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团圆之时,云梦楼里也不免俗,一到傍晚,便在一楼大厅处摆了一张红木圆桌。
案母已逝的阿翰与他新婚不久的妻子、父母早逝的阿忠和阿宝两兄弟、冯鹤夫妇、卫凌月还有燕清淮,全围坐在一起,大谈刘叔和张厨子给大家精心烹调的团圆饭。
席间和乐融融,众人尽欢。等吃过饭又用过甜甜黏黏的年糕,大伙儿便拿著酒盅,你一杯我一杯的,好不尽兴。
酒过三巡,燕清淮已有些不胜酒力,倒是惯于穿梭宾客间应酬的卫凌月丝毫不见醉意。而其余众人也都是海量,这些酒根本醉不倒他们。
阿翰等人虽知燕清淮和卫凌月之间的仇怨早已没了,还变成了甜蜜无比的爱侣,但想起这男人竟抢走他们最喜欢的少爷,私心作祟,全卯起来猛灌燕清淮酒,到最后,燕清淮再也支撑不住,软绵绵地倒在卫凌月瘦削的肩膀上,星眸半睁,俊颜酡红。
「你们别再灌他酒了。」挡下阿翰递来的酒杯,卫凌月终于出声制止众人的挟怨报复。
「唉,这家伙酒量真差,不好。」冯鹤摇摇头。
「嗯,酒量不好,待不住云梦楼。」阿翰附和。
闻言,卫凌月只是横去一眼,「再说下去,等会儿拉你们来赌骰了。」
一听卫凌月说要赌骰,两人才模模鼻子,抚著被老婆捏疼的大腿,不敢再说半句。
「行了,瞧你们怕的。大伙儿继续喝酒,我扶这家伙上楼。」侧头戳戳燕清淮红通通的俊脸,卫凌月笑道:「丑八怪,你还醒著吧?若醒著就自己走上楼,别压垮我。」
燕清淮模糊地咕哝几声,倒也乖乖地站起身,让卫凌月牵著上楼去了。
楼下——
「你们猜,少爷会在楼上待多久?」阿翰疑惑地闻。
阿忠想也没想地回道:「不就带燕公子上楼休息吗?用不了半个时辰吧。」
「错了,我赌少爷要一个时辰后才会下楼。」阿翰掏出一锭碎银放在桌上。
「我赌两个时辰,因为燕清淮那小子喝醉了。」拿出银子的同时,冯鹤长叹一声,「我可爱的少爷啊,居然……唉……」
「虽然不明白你们在说啥,不过我还是认为少爷很快便会下楼。」阿忠模模脑袋,也掏出银子参与赌局。
阿宝见状也跟了,而张厨子则在老婆的瞪视下不敢参加。
最后,就见年纪最长的刘叔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缓缓道:「我赌卫小子会被燕清难缠上一整夜,到明天中午,两人中定有一个下不了楼!」
因为不久前他才瞧见卫凌月让燕清淮吻得神魂颠倒。
卫小子以为没被看见,其实他早在竹帘后看了好久——卫小子那颗聪明的脑袋紧张到忘了竹帘是有缝隙的,所以怎能不被燕清淮爱到下不了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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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赌局热烈,楼上则另有一番旖旎风景。
像个小孩般让卫凌月牵著上楼的燕清淮,一回到房便坐在床沿,在卫凌月指示下,乖乖脱了衣服鞋袜。
卫凌月拿来一盆温水,沾湿布巾,替燕清淮擦净脸。
「行了,你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吧。」说罢,卫凌月便要离开。
孰料腰部一紧,下一刻便让燕清淮搂进怀中,顺势坐在他腿上。
「凌月,留下来陪我,好不好?」将脸埋在卫凌月颈侧,燕清淮带著酒味的鼻息喷发在他脸上,经酒气晕染的嗓音醉人心神。
「陪你这个丑鬼干啥?我还要下楼哄冯总管他们陪我赌骰呢!」上回让燕清淮毁掉的骰子早已重新做了一份,还没拿人开刀。
笨住卫凌月腰肢的大掌收得更紧,惑人的嗓音带著乞求:「凌月,我们好久都没那个了,今晚行吗?」
卫凌月一怔,「哪个?」
他顿时觉得颈部被轻啮了口。
「这个。」
这下子,卫凌月总算后知后觉地红了脸,「你……」
「行吗?」大掌解开卫凌月衣带并钻入,轻抚著腰部的滑腻肌肤,唇瓣则贴在对方耳际舌忝吻,撒娇道:「月,我要你,行吗?」
饼于直白的言词让卫凌月脸颊轰地热烫,「你、你这丑八怪,是真醉还是假醉?要不……怎么会惦著这种事?」
结结巴巴的口气让燕清淮低笑一声,拉著卫凌月的手往后一贴,「我这是酒后吐真言,这里……也很诚实噢。」
一触到那坚硬热烫的东西,卫凌月吓得缩回手,羞恼叱道:「丑八怪,你怎么变得、变得这么……」
一句话含在口里吐不出,只因燕清淮另一只手攀上他的胸膛,轻轻揉捻著胸前的凸起。
「是曙海教我的,他说我这人没情趣,你时间一久一定会赚腻,要我试著改变自己……」扳过卫凌月的脸,以舌撬开他的牙关,让彼此的津液交缠在一块,良久,燕清淮才松开唇,「月,你喜欢我怎么对你?」
胸膛急促起伏著,卫凌月红著脸道:「别问我这种问题!」
正气凛然的燕清淮,正直到近乎呆笨的燕清淮,像个小孩般听话的燕清淮,说著甜腻情话的燕清淮……这些都是燕清淮,他自然都喜欢。
闻言,燕清淮绽出一笑,「那……就随我了?」
将卫凌月放到床上,燕清淮解开他的衣服后,随即将自己身上衣物除下,露出精壮健硕的身躯。
前两回的结合都在不情不愿之下发生,根本没细瞧过燕清淮的身子,这回就著烛光仔细一看,卫凌月忍不住瞪大眼,表情又羡又妒,这家伙的身材未免也太好了吧?
「怎么?」瞧卫凌月直瞅著自己身子不说话,燕清淮疑道。
「上天真不公平,尽将好处派给你!」口气酸溜溜的,还狠狠捏了一把。
燕清淮握住卫凌月的手,放在唇畔吻了口,「我也喜欢你的身子。」皮肤细致白皙,却不同于女人的柔软,而是属于男人特有的柔韧,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诱人无比。
听燕清淮这么说,卫凌月才发现自己已一丝不挂地躺在他身下,忙缩回手捂住燕清淮的眼。
「你看什么看?」语气又羞又恼。
「你害羞吗?」燕清淮将卫凌月的手拉开,果见对方烫红一张脸,他俯低身吻了吻他的唇。「放心……等一下我会让你忘了害羞的,我保证。」
「你、你、你……」想骂,却不知道该骂什么。这家伙在床上调起情来,怎么会这么厉害?
相比之下,什么经验也没有的卫凌月只有脸红心跳的份了。
见那对漆黑如夜的凤眸正热情地注视著自己,卫凌月不习惯地别开脸。
「你……你到底做不做啊?」难道要相对无言直到天明吗?
「当然。」燕清淮轻笑一声,这回,吻落在卫凌月微微凸起、性感无比的锁骨上。「月,你好美……」
敏感地缩了子,卫凌月低喘一声,「你胡说……骗人……」自己是什么样子,自己最清楚了。
炽热的吻继续往下,含住绽开在右胸的艳红花蕊,大手扳开卫凌月因羞窘而紧拢著的双腿,摩挲著他敏感稚嫩的腿侧。
「真的,在我心中,没人比得上你。」
「唔……」身子泛起一阵又一阵的麻栗,待欲望被收拢在对方的手掌间后,他的身子弓起,难耐地发出申吟,「燕……清淮……」
声音清亮,如山涧清响,如溪水潺潺,却令燕清淮腹间欲火燃得更盛。
拿出碧湖膏,沾了些在指尖后,试探性地按了按那紧闭的花蕊,旋即探入——
「呜……」卫凌月难受地绷起身子,却又让抚慰自己前方的大掌转移心神。
痛苦与快乐交撞著,在他身上燎开莫名的火焰,教人口干舌燥,几乎无法呼吸。微张的双唇再度被吻住,在他进出的手指也一再增加,紧窒的甬穴在不停歇的下逐渐软化,为身上的男人绽放出红艳绮丽的色泽。
吮咬著卫凌月丰润的唇,燕清淮粗喘著气,嘎哑低语:「月……可以让我进去了吗?」
瞅著燕清淮的瞳底是对的无知与渴求,眼睫上则沾著被快感逼出的泪。卫凌月伸出轻颤的手,抱住燕清淮的肩头,红著脸点了点头。
今晚,不需与谁一同团圆守岁,因为这一夜,他们将只属于彼此,这是属于他俩的团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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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中午,燕清淮下楼托刘叔替卫凌月做份午膳时,发现围在桌前玩麻将的阿忠、阿宝、冯鹤还有阿翰,都用十分怨怼的眼光瞪著他。
「怎么了?」燕清淮纳闷著。
「真了不起,学武的人就是和平常人不同。」阿翰丢了张牌,酸溜溜地说。
冯鹤丢去一记责备的眼神,「小子,我警告你,少爷不是让你这样折腾的。」
阿忠、阿宝则苦著脸。
「你是何时和咱们少爷在一起的?怎么不说一声?呜……我们的钱啊……」
总算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燕清淮赧红脸,支吾了半晌。
「抱歉,但是、但是……」昨天晚上的凌月真的太诱人,他一时情动,根本无法克制。
但,瞪著他的四双眼楮,眸中怨恨依旧。
还好从灶房走出来的刘叔解救了燕清淮。
「行了,大过年的,一个个怨气冲天是怎么了?」拍拍燕清淮的背,刘叔可亲热得紧,「来,燕小子,你要吃啥,全说出来,刘叔今天心情好,来者不拒,全做了!」
因为托燕清淮「勇猛无比」的福,让他在除夕夜时发了笔大财哪,呵!
虽然打麻将的众人对燕清淮多有不满,但到了晚上,当眼角犹带春意的卫凌月在燕清淮的陪伴下出现在楼下时,所有人还是笑脸以对。
气归气,可看见燕清淮小心翼翼呵护他们家少爷的模样,哪还有不满的道理?况且要欺负燕清淮,还是等卫凌月不在的时候,谁都知道少爷对自己人是维护有加,标准的胳膊向里弯,更何况是枕边人?
卫凌月坐在桌边,喝著刘叔刚煮好的桂圆红枣茶,笑吟吟地看底下众人谈笑玩乐,转过脸,便见燕清淮眉目带笑地看著自己。
他绽开一笑,眉儿弯弯,酒窝深深,「好热闹。」
知道卫凌月在说什么,燕清淮握住他的手,温柔应和:「是啊,像一家人一样。」
「嗯,一家人。」卫凌月用力点了下头。
屋外有人燃起鞭炮,天空中则是一朵朵缤纷灿烂的烟花。
有人陪著,真好;团圆,真好。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