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连沁真会乖乖地离开,但司徒熽臣真的太天真了,也太小看连沁的毅力了。
累了一天,好不容易回到道合馆,原本想好好休息一下,结果一进房间,整个房间不但窗帘、床单都换了,就连他最爱的黑色玻璃茶几,也被换成枫木雕花的茶几,这下子,司徒熽臣又差点没气疯!
正要咆啸,浴定里突然传来洗洗刷刷的声音,他二话不说,怒极地一把将连沁拎了出来。
「呀呀呀——我快不能呼吸了啦——」连沁一手拿著水瓢,一手拿著马桶刷在空中挥舞著。
「你在这里做什么?还把我的房间弄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司徒熽臣朝她怒吼著。
连沁缩著脖子,表情十分无辜,「我看你虽然气我改变了你的书房,但是也没有再把它改回来呀,我想,你可能是喜欢我为你所做的改变所以,我就再接再励改了你的房间。而且,我觉得房间改成这样很好啊,至少这样比较人性化一点。以前那种黑白色系太冷了啦,一点温暖的感觉也没有。」解释完,连沁又加了一句自己的感想。
司徒熽臣楞了一下,原以为连沁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虽然他不是很喜欢她为他所做的一切,但是他仍刻意地保留下来。当然,这也惹来范在安的嘲笑,可是他不在乎,他只想感受、保留住连沁对他的好。谁知,这个女人又溜了回来,还被他发现了。
「我的房间不关你的事!昨天你不是说你会离开的吗?」
「对呀,当时你是叫我离开厨房不是吗?我已经听了你的话了。」连沁又走回浴室打算完成刚刚手边的工作,反正她已决定和他要赖到底了。
司徒熽臣拉住她,紧握的拳头在她眼前晃著.「别逼我动拳头赶你。」
连沁乌溜溜的眼珠子随著拳头晃来晃去,最后还做了个斗鸡眼,「就算你叫人用扫把赶我,我也不走。」
她逗趣的样子,再次成功地将司徒熽臣的怒火降了温。
他实在拿她没办法,终于软下声音,「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这个比橡皮糖还粘的女人赶走呀?
「我说过我要报答你啊。」
「我也说过了不必。」司徒熽臣忍著怒气。这个女人只记得自已说过什么,而他说过的话就全当成过耳东西风、当成泡沫。
「司徒先生,你就不能好心一点吗?你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不欠的,我想报答你真的很难耶,如果你肯让我留下来帮你整理家务,我会非常感谢你的。」连沁低段,美丽的大眼朝他眨呀眨地撒娇。
「我不需要!」司徒熽臣撇开脸。脸上虽无表情,但心底却开始挣扎著。
「唉哟——别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连沁肩膀轻推了他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眨呀眨地,但这招数好像对他失效。
「我真的不需要。而且,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好,我就要回去了。」
「既然你就要回去了,那你干脆成全我嘛,否则我一辈子都会挂记著这件事的。」
此时,司徒熽臣自私与理智在心中拉扯著。不行,如果她再这么央求下去,他一定会答应的。
于是,他下了决定,叫来范在安,「范在安,请她出去,今后我不想在道合馆中的任何一个地方,再看到她的影子。」
「不用赶我,我自己会走,哼!小气鬼!」哼——她如果会走,她就不叫连沁!
「老板,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连小姐也是好意……」范在安看连沁的背影好像很可怜的样子。
「我相信理由我已经说过不下百次了,我不想再重复。」司徒熽臣站在窗边,亲眼看著连沁被人从大门送出去。
瞧她挺直的背影根本不像是一个被赶出去的弱者,是因为自信,还是因为——她根本没有放弃?
司徒熽臣皱起眉头,心中万分矛盾。说真的,五年来他没有一刻不想见她,但因为可以预见结果,令他紧紧地把守住自己的冲动;她好不容易才活得这么快乐,他绝不能再勾起她任何伤痛的回忆。
「那件事根本不是你的错,我也说了不下百次了。」范在安不怕死地回嘴。
司徒熽臣忽然转身瞪著他。
为了要解开司徒熽臣的心结,范在安勇敢地继续说道:「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她吧,连小姐是明理的人,我相信,她懂得分辨是非的。」
「不让她接近比向她解释简单多了。」他从来不喜欢向人解释。
「你觉得她真那么容易打发?」
司徒熽臣没有回答,连沁的固执他比谁都清楚。
「她还会再回来的。」这是范在安的结论。
「我累了,出去吧。」司徒熽臣下著逐客令,范在安只好闭上嘴出去。
司徒熽臣重重地叹了一气,他靠躺在沙发床上,看著这一室温馨,忽然觉得新鲜的空气好像真能从轻柔的米色窗帘穿透进来,而柔和的光线投射在淡黄色的床单上,令他第一次感觉床不再只是睡觉的工具,而是心灵休息的地方。
老实说,连沁为他所作的改变,他真的很喜欢……
趁夜,连沁偷偷模模地翻墙进去,窝进范在安为她准备的佣人房里。她不敢贸然点灯,因为主屋二楼的灯火未减,此刻司徒熽臣一定还没睡。
这么晚了,他为什么还没休息,他还在忙公事吗?连沁望著远远的灯火,脑子开始闪出一大堆问题……
他喜欢她的布置吗?还是会拆了她的心血?
连沁偏头想著,想著他冷漠的脸。
呵——他看起来真的好无情、好冷漠喔,她到底该如何做才能让他开心呢?
他的冷漠真的是因为没有爱情滋润吗?可是爱情这种伤人的东西有什么好?不踫的人,才能真正的自由、快乐呀!
还有,他为什么老是要赶她走呢?一般人如果遇到想报答自己的人,正常反应就算真的不用报答,但也不会这么恶声恶气地赶著人呀,还是她打破了他为善不欲人知的习惯,所以他才会这么生气?
「我就知道你不会死心。」司徒熽臣淡漠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深寂的夜,他睡不著觉,突然想到花园逛逛,见没人住的佣人房门大开,他好奇地走近看看,结果竟看到连沁蜷曲著双脚,悠闲地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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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道合馆中有她藏身的地方,难怪她会走得那么甘愿。可是,道合馆门禁森严,她又是从哪里进来的?
「呼!」连沁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喂,你干吗吓人呀!」害她刚才想到明哪里都忘了。
「你从哪里进来的?我明明派人将人门守住了。」司徒熽臣很想再对她摆出恶面孔,但寂静的夜、休息过的心灵,似乎让他「怒」不起来。
而且黑暗中的她,感觉很娇小,叫人不忍心对她生气。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不答反问,范在安应该不会说的呀。
「我在问你话:」他再一次提醒自己,只要表现出冷淡的样子就好了,千万不要再对她吼了,说不定连沁吃软不吃硬,会自己乖乖地离开。
「翻墙进来的。」她的专长是偷,所以翻墙对她来说不是件难事。
「据我所知,那道墙高三米,你是怎么翻进来的?」他没亲眼见她翻墙进来,他的心就已经吓得轻颤,他不敢想象如果看见,他会不会吓得心跳停止。
「随便一翻就进来了。」连沁含糊地答道。
对喔,司徒熽臣差点忘了她的事长就是「偷」,所以她应该有很多工具才对,可是,明知这些危险动作对她而言只是家常便饭,但他就是不放心。
「下次别这么做了。」话一出口,司徒熽臣就后悔了,他不该露出对她的关心,这样只会让连沁得寸进尺,他永远也摆脱不了她。
他忽然温柔又带著关心的语调,让连沁愣了一下,她挖挖耳朵,确定一下自己有没有听错,再眨眨眼楮,看说这话的人真的就是无情铁汉司徒熽臣?但真的是他没错,原来他其实是刀子口豆腐心的人呀!
呵呵——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司徒熽臣不自在地绷著脸,「你为什么老是缠著我不放?」
她可知道她的执著与傻气,已经令他意志日渐薄弱,他真怕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拗不过她而答应让她留下,而未来的结果,不是她可以承受得了的。
「喂,就算女孩子真的缠著你,你也千万别对女孩子说这样的话,很难听的。」
「知道难听就识相一点,不要让我用最强烈的手段赶你走。请吧,连小姐。」
「好啦好啦,知道了啦,里巴嗦的老头子。」连沁不甘愿地起身走出去,她发现司徒熽臣竟也跟著她,「你跟来做什么?」
「我要‘亲自’送你出去,‘亲眼’见你离开。」
「老谋深算的狐狸。」
「知道就好。请吧,连小姐。」司徒熽臣亲自替她开了门,也亲自锁了门。
连沁不甘愿地走著,她回头看著闭上的朱红大门,念头一转,脚步又走回了后花园。
她用原来的方法,抛上五爪勾,慢慢地攀了上去,爬上墙头,她又跳上那棵大树、但是这次没有前几次的好运,她这次站的是细枝,细枝承受不住她的重量,立即应声而断。
连沁紧闭著眼不敢尖叫,心想反正下面是草皮,跌了顶多痛个几天,但如果一尖叫,那个古板、不通人情的司徒熽臣一定会发现她又溜回来了。
降落中的身子忽然静止不动了,却没有感到预期中的疼痛。她睁开双眼,竟看见一双充满焦急与害怕的眼楮,连沁空荡荡的心,因他焦急的眼神而被填进了一些柔软的东西。
即使是连沁已经安然跌进司徒熽臣的双臂之中,但他仍紧紧抱著连沁不敢松手。
老大!他的心到现在还剧烈地鼓动著!
如果不是猜到连沁一定会不死心地踅回来,他也不会守在墙脚下,更不会看到惊心动魄的一幕。
老天!他真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接住她,她会摔成什么样子!
他的害怕终于点燃了他的怒火。
司徒熽臣愤怒地抱著连沁来到大厅,将她丢在沙发上,然后叫醒所有人。
「听著,将道合馆的四周看守住,如果这个女人敢再接近,就给我扭送警局。」为了连沁的安危,这一次他不会再心软、手软了。
「喂,你怎么这么不讲理——」连沁挣扎著想起身,却又被司徒熽臣压回去。
「司徒大哥,连沁是我的朋友……」吴佳珊急著想留住连沁。
「这样!我不许她接近道合馆的范围,如果谁敢再让她进来,一切依帮规处置!」说这句话的时候,司徒熽臣还特地看著范在安。
范在安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说。齐道盟在司徒熽臣的努力之下,虽然已经转型为正当商人,但以往的规矩却没改过。
司徒熽臣拉著连沁,再一次亲自「送」她出门。
「司徒先生,你不能这么做,我知道你也关心我,你刚刚明明……」连沁拉著他的手嚷道。她有种预感,好像这次要是被赶出去,她就真的不能再进去了。
「再废话,我就把你丢去警察局。」他出言阻断她将出口的话,完全否定掉先前对她流泻出温柔关怀的那一面。
砰!门又被关上了。
这一次,连沁知道自己真的被赶出门了,她失望至极地看著紧闭的大门。
不过她不会放弃的,好不容易才找到救命恩人,无论受到怎样的待遇,她也一定不会放弃!
连续几天,司徒熽臣为了怕连沁再翻墙进来,明知道墙外有人看守著,但他仍不放心地天天等在墙脚下,他怕万一再发生像那天一样的意外,如果没人接住她,那她——他真是不敢设想。
可是以她的个性这么多天不出现,她到底在忙什么?还是她真的放弃报恩了?
不知为何,他心失望得紧,他期待这样的纠缠,却又害怕纠缠后的结果,他……是不是很没用?
「老板,该去公司了。」范在安就知道可以在这里找到司徒熽臣。
司徒熽臣举步,但又不放心地看看墙头,仿佛在确定下一刻连沁会不会突然出现在墙头上。
「明明这么关心她,却又故意把她赶走。如果你干脆让她留下,也不用天天守在墙脚下,怕她再翻墙过来。」范在安把他的心事看得一清二楚。
司徒熽臣冷著脸,不发言地瞪著他。
范在安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他连忙改变话题:「看来,等下好像会下雨,我们快点出发吧。」
司徒熽臣又瞪了他一眼,临走再看了墙头一眼,才转身坐进车子里。
到了公司,司徒熽臣依然冷著一张脸,心底仍担心著那个爱爬墙的女人,现在是否又出现在墙头上了,或许他真该听范在安的话,干脆让连沁留下来,心底才不会这么牵牵挂挂的。
「啊!我把资料忘在客厅的桌上了。」范在安叫道。都是司徒熽臣害的,老是怒目瞪著他,害他心一慌便忘了要把资料带出来。
「不必了,佳珊在家,请她送过来、」司徒熽臣淡淡地吩咐道,心里还想著不知去向的连沁。
范在安连忙拨了电话。
「佳珊,能不能替我把资料送来公司,我放在客厅的桌上。」
「喔!」终于有借口可以去公司看司徒熽臣,但吴佳珊一点兴奋的感觉也没有,因为此刻外头正下著大雨,她的美容觉又还没有睡够,她不要让司徒熽臣看见她狼狈、不漂亮的一面,但又不能不送,真是为难。
「你要快一点,老板赶著用。」
「好啦!」吴佳珊应了声,挂上电话,人又趴下想再小睡个五分钟,结果等她化好妆、弄好一切,要出门时,已经拖去了半个小时。
哭佳珊撑著雨伞,一脸睡意地站住马路边拦著计程车,但下雨天,计程车司机好像个拽了起来,一听到十分钟车程的路,都没有人肯载。
正当苦恼之际,有人叫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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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佳珊!」是连沁。
「连沁,是你?」吴佳珊赶紧将她拉到一旁,「你怎么还敢来?」
连沁笑笑的,没有回答她。这几天她都住在马路对面的饭店里,每天都会从对面窗户看著道合馆的大门,等到司徒熽臣的车子出门后,她就随便伪装一下,跑到道合馆附近乱晃,希望能让她晃到可以再次接近司徒熽臣的机会,幸运地,她今天遇到了吴佳珊。
「你要去哪里?」
「送资料到公司去。哈——一」吴佳珊掩嘴打了一个呵欠。
「你这么累,我替你送,怎样?」她正好可以顺便去看看司徒熽臣是不是还一样酷。这么多天没见到他,她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不踏实。
「可是……」吴佳珊再累也不让计连沁代劳,否则司徒熽臣一定会不理她的。她已经错过让连沁帮忙的机会了,她不能再让司徒熽臣对她的印象变差。
「放心啦,我不会让他看见我的,我放好资料就走人。」连沁举手保证著。
「好吧,公司地址资料袋上有。「吴佳珊把东西交给她后,就转身回去睡美容觉了。
连沁开心地接过资料,她拼命地拦著计程车,但结果都和吴佳珊一样,最后不得已她只好用跑的,为了不让雨伞阻挡她的速度,于是她丢开伞,冒著大雨跑到司徒科技。
「资料怎么还没到?」司徒熽臣双手环胸,轻靠著椅背。都过了一个小时,所有主管早都不耐烦了。
「到了!」连沁伞身湿答答地冲进会议室,连人带资料直接「啪」的一声,出现在司徒熽臣桌前,超强的冷气冷得她全身一阵阵哆嗦。
「怎么是你?」司徒熽臣在见到连沁的那一刻,一整个扬了起来,根本忘了要提醒自己得时时刻刻对她摆出恶面孔。
这……这熟悉的声音?是司徒熽臣!
连沁身子不动,脸缓缓地转向他……喔!真的是他!她终于又看见他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徒熽臣皱著眉,心疼地看著她一身狼狈。
虽然外头气温不低,但全身湿透再加上大楼里强烈的冷气,连沁觉得自已的手指都快冻僵了,她想回答,可是唇和双颊都冻得失控。
发现连沁不住地手打颤,司徒熽臣二话不说,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替她披上。
「跟我来。」他拉著她,大大的手掌好温暖喔,「会议暂停。」
「老板,这个会议很紧急——」范在安看著全场早已久等的高级主管,不得不劝住司徒熽臣。
司徒熽臣没有理会,他半拖著连沁来到临时的办公室,还吩咐秘书准备姜茶。
「你——」
「别……别对我大叫,我……我头很痛,下次再……再让你骂……」她缩著身子发抖著。
他没有要对她吼,他只想知道她什么地方不舒服。他蹲子探问:「你没事吧?」
又是这副关心的眼神!连沁霎时觉得心头暖暖的,悬荡好几天的心,这才觉得踏实。
「我……我……我……很冷。」她冷得牙齿打颤。
「这样呢?」他搓著她的双手,她摇头,「这样呢?」他又摩擦她的双臂,她又摇头,「那这样呢?」最后他突然……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连沁这才点点头。
宽阔的肩膀、厚实的胸膛,像一部暖烘烘的暖炉,持续地、不间断地将热气传人连沁体内,张开的毛管、粒粒的疙瘩也因为舒服的暖气而平抚下来。
在他怀里,连沁好像真的不冷了。
一会儿,秘书送来姜茶。
「来,喝一口,会暖和点。」
连沁听活地啜了一口,但太烫,她拒绝再喝。
司徒熽臣替她吹著气,然后像哄小孩似的哄著她。此时的他冷酷不见了,脸上、眼底,只有浓浓的关心和心疼。
「来,不烫了,再多喝一点。」
连沁本来想喝的,但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很难想象高高在上的司徒熽臣,竟低段为她吹著姜茶,说给范在安听,他一定不信吧。
「笑什么?」她的笑令他很不自在。
「你吹姜茶……的样子好……好滑稽喔。」她想尽情地笑话他,但冻僵的双颊暂时还未恢复活力。
「这全是你的幻觉,再多喝一口。」对她的担心令司徒熽臣不由得流露出温暖、真性情的一面。
「你会担心我生病吗?」身体的不适令连沁忽然感到有些脆弱,此刻的她,真希望有个人能守在她身边关心她。过去那些独来独往的日子,她过得真的很累了。
没有爱情固然快乐,但没有人嘘寒问暖,却也非常寂寞。
「不担心。」司徒熽臣倔强地说著反话,「别说话,你睡一下吧。」
她靠在他安全可靠的怀里,仰著脸,轻轻地问道:「我醒来后,可以留在你身边吗?」
司徒熽臣看著脆弱的她没有回答,心底又起了一场交战。
「你还会再凶我吗?」温暖的气息笼罩著她,她的眼疲惫地渐渐合上。
他轻轻地放下她,「睡吧。」
看著她苍白的脸,担心她可能会发烧,他想留下来看著她,但又有一个紧急的会议等著地,所以他不得不离开。
离去前,司徒熽臣不舍地蹲在连沁身边,他轻轻拂去落在她脸上的发丝,怜爱之情油然而生。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但唇在离她粉颊一寸前停住了。
懊死!他这是做什么,他怎么能趁人之危?!司徒熽臣怒斥著自己。
他愤然起身,压抑著心里怪异翻腾的情绪,拼命抗拒一种他无法控制的陌生情感,然后,像逃避似的,他连忙转身离开,留下仍不住发抖的连沁。
结果,连沁像是要抗议司徒熽臣以前的恶言相向,和报复他此刻的不闻不问似的,果真狠狠地发了一次高烧,把司徒熽臣吓得一步也不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