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沉睡了许久许久,一股让人心安又极为舒适的温暖光芒,始终紧紧包围著她,让她想就这样一直一直继续沉睡下去……直到那甬道的出现。
她不知道那甬道是何时出现的,只知道从甬道的那一端一直传来声响,各式各样的,有时单一而持续像是在叫著某个人,有时是种听不真切,只感觉得到是很温柔的叨叨絮语声。
有一回,她甚至还同时听见几个人的声音,不知是在吵些什么,一个个说得好激烈,只是她同样听不真切。
那一回,因为自己的好奇,她差一点点就要进入那甬道之中,只是内心里有一种她说不出来的惧意阻止了她,她停下了所有的动作,选择继续留在这温暖的光芒中停滞不前。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收汗么,但就是有种力量在制止著她,让她无法朝那甬道跨出一步。
所以她一直就停留在原地,由得那让人安心的光芒包围著她,再任甬道外、那悦耳的声音伴著她。
虽然,她始终听不真切那话语中的意思,可那是那么样的理所当然,在逐渐熟悉后,她开始依赖、进而眷恋起那柔柔的嗓音,仿佛这是最理所当然又天经地义的一件事。
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那声音就是让她觉得安全、觉得信赖,甚至于日复一日在那声音的陪伴下,她觉得自己慢慢产生了勇气与力量,终于开始不再那样畏惧那条甬道,以及甬道外的一切。
然后不知不觉间,每回聆听著那声音,她失神的时候是越来越多了,总忍不住的想著,甬道那头说话的人是谁?他怎能这样有耐性的持续呼唤著她?他又为何总是用这样让人心颤的温柔语气同她说话?
她知道他正试著唤醒她,仅是种直觉,但她就是知道,但……这是为什么呢?
「喜儿……」
又来了,那声音又响起了,一声一句,轻轻的,柔柔的,仿佛带有一种魔力似的,让她不自觉的被深深吸引、心生想往。
悄悄的,她朝那甬道前进了一小步。
停顿片刻,没有想像中的不适感,她又悄悄的前进了一小步。
不再有先前的恐慌畏惧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相见的期待,那感觉催促著她,鼓舞著她继续向前,而她,确实也真的再往前进了一小步,一步又一步。
最后,她脱离了那阵温暖的光芒,突然觉得身子一空,掉下了无边无际的虚空…………
润元怎么办?
对伏宙来说,童恩这问题真是莫名其妙到了极点,什么东西润元怎么办?
懊要好好问清楚的,可伏宙那时才没空去理会这些,因为他知道,若他不赶紧想点办法的话,以保护人证为理由,他的赐喜就要被他们抢走了。
所以他可忙了,立刻在他想办法先说服征宇跟童恩,成功的送他们先去办正事后,保证会好好守护唯一人证的他没敢耽搁,用最快的速度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出走做准备。
出走!是的,就是这字面上的意思,出走,离开这府邸。
他太清楚那两个人的个性跟想法了,虽然表面上已让他一时说服,但实际上他们是打著以退为进的主意,待想到更有力的说词,或是营造他无法拒绝的情境后,就要逼他就范,把人交出去。
哼!真是小看人,他才没那么笨哩!
伏宙将计就计,不动声色且快速的在张罗著出走事宜,等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后,没知会任何一个人,悄悄的,他带著心爱的她默默离开,离开王府、离开所有可能会分开他们的人事物。
直到现在,他躺在那里,拥著他最心爱的女人,一脸的、心满意足……「喜儿……我的小喜儿……」轻唤著他,伏宙满足的轻叹。
其实该先去找个小婢来的,但在他成功的将人偷渡出来后,他需要先这样拥著她休息一下,才能有再继续做后续工作的力量。
「别怕喔,待在这里,没有人会抢走你,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他承诺,闻著她身上淡淡的甜香,一阵淡淡的失落涌上心头。
「你还是不愿意醒来吗?」他轻叹,柔声哄著。「御医说你害怕,所以迟迟不愿醒过来,可是别怕呀,有我,我会保护你的,只要你醒来就知道,我不会骗人,尤其绝不会骗你的,你快些醒来可好?」
想想,伏宙也觉自己傻气,他失笑,本想起身做别的事,一抬眼不意却对上一双晶亮、充满好奇的水润瞳眸。
猛然一呆,这已经不是大吃一惊所能形容的惊吓,伏宙像只跳虾般弹跳而起,坐在床上,他瞪大眼,看著爬起来坐好的她。
慢慢、慢慢的,她已清醒的讯息被消化吸收,狂喜取代惊讶,笑容开始一点一点的浮现于那少年一般俊秀稚气的脸庞,伏宙笑著,无法制止的傻笑著。
看著他的笑,跪坐在床上的可人儿也回以甜甜一笑,笑得伏宙一颗心都要化了。
「呃……那个……」流畅的语言能力在瞬间被剥夺,伏宙想解释,他刚刚的举动绝无唐突佳人的意思,但嗫嚅了半天,所有的解释只能化为腼腆的笑。
「大哥哥,笑咪咪。」水嫩嫩的她笑意满满地指出眼见的事。
「是啊!」伏宙随口应了一声,心中直赞道,果然是他看上的人,这么样的冰雪聪明,一点也没让他的娃娃脸所骗,知晓他并非外表般的稚气可欺,而且还极有礼貌的叫他大哥哥呢。
「大哥哥是谁?」偏著头,她看著他,娇柔柔的秀颜不掩好奇。
呃……他该怎么自我介绍呢?
伏宙尴尬的笑著,一时之间竟找不到一句合适的开场白,来为这一连串事件的来龙去脉说个分明。
在他迟疑的时候,小手突然高举起,没预言的抚上他亲切无害的娃娃脸。
手中泛著暖意的触感让她粲然一笑。「喜欢,喜欢大哥哥。」
「我也很喜欢你呀!」趁著机会,伏宙表明心迹,但隐隐觉得有几分奇怪,总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这是哪里?」小脑袋好奇的转来转去,打量著四周。
「客栈。」
「喔。」
在她随意的应了一声之后,伏宙总算想起不对劲之处了。
以一个饱受惊吓,甚至因此还昏迷数日、迟迟不肯醒来的人来说,她现在的反应跟态度,似乎已平静得过头。
「大哥哥……」她软声唤著他,欲言又止,秀美的容颜上满是迟疑。
「怎么了?」伏宙观察著她,想弄清楚哪里出了错。
「我……」在他鼓励的笑容下,她露出一抹羞涩的笑,细声问:「我是谁?」
伏宙登时张大眼看她,本以为她在说笑,但见她一脸的认真,以及那纯然困惑的单纯模样,笑容完全僵在他的脸上。
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个状况……」捻著长须,被急急请来的老御医在两双大眼的注视,下了一句再保险不过的结语。
「实在特殊。」
「特殊?」伏宙才不接受这种空洞的说法。「怎么个特殊法?到底是怎么样了?」
「小姐她不知让何事惊吓过度,内心不愿意面对,以至于心智整个退化,她现在已经将所有的事全忘了,心智程度回归成七、八岁左右的稚龄状态。」老御医略微说明,暗暗猜测著,到底是什么可怕的事,会让一名少女变成这样?
「那现在呢?现在怎办?」
「若要她恢复嘛,也不是没可能。」老御医说道。「让她多接触旧时的事物,说些她熟悉的事情,说不定能唤回她的记忆力,进而让她恢复,想起过去的一切,不过……」
「不过什么?」伏宙追问。
老御医含蓄的回答。「虽然不知道小姐她面临过什么样的情况,但那对她来说,定是极为残酷可怕的事情,现今她变成这样,换个方式去想,其实……其实也算是一种福气,总之,可以让她完全忘记曾有过的伤害。」
「嗯!嗯!这样说也是有理啦。」伏宙想想也觉有理。「但若她不恢复记忆,心智、永远停留在七、八岁的状态下的话,那要怎么办?」
「小姐她只是忘记大半的事,心思倒退回七、八岁时的状态,但这并不影响她的智力,只要耐著性子教导,她很快能恢复该有的行为能力。」
「意思是只要避开让她害怕的事情,我慢慢的教她,她一样会恢复她该有的样子,而那样的话,还能避免她面对那段让她伤心害怕的记忆……」伏宙越想越觉得完美,他才舍不得她受苦,明知那夜的记忆对她而言是一种伤害,现在既然有办法避开,那当然是远远避开为上策。
「贝勒爷所言极是,老夫正是此意。」老御医心中窃喜,也松了一口气。
说真的,他不该有任何个人想法或是建议的,而刚刚,他也不知道自已是怎么了,怎么会多事的提出了他个人的看法并做出建议,此举可是大大有违在宫中做事的禁忌,但……但他就是忍不住啊!
活了大半辈子,他还没见过那样水嫩清灵的女娃儿,让人见了她,忍不住便产生心疼怜惜之意,尤其那月儿般弯弯的笑眼,单纯的漾著一抹只属稚儿才有的纯净甜美,那纯然的愉悦,让人见了就打从心底觉得欢喜,忍不住对她投注多一份的关心。
加上他身为医者,医者父母心,得知她的状况让他心疼她的际遇,虽然他的身分不容他多问,但即使不知她的身分来历、不知她究竟经历过什么样的人间惨事,总也忍不住想为她做点什么,就算只是一点最微不足道的事也行。
「不知还有什么该注意的地方?」伏宙才不管老御医想什么,他只想得知所有对她最好的一切。
伏宙的关心与在意,老御医当然乐见其成,很快的做了一番巨细靡遗的交代。
「大概就是这样,那……若没其他的事,老夫这就回去准备几帖补气宁神的药……」
「等等,抓药可以,但别泄漏了本爵的行踪,尤其是在童恩贝勒跟我大哥面前。」伏宙叮咛,不是不相信老御医,而是太清楚征宇跟童恩的无所不用其极。
「记得,老夫记得,绝对不能泄漏贝勒爷跟小姐躲在这客栈的事,也会特别留意征宇贝勒跟童恩贝勒的询问,绝不露半点口风。」老御医知道这些皇族贵胄的规矩,这时哪敢说个不字?
「宙哥哥?」原先专注于丢沙包的赐喜无辜的看著他。
宙哥哥,是伏宙教她的第一件事,也就是对他的称谓,此外,现在的她也知道自己的名字,赐喜,她的宙哥哥说她叫赐喜呢!
想起伏宙对她的耐性与温柔,赐喜朝他甜甜一笑。
伏宙回应她的笑容,也朝她柔柔一笑,神情无比爱怜,并哄道:「好了,就要谈完了,等下我再陪你玩,好吗?」
老实说,看了这一幕,对于他们两人的关系,再怎么有定力的人,都会产生最致命的好奇心,包括老御医在内,他早暗自揣测许久,就是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有什么关系,而这伏宙贝勒又为什么好好的王府不住,就是要大费周章的把人偷渡到这京里第一客栈里寄居,到底隐藏了什么用意啊,诸多的问题困扰著老御医,不过好奇归好奇,老御医可没敢多问,而且看眼前的状况,深知进退的他很快地籍机告退,不敢多做片刻无谓的耽搁。
见老御医一走,赐喜甜甜一笑,不再管什么沙包,直朝伏宙张开双臂——「宙哥哥,抱。」
「怎么了?觉得无聊?」伏宙抱起她,任她像只爱娇的猫儿般在他胸前磨蹭。
闻著他身上的清爽气味,她摇头,靠著他的胸膛轻声说道:「想睡睡。」
「累了?」伏宙抱她回床上。
「宙哥哥?」她拉著他,不明白他怎不陪她一块儿躺下。
白净俊秀的脸儿突地红了起来,伏宙有些不好意思。「这不妥,你该一个人睡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什么,这种盖棉被、纯聊天的事情,以往他又不是没做过,之前他在后宫跟哪个嫔妃玩累了、聊累了,不都是像这样一般,合盖一床棉被就直接睡去,因为心无邪念,就算旁人说得再难听,他从来就不觉得有什么。
而且不说别的,在她清醒之前,他还不都是这样抱著她睡,那时他也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那为什么现在他会觉得一阵害羞起来,「宙哥哥?」看他脸红红的,赐喜觉得有趣,小手轻抚上他的俊颜,一阵揉弄,逗得她格格直笑出声。
单单看著她这样对著他笑,伏宙的心里便直直的冒出一阵幸福跟满足感。喜儿,这是他的、他一个人的喜儿……笑累了,赐喜稚气的揉揉眼楮,整个身子软软地倒在伏宙的身上。
「睡睡了。」她软声轻道,不明白他怎不赶紧躺下来睡觉,「累了就躺下来睡会儿。」伏宙想让她自己躺好。
「一起。」细细的手臂缠绕著他,不肯独自躺下去睡。
见她疲累,不想在这当头跟她说理,伏宙顺著她的意,抱著她一块儿躺下。
枕著他的肩窝,任由他清爽的气味包围住她,赐喜满足的露出一个甜笑。「喜欢。」
「嗯?」
「喜欢宙哥哥。」她快乐的宣布。
因为她的话,伏宙的心简直就要化了去。
「我也好喜欢、好喜欢你。」他轻喃,满腔的爱意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像喜儿喜欢宙哥哥一样的喜欢吗?」她好奇。
「比喜儿的喜欢,还要喜欢。」他微笑,觉得她好可爱好可爱。
「才没有呢,喜儿的喜欢,比宙哥哥的喜欢还要多。」皱著可爱的小鼻子,喜儿反驳他。
并不是因为伏宙是自已醒来后第一个见著的人,所以才喜欢他的;虽然自她醒过来后,除了刚刚那长胡须的老伯伯外,她确实就再也没见过其他的人,但她知道,并不是因为这样,她才产生那份喜欢的感觉。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她什么都已不记得了,清醒之后所面对的一切是那么样的陌生与生疏,这包括他。
他对她而言也是一样的陌生,因为空白的记忆中,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相关于他的记忆。
但很奇怪,也不知怎地,在那第一眼的初初相见之时,对他,虽然自己毫无印象,可她就是觉得有一份熟悉感,仿佛她已经认识他好久好久了!使她自然而然的可以对他交托自己全部的信任与依赖,这全因为自己内心有著一份极想要亲近他的感觉。
没人教她,但她知道那感觉称之为喜欢,她喜欢他,喜欢他和善亲切的样子、喜欢他温柔无害的样子,喜欢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他的一切一切,包括他温暖又舒服的胸膛、安定人心的、心跳声……喜欢,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喔。
「喜儿最喜欢宙哥哥了。」她轻嚷,不许人质疑她的感情。
「好好好。」伏宙轻笑,不同她争。
「那宙哥哥也最喜欢喜儿吗?」她问。
「这是当然的事。」伏宙微笑。「喜儿是宙哥哥最喜欢的人。」
他的回答让她甜甜一笑,感到极为满意。
「快些睡吧,不是累了吗?」伏宙柔声哄著,不忍看她忍著睡意不睡。
闻言,她朝他的肩窝磨蹭了两下,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大大方方的赖在他的身上准备入睡,细细的呼噜声没多久便均匀的响起。
看著她全然不设防的睡颜,想起她刚刚稚气的争论,伏宙失笑。
喜欢吗?
对她,他何止是喜欢而已呢!
他知道,她永远都不会明白,他对她存有一份怎么样的痴狂爱恋。
不只是因为她现在的心智状态停留在七、八岁的关系,更是因为他知道,这说出去绝没有人会相信他,关于他对她的迷恋,那种仅仅一眼,就夺去他所有心魂意志的全心爱恋。
喜儿……他的喜儿呵…………
升龙客栈,京城里服务最佳、最知名,同时也是最大、最豪华的客栈。
既然是最大最豪华,服务又是人人有口皆碑的好,不消说,那吃食住宿的费用上,也是高贵极贵,绝对是惊人的高消费。
一般来说,能上升龙客栈吃饭住宿的,没有几分家底还真是负担不了那高贵的费用,也因此彰显出,那位前些日子住进费用最高的天字第一号房,而且还一次付足一个月房钱的少年公子是有多么的凯……呃,不是,是身分有多么的尊贵不凡。
升龙客栈里从没有过这样的客人,所以那一次缴清一整个月天字第一号房房钱的事迹,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很快就在客栈的工作人员内传了开来。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在传出这客人想找一名临时的贴身小婢时,秉持肥水不落外人田的原则,整个客栈里员工抢成了一团,纷纷推出家中符合条件的少女出来,就为了要赚这笔外快。
一时之间竞争相当激烈,而帐房的女儿小只果,就是这场竞赛中的胜出者,别看她才十二、三岁而已,她可灵巧的很,此刻正俐落的帮这个临时的新主人编盘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三两下,一切搞定,小只果满意的捧来一面镜子,让女主人可以利用两面镜子的折射观赏她努力的成果。
「好漂亮。」看著镜中的自己,赐喜惊呼,觉得神奇。「小只果,你好厉害,一下子就把我的头发弄得好整齐,又好漂亮……跟昨天的不一样呢!」
对著那笨拙但却无一丝虚伪的赞美,小只果很是害羞。
「这没什么啦。」她害羞的推辞著,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赐喜兴高采烈的看著镜中的自己,欣赏那编盘好的发形,可在她欣赏完后,仍不见伏宙的出现时,她就再也忍不住了。「宙哥哥呢?你可有看见他?」
「回小姐的话,公子爷说要给您一个惊喜,他正在外头忙著,还吩咐奴婢不能让您先出去。」小只果善尽职责的回话。
「惊喜?他要送我礼物吗?」天真一笑,赐喜不禁有些兴奋。
见著跟孩童一样天真的她,小只果已经没有一开始的大惊小敝,她知晓这是因为生病的关系,让这位千金小姐忘掉许多事,变得跟孩童一样,这让小只果很是同情,也更为卖力的想照顾好她。
「是啊,公子爷想送小姐一份礼物,但我们一定要乖乖的在房里等才行,不然公子爷就白费心机了。」不愧是长女,小只果极有耐性的哄著,就像平常在哄家中弟妹一样。
「要等多久?」能得到礼物固然叫她开心,但许久不见伏宙,这让赐喜隐隐觉得不安。
「恐怕要再等一会儿吧,小姐想不想先玩点别的?」小只果建议。
「我只想要宙哥哥。」赐喜小声的说道,显得有些委屈,虽然伏宙买了许多的小玩意儿要让她玩,但没有他的陪伴,她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见她神情落寞,小只果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要再等一下下,小姐就能见到公子爷了。」
「可不可以不要礼物?」赐喜可怜兮兮的问。
接连著几日都时时刻刻的黏在一起,这时的小小分离反让她有些不适应,她想要见伏宙,马上、立刻的见到他。
「但那是公子爷的一番心思,若我们这时就跑出去找他,他会很失望的。」小只果很为难。
这非关工作责任问题,是她自己的感觉,说不出为什么,但她就是一点也不想见到这临时主子不开心的样子。
那种感觉的存在很不合理,但小只果也没办法控制那感觉,就是觉得心中有一份责任,该尽全力去除所有可能造成忧伤烦扰的因素,好让这位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保有那开开心心、欢欢喜喜的模样。
「宙哥哥失望……他会不开心的,是不是?」赐喜猜测著,这些天她一直跟著伏宙窝在客栈中学习,虽然都是学些有的没的,或是一些生活上的日常琐事,但较之刚清醒时的全然不解,她已经较懂得一些人情事理了。
「是啊!若我们辜负他的一番心意,公子爷会很失望的。」小只果连声称是。
「那我在房里等他好了。」为了不让伏宙失望、不开心,赐喜做下决定。不过少了伏宙,她也没有什么事可做,无聊地向四处望了望,突然视线让窗外头远远闪过的一道人影给吸引了过去。「有人在那边耶。」
「那是二厨添福哥。」小只果认出那渐行走远的身影,解释道:「没什么,他应该是跟萍姊约好了在后园见面,所以会经过那儿。」
「他们平常见不到面吗?」赐喜有些不懂。
「也不是这么说。」抓抓头,小只果正想著该怎么解释。
「那要怎么说?」赐喜等著她回答。
由于伏宙曾交代过,不论她有什么问题,都得尽量的回答她、满足她的好奇心,所以小只果偏头想了会儿,试著解释其中缘由。
「我听爹爹说过,添福哥跟萍姊他们是一对情投意合的恋人,只是萍姊那身为大厨的爹爹还没认可添福哥,所以当他们要谈情说爱时,就要找个偏僻点的角落,背著田大叔偷偷幽会。」小只果已经尽力了。
「幽会,那是什么?」赐喜感兴趣。
「那个……」这问题让小只果觉得为难。「我也没见识过耶。」
「那我们去看看,好不好?」赐喜提议,有点点的兴奋。
「去偷看吗?」老实说,小只果也有点好奇。
两个人大眼看小眼的,蓦地,各自浮现一抹做坏事的兴奋笑容。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