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难为 第七章

项擎朗心情不好。

他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从某天起就阴阳怪气。原本跟尘琳已经变得亲密的关系,在他的诡异情绪下有著诡异的转变。

他很爱支使人,脾气甚至比之前更差了。现在他每天窝在三楼工作间画草图,有时候只是注著拐杖晃来晃去,对著窗外的落叶沉思,但却规定尘琳要待在他喊人随时能出现的地方。

原本尘琳是不打算理他的,但他大爷心情若不好,可不只是冲著她咆哮,其他人也会跟著遭殃。这礼拜小曼已经被骂哭两次了,有一次居然只是因为她下午才要去银行,而他早上就要用钱。

另外最惨的应该就是左啸虎了,一天到晚被派去外面搬粗重的东西,堂堂设计师都决要变成粗工了。

尘琳忿忿地念过他,谁想到他只是凉凉地看她一眼,然后变本加厉。

现在她也懒得跟他吵架,干脆把电脑搬到三楼,找一个离他最远的角落,处理她的资料。如果他一喊,她马上可以出现。只是有时候她会发现他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猛瞧,可是每当她抬起头,他又猛皱眉头,然后就派遣她去拿一样他根本用不到的东西,例如一杯他根本不喝的果汁,或是一张他根本不会看的设计图。

「季尘琳!」他又开始喊人了。

尘琳幽幽地从电脑后面飘出来。「老板有何吩咐?饿了?渴了?还是想尿尿要我搀你?」

「我……」他居然口吃了。「去……地板,地板上有木屑,没弄干净,快点去弄干净。」

尘琳真想伸出脚一脚踹翻他的拐杖。从上礼拜他做完一件木雕作品后,她就把地板仔仔细细扫过、拖过了,之后每天也都会清理。更何况这一个多礼拜来,他把时间全耗在画草图,根本没再动过雕刻刀,更别说产生木屑了。

但她不想跟他争辩,于是走下楼,拿了打扫用具上来,干脆再把这层楼又扫了一遍,然后还拖地。

望著她忙碌的身影,项擎朗有点后悔。

他被困住了。第一次因为女人而困住。不是说他以前的感情都没有问题,而是他从来不把问题当问题,直接忽略它。到了对方忍耐不下去,或是他觉得有负担了,就让那段交往寿终正寝,他也不曾因此后悔过。

可是季尘琳这女人不同。

她从来就不同于其他女人,她会帮他,会做他要求的事情,会跟他,会用某种温暖的眷恋的眼神看著他,会对他娇媚地笑。可是她可不会无怨无悔!她也会教训他、报复他,甚至咬他。

她在他脑袋里的时间太多太多了,可是身边一没有她,他又觉得浑身不对劲。每次看到她亲切地对待阿虎,而阿虎总是对著她笑得像个白痴一样,他的情绪就会很不好。

但这才不是吃醋。

他知道阿虎不会真的抢他的女人,而尘琳不会因此劈腿,可是他还是不爽,并且为自己的不爽而不爽。加上这个案子做得不顺,还有他那里石膏的腿让他痒死了,所以他这几天没一天眉头松开过。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混蛋,但他没办法。虽然他以前也是个混蛋,但是是一个以自己行为洋洋得意的快乐混蛋,现在则是个厌恶自己的混蛋。

「你今天怎么没吵著要下班?」望著在他身边忙来忙去的尘琳,他低声问。

尘琳抬起头看他一眼,然后继续低头拖地,接著她忽然呆住了,盯著他的腿好久,都没有动。

「干么不回答我?」又是周末了,现在已经七点多,楼下办公室已经都没人了。他猜想她应该也很想下班吧!

「这样痒多久了?」她沈声问。

「什么?」这下换他愣住了。

她在他前面蹲下,伸出手模了模他石膏边缘那些红红的抓痕,有的地方甚至还破皮了。「去椅子那里坐好,我马上回来。」

她放下手里的拖把,消失在楼梯那边,过了一会儿再出现,手上已经拿著一管药膏了。然后她把他压进一张椅子,自己拉了一张来坐,再把他的伤肢搬到自己大腿上,细心的帮他抹了药膏。

药膏才一抹上,他就觉得舒服许多。

「等一下帮你挂号,明天去回诊,你这里可能过敏了。」她轻声地说,手指头的动作很轻,低著头,垂著的脸庞很温柔,盯著他腿看的双眼很迷人。

他伸出手去,撩起一丝垂落在她脸庞的发丝。「干么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不?你是我喜欢的男人啊!即使你这个礼拜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她边说著边动作,话语中还带著点笑意。现在她明白了,他的一部分坏脾气可能来自行动受困,另一部分别是因为皮肤痒的缘故。

最近因为他惹她生气,所以晚上她都不曾留下来陪他。看来她应该要更懂这男人才对,示弱可能不是他的选项之一,她得要观察到他的不适。

「其实我……」他有点想说出自己心情不好的原因,但又觉得不知道怎么启齿,毕竟男人因为情绪问题闹别扭,真的很丢脸。

「工作不大顺,对吧?今天不要工作了,好不好?我们去玩。」她抬起头,眼楮又是那种闪耀著光芒的模样。

他的心情从刚刚她说「你是我喜欢的男人」时就完全变好了。「玩什么?我拄著拐杖,难道能去赛跑吗?」

「我们去搭猫缆,然后去猫空喝茶。看能不能借到轮椅,说不定人家还会因此让我们不用排队呢!」她目光落在他裹著石膏的腿上,眼底闪动著促狭的光芒。

他嗤笑。「你若弄得到轮椅,我可以当你的道具。」

「那我们走吧!你要不要拿件外套?我去打电话叫计程车。」她高兴地起身。

「那你晚上不要回家了?」他拉住她的手。

她犹豫一下,点了点头。「反正如果挂得到号,明天还是得陪你去医院,所以晚上我可以留下来。」

他听了心情大好,嘴唇边的笑容逐渐扩大。「你应该放些衣服在我这儿,或是干脆搬过来——」

「然后二十四小时供你差遣,即使你耍脾气也没地方回去?我才不要。除非你哪天不当混蛋了,我才会考虑看看。」她伶牙俐齿地回绝他。

「混蛋有什么不好?这么多年来我都过得很快活啊!」他辩解著。

「你当然快活,受苦的可是你周遭的人,又不是你自己。」她白他一眼。

「那我考虑一下。」他露出无辜的表情。

「不用考虑的,狗改不了……」她在他凶恶的目光下把话吞了回去。「算了,这样说真的太对不起狗了。」

「季尘琳!」他吼道。

她可不理他,迳自转身去打电话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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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尘琳预料的是,猫空的人比她想像的多,光是搭缆车就排了满久,到了那边,好不容易找了一家茶馆喝茶,依然到处都是人。

「这个茶一点都不好喝。」项擎朗耍弄著手里的茶杯,微微抿著嘴说话。

「还不错啊!你看,这闻香杯还闻得到香味,虽然不是顶尖的茶,但也算不错了。」负责泡茶的尘琳将茶倒进闻香杯,再把茶杯倒把在上面,翻转过来,将闻香杯拿起,让闻香杯的茶水倒进茶杯中。

她把闻香杯放到他鼻下,让他闻闻这饱受他批评的茶香。

不过项擎朗大概没什么古典雅致,随便嗅闻两下就放下杯子,然后呼噜噜喝掉一大杯茶水。

尘琳的嘴边浮现一抹好笑的笑容。「你是哪里不高兴了?我说要来这儿的时候,你也没反对呀!」

他望了望四周。「我不知道这儿人这么多,我想像中应该没有多少人,然后我们坐在一个角落望著台北市的夜景,你会温柔的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喂我喝茶……」

他的叙述让正在喝茶的尘琳「噗」一声喷出茶水,还好她伸手捂得快,否则连他脸上也会被茶水喷洒。

「有那么好笑吗?」他被她的反应弄得更不悦,这女人难道没有一丝浪漫情怀吗?今天因为她自动约他出门,他可是心情挺好的呢!直到被这一堆人山人海给破坏了。

「没有。」她赶紧敛去笑容。

他臭著一张脸,也不看她,也不喝茶,就这样瞪著夜空。然后他感觉到她起身,感觉到她搬了张椅子坐到他侧边来。

「起来一下,你坐错方向了。」她俯身在他耳边轻语。

「桌子在这边,我哪有坐错方向?」他反驳著,但还是起身,让她把椅子挪了个方向。

然后她把两张椅子并排排好,拉他坐下,再坐到他旁边,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

他讶异地转头看她,她却将他的脸推过去。「看夜景。」

他望著那一点也不壮观的夜景,终于明白她在帮他实现他的想像。虽然四周还是人声浮动,他们两个坐在一点也不隐密的池方,但身边那软绵绵的身子骨温柔地靠著他,让他觉得整个舒畅了起来。

他伸手勾住她的腰,将她拉靠在自己身上,嘴边终于浮现了一抹笑。

她仰头看他,心底漾起了一抹温柔的感情,让她忽然觉得心底发烫,眼眶泛酸。坐在他的身边,即使眼前的状况一点也不浪漫,但她感觉温柔无比,幸福无穷。

「还有呢?你不是应该喂我喝茶吗?」他低声催促著。

「你不是说茶不好喝吗?」她笑著问。

「如果你盛情相约,我也是不能拒绝你的热情的。」他挑挑眉说。

她笑了,伸手倒了杯茶,拿到他唇边。「喝啊!」

他的嘴却没有张开的意愿,让她的手举得很酸。

就在她忍不住要催促他的时候,他接过茶杯,朝她咧开一抹得意的笑。「我想到另外一种闻香杯了。」

「什么闻香杯?你要闻香杯我给你……」她说著侧过身子要去拿闻香杯,却被他扣住了手。

她讶异地转头看他,正好看到他仰头喝下手上的茶,然后他一手勾起她的下巴,俯身给了她一个深吻。

他的唇舌在她柔软的嘴里活动,吸吮著她细致的肌肤,他嘴里的茶味窜进她口中,她终于明白他出的什么馊主意了。

他根本就是假闻香之名,行偷香之实。

一吻既毕,他还舌忝了舌忝唇,眼眸灿亮地问:「香吗?有闻到?没有的话我可以再示范一次。」

她嗔他一眼。「下流。」

他露出无辜的表情。「喝茶是高雅的活动,怎么会说下流呢?」

她瞪他。「你一天不使坏,浑身都不舒服吧?」

「哈哈哈,好像是喔!我现在觉得满舒服的。」他搭著她的肩膀,豪迈地笑著。「再喝一杯,我应该会更舒服。可以吗?」

他那发亮的眼神让她脸都红了,她伸手推开他凑过来的脸。「这儿人很多,等一下我们会被赶出去。」

「唉,我就说嘛,这儿跟我想像的不一样,我们回家吧!」他起身拿起拐杖,还想用一只撑著拐杖的手握住她的。

「这样你怎么走路啊?」她无奈地望著他的动作。

「那这样好了。」他把两边的拐杖通通放到右边,然后空出左手握著她。

「你这样走,等一下就跌倒了,然后在你把大腿也摔断的同时,我也会跟著摔断腿,然后我们两个就会全被困在屋子里,就算你朝我咆哮,我也没办法去买饭喂你。你喜欢那样?」她缓缓地说著。

他抓著她的手,考虑了好久,这才缓缓放开她。「好吧,先让你欠著。」

她笑著去结了帐,然后带著他慢慢晃往缆车站。因为到了茶馆都还坐不到一小时,这时间可能还有缆车,所以就决定回头去搭缆车回市区。

到了缆车站,居然还是人山人海在排队,她看了脸都绿了。心想八成他又要发脾气了,没想到她居然看到他很开心地站著排队,然后把拐杖收起来,揽住她的肩膀,将半个身子都靠在她身上。

她无奈地勾住他的腰,乖乖地当他的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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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琳以为项擎朗可能是真的累了,因为他不管是在等缆车时,或是在搭捷运时,都一副很虚弱的样子,老靠在她身上闭目养神。所以一出了捷运站,她就招了计程车,直接让车子开到他工作室门口。

哪知付了车钱,上了楼,他就好像活过来一样。

「今天要帮我洗澡。」他的眼楮闪亮亮,一点也看不出疲态。

尘琳讶异地张开嘴又闭上,然后双手插腰。「你看起来很累,可以不用洗了,去睡吧!」

「那怎么可以?那样脏死了,我才无法忍受。」他一脸夸张地说。「来吧,记得你说过的方法吧?你说小心一点可以不用弄湿石膏的,但你得帮我。」他装出可怜的脸。

她挑了挑眉,边往后退了两步,因为她才不相信他真的是单纯的要她帮忙洗澡。他眼底的光芒太明显,那跃跃欲试的模样像是小男生刚得到新玩具,半点都压抑不住兴奋感。

「那你一路都是装的喽?知不知道我肩膀很酸?」这家伙一路都靠在她身上,久了肩膀当然会酸。

「那你顺便泡个澡,我可以帮你马杀鸡。」他很顺势建议。

她不打算理他,转身开始收拾起屋子,把他乱放的衣服都收去洗衣篮放好,再把床罩拆去洗。忙了一阵之后,她站在房间中央喘息,却忽然发现他消失了。

「项擎朗?」她出声喊人。

「我在这儿。」他的声音从浴室传出来。

她讶异地走过去,打开浴室门,发现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浴白的水放好,衣服脱好,像个乖巧的孩子坐在浴白边缘等她。

「你真的好慢喔!再不来水都冷了。」他的表情是那么无辜,好像他这样光著坐在那儿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尘琳的手盖住自己的眼楮,暗自申吟。

「既然如此,你自己洗就好了啊!看不出你不能自己来的理由。」她双手盘胸,站在浴室门口看他。

既然他都不害躁,她又何必替他羞呢?他敢露,她就敢看。

「你得过来扶著我,否则我失去重心就整个人滑进去了,这只脚也会弄湿。」他抬了抬自己那只依然裹著石膏的小腿。

她无奈地叹口气,走到他身边去,撑起他一边肩膀。「好了,你右脚举高,慢慢滑进去。」

结果这样做比想像中困难,因为水中加了泡泡浴精,很滑。而他是个大块头的男人,肌肉结实,体重也不轻。光靠他撑著一边身子,加上她的力量,想要波澜不兴地滑进水中,还真是累人。

「项擎朗,为什么我觉得明明是你的腿骨折,为何累的都是我?」她抹了抹被水喷到的头发,找了根夹子把一头长发盘了起来。

他难得露出一脸歉意。「亲爱的,对不起,让你累著了。因为我的腿的关系,可能都要让你在上面,让你出力,实在是累坏你了。腰酸不酸?我揉揉。」

他那一串暧昧的言词让她听了脸都烧了起来。

「喂,我很想把你的头按进水里喝水。」她瞪他。

谁想到他竟然往后一靠,双手一摊。「来吧,我让你蹂躏。」

她看著他那一脸的表情,忍不住猛翻白眼。她蹲下来,卷起袖子,拿了一块海绵,过分用力地刷洗起他的胸膛。

他也不管她的动作像是要刷掉他一层皮,还闭上眼楮露出陶醉的表情。「嗯,再下去一点,你不能永远只洗上面,不洗下面。」

她被他惹得面红耳赤,气恼地丢开海绵,找了块菜瓜布,对他说:「来吧,现在可以洗下面了。」

他露出惊恐的表情,双手捣住重要部位。「千万不可,亲爱的。你想亲手毁坏自己的幸福吗?」

她噗哧笑出来。「那你给我乖一点。」

「好啦,好啦!」他眨眨眼,一脸无辜的模样。

她把菜瓜布放好,才转身手就被他扯住了。

「项擎朗,你做什——」她的话没机会说完,她就被扯进那充满泡泡的浴白中了。「啊!」

「哈哈哈!」他笑得好得意,也不管她身上还穿著衣服,就这样将她拖进浴白中。

「项擎朗,你害我都湿了啦!我没有衣服换。」她拍了他胸膛一记,额头的头发还被弄湿,现在像是被洒过水的狗,有点狼狈。

可是她的狼狈看在他眼底却可爱得不得了。他不顾她的抗议,双手捧住她的脸蛋猛啾。

她原本还挣扎著,但他的嘴唇实在太诱人了,他亲吻她的方式好像喝到了人间甘饮的模样,她的身子软了,抵抗的双手也慢慢地爬上他的脖子。

「相信我,我一点都不介意你没衣服换。」他亲吻著她的锁骨,一边缓缓地解著她的衣扣。「无论是以我的标准,还是浴室里的标准,你的衣著都不合格。」他咕哝著,剥去她的上衣。

「项擎朗。」她的声音软软的,扶著他肩头的手温暖而扰人。

他加速手里的速度,想要快点把她剥光,可是衣物沾了水可不大容易脱,于是他逐渐不耐烦起来。

「你穿得未免太多了。」他不满地说。

她笑著帮他,沾了水的牛仔裤好不容易才脱下来。「谁让你陷害我?」

「那我如果好好跟你说,你会乖乖脱掉衣服,进来陪我泡澡吗?」他反问。

「我又不是疯了,干么答应你这种事?」她直觉地反应。

「那就对啦,是你让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他理直气壮地说,双手迫不及待地占领新露出来的肌肤。

「啊,你动作小一点,你的石膏弄湿了。」她提醒他。

「谁管那该死的石膏了,现在吻我。」他霸道地说。

她叹口气,感觉水面下抵住她的那不容错认的欲望,她知道自己抗拒不了他的。于是她认命地俯身,认命地吻了他。

然后认命地被他吃干抹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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