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气得还没有回话,崔太太已经代答:「他和香怡另有节目。」
「我实在不明白。」安芝满嘴食物,说话含糊不清:「表姐和祖利好象在拍拖,可是,表姐又教我怎样对付祖利,我实在不明白他们是怎样搞的!」
「教你对付祖利?」大嫂连忙问:「香怡怎样教你?」
「没——没什?只不过跟祖利别说笑话,那些无关重要的笑话。」
「如果祖利开罪你,告诉我,别跟他一般见识,他牛脾气,难管教不过我一定会好好教他!」爱床「大嫂,何必担心,我根本没有和祖利说话,又怎会跟他吵架?而且,我和你感情一直那好,可千万不要为了祖利,你就不再疼我!」
「怎会?我是最疼你的!」大嫂连忙说,这也是她的真心说话:「我们一家人都疼你!」
「你答应不要管我和祖利的事!」安芝立刻打蛇随棍上,因为她知道一会儿回家,一定会上演一场好戏。
「祖利惹你,我一定管,至于你跟祖利开开玩笑,戏弄他一下,奶是女孩子,他应该让你嘛!」
「那就是说,只有我们丫头害人,人家是不能动她一条汗毛了!」崔老太摇看头:「大嫂,你这小泵还不够坏,你还要宠她?」
「其实安芝也不坏,恶作剧吧了!」世礼朝□安芝笑:「你吃了几碟啦!饱了没有?」
「你为什要算我,我还要吃雪糕!」
「已经吃了五碟了,等会儿看电影再吃吧!」
「我们去看电影?」安芝十分高兴:「有什好片?」
「等会儿我去买张报纸,你喜欢看什,自己挑选,反正我是陪奶的!」
「世礼表哥,你真是个最好的人!」
※※※
祖利和香怡回到家里,香怡已知道安芝捣乱后溜了出去,因此,她很关怀的说:「今天天气热,洗个澡,然后下楼吃饭。」
「好主意!」祖利回到房门,推开门,哗,他第一个感觉就是有贼入门打劫,可是回心一想,刚才姐姐和安之的母亲愉快地交谈,那融洽,实在没有理由被打劫了还那开心?
他走进去,一步步,尽可能不用脚踏那些书本和唱片,他心里很气,怒火慢慢的升,但是不敢发作,他一面走一面想:会不会是佣人打扫屋子,把东西弄翻了,弄翻了也该收拾好啊!他有很多参巧书,根本在香港买不到的!忽然,他看见一本没有封面的书,他拾起一看,那是堂妹送给他的瑞士家庭鲁宾逊。是堂妹参加朗诵诗歌的奖品,堂妹疼他,遂给他,因为祖利在家中是最小的,他没有弟妹,所以特别疼堂妹,堂妹送给他的礼物他答应过保存一辈子。
可是,现在这本书,已经支离破碎。好好的一本书怎会变得那稀烂的?一定有人撕破它,或者……会不会是甜甜(小狈),弄到这儿那乱,一定是甜甜。
可是。他出门前分明关好门的,甜甜怎能进来?
不管怎样,堂妹送给他的纪念品没有了!
他坐在地上,欲哭无泪,他承认住在这儿很舒服,很开心(除了看见安芝),而且又可以和姐姐生活在一起,比住宿舍或者租房间住的人,幸福多了!
但是今天偏发生这种事。
他偶然回头看睡床,奇怪,床罩掀开了,突然,他记起了什,跑过去,揭开两个枕头一看,那黑色念珠不见了,念珠呢?外婆的念珠呢?
他发了狂,堂妹的书破了可以买一本补上,但是,外婆已经死了,他如何再去弄一串外婆的念珠!
他把所有的书完全推倒在地上,烯哩哗啦,就在这时候,大嫂进来了。
「祖利,你弄出来的声音很刺耳。」她看见满地的东西:「啊!你还把所有的东西扔在地上,你到底怎搞的?你是来作客的,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我已经很忍让,但是,他们翻乱我的东西。」祖利嘶叫。
「谁?你看见谁翻你的东西?」
「我看见他,杀死他。」
「你说话很可怕!」
「你看,这是堂妹送给我的纪念品,你看见过的,现在已经被撕得四分五裂。」
大嫂皱一下眉,她心里也很喜欢这本书。
「别吵,明天我去买一本送给你!」
「但是,这是堂妹的奖品,她送给我纪念的!」
「可是已经破了,吵也没有用。」
「好!书可以买,外婆的黑念珠,她用了十年,她留给我的,你能赔得起吗?」
「念珠?那串黑得发光的念珠?」大嫂心头一顿:「也不见了?」
「连一颗珠也找不到!」
「祖利,听话,我翁姑都说你是好孩子,不要令他们失望。书,我买一本新的给你!至于念珠,我会想办法给你找,慢慢来,不要急。」
「要找到什时候?」
「尽快!信我!」
那时候,佣人进来:「大少奶甘少爷,请两位到饭厅吃饭。」
「我不吃!」祖利大声呼喝。
「他刚吃完东西回来,太饱了,吃不下,我立刻到饭厅。」大嫂向那佣人陪笑,等那佣人走开,大嫂教训弟弟:「你的牛脾气,一定要改一改!」
「哼!被打死了也不出声?」
※※※
「我知道是谁干的!」香怡坐在祖利的床上,很有把握的说。
「你知道?快告诉我!」
「安芝!」
「安芝?她不会这卑鄙吧!她撕破我的纪念品,又偷了我的念珠?」
「卑鄙?在崔家,没有用卑鄙这个字眼形容安芝,因为安芝年纪小,不懂事,天真无邪。所以,每个人都只是说她爱捣蛋,调皮,她小嘛!人人都原谅她,包括你姐姐!」
「你是说,我姐姐早已知道是安芝干的?」
「这间屋子,除了她,还有谁会这样良知泯灭?你不觉得她很狂妄,很霸道?」
「她为什要这样对我?」
「看你不顺眼!」
「她一向都用这种手法对付她看不顺眼的人?」
「大同小异!」
祖利突然站起,香怡拉住他:「你要去那儿?」
「找那小女巫!」
「你没有证据,她不承认!」
「她认不认都没有关系!我揍她一顿。」
「你有没有想过你姐姐?你开罪安芝,你姐姐以后就难做人。」
「那牙还牙,以血还血!」
「奶叫我捣乱她的房间?」
「这是其中之一要做的,你最主要砍烂她的吉他和唱片,吉他是她的生日礼物,她一定很喜欢,奶还要带走她的小狈甜甜,然后你跟她谈判,要她把念珠交出来!」
「好办法!好主意!」祖利整个抱起香怡:「还是你够聪明。」
「明天等安芝出去,你就到她房间捣乱,我会在外面看看,不会让她知道!」
「她始终会查出来是我干的,而且,我还要和她交换念珠!」
「你不怕你姐姐难做?」
「我大不了搬出去?不会连累姐姐的!」
香怡微笑,因为她一直就想祖利搬出去,祖利在崔家,她总担心他会被安芝抢走,要是祖利搬出去,安芝不能和他天天见面,自然没有办法接近他!
香怡越想越开心……
※※※
安芝进房间一看,啊!天!吉他砍破了,唱片划花了,「甜甜,甜甜……」那只心爱的芝华华小狈也不见了!
安芝坐在地毯上又呻又哭,忽然,她想起了祖利,虽然她一直跟他不错,可是,他常常针对她,讨厌她,甚至连招呼也没有一个,也许他爱上香怡吧:就算他爱上香怡,也不应该对她那狠。
是祖利,一定是祖利干的!
她一手提起烂吉他,另一只手拿起坏唱片,直冲到祖利的房门,她把吉他扔下,旋开门球,门用力一堆,于是,她就冲了进去。
祖利刚巧斜靠菁在床上看书,他一看见安芝,便大声叫道:「喂!你为什不敲门?随便冲进来,你懂不懂规矩?」
「家是我的家,门是我的门,我喜欢进来就进来,敲什门?懂什规矩?」
「我不欢迎你,滚出去!」
「应该滚的是你,你姓甘,这儿姓崔!」
「房子不是你买的,崔安芝。我没沾你的光。」
「好无耻!我问你,你为什打破我的吉他?划花我的唱片?偷走我的小狈?」
「你那一只眼楮看见我打破你的吉他?划花你的唱片?偷走奶的妹妹?」
「你还侮辱我吗?」
「我从未进过你的臭房间。」
「我的房间臭,你才臭呢?」
「你整个人都臭,整个人都航脏,是个能说是非长舌妇,欺负弱小形同恶霸,你还撕破了我的书,它是我堂妹送给我的纪念品,又偷走我外婆遗留给我的念珠,你是个贼!」
「啊!原来你把一切罪名推在我身上,所以就来我房间捣乱。你这一次是不打自招,还我吉他、唱片、甜甜!」
「你还我瑞士家庭鲁宾逊和念珠!」
「你不敢再否认了!」安芝把吉他敲在他的头上,幸而那吉他已破,祖利又是个铁头,但是,也有一阵剧烈的疼痛,于是,他忍无可忍的去揪她的头发,于是两个人便打了起来。
安芝当然不是他的对手,被他辟拍打了两掌,安芝哗的一声哭了!
于是,所有的人都进来了,崔老太在问原因,世礼扶起安芝。大嫂见小泵被打得两边脸都红肿了,她心里又痛又气,不由分说便走过去,打了祖利两个巴掌。
「姐姐!」
「不要叫我,我不是你姐姐,我没有你这样毫不讲理,粗鲁得像兀鹰的弟弟!」
「姐姐!」祖利掩住脸,服气:「书是她撕破的,念珠是她愉的!」
「安芝!」崔老太铁黑□脸望住女儿:「你有没有做过这种事?」
「有!是我干的!」
每个人见她坦白的承认,都很诧异,连祖利也呆了一下,她那卑鄙,怎可能是个敢作敢为的人?
崔老太举起手,就要打安芝,世礼捉住她的手,大嫂接住安芝,哭□说:「妈!不能再打了,安芝的面皮快要破了!」
「她犯事,她应该受惩罚!」
「祖利,你赶快向安芝道歉!」大嫂走到祖利的面前,捉住他。
「是她错,不是我错!我不道歉,大不了,我立刻搬出去!」嗯「好!你滚,滚得远远的。」
祖利去拿皮箱,崔老太立刻制止他:「祖利,你不是连我也生气吧?」
「不,姻伯母对我那好,只是……」
「安芝被大家宠坏了,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我会叫她赔偿,她必须要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