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中午,空气里揉进新鲜薄荷的感觉,风徐徐吹著,清爽微凉。
安楷手上抱著几包厚重的牛皮纸袋,赶在午餐休息时间回到公司。
二专毕业后,她已经在这里上班两年多了,名义上她是这家会计师事务所的助理会计,实际上她跟个跑腿的小妹差不多,能安然悠闲的坐在办公桌后敲电子计算机的机会,少得可怜。
今天一早,她就跑了三家公司收作账资料,虽然现在已是秋天,但这么跑下来,抱著重物的她已是香汗淋漓,额上满是汗珠。
所幸她年轻又天生丽质,有著不用上粉就晶莹剔透的好肤质,免去还得尴尬补妆的困扰。
一进公司她就敏感的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空气有点沉闷安静,在她通过走道时,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看她一眼,眼神怪异。
安楷开始纳闷起来,加快脚下的步伐。
来到她直属会计师的办公室前,她吃力的腾出一手来敲敲门。
才刚要扭转门把,整扇门就霍地一声从里面用力拉开,她只来得及看到站在门口胖胖的中年妇女,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女人的一巴掌就掴上了她的脸颊。
那巴掌准确且又狠又重,瘦削的安楷被打得跌倒在地,手上的资料全散在地上。
安楷捂著脸,满脸掠吓,见那胖女人又壳气腾腾的朝她走来,她害怕的不停往后爬著。
她受惊未退,胖女人轻易舶就抓到了她,体格是安楷两倍大的她像持小鸡般的将她从地上拎起后,又是一个巴掌打下来。
「狐狸精!」她边打边骂。
安楷尖叫的抬起手来挡在自已面前,阻止她继续施暴于她。
打不到她的脸,胖女人开始朝她身体的其他部位进攻,打她的头、捏她的手臂、她的身体,劈头猛打。
就在安楷以为自己会被打死时,公司里的其他人终于看不过去,男同事上来撞开胖女人,女同事将安楷往后拉,让两人空出个安全距离。
安楷从没这么被殴打过,吓得眼泪直流。
她的脸被打得失去痛觉,头发也被扯得惨不忍睹;身上的衣殷更是凌乱不堪,她的身体痛得让她直抽气,但更痛的是她的自尊心!她并不认识这女人,为什么她要像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般的打她?
胖女人仍是脸红脖子粗的激动万分,气愤的指著她。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为什么要勾引人家的丈夫?你为什么要勾引许义财?你是看我女儿现在怀孕了比较好下手是吗?你还要不要脸呀?你是存心想害死我女儿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吧?我告诉你,你没机会,我现在就先打死你!」大声嚷嚷完,她又作势要冲过来,幸好被男同事阻止。
安楷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昨晚许义财与许太太和她在罗卡的情景又倏地跳回她眼前。
她是许太太的母亲?!
可是昨晚不是说明白了吗?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而且也已经跟他划清界限了,许太太没跟自己的妈妈说清楚?
「……我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她的声音颤抖,听在外人耳里反倒是显得心虚了。
「一句不知道就行了吗?你这跟先捅人一刀再说对不起有什么差别?我女儿心肠好,让你的几句活哄得服服帖帖,我可不,有本事当狐狸精就要付出代价,我要让你的同事、家人、朋友,知道你是怎样诱拐别人老公的!」
她的话像一记闷雷,打得安楷痛彻心扉,却又哑口无言。
这的确不是一句不知道就能抹去一切。
她绝望的站立著,一只只护卫的手离开她的肩膀,她不敢抬头,怕看到轻蔑鄙视的眼神。
她清楚且明白的知道,这是她在识人不清的情况下所付出的代价。
而在她无法为自己辩驳的这一刻,她已经失去了这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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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在午餐休息时间之前,平无惧将车停在安楷上班的会计师事务所附近,下车走向事务所,打算接她一起吃午餐。
还没走到大门,他便隐约感觉到怪异的氛围,接著就听到里头传来女人的怒骂声,他蹙眉悄然走进,看到背对他围成一团的人。
因为安楷在这里上班的缘故,那女人恶毒刻薄的咒骂声令他感到有些不安。
当他听到安揩那句夹著颤抖与惧怕的无力辩驳时,他的心往下沉去。
利落的拨开围观的事务所员工,他看到被刻意隔离,整个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著的安楷。
他绕到她身前,轻轻握住她的肩膀,当她抬起受到惊吓的脸庞时,平无惧顿时觉得自己的喉咙仿佛被只看不见的手给紧紧扼住,无法呼吸。
她原本白皙红润的脸颊现在全肿胀成暗红色,鲜明的五指还完整清晰的留在她脸上;她的嘴角被打破,渗著血珠;双眼湿润。不停的流著泪。
当她认出是他,泪掉得更厉害了,自我厌恶的捂住脸。
平无惧拼命克制自己想杀人的冲动,用手指梳整她凌乱的发几下后,他已能克制自己。
他转身对著仍然怒焰高涨的胖女人,一步步走向她,高大的身躯带来的压迫感比不上他阴惊眼眸里的寒刀之气。
「是你动的手?」
对著他打量了一会儿,胖女人开始有了顾忌,但仍中气十足的说:「没错!就是我!像她这种狐狸精,打死她都不过分!」她恶狠狠的比著安楷。
仿佛有著无形的推力,安楷往后退了一小步。
「你有什么证据?」平无惧寒著脸。
胖女人愣了愣,但马上又火了起来。
「证据?!我还需要什么证据?你要证据就问她,她会告诉你她是如何勾引我女儿的先生的!」
「你女儿的先生?他长得如何?」
胖女人又是一愣,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问,,想起许义财,她的尖牙利齿瞬间全顿了。
「我不认为楷儿有了我这个男朋友,还会去勾引个其貌不扬的已婚男人,我了解她,没有人比她更单纯了。」他冷笑道。
安楷放下手,眼里有著惊愕,但脸上的肿胀让她看起来显得迟顿。
「她单纯?」胖女人又叫了起来。「她单纯的请,世界上就没有狐狸精这三个字了,她根本就是个不知羞耻……」
「我认识不少律师,」平无惧声音高扬,硬是压下她的,「你要是继续说下去,除了伤害罪,还会多一条毁谤罪,我劝你话说出口之前最好先想清楚。」
胖女人心头一惊,暗自打量眼前的年轻人。
她到底是见过世面的,看得出西装的好料子。皮鞋的品等,及从内在自然散发出来的气势。
也看得出这男人的坚决与言出必行,以及强制压抑住的愤怒。
再怎样她也不想吃眼前亏,现在她已明显落于下风,还是先走为妙。
她在离去时,还恶狠狠的瞪了安楷一眼。
平无惧回到安楷身边,看她的模样。心里的怜惜有多深,心头的怒火就有多炽烈。
「我先送你去医院擦药顺便验伤,然后我们再去吃饭。」他轻声说道,伸手再次爬顺她的头发。
「不用了,我们走吧。」她又低下头,转身就往外走。
叶会计师喊住她。他是她的直属上司,年近半百的中年男子。
「安小姐,你下午不用来上班,好好休息。」
那明天呢?她还要来吗?心里又升起一丝希望,安楷才要回话,却被她头顶上方响起的低沉嗓音给抢先岂步。
「在一旁只会袖手旁观,冷眼看著自己的同事被陌生人殴打的公司上班,我想不只下午她不用来,以后她也不会来了,我代她向你提出辞职。」平无惧搂著安楷,犀利的对著叶会计师说。
安楷没出声。这样也好,发生这种事,她已无法在这里立足了。
叶会计师面色凝重。「平先生,这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才会让安小姐受到伤害,但是后来我们立即制止了那位妇人,保护了安小姐……真的没必要搞到辞职这么严重的地步。」
安楷还是头一次见到自负的上司跟人说话是如此低声下气,而且他还认识平无惧?他们有帮他作账吗?就算有,叶先生也不曾跟客户这样说话过。
「保护?」平无惧突然吼了一声,指著安楷的脸。「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你还敢说保护?」他深吸了口气。「有人会来收回我的账,安楷多谢你的照顾了。」他楼著安楷往前走。
围在一起的员工自动让出条路让他们走过,就算有人想开口要安楷留下来,见到她身边冷著脸的平无惧,也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再吞回去。
而安楷则是自觉没脸见人,一路低垂著头走出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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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助理?」安楷握著汤匙的手停顿,不解的看著对面的平无惧。「我觉得特别助理这个职位只是某种掩护色,像是安插给情妇的虚位,不然就是给败家子的,当他利用这权势欺人时,又像瞎子般著不到。」她有气无力的说,对他的提议显然没什么兴趣。
从医院回来后,他们就来到罗卡,平无惧亲自下厨为她做了道奶油通心面,让脸颊受伤的她好人口。
她费了好多唇舌,才让他打消验伤控告许太太的妈妈的念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这种事不值得再扩大。
将脱下的西装放在椅背上,袖子挽起的平无惧两手环胸,目不转楮的看著神色委靡的她,静静听完她对特别助理这四个字的偏见。
「你担心会被人家当成是我的情妇?」这想法倒也不错,他笑了起来。
安楷瞧他一眼。「你自己都觉得好笑,别人哪还会这样想?」他们两个一点都不搭,气质差那么多,哪还有可能联想到情妇去。
情妇?她倒是在脑子里描绘起他可能喜欢的情妇模样……美丽、大方、温柔、云譬的长发、含笑的大眼、玲珑的身段、风情万种……安琪就是情妇型的女人。
平无惧聪明的不去解释让他发笑的原因。
「跟在老板身边的不是只有特别助理这个职称而已,你的工作比特别助理重要多了。」
安楷困惑的张大眼。「那叫什么?」
「美食记录员。」这是他三秒钟前想出来的新职称。
「美食记录员?」那是什么?
平无惧肯定从容的点点头。「美食记录员的工作很重要,必须将师傅丢进锅里的食材快速的记录下来,作法步骤也’是,空闲时得四处去吃美食,分析每道菜的材料与作法,这不是普通人做得来的。」
安楷一听完,立刻宛如有个大铁块从天而降,作势要无情的压扁她般的恐惧。
「不不,不要!我做不来的!我只会吃呀,什么食材我根本就不懂,像这盘面。除了奶油跟意大利面我知道外,根本就吃不出它里头还加了什么呀1而且我连面粉跟太白粉都分不出来。」
这是真的,她不像他,她从来就没有做菜的慧根,自小到大吃的就是婆婆跟平无惧煮的莱,要她去记录和用味蕾分辨食材,他太看得起她了。」你说的那些太难了,难怪你会分不清楚,这盘奶油通心面我用了十几种材料,每种都让你吃出来的话,那你就真的是天才了!还有面粉跟太白粉,我偶尔也会搞错的。」他一副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表情。
「真的吗?」她怀疑的斜睨他。
「当然是真的!」他的表情宛如新生婴儿般的纯洁无辜,摇摇头,还叹了口气。「这是有点难度的,有次我还错把整罐痱子粉当太白粉倒进锅子里。」
安楷噗哧一笑。「我有次吃鱿龟羹,还把酱油当乌醋,倒了整碗。」说完,她自己笑得前俯后仰,捂著脸喊疼又忍不住要笑。
平无惧也跟著笑,他说的是自己杜撰的,而他相信她说的是真实的。
「不过这工作也不是很轻松,所以我得先问你一个问题。」等她笑完,他又恢复正经。
安楷立刻正襟危坐。「嗯。」
「番茄蛋炒饭的材料有哪些?」
「嗯……白饭、蛋、番茄酱、沙拉油、盐,再一点点胡椒粉。」她自信满满的,这是她最爱吃的,婆婆常做给她吃,简单得很。
「真不简单,安楷,你得到这份工作了,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工作时要认真点,否则我还是会开除你的。」他的笑容里藏了点心机。
安楷不笨,知道他是想让她从失业的沮丧中走出来。
「谢谢你,我会努力的。」她眼前又起了雾气,连忙拿起叉子低头吃面。
「跟我不需要那么客气。」看著她,平无惧心里又升起无限柔情。「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安楷低垂的头拼命点著,吸吸鼻子。
「你会不会觉得很倒霉?老是在收拾我留下的麻烦。」她用一双楚楚可怜的眼楮瞅著他。
他真的严肃的思考了起来,虽然只有几秒,但安楷却觉得自己就像被个怪物整个高高举起,随时要被丢下悬崖般的可怕。
「我记得安婆婆带你跟安琪到这里来时,你是什么都不吃、不睡,记得吗?」他突然问。
「那时我还是个小婴儿呀,这很正常。」因为妈妈生下她后,姐姐跟她就被赶出蕾丝国了,就为了要保护那只仅存的蠢玻璃鞋;
「还是小婴儿就有这种怪癣。」他的话惹来她一个白眼。「总之,你就只会睁著大眼楮看人,就算发烧也不哭,变成肺炎也不哭,就只会张著眼楮拼命喘气,拳头大的脸涨得通红,看了多少医生都没用,他们叫安婆婆死了心,因为你活不成了。」
他的话让她惊讶不已。」
「真的吗?可是我现在很健康呀!」她完全不记得有这种事。
「安婆婆就抱著你在门口掉眼泪,那时你已经奄奄一息了。」
安楷听得旨瞪口呆。
「当时安婆婆也放弃了,要我看著你,她好进去拿块布把你给包起来。我偷偷把我喝的奶瓶放到你嘴里,你不喝,我就打了你一巴掌,然后捏住你的鼻子,硬要你喝,没想到你居然哭了,而且还是边哭边喝,我还记得当时安婆婆看见这情形的表情像见了鬼一样。」
「什么?我当时都快死了,你居然还打我?还捏我鼻子?」安楷为小时候的自己打抱不平。
「就因为你快死了才打你,而且当时我也才三岁,哪懂那么多。」虽然那时候他才三岁,这段记忆他倒是清晰无比。「你知道我当时的奶瓶里装的是什么?」
「是什么?」她还真好奇了起来。
「我自己打的巧克力加香蕉。」他面露得意之色。
巧克力加香蕉?听起来就觉得恶心,她小时候居然喝过这种东西?
「你别那副表情,从喂你那次后,你每次都非巧克力香蕉不喝,还边喝边哭,像要把以前没哭够的分,全给补回来似的。」想到她小贝比时的模样,他又忍不住笑起来。
不过这时安楷却突然想到一件事,他喝过的奶瓶再给她喝,虽然动作有虐待的嫌疑,但这不就是人家说的……间接接吻?!
意识到这件事,她的震惊多过于羞怯。
天呀,她居然跟他接过吻。
这种事是不能发生的,她跟他差太多,跟他发生这种事是罪恶!他是神圣的天才、偶像!她一点也不想跟他发生这种事。
还好她一点记忆也没有,还好当时她是个濒临死亡的小婴儿,还好他们只是间接的而已……她努力找理由让自己从窒息感理解脱出来,成功的松了口大气。
「那么可怕的东西,谁喝了都会哭。」她说得心虚。
平无惧没忽略她的异样。
「总之,你这条命算是我捡回来的,所以不管你的麻烦多大,我都会把它扛下。」他态度沉稳,像座山般坚定笃实,值得依靠。
「嗯,虽然不是,但我觉得如果我有哥哥,他也不会像你对我那么好,你比我的亲哥哥还要好。」不只是哥哥,对她来说,他简直就是太阳般的天神。
平无惧皱起眉头,瞪著努力将面条送进嘴里的安楷。
扮哥?什么见鬼的哥哥?她当他是哥哥,他可从没将她当妹妹看。
好吧,或许小时候有过,但当时她就像个跟屁虫,要他对她视而不见实在不是易事,但妹妹?他对她的欲望可不适合妹妹这名词。
好不容易将面全吃进肚子里,安楷边擦嘴边抬头,不经意的瞥到他的脸色不对,心惊,又缩回椅子里。
她说错什么了吗?她胆战心惊努力的回想。
「吃完了,就走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平,无惧叹了口气,站起身。
同时,罗卡餐厅的门口走进两位身材高挑的男女,一进门就东张西望的,无视彬彬有礼的服务生。
见他脸色舒缓,安楷放心不少,将餐巾放回桌上后也起身。
她一起身,就听到了声短暂的尖叫,还来不及看清楚,就被一道迅速欺近的人影给紧紧搂住。
「总算找到你了!总算找到你了!」女孩才说完,嘴里就发出痛苦的呀呀声。
与她一起进来的男人正粗鲁的抓著她浅棕色的长辫子,将她扯离安楷身上。
目的达到,他立刻上前,五官深刻的俊脸闪著迷人的微笑——虽然在看见安楷的脸时闪过一阵错愕。
他执起她仍在怔愣中的手。
在他的唇即将印上安楷手背的刹那,她的手滑出他的掌握,他懊恼的抬头,看到冷著一张脸的平无惧。安楷被推到他身后。
面带挑衅的站直身躯,两个一般高的男人都在暗自打量对方,空气中充满看不见的火光。
长发女郎屈起手肘,朝男人的腹部击去一拐子,男人被迫往后退了几步。
长发女郎笑般盈的看著平无惧,径自热情的抓起他的手便是一阵猛摇。
「你好、你好!我叫杜仙子,大家都叫我仙仙,后面那个不起眼的男人叫——」她硬被撞到一旁。
「谢谢你,我可以自己介绍自己。」男人皮笑肉不笑的对仙仙说,回头面。对平无惧的态度优雅又自负。「你好,我是李奥,漫波国王子殿下婚姻对象的鉴定人。」
仙仙对他的话翻了个白眼,没说什么。
「漫波国?」安楷从平无惧身后探出半个身子,好奇的问。
李奥的笑容里注入暖意。
「楷儿很小就离开蕾丝国了,难怪不知道,漫波国与蕾丝国一直比邻著,两国有非常友好的外交关系。」
他直接亲密的叫楷儿的名字,让平无惧很不悦。眉间皱折突起。
「请叫我安楷,我不喜欢人家叫我楷儿,况且我们又不认识。」安楷这几句话让平无惧的眉间又舒展开来。
李奥对这个软钉子倒不以为意。
「以前不认识,现在可以开始认识呀,就当是在为以后成为漫波王子妃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