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只有你 第二章

「先生,请你不要大过分!」

一个巴掌声后,又响起一个拼命压制住怒不可遏的声音引他伫足,不知道为什么,高木辙觉得自己对这个声音颇为熟悉,好像,好像是……他转头望向那声音发源地,然后猝不及防的与正怒气冲冲打算离桌而站起来的那名女郎来了个面对面的四目交接。

「你……你这个女人竟然敢打我!」刚刚挨打的男人气急败坏的跳起身,扭住因突然撞见高木辙而呆若木鸡站在原地的高木瞳,气得脸红脖子粗的逼近她吼道。

斑木瞳突然低下头来,避开高木辙锐利双眼的盯视。老天,怎么会这么巧,他认出她来了吗?怎么会这样?

来此,她原本只是想远远的看那个狐狸精,想比比自己到底有哪一点比不上对方,然后想办法改进,怎知道竟会与他瞎撞到,喔,老天!怎么办,她现在该怎么办?被他当场抓到自己不知羞耻的跑到这种地方来上班,这下子她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啦!别说什么想把他的心锁在自己身上,只要她今天回家后不要被他休妻就万幸了。

「你以为你低著头不说话我就会原谅你吗?别想!你给我过来,带我去找你们的经理淡。」男人怒不可遏的说道,随即粗暴的拉扯著被他钳制住手碗的她。

「痛!」高木瞳措手不及的被他一拉,整个人跌撞向大理石制的花石桌,痛得她忍不住轻呼出声,她还来不及站正身子,被紧扣著的手腕却突然得到了自由。

「先生,你这种粗暴的态度可是最新流行的怜香惜玉作风?」高木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插入他们俩之间,皮笑肉不笑的对男人咬牙道。

「你是什么人?」男人生气的瞪著他吼道。

「我?敝姓西筱。」高木辙微笑道,笑意却丝毫没有传达到对方眼中。

「我管你姓什么,我是在问你是她的什么人?如果没有关系的话,马上给我滚,少管大爷我的闲事!」男人死到临头犹未知的恐吓道。

斑木辙脸上的笑容却因此而增加了那么些真实性,「你问我是她的什么人?」他忽然笑容可掬的转头看了高木瞳一眼,后者吓得差点没向后退三步,以一脸面无血色的仓皇表情,屏气凝神的看著他,「我是她的丈夫……」

斑木瞳倒抽了一口气,原本以为已经不能张得再大的眼楮,突地瞠得更大更圆了。老天!他真的认出她来了。

「如果这位美丽的小姐愿意点头嫁给我的话。」高木辙缓缓的将后半段的话讲完,表面上的他虽依然能不动声色的扮演变成披著羊皮的狼的井宽,但实际上的他整个人却是五味杂陈、乱糟糟的。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个大财阀的独生女,她不会缺钱缺到要到这种地方来上班的程度吧?还是她天生就有这样一个偏好?老头到底推给了他一个什么样的妻子?也许是他该放些心思在她身上的时候了。

「你……」知道自己被耍了,男人脸色突地一变,立刻恼羞成怒的抡起拳头向高木辙挥去,却被上前的牧野龙太拦下来。

「这位先生,请你自治点好吗?本店是不容有客人滋事的。」他冷然的对男人说道。

男人愣了一下,然后怒气冲冲的甩开抓住他的手吼道:「你又是谁?敢管大爷我的事!我可告诉你们,我和这里的老板是老朋友,如果你们胆敢再管我的闲事,我就叫……」

「叫这里的老板将我轰出去?」高木辙忍不住好笑的接口道,随即一搭牧野龙太的肩膀,似假还真的请问他:「牧野,你真的会把我轰出去吗?如果会的话,那么可不可以麻烦你在轰之前先告诉我一声,好让我有机会拉个美人儿作陪呢?」

「西筱先生,你别开玩笑了。」牧野龙太先尴尬的对他说这,然后在转头面对那吹牛不打草稿的男人时,脸色倏地一沉,冷声开口说:「你说你和这里的老板是老朋友,那我可不可以请问你,你知道这里的老板是谁吗?」

「当然,不就是牧野龙太吗?」男人得意洋洋的挺胸道。

「很好,我还以为自己什么时候被人换下来了都不知道呢。」牧野龙太冷笑道,然后盯著对方,他一字一字的缓缓开口说:「我就是牧野龙太,不知道尊驾是哪位?我们是在什么时候认识并成为好朋友的?」

血色在一瞬间刷下男人的脸孔,他的表情就像见到鬼似的直盯著牧野龙太看,想拔腿跑却又身不由己的使不出劲来,最后只能颤抖的站在原地不住的打颤。他想起来了,刚刚那个比较高的男人似乎曾叫眼前这个阴冷的男人牧野,天呀!他死定了。

「把他给我轰出去,以后不准让他踏进银马车半步,听到没有!」牧野龙太冷峻的对属下命令道。

事后,他转头再次向高木辙和片桐雅之道歉,才再度领著他们朝内堂走去,不过经过刚刚那番短暂的突发事件之后,高木辙怀中的女郎却换了个人,那个人便是依然沉浸在高木辙并没有认出她是谁的喜悦中的高木瞳。

从高木辙一句「如果这位美丽的小姐愿意点头嫁给我的话」开始,高木瞳便陷入一种兴奋的情绪之中不能自己。

美丽的小姐,这是她认识高木辙到嫁给他之后,第一次听到他对她容貌的肯定,美丽?他真的称赞她美丽耶!而且他还没认出她就是本应该安安分分待在家里烧饭洗衣的老婆西浦瞳,这真是太好了。

其实她早应该想到的,他不可能会认出她的,毕竟在他面前时,她总是干干净净、朴朴素素的,连个口红都没擦过,现在几乎可称之为浓妆艳抹的她,他又怎么可能认得出她就是他家中的平实小女人呢?她之前实在是太过杞人忧天了,真傻。

「西筱先生,关于三天前雪姬那件事,咳,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换个条件或者换个人选,店内一百多位小姐可以随你挑,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进入内堂坐定后,牧野龙太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决定快刀斩乱麻的将自己反复思索了三天,惟一想得到两全其美的办法提出来。

「请你看这面镜壁。」他手突然拿了个遥控器一按,一面看似无异常的玻璃墙突然变得可以看穿,而玻璃墙的另一面则排站了数十位美不胜收的女郎们,「那里面二十位小姐全是百中选一,我替你精挑细选出来的标致美女,也许你可以从中……呃,也许西筱先生肯临幸她们其中几位。」

临幸她们其中几位?高木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临幸?他说的真的是「临幸」,而且还是「几位」!真是气死她了。

斑木辙他到底想做什么?化名西筱也许是为了避人耳目她懂,毕竟到这种地方来谁敢端著自己的大名?但是劳动酒店老板替他准备一堆后宫嫔妃,任他高兴「临幸」谁就临幸谁,高兴临幸几位就几位,他真是可恶!

「里头没有雪姬,她人呢?」

雪姬?难道说二十个女人让他选他还嫌不够,还想要雪姬!懊死的混蛋,他怎么可以这样?

「呃,雪姬她人不太舒服,今天请了假。」牧野龙太不安的说,「西筱先生,你有没有看到哪个中意的呢?告诉我,我马上叫她过来陪你。」

「嗯,中意的是有很多啦,5号、7号、13号、14号、18号都不错……」高木辙双眼未离那能穿透的镜墙半秒,研究般的沉思道。

「那我马上叫她们过来。」牧野龙太喜形于色的立刻起身叫道,却被高木辙所阻断。

「等一下!」高木辙倏地叫道,然后缓不济急的抬头对他说:「她们五个不错是不错,但是我还是觉得雪姬犹胜她们一筹,我还是决定要雪姬好了。」

牧野龙太突地觉得一阵冰冷,他呆若木鸡的立在当场,面色惨澹的看著高木辙,「西筱先生……」

「你这个大混蛋!」

一句突如其来的怒斥声打断了牧野龙太的开口,也把室内三名大男人给吓了一大跳,高木瞳挣开高木辙占有式的拥抱,怒不可遏的跳下他大腿。

「你这个大混蛋!」她咬牙切齿的再次补充道,然后也不管自己的举动引起了什么反应,即怒气冲冲的朝门口方向大步走去。

「等一下,你为什么骂我大混蛋?」高木辙一伸手便把她给拉回来,他皱眉头盯视著她那张怒不可遏的脸蛋,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生气的问。

「对不起、对不起,西筱先生,她是刚刚新来没几天的小姐,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原谅她的出言不逊,我待会儿会惩罚她的,你别生气。」牧野龙太紧张的立刻冲上前安抚的圆场道。

「来,说说看我哪里混蛋了?」高木辙似乎没听到牧野龙太说什么似的,全副注意力都投注在他老婆高木瞳脸上,紧紧的盯著地,等她给他答案。

「色狼!不要脸!还以为自己真的是中国古代的皇帝,有六宫七十二院的女人让你挑,你这个狂,大混蛋!」高木瞳抬高下巴对他咬牙吼道,她早已经气得失去理智了。

瞪著她怒不可遏的脸蛋半晌,高木辙却突如其来的笑起来,「牧野,你刚刚有说过店内一百多位小姐任我挑对不对?」笑声的消失一如它来时一样突然,他紧紧的盯著被自己局限在怀中的高木瞳,开口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牧野龙太说。

「对,你要我叫她们分批进来让他挑吗?」牧野龙太喜形于色的问。

「不用了,我已经我到我要的人了。」高木辙不疾不徐的说。

「什么?真的?在哪里?」牧野龙太立刻喜出望外的追问道。

「就这一个。」高木辙不怀好意的冲著高木瞳一笑道,然后突然将她甩上自己的肩膀,毫不费力的扛起因惊吓而尖叫的地。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高木瞳像只母老虎般尖叫的捶打著他背部。

斑木辙在她臀上用力拍了两下以示警告,虽然它们完全无用,而他也毫不在意。

「牧野,我们就这么约定了。」他笑哈哈的对早已因惊愕过度而呆若木鸡的牧野龙太说道,「至于后续有什么问题你就和槭木谈好了,现在恕我要先失陪了。槭木,我们老地方见。」说完,他未理呆滞在原地,根本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说些什么话的两人,便扛著尖叫不已的高木瞳在笑声中大步离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甩开高木辙的钳制,高木瞳怒气冲冲的回转过身与他面对面的质问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高木辙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盯著她。离开银马车后的他自然不必再扮演色狼井宽,而恢复他为人夫的严肃。

「奇怪了,是你把我扛到这里来的,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到底想干什么?」

斑木瞳冷嘲热讽的瞪著他,依然沉处在银马车的怒火中,可恶的他竟然这么花心,而她却不知道,太可恶了!

「我想……」他突然一顿,不动声色的看了她半晌后反问她,「你不知道吗?」

其实是他不知道才对,面对自己的老婆出现在那种声色场所,若是一般的男人会有什么反应?感觉很生气、没面子,然后反手给她一巴掌再休妻?老实说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而最令他意外的却是他撇下正事不做,大咧咧的将她从银马车里扛出来,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冲动让他做出那样脱轨的事来?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高木瞳很冲的说。

「女孩子嘴巴不要这么臭。」她的修辞让高木辙忍不住皱眉道,现在他突然有种怀疑,眼前这个女人真是他所娶的那个「良家淑女」吗?怎么会差那么多?

「我嘴巴臭?」她不可置信的死瞪著他,他竟敢说她嘴巴臭!她没嫌到处杂交的他嘴巴臭就算了,他还敢嫌她。

「你到底去那种地方做什么?」看著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她,高木辙言归正传的问。依今晚这种情形来看,该生气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她在气什么?

「女生到那种地方会想做什么?总不会跟你一样去嫖妓吧?」怒到最高点,她口不择言的说。

「你……」瞠目结舌,他有一瞬间几乎说不出话来。

「怎么,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呀?只要敢做就不要怕人说。」她刻薄的说。

「你一向都是这么刻薄吗?」压下心中那一堆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陌生情愫,高木辙恢复他惯有的深沉与内敛,冷静的问。

「怎么会,我一向都是很温柔的,只是偶尔会对人面兽心的色狼刻薄一下而已。」她骂人不带脏字的对他微笑道。

「我到银马车去,并不如你所想像的是去寻欢作乐的。」不知道为什么,解释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冲出他的口。

「咦,你这是在对我解释吗?我又不是你老婆,要解释就去对你老婆说,跟我说干么?」

「你不是……」瞪著她,高木辙霍然闭上嘴巴。

她竟然说她不是他老婆,难不成真的是他认错人了?可是他再不济,总不会连与自己同床共枕的老婆都认不出来吧?更何况如果她真不是的话,她干么反应得像个捉奸在床的妻子似的,啊,原来她从头到尾这么火大就是为了这种「人之常情」呀。不过她又干么要否认她是他老婆?老婆才有本事对花心的老公凶不是吗?她真把他弄胡涂了。

「你结过婚了?」高木瞳佯装不知情的表情说,下一刻却又板起脸瞪他,「既然结了婚,干么还跑到那种地方鬼混,你这样对得起你在家的老婆吗?」

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是她若爱玩,他大可陪她玩到底,他倒要看看她在耍什么把戏,反正演戏他可是一流的。想罢,高木辙摆出大男人的姿态说道:「大丈夫都是三妻四妾的,我才娶一个对她已经很尊重了,在外面玩玩也不为过。」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她一听,气得差点没吐血。

「我说小姐,你刚刚已经被银马车让渡给我了,以后你就是我专属的情人,你知道吗?」高木辙流里流气的接近她,伸手轻薄的在她细腻的脸颊上抚模著。

奇怪了,他以往执行任务时,并不是不曾一、两个月没踫过女人的,怎么这回只有三天而已,他就有股想要跟她燕好的冲动呢?

「你这个色狼,不要踫我!」高木瞳快速的伸手拍开他。

「少自命清高了,我的小姐,你可别忘了,你的工作就是陪伴我们这群色狼,提供我们寻欢作乐的。」盯著她,一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怒气让高木辙冷嘲热讽的撇唇道。

「你……下流!」

「啧啧啧,银马车里的人没教你客人至上的观念吗?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骂人呢?」他啧声轻道,然后又突然一顿,改以暧味的眼光炽热却又冷酷无情的凝视著她,哑声问道:「还是这是你在邀请我对你下流呢?」

「你……我才不是,你思想不要这么龌龊,我从来没邀请过任何人,你……我不准你这样污辱我。」瞪著他,她气得有些发抖、有些想哭。

她的意思是不是表示她还没有背叛他?看著她有些盈泪的眼眸,高木辙有些存疑的忖度著,眼中那抹冷酷与无情却在不知不觉间散去。

「呀,我都已经找到地方了呢!」他以失望的口吻开口说道,双眼明显的在她与不远处的一间Hotel招牌间飘游,「不过也好,反正以后你就是我专属的情人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嘛!我还是先带你到金屋去好了。」说完,他占有的圈住她的腰,准备带她走。

「等一下,谁是你的专属情人?」高木瞳一怔,霍然甩开他叫道。

「你不愿意吗?」他挑眉看她,「也许我该回银马车找愿意当我专属情人的人,例如5号、7号、18号……不,我还是觉得雪姬比较优,我……」

「住口!我不准你去找她们!」她愤怒的打断他的话吼道。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一丝笑意突然闪过他眼眸。

「我不……」高木瞳倏然住口,望著他脸上一闪而逝似笑非笑的神情,她怔然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可不可以再说一次?」他佯装以一脸茫然的表情盯著她问道。

看著他,高木瞳突然低下头喃喃自语的告诉自己,「一定是看错了。」

「什么?」看著低头的她,笑意再次盈满高木辙的眼中,这次他没有保留的表现出他的满意,但低头的她却无法看见,要不然她一定会怀疑他在笑什么。

「要我做你的专属情人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不准再去找别的女人。」她突如其来的抬起头对他说,吓得他连忙收起不该露出的神情。

「既然有了你,我干么还要去找别人?」他并未多想的说道,才一说完就觉得怪怪的,毕竟以他们俩的情况来说,一个是色欲薰心的无情杀手,一个是以色相卖身的特种营业女郎;一个明明已经拥有她,一个早已失去自主权;一个是主人,一个是奴婢,他们俩的这段对话听起来不是挺可笑的?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有了我,你就不能再去找别的女人喔!」她笑盈盈的说。

外头的大门一关上,躺在床上的高木瞳便睁开佯睡的双眼,茫茫然的瞪著顶上的天花板发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竟然成了她老公外遇出轨的对象,这……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她是不是在做梦呀?

莫名其妙的跟著他来到这间两房一厅的小鲍寓,莫名其妙的跟他上了床,享受与他的激情,而他甚至从头到尾都把她当成另一个女人,也就是昨晚的一夜激情对他们俩来说,根本就是一个外遇,他和一个陌生的女人上床,而她则和一个完全不知道她是谁的男人上床,这样的一个情形……

怎么办,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容许他对她做出那种事呢?虽说她是他名正言顺的老婆,但是昨晚对他而言,她却只是个提供他欢愉的陌生女人,而且他的一切行为,金屋藏娇、夙夜激情,甚至于连著四夜外宿没回家,也没有想过要打一通电话回家报平安。

她到底是嫁了个铁定会爱上她的老公,还是嫁了个无情的恶魔呀?当初她是吃错了什么药才会信心十足的说,他婚后一定会爱上她,而且会爱得死心塌地呀?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还是哭泣可以使情况转好

可恶的高木辙,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既然不爱她,也不肯真心待她,那为什么还要点头跟她结婚?

可是即使他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大混蛋,为什么还是浇不熄她心中那股热情,那股从第一次见到他便在心中滋生,而且还有增无减的热情?

闭上眼楮眨掉不知何时凝聚在眼眶中的泪水,她突然坐起身,举目四顾这间她老公打算用来藏娇的屋子。

说老实话,它根本比不上他们的房子豪华、气派、宽大,事实上它普通得可以,简陋得可以,还小得可以,总面积加起来大概不及他们俩住家的主卧房大,但是身为被他藏娇在这里的她,为什么会对这个地方产生一股莫名的冲动,感觉一种犹如回到家的温暖?会是因为这儿的空气都充满了他的气息的缘故吗?

她是个傻女人,在明知道老公背叛她,偷偷在外头养女人时,竟还会为能呼吸到他所呼吸过的空气而感动不已,她真是傻得可以。

看来她所中的高木辙毒已经深到她五脏六腑,再也无药可救了。

百感交集的下床著装,高木瞳思考著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才好,虽说身为他老婆又要分饰他专属情人这种一人两角的事难不倒她,但是时间上她又该怎么配合呢?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想回贤妻那儿,什么时候又会想流连在这个小香巢之中?也许是她该拿出一点老婆的权力,强制规定他必须在中午前电话回家告之他是否会回家吃晚饭,这样一来,也许她多少可以猜测出他夜晚的意向。

唉,光想到以后的日子就好累,但是除非他能拆穿她误打误撞所设下的骗局,她再累也不会去拆穿这一切的,至于原因有三个——

一、基于夫妻的立场,她当然不希望自己的老公有外遇,而既然已是亡羊补牢了,那她宁可隐姓埋名的当他外遇的对象,也不愿拆穿它,让他有机会再去找别的女人搞外遇。

二、既然身为他端庄贤淑的老婆,她就只能注定当个委曲求全的小女人,可是身为他的专属情人,那情况可就完全改观了,她要利用这样一个身份去了解更多的他,进而让他不可自拔的为她著迷、爱上她,一如她为他倾心一样。

三、她要等一份感动,一份他终于能认出她就是他老婆的感动。老实说,昨晚他没认出她来,她除了松一口气之外,心中涨满的却全是失落,毕竟他们俩已是对夫妻,虽结婚才一个多星期,上床也只有三次而已,但是身为老公的他竟认不出老婆来,这话若说出去铁定会笑死人的,所以她发誓绝对不主动告诉他她是谁,她要等他主动认出她来,她一定要等到那份感动。

穿好衣服,高木瞳习惯性的伸手整理凌乱的床铺,却在拉齐床铺四角的床单时,突然怔愣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停手直起背腰。

现在的她又不是贤妻良母高木瞳,而是专属情人早苗悠子,她大可不必这么贤淑、这么优秀。

她看著室内不算乱却也称不上一尘不染、整齐划一的四周,以还能接受的心情忖度著,也许就这样吧,没有洁癖的早苗悠子。

近乡情怯的心情却已充斥了他整个人,让他站在六本本会社不远处踌踌不已、举棋不定。

他该走进去吗?还是该掉头走算了,因为不难想像待会他若进去的话,定要面对雅之对昨晚之事的询问,而他怕自己会无言以对,或许他该觊觎雅之根本忘了昨晚的事,但这可能吗?

「辙,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做日光浴呀!」甩著钥匙走向六本木会社,却在途中看到他伫足路边的青木关揶揄道。

斑木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既然被人撞见了,现在再想掉头走似乎已经太迟了,他默默无言的轻拨了一下前方长及耳垂的头发,认命的举步朝六本木会社敞开的大门走去。

青木关对于他不吭声的反应早已习以为常,遂当自己什么没说的走在他身旁,与他一同走进六本木会社,这个他们几个死党上杉丰自、葛木辉、高木辙、片桐雅之、一柳建治以及他青木关最常聚会、休憩、打屁加上闲话家常的场所。

「咦,怎么大家都来了?」一进入门内就见其余四人在座,青木关意外的说道。他记得大家现在都有任务在身嘛!怎么这么巧,今天会全聚在这儿,活像没事可做似的。

「关,你的手机又关机了是吗?一直call不到你。」葛木辉没回答他却反问。

「工作中总不好带著随时会泄漏自己痕迹的东西吧?我把它们全塞到床铺底下了,你当然会call不到我。辉,你找我有事?」青木关耸肩道,一坐进自己舒适的座位上。

「没有。」葛木辉微笑道,带笑的双眼却不由自主的瞟向高木辙,「只不过雅之觉得辙结婚这么久,我们这群兄弟即使再忙也要抽空到他家向嫂子打声招呼,所以……」

「所以今天大家才会一起出现在这里,打算要去看辙的老婆?」青木关接口道,遂又皱起眉头,「可是我没有准备见面礼。」

「雅之替大家准备了一个很好的见面礼。」葛木辉若有所指的笑道。

「真的吗?什么东西?辉,你的表情似乎别有玄机。雅之,拿出来让我看看吧,你不会准备了什么性感内衣、糖果内衣之类的东西吧?」青木关暧味的挑眉说道。

「我不知这样的一个见面礼称不称得上好。」片桐雅之看了高木辙一眼,缓缓的说道,「毕竟人家才新婚,我们就送她老公在外头搞外遇的消息给她,这个礼物……」

「哇塞,这个礼物简直酷呆了!」青木关呆愕了一下,突如其来的仰声大笑道,然后转头对始终默然不语的高木辙竖起大拇指,「辙,你真帅呀!」

「你们今天大家聚在这里,就是来揶揄我的吗?」众人等著他反应,高木辙却老神在在的在沉默许久之后,才以平淡的口吻开口问道。

「关,真是辛苦你还得绕了一个大圈子出去迎接我呀。」他嘲弄的对青木关说道,因为刚在进门之前,他注意到关的车子就停在路边不远处,刚巧与他们来向相反,由此可见,他之所以会「踫巧」撞见关站在那边根本是唬人的,关一定是从窗口看到他的犹豫不决,迟迟不进门来,才会从后门绕远路去「请」他进来的,还演了这场白痴剧给他看,当真好不辛苦呀。

青木关一呆,突然露出他嘻皮笑脸的神情,不正不经的朝他挥手道:「还好啦!倒是让你站在那里晒那么久的太阳,没有早些出去迎接你,还真是对不起喔。」

「辙,你不解释一下昨晚的事?」片桐雅之沉吟道,对昨晚的事他依然心有余悸。

他们这六个好朋友兼伙伴,老实说起来,除了上杉丰自称得上正常之外,其他几个人都怪怪的,青木关的嘻皮笑脸、一柳建治的表里不一、葛木辉的双重性格、高木辙的深沉神秘,以及他的无所谓。

但是尽避如此,当他们在执行任务时,却比任何人来得正经、拘谨,而且小心翼翼,绝不会将自己或者任务置之险境,也之所以如此,他昨晚才会差点没被辙那种不按牌理出牌的举动给吓得停止呼吸,今天他非要辙给他一个确切的理由不可,竟然这样吓他。

「对呀,辙,听说你用扛的把人家扛出大门,接下来发生了什么?」青木关一脸兴致勃勃、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听雅之说是个大美女,辙,你对美女的免疫力真有那么弱吗?竟然让你连工作都可以丢下,扛了人家就往外走。」葛木辉坏坏的挪揄道。

「辙,我到现在还半信半疑,雅之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为了一个女人把他一个人丢在银车里?」上杉丰自严肃的皱著眉看他。

「辙,我大概能体会你的感受,听说在昨晚之前,你连著三天窝在这里工作没回家是吧?其实想做就回家做嘛,在外头……你最好还是别太常忘了你已经是个结过婚的人,跟我们这群单身汉不一样。」一柳建治以一种非常教育的口气对他说道。

「建治,现在没有多少人可以完全做到忠于婚姻的,你别少见多怪了。」青木关吊儿郎当的说,他就是他老爸对婚姻不忠之下的产物,不过算他老爸还有点良心,最后有把他妈娶进门当二房,否则的话,哼哼哼!

「辙,你不解释吗?」见高木辙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片桐雅之再次问道。

「你要我解释什么?」高木辙反问道。

「嘿,辙,你昨晚这样突然把雅之撇下离开,吓得他差点没心脏病按发,你总要说明一下原因,解释一下吧?」青木关说。

「我相信你有办法应付,也知道你没心脏病才会这样做的。」高木辙直接对片桐雅之说道,「昨晚应该没出什么问题吧?」

「如果出了什么问题的话,你现在这样问会不会太慢了?」片桐雅之还没回答,葛木辉却已似笑非笑的揶揄著高木辙。

「我相信雅之的能力。」

「唉,现在拍马屁已经太慢了,我们大家已经被你吓得六神无主了,下回谁还敢自告奋勇的和最沉得住气、最可靠、最不会突然有吓人举动的你同一组出任务呀?小生我怕怕喔!」青木关没正没经的在一旁又叹气又拍胸口的开玩笑道。

斑木辙因而抿起嘴巴,不再说话。

「辙,我有权力要一个解释吧?」看著沉默不语的他,片桐雅之三次开口说,脸上的表情摆明了就是一副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

斑木辙看了片桐雅之一眼点头,雅之的确是有权力可以跟他要一个解释,可是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雅之解释呀!总不能告诉雅之,昨晚那个女人就是他娶进门一个多星期的老婆吧?不难想像这个回答一出口,他接下来得应付多少个他根本就答不出来的问题。

「昨晚是个突发状况吧,辙,那个女人你是不是早就已经认识了?我注意到你在大厅是因为听到她的声音才停下来的,我没猜错吧?」见他虽点头却迟迟不开口,片桐雅之好心的替他起了个头。

「我的确是因为她的声音停下来的,我也认识她,你猜得没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高木辙终于点头说道。

「我想也是。」片桐雅之点点头,「你就是因为突然看见她出现在那里,措手不及才会有昨晚那些突兀的举动的?」

斑木辙一愣,再次点头,他早上从床上醒来到前一秒之前,他也一直在思考昨晚的冲动是为了什么,而听雅之这么一说,他顿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除了因措手不及而失常之外,再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他昨晚的冲动了。

「如此说来,昨晚那个女人对你来说一定非常特殊,毕竟以前执行任务时,即使踫到再熟的朋友,你都能应付自如、视若无睹,这次却为了她而破例失常,她是谁?说来听听怎么样?辙。」片桐雅之沉吟的说道。

其他旁听的四人顿时点头如捣蒜,五个人十只眼楮目不转楮的直盯著他。

斑木辙仍沉默不语。

「她是你女朋友、情人?不会是姊妹吧?我知道你有两个哥哥,却从来不知道你有姊妹的,她是谁?辙。」葛木辉说。

「辙,我们都知道你的婚姻并不是出于自愿的,那个女人才是你真正在意的吧?而她会出现在那种地方,是不是为了报复你的结婚,因为新娘不是她?」上杉丰自平时正派实际得很,但偶尔也会突发其想,他说著小说或者电视连续剧中的情节。

「辙,你要我们发誓绝对不告诉你老婆才肯说吗?」一柳建治问。

「相反的,你若不说,我们保证马上到你家去告诉你那个可怜的老婆,她老公外头养小老婆。」青木关嘻皮笑脸的盯著高木辙接道。

「你们为什么对她这么有兴趣,她是谁对你们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紧要,不是吗?」看了他们一眼,高木辙撇唇说道。

「不,当然有关紧要,我们总要知道将来可能害死我们的罪魁祸首是谁,要不然死了就算了,死得莫名其妙可就冤了。」青木关贼兮兮的笑道。

「关说得有道理。」葛木辉附和的笑道,在揶揄捉弄他人时,他和关一向是同气连枝的。

「是不是我今天不说个所以然,你们就不打算放过我?」高木辙看著他们问道。

在场六人除了他之外的五人,毫不犹豫的一致点头。

「好吧,我告诉你们她是谁,但是你们也要答应我,一旦我回答了这个问题之后,不准再有别的问题问我。」高木辙有条件的说。

众人对看了一眼,由片桐雅之代表点头。

「我要你们全部都答应我。」老朋友了,高木辙知道他们在玩什么把戏,他缓缓的摇头道。

「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不好,辙。」青木关忍不住皱眉道。

「我这是实事求是,不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高木辙露出进入六本木会社的第一个笑容。

「你就不能不要这么精明吗?」青木关吹胡子瞪眼的皱眉道。

「很抱歉。」高木辙笑容可掬的对他说。关是他们六人之中最年轻的,他一向把爱闹成性的关当成弟弟般看待,虽然关在他眼中可能一点也不像个友爱弟弟的兄长。

「可不可以有个宽限,让我问三个问题,在你说出那个女人是谁之后?」青木关讨好的说。

斑木辙不容置喙的摇头。

「那一个就好了。」青木关丝毫不肯放弃的对他讨价还价道。

「也许我该什么也不要说,以绝后患。」高木辙喃喃自语道,声音刚好大到让青木关听得一清二楚。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理论呀?好吧,我答应你即使被好奇心杀死,我也什么都不问行吗?」青木关瞪眼道。

「很好,那你们呢?」高木辙满意的点头,接著将目光转向其余的四人,等著他们的答复。

「你不相信我们吗?」葛木辉挑眉问道。

「就是因为太‘相信’你们,所以才让我学会不能太相信你们。」

「你在绕口令吗?」

「一句话、一个动作,随你挑选。」

「我记得你一向不会这么咄咄逼人的,辙。」

斑木辙耸耸肩。

「OK、OK,我发誓什么都不问,即使必须要用胶布将嘴巴封著才能阻止我发问的话,我待会儿就去买胶布。」葛木辉投降的高举双手道。

斑木辙则微笑的将目光投射在另外三人身上,见他们意外合作的立刻朝他点头,之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就这么突如其来的丢了一颗炸弹给他们,「她就是我老婆。」

「什么?!」

「Nomorequestion.」看著五张表情各异,却全都充满不可置信的惊愕脸庞,高木辙悠哉游哉的对他们摇著自己的食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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