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娜亚眼尖,先看到牛心琦,且她身后还跟著一个陌生男人,于是她马上冲出工作室。现在是什么状况?
「娜亚阿姨……」牛心琦很虚弱的叫唤。
反正不管是什么状况,何娜亚赶忙把牛心琦拉到身后,她和这女孩虽然不是那么对盘,但好歹也有革命情感,先保护小孩比较重要,其他再说。
「你是谁?」她凶悍的问。「你怎么会和心心在一起的?」
「我是出租车司机。」不想被当成是绑架小孩的嫌疑犯,男人口气也凶凶的说:「我是来拿车钱的。」
「多少?」何娜亚终于比较冷静一点。
「三百二十元。」
「你等一下。」
她先把牛心琦带进工作室去找马郁佳,才拿了钱包去找司机。
马郁佳一看到是牛心琦,马上冲过去抱住她。
她好想心心,甚至想过深夜偷偷去探视,只希望能看看睡梦中的她,但是又怕横生枝节,再加上钥匙也还给牛斯平了,只好硬忍下来,可现下心心自己找上门来,她再也忍不住想念了。
「心心!」马郁佳激动的喊。「你怎么来了?」
「妈咪……」牛心琦的声音带著哭腔,小脸也微微扭曲。「我好不舒服……」
「你怎么了?」她马上模了模心心的额头。「你有点烧耶!」
「我头痛……」
小孩子会头痛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必须立刻去看医生,马郁佳在心中不停的责怪自己,如果她没有离开,而是照平常去接心心放学,就不会发生她得一个人回家,又自己坐出租车来找她的情况。
「妈咪,我很乖。」牛心琦怕自己会惹大人生气,马上先坦白。「我是真的很不舒服才会坐车来找你……不是故意不听话……」
「心心……」马郁佳的眼眶立刻红了,大人的事把小孩搞成这样,她真的觉得很自责。「你没有错,是妈咪的错!」
「妈咪,你回家来好不好?」她哀求道。
岸完钱回到办公室的何娜亚看著这一幕,也忍不住喉头一紧,明明她们俩就没有血缘关系,却比真正的母女还要亲,如果汪采彤那个女人没有出来闹,他们真的会是很幸福的一家三口。
「心心,妈咪先带你去看医生。」马郁佳抓起放在椅子上的包包。「然后我再通知你爸比。」
「妈咪,你不要离开我!」牛心琦紧抓著她的衣摆。
「我……」马郁佳有苦难言。
「我们一定要在一起,好不好?」她用那稚嫩的童言说道:「像陈爷爷和奶奶,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
马郁佳心乱如麻,脑中闪过了好多的事与人,但眼前最重要的是心心,她身体不舒服,要赶快去看医生才行。
「乖,我们先去医院,其他的再说。」她哄道。「心心,我也不想和你分开……」
「所以你答应我了!」牛心琦开心的笑,感觉身体的不舒服好了一半。
「先去看医生。」
牛心琦因为滤过性病毒感染,到了医院才真正开始发高烧,医生帮她抽血、验尿,再做一些例行的检查,当牛斯平赶到医院急诊室时,牛心琦才刚刚照完光。
「这么严重?」在和女儿拥抱之后,他一脸担忧的问著马郁佳。
「医生只是比较谨慎一点。」马郁佳解释。「因为心心直喊头疼。」
「她早上还好好的。」他心里极为自责。「是有咳嗽个两声,但是看起来都还好。」
「小孩子抵抗力较弱。」她的语气充满疼惜。
「她自己坐出租车去找你?」这么做实在很危险,但是当牛斯平要骂女儿时,又狠不下心。「心心,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干爹,他可以到家里带你去看病,你怎么可以一个人搭出租车去找妈咪?」
「我想妈咪。」这就是牛心琦最好的理由。
「你该先打电话给爸比的。」牛斯平叨念了下。
「你这么忙……」
「我就算再忙,当你生病了……」
「爸比,我生病的时候,想要妈咪在身边啊!」她打断了他的话。「妈咪一定会陪我的,像刚刚抽血的时候,我都没有哭。」
「是啊,心心好勇敢,她都没哭。」马郁佳是证人。「心心是一个好勇敢、好棒的女生。」
「对!我不哭,因为有妈咪在身边保护我。」牛心琦一手拉著妈咪、一手拉著爸比,感觉又像回到了之前。
抽血……
这念头从来没有在牛斯平的脑中浮现过,但是当汪采彤出现、当事情变得棘手时,他开始有了这个想法,反正人都在医院里了。
于是他看著马郁佳,「医生有说要住院吗?」
「住院应该是不用,但必须在急诊室观察个十二小时。」马郁佳解释道:「你去忙,我在这里陪心心,你一定有很多事。」
「我是有一件事要办。」牛斯平没有明说是什么事。
马郁佳也没有追问,这会她的眼中,心中只有心心,汪采彤那麻烦已被她暂时抛到脑后。
汪采彤以为牛斯平是要投降了,因为他在电话里说今晚要一次解决,所以她是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盛装打扮的出现,活像个高高在上的皇后。
牛斯平早就到了,他在桌面上摆了一个牛皮纸袋,神情看起来轻松、胸有成竹样,对汪采彤,他已找到了致命武器。
汪采彤才一入座,他也不唆,立刻就指了指桌上的那袋东西。
「我请征信社查的。」
「怎么,玩起小人的招数啊!」她并不怎么紧张。「是有什么照片还是有什么可以抹黑我的东西?前任男朋友、别人的老公?是想要把我塑造成一个不堪的女人吗?哈!电视上都演过了。」
牛斯平没有动怒,仍是一脸平静,因为他知道真正的胜利是属于他的。
「汪采彤,你不能否认你的生活多采多姿。」他暗示。
「浮生若梦,一个人只能活一次啊!」汪采彤颇不在乎,男人多怎样?又不犯法。
「对,那是你的自由。」他笑了下,他知道征信社的那些东西没有办法让她一刀毙命,但他手中的数据可以,于是他从公文包中又拿出了一个信封袋来。
「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她不耐烦了。
「前两天心心高烧,在医院做了些检查。」牛斯平说得轻描淡写,想要给汪采彤留点面子。
「所以呢?」汪采彤没有问女儿的状况,只急著想知道接下来的情形。
「她抽了血。」
「你要讲什么?」她的脸色终于有些微改变,但是她告诉自己不能心虚。
「从心心到我身边的第一天开始,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不是我的女儿,直到你再出现,你那贪婪、令人厌恶的嘴脸,令我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我真的是心心的爸爸吗?」牛斯平淡淡的诉说。
「所以你去做了亲子鉴定?」汪采彤不是笨蛋。
「是的。」
「结果呢?」她冷冷询问。
「结果在这个信封袋里,你要不要自己看?」
汪采彤没有去踫那个信封袋,也不需要,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戏唱了,这一刻她倒有些后悔,早知道拿了那两百万走人,至少还讨到了点好处,现在一翻两瞪眼,搞不好吃亏的是她。
「看来你早就心里有数。」牛斯平摇著头,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有够可怕。
「你打算怎样?」她也问得直接。「如果你不要这个小孩,那就直接把她送到育幼院去。」
「汪采彤,你是心心的亲生妈妈,竟然还提出这种建议?」他实在无法置信。
「反正我又不喜欢小孩。」她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那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牛斯平吼,他不敢相信她可以这么冷血。
「又怎样?!」她回呛。
「难道你没有一点母性?」
「我又不是马郁佳。」汪采彤态度傲慢、无情。「把别人的小孩当宝贝,一副自己是好妈妈的样子,真可笑!她不能生育吗,还是她有什么心理创伤?那么爱当妈妈……」
他和这个女人果真无话可说,但是这一次,他要看著她永远走出他的人生,不再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