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纱伸出手,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抱住了前方的他。
电力完全中断,伸手不见五指,而地震还持续著。
「放开我,我找手电筒。」
「不要。」她死命的抱住他,「不要丢下我。」
「你刚才不是说不怕?」
「我随便说说的……」她将脸埋进他温暖而厚实的胸膛里,「我好怕……」
「不会有事的,一会儿就停了。」他说。
她身上有著淡淡的香味,他知道她刚洗完澡,连头发都没完全吹干。
在她的米老鼠长罩衫底下,是她纤细却又玲珑有致的身躯,而此刻,她几乎是整个人贴紧他的。
他想推开她,但却连踫都不敢踫她一下。
「放手吧。」他尽可能「口头」劝说。
「不要。」她坚持,「我知道东京曾经几乎全毁在一次大地震中,就算要死,我也要抱著你。」
听著,他蹙眉一笑。「关东大地震时,东京还都是木造的房子,但现在都是钢筋水泥,甚至是钢骨结构,没那么容易就……」
「我不管。」她固执地抱著他的腰。
「你……」劝不动她,他只好像根木头似的站在原地,任她环抱。
慢慢地,摇晃缓了下来。
「已经停了,你放手吧。」
「不要。」她说,「电没来,乌漆抹黑的,我会怕。」
「有没有什么是你不怕的?」他一叹。
「等灯亮了,我就放了啊。」
「我现在不是要去找手电筒吗?」
「你会丢下我。」
「那你跟我一起去找,总行了吧?」他猛地将她拉离自己,然后抓住她的手,「跟我走。」
「好啦。」她有点不情愿地嘟喃。
说实在的,跟他在一起,她一点都不怕。之所以抱著他不放,根本不是因为她胆小,而是因为她想抱他。
他的胸膛又厚实又温暖,依偎著他说有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她平常没有机会可以这么抱著他,因此趁著这难得的机会,岂有不一次抱个够本的道理?
她跟著他往房里走,却拖著脚步,要走不走地耍起赖。
突然,她踢到了一根硬邦邦的东西。
「好痛!」她猛地抽脚,一个踉跄不稳,整个人往前仆倒。
黑暗中,胜治凭直觉的接住她,然后和她双双跌落在床上。
「痛死我了……」她紧捏著他的衣服,疼得直嘀咕,「真的好疼……」
「你踢到床脚了,是吗?」他问。
「好像是……」一提到床脚,她怔了怔。
是的,她好像是踢到床脚,而现在他们正倒在……床上?!
天啊,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地震会为她带来这种……好康的!
她像是逮到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硬是把头往他胸口蹭。
「你做什么?」虽然一片漆黑,但从窗户透进来的一丝微光,还是让他隐约看见了她的样子。
她紧紧的环抱著他的腰,把脸贴紧了他的胸口,她身上、发间传来的阵阵暗香,教他的胸口一阵悸动。
他倒抽了一口气,力持镇定地开口:「起来,我找手电筒。」
「我脚痛,走不了。」她说。
「好,那你躺著,我找。」说著,他拿开她的手,想翻身坐起。
这次,她没说不要、不行、不可以,而是立刻伸直了手,重新抱住了他。
他陡地一震,「喂,你……」该死,再不跟她保持安全距离,他可能真的会把持不住。
「‘她是我的’这句话,真的只是随口说说吗?」她突然幽幽问道。
他一怔,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原以为地震能让她忘记那些事,却没想到她如此顽强。
「有没有可能你已经开始喜欢我,自己却不知道?」她紧贴著他的胸口,聆听他的心跳。
「更纱……」
「你说你还不想安定,所以还不能对任何人负责,那如果我不要你负责呢?」
「你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他尽可能冷静且冷淡地处理目前的状况。
她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我在说什么,虽然我觉得倒追实在是既没行情又很逊的事情,但是我……」
「更纱……」
「我知道你喜欢成熟的女性,我也很努力想成为一个成熟的女性,可是速度很慢,我……」她的声音软软的,不似平时那么聒噪鲁莽,「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从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那种喜欢是……」
「更纱……」他打断了她,因为他知道她接下去会说什么。
「你曾经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心好痛吗?」她抱著他的手更加的紧,更加的使劲,像是要他真实的感觉到她的存在般。「我有喔,我喜欢你喜欢到心好痛……」
听见她这些话,他好想告诉她,是的,他也有那种感觉,而且非常强烈。
他喜欢她,而且喜欢到心脏常隐隐作痛,因为他有太多的顾虑,太多的考量。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适合结婚的男人,而他也一直没那么打算过。但她的出现,改变了他一直以来的观念及想法……
「喜欢一个人,为什么那么痛?」她的声音低低的,哑哑的,像是在哭。
他一怔,「你在哭?」
「没有。」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可是你……」
「你为什么亲我?」上一个话题还没结束,她已经话锋一转,进行到下一个。
「一个成熟的人会那么胡乱亲人吗?」她语带质问。
「我没有胡乱。」
「那么是认真的?」口齿伶俐的她续道:「你是因为喜欢我,才亲我的吗?」
「当时你惹毛了我,记得吗?」
「你有那么多公司,手底下又有那么多员工,他们曾经因为办事不力惹毛你吗?」
「当然。」
他想也不想地回答,却不知道这个答案让他没有了退路。
「那你也会亲他们?」
「当然不会,我……」惊觉到自己根本是自掘坟墓,他感到懊恼。「那根本是两码子事……」
「你惹毛我了。」她突然撂下一句,然后冷不防地吻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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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吻生涩却热情洋溢,虽然有点鲁莽,却吻得他浑身沸腾。
他警觉地推开她,「你做什么?」
「我在吻你。」她理直气壮地说。
「你简直是……乱来。」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我惹毛你,你可以亲我,为什么你惹毛了我,我却不可以亲你?」黑暗中,她的眼楮却亮晃晃地注视著他。
「如果你在意那件事,我可以向你道歉。」
「我不接受。」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任性、故意。
「你……」
「你说你对我有兴趣,你都怎么对待你有兴趣的女人?」
「你不会想知道。」
「我想知道,而且我……」
「更纱。」他实在不想再跟她讨论这些会让他胡思乱想的事,「你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说这些话,实在不恰当。」
「为什么?」她问。
「因为我不是什么修行人、禁欲者,更不是圣人,要是我对你做出什么坏事,你想后悔都来不及了。」他语带恐吓。
他希望这些话能让她清醒一点,并知难而退。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她在黑暗中模索到他的脸,然后端住了他的脸,「你想过要对我做坏事?」
他一怔,惊觉到自己说错了话。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那种会让自己毫无后路可退的人,但踫上她,他却容易乱了谱,也没了章法。
「我一点都不怕。」她说。
「别说那种话。」他懊恼地想拿开她的手。
但他还来不及拿开她的手,她就已经整个人朝他扑了过来,再次趴回他身上。
他吓了一跳,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大胆的举动。
「你……」
她神准地吻住了他的唇,使劲地、用力地、热情地吻著他。
她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大胆,她不只企图勾引他、诱惑她,她还抛弃了羞耻心「攻击」他。
老天,她从来没这么疯狂过。
是他,是他让她变得如此疯狂又热情。
她没有任何经验,就连初吻都给了他。她知道什么是「」,也知道的时候都会做些什么,但她不怕,如果对象是他,她一点都不怕。
胜治不是没感觉,事实上,从他们双双跌在床上的那一秒起,他的脑袋里就有著很不妙的念头及想法。
因为知道不妙,他竭尽所能地抗拒这一切。可她不放过他,还不要命似的挑战著他。
此际,她就压在他身上,胡乱地亲吻著他。这实在诡异,一直以来只有他压人,从来没有人压他。
他有股想把她翻过来,然后压住她的冲动,虽然他知道不可以,但……
突然,他的脑子一片空白,而当他倏地清醒时,发现自己已猛地翻身,将她罕牢的压制在身下了。
他的呼吸变得浓浊而低沉,而她也微微轻喘著。
「你现在脑袋是清楚的吗?」他沉声问道。
她的声音软软的,但非常坚定:「我一直都很清楚。」
「你不该这样做,我……」
「我只想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感觉?还是只有‘兴趣’吗?没有一丁点的‘喜欢’?」
「我如果喜欢你,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他诚实地说。
她沉默了一下,「所以说你是喜欢我的?」
他不语。
「你只是不想事情变得复杂?」此刻,她的心狂震著,因为她知道他对她应该不只是有兴趣。
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至少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厢情愿,拚命拿热脸去贴他的冷。
他也喜欢她,只是他是「大人」,而他认为大人就要想得更多、更远,不能全凭感觉行事。
「更纱,你是亚伦的妹妹……」他再也藏不住自己的感情,而他想,聪颖的她应该也察觉到他对她的感情。
他不需要再否认,但他有责任告知。
「我是他妹妹,不是他女朋友或老婆。」她口吻坚定,「我能为自己负责,而你不需要顾忌。」
「更纱……」他一直压抑著自己的感情,但当他心中的感情被释放出来,竟有如排山倒海,势不可挡。
饼去,他试著回避,而现在……他有一种正面迎向它的冲动。
也许事后他会懊悔不已,可是现在,因为喜欢而激发出来的欲望及本能,却不断鼓舞著他前进。
「再继续下去,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他的神情压抑而挣扎。
「你想对我做什么?」她问。
他不假思索,非常诚实地告诉她:「不好的事。」
「我喜欢不好的事。」她大胆地说。
拥抱她、拥有她,这一直是他潜意识里想对她做的事。但这一际,他居然比她还犹豫。
不是不想,而是怕她后悔。
她缓缓地伸出双手,轻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了下来。
这一次,她主动但温柔地亲吻著他。
「更纱,」他离开她的唇,「真的会‘出事’的……」
「我不是什么单纯的小女孩。」她说,「我知道会怎样……」
他微怔,她的意思是说……她已有经验?
他当然不介意这种事,尤其她还是个在美国长大,完全洋化的二十四岁女孩。
但知道她已有过经验,他竟疯狂妒恨那个或那些曾经拥抱过她的男人!
「吻我。」更纱环抱住他的颈项,将唇贴在他耳边,轻声地说。
她虽然没有经验,但周遭却有不少早在十四、五岁,就发生初体验的同学及朋友,听得那么多,多少吸收了一些。
再不,浪漫爱情片也看了不少,就算没真刀真枪上过阵,也不至于「菜」到什么都不会、不懂。
黑暗中,闻到的是她身上、发间的幽香,模到是她柔软又细致的身躯,就算是圣僧都可能有还俗的冲动,更何况他还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三十岁男人。
头一偏,他给了她一记热吻。
这一回,他不再被动,而是主动地、深深地、紧紧地复住它,不让她有一丝呼吸的空间。
「唔。」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唇片掠夺,她毫无准备。
即使刚刚那么大胆的示爱并挑逗他,但当她感觉到他炽烈的索求及渴望时,心里还是有点惊悸与害怕。
他的唇舌热情地探索著她、渴求著她,就像是燎原之火般,他的吻火热得仿佛能将她焚毁。
总是冷冰冰的他,竟也有如此狂野火热的一刻,让更纱觉得讶异而惊奇。她的心跳加快,一股不知名的火热,自她的胸口慢慢延烧开来……
渐渐地,她试著回应他的激吻。
那火热而湿润的感觉,刺激著她舌尖的神经,让她的脑子轰地烧了起来。
未识人事的她对于这样的撩拨,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尤其,她面对的还是一个她深深著迷的男人。
「该死……」离开她的唇,他亲吻著她微烫的脸颊,发出了深沉而懊恼的叹息。
在得到她唇舌的回应后,更是挑起了他隐忍已久的情火,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压抑急欲想拥有她的心。
「你该阻止我……」他轻轻地吻住她柔软的耳垂。
「我绝不……」她无力地垂放著双手,沉沦在他的唇舌下。
在温暖而幽暗的卧室里,他大胆却也温柔地模索著她的身体。
「更纱……」他在她耳边低语。
「嗯?」当他火热的气息吹袭著她的耳窝,她全身酥麻到说不出话来。
他的唇自她耳际离开,沿著她的颈项逐渐移动,落在她喉间,一手则娴熟地撩起她的长罩衫。
他的大手刚探进她衣里,她即全身一震。
「怎么了?」他倏地抽手,疑惑地看著她。
「没事……」刚才还说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超有经验的样子,现在怎能让他知道她在紧张?
硬著头皮,她无论如何都要说一声「没事」。
为免他生疑,她抓著他的手往自己胸部放,大胆地要求他:「模……模我。」
而就在同一时刻,灯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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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治陡地一震,迅速抽身。
即使已经欲火焚身,头昏脑胀,但他还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一件事,那就是——她还是处女。
他有过的女性经验,足以让他分辨出处女及非处女的差别,他知道眼前这个自称不是单纯小女生的女孩,根本还是个不识人事的处女。
虽然身下的她眼神迷蒙,朱唇微启,全身上下散发著一种令人心荡神驰的美,但他,清醒了。
「你还是处女,对不对?」他随手将她已撩起的长罩衫往下一拉,神情严肃。
她心虚而羞赧地睇著他,默认了。
他浓眉一叫,「你骗我?」
「我哪有骗你?」她急著为自己辩驳,「我没说我不是……」
「你说你不是单纯的小女生。」该死,他居然被她唬了。
「我……」她不敢直视他的眼楮,「我是说我懂,又没说我做过……」
「你……」老天,她「朋友的妹妹」的身分,已经让他觉得踫她很不应该,现在知道她还是个如假包换的处女,就更让他觉得罪恶了。
包纱翻身坐起,无辜地望著他。「怎么了啦?」
拜托,他都把她的衣服撩起了,怎么还反悔?
「没事。」他一脸懊恼,「你该回房间了。」
「什么?」虽然她刚才是有点害怕,但她也很期待啊。
他把她撩拨到快烧起来,现在居然要赶她回房?是怎样?电来了,他火也熄了吗?
「我说你该回房了。」他下床,站在床沿瞪著她。
她不满地反瞪他一眼,「我不要!」
「我会把你丢出去。」他威胁。
「好啊。」她耍赖地跪起,仰起下巴,直视著他。
「你……」看见她衣下突出的顶端,他急忙别开了脸。
懊死!真该死!他疯狂地想占有她,但妹妹及处女的「双重压力」,却让他沸腾的欲火不得不冷却。
他不是怕负责,事实上,一旦拥抱了她,他就有对她负责的心理准备。
但……她还是处女,而他还没踫过处女,他怕,怕一个不小心就伤了她。
「出去。」他懊恼地下最后通牒。
包纱跟他杠上了,索性往床上一瘫,呈「大字形」地一瘫。
「不要!」她说。
「你真是……」
难怪身经百战的他会被她唬了,像她这么大胆的女孩子,谁料得到她还是处女?
看她打定了主意不走,他索性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拖著她往门口走,然后将她往门外推。
「回房间睡觉去。」话罢,他砰地关上了门。
被拒于门外的更纱气呼呼地敲著门板,「你开门,你……你没种!」
「好,我没种,你回去睡吧。」
「你……」她踢著他的门,「你开门!」
「……」他不理她。
「世川胜治,你是胆小表,你是性无能!」
「……」随她怎么说,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开门的。
「喂,你……」她气愤、不甘却又无能为力地咕哝了一句,「你伤害我女性的自尊!」
听著,胜治忍不住笑了起来。当然,他憋住,没让她听见。
「你再不开门,我真的要回房间了。」她抱著最后一丝希望,「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喔,我数到三,一……二……二又二分之一……二又四分之一……二又……哼!」
她气恼地哼了一声,「你会后悔的!」说罢,她转身就走。
接著,他听见她用力掼上门板的声音。
终于,他放心的笑出了声音。
「唉……」她这么可爱天真,他怎么下得了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