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海潮含笑的向每个人打招呼,一路马不停蹄的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因为她害怕万一脸上厚重的粉塌下来,明眼的人一看就会发现她肿大的眼袋和憔悴不堪的容颜。
「哗!」内线电话响起。
「喂,我是唐海潮,哪位?」完美的冷静嗓音,听不出有何异样。
「海潮!」元元惊喜道:「太好了,你没事!」
她轻嗯了一声:「我怎么会有事呢?」还掩饰般的轻笑。
元元迟疑地道:「你还好吧?」很难启齿昨天的突发事件。
「元元,你怎么了?一早就问东问酉的。」
「我……昨天……」
「昨天怎么了?」
「我打电话到你家,因为没人接听所以我留了言……」
「留言?」她烦闷的拨开头发,「咋天我忙得很晚,没有听电话留言,是什么紧急事件吗?」
「不是什么急事,但我说了和法子有关的事……」尾音她拖了很长,想先试试海潮的承受度。
「被老龚听见了对不对?」海潮淡然地道,她没有特别的生气或责怪的语气,像是公事化的直述一个实情。
「嗯……而且.我开玩笑的说‘成功之后,你就是龚氏的准夫人’。」元元说完便噤声的等著。
海潮佯装的面具瞬然崩落,她激动的大吼道:「元元,你……什么玩笑不开,开这种玩笑,你知道……」她忍住一声哽咽:「你知道吗!聿棠他……他最介意这种事了。」
「对不起!海潮你不要哭,我不知道他住在你家。」元元这下怎么辩解也没用,伤害已经造成了。
「来不及了,聿棠已经认定我是个拜金女,加上……我和他也发生超友谊的关系,现在是剪不断理还乱。」
无数的惊叹号和问号在元元脑中打转,「天啊?我头昏了!」她瘫靠在椅背上,手直揉著太阳穴:「解释了没?」
「他根本不听我的解释。」她黯然地道。
「那怎么可以,海潮,我陪你去说!」元元决定负责到底。
「没用的……」海潮怅然的看著空白的手指。
「一定可以,约时间,替我约时间!我要当面和他解释清楚。」元元著急道:「海潮,这件事全是我惹出来的,你们如果不能重修旧好,我会良心不安的!」
「……好。」
「就这样说定了。」元元说完即挂断电话。
没几秒电话又响了。
「我是唐——」
聿棠直接说道:「法子我借走了。」
「什么意思?」她心冷了半截,他不会这样是非不分吧!
「没有特别的意思。」他就是不肯多给一点解释。
「你要借多久?我下个月有一场秀。」
他从鼻子发出一声不屑地轻哼,秀场、秀场,她的眼中只有事业,果然不违她拜金女的本色。
「聿棠……我们两人的私事,不要牵扯上公司,它们是独立的个体,海潮设计有很多人要靠我吃饭。」她暗示他别把资金抽走。
聿棠闻言勃然大怒,用力的拍桌子怒道:「唐、海、潮,我真是错看你了!」
「不,亲兄弟明算帐,你要有什么不满直接冲著我来!」
「哼,好一个明大义识道理的女子,你想想,我怎么舍得将海潮设计给毁掉,它可帮龚氏赚了不少钱。」
「聿棠,我不是怕你抽走资金后,我会流落街头,你随时可以换掉我或改组,但‘请您’不要迁怒公司的人。」她低声下气的说。
他没吭声,这句话直震他的心扉,他握紧拳头,海潮竟把他想得这么不堪,打这通电话借法子是个借口,牵挂著她想听她的声音才是真,却没有想到……天啊,他好恨呀……恨自己为什么如此深爱她!?
「我明白了,唐小姐。」他冷然地切断电话。
「聿棠、聿棠?」她隐约觉得自己说这些话不是时候,聿棠是不是特意来电关心……她怎么会这么迟钝。
她忧心地啃起自己的指甲,一整天无心工作,到了下班时间无神的回到家中,一回到家就冲到聿棠暂住的客房。点灯一看,凌乱的室内让她陷入回忆,一幕幕的场景又在脑海中出现。
她好爱聿棠,真的很爱他,可是为什么他们两人会走到这个地步?
噙著泪环看四周,双臂抱紧自己,他的味道环绕著自己,感觉好似有那么一点点像他正环著自己。想念他淡淡的古龙水味、低沉的语调,和玩世不恭、桀鹜不逊的态度,老是喜欢有意无意的戏弄她……
砰!门用力关上的声响打断了她的沉思,除了门声还夹带女人的说话声?
「谁?」走到客厅,她惊讶的程度比看到「贞子」还震惊。
「海潮,我来整理一下东西,顺利的话明天就可以搬出去了。」聿棠微笑道,手臂上挂著法子的手。
「唐小姐打扰了,聿棠坚持要我来帮他的忙。」法子的微笑如花,似沉浸在爱河里的幸福模样。
不等她的回答,聿棠就在她眼前挽著法子进房间。
海潮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天啊,谁来告诉她那不是真的!聿棠怎么会带法子进房内,她心脏难安的上下起伏,静悄悄地坐在房门外。
她几乎不敢面对自己现在的举动,竟是在偷听别人的稳私!为了他她什么自尊都没了……
「你皮肤很美。」他的声音传出房外。
法子没回答,不过申吟声大得连门板都挡不住。
「再给我多一些……嗯……啊……还要更多……」
他轻笑道:「很好,再热情一点,我可不喜欢像死鱼的女人。」他简直是故意大声嚷嚷,直接伤害著海潮。
她痛苦的一阵瑟缩,不用花太多脑筋也猜得出房内的人正在做什么,她捂住颤抖的唇,倔强得不肯让一丝哽咽溜出口,无声无息的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瞳,好残忍……他真的好残忍……
「聿棠……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我……」浑身止不住的抽搐,痛得她几乎要尖叫。不要、不要抱法子!
无声的乞求他……可是房内的情人却是那样的无情冷酷,法子的申吟没有间断过,故意要她饱受聿棠抱著别的女人的痛苦煎熬。
「你说不会辜负我的!」她奋力的站起来,冲到自己的房间拿出备用钥匙。
「我死也不认输,绝不会把聿棠让给别人!」拿出救火般的巨大力气,提满一桶冷水。「很好,‘干柴烈火’是吗?我就让你们当当‘戏水鸳鸯’!」
海潮由背叛、难过、不信转为怒火中烧,他们之间不过是发生了一场小误会,凭什么让法子来瞎搅和!
啪!她气急败坏的踹开门吼道:「龚聿棠!你这个王八乌龟蛋。」她看也不看的将一桶满满的水浇在他们头上。
「喂!你疯了!」法子完全没有形象的尖叫。
反倒是聿棠只是挑挑眉,轻佻道:「怎么,你也想加入吗?」
「谁要加入!」她一把揪起法子,将所有解下的衣物塞给她,「出去,给我出去!」
「我为什么要出去,是聿棠邀请我来的。」法子嘟起嘴,不依的摩蹭著他。
「法子说的没错,你没有资格管我的私事,我要跟谁上床更不关你的事,如果你要加入我倒是很欢迎。」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刻薄的人,但是只要一扯上海潮,他便想狠狠的伤害,因为他不好过,她也别想轻松。
那些字眼句句嵌入她的心坎,眼瞳眨也不眨的滑下了眼泪,「你开心了吗?为什么非要这样折磨我不可!」
「我有折磨你吗?」他厉声道,没错,他是想报复她,看她流泪、哭泣,但在伤害她的同时,自己的心也在淌血、悲恸。
她气得紧握拳头,她知道法子正以嘲笑的眼光看著自己。为什么他就是不明白,就因为她在乎他、爱他,所以他所做的一举一动都会让她苦不堪言,不然她何必管聿棠带谁回来,耍和谁!
「我再说一次……出去……」这已是她最大的极限了,海潮说完这句话后,脑袋突感一阵晕眩,身体直直往前倒下,她已经无力再争辩了。
不要了、她再也不要了。那是她脑中残留的最后想法。
「海潮!」他惊惶失措的跳下床,伸手接住她孱弱的身子,这样近距离的看她,聿棠才发现她憔悴的让人心疼。
「聿棠,不要管她,我们继续嘛!」
能在这种情况还说出这种话的女人,真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他勾起嘴角,讽笑他是自作自受,低低道:「你可以走了。」
「走?你叫我走?」他当她是什么呀!
「够了!」他怒斥一声:「识相点,我会带你回来不过是想利用你刺激海潮,现在戏码已经落幕,‘感谢’你的全力配合。」他拦腰抱起海潮,往她的房内走去。
法子被羞辱得全身直发抖,有哪个男人不垂涎她美色而礼让她三分,这姓龚的家伙,居然这么不识相,还摆明了在利用她。可恶!有天她会讨回来的,法子冷哼一声,穿好衣物离开海潮的房子,心底盘算著复仇大计。
☆☆☆
「海潮……」他坐在床边低低的唤她,聿棠认栽了,他还是做不到狠狠的伤害她,就算海潮是为了他的钱也没关系,他就是要娶她。
极尽轻柔的拨开散落在脸上的头发,在她昏倒的刹那聿棠被吓坏了,他惊觉到人是何等脆弱的生物,他不想在失去了海潮之后,才来后悔万分。
这时她的眼帘突然动了一下,而后缓缓的睁开眼轻喃:「我怎么了……」
「别起来,你现在还很虚弱。」他的语气缓而柔。
「不……」她坐起来,方才发生的事件仍历历在目,她要一次将所有的误会解释清楚,「那些都是误会。」
「算了,我不想再追究了!」虽然他心头仍是有些痛楚。
「不行,你一定要让我把话说完。」她直视著他。
「我知道,你认定我是为了你的家产才跟你在一起,但我不是!你记不记得,在我们成为情人之前,我当了你多少年的朋友,你是什么身分我早一清二楚,根本不必等到法子出现,我才来行动,未免太过缓慢了吧!?」
事发突然,这显而易见的事实震醒了他浑沌的脑袋。
对呀!海潮认识他几年了,如果她贪图龚氏的产业,早该从以前就要处心积虑的算计他,而不是等到法子出现才……
他盯著海潮哀伤的眸子,她说的是真的吗?
「说话呀,说你相信我……」她见聿棠沉默不禁低低的叹起来:「难道你还不明白,就算你身无分文,我还是会跟著你。」
她的话撼动了他的心,是的……海潮从以前就是这样,真心真意的对待他,他怎么会忘了如此重要的事!
「我错怪你了……」懊恼的扒扒头发,他怎么会这么糊涂,被爱情冲昏脑袋,连这么明显的事实也没发觉,只是一味的怨恨海潮的背叛。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她吸了吸鼻,「不想让你把我想得很不堪,我会祝——祝福你和法子白头偕老的。」她勉强自己稳著声调道。
他恼怒道:「我不要你的祝福!」他怎么可能在知道真相后,还眼睁睁的放开手让她走。
「不然……你还要我怎么样?」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赶法子出去不行,祝福你也不行,我没有你想像的坚强,我想要独占你!但是你和法子已经——」她脑中净是他们交欢的情景。
「那就独占我!」他扣著她的后脑,用力的抱紧她,痛苦的闭上眼,他做了什么?自己竟然那样的「伤害」她!「逼得」她无路可退,最后居然步上放弃的路,他的海潮从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他彻彻底底的错了!
她用力的摇头:「太累了,爱一次已经让我心力交瘁了。」
他无话反驳,手掌更用力的扣紧她,从牙缝挤出一句话:「真不给我机会?」心脏乍然紧缩,感觉心仿佛有一部分就要死去。
她用手肘隔开他,露出难过的表情说道:「你已经抱过法子了!」怨恨的指责他,内心更是在淌血。
他浑身一震,那是他这辈子犯过最大的错误,白痴的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没错,我是‘抱了她’!」他应声将她推倒在床上,俯首看著她。
她的心似乎被针扎一下,聿棠亲口承认了,之前还抱著的一线希望也断了,她用力地槌打著他大喊:「都是你的错!」
「我会证明,你还是要我的!」他自负地一笑:「你认输吧!我会一辈子掌控你,不管你逃到哪里,我就追到哪里。」
她听不见任何声音,无力的攀住他的肩。
不行……不行了……她快失去理智……不要再挑逗她了……海潮的眼泪滑了出来,怎么办……她怎么会这样……
「说呀,说你要我。」他克制著自己,停在海潮的入口。
「我……」又是一个颤栗,聿棠搔弄著她的花心。
「快说!」他的额上和胸膛早冒出点点热汗,但是不行,他要撩拨海潮到失去控制,他要再度掌控她!
「我……我要你……」她的心脏几乎要停止摆动。
他微微一笑,迫不及待的进入她,他从喉底发出一声欢偷的赞叹:「瞧……我是多么的爱著你……」失而复得,让他失控的猛烈撞击她,不一会儿的功夫,聿棠已捺不住性子地倾泄而出。
她脑袋一片空白的紧抱著他,室内安静的可以听见两人急促的心跳。
「真的只会这么对我吗?」她以清亮的声音问。
「你说呢?」他脸埋在她颈间不肯抬起来,闷声道:「我没这么丢脸过。」
「那我得问问其他被你‘宠幸’过的女人.比较看看才知道。」
「胡说!」他生气的咬住她的颈子。
「好痛!」她拍打著聿棠的头。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他瞪大眼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我会死缠到你点头为止。」
「对,」她耳语道:「你要用你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这个过错。」
罢提起的心脏又重重的落下,聿棠差点被这个女人给吓死,「你存心要整得我死去活来?」
「活该!」完全不留给他一点情面。
他挑高眉头,这女人!傍她点颜料就开起染房啦,不好好整治、整治她怎么行。聿棠坐起身,对准胳肢窝搔她痒。
「哈哈哈……住手……你这人……怎么这样呀?我……又没说错……」她扭动著身躯,两脚胡乱的踢动,整个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怎么样?」他搔得更奋力,她红通通的脸颊,看来相当秀色可餐,忍不住又想偷袭她,毫无预警的低头吸吮著她的颈子。
「放开我,你这个野兽!」她不依地推著他的额头。
「谁叫你这么诱人……」
「少恶心」她故作呕吐道。
「别心口不一,那么不喜欢我腻著你吗?」他使坏地道:「我记得之前你老是聿棠、聿棠的对我撒娇。」
她像被捉到小辫子般的脸红道:「那我以后不跟你撒娇了,反正天底下有数不尽的男人……」
「不可以!」他反应激烈的制止她。
海潮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怔怔的看著他,经过三秒后她轻笑起来。
「笑什么,不准笑!」他很大男人地恼怒道:「你是我的妻子,怎么可以对其他人调情,连看一眼都不行!」
「夸张,独占欲这么强,我会被你闷坏的。」知道聿棠讨厌她提起别的男人,是因为嫉妒和害怕,可是这么好的机会,不戏弄他一下怎么行。
「这点你大可以放心,我会让你生一大堆小孩,让你没时间闷坏或出去勾引别人。」他煞有其事的说道。
「连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她拼命踩他的痛处。
「意思是我还要更拼命罗,那没问题!」一双大手开始不规矩地在她的全身游走。
「你是机器呀!」她受不了的嘟嚏道:「真要生小孩做个十来次就够了,其他只是做白工。」
「怎么可以这么说呐。人一生次数可是多达三千到六千次,我绝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她翻了翻白眼道:「聿棠,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是为了我的。」
这句话太有功效了,他马上放开海潮,「我投降。」但脸上充满失望的神色。
见状,她咯咯笑道:「我是开玩笑的。」伸手主动揽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