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看一样东西,来。」
莫第拉著费比到了自己房里的电视前,接著打开了其中一个行李,从里头拿出了一卷录像带。
「这是给你的礼物喔。」莫第对著费比笑著。
费比高兴地看著莫第跟他手里的带子。
莫第打开了机器,接著将带子放入了录像机中,接著便与费比并肩坐著观赏了。
画面里的影像,好像是接续著上次带子里的故事。之所以不能确定……当然就是费比并不真正晓得里头的故事了。之后重看的几次,重点都被摆放在自己表哥出场的那几幕。
「上次的带子你有看过吗?」莫第问著。
「嗯!」费比点了头。开玩笑,可是看了五六次耶。
「那么,有什么感想?」莫第这次是很认真地问著。
「表哥很帅!」费比笑著说了。
「这……喂,费比啊,就只有这样吗?」
「……怎么了?」费比疑惑地问著。
「……唉,没有。」莫第揽著费比的肩头,低声说著。「上次的带子只有三分之二的剧情,之后就是这卷,我要给你的礼物。」
「我知道啊。」费比看著莫第。
「……算了,等你有兴趣的时候再说吧。」莫第叹了口气,退出了带子。
「……我现在就很有兴趣啊。」费比看著自己的表哥。「……表哥,你生气了吗?」
「怎么会呢?」莫第回过了头。
「……我会再看一次的!」费比连忙说著。「这次我一定会认真看!」
「……不用啦。」莫第亲了下费比的脸颊。「其实呢,是我的错。怎么办,那你想要什么礼物?」
「……你不是已经给我了?」费比看著莫第。
「唔……我决定再送你别的!怎么样,有想要什么东西吗?」莫第还是笑著。
「……没有关系,这样就够了。」费比抱著莫第。
「就这样?别客气啊。」莫第模著费比的头,低声说著。
「这样就好了。」费比满足地叹了口气。
这样就够了,看著表哥跟以前一样地在家里生活著,跟以前一样地说话,简直就已经像是身处在梦里头!
有多久了,表哥对自己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除了偶尔出现的拥抱,简直就像是陌生人呢!
之前为了自己的意气用事跟任性,让表哥心里受了很大的伤害。甚至于一直到现在,自己才能确定表哥是真的原谅了自己。
甚至,要再更多……
回想起不久之前的亲吻以及拥抱,费比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是错觉吗?表哥看著自己的时间增加了。以前动不动就让自己抱怨的疏忽以及漫不经心,现在已经成为直视著的目光。
有点像是打量般的,也有的时候是带著笑意的,就连自己背对著他,也能感受到他的视线。
也许是因为那股视线,自己的动作变得僵硬了,甚至也在晚餐时候一连打翻了两次杯子,引来父亲跟母亲疑惑的目光。
他就坐在自己身边,似乎总是会看向自己。为什么呢?以前表哥的存在只会使得自己安心,然而现在他就只是静静坐在那里用餐也会令自己心慌不已。
都是因为亲吻……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以及唇瓣的温润使得自己始终无法把表哥当成是以前的表哥。
表哥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不只是长高了,费比发呆的频率比以前也还要增加了不少,你说对吧?」
趁著晚餐后与费比在客厅独处,莫第拿著饮料,对著正看著自己发呆的费比说著。
「……啊?」
「今天为什么一直看著我?嗯?我有变帅吗?」莫第低声笑著。
「……哪有!明明是你一直盯著我看!」费比连忙澄清著。
「喔!」莫第打量著自己表弟的眼神并没有承认这件事情的责任归属是自己。
「……我……我要去准备了,明天要跟爸爸去公司。」费比一口喝完了饮料,之后就连忙上了楼去。
留下一个莫第,在客厅暗暗笑著。
棒天早上,即将跟著自己的父亲出门。费比让父亲替自己整理著领带,此时出现在父亲身后、西装笔挺的莫第让费比甚至听不清楚父亲对自己说的话了。
「姨丈,我出门了。」莫第对著费比的父亲说著。
「回来吃饭吗?」费比的父亲拍了拍费比胸前已经整理好了的领带,回过头问著莫第。
「嗯,晚餐吧。」莫第对著姨丈说著。接著,目光转向了费比。
「费比长大了,穿这样真好看。」莫第笑著。
「真……真的?」费比也笑了开。
「他生日那天晚上你该回来看看的。」费比的父亲对著莫第说著。「有种自己突然变老的感觉,既难过又骄傲。」
「我倒觉得您跟两年前比起来要年轻好多。」莫第亲吻了费比父亲的脸颊。
「我接到你教授打来的电话了,我想你有话跟我说不是?」费比的父亲问著。
「别为了我耽搁你们的时间,姨丈,我先出门了。」莫第又补吻了一记。
「别以为逃得掉,老老实实的早点回家。」
「是是是……」
「表哥,你去哪里?」费比连忙问著。
「去看费洛,再见。」莫第挥了挥手。
从小到大,表哥去的地方,就只有一个是自己不会跟去的。
表哥亲弟弟长期住的医院。
很小很小的时候自己跟他去过一次,然后,自己待在医院里的时间甚至不超过半个小时。
很难说得出来呢,那种感觉。只想把那个地方从自己记忆里除去的直觉。
他真希望从来都没有跟去过……
莫第来到了熟悉的医院。
自己的弟弟从四岁的时候就一直住在这家医院里了。
不过,唯一可以庆幸的是,以前费洛还醒著时,他被宣布无法活过十岁。
反而是在这种昏迷的情形下,甚至还活到了十七岁的现在。
……十七啊……只比费比小一岁……不,精确地说应该是只有八个月而已……
当莫第走进医院时,依旧吸引了许许多多的目光。
从小时候住进法利纳家开始,自己往往就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了。这种困扰有时候也是一种优势。譬如说是现在,就有不少热心的医护人员要替自己带路。
两年没来了,这间医院反而越来越豪华了。
费洛的病房也经过了几次的整修。听医护人员叙述,如今可是美轮美奂得像是富有人家的卧房而不像是病房了。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费洛甚至就只像是在熟睡中一样。
虽然已经有两年不曾回来,不过想必也是与以前一模一样吧……
然而,当莫第亲眼见到自己弟弟时,还是忍不住地闭上了眼楮。
枯瘦的骨架上附著一层透明得可见血脉纵横的皮肤,过分细软的黑发静静覆盖著那凹陷得可怖的脸。
如果今天不是因为那场车祸,就像是费比一样,费洛今日该是多么清秀迷人的少年!
「莫第先生?」年轻的特别护士有些不知所措。
「嗯。」回过神来的莫第将自己带来探病的玛格丽特插进了精致的花瓶。
娇弱堪怜的小白花,简直就像是费洛的灵魂。
「费洛这两年好吗?」一边整理著花束,莫第一边缓缓问著。
「是的,费洛先生一直都很不错。」特别护士说著。
「……我想跟费洛单独相处一会,可以吗?」
「……当然!当然可以,莫第先生。我就在门外候著,如果有需要请您立刻叫我。」
「谢谢。」莫第道著谢,接著就自己拉过了一张椅子坐在费洛身旁。
当莫第双手握著费洛的左手腕,并且轻轻吻著那瘦削的手背时,特别护士的眼眶红了。接著,不晓得是哪里来的勇气,特别护士在离去前很坚定地对著莫第说著。
「莫第先生,我相信费洛先生很快就会醒了。」
「……谢谢你的好意……只是这种话我已经听过太多太多次了。」
「……我……我不只是安慰莫第先生而已!事实上最近几个月来,当我替费洛先生活动关节时,费洛先生的手指会自己动上几下!他一定快要醒了!」
「……我以前也这么认为过。」莫第看著这位特别护士。「但是很不巧,之后他一连十年都还是静静躺在床上。」
「莫第先生……」
「谢谢你的好意,真的。」莫第轻轻叹了口气。「不过可能会让你失望了。」
费洛昏迷的十三年来,每当他眨一下眼皮、动一下手指,往往就让自己期待好几个月。然而,一连几次下来,也就习惯了失望以及等待。
莫第轻轻替费洛活动著手指关节,一边用法语低声跟他说著自己两年来的遭遇。
当自己还小的时候,他会偷带果冻给费洛吃。再大了一点,他喜欢偷折野花送给费洛,一边对他兴奋地描述著这朵野花原本生长的地方有多么的美丽。
他会在费洛的手掌里写字,跟他说自己已经原谅了他,而且欢迎他回来。然后,在费洛十三年的沉默里,莫第已经习惯了自言自语。
「对不起,哥哥好久都没来看你。哥哥回法国去了,去看看妈妈以前在的世界。我只学到了一点皮毛,见到了一小片的天,然而我却已经可以晓得妈妈当时的心情了……费洛,等你能张开眼楮,我就带你回法国去,回我们以前的家看看。你知道吗,家里积了好可怕的一层灰尘,你啊,你的牛奶竟然没有喝完,还藏在椅子下面,马克杯里现在粘了一层好厚好厚的泥土……我也不是在生气,只是觉得很怀念……还有,费洛……你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费比哥哥?哥哥觉得,可能喜欢上了费比哥哥……真是糟糕不是吗,你会笑哥哥吗……如果你不反对,以后,就我们三个人一起生活吧,你说好不好?」
费洛依旧保持著沉默。
「费比尔斯助理先生?外线电话。」
案亲的秘书走向正面无表情翻阅企划书的费比,低声说著。
「谁找?」费比的父亲问著。
「是莫第葛兰尼先生。」
「啊?」费比几乎就是立刻跳了起来。
「……转进来吧。」费比的父亲暗o暗自叹了一口气。
费比看著自己的父亲,笑容灿烂。
「一通电话就这么高兴?这意思是不是说今天很枯燥?」父亲低声问著。
「不是啦,只是刚好想到表哥。」费比吐著舌。
铃……
「喂?我是费比……咖啡?」费比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当费比匆匆忙忙赶到公司的交谊楼层时,莫第已经坐在一个座位上笑盈盈地看著他了。
「等很久了吗?」费比连忙入了座。
等待著服务生前来的空档,费比低声问著。「怎么突然过来公司找我啊,表哥?」
「因为我突然很想看看你。」莫第低声说著。「然后,我们不是说好了,当我们独处的时候叫我莫第?」
「……莫弟。」费比咬著唇,终于还是说了,然后胀红了脸。
真是奇怪,明明就只是称呼的不一样而已……
「我有打扰你的工作吗?」莫第柔声问著。
「没有!当然没有了!这一个月我只能到处看看而已,不会打扰到我的!」
「那我就放心了。」莫第撑著下巴,还是带著笑容看著费比。
此时,服务生的出现,解救了费比快要脱序的心跳。
「……那……我来杯拿铁好了。」费比随便点了饮料。
「要不要顺便吃个小点心,我喜欢这个香草慕思。」莫第伸出了手,指向目录上的一角。
突然逼近的体温以及不经意间触踫到的手让费比耳边突然出现了轰隆隆的巨响。
费比甚至连忙抽回了手,接著用著发红的耳根问避莫第的视线。
都是因为那些尴尬的亲吻以及称呼,害自己今天一直都怪怪的。
见到费比有些狼狈的模样,莫第伸出了手握著费比的左手腕。
那一瞬间的费比似乎有点想挣脱,然而却是让莫第坚定的手握了住。
「看著我,费比。」莫第低声说著。
有些战战兢兢的,费比抬起了头。
眼前的表哥正对他温柔地笑著。
「你必须一直看著我,费比。不然的话,我会感到寂寞的。」
「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书房中,莫第对著费比的父亲说著。
「也许就像是阿姨所预言的,我果然就是爱莲娜的儿子。我喜欢掌声以及聚光灯的热度甚过金钱以及权势,当我站在舞台上时,我觉得自己浑身发热。」
「……那你就该回法国去,不是吗?我听说了,你不但有著艺术学院的提名还有演艺公司的合约等著你,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放弃了?」
「我不是放弃,姨丈。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我得留在这里,费洛跟费比都在这里。我在法国可以得到的东西,在这里也可以得到。」莫第对著费比父亲说著。「就如同我先前说的,只要费比需要我,我就再也不会离开他。」
「承诺是一件很沉重的负担,莫第。时光以及环境会变,人的心,也会改变,但是先前说的话却是不能更改的。所以若是你坚持著以前的诺言,你将会为了履行承诺而造成痛苦,这痛苦可能是你一个人的,也可能是许多人的。」
「我不是个死脑筋的人,姨丈。」莫第笑著。「当我发现世界改变的时候,我也会改变我的方法。但是,就如同我先前说过的,我不会丢下费比。」
「……我想我懂了。」费比的父亲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我很感谢你使得费比不再孤单。但是……你确定你真的想了清楚?未来呢,莫第,你曾想过未来吗?亲情可以持续一辈子,但是……如果是你所认为的感情,能持续多久?费比必须留在这里,你也晓得的,当他长大了,会有许许多多的事情得做。他会遇见无数的人,而其中也会有许多人愿意陪伴他一辈子,到了那个时候,莫第,你要怎么办?」
「……末来的事情谁说得准?也许在我遇见这种事情前就已经结束了我的一生。」
「……你不曾遇见过其它令你动心的人?」
「很遗憾,真的没有。」莫第对著费比的父亲淡淡地笑著。「我试过了,很努力地去试,但是当我失去他们时,我一点都不会感到遗憾以及思念。」
「我不会因为你想要费比就把费比送给你,你必须了解,莫第。」费比的父亲说著。
「我了解,当然了解。」莫第体谅地说著。
「同时,我也不会因为费比想要你,就把你锁在费比身边,你晓得吗?」
「……嗯。」
「好了,现在我晓得有个儿子傻到乖乖回家了。我该说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办法说啊……算了,你们的事情自己去决定吧。」费比的父亲又叹著气。
「我已经长大了,姨丈,我晓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莫第笑著。
「……问题是你能拥有多久,莫第。每当我想到这件事情,我就忍不住要害怕了起来。」
「我会自己想办法的,姨丈。」莫第对著自己的家人自信地笑著。
「……好吧好吧,我不会再插手了。」费比的父亲低声说著。「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
「不要伤害费比,对吧。」莫第说著。「我晓得的,在他点头之前,我什么都不会做。」
「……好,我彻底认输了。」费比的父亲只差没有举起双手。「不过啊莫第,你只击败了一个敌人。」
「……敌人?」
「当我报告失败的消息后,你的斐耶斯教授九成九会亲自过来。」
「什么!?可是教授他年纪已经很大了!」
「别对我尖叫,莫第。这是你自己的功课。」
「喔,老天……」莫第捂著自己的额头,虚脱地说著。
「敌人」的出现总在最不愿意被打扰的时刻。
好不容易说服了费比的父亲让两人去郊外游玩,因为久违的蓝天白云而感动的费比尔斯,也正紧紧抱著自己的表哥。然后,就是要命的呼叫器了。
「怎么了?」费比疑惑地问著。
「……我得去机场一趟。」莫第简直是哭笑不得。
「啊?」
「我会先送你回家……」
「什么!你答应过今天要陪我的!」
「……不然跟我一起去接人,好不好?」
「嗯!」
「……不过,听我说,费比。」莫第抓著自己表弟的肩膀,低声说著。「无论如何,不能让教授晓得我们的关系,晓得吗?」
「……我得要装成是陌生人吗?」费比指著自己。
「不是不是,就只是装做是单纯的表兄弟。」
「……那跟现在有什么不一样?」
「……好吧,我想我是多虑了。」莫第丧气地说著。
「教授!」
在机场中等待著的两人终于找到了正在纪念品店里审视著的老人,拉著自己的表弟,莫第连忙朝著老人跑了过去。
「是莫第葛兰尼先生呢,教授。」一旁的女士低声说著。
「我自己有眼楮。」教授严肃地说著。「他拉著的人是谁?」
「……不晓得,教授。」
莫第两个人总算到了老人身旁。
「教授,您怎么突然来了,早些跟我说一声,我也好早点准备款待您。」莫第连忙说著。
「我要是早点说了,今天我找得到你?」教授严肃地说著。「这个人是谁?」
「是我的表弟,费比尔斯。」莫第连忙介绍著。「费比,这位是我在法国的指导教授斐耶斯,他在法国很照顾我。」
「我是费比尔斯.法利纳,很荣幸见到你,斐耶斯先生。」费比尔斯伸出了手。
「……我也很荣幸,法利纳先生。」打量过后,斐耶斯教授也伸出了手。
‘看不出来,很有架式啊,费比。’莫第惊愕的眼神是这么说著的。
‘过奖过奖。’费比得意地对著莫第笑著。
「法利纳先生,这位是我的秘书,朵兰小姐。」教授介绍著身旁的女性。
「您好,法利纳先生。」女性点了点头。
「很荣幸见到你,朵兰小姐。」
「法利纳先生,请容许我问一个有些突兀的问题。不晓得意大利的丽娜.法利纳总裁与您的关系是?」
「是我的母亲。」费比说著。
「……很荣幸见到您。」朵兰小姐微微笑著。
「原来是法利纳家的少爷。」教授又打量了一下费比尔斯,接著走到了费比尔斯身边。
「请跟我来,法利纳家的少爷,我得请您替我介绍一下您的国家。」
「我的荣幸。」费比连忙说著,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哥后,得到了表哥的允许,就跟著年老教授走了。
莫第叹了口气,认命地提起了两人的行李,跟在了后头。
朵兰小姐走在莫第身旁,掩著嘴低声笑著。
「我第一次见到教授千里迢迢来找人。」
「那您怎么不阻止呢?」莫第叹著气。
前方的费比与教授不晓得为什么甚至聊得十分愉快,朵兰小姐见到了,又是迷人地笑著。
「我怎么阻止,我是教授的私人秘书哪。再说……教授可是为了把浪荡子找回来,我又要怎么劝!」
「什么浪荡子。」莫第无奈地笑著。
「问你啊。教授年纪大了,真要生气起来出了什么事,他的学生一人一拳你就死定了。」
「什么?那时候可是教授二话不说就把我赶出门的啊!」
「你就不能乖乖在外头等到他消气?」
莫第叹著气。
「别叹气,你只要点个头,教授就会跟著你回去的。」
「我不会回去了,朵兰。我想留在这里发展。」
「为什么?因为你的胜利女神?喂!小心啊!」
眼见莫第险些就要被手里提著的行李绊倒,朵兰连忙扶了莫第一把。
「什么……什么女神的……」莫第难得的有些结巴。
「啊?我说错了吗?因为教授说他要来见见你的胜利女神啊。」
天啊……
充当著服务生的莫第,此时自然也是当起了司机。
因为教授跟费比还是聊得起劲,朵兰小姐坐在了助手座上。
莫第一边调整著后照镜,一边问著。
「教授,您要去哪间饭店?」
「这里我不熟,给费比决定吧。」教授很快地就以昵称称呼费比了。
「法奇达饭店还不错。」费比说著。「住在法利纳的产业里,我们也比较放心。」
「嗯,就这么办。莫第,把车开到法奇达饭店。」
「……是的。」既然有亏在先,莫第也只能乖乖地照办了。
朵兰坐在助手座上,继续低声笑著。
好不容易把教授请进了饭店,苦劝教授休息后,莫第就连忙把车子开离了饭店。
「今天真是的。对不起,费比。」莫第道歉著。
然而,坐在助手座上的费比没有说话。
莫第疑惑地看著费比,费比眼楮就只是直直看著车子前方,似乎没有听到?
「……费比,对不起,今天教授突然过来。等一下你有没有想去什么地方,我陪你去好不好?」转过头,莫第又重说了一次。
然后,这次依旧沉默的费比,理论上是应该听见的了。
「……费比,你生气了吗?对不起,我不晓得教授为什么突然一直拉著你说话,今天我实在不晓得教授会过来……不然这样子好吗?明天我去接你下班,我们看场电影、吃顿饭再回家?费比?」
费比还是没有理会他。
咋著舌的莫第,也只能安安静静地继续开他的车。
今天他一直惹人生气啊,真是太糟了……
吃饭的时候也一样,看电视的时候也一样。
明明就该去莫第房里聊天加看书的时候,费比二话不说的就走回自己的房里。
如果就这样让费比继续生闷气下去,最后倒霉的只怕还是自己吧……
想到了这里,莫第还是决定了在费比睡前解决了这件事情。
「费比?我进去?」
敲了门,莫第走进了其实很难得会进去的房间,然而他只有听见浴室的水声。
洗澡吗?莫第在床边坐了下来等待。
好不容易,等到了水声停了。又过了一会儿,费比才用毛巾擦著头发出来了。
见到了莫第,费比倔强地转过了脸去。
「你来做什么?我要睡觉了。」
「……费比,不要生气嘛。」莫第拉下了脸软声求著。
「生气?我生气什么啊。」站在浴室门口的费比还是没有把脸转过来。
「如果我晓得就好了。」莫第叹了口气,走了向前轻轻抱著费比。「怎么了?跟表哥说吧。」
「……你们聊得很愉快嘛,现在才想到我未免太晚了一点。」
「……我们?我跟谁啊?你跟教授才是聊得很愉快吧?」
突然转过头,费比捶打著莫第的肩膀。
「……你还装傻!你跟那个女人又说又笑、又搂又抱的,你明明喜欢她还说喜欢我,表哥最讨厌了!最讨厌了!还把我一个人丢在后座,太过分了!我也要去跟女生说话!」
「等一下,你误会了!」莫第连忙抓著费比的手臂。
「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还算误会?」费比扁著嘴哭著。「你把我丢著不管三个小时,自己跟那个女人聊天,你还对我吼:」
天地良心啊……
‘费比少爷?我来送烫好的衣服。’一个女仆敲著门。
「我们进去说,嘘……别咬我别咬我!」
莫第忍痛捂著费比的嘴,连忙把他架到了浴室里。
必上门,放开了费比的嘴,莫第看著自己手掌上的牙齿印,还来不及为自己喊声疼,费比的眼泪已经一滴滴流了下来。
「好费比,好费比,不要哭了。」莫第连忙低声安慰著费比。「全部都是表哥的错,对不起,表哥跟你说对不起了。」
「你喜欢她对不对?」费比哽咽著。
「我喜欢的人是费比。」莫第拉著费比的双手,低声说著。「我发誓。」
「……可是你也喜欢她对不对?」
「没有,我没有,除了费比之外我没有喜欢的人了。」
「……说谎……」
「我都发誓了,还不相信我?」莫第装可怜地说著。
「……如果你喜欢别人……要被雷劈死。」费比低声说著。
「是的,没有问题。如果我喜欢别人,就被雷劈死,好不好?」莫第一边笑著,一边低头去亲费比的唇。
费比的眼泪总算停了,不过还是间间断断地打著隔。
「……还要被老虎吃掉……」当莫第离开他的唇时,费比又补充著。
「好的,如果我喜欢别人,被雷劈死以后还要给老虎吃掉……」搂著费比,莫第又吻了费比的唇。
「……还要……给蚂蚁扛走……」
「没问题,再给蚂蚁扛走……」莫第的唇又印了上。
「……还要被马桶的水冲到海里去……」
「好,你说了算……」莫第继续了第四个吻。
「……表哥,不要停……」在莫第离开时,费比低声说著。
于是,就是第五个吻。
费比搂著莫第,迷迷糊糊地被吻著。
「叫我莫第……」莫第低声说著。
「莫第……」
于是,就是第六个吻。
「……嗯……」费比舒服地低声申吟著。
莫第下意识地将手伸进了费比的睡衣。
费比的肌肤因为刚洗完澡,还有些湿气。细腻的肌肤混著水气以及细微的汗水,使得莫第忍不住地缓缓抚了过。
「表哥……」费比哽咽著,像是求饶又像是撒娇,然而可以确定的是,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叫我莫第……」莫第低声说著,低沉的嗓音蛊惑著少年。
「……莫第……啊……」
少年仰起了尖尖的下巴,舒服地申吟著。
莫第吻上了少年诱人的颈项,同时也探进了少年的睡裤。
「嗯……哈……」
少年抓著身上男人的衣服,忍不住的、破碎的申吟从嘴里流泄了出来。
莫第品尝著少年锁骨的线条,少年剧烈的喘息声在浴室里回响著。
「莫第……莫第……」少年的眼泪重新出现了,低微的呼唤不是因为之前的气愤。
「……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