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宝睡醒起来皇帝早已经在议事了,一醒过来没看到他,不由小声嘀咕:「居然还有心情去议事,真是的,我还没原谅他呢。」
只不过是笑著说的。
让人伺候起来穿了件轻柔的陷金盘龙的外衣,还是觉得热,也不想吃饭,只吩咐预备几碟小点心及一碗冰镇的酸梅汁。
睿亲王要的,御膳房自然加意伺候。
正要吃,皇帝大约是得了消息,回来了。
廷宝见他,又嘟了嘴,不理他,只管自己吃自己的。
皇帝纵容的笑笑,忙过去陪笑道:「宝宝,身子还没好就不好好吃饭了?瞧瞧,这么冰的酸梅汁喝了怎么好?」
一边就转身过来骂下头伺候的人:「谁上的这个冰东西?明知道睿王爷身子不好,你们怎么伺候的?还不快去换了来。」
下面的人不敢辩奏,连忙去换了来。
廷宝不领情:「我就爱喝冰的,这里喝不了我回家去。」
说著就要走。
皇帝连忙抱住他:「宝宝乖一点,身子要紧,就算生哥哥的气也别拿自己身子开玩笑,坐下来继续吃,还想要什么告诉哥哥。」
廷宝意思意思的挣扎了一下:「抱著我干嘛,放开我,这么怪热的,拉拉扯扯干什么。我才不敢生你的气,你是皇帝,不高兴了又不知怎么整治我,嫌我吐血还不够呢?这会子来装什么。」
皇帝也不生气,仍是陪笑。
又哄又劝,廷宝爱理不理,只顾自己吃东西。
皇帝笑道:「今儿这小饺子做的精致,什么馅的,也给我尝尝。」
廷宝瞟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只把碟子推在他跟前:「谁知道是什么,怪油腻的,大热天谁吃它,你只管吃。」
皇帝也不泄气,笑吟吟陪著他吃东西,一边说些闲话逗他高兴。
饼一会,皇帝又笑道:「宝宝,今儿高丽国来朝贺,我看中一样东西,给你玩吧。」
宝宝头也不抬:「我不要!」
皇帝把手里的东西伸到他跟前,一个玉一样的圆圆的东西,半透明的看起来十分晶莹剔透,大小罢好一握:「宝宝,瞧瞧,夏天玩的,凉凉的很舒服,你手在夏天一直很容易发热,把这个拿在手里玩吧。」
廷宝接过来看看,眼珠子一转:「小皇叔也和我一样,我送他吧。」
皇帝苦笑:「还有一个,明儿我赐他就是,这个是你的。」
咦?
廷宝又忍不住瞟他两眼,这人今儿有些怪怪的,莫非因为昨日得罪了我,今儿这么低声下气,这样也肯了?
想著不由便笑了笑。
皇帝十分高兴,终于看到宝宝笑了。
昨晚突然想了明白,今日便说不出的轻松自在,就连他的宝宝故意用小皇叔刺激他也竟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因为知道的很清楚啊,小皇叔是有倾心爱恋的爱人的,而宝宝……他的宝宝只会喜欢他一个人,所以,心里一轻松,那些莫名的忧虑和难过就立时无影无踪了,心情大好。
廷宝又看他两眼,今天哥哥蛮奇怪的,一直在笑,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怎么也不会变颜色,真是怪,难道,难道又在算计他什么?
廷宝不由警惕起来,眼珠子乱转,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不会是真要他娶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吧?
若那样,他就……他就离家出走,再也不要回来,一辈子也不要回来!
可是……真的走了就见不到哥哥了?
想到这里,廷宝肩膀垮下来,好舍不得哦,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呢?
心里拿不定主意,或者再大闹一场?
可是,可是看哥哥昨天那个样子,应该不会再提才对,看昨天把他吓的那个样子,他还敢说么?
一想到昨天,不由的又是一肚子气,狠狠瞪他一眼,转过头去,气鼓鼓的不理他了。
皇帝却不知道宝宝转了这许多心思,以为他是昨天的事情仍是一直在生气,也就仍是笑吟吟的继续哄著他,心里只在想,要怎么样说出口呢?
似乎现在不是好机会。
怎么也得让宝宝开心了才好说,现在说他多半以为自己打趣他,闹起来不知多麻烦。
或者先慢慢的哄他,反正今后日子还长呢,总有机会的吧。
连著几天,廷宝都疑神疑鬼的,哥哥这几天出乎意料的脾气好,不管自己怎么闹别扭,怎么不理他,怎么说些乱七八糟的故意气他,他竟半点不生气,一径笑吟吟的哄著抱著,对他好到了十二分。
真是奇怪呢,哥哥虽说在他跟前脾气一直都蛮好的,但总也还有脾气,到底是哥哥嘛,又是皇帝,从小到大连父皇也不会轻易说他什么,登了基更是惟我独尊,只在自己跟前略随和些,却也不像这几天脾气好的这么古怪。
莫非是为那件事情内疚到现在?
廷宝撇撇嘴,自己都不肯相信,哥哥才不会这么想的呢。
莫非……
莫非真的是他还是要自己去娶那女人,所以现在才对他这么好?
想到这里,廷宝打了个冷战。
前几天就想到过,总觉得不太可能的样子,可现在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哥哥本来就是死脑筋,非觉得这样对他才好,才会让他那‘怪’念头消失,那就会那么做吧?
说不定现在就在策划了,弄个高明计谋,哄他不知不觉娶了个女人,真是很可能的呢。
扮哥从小经历的多,真要下了心算计他他是非上当不可的。
廷宝自己吓自己,开始毛骨悚然起来。
不行不行,不能这么干坐著等著上当,到时候真的娶个女人再去闹可更没意思了。
廷宝在清心殿团团转,已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平时多么有决断的人在此刻也是心乱如麻,哥哥的死脑筋要怎么才能开窍呢?
正乱著,却听到方湛候带著笑的声音:「宝贝儿,在做什么呢?」
廷宝简直象遇到救星一般,哭丧了脸扑过去:「小皇叔,我惨了。」
方湛候早知道这些天发生了些什么事,却装著不知道:「宝贝儿怎么了?慢慢说别著急,是皇上做了什么么?」
廷宝扁著嘴点点头:「哥哥要给我弄个女人来,怎么办怎么办?」
方湛候失笑:「这有什么,你只管不答应,皇上不会勉强你吧?」
廷宝著急的很:「我是不答应啊,可是哥哥……哥哥他,哎呀你不知道啦,哥哥他最死脑筋了,看我不肯答应,说不定想个什么巧法子生米煮成熟饭,以后就更麻烦了。」
嘟著嘴又说:「我可是一心一意要一辈子都好好的,才不要和他出那么多麻烦呢。」
方湛候点头笑道:「是啊,皇上的确是有些古板,现在你们闹的这样也不是个事,总得想个法子解决才是。」
廷宝点头:「是啊是啊,可是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都让他给气傻了。」
方湛候模模他的头,笑道:「咱们上次不是说过吗,来个霸王硬上弓好了。」
廷宝吓一跳:「啊?这怎么可以?」
方湛候不以为然:「怎么不可以?你怕什么?」
丙然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物。
看廷宝十分犹豫,便说:「你便做了,皇上还能把你怎么样不成?或者当时有些震怒,你做的可怜一点,他只怕也舍不得把你怎么样,今后再多磨磨他,不就慢慢好了?趁如今你身子不好,更能吓唬他,就有十分火气他只怕也只敢发五分。」
说的廷宝十分心动,好像是很有道理哦。
不过一想到哥哥会怎么生气,就有些心虚起来,有点怕怕的。
方湛候察言观色,知道他虽心动却仍是顾虑,便继续鼓动他:「我早替你想了的,你先回自己府里,再请皇上过来,在你府里你要怎么样不行?若在宫里,他可不是你的。等生米煮成熟饭,你乖乖的认错,我看皇上是怎么也舍不得把你怎么样的。再说了,若真要怎么样,你就跑出去,过段日子再回来,多磨磨他,我看啊,象你这么可爱的,便是石头也能融化,何况皇上那么疼你。」
廷宝眨眨眼,没说话。
方湛候问他:「皇上是真的喜欢你的吧?」
廷宝自然不必考虑,立时点头。
「那不就结了。」
廷宝笑,对啊,这倒是,不管怎么样,至少能肯定哥哥是喜欢自己的,所以,就算过分一点只怕他也不会怎么样的吧?与其让他设计让自己入圈套,不如先设计了他。
至少不会比那样更糟糕才对。
终于下定了决心。
方湛候见廷宝下了决心,便说:「我能做的都做完了,接下来怎么办你自己慢慢想,我在京里也呆的够久了,要出去了。」
廷宝吃一惊:「才回来半个月不到呢,你就要走?去哪里?」
方湛候笑道:「继续在外头逛去,在这里真是闷呢,这次想出关去。」
廷宝十分舍不得:「又要出去多久啊?回来这么一回就走,我好多话没来得及说呢,再说,万一有什么我找谁商量去?」
方湛候心里暗笑:我若不走,让你知道事情原委可不就麻烦了?趁你不知道先溜了是上策。
一边哄他:「宝贝儿,我能出去多久,我也念著你了,外头逛逛我又回来看你,嗯?到时候,我的宝贝儿和皇上过的快快活活的,只怕看到我还嫌烦呢。」
廷宝笑起来:「小皇叔只会取笑我,不管什么时候我看到你都会高兴的呢。」
不过这么听他一说,心情即刻好起来。
方湛候便笑道:「嗯,我知道我的宝贝儿最乖了,那我走的时候就不特别告诉你了,有空我就回来看看你,好不好?」
廷宝点头,仍是很舍不得他。
当晚廷宝便说要回府去,皇帝以为他仍是发脾气,便笑道:「宝宝怎么又想回去了?府里冷冷清清的,有什么好?不如还是在宫里吧,哥哥也放心些。」
廷宝不肯,坚持要回去,皇帝也拗不过他,只得吩咐人好生护送睿亲王回府,一边说:「宝宝要是闷了到处玩玩罢,想要什么吃的玩的叫人宫里来拿,明儿下了早朝哥哥就来看你。」
廷宝也不说话,也不点头,只管自己去了。
皇帝叹口气,这次可真把这宝贝得罪的深了,哄了几天也哄不回来,总这么不冷不热的给他脸色看,真是……真是……可爱的家伙啊。
在皇帝心里,连发脾气的宝宝都是那么可爱的,怎么舍得他受委屈?
何况,那日晚上突然想明白了,便整个人说不出的轻松,仿佛多年以来藏在心里深处的不安和彷徨突然便不见了,只觉得心里轻松的透亮一般,见了什么都高兴,一张俊秀面孔再也板不起来,怎么也是笑著的,别说是跟在身边的太监,就是朝臣也觉得日子好过许多。
大约只有廷宝才反而疑神疑鬼。
不过皇帝心情愉快的很,竟就疏忽了廷宝的反应,只自己一径的高兴著,不管廷宝怎么生气怎么发脾气,怎么故意给他脸色看也不会坏了心情,只道是那日的事情仍是生气,也就只管笑吟吟的哄他喜欢,对这个宝贝越看越爱,也就越发柔软起来。
第二日皇帝下了早朝,连寝宫也懒得回去,只叫内侍去拿了衣服来,在偏殿换了件月白纱海水云龙的便服,只围了根明黄带子,一个明黄玉佩,便命小轿微服去了睿亲王府。
睿亲王府就在皇宫附近,是离宫最近的亲王府邸了,皇上亲自看过又命内务府整理过才赐给睿亲王的,十分的高大宏伟,皇帝也不命人通报,只命人悄悄把轿子抬进二门。
一进二门便见许多人围著,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皇帝笑,必是宝宝又在玩什么新花样了。
罢走过去,便有眼尖的瞧见皇帝,皇帝是常常过来的,府里的人都认的,连忙便大声通报:「主子,皇上驾到了。」
说著,便跪下去接驾,立时跪了一地的人,只有廷宝仍是站在人中间,一见皇帝,忍不住一笑,又立时想起自己不该笑的,忙收回来。
皇帝走过去:「宝宝在做什么呢?这么热闹。」
廷宝不理他。
皇帝已经看见了,不由惊讶:「宝宝你这是自己做菜?快别做了,当心割了手。」
原来廷宝竟是在院子里升了小火炉做菜呢。
廷宝说:「你管我呢,我喜欢。」
皇帝没办法:「那你小心些,别伤到了。」
廷宝眼珠子一转:「嗯,你先进去坐著,等我做好了这个给你尝尝?」
难得廷宝今日对他这么好,皇帝难免受宠若惊,忙笑道:「不用进去了,我就在这里陪你好了,你慢慢做,可别著急。」
廷宝哪里肯让他看著,便推他进去:「进去进去嘛,你看著我我心慌呢。」
皇帝只好进去,廷宝按了他在椅子上坐著:「等著我,可别出来偷看。」
一边命人上茶,自己才出去了。
皇帝笑,今天宝宝的心情好像挺不错呢,好久没看到他这么笑了。
饼了好一会,才见宝宝小心翼翼拿盘子亲自捧了一个白窑粉瓷碗来,身后跟著好几个人,都是诚惶诚恐的,真怕这主子一失手烫了自己。
皇帝连忙站起来去接,廷宝却不肯给他,非要自己放在桌子上再端给他:「哥哥,试试我做的彩珠银鱼羹。」
皇帝有些狐疑的看看手里的碗,看样子最好还是不要吃进去的好,一碗莫名其妙的糊糊,那些红红黄黄的就是彩珠?
只是抬头看到宝宝期待的样子,皇帝那不吃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罢了罢了,大不了及时召太医罢了。
便拿勺子小心的吃一点……好奇怪的味道。
几乎是闭著眼楮吃完的,廷宝在一边屏息的看著,笑容越来越大……
看他吃完了,连忙问:「好吃吗?」
皇帝有些犹豫的点头,廷宝笑嘻嘻的很高兴的样子,一边吩咐管家:「今晚皇上不回宫了,你把跟著皇上来的人都招呼好了。」
皇帝连忙说:「宝宝,晚上我得回去批折子。」
廷宝不肯:「你那些折子堆在那里没人给你批了去,明儿回去也一样,今天……今天我想……下棋。」
皇帝吓一跳,宝宝要下棋?他不是一贯说最不耐烦干那些事的么?
不过,皇帝纵容他惯了,今天看到他又那么高兴,也就舍不得说什么扫了他的兴,便笑道:「那好吧,哥哥陪你下棋。」
怎么回事?
廷宝不停的偷看哥哥,有些心虚,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只一直偷偷瞟两眼,怎么一盘棋都下完了哥哥还什么事都没有呢?
不过……哥哥认真的样子真是好漂亮呢,眉毛微微皱著,眼楮晶亮的看著棋盘,修长秀气的手放在脸畔,那么的白皙俊秀,廷宝忍不住要陶醉。
可是陶醉归陶醉,没法染指呢,廷宝急的要命,怎么回事呢?下了两盘棋,又去园子里看花,然后吃晚饭,吃过晚饭散步,眼看快就寝了,皇帝仍是笑吟吟的精神十分好的和他说话,半点异样都没有。
廷宝脸渐渐垮下来,心里暗暗骂著那没用的奴才,竟然坏了他的事,有空非得收拾他不可。
皇帝看廷宝没精打采的垮著脸,以为他累了,便笑道:「宝宝累了吧?早些歇息,你身子可没大好呢。」
廷宝木著脸嗯一声。
皇帝真觉得好笑,伸手揉揉他面孔:「先前那么精神,现在倒这样了,好好睡觉吧。」
一边就有一群人过来服侍兄弟两洗漱了歇息。
寝殿里微微一点亮光,透过帐子照进来,廷宝十分烦躁的翻过身背对著皇帝睡著,心里十分沮丧,好容易鼓起勇气,又安排的好好的,满以为一定成功,早就在考虑事后该怎么样做了,没想到……没想到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个笨奴才到底给他的是什么东西?
真是找死的奴才!
「宝宝,睡著了?」
廷宝不理他,动也不动,只是睁大了眼楮望著墙,沮丧的差点哭出来。
身后有温暖渐渐贴近,然后皇帝轻轻拥住他:「宝宝?真的睡著了?」
廷宝还是不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皇帝在他身后轻轻叹口气:「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一边很轻很轻的亲亲他的发顶。
廷宝一抖,一下子翻过身来,目光炯炯的看著皇帝。
皇帝吓一跳,有点结巴起来:「啊,宝宝……宝宝你没……没睡著?」
廷宝笑起来:「我睡著了,现在做梦呢。」
皇帝哭笑不得。
一边就逼近了皇帝:「哥哥有什么不好说的?我都睡著了,说说没关系。」
皇帝想了又想,张了张,还是不知道怎么说,脸都红起来。
好像有点奇怪啊……廷宝满怀期望的看著他。
等了好久,终于听到皇帝哥哥说:「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啊?
他就要说这个不成?
廷宝哪里肯,便缠上去:「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嘛?快说快说。」
皇帝说不出口,尴尬的要命。
廷宝在他身上乱蹭,怎么也不肯放过他,连声催促。
皇帝的脸越来越红,竟是连看也不敢看他一眼,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宝宝,别闹了,睡觉吧。」
廷宝十分高兴,原来那个药要到睡觉的时候才有用啊。
可是,哥哥好害羞呢,都不敢说出来。
这样忍著,对身体不太好吧?
一边想著,一边就伸手在哥哥身上模一下,嗯,好热呢,看来药效很高,感觉到哥哥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不由心软了,低声说:「哥哥,其实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都……都知道啊。」
咦?
皇帝抬起头来:「宝宝,你……」
廷宝笑嘻嘻:「嗯,我知道,你就不必说了,想要怎么样做都行!」
说著就伸手圈著他的脖子,闭上眼,一副任凭摆布的模样。
心里充满期待。
丙然,哥哥愣了一下,就紧紧抱住了他,似乎非常激动的样子。
嘴里喃喃的念著:「宝宝,宝宝……」
可是……可是很久都没有动静,似乎只是一直紧紧的抱住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廷宝等了好久,都不见哥哥化身为大野狼扑过来,怎么这么奇怪呢?
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哥哥闭著眼楮,十分满足的搂著他,一动不动,面孔上很是甜蜜的样子,似乎连激动也渐渐褪了去了。
不由的小声的叫他:「哥哥?你……」
饶是这么大胆,也还是问不出来。
皇帝睁开眼楮,十分十分温柔的看著他,表情柔和,眼神宠溺:「宝宝,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
廷宝充满疑问。
却说不出话来。
皇帝微笑的看著他,轻轻模模他的面孔:「既然宝宝知道,我就不说了,这么些天宝宝一直在发脾气,哥哥都不知怎么说才好。」
啊?
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皇帝继续说:「看到宝宝今天这么开心,哥哥也就喜欢了,你不知道,我担心了好久,许多话要说也说不出来,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原来……原来会错意了!
还以为是药效发挥作用了,怎么竟是这么莫名其妙的!
廷宝失望至极,看来,真的该死了这条心,以后想个别的法子好了。
白高兴一场。
廷宝立时觉得懒懒的,也不想理他,只是如以前一样在哥哥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准备睡觉了。
皇帝却似乎兴奋的睡不著,低下头用脸颊摩挲著廷宝的头顶,柔声说:「那天,真是委屈宝宝了,这么多天我想告诉你的,看你这么生气,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好难得今儿宝宝心情好了。」
停一停,又说:「先前怎么也说不出来,幸而宝宝知道,我就不用说了,宝宝,今后再也不会让你委屈的。」
这都是些什么呢?
廷宝迷惑不解,哥哥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便抬头要问,刚抬起头来,还没来得及张口,哥哥已经对著他温柔一笑,头低下来,温润的唇轻轻覆在他的唇上……
眼前似有星辰划过……
太渴望了,所以还来不及惊奇已经沉溺下去,什么疑问什么念头都忘记了,只觉得让人战栗的快感从那唇齿间袭来,廷宝伸手紧紧抓住扮哥的肩,陷身在那火热的怀抱里……
这是怎么了?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吗?
廷宝有些呆滞的睁著大眼楮看著微笑著的哥哥,还是那么的俊秀漂亮,而且,嘴唇微润,脸颊泛著淡淡红晕,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色味道,从来没有见过的,许多年来,见过哥哥的数不清的面目,温柔的,为难的,纵容的,生气的……什么都见过了,但这个模样,却从来没有见过……
太诱人了!
廷宝只觉得身体渐渐发热,口中渐渐干渴,先前的甘露完全是饮鸩止渴,此时早已蒸发,身体却已食髓知味的燃起了另外一股火焰,在哥哥纵容的微笑里熊熊燃烧了起来……
思绪再也无法维持清明了,不知道原因,不去想结果,不管那个明显具有情色味道的亲吻到底是为了什么,唯一知道的是那只是一个开端,一个最开始的诱惑,正引诱著他不知从哪个时候开始就埋藏在心里的欲望,引诱著他投入那个渴望已久的怀抱……
渴望著的哥哥的温柔怀抱,渴望一切都融于一体……
拉开薄薄的中衣,伸手抚上白皙的肌肤,身体滚烫,微微的颤抖著……
随即就是一个强有力的拥抱,廷宝觉得快要融化了,脑中昏眩,热的似乎难以忍受,肌肤摩擦著肌肤,舌尖交缠著舌尖,偶尔几声短促的声音也立时被吞噬掉,只有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在深夜里荡漾开来。
如豆的烛火轻跳,衬的夜色更为深重。
「哥哥……哥哥……」
「……嗯……宝宝……」
「……啊……哥哥……啊……」
「还好吗……宝宝……」
「哥哥……没……没关系……」
「……」
不知是痛苦还是快感逼出细细的抽泣,廷宝在快感里浮沉,心和身体都满足的似乎要溢出来,手指几乎陷入哥哥的肌肤里,眼前似乎开始光华灿烂起来,数不清的颜色漂浮,满足和快感再也没有发泄的方式,只能频频的呼唤著:「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嗯,宝宝……我在……我在这里……」
「……」
拥抱越来越紧,越来越热,以为已经到了快感的极限,却瞬间又被带上另一个高峰,天地间一切都褪去了,只剩下拥抱著自己的这个滚烫的怀抱……
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