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千金 第八章 确实心乱了(2)

「小友,情关难过。」情之一字最难解。

这句话让某人累积到顶点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李亚男看著闲坐品茗的悟了大师,一股脑地将手中的雕刀和木头都丢给他,表情凶恶得像下山拦道的女匪首。「除了春夏秋冬梅兰竹菊只刻一张外,其他照著我刻好的,一张花色再刻三张,春夏秋冬是字,梅兰竹菊是画,老和尚太闲了,我就给你找点事情做!」

悟了大师很是错愕。「呃……小友,老衲是和尚……」

「和尚就不能做点木工吗?」她冷冷一瞪。

「可我要念经、打坐……」和尚也很忙的。

「念经用嘴不用手,打坐正好坐著干活,不妨碍。」这是修行呀!得道高僧才有的道行。

「我的手要拨佛珠。」

李亚男皮笑肉不笑的将雕刀塞入悟了大师手里。「念一次经拨一粒佛珠,老和尚可以试著用雕刀代替。」

「小友……」

「对了,该给我的药丸子记得派人送来,不要让我再来讨。」她讨厌一件事重复做两遍。

他该念一遍《大悲咒》或是《般若波罗蜜心经》,奇怪,怎么想不起这两部经的第一句是什么?

遇到女土匪,悟了大师也傻了。

「这样对待得道高僧,你真不怕神明降罪?」孙子逸同情的道,悟了大师真可怜,教人看了于心不忍。

「既然是得道高僧便要四大皆空,我是他的魔障,助他修行有成。」人都有心魔,冲破了便是西天极乐。

她怎么能说得毫不心虚,这道行他还要再练练。「你让他刻的是什么,有圆点和绳子似的长条物。」

「国粹。」她只是想做一副麻将而已,问那么多干什么。

「国粹?」他一脸不解。

「孙子逸,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每次和你靠得太近都没好事。」他像是天生带灾,祸延身边的人。

孙子逸眼泛柔意地护著她身后。「那是你靠得不够近,要肌肤相亲就能沾上我的福气。」

循著小径下山,李亚男每一次来找悟了大师都是留轻雾在家,只带轻寒出门,而且会让轻寒待在山脚下等她,因为她知道悟了大师不见外人,这是对他的尊重,虽然她老是尊卑不分、没大没小的喊悟了大师老和尚,但心里对他十分推崇。「无耻。」她没好气的啐道。「是真心话,瞧我们小时候感情多好,同进同出,同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那时你整天都是笑呵呵的。」她不喊他哥哥,而是叫他子逸,无论到哪里都要他陪著。「所以你差点害死我。」灾星。一听她又提起此事,孙子逸鼻子一模,讪笑道:「我错了,你咬我吧!多咬几口,我承受得住。」

「不皎。」看他拉高袖子的手臂上有一道小小的牙印,李亚男眼神一暗,她记得当时她恨极了,几乎奴咬下他一块肉,满嘴都是他的血,以致多年后还留下疤印,可他却由著她咬,不哭也不喊疼,可能真的怕她会死掉吧!

「咬我,把道几年对我的怒气都发泄出来,我是男人,不怕疼。」他伸直臂膀往她嘴前一放。

「不要。」太幼稚了。

「小小,你心中堆积了太多不满,不放出一点,我走不进去。」孙子逸感觉得出来她一直在抗拒他。

「谁要让你走进去!你不是说孙、李两家再无干系吗?我做到了,也不会回头。」李亚男这么说,带有几分赌气意味。

他苦笑著抚向那一头青丝,但是他还没模到她已经避开。「可是我做不到,这些年我在京城只想著你,想你伤心的眼神、愤怒的神情、对我不懂事的失望,以及那毅然决然转身就走的背影,我恨不得把心挖出来让你踩上几脚。」

「那是你的事,用不著告诉我。」后悔有用的话,尘世间不就要大乱了?

孙子逸像是没听见她的话,迳自续道:「刚到京城不久我就想回桐城了,因为我发现我离不开你,你就像刻在我的骨子里,无时无刻不在我眼前晃动,舍弃了你,如同舍弃我自己,可是我不敢回来,因为我怕见到你,怕看到你眼中的忿意和漠然,我不再是你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你不恨我是因你心里无我,你把我当成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的确是最了解她的人,比她爹娘了解得还深,爹娘对她是溺爱,而他对她则是宠溺,可是……都不重要了,不是吗?「孙子逸,我们真的不合适,我的性子太倔,不能容人。」

「没有什么合不合适,只有在不在意,我心里有你,那是无法抹灭的,你对我而言是不能剔去的刻痕,在我的心里永远留存。」所以他回来了,寻回他遗落的心。

李亚男并没有被他的这番话感动,反倒觉得心口隐隐刺痛著,很多事错过了就无法再重来。「你为什么不留在京城?」从此天南地北各一方,再无牵扯。

孙子逸轻笑回道:「你及笄了,我要是再不回来,你很有可能会变成别人的,而我无法忍受你不属于我。」

为此他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想要他为其所用的五皇子不肯放他离开,五皇子要他为他办事,不论日后如何,总能保他全身而退。

而三伯公要他进太医院,在宫里行走能得知不少宫中秘辛,到时若要选边站,太医在皇子间的竞争中占有一席重要的位置,在危急时刻能起一定的作用。

但他不想卷入皇室的纷争,在所难免会得罪人,他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说服五皇子放人,还允诺五皇子做一些事,那一次遭七名黑衣人围杀也是其中一件,他几乎须命。

「哼!就算现在我也不是你的,我说过很多次了,我要招的是上门女婿,你就死心吧!」一想到他完全不符合资格,李亚男得意的扬起柔白下巴。

她就是想气他,看到他黯然神伤的神情她就特别开心,感觉多年的怨气出了一半,说穿了,她就是痛打落水狗,管他什么情情爱爱,先把这口憋了多年的气出了再说,至于他自我解析的内在心境,等她有空再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孙子逸望著她张狂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小小,你让我越来越无法自拔了,小心点,大意失荆州。」

「你这是在提醒我提防你吗?」他还能潜入她的闺房行不轨之举不成?她想,他应该还不至于这么胆大妄为。

怎料他居然颔首。「是该防。」防他偷心。

「啐!有胆你就来,我让轻寒一剑刺穿你的肩胛骨!」李亚男学著轻寒比划剑招,但她毕竟没学过武,使的是花架子,且小径并不宽,路面崎岖不平,她为了闪避身侧的孙子逸,一脚踩在长满苔藓的石头上,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后倒。

她吓了一跳,已经做好抱头、翻滚的保护动作,这种危急自救法是她在野外求生课学到的,谁知她竟跌落在一只伸过来的臂膀上头,正面迎向一张带著笑意的俊颜,她顿时有种羊入虎口的羞臊感。

「小小,你抱头做什么?」她的反应太不寻常了,一般人若是不慎滑跤,通常是慌张失措的伸手乱抓,她这样子是打算就地一滚吗?

他不得不说她的方式是正确的,这样才能防止跌倒时撞到头,避免不必要的伤害,但是别说女子了,就连本朝男子也没学过这种避难招式,他还是头一回见识到。

「抱头好免得你趁机踢我一脚,谁知道你是君子还是小人,你叫我防你,我当然要先自保。」李亚男借口编得顺溜,把责任全推到他身上。

闻言,孙子逸有些哭笑不得。「你要试著相信我,有我在你身边,怎么可能允许你出事。」

「以前你也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全都不算数。

「打住,我是说从此刻开始,我若是再言而无信,我让你一剑刺进心窝。」他比著心窝,做出用力一刺的动作。

「我又不是杀人魔。」李亚男小声嘀咕,这年头杀人是要偿命的,他分明是在害她。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小径旁钻出一道藕荷色身影,轻寒杀气腾腾地瞪向扣在小姐腰上的大手。

「没事,我……你还不放手!扶上瘾了是不是?!」一站稳,李亚男急著想要拨开搂著她腰的「脏东西」。

「是不太想放开。」孙子逸虽是这么说,但还是放手了。

手中一空,他顿时有种心爱之物被人剥夺的失落感,但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山脚,入寺的山门离小径出口并不远,有少数的香客要上山礼佛,他再与她拉拉扯扯,恐会落人口实,他必须为她的名声著想,不过他也算赚到满手女儿香,她细软的柳腰犹留余温在手心。

「小姐,要不要奴婢杀了他?」轻寒冷冷的问道。

孙子逸心一惊,吓!怎么连丫鬟也这么凶残,婢似主子,全是心狠的,剑身开锋过就迫不及待想嗜血,是吧?

「算了,是我没注意到路上有石头,一脚踩了上去,他刚好扶了我一把。」她养的是丫鬟,不是杀手,动不动喊打喊杀,真教人忧心。

「算你这丫头有良心,没有胡乱栽赃我。」他不自觉地往她头上揉去,而且还揉到了,两人同时一怔。

李亚男懊恼不己,她怎么忘了避开,她的语气显得生硬,好似梗了一颗核桃在喉间,「把……把你的手拿开!」

不揉白不揉,孙子逸又揉了几把,眼底的笑意像蓄满的湖水,快往外溢出。「小小,等我去娶你。」

「休想!」李亚男稚气地用双手朝他打了个大叉叉。

「小小……」怎么办?她真是越看越可爱,真想把她带回家藏起来,免得被其他人瞧见她小女儿的娇态。

「大少爷,快回去,家里出事了!」一名十七、八岁的小厮喘著大气,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孙子逸眉头一蹙,他一早出门府里平静如常,没有一丝生乱的迹象,难道又是梅姨娘母子?

「是大姑奶奶来了。」是个让下人胆寒的外嫁女。

「大姑姑?」她来干什么?难道郑家终于受不了她的泼妇行径,决定休了她?那可不妙,祸害完夫家,再当搅屎棒回娘家,一个梅姨娘已经够让他娘疲于应付,要是再来个大姑子,后宅哪还有安宁可言。

「她带著表小姐回来,说……」孙七郎吞吞吐吐的,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说什么?」大姑姑的个性是唯恐天下不乱,没事则己,一有事便会闹得天翻地覆。

「说要向大少爷你讨回公道,说你始乱终弃。」说完,孙七郎赶紧低下头,黑脸涨成猪肝色。

连他一个下人都看不上性子泼辣的表小姐,何况他家少爷是何等风采的人物,岂会瞧上见到男人就投怀送抱的女子。

「始乱终弃?」孙子逸笑了,却笑得令人胆寒。

郑家倒是真敢,真当他是当年鲁莽行事的无知少年吗?

「啧!你也有今天呀,被人赖上的滋味如何?桃花不开,来了一朵烂菊花,你的运气不是普通的好。」李亚男毫不客气的嘲讽道。她就被他缠得快喘不过气,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她快被烦死了。

「你相信我?」孙子逸俊挺的眉一扬,看得出他阴沉的神情瞬间转晴。

「我对你还算了解,你不是占人便宜而不负责的人,而且你那个表妹呀,说句实在话,若她是我表妹,我一掌拍死她。」眼光浅薄,心胸狭窄,有貌无脑,心狠手辣。孙子逸满意的勾起唇,怂恿道:「要不要去看个热闹?」

李亚男爽快的摇头。「不要。」

那是他们孙家的家事,说不定还是家丑,她一个外人去了,孙家以后还要不要抬头见人啊?

「真不要?」

「不要。」他要问几遍啊?烦!

「会很有趣。」孙子逸就是想让她亲眼瞧瞧,当面还他清白。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过两天我就会知晓是什么情况了,何必现在去惹人厌。」孙家的人不见得乐于见到她。

「谁敢讨厌你?」他先把人灭了。

难得没兴致的李亚男摇摇莹润小手,不太秀气的抬高腿,蹬上李家停在路边的马车,轻寒随即跟上,接著李亚男低喊一声「走」,中年车夫一扬马鞭,四只马蹄由慢而快的飞驰。

待马车走远,孙子逸才看向一头汗的孙七郎,两人无马也无车,安步当车,当他们回到城里,已是两个时辰后。

可想而知,此时的孙家已经闹得沸腾,孙玉娘号晦,郑眉真轻泣,母女俩哭得彷佛家人要出殡似的。

坐在上位的孙夫人频频按压额侧,太阳穴隐隐抽疼。

梅姨娘坐在孙老爷下首,幸灾乐祸的勾唇,她的一儿一女孙少逸、孙少莲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后,同样是眉眼勾「谁说我始乱终弃来著?」

看到儿子出现,孙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子逸,你快来看看,这是……唉,你自己看著办。」

当母亲的是绝对站在儿子这一边,她不相信儿子的品性会离谱到对自家表妹下手,他又不是瞎了眼。

其实孙老爷也认同妻子的看法,自个儿的儿子有什么不清楚的,倒是大姊母女的品性才值得商榷。

郑眉真含羞带怯的想说她有孕了,想用孩子逼孙子逸娶她为妻,谁知她才刚起了个头就被一脚踹飞。

「当年我小泵姑就是因为被李家退婚而以死明节,既然你的名声已经败坏,你可以学学小泵姑的做法,我会在小泵姑的墓旁替你修一座大坟的。」

看到口吐鲜血的郑眉真,梅姨娘母子俩心中大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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