方的小战役,如以往一般,以我方的失败而告终。

浴室里,清凉的水滑过面部、身体……还有伤疤。

从相识到相恋、到现在的相守,有太多解不开的牵绊,也有太多抹不去的印记。

虽然平时对有关爱情的言论不太在意,却还是记得在哪里听过这么一句话:每一个人出生,就是为了遇见另一个人。

我倒不觉得自己出生就是为了遇见赵挺。如果没认识他,我这辈子应该也会过得平顺愉快,说不定还少了许多的烦恼磨难。

话虽如此,事实上我在心底无数次的庆幸过,今生遇见的人是他。毫无理由,就是庆幸不已。

可是,他呢?

虽然他的表白很少,可单就那么几句话、甚至几个字足以让我明白,任何对他真心的疑问都是种伤害。我没任何不相信他的理由,真的没有。

只是,每个人一生都要遇见很多人,为什么偏偏占满视野的只有那一个人?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呢……

***

「小成,尝尝这个,是买了现成的生鸡块回来,我自己炸的,是不是和肯德鸡的鸡米花味道差不多?」

「谢谢阿姨,啊……够了,我慢慢吃。」我尴尬的笑著,手忙脚乱的阻止堆得小山似的饭菜崩塌。

「哦哦,那多吃点。」

唔……看赵家妈妈笑得那个和蔼劲……应该能放心了,看来是不太会在菜里下药的。

我无往而不胜的好胃口,再次发挥了其强大的劲力。没一会,平时吃惯外卖的可怜人,就被一桌子的好饭好菜给彻底征服。甚至连赵近鸿(也就是赵挺他爹,相当于我的岳父&公公)的铁板脸都不能影响我的食欲。

以前在我和赵挺还没开始这段不正当关系的时候,我也和赵近鸿同桌吃过饭。当时他虽然颇有威仪,但绝对不像现在这样迫人。记得赵挺第一次把我带回他家时,赵近鸿简直活生生要用视线把我给解剖了似的。我在心中高呼解剖活人是不道德的同时,尽量缩起尾巴做人,此后在医院也是拼命避开踫面的机会。饶是这样,赵挺他爹依旧是我心头移不去的千斤大石。

与之成对比的,是赵挺他妈妈。怎么形容呢?实在是很有妈妈的感觉。或许是真的爱著自己的孩子,所以才会在数度伤心后,见自己孩子好容易安定下来,就立刻生出欣慰满足的心情,进而对我的态度也是最大程度的接纳。

想著想著,就难免想到自己家。至今还在愤怒中的父亲,以及悄悄给我打过几次电话的母亲。已经快要两年没见过了,想到就抑制不住的难过起来。

「赵挺,你爸是不是讨厌我?」一告辞出门,我就开口问赵挺,虽然答案我自己也知道。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无奈的看了眼他:「虽然我平时的确有点迟钝,但这么明显的事,除非瞎子才会看不出来。」

赵挺笑了笑,开口:「第一,你不是有点迟钝,是非常非常迟钝;第二,我爸要是讨厌你,就不会默许我带你回家。」

暂时忽略前半句,我关心重点为先:「他要是不讨厌我,怎么会老瞪我。」

「他是在跟我赌气,和你没关系。当年我贸然决定要结婚,他就气得要命,后来好容易气刚平,我又离婚了。等他辛苦的花两年接受了事实,没多久我就带你回家了。现在他不过是还不太能接受事实而已,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唔……估计换作哪家的父母,要接受这样的事实,的确都不是很简单的事。有那么一瞬间,我还真同情起了赵近鸿:「唉,你爸也真可怜,正好轮到你这么个祸害投胎当他儿子。」

「哼,有我这么帅的祸害么?」

「不管加什么修饰定语,祸害的本质是不变的。」

「那么你是承认我很帅了,你就直接说好了,还这么婉转的表达,太生疏了吧。」

不行了,比脸皮厚度我实在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周成,对了还有件事,我姐下个月带女儿回来住一礼拜,到时候我们一起请她们吃顿饭吧。」

「你姐?哦,好……」

赵挺排行第二,上面一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他弟弟的浪荡个性不输于赵挺,直到半年前刚结婚安定下来,他们老爹的血压才算低些下来。

他姐姐则和两个弟弟恰好相反,但也把赵近鸿气得不轻。她同样秉承父业念了医,但毕业后放弃了家里为她准备的锦绣前途,毅然跟随大学时认识的男友去了外地。直到三年后怀了孩子,才算和娘家和解。

「嗯……我挺想见见你姐的。」

一提起他姐,赵挺又是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时间真是快啊,一晃都快二十年过去了。她啊,从小就是我们兄弟的偶像,神经强韧得不像人的家伙。到现在我都记得她临走前对我说的话,‘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你喜欢并且也喜欢你的人,还真是不容易的事。如果有幸遇见了,又有什么天大的理由能阻止我们在一起?至少,我想不出放弃的理由,所以我要争取到底。’真是亏得她,好几次我才能挺下来。」

赵挺停下脚步,回头冲我一笑,整个人笼罩在夏日的阳光下:「能遇见你,还真是大不幸中的万幸。」

「SodoesI。」

……

半晌沉默。然后——

「哇哈哈!就你这破烂英语还敢拿出来秀!什么时候用第三人称单数先搞搞清吧!」

==+

时好时坏的心情,消减不去酷热的气温。才几步路,汗就滴了下来。

抬手擦汗间,被强烈的日光迷了眼楮。

突然想问:为什么是我?

又突然很想微笑——这就是属于我的盛夏。

「到这里分手吧。」

「哈?分手?」怎么一下子跳到如此恐怖的字眼?

猛回头,正好接受到赵挺丢过来的白眼,「你神游到哪去了?我下午有事,这里开始分开行动。」

「好。」我满满的回答。

……嗯?等等……有事?

「哦,你自己路上当心。我先走了。」

都没给我回神的时间,赵挺已经挥手道别离去。

到底是去见什么人,要你这么急?我恶狠狠的在心中诅咒他半路葳了脚,那才叫一个最好!

心中闷闷的,一边用力踩著马路,恨不能踩出几个姓周的脚印来。

在路边转了几圈,在被晒昏前一秒,不得不乖乖拦了计程车,报上自家地址。

但,实在不甘心!非常绝对的不甘心!尤其想到昨天向姓赵的打听时,他那恶劣到气活死人的态度。

五分钟后——「师傅,我要去别的地方,麻烦到紫藤茶吧附近停!」

等再度脚踏实地时,我又生出了无限迷惘。望著眼前「紫藤茶吧」的招牌,只感觉一阵阵的不知所措。

虽然张丽鸣在我耳边那阵风吹得是有鼻子有脸,但我真听了她的话跑来闹这一出捉奸记,可以断定最后倒霉丢脸的绝对是我。

赵挺什么人,他会留把柄来给我抓?就算真有把柄,也一定早就涂了几层黄油,滑溜得根本不是我有本事抓得住的。

可、可、可就是他妈的不甘心啊!凭什么他在外面风光无限,我就要提心吊胆的坐困愁城?说到底,就是凭什么我得为了他心神不宁?

不平衡啊不平衡……

抬腕一看时间,一点刚过,离张丽鸣说的两点还早。

想了想,监视门口是最一劳永逸的办法。

望望头顶骄阳似火,叹口气,我认命的在茶馆对面找了个有遮蔽的地方,开始了蹲点。

蹲点实行期间我也在想,如果赵挺没出现,那自然没什么,我回去就只当没干过这桩矬事,张丽鸣问起来我也一样来个死不承认。

可要是赵挺真出现了呢?

唔……如果与他同行的是七岁以下或者七十以上守备范围以外的男女,那么我照样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立刻落跑。

万、万一以上这些理想状况都没发生,出现在赵挺身边的是一个神态亲密的妙龄女子或男子呢?

……

我还在冥思苦想的当口,肩头被人重重一拍。回头,我大惊,死了死了!

张丽鸣!居然一上来就遇到这么个女魔头,真是天要亡我。

丙不其然,她一手搭著我肩,笑得乱没形象一把的,「周成同学啊,你怎么能可爱到这个地步?我还想著看看你是不是长进些了,居然一点没让我失望,这么早就竖在这地方,啊炳哈!」

气……气煞我了!我就差作仰天喷火状。「张丽鸣你不要太过分,当心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好好好,你就是那乖乖听话的小白兔,我是万恶不赦的大灰狼好了吧?」

不爽,继续万分的不爽!我怒得话都说不出,把她的手挥开,转头就走。

这次我真的——生、气、了!

「哎哎,别这样嘛。」她追了上来,拖住我胳膊不肯松手。

「撒手!」我怒目瞪她,「我警告你啊,现在我火头上,你别再惹我!」

「你也太小气了吧。好好好,是我不对,正好我约了小姐妹喝茶打牌。我们都是初学者,只会打八十分啦,还三缺一,你就一起来吧,算我请你好不好?」说著,她就硬是把我朝茶座方向拖去。原来我是被拉来凑人数,顺道被她消遣的?

「喂,你要道歉那也太没诚意了吧,就这么顺便请我喝口水?起码专门请顿饭吧。」我不满的抗议。不过一想到,能和众多MM们一起喝茶聊天打牌,胸中的怒气就渐渐消平。

半推半就的被张丽鸣拖进了茶吧大门,我随意的打量起四周。这地方我应该是来过,就是想不起什么时候来的。嗯,总之怪眼熟的样子,就连那边的人也怪眼熟的……

等等!那边的人……赵挺!

我惊得没了话语,当视线飘到他身边那位三十岁开外成熟艳丽气质绝佳的女子身上时,我所有的语言及交流功能全部暂停。

石化三秒后,我终于能扭头平静的望向张丽鸣。可惜她也是一副呆滞的样子,直到我伸手推了推她,才算回过神来。

「原来你没骗我啊,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我冷静的向她道歉。

「不……这、不是……周成,我、我也不知道……」

要是平时能见识到张丽鸣这等惊慌到连话都不会说的样子,我早乐飞上天了。只可惜,现在是一点心情也没有。

我们在这石化的时间,足够对面那两人发现我们。准确的说,是赵挺眼尖的看见我们,小小的吃惊后,就大大方方走了过来:「周成你怎么会在这?刚才你不是要先回家吗?」

我以平常的模样,把张丽鸣往前一推:「我刚上车,就被这家伙喊了出来。没想到这么巧。」

「哦,是这样啊。」赵挺意味深长的打量起张丽鸣。

我回头,就看见张丽鸣讪笑著,顺便大滴大滴的汗珠延著后颈滚进了背后的上衣领内。哈哈,活该!

「对了,周成,我来介绍下,这位是……」

我抢在前面打断了赵挺的下文,「啊——我们两个搞错了店名,其他人还在别的地方等。来不及了,我们先走了,晚上再聊!」

只见赵挺挑了挑眉,没什么表示。

乘这空隙,我赶紧抓起张丽鸣,迅速的从紫藤撤退。

***

太阳照在我身上,在地上形成一团黑影。我埋头走路,但始终赶不上前方黑影移动的速度,于是越走越快。

「周……周……周成……你……等等我……」张丽鸣快断气的声音从后传来。

不理,我继续飞步而行。

「周成,我求求你了,先歇会好吗?我鞋跟快断了!」

听她话音中带上了几分哭腔,暗自叹口气,我还是收住了脚步,冷冷回身看向她。

「你、你走得……太快了……」张丽鸣一手撑著膝盖,一手死死扒著我肩,像是防备我再度逃走似的,「真、真看不出,你体力这么好啊。」

哼,我好歹初中、高中时都从田径队磨练出来的,当年还差点去吃体育饭,这点体力根本是小意思。

继续努力体会著所谓冷冷的感觉,我以冷冷的眼神望著她,然后冷冷的开口,吐出冷冷的话语:「这就是你要的结局?」

「你少给我翘尾巴了!」冷不防,下一秒张丽鸣就地复活,揪著我耳朵大吼道:「你以为我想遇到这场面啊!罢才赵挺明明要给你们介绍认识,你逃什么逃!看见人家是美女,你就怕了啊?」

我捂著耳朵,气势立马打了三折:「我、我哪里有怕……」

「你还没怕?刚才逃命一样拎著我出来的人是谁?」张丽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这算什么意思么,你和赵挺是什么关系,凭什么非得你落荒而逃?真是!那女人长再漂亮又怎么样,说不定根本是她一相情愿,赵挺对她一点意思也没!」

「赵挺肯定对她没什么,或者说现在没什么。」我朝天翻翻白眼,然后才无奈的接了下文——「因为那是他前妻。」

……

望望天,今天真是好日子啊,难得能在半小时内连续两次看见张大姑娘目瞪口呆的表情。

「前妻?」

「嗯,是啊。」我配合的点点头,顺便好心的提醒某人,当心嘴巴再不合起来就要口水洗大街了。

「你怎么知道的?」

「赵挺给我看过照片,肯定没认错。」

张丽鸣一阵乱摇头,似乎要摆脱一头乱麻似的:「你是说,赵挺和他前妻见面,然后遇到你了,他还要为你们介绍认识,结果你落荒而逃。结果的结果我们两个现在好好的茶馆没法待,只能在这晒太阳?」

「唔……大致总体基本上陈如你所述。」

「……」

沉默适时的驾临,让我俩能有充分的时间来体验这一刻的静谧……「你有毛病啊!」可惜某个不解风情之辈,又开始揪著我耳朵大吼。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我就算有毛病也不关你什么事吧?」

「你、你……」张丽鸣哭笑不得望著我:「那你究竟逃什么呢?这不好好的见著了就见著了么。」

不想开口,我用脚尖拨弄著人行道上的小石子。刚才一瞬间作出的反应,放到现在硬要来剖析一番,却成了一团死结。

为什么会突然产生那么强烈的逃避冲动?这其中的心思我自己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或者该说,是不想去明白。

「唉……」反倒是张丽鸣先开口叹气,她含悲带怨的忿忿然看向我:「你们这都什么事啊!般得我都跟著头疼了!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啊!惨了,赵挺要是知道我跟你说了什么,一定会报复我!周成,你一定要救我,拜托千万不要跟赵挺提今天的事。拜托拜托!」

她一脸「糟糕」的表情,双手合十求我保密。

「五顿。」

「啊?」

「封口费。」

「啊??」

「封口费,五顿饭。」

「……啊!你也太狠了吧。」

「哦,那就算了,反正我回去了总归要挨赵挺整,拖你一起下水我也没损失。」我一脸的无所谓,欣赏著张丽鸣悲惨的模样,内地里暗爽到暴。

「好、好吧……不过先说好,是盒饭哦。」她可怜兮兮的被迫接受不平等条约,凄惨得让我想仰天大笑三声。

农奴终于翻身当地主啦!解放区的天空果然蓝那!心情大好,我让她把两个小姐妹一起叫出来,然后四个人开开心心打了一下午牌,除了愁眉苦脸偶尔幽怨望我一眼的张丽鸣。

想到她从今往后落了把柄在我手中,不会再欺负我了,心情就好得飞上天。

只不过,刚才在紫藤的那一幕,仍不时闪过我心头。而想问「为什么」的心情愈发的强烈……

***

徘徊……再徘徊……继续徘徊……

虽然太阳已经下山,但八月份的夜间八点,依然热浪一阵阵熏得人灵魂出窍。投降,我实在没法再徘徊下去了,认命的走进公寓楼。

在楼下时我已经伸长脖子确认过,窗玻璃上映著灯光说明赵挺已经到家。换句话说,就是我连先到家以装睡的伎俩来蒙混过关的机会也丧失了。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我凄凄惨惨的缩著脖子,踏进了家门。

换好鞋进了客厅发现没人,还没来得及生出些「难道是出门时(请注意,是白天)忘了关灯?」之类的侥幸心理,赵挺已经一身背心短裤打扮的从书房飘了出来。

「吃过饭了没?」

「啊?哦!吃过了。」

「那快去冲个澡吧,看你一身汗的样子。」

「哦,好、好。」

宾进浴室,我继续发了三秒的傻,然后才压低声音,得意的笑了出来。

哇哈哈,看来白天的事赵挺根本没起疑心,太好了,真乃天助我也!真是,我还白白提心吊胆了半天。

心中一得意,边冲著澡,边哼起了小曲。殊不知,这乃是我再一次低估赵挺阴险狡猾本质的最佳例证。

洗完澡,边擦著湿湿的头发,在冰箱找到了本人最爱的碳酸饮料。呼,给煎熬了一天,现在的感觉只能用「神清气爽」来形容。

赵挺把我按在沙发上坐定,帮我擦起了头发。嗯……真舒服,我最喜欢这种感觉了,他手上力道适中,就像在头部按摩一样。

「今天挺热的是吧。」

「唔……是啊。」

「明天我们喊外卖吧,省得出门了。」

「好啊。」

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闲聊著,偶尔的肌肤接触,让我的神经全然放松下来。

然后——

「今天你怎么会去紫藤的?」

「听说你在那搞外遇嘛。」

……

……

……

我还来不及叫惨,已经被钳住双臂猛的转过去,被迫心虚的看著赵挺凌厉的眼。

这、这……这不会是要出人命了吧……

事实证明,当陷入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地时,请不用怀疑,神是真的把你忘了,所以不必再心存侥幸。

「你说谁搞外遇?又是听谁说的?」

「这个、那个……我、我……」

「快说!是不是张丽鸣?」

「我忘了听谁说的,耳朵里随便拐到那么一句而已,所以就找张丽鸣陪我一起去看看。」张丽鸣,记得膜拜我吧,这等生死关头我居然没把你给卖了!

「哼哼,本事还真不小么,居然来捉我的奸了。那么敢问周少爷,您捉的成效如何啊?」

「……连只母蚊子也没捉到。」我惭愧的低头认罪。

赵挺不客气的送我一记毛栗,「还给我油!」

我抱头认罪,低低的抱怨:「再油也油不过你啊,滑溜的一点把柄都没有,真没意思!」

「你……」赵挺一副要吐血的样子,害得无辜的我万分内疚。

算了算了,这人真经不起玩笑,看来还是安慰下得了。我无奈的挥挥手:「谁让你节操这么好啊,要今天是我遇到美女投怀送抱,保不准就把持不住了。所以我想看看你究竟是怎么经过考验的啊。事实证明,赵挺同志你果然没有辜负人民群众的深切希望!」

「什么叫做‘要今天是我遇到美女投怀送抱,保不准就把持不住了’?你究竟对谁把持不住了?」

唉唉,赵挺啊……你怎么听话总会听到非重点上去?

我继续著我的无奈,解释道:「我这不是牺牲自我形象,就为反衬您的高尚品德嘛。」

「你个臭小子!」他终于板不住面孔,笑出了声。

「哪里臭了?刚洗过澡,不是挺香的嘛。」我来个左钩拳,又来了个右钩拳——注释:请严重注意,传说中的钩拳姿势与低头闻腋下的姿势有著不一般的雷同,所以……余下部分请自行理解。

赵挺一脸的无奈,估计他也气不起来了,「好了,这笔帐记著以后一起算吧,今天先放你一马。」

嘿嘿,警报安全解除。

「不过还有件事得问你。」赵挺的表情再度严肃起来。

「啊?」还有?

「你既然知道那是谁,还逃什么?我都以为你误会什么了,真是的。」

唔,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做此一问呢?唉……人生还是保留点秘密比较精彩啊。

但很可惜,赵某人并不做如是想,他一脸「要是不交代清楚,就绝对让你好看」的表情。

「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最后的垂死挣扎。

「不可以。」果然……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太明白为什么要逃,只是心中有这么一点感觉,我笨拙的开口试著解释自己的感觉:「我只是觉得她,就是你以前老婆——很漂亮。嗯嗯,就是……和你很配的感觉。」

赵挺眼神复杂的看过来,一言不发。

我读不懂他眼神的意味,其中好像有几丝心疼的意味。胸中有东西,突然开始在奔涌,酸酸的,无法克制。一下子,我似乎找回了舌头。

「和你在一起太幸福了一点,日子平静得让我不安。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不安什么,直到下午看见你们时,我才明白。」我伸臂拥住赵挺,努力感受著他的味道……好安心。

「我突然发现,站在你身边的人如果是她那样耀眼的人,是多么自然的事。没有任何疑问般的,仿佛天生就应该如此。而不是像我……」

「成……」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担心为了和我在一起,委屈了你。」努力将脸在他颈窝处埋得更深,感受他的体温与脉搏,「可就算这样,我也绝对要和你在一起。」

因为,环在我手臂中的,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能放弃的人。如果他为了我的缘故而烦恼,那我要努力让他笑起来。如果他受到责难,那我会张开手臂保护他。就因为我想看到这个人真心快乐的样子。

突然良久以来的疑问,变得容易出口了——「赵挺,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其他人?如今的幸福,让我不安,拼命想要找些让自己安心的理由。

没有谁能够无缘无故、毫不努力就获得幸福,包括我。

靶觉他的手爬慢慢爬上我的腰,下一秒——

「哇哈哈哈哈——你、你干嘛!」腰眼敏感部位突然受袭,我狂笑著滚落沙发,直奔大地。

好容易止住笑,我来不及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水花,气愤得瞪著某个无良打断我告白的人。

「这是小小的惩罚:一、你竟然想用这么蹩脚的理由来逃避我的问题;二、白天你没形象的逃走害我在那死女人面前丢尽了脸;三、也是最重要的——居然敢不相信我!」赵挺一把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一只手又放在我腰眼,吓得我一动不敢动,只能乖乖的听他训:「我要是受得了那种女人,当年还干嘛离婚,你以为我吃饱了撑那!傍我听清楚,这辈子就认定你周成了,你想找借口逃的话,哼,别说门了,窗都没一扇!」

说完,他就狠狠得咬了下来。

唔唔……被迫跟著起舞的我,半晌才夺回好好呼吸的权利。

「什么为什么是你……这种事情有什么理由的啊!」赵挺伏在我耳边慢慢的说,语气中有丝无奈。

咦?嗯……哦……啊——

「嘿嘿、嘿嘿、嘿嘿……」想通原委,我憋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笑?」赵挺臭著张脸来问罪。

「嘿嘿……真、真的没什么……」

「你还笑!」

「没……嘿嘿……哎哟!」

因为是你,所以不需要什么理由,赵挺,是这样的吧?

在默默心中补充。一瞬间,感觉充实无比。

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问题: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需要,不需要,需要,不需要,需要……我想,我稍微有些明白了。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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