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艾魁克将沉睡中的东方美人从床上连同羊毛被子一起凌空抱起,大步的往楼下走,而他注意到她的眼角仍噙著泪水。
朱倩则被几个晃动惊醒,一张开双眸,却见神情略显疲惫的艾魁克正抱著自己来到客厅,而更令人惊讶的是昨晚不知安慰她到几点的爱莎及林嬷嬷此刻都笑盈盈的坐在沙发上看著他们。
「好好玩吧,霜儿。」两名长辈笑笑的跟她道再见,她更是一头雾水。
艾魁克嘴角有笑意,他迳自抱著一脸困惑的她走出屋外。
一名男仆已驾著马车在前候著,艾魁克抱著她上了马车后座,马车随即在白色街道上奔驰。
朱倩愈想愈不对劲,她挣扎著要离开艾魁克的怀抱,反而被他抱得更紧。
「你干什么?放开我!」
「我不会放开的。」
她瞪著他,「你想干什么?带我去看你跟凯茜母子共筑的小窝吗?抱歉,我没兴趣!」
他皱眉,「我说过我会以行动来证明我要的女人是谁——」
她苦涩一笑,「我知道,我看到了,昨晚你带著他们母子俩离开了。」
原来——看来她跟他母亲及林嬷嬷一样都误会他舍她就凯茜了,他摇头笑道:「我连夜将他们送离温尼伯庄园,大半夜的再去敲凯瑟琳友人的房子,将他们母子俩托付给凯瑟琳,她气得差点没将我给杀了。」
她愣了一下,困惑的看著一脸笑意的艾魁克,「你将他们托付给凯瑟琳?」
他用力的点点头,「我请她帮他们安排一个住处,费用我会支付,至于我,得赶回家去安抚我心中的惟一爱人,我要带她到圣彼得堡渡假,等到她气消了,愿意回来跟我举行婚礼,我才会回来莫斯科。」
她望著他,一抹笑意浮上黑亮的眸子,「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的爱人说我优柔寡断、不懂得坚持让我很伤心,所以我决定让她看看我的魄力。」
她定定的看著他,觉得笼罩在心头的乌云似乎散去了。
见她笑逐颜开的脸庞。艾魁克低头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这里到圣彼得堡还得七、八个小时,你好好的再睡上一觉。」
她点点头,伸出手抚模他有些疲倦的容颜,「你也睡吧,我看你也累了。」
他勾起嘴角一笑,调整一下姿势,将马车内的靠垫塞在背后。让她可以坐卧的靠在他的怀中睡觉。
马车答答前进,相依偎的两人在马车上下摆动的节奏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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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就是这里了。」凯瑟琳冷著一张俏脸蛋,指著眼前这间独栋的两层楼洋房。
她在睡梦中被大哥挖起来后就彻夜没睡了,先是将臭著一张脸的凯茜留在朋友那里,天一亮,她便骑著马儿到处找房子,这地点当然不能离温尼伯庄园太近,免得这个荡妇三不五时就过来她家,但地点也不能太偏僻,毕竟孤儿寡母,安全性得顾虑著点。
但那当然是大哥交代的话,她才懒得理她呢,要不是看在大哥的心还向著叶霜,不然她连大哥也不理了。
最好笑的是大哥竟还交代她有空时过来看看她们母子俩,这一点,她很老实的跟大哥说了,她做不到!
这会儿,凯茜抱著小娃儿,在沁凉的早晨空气中,伫立在这栋看来毫不起眼的平凡洋房门口,直到这一刻,她仍不相信她被艾魁克遗弃了!
她真的不相信,那个眼中只有她一人,将她当成圣女般崇拜爱恋的艾魁克居然连夜将她跟婴儿送离温尼伯庄园,狠心的将她塞给对她一向不屑的凯瑟琳?!
「这钥匙给你,还有这个——」凯瑟琳从皮包里拿出一笔钱给她,「这是大哥要给你的,待我回庄园后,我会叫一名女仆过来供你差遣,当然,这也是我哥交代的,因为你带了一个婴儿不方便——」
闻言,她眸中一亮,「原来他还是在乎我的!」
她撇撇嘴角,「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大哥以行动向叶霜证明他对你没有眷恋了,他将你托付给我,纯粹是因为他是个善良的人。」
「不是的,他还爱我,他甚至还吻了我。」
她冷嗤一声,「呵!是你主动的吧?我告诉你,他这会儿正跟霜儿同车到圣彼得堡去渡假,等到他们回来莫斯科就要举行婚礼了,你还是别做任何妄想吧。」
语毕,凯瑟琳连一秒也不愿待,搭上马车就离开了。
凯茜呆若木鸡的看著马车远去,心凉了半截。
婚礼?!怎么会?艾魁克真的要跟那个中国女人结婚?她对他真的不再具吸引力了?
不!她不相信,在他看到她跟杰恩上床的那一幕时,她记得他的神情有多哀伤,她更记得,在温尼伯一家人对她严词批评时,他有多维护自己,甚至不惜要跟他们脱离亲子关系,他很爱她的,爱得很深很深,他绝不可能那么快就忘记的。
对!在艾魁克跟那个女人踏上红毯以前,她都还有机会,她一定要赢回他,过去她太傻了,不懂得珍惜他,但这一次,她势必要夺回他……
只是她一天等过一天,天天到温尼伯庄园的大门前等候艾魁克,但他没有回来,而凯瑟琳对她是冷嘲热讽,杰恩对她是冷眼相对,索洛夫跟爱莎夫妇俩看到她则是面带不悦的频频摇头,再请汤森总管请她离开。
但她不要离开,她要等下去,艾魁克是个心软的人,一旦看到她一个女人抱著个婴儿天天守在他家门口,他一定会软化,不再怨她,因而再次接受她,因为他曾经义无反顾的爱著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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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魁克跟朱倩已在圣彼得堡待了七天,头一、两天都让俄皇、皇后给留在宫中赏景聊天,因为之前他们进宫时总是因事求见而匆匆来去,这次既是来渡假的,就让朱倩这个中国女孩好好看看俄国的皇宫。
而富丽堂皇的皇楼、典雅美丽的上花园、布满金色雕像及喷泉的下花园、宝座大厅等等,对前一次来恳求俄皇解除两人婚姻的朱倩而言,她只到过皇帝接待室,因此这次看到的所有景致莫不让她叹为观止。
她跟艾魁克在俄皇的允许下,天天穿梭在混合著巴洛克建筑与古典风味的各式建筑物里。
艾魁克宠爱她,在当地买了一个新款的照相机给她,看著她天天拿著相机取景拍摄,眉飞色舞的看著自己,他知道她原谅他跟凯茜的那一吻了。
此刻,他们位处在冬官里,朱倩拿著相机在漆上金色的木制贴花、金碧辉煌的大厅、彩绘的天花板上来回拍著照。
他凝视著一身中国旗装的她,嘴角扬起笑意,瞧她神情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她已成了室内的皇族贵宾瞩目的焦点,男人眼中有著惊艳、女人则有嫉妒,而他当然是自豪与骄傲。
这样一名毛发似绸缎、头戴珠花、朱唇粉面的中国美女身著缀金线绿绸缎长袍、脚踏一双纯手工刺绣的高底旗鞋,再瞧她步步生莲、气质优雅,一颦一笑莫不吸引著众人的眼光。
但除此之外,最让艾魁克折服的是她的善良与包容。
出来这几天,他不再谈凯茜母子,她却主动谈及他们,甚至言明他们若真的无所依靠,她希望有能力的他能提供他们母子该有的生活费及教育费,因为一个女人带著一个小娃儿生活并不容易。
这让他很感动,也发现自己更爱她了。
「总算找到你们了。」伊丽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打断了他的沉思。
他笑笑的转身看著仍然一身中性裤装的伊丽莎,她的胸前仍挂著一台照相机,「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她回以一笑,再看著也看到自已,正开心的迎向她的朱倩,「我到外地拍了几天的照片,刚回来就听到艾魁克伯爵带著他那有著倾国倾城之貌的未婚妻到冬宫来的消息,所以我扔下行李就冲过来了,当然,侍卫认得我这个男人婆跟你这个艾魁克伯爵是好朋友,我才能进来啊。霜儿!」她开心的给了她一个拥抱,再喷喷称奇的看著她,「我怎么每看你一次就觉得你又更漂亮了?」
「没有的事。」她笑笑的摇头。
伊丽莎挑起柳眉来回看著她跟艾魁克,「这有爱情滋润的女人果然是愈来愈美丽了。」
她脸一红,「别取笑我,伊丽莎。」
「别调侃她,她脸都红了。」艾魁克握住朱倩的手,体贴的接过她手中的相机。
「好!」伊丽莎微微一笑,指指外头,「我们到外头坐一坐。聊一聊。」
「嗯。」三人相视一笑,相偕往外头走去。
三人在希腊走廊旁的天鹅绒椅坐下,看著这片令人叹为观止的美丽景致。
「我知道我要开口的第一句话会杀风景,但是我还是要说。」
伊丽莎先瞥了朱倩一眼,才对著艾魁克道:「我听说凯茜带了一个娃儿去投靠你?」
他点点头,没有否认,但也将他请凯瑟琳另作安排一事说了。
她皱眉,「凯瑟琳?鬼灵精怪的她对凯茜超讨厌的,怎么可能理她?」
这一问,气氛可有些尴尬了,艾魁克突然不知如何解释,他将凯茜母子托给妹妹是要向叶霜证明自己对她真的别无依恋了。
朱倩看出他的不自在,倒是从容的将情形略述一遍。
「老天,你看到他跟凯茜亲吻,然后他带你来这儿玩,你就原谅他了?这不是太便宜他了。」伊丽莎直觉的下评论。
「我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何况他对凯茜已另作安排了,我若再跟他计较,岂不显得孩子气了?」朱倩微笑的回答。
伊丽莎笑了起来,但又忍不住摇头,看著艾魁克道:「她还真善良呢,是不是?」
「我喜欢她这一点,也庆幸她不是那种哭闹不休的女人,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艾魁克坦白自己的心绪。
「你是该庆幸,但我却替霜儿担心。」
「我?」朱倩不解的看著她。
她点点头,指指艾魁克,「除了你跟凯茜,当然还有我这个不男不女的男人婆友人外,他对其他女人都是冷峻著一张脸,但那并不代表他有一颗冰冷的心,相反的,他的心跟豆腐一样的软,我很担心凯茜如果装可怜、装落魄,艾魁克的那颗豆腐心又会被她牵著走。」
闻言,朱倩不由得皱眉。
「伊丽莎,别吓唬她。」艾魁克见她皱了眉头,忍不住出言驳斥。
她抿抿唇,叹道:「我有没有你心里很清楚,更何况你跟凯茜走了十年,她在你三十岁的生命里绝对占有一席之地,你对她狠不下心的。」
「我没有——」他的口吻似乎带著一抹不确定,但他硬是将那个感觉压下去。
她嗤之以鼻的摇摇头,「难道你在将他们母子交托给凯瑟琳时,没有千叮咛万叮咛要找一个好的住所?一个安全的住所?
还要仆人过去服侍?留下一笔优渥的生活费?甚至要凯瑟琳有空就去看看她们是否安好?「
伊丽莎连珠炮的一席话让艾魁克无言以对。
从他的反应,朱倩知道伊丽莎全猜中了,但她不想选择嫉妒。所以她微笑的看著伊丽莎道:「我相信这只是他的责任感驱使他这么说跟这么做的。」
闻言,他眸中浮现一抹温柔,就她对自己的信心,他相信他们两人之间不会再有风雨。
伊丽莎看著两人四目交锁的眸光,耸耸肩,「好吧,希望我不是杞人忧天就好。」
不再谈这个敏感的话题,三人愉悦的谈起婚礼的种种……
「婚礼当天若没有双亲在座,是不是会感到有些遗憾呢?霜儿。」伊丽莎突然提了这个问题。
艾魁克马上注意到她脸色一僵,这让他想到一件事,「霜儿,我知道你一直避谈你家人,但原因呢?难道到现在,你还不能对我坦白……」
「对不起,我头有些疼,我想回旅店去小睡一下。」她仓皇的起身。
「霜儿,」他握住她的手,看著她略显苍白的神情,「为什么?
每次提到你的亲人或家乡,你就显得如此惶恐?「
她脸色一黯,她能不惶恐吗?她在哪里克死了七个男人,哥哥跟嫂子因她的「妖姬」之名而备受乡亲的排斥、隔离,那里对她而言就是一场梦魇。
何况,林嬷嬷也说了,也许就是因为她以叶霜之名在这个陌生国度生活,所以那个骇人的诅咒便远离了她,让她在俄国这近一年来,身旁不再有一些可怕的事情发生。
所以,为了她的幸福、艾魁克的生命,朱倩是要消失的,她必须以叶霜之名在这块土地上生活下去。
「霜儿,莫非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伊丽莎担心的看著陷入沉思的她,她的气色很差。
朱倩怔愣的看看她再看看艾魁克关切中又带著困惑的蓝眸,嗫嚅的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谈,我觉得头有些疼想回去,好吗?」
艾魁克定定的看著她好久,她眸中的惊恐与瑟缩与那个笑盈盈的拿著照相机四处拍照的叶霜判若两人。
他握住她冰冷的双手,决定不再勉强她,「算了,过去已经过去了,等到有一天,你愿意敞开心扉跟我谈,我一定好好倾听。」
对他的体谅,她目露感激,在跟伊丽莎道再见后,便在艾魁克的陪同下,乘坐马车离开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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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艾魁克跟朱倩共乘马车回到温尼伯庄园,而在离大门一段距离时,两人就看到凯茜抱著男婴坐在积雪的门槛上。
「她怎么在这?」艾魁克的眼中闪过一道不忍眸光。
朱倩看著他,心中突然感到沉甸甸的,一回到这里,有些问题似乎避免不了的又浮上台面。
凯茜一见到艾魁克的马车,眸中一亮,飞快的抱著娃儿冲向前去,但凯瑟琳跟杰恩也同时从屋内走出来,一人挡住她,一人硬是将艾魁克拉回屋内去。
「艾魁克,你不会那么狠心的,我在这里等了你十天,艾魁克!」凯茜楚楚可怜的哭喊起来。
艾魁克深吸了一口气,看著朱倩,她亦沉眉锁眼的瞅著自己看,但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著他。
他抿抿唇,逼自己别回头,大步的走进客厅坐下。
「呵,好在家里还有我跟二哥在,要不然,这会儿那个荡妇肯定厚著脸皮哭进来了。」凯瑟琳洋洋得意的在朱倩的身边坐下。
艾魁克瞥了站在门口的杰恩一眼,再看著凯瑟琳,「父亲跟母亲呢?」
「还有林嬷嬷人呢?」朱倩目光看往楼上。
「他们全在教堂里忙著你们婚礼的筹备与布置。」她笑著回答,「我们大家对大哥都有信心,相信霜儿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所以先筹备婚礼,等你们回来休息个一天,就能举行婚礼了。」
「不过,你们回来的时间比我们预计的还要早,所以,正确的婚期应该是在三天后,再三天,教堂即将有一场豪华婚礼。」凯瑟琳是愈说愈兴奋。
艾魁克跟朱倩的目光相对,两人眸中都有著深情。
「艾魁克……你当真这么狠心……不理我了……」凯茜的哭叫声再次传来,而这一次,还伴随著男婴的哇哇大哭声。
其实是她故意捏痛娃儿的,她真的好恨,杰恩守在门口冷睨著她,害她根本踏不进山庄一步。
「别理她,大哥,我都告诉她,你们的婚礼在即了,她对你就是不死心,还刻意在大雪纷飞时抱著娃儿出现在庄园门口,可怜兮兮的说要等你回来……简直恶心死了。」凯瑟琳对她就是没好感,尤其她装可怜博取同情更让人讨厌!
「艾魁克……」凯茜趴在大门栏杆大哭起来,「艾魁克……」
凯茜不相信他真能那么狠心,她忍受大家对她的冷嘲热讽,还刻意在寒风中扮演痴心角色,这会儿都头重脚轻的快昏倒了,他怎么舍得不管她?
艾魁克深吸了一口气,叫了汤森总管,请他以马车载他们母子俩回住处去。
「没用的,她待会儿又会来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凯瑟琳仰头翻了翻白跟,她从没见过那么厚脸皮的女人!
但艾魁克在朱倩默许的目光下,还是请汤森总管送凯茜母子回去,但真如凯瑟琳所言,约一个小时后,她又出现在庄园门口。
「霜儿,我看这次换你去赶她走,以未来庄园的女主人身份!」凯瑟琳气呼呼的边说边勾起她的手肘就往大门走。
好不容易大哥肯铁了心不再理会那个荡妇,但凯茜却像个强力胶黏著她老哥不放,真是讨厌死了!
朱倩回头看了坐在沙发上的艾魁克一眼,他的表情尚好,然眸中一闪而过一道不忍之光……
她回过头,跟著凯瑟琳往大门走,她并不怪他有不忍之心,即使是她,看到凯茜抱著小男婴孤单单的在风雪中哭泣伫立,她也感到不忍。
「霜儿,拜托你别露出这种怜悯的表情,她可是个得寸进尺的女人呢!」凯瑟琳忍不住出声叮咛。
朱倩明自的点点头,但当凯茜一看到她出来,就在门口昏厥过去后,她惟一能做的还是赶紧抱走她怀中的男婴,再唤来艾魁克将凯茜抱人房间去,还找仆人去请大夫,因为她这个中医在这个没有药草的洋人世界是医不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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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恩冷嗤一声,状甚不屑,但对朱倩则不忍斥责,只道了句,「我看不下去,还是去找我的情妇好了。」语毕,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转身就走。
杰恩不想管,凯瑟琳是气得直跳脚,她受不了的对著正将小男婴交给仆人的朱倩道:「她在演戏,你看不出来吗?哪时候不昏倒,看到你就倒?」
「不,她全身发烫,她真的发烧了。」朱倩摇摇头,光模到她发烫发红的脸颊时,她就知道了。
「天啊,三天后就是你跟大哥结婚的日子,我拜托你将大哥看紧一点行不行?」凯瑟琳知道她善良,但她太不懂得保护自已啦!
她莞尔一笑,「放心,在婚礼举行之前,我都不会将我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好不好?」
「老天,你还有心情打趣,我真的被你打败了。」
但她这一次如此放心,也是艾魁克并没有在客房里多做停留,他一将凯茜放到床上就下楼了,而且以深情的蓝眸凝视著她,让她仅有的一丝忧心消失了。而艾魁克看到妹妹对自己欠缺信心,倒不怪她,「我对凯茜是有怜悯之心,但绝无其他感情。」
凯瑟琳嘟起嘴儿,「我不知道,只要那个荡妇还在莫斯科,我就替霜儿担心。」
朱倩较有信心。「不会的,你哥已经以行动证明他的心不在她身上了,我们就别杞人优天,自寻烦恼了。」
凯瑟琳看著一脸笑容的她,叹了一声,「好吧,希望大哥别再让我们失望就是了。」
「不会的,我发誓。」
一切看来似乎都没有问题了,而凯茜在大夫看诊后已吃了退烧药,暂时在客房睡著。
索洛夫夫妻跟林嬷嬷回家后,欣见艾魁克跟朱倩恩爱的模样是笑得合不拢嘴,但在听闻凯茜发烧在客房休息后,三人的笑意顿时僵在嘴角。
「她怎么阴魂不散呢。」林嬷嬷对那个洋女人没好感,对她死缠著艾魁克不放、主动追他的举止更是无法苟同。
「艾魁克,我话可说在前头,我不准你进房去探望她,而且等她烧一退,最多睡上一晚,我就要凯瑟琳送他们母子回去,在你跟霜儿举行婚礼前,我也不准你再跟她见上一面。」爱莎的态度难得这么强硬,没办法,上回两人当著叶霜的面就吻了,这一次小心点准没错!
闻言,朱倩眉儿一皱,「我想我们该对艾魁克有信心点,而不是……」
「霜儿,」爱莎摇摇头打断她的话,「我对我儿子有信心,但我对那个死缠著不放的凯茜没信心啊,我不想再节外生枝,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没关系的,霜儿,就照母亲的意思。」艾魁克握住未婚妻的手,感激她对自己的支持跟信心,再看著众人道:「但也请你们相信我,我只要霜儿当我的妻子,这一生,我只要她。」
唉进门的杰恩刚巧听到这句话,他勾起嘴角直视著眼楮终于放亮的哥哥,「选择霜儿,你不是个白痴了。」
艾魁克将目光移到神态仍旧吊儿郎当的弟弟身上,他对他跟凯茜上床一事,心中的疙瘩或许永远都在,但此时看著他,他发现自己对他不再那么仇恨了。
「杰恩。你也找个真正爱你、你也爱她的女人吧,天天流连花丛,就某方面而言,也挺像个漫无目的的白痴吧。」他这话也是语重心长,希望花花公子的弟弟有听进去。
杰恩不是傻子,凝视著哥哥关切的眼神,他知道他跟哥哥的过往恩怨已随风而逝。
他嘲讽一笑,目光溜到朱倩身上,「那看来我得去一趟中国,那机会会大一点吧。」
艾魁克皱眉,他的意思是他也喜欢叶霜?
「别那么紧张,朋友妻不可戏,何况兄弟的?我会自己去找一个,而且肯定比霜儿更美。」他拍著胸脯,有信心的很。
「不可能的,她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艾魁克松了一口气,自傲的道。
朱倩可尴尬了,「不,在大清,还有好多沉鱼落雁、花容月貌的女子,我绝不是……」
「你是,在我的眼中你就是。」艾魁克深情的打断她的话。
她笑了起来,大方的接受他眼中倾慕的眸光。
「二哥,你也想到中国去?那我跟你一起去,你去找漂亮的女人,我去找那些听说都抬高下颚、双眼只看天空的皇亲国戚好不好?」凯瑟琳马上拉住二哥的手,兴致勃勃的说了起来。
爱莎也赶忙道:「我也要去,我等很久了,好不容易他们要结婚了,那蜜月就去那里好了,一大群人热闹……」
「妈咪,但霜儿不想回去耶。」凯瑟琳向母亲使使眼色。
「哦,对,那也没关系,他们找别的地方去蜜月,咱们三人坐船游中国去,索洛夫……好不好嘛?」爱莎卯起劲发起嗲功。凯瑟琳也在~旁搭腔,这会儿连杰恩也以找中国美女为由,自愿当起家中两个女人的护花使者远渡中国大清去。
艾魁克体贴叶霜不想听家乡的事,拉著她往后院小溪走去。
两人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看著夜色中从天而降的小雪花,谈著未来愿景,虽然没有提及那个正在客房里沉睡的凯茜,但两人都清楚她将是一颗不定时炸弹,一颗影响两人婚后生活的不定时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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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倩明白,除非凯茜远离他们的生活范围,要不然,要艾魁克完全不理会他们母子是不可能的,他毕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我——」
两人同时开口,亦同时闭口,朱倩深吸了一口气,看著他道,「你先说。」
「我想派人将凯茜送离莫斯科。」
没想到他们如此有默契,只是不知道他的想法是否与她相同?
见她不语,他握住她的手,「我这么说你可能多心也会担心。
但是对你我还是想坦承自己的感觉,我跟凯茜相爱十年,要我将对她的一切爱意或关怀在心中连根拔起并不容易。「
「意思是你担心她持续待在你的视线范围内,你有可能克制不了自己跟她旧情复燃?」她的心有些沉重。
他摇摇头,「并非如此,只是我对她有愧疚,不管是她被称为荡妇或是现在成了孤苦无依,我都觉得我该负一部份的责任,所以我会关心她、怜悯她,但我却不希望因这一部份的关心跟怜悯而让你感到不安。」
她蹙眉,「可是为什么呢?她被称为荡妇并不是因为你——」
他叹息一声,「不能这么说,我爱她却没有太多的时间陪她,所以她才会跟一些男人混在一起。」
她看著他,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在温尼伯一家人眼中的荡妇凯茜,在艾魁克的眼中显然不是。
「我让你担心了吗?或许我不该说的。」他有些懊恼。
「不是的,只是你会一直爱著我吗?」她对自己突然没信心起来。
「小傻瓜!」他含情脉脉的看著她那双在飘著白色雪花的天空下更显得深邃晶莹的黑白明眸,「在第一次与你这双宝石般璀璨的黑眸相遇后,我虽沦陷其中却畏惧与你相处,好担心自己再次成了被爱情玩弄的傻瓜,但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却又像块磁铁般将我的目光锁在你身上,我知道我终究逃不开你的,因为我被深深的吸引了,无可自拔的爱上了你。」
他粲然一笑,「我印象最深的是凯茜突然回到我生命中主动亲我的那一晚,在你冷言冷语的转身离开后,我混浊的脑袋突然就醒了,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谁、爱的是谁……」他伸出手温柔的拂去她发上的雪花,深情的道:「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也会一直深爱著你,你听清楚了吗?」
她的眸子闪烁著感动的泪光,但也有盈盈的笑意挂在嘴角,她投入他的怀中,感受著他温暖的心跳,享受著被浓情包围的甜蜜。
这一晚,艾魁克拥著她谈著、笑著直到夜深了才被爱莎催促著回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