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情妇 第五章

以最快的车速穿梭于霓虹闪烁的台北街道,找到「畅怀PUB」,无视店门外暂停营业的挂牌,邵霖天只管推门迈步而入。

一位状似服务生的大男孩看见他进来,脸上带著尴尬迎向他。「抱歉,先生,我们今晚暂停营业。」

「我找水蓝。」简明有力的道出来意,炯黑深眸毫未含糊的梭巡四周,只见明亮寂清的室内,几位年轻人或搬或抬四散场中的桌椅,残桌断椅中夹杂玻璃碎片的情形恍如这里刚经历一场械斗。

这是水蓝的杰作?她人呢?

「彦哥,来带水蓝大的救星来了!」听见他的话,招呼他的男孩扬声朝吧台喊。

「小林!小声点……等一下,水蓝,别扔了——」

来不及,一只高脚杯随著余舜彦紧张急促的叫喊由吧台后飞掷而出,匡郎一声碎了。

「噢,我的酒杯。」他心痛的申吟哀悼。这是第几个无辜的祭品了?

「不会吧?大姊又发枫了!」小林惊嚷著,赶紧和其他同事退到角落的安全距离避难。

此时,邵霖天终于瞧见由吧台后摇摇晃晃站起来的纤细人影。

「臭阿霖,本小姐要休息你居然敢喊那么大声吵我,欠修理啊!」眼神迷茫的她恶霸的娇叱。

余舜彦感觉头痛的又低逸出一声申吟,醉酒的水蓝只要听见任何风吹草动,就以为是什么臭阿霖,不是找人单挑,便是随手破坏店里的东西,好不容易刚刚闹得有点累,坐在地上想睡,结果小林一喊,她又像弹簧一样跳起来,准备再找她的臭阿大战十回合。天杀的那个让她拿他的店出气的臭阿到底是谁?

「我哪里惹你了。」举步朝她走去,邵霈天浓眉皱得死紧.一个女孩家在夜店喝得酩酊大醉成何体统,欠修理的根本是她。

「噫!」这声音……余舜彦总算注意到邵霖天,也记起小林适才的叫喊。他是十多分钟前打电话给水蓝的那个人?好英俊的男人哪,而他就是那个臭阿霖?

「你从头到脚都惹到我。」眯起醉眼迷蒙的双眼,水蓝努力捕捉在她视野里晃动的影子,「我们再来单挑,这一次我一定揍得你倒地不起。」

「该吊起来打的是你,居然跑来PUB鬼混,还喝得醉醺醺的。」

「我才没、没有醉。」

「站都站不稳了还没醉?」

「屁啦——」

「不准说粗话。」

「不要命令我!」醉吼著,她手上的玻璃杯直砸向他。

见状,余舜彦倒抽一口气。他底下的工作人员小许之前才被她砸到后脑勺,幸好没受伤,这位胆识过人,从刚刚就不闪避反而逐步接近水蓝那颗地雷的帅哥,不会被砸破头吧!

只见他脖子轻轻一偏,漂亮的闪过飞扔向他的杯子。

「哗……」小林这头响起惊叹低呼。这位面对水蓝大姊危险的攻击,眉头也未皱半下的帅哥真是酷呆了。

「你闹够没有!回家了。」虽然不气她拿杯子砸他,但总不能任她在这里醉闹下去。邵霖天长臂抓向她手腕,她却用力甩开,身子踉舱的倒向弧形吧台。

「水蓝——」

懊死的她想摔伤自己?她脚下四散著玻璃碎片哪。

「我不要回家,今天我要跟彦哥睡。」双手挥出杂乱无章的拳法,企图格开仿佛蚊子般时而踫触她的障碍物,视线格外清楚又似分外模糊的感觉到自己从小熟悉到大的俊颜,在她眼前摇晃下定的闪动,头,好晕。

「你说什么……」邵霖天火了,因为她口无遮拦的惊人之语。

「你耳朵放口袋喔?我……我要跟彦哥睡——」

「你休想!」

怒喝著,他一把拉过她,当她颠踬的扑向他时,狠狠的吻住她,蛮横又霸道、炽烈又执拗,直到她承受不住的瘫倚他怀中,直到她嘤咛的醉睡过去,他才拦腰抱起终于安静下来的她。

PUB里包括余舜彦在内的所有人莫不看傻了眼,几个人想到的不是眼前大胆的就给他吻下去的帅哥是水蓝的谁,而是叹为观止的顿悟,原来要让他们的水蓝大姊彻底停下吓人的酒疯,得用吻的这招。

「呃——」一道锐利冻人的视线逼人的射来,站立吧台外的余舜彦打了个寒颤。这个长相斯文,气势却迫人的老兄做啥一副想宰了他的神情。

「出来,我有话问你。」冷冷的撂话,邵霖天抱著怀里的人儿率先走往门外。

余舜彦暗感不妙。瞧这男人对水蓝的占有姿态,两人的关系肯定匪浅,莫非他介意她嚷嚷著要跟他睡的醉话,准备到外头对付他?

「彦哥,要不要我们陪你出去壮胆?」小林小声询问。那位三两下便制住水蓝大姊的帅哥看起来不太高兴。

「你们负责整理店里就好。」他可无意将排场般得像他们想以多欺少,何况他心知肚明,他们欺不了屋外那个男人。

深吸口气,他硬著头皮定出店外,看见邵霖天将水蓝抱进路旁一部深蓝色座车,继而转身面对他。

「水蓝之前说的纯属醉话,你别当真。」迎上前,他豁出去的开口,该来的总得面对。

「你跟水蓝究竟是什么关系?」邵霖天直截了当的问,不弄清楚这位看似彬彬有礼的男子与她的关系,他的心里就是无法舒坦。

这句话是我要问的。即使心中如此。余舜彦还是识相的回答,「我叫余舜彦,是水蓝的大学学长,她曾在学校替我教训过说浑话污辱我的同学。后来我休学回到台北开店,这家PUB开幕时,我曾邀她和同学上来庆祝过。」

「只是学长?」他只在意这个重点。

「只是学长。」他不敢在此时要幽默乱答对方预期外的答案,免得他微微收握的拳头招呼过来。

靶觉莫名盘旋胸口的郁快稍微舒解了些,但他还得解决另外一个问题。「水蓝怎么会突然跑来找你?」

余舜彦唇边有抹苦笑,被找的他又有错了?「她说自己在街上闲晃,忽然想起我也在这个城市,于是便过来找我叙叙旧,结果两杯调酒一下肚,唉,就像你看到的,我的店被她砸了。幸好刚开始营业,客人不多,打发他们后索性暂停营业。」

邵霖天漆黑如子夜的深瞳含带苛责的看向车内酣睡的容顿。「真是的,不会喝酒也敢贪杯。」

「她是不能喝酒,两杯就醉,但上回她也仅拉著同学跳舞,岂料今晚醉了的她逢人就问人家工作得快不快乐,无论答案是什么,她都骂人臭阿霖……呃,水蓝是这么骂的。」记起对方即是臭阿霖,他忙补上一句解释,「然后她就找人单挑,也未等对方反应过来就揍人家。」害他还得花钱安抚被揍的倒楣鬼。

这丫头是怎样?别人工作得快不快乐关她何事,又与他何干,做啥口口声声啐骂他。

「她的身手仍然像几年前那样矫健,所幸未惹到什么难缠的家伙,否则真正要命哪。」余舜彦低叹。今晚店里最难缠的就属这位此刻睡得像没事人的大姊。

弯身由车子置物盒中取饼便条纸,邵霖天写下自己的姓名和电话交给他。「估计完你店里的损失后打电话给我,这笔费用我会付。」

接下纸张,看清他的大名,余舜彦略微迟疑的问:「请问你混哪里的?」

混?这男人把他当黑道大哥?「混医院,脑科医师。」

愣了下,余舜彦恍然大悟。他是脑科医师,难怪在电话中威胁他惹敢踫水蓝一根寒毛,就要劫他脑袋。「你是——」

「厚,走开啦,我扁你喔!」一串低哑娇喝阻断他「你是水蓝的男朋友」的问话,就见邵霖天由敞开的车窗稳稳接挡住她睡梦中朝车门挥出的拳头。

「你这丫头,睡著也这么暴力。」无奈低喃,他将粉拳轻放回她身前。

那唇边淡扬的没辙宠溺,余舜彦尽收眼底。看来他若非水蓝的男友肯定就是未婚夫,会于台北住一段时间的她八成是和他吵嘴,以致醉酒后连连数骂他。

「她大概再过不久就会醒了。」有点羡慕的看著邵霖天替她扫上安全带。恋爱真好,可惜前阵子他刚失恋。

「什么意思?」站直身子,邵霖天疑惑望向他。

「水蓝醉得快,醒得也快。」

「你很了解她?」眯眼,他胸口无由的不快再度蔓延。

余舜彦清楚感觉到周遭的空气因他的质问瞬问凝结。明哲保身,他微退一步道:「说是经验谈比较贴切,我记得上次她喝醉大约一个多小时就醒转,她的身体构造就是如此……喂,别露出这种吓人眼神,我发誓我没见过水蓝的身体,我的意思是地应该是嚼于醉得快,醒得也快的特殊体质。」

天啊,为何他觉得背后冷汗涔涔7谢天谢地水蓝之前仅嘴上胡嚷著要跟他睡,没冲上前抱住他,不然他此时九成九被剖脑了吧!

「水蓝的皮包在店里,你稍等,我去拿。」说完,他转身进PUB,决定尽快送走这个一提及水蓝便展露男人霸道一面的帅医师,以免他误解两人有暧昧关系,继水蓝之后毁了他的店,还顺便做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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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舜彦没说错,水蓝确实属于醉得快,醒得也快的特殊体质。

当邵霖天载她回住处,将她抱放在客厅沙发,为两手手心各有几道细小伤痕的地处理好伤口,再泡杯茶回客厅里,躺卧沙发上的她已睁开眼。

「小心。」他及时接抱住差点翻落椅下的娇躯,扶她坐好。

「你回来了。」美眸掀眨,看清近在眼前的俊逸面庞,这是第一个闪入她脑里。

「把这杯茶喝了。」他将为她泡的茶端给她。酒醉方醒,她需要浓茶驱除残留的混沌意识,他们才有办法好好谈。

没问他为何突然端茶给她,恰巧感觉口渴的她接过杯子对著氤氲热气的杯沿吹几下,一连喝掉半杯茶。慢慢的,她的思绪转动,察觉出不对劲。

「我怎么回来的?」乌黑大眼梭巡厅里一圈,停在伫立她跟前的颐长身影上。

「很好,看来你已经完全清醒。」抽走她手中杯子放置桌面,他一落坐她面前的方桌,板著脸开始他的审问,「为什么跑到PUB去?」

「你怎么知道……」

「如果我没打电话找你,余舜彦没接你的手机,你是不是要我把台北翻过来找你?」

原来是学长告诉他的,可是他做什么一副她犯下滔天大罪似的兴师问罪语气。倔强被挑起,她绷著脸回呛,「我又没叫你找我。」

「你住我这里就是我的责任,我能不管你吗?」

「责任?你想说的是包袱吧。」

「别像刺猬一样曲解我的关心!」邵天动怒的将她提抱至他大腿上,「你知不知道你喝醉了,在一屋子全是男人的店里有多危险。」

挣不开他,水蓝眸里同样烈陷四时的与池对峙。「我找学长诉苦,有他在,我半点危险都没有。」

「你就这么相信他?」环钳她细腰的大掌不自觉的收束,胸口有团他尚未察觉的护火迅速燎窜。

「我就是相信他。」学长护卫学妹本就天经地义。

「所以你宁可大声嚷嚷今晚要跟他睡也不愿和我回家……」

水蓝闻言呆住。「我哪可能说要跟学长睡。」她完全无印象。

「你有!而且一连说了两遍。」回想起她的醉话,灼热的胸口险些闷爆。她是他的情妇,却在他面前扬言要跟别的男人过夜,简直不像话到极点!

她真的这样讲?有点心虚,偏偏又不甘示弱。「那又怎样?即使我真跟学长睡也没什么。」

天杀的她说没、什、么!怒极,邵霖天一张脸寒冽得宛如地狱来的罗刹,深眸里冰火交杂,双掌带气的探向她胸前用力一扯,刷的一声她身上的咖啡色印花丝棉衬衫被粗鲁撕开,露出白皙的胸前肌肤与包裹著浑圆的淡粉亵衣。

「啊——」突来的状况吓坏她,水蓝惊呼的要拉回衣服,他却蛮横的将衣服往她肩头褪,「你……邵霖天,你干什么!」

「你不是不介意你学长这样做?我就让你见识一下男人能对女人做什么。」语气激烈,薄唇俯下便吻印上她性感锁骨。

「呀啊!等一下——」她慌喊著扑抱住他,小脸埋在他颈边急语,「学长是同性恋,他爱的是男人!」

闻言,邵霖天蓦地停下欲吮她柔皙颈项的攻势。「余舜彦爱的是男人?」

「大学时我就知道学长的性向,那时有同学很过分的说些难听话取笑他,被我揍了一顿。爱人又没有错,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他所爱的对象,即使性向异于一般人也该被尊重包容不是吗?如果我真说了要跟学长睡的醉话,也是潜意识里知道他很安全,不是你以为的不自爱,你竟然……王八蛋。」

她嗔骂得有点没气势,这一刻才发觉该死命挣逃开的自己,竞笨笨的往他怀里钻,这岂非自投罗网的请人享用?要命的她还在醉?

「你确定他不是双性恋?」

「你这样无异是一污辱我学长。」

「我没有污辱他,对他的性向更无轻视之意,但即便他是同志,仍是个男人,记得以后别再说你要跟他睡之类的话,我不爱听。」

他不爱听7多专断的话。水蓝不服的退开他的怀抱,嗔瞪他,「你凭什么说你不爱听?」

他眼底闪过一抹奇异光彩。「你是我的情妇,却当著我的面嚷喊你要跟别的男人睡,你不觉得过分?你以为我有那么大的度量听你一而再的想红杏出墙?」

他办不到!纵使当初要她当情妇很纯粹是基于保护动机,两人之间亦很清白,但再怎么说名义上她是他的情妇,有哪个男人能眼睁睁见自个的情妇,挑明想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而无动于衷?

他想,自己今晚满腔无法解释的火气就是这么来的。

「红杏出墙个鬼!说得好像我是水性杨花的——」激动的抗议陡然煞住,只因她忽然发现他的眸光格外炽热的看著她的……

噢,天啊!

「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她连耳根都泛红的捣住他双眼,终于迟钝的随他的视线察觉到自己的衣衫不整——跨坐他大腿上的她衬衫己被褪至双臂,形同半果,该看不该看的,全被看光了。

邵霖天莞尔的抓下她的手,积压胸中的愠快点点消散。「公平点,你看了我果胸两次我可半次也没向你讨。」

「这哪能相提并论,我是女的。」两手被抓住,又羞又窘的她好想咬他。

「是哦,这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女的了?当你只身跑到PUB喝酒,大胆的找人单挑时怎么就没想到自己是女的,会在你学长不注意问被别人下药、被押出去而发生危险?」她白玉凝脂的肌肤太迷人,弧形优美的包裹在淡粉贴身衣物内的浑圆太诱人,让他有些心猿意马,决定不再捉弄她,为她拉妥衣衫,遮覆魅惑人的春光,再将她抱坐沙发,好平稳悄悄为她紊乱的呼吸。

「乱讲,我哪有找人单挑。」抓来抱枕挡住胸前,水蓝在心底啐骂他毁得她的衬衫半颗扣子都不剩,嘴上则反驳著自己毫无印象的事。

「你不但有,还差点把余舜彦的店砸了,我去接你时PUB已经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你手上的伤正是你搞破坏的最好证明。」

张开手,她果真在手上瞧见好几个OK绷。她真的在学长的店闹事?「我会到学长的店纯属意外,本来我是想踹古太太家的大笨狗——」

「咳……你本来想踹古太太家的狗?」随手端过她喝过的茶啜饮的邵霖天,被她突然讲出来约话赫得呛了下。这丫头的意思是地今天原本有意去找占太太的碴?

他忙不迭放下杯子,避免教她下一句难料的惊人字句惊得摔落手中茶杯。

水蓝埋怨的瞅他。「谁教你无缘无故要我想自己的兴趣、希望从事哪种工作,我想破头也想下出来,那只笨宝多福却悠哉的在院子晒太阳,我当然想踹它。」

「你——」他哭笑下得。狗狗晒太阳也惹到她?

「可是我没踹它喔。」她及时阻止他可能会有的数落,「懒得再跟古太太发生解释不清的争执,我直接到街上晃,突然想到学长便跑到他的店,喝了两杯调酒,然后……就回到这里了。」

别怪她过程跳得太快,实在是喝酒后的记忆一片空白。不过她真这么具破坏力,差些砸了学长的店?

邵霖天著实不知该气该笑。「该怎么说你才好?就因为我要你想想你的工作兴趣而你没个谱,醉酒的你便公然在PUB骂我臭阿霖,逢人就把对方当成我找人单挑、砸杯子。小姐,我有这样罪大恶极吗?让你连自身安全都不顾也要撂倒我?」

听他一说,水蓝才明白自己在PCB如何大显身手。然而仅有她知道自己口口声声臭阿霖的醉骂里,恐怕也包含了从小到大对他的积怨之气。

「谁要你胡乱丢问题烦我。」算来算去,错的人还是他,若他白天未跟她提工作的事,也不至于在今晚引爆她积怨的燃点。

「我没有逼你的意思。」他很无辜,哪里料得到自己的随口一提会引出意外风波。

水蓝顿时无语。他的确只是要她想想自己的兴趣所在,她毋需理他,可她却发神经的将他的话烙印心中,思忖到发愁发闷的地步,她到底在干什么啊?

心底一闷,她没好气的道:「对,你没逼我,是我吃饱撑著胡思乱想,是我不学无术又乏善可陈到连半点工作兴趣都挤不出来,你想笑就尽避笑吧!」

她就是糟糕到连自己想做什么都搞不清楚可以吗?

「水蓝!|」邵霖天连忙起身拉住落下成串自贬语句就往客房走的她。

「放开我!」

「你不介意大半的春光再被我看光?」简单一句话就让她停止挣扎,她左手揪住衣襟,脸儿微红的仰首瞟著他。

「你到底想怎样?」

他低叹,温热的大掌压上她头顶,无奈的拍了拍。「别老是对我有偏见的歪曲我的意思,我压根没有想取笑你的意思。对工作兴趣的量悟本就因人而异,有些人不必考量即明白自己想做什么,有些人却必须经过多方模索才明了自己最企望的是什么工作,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你何必说话嘲讽自己?」

奇异的暖流由他温厚的大掌缓缓传入她心里,水蓝直觉得别扭不自在,歙动下嘴唇,却不知该说什么。

「找工作的事慢慢来,你的脾性要先改一改。」

暖流中断,别扭蒸发,她啪的一声拍开他仍轻放她头上的手,眯眼嗔他。「我的脾气要改?」

随著她犀利嗔视,他直言陈述,「倔强又冲动,未计后果的想到就做,这样恣意妄为,迟早要出乱子。」

她红唇才掀动,他又抛出一串话,「不要否认,今天你在PUB喝酒闹事就是一例,明知自己不会喝就该滴酒不沾,更别提你还找人打架、砸人杯子,今天只受点小伤算你运气好。」

「我说过今晚的事不是故意的。」

「倘若事前你能三思而后行,收敛一下爆冲个性,今晚的意外同样能避免。」

「我个性爆冲……你——」修长食指没让她嚷完便点住她唇办。

「别让我担心你,水蓝。」他一点都不喜欢为她担惊受怕的感觉,一颗心揪绞得令人难受。是他带她上台北的,她若出事,他如何向水奶奶交代。

心口没来由的一跳,水蓝揪抓衣襟的小手跟著一颤。他说担心她?

「听到没,丫头?」她没说话,邵霖天想也没想的轻拍她小睑。

「有听没有到!你又不是奶奶,干么随便叫我丫头。」让她心脏莫名其妙又跳快好几拍,「不跟你说了……不对——」忽然想起他刚才踫她唇办又拍她睑,踅开的脚跟又转了回来,「以后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否则我会将没踹到笨宝多福那脚踹到你身上。」

朝他扮个鬼脸,她转身走进客房。

看著她纤细背影,他哑然失笑。他说话有对她动手动脚吗?总想动手动脚扁他、踹他的是她吧。

要这呛辣的丫头收敛脾性,依他看可有得等了。然而说真的,她扮鬼脸的功夫从以前到现在都没进步,一样没创意,一样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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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完。水蓝拨了通电话给余舜彦,为她在他店里造成的骚动道歉。

「抱歉,学长,我会赔偿你店里的损失。」自首无罪,既是她砸的场,赔偿自当算她头上。

「不用,邵天承诺过等我估算出损失金额,找他请款即可。」

「耶?」水蓝微讶,继而想到这笔钱八成要由她的包养费里扣,香肩垂垮的低语,「没差,都一样。」

不知情的余舜彦笑著接腔,「的确是,反正你们是一体的,谁赔都一样。」

「什么我们是一体的?」

「男女朋友难道不算一体?你有点不够意思,交了个这么优秀的男友也没早点带来给我认识。」赏心悦目一下也好。

「学长想偏了,我们哪是男女朋友啊。」她急忙澄清,然而诡异的是她在陈述事实,为何心跳会加速?

「啧,你们果然是未婚夫妻。」

「学长!」

娇喝骤落,余舜彦拿开手机,掏掏被震得发麻的耳朵,换边接听。「亲爱的学妹,你们都已经在众人面前接吻了,有必要害羞到险些喊破我的耳膜吗?」想不到这个学妹个性大剌刺,谈起感情却这样害臊。

水蓝错愣。「我们在众人面前接吻?」

「就你发酒疯乱砸杯子,不但要找你的臭阿霖单挑,更向他撂话你今晚要跟我睡,结果邵大帅哥就吻下去啦。嘿嘿,那画面美呆了。」

天啊。「他又吻我!」颊上晕满绋红,不知是气或羞出来的。

「何只,他还抱醉睡的你上他的车,看你的神情流露出一派的宠溺。」真令人羡慕。

「屁啦——」她尚未啐完话就被截去。

「你最好小声点,邵大帅哥不喜欢你说粗话。」

「赫!学长怎么知道阿霖讨厌我说粗话?」疑惑震惊当头,她没发现自己很自然的喊邵霖天为阿霖。

余舜彦笑笑的再负责实况转播,「他说你喝醉当时,你就是回他屁啦这句,接著他就板起脸非常生气的低叱你不准说粗话。」

惨也,这不就代表她这个月的包养费又要扣五千?但是她的金主并末提及这事,是他忘了或念在她喝醉,好心对她网开一面。

「你们小俩口上床「滚」过后,误会冰释了吧。」余舜彦说得暧昧促狭。

小睑热得她都感觉炽烫。「学长,我们没上床滚啦!」她只是被他看去大半个身子……一思及此,她羞窘心跳之余不禁也困惑,那个臭阿霖带著惩戒意味强脱她衣服,按理自己该生气揍他,甚至夺门而出,怎她仅是羞窘、不知所措,现在还留在他的屋子里为此跳岔心跳节拍?

「了解,你们直接在浴室洗鸳鸯浴。」唉,可惜他失恋了,不然也能和爱人在浴室里调情。

「学长搞错了,我跟他不是这种关系,我们是从小到大的邻居,我……北上找工作,暂时住他这儿,如此而已。」她红著脸忙不迭解释。由谈话问水蓝明白自己并未因酒醉供出她是邵霖天的情妇,邵霖天亦未张扬此事,然两人并非情人的事实她有必要说明,否则不晓得学长又要扯出啥令人脸红心跳的限制级情节。

他有没有听错?「你和邵霖天只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对,青梅竹马,不过他长他的,我长我的。」他们可是死对头,谁要跟他一区长大。

余舜彦眉峰挑著饶富兴味。水蓝大概不知道自己此时急欲撇清和邵霖天关系的语气,含著小女人特有的赌气与娇俏,他对她面言是特别的吧?只不过她还未开窍。

既然这样……

「学妹,请你帮个忙。」

「嗄?什么忙?」

「帮我问问邵霖天喜不喜欢男人。」

不是吧!学长看上阿霖……直到结束通话,水蓝仍处于震惊中。她知道学长失恋了,可是他和阿霖……光想像两人亲密站在一起的画面,她就觉得浑身不对劲,不是排斥同性恋那种嫌恶感,而是觉得阿身旁该挽的人不是学长。

那是谁?他未来的女友?这么一想,她浑身的不对劲匆转为窒闷不舒服,但她在不舒服个什么劲?

甩甩头,水蓝决定不再虐待自己醉酒过后残存混沌的脑子,睡觉要紧。怎奈时间分分秒秒流逝,困倦的她辗转反侧,硬是无法入眠,就如同昨夜一样。

迟疑半会,她转身走出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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