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也不强迫,好整以暇地看著美人香肩半露,这美景可不是常常能见到呢!「让我吃完这桌子点心,莫非是要我补充精力,才能好好疼爱你一番?你想得可真是周到。不过千里,你恐怕多虑了,咱们今夜的时间长得很,何不先活动活动,再一同享用这桌子甜甜蜜蜜的小点心?」
「别说那么多了,快来吃吧。」她刻意忽略他话里的隐喻。
「服侍我,千里。」他笑得优雅却邪恶。
「你……好吧。」稍微犹豫一下,她温顺地答应他的要求。浅浅的哀伤从她眼中闪过,虽然只有一刹那,但仍让寒剑情看了清楚。
他的心底渐渐发出警戒的讯号,微薄的唇瓣抿起不悦,不过短短时间,又恢复了平日那个冷血无情的寒剑情。
千里也察觉了,突然感到氛围变得寒冷;这世上唯一能随心改变周遭冷热的人,也只有寒剑情一个。怕他多疑,她笑得更妩媚了,精挑细选几块看起来可口的糕点放进银盘里,连同专门请师傅打造的象牙筷递给他,「暗,尝尝这几块味道怎样?」
她的殷勤更教他怀疑,但他仍接过盘子,低下头品尝。
精致的点心送入他嘴里全成了食之无味的石块,他假装毫不在意地吃完所有糕点,晶亮的瞳仁始终盯著她看。
他希望,千里的温柔体贴,不会是因为他心中的那个猜测。
「你在算计著什么?」天外飞来一道冷冷的问句。
没料到寒剑情竟是如批敏锐,千里有些失神错愕。「呃……有吗?」她不敢正视他的眼,怕自己一看,就会被那幽深像湖水般的眼瞳吸进去。她老早就觉得家剑情的眼太过魔胜了,阴柔的脸孔衬上这双美丽的冷眸,还有他强烈的妖异气质,容不得人忽视,换作是别人,她可能会认为太女性化了点,但出现在寒剑惜身上,只能说是相得益彰;更加增添他的俊美。倾城的红颜是祸水;那么倾城的男子又如何呢?对千里来说,是危险的代名词。
一个男人不但长得美丽。还会看透他人的心思,这……令她不由得恐惧。
「我过我不喜欢你欺骗我。」
「你太多心了。」她笑著掩饰。「今日邀你来,不过是为了好些天没见著你,有点思念你罢了。」
「思念我?」他的回答带著讶异。
「嗯,我不逃避了。」千里靠近他,纤柔的手触上他完美的五官,俯视著他,扯出挑情的笑。「剑情,我想过了,我是真的爱你,我要勇敢的告诉你。」寒剑情的脸,除了用眼烙,她还用手记忆,每一寸、每一分,往后都将存于脑海中,永不忘去。
「嗯哼……然后呢?」他似乎完全失去戒心,惊喜地看著千里大胆爬上他的身子,坐在他大腿上。
「然后……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直到永远,直到再也受不了彼此为止。」双手勾上他的颈项,头抵著头,唇与唇之间的距离近得连空气都挤不进去;她故意不亲吻寒剑情,而是挑弄似地吁出呼吸,有一下、没一下的拂在他唇上。
「直到永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前的你绝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我倔强的千里,总算有投降的一天了?」等到他忍不住靠近时,她便退后。
「所以我我不再逃避了。」她伸出舌,戏谑地舌忝舌忝他。
「你把我的招数都学去了,打算残害哪个无辜男子?」再三被逗弄得心痒,寒剑情仍旧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仿佛极有把握手里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他优雅地扶著她的柳腰,精锐的脑袋正算计著该从哪里下手,千里才不会再逃走……
「我正试著残害你呢!再多吃块糕好不好?我费心挑了整个早上的。」她回身拿过另一只瓷盘,贝齿轻轻咬起适当大小的玫瑰花糕,和著香吻递送给他。
奇异的,之前淡然无味的糕点忽然变得酥软可口,教他一尝再尝仍不肯罢休。
既然是千里左动送上门的,岂有收手的道理?强行扣住了她的手,换个姿势,千里动也不能动的被寒剑情压制在地毯上。
他晶灿的眸亮起诡计得逞的笑意。「是你起的火,可别怪我不懂得传香惜玉。」-手压著她,一手顺势溜进千里原就不整的衣衫里,恣情地抚弄著这世上惟一能让他心痒难搔的曼妙躯体。这酥购、这纤腰、这修长美丽的玉腿,全都是他爱之若狂的,千里。
熟悉的已然被挑起,嘤咛声脱口逸出。在他大手抚弄了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渐渐火烫;她合起眼皮,全心全意感受他带来的欢榆。
「……别在……这……」她在快感中载浮载沉;紧蹙的眉头刻画著哀求,楚楚可怜。十分娇弱动人。
他撑起一只手臂。由上而下打量著她,笑出狂放的意味。眼前所见,不论是身体或内心,千里都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人所有,他一直渴求的那颗美丽心灵——终于得到了。「嗯,你说去哪?我的千里。」他的嗓音因兴奋而嘶哑,却变得更加迷人,在她耳畔柔情呼唤,吐出炙烫的气息。
「在这……太丢人了……」
「我懂你的意思了。」寒剑情挑眉邪笑。下一瞬间,千里的身体毫无预警地突然被抬高,温柔地被放到散落著花瓣的大床上。
他的动作快得吓人,不知何时,他们俩都已一丝不挂。
千里羞怯地垂低了眼,静静等待他的动作。
「看著我,千里,你是我的人了,别怕羞,总得习惯我的躯体。」他执起她的手,牵引著她慢慢抚上他的胸膛,教她如何踫触男人。他的千里太羞赧了,一点也不懂得男人喜爱浪荡女子的心理,不过这样也好,她的热情永远只能为他一人燃烧。
身体的曲线紧紧密合,寒剑情敏感地察觉到千里的颤动。
迷恋的薄唇忍不住强行吻住她因怕羞而更显红嫩的唇瓣。
沁人欲醉的幽冷体香,娇弱甜美的吟哦轻喘,他全都逐一印下轻如羽翼的吻,在属于他的女人身上烙印;她无助的双手只能紧攀著他,任由这个她心魂牵系的男人带领她走向的最高峰
云雨过后,两人赤果地躺在床上,手臂、背部,皆沾满了细碎的花瓣,寒剑情意犹未尽地吻著她满身的花片,喃喃低语道:「你比糕点还香甜……」
千里笑了,不舍地抬起他的俊脸,对上他永远是那么美丽的黑眸,笑著告诉他她一直以来没问出口的疑问。「我很好奇,你的眼楮为何如此漂亮,比清晨与夜晚交错时的夜星还亮眼,这般蚀人心魂的瞳孔,是由谁创造的呢?」不说话,光是盯著他匀魂摄魄的眼,千里压抑了整晚的心事差点随泪水流出。
不行!时辰还没到!她绝不能在寒剑情沉睡之前让他看出端倪。
「我的眼……是由谁创造的?嗯……这问题我得好好想想……「他的意识逐渐朦胧,句子的尾音消失于模糊当中。
千里颇为惊讶的看著他,他的眼眸已然合上,呼吸的频律趋于平静,两道浓浓的黑睫毛跟著吐纳扇动著,显得悠然温和。
「剑情……」药效有如此之快吗?她试探性地叫唤几声。照药铺老板说,服下药后过两个时辰才会昏迷,但寒剑情吃了甜糕后距现在不过一个时辰多,他竟然已经完全陷入沉睡中。
千里害怕事情会有变卦,十分谨慎小心的盯著他看了许久。
寒剑情翻了个身,然后像睡死般没半点动静。
总算瞒过他了,千里一颗吊得老高的心终于放下,隐忍多时的热泪也滚滚而出。早在方姨……不!懊说是方绿凝自杀的那一刻起,她就下定决心要离开寒剑情,但他派人看她看得紧紧的,惟恐她会趁著花苑一片混乱时潜逃,只有在他们俩相处时,才会放心的撤离手下。寒剑情大概作梦也想不到,她今日设宴的目的就是要骗他吃下失魂药,然后逃走。
精明狡桧如他,终有预算不到的时候。
她的柔媚、她的温顺,除了是因为想顺利骗他吃下掺有失魂药的糕点,一方面也是为了满足她自己的私欲,想再好好地多看他几眼;她要将他的冷酷、温柔全牢牢记在心底,下半辈子,就靠脑海里的印象弥补思念之情。
继续跟著这样一个男人下去,总有一天颁会变成另一个方绿凝,为他生、为他死,她不要自己的心永远承受著他的阴影,她会毁灭的!前些天亲眼目睹他的好情,到现在心还是疼得说不出话来,她无法继续留在他身边。
她用情专一,一旦爱上了,便要将心魂全部托付,不允许只是玩玩而已,偏偏她的对象是寒剑情,如此很荡的寒剑情,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唾手可得的玩物,何需珍惜?
然而这段情缘之于千里,却是生生世世摆脱不了的纠缠;他从梦里现身,来到她的世界,诱惑她、俘获她,假借报仇之名闯进她的世界,而她无能为力,不由自主地任他颠复她的感情。
长痛不如短痛,也许离开他后,她会痛不欲生,憔粹消瘦,但总比亲眼看著他一口冷醋过一日来得好,在寒剑情尚未玩厌她时,她就该走了。
从今而后,他可以仍旧是那个浪荡邪嚣.阴冷邪恶的寒剑情,而她也依旧是平凡无奇的寒千里,他的一切此与她无关,他们俩的生命再也不会有所交集。
不能再哭了!她害怕泪水一奔流而出,自己就会忍无可忍地硬咽出声,虽然寒剑情已被失魂药迷得沉沉睡去,也不能保证平日稍有动静就会惊醒的他并不会突地睁开眼。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她再不离开他,就将真的永远陷溺于地狱里。
寒剑情睡著了,花苑外又没有其他人在,正是她离开的大好时机。
心一横,她蹑手蹑脚的从他身上跨过,捡起床边的衣裳,穿戴好后,开始整理包袱。千里的东西原就不多,大部分都是其他姊妹借给她的,她将它们原封不动的放在柜子里,等她们自行拿回去,其余真正属于千里的,不过是些贴身衣物,她很快就收拾好行李了,踏著犹豫不决的脚步往外走,每走一步都是煎熬和心碎。
站在房门边,双脚却像生根似的定位不动,无法前进。
要强迫自己离开最爱的人是件多么残忍的事,她的心在滴血,一点一滴泄漏了她的不舍。
临别前,再看最后一眼——
千里用尽所有力气憋住呼吸,不愿泪水模糊双眼,不能好好地看清楚寒剑情的脸。
那张千万次在梦里魁惑她的面孔。
然后,掉头离去。
「你想去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长廊尽头,寒剑情狭长的丹凤眼半眯著看向她手上的包袱,轻描淡写的语气潜伏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危险的冷怒在他周围盘旋著,刺冷的光线从眼底射出,进裂成无声的质问。
「你……」千里不敢置信,他不是……明明已经让他服下失魂药的……她退却了,心虚的步伐连动也不敢动,深深恐惧著他的下个举动。
「你小看我了,亲爱的千里。」他从衣袖中缓缓掏出一块玫瑰花糕,校逸的脸笑出狰狞。「这点小玩意就想迷倒我?失魂药?哪个蠢蛋给你这等无用的东西?!」用力一揉,酥软的花糕立即变得面目不堪。「怀疑我如何发觉的吗?你太天真了,鬼才相信短短时间内小野猫会变得温柔顺从!下次骗人,记得千万别用这招。」
「别过来!」发现寒剑情逐渐逼近的身形,而自己却再也无路可退,千里忍不住低呼。
「你说别过去就别过去吗?把我当成什么?你愈来愈大胆了,千里。」从来就唯我独尊的他,哪听得进他人的命令,长发一场,仍旧踏著优闭的脚步晃向她。
「够了!别再过来!」她已经退到最后了,身后是坚硬的砖墙,该如何逃过鸷冷暴怒的寒剑情?
「还想逃?」他仿佛从天而降的高大天神,完全地遮掩住千里的视线。
在只看得见他的世界里,千里更加恐慌。合上眼,才能不受他的影响,才能从此志去这男人妖邪的笑脸。「你想阻止我篱开吗?别忘了,寒剑情,你我什么都不是,你没权力决定我的去向!」
「谁能比我更有权力?!我可是你的二哥哪!寒剑情恨地揪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黑冷的瞳眸绽出无比刺眼的寒光,剑后微微扬高,习惯掩藏真实心意的他轻笑了声,「你惹我生气了。
「为什么?」下失魂药之前,她早有觉悟,这件事被寒剑情发现后,必歪是死路一条,他不会饶过她的!
「为什么?哼!这句话该是我问你吧。」冰冷的薄唇骤然复上,冷酷无情地厮磨著她的唇。
她想逃,无奈头被他捉住,动弹不得,只得乖乖任他摆布。
「很好,一副从容就义的表情,我喜欢。」他加重手上的力道,惟有唇与唇亲密的接触才能明他此时此刻的狂怒。他的千里,他好不容易盼到连心都给了他的千里,竟然敢背叛他!苞当初那个贱人一样!
千里眼中闪过痛楚,赫然发现寒剑情咬破了她的唇;鲜红而、黏腻的血水流出,她口里尝到咸涩的味道。
紧密纠缠的吻,他贪婪地吸她口中著血液的蜜汁。
「你做什么?!」她推开他,伸手抹去残留唇边的血丝。原本哀伤的心情因骇怕而转变成愤怒,千里忍不住破口大骂;「你变态!你想怎样就说呀,别再要花样了!」
「我想怎么样?你还敢说我要花样?我让你看看什么叫作真正的变态!」他用力捉住她纤细的手腕,也不管柔弱的千里是否会感到疼痛,遭人背叛的怒火在他身体里高扬,等待著释出。
「你要带我去哪?放开我!放开我!」好疼!寒剑情恶劣地扣住她两手,仗著自己的力道强行拖她前进,她执意不肯屈服,使劲全身的气力抵挡他的暴行;两道力量互相抗拒的结果,千里狠狠地摔了一跤。
他终于放开手,回身冷笑睨著狼狈的她:「还不走?想再跌个狗吃屡?」
「你究竟想怎样?!」她也不甘示弱,几乎燃烧的美目毫不让步地回瞪他。
两双同样固执顽劣的眸子对上,在空气中擦出火花。
「好!既然你不肯走,那我背你走!」对峙好半晌后,寒剑情铁了心,勾过她的腰,一把就背起瘦弱娇小的千里。
尽避她如何呼喊,如何抗拒,狂怒的步伐不曾放慢过速度,快速地冲出花苑,直往大街上奔去。他的脚程快得吓人,简直跟用飞似的,拐个弯进入小巷里,再多走几步,三两下就来到一扇绿色的大门前。
「开门!」他怒喝。
绿门微微的开了,从里头探出张老迈的面容;看见寒剑情肩上负著个样貌清秀的姑娘,嘴还不停地惊叫出声,老翁的双眼瞪得比牛铃还大,怯怯的低唤:「这……少爷……你怎……么……」
「少罗唆」寒剑情踹开门,带著千里跨过门廊。冷冷的目光瞥向来立在门边的老翁,他吐出不带温度的命令,「把门关上,多派几个护院守著,不许问杂人等出人,敢弄砸就宰了你们!」
待老翁心惊胆跳地点点头后,寒剑情迅捷的身影已消失于内苑。
「这是我的府邪,你休想再度潜逃!」他将千里甩到床上,一开口就是恶狠狠的威胁。
千里冷静地打量周围的陌生,心底不停猜测寒剑情的用意。这房间简单朴素,空荡荡的地板上只放了张床,除此之外无一物,让人不由得怀疑,这真是寒剑情的寝室?他出生于富贵人家,个性又自负骄傲,能睡在如此简陋的地方,实在出人意料。
「你在看什么?」他爬到床边,逼近千里,多疑的目光似想看出她内心的想法。
「你为何带我到这里来?放我走!
「放你走?!」他扬起刺耳的语音,眼瞳染上更黑更浓的墨色。「你凭什么要我放你走?触怒我的人,很少有好下场。」他愈靠近她,浑身带著的冰冷氛围便愈包拢住她,将地团团围困。
「我要走!」她已习惯在冰中生存,面对他的冷寒不为所动。
「再说一次。」寒剑情的声音放得又低又柔,像极夜半时枕畔的甜言蜜语,教人一不小心就会被迷去神智。
但千里不同,她了解那刻意装得温柔的声音代表著什么;早明白寒剑情习惯隐藏心意,又怎会将真正的怒气泄漏出来呢?「我要走。」她不想再了解下去了,她恐惧到最后真正懂得他的那一天,才发现原来他心里从未有她。宁愿欺骗自己,宁愿逃避,也不愿看清楚地的真面目。
「你说你要走?!你竟敢告诉我你要走?!」他压住她,一点也不温柔地扑倒在床上,熟稔的手指穿过层层衣物,狂乱地抚弄著她嫩滑的肌肤。不顾千里的抗议,寒剑情撕破了她的衣裳,滚烫的唇已然印下——
「不!」她不要,他休想以这种方式留住她的人。千里不停地在他身下挣动,手脚并用,压制著她的寒剑情却不动如山,依然狂暴地吞噬著她的身躯。
这是屈辱!在如此情况下被寒剑情占有,干脆让她死了算了。‘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当寒剑情起身剥除自己的衣物时,她哭喊道。
他回头深深地望她一眼——那一眼,包含太多她不了解的矛顿情绪,像团谜般,构筑成他森冷幽深的履眸;寒剑情的眼神好深造,望不见底,却在每吹流转放出光彩时都点明了情绪,他的眼眸仿佛拥有独立自主的灵魂!
千里炫目地眨眨眼,每次盯著那双眼的同时,眸子就会感到无比酸楚,为何她会想掉下泪水?
「千里,你休想离开我。」恨意使他失去理性,一心一意只想确定她仍属于自己;不管她是否准备好了,硬是用力进入千里体内。
火热的感觉蔓延全身上下,虽然千里百般不愿意,却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依旧慢慢陷入一片迷雾当中。随著寒剑情律动的身体,她忍不住泪水盈眶,哀怨指控道:「我恨你。」
「那又如何?我从来也不奢求你会爱我,既是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就算是恨也好,千里的体内体外都只能有他一人存在,只能有他!不允许遗忘!他要千里好好记住他在她身体内的感觉,永世不能忘记。他不再顾虑到她的感受,猛然用力,两人的身体结合得更深更紧了。
「我恨你……」感觉逐渐迷乱,分不清是欢榆或是痛楚,眼泪迷蒙,完全昏迷前她始终喃喃著这一句话。
「住手,你想做什么?」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千里,朦胧朦胧察觉到双手传来被紧缚的疼痛,虚弱的阻止著。她没想过寒剑情的占有欲强烈到如此地步,竟然不顾她的意愿,在侵犯她的身体后又禁锢她,这跟禽兽有何不同?
心里突然好悲哀、好空洞,他不能了解她,只想以行动限制住她,以为她还留在他身边就属于他,殊不知她的心早在方绿凝死的那一刻起,就跟著毁灭了。方绿凝的命运就是她未来的命运,她逃不过这种轮回式的纠缠,只能尽所有力量抗拒,背道而驰。
「你以为你还逃得走吗?」哼出冷笑,寒剑情残酷地将布条一圈又一圈绕住她的手,再缠在床边的铜柱上,形成牢固的锁链;他替身未著寸缕的千里套上碎散的衣物,抚模著她完美的娇躯,狂浪笑道:「你乖乖待在这几天,有得吃有得穿,别再妄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千里。」
「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犯法又怎样?我寒剑情会在乎吗?」
「不……,放开我……让我走……」连眼楮都蒙上布条、失去视力的她,只能不停地在里暗中呼唤。他竟然……老天!她遇上了个怎样的男人?!明明不需要她,为何还执意限制她的去向?她不懂,也不想懂,只要从此能离开寒剑情,要她做什么都愿意。
斗大的泪珠不停从蒙眼的布条中渗出,千里看不见寒剑情的表情,却隐隐发觉有双熟悉的大手正为她拭去泪水;温柔的动作加快了热泪涌出的速度,更令她气愤。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关得了我多久?总有一天我会走的!就算是最爱的人,也不能如此对她!千里挥开他的手,拒绝他总是在绝情之后温柔,这种补偿式的怜悯,她要不起。
突如其来的强烈剧痛上下频,寒剑情正以手紧紧箝制著她,咆哮道:「不准再说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一次!」
「我偏要讲,我要离开你。」千里的声音没他大,但语气无比坚决。「让我走。」
「我不允许!
「我真要走,你留得住我吗?」她凄凉一笑。没有人能强迫另一个生命如何去来,纵使是习惯将掌控权操之于手中的寒剑情也一样。
「千里!」从未有过的不安在寒剑情胸口徘徊,千里平静无波的表情令他感到不对劲,就算是大哭大闹也好,总该有点反应,而不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他相当憎厌她肯定的口气,仿佛失去所有也要离开他。
狡黠的黑眼透出亮光,他执意以轻松不在乎的态度掩藏不安。
眼中并没有倒映出寒剑情的影像,但千里猜得出来他必定又是一脸要笑不笑的诡谲姿态。她在脑海中描绘出他的脸,感到万般心寒。「算了,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我会听你的,完全遵照你的指示,不再妄想逃离。」跟在寒剑情身边久了,他的寒冷感染到她的心,对于所有关于他的事,千里是真的累了、倦了。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她愈不寻常,他就愈心乱;虽然这感觉不至于影响他的理智,寒剑情锐利的目光却不肯离开她,想从她冷静的面孔上发现些什么。
「我都保证不再逃离了,你还想怎样?」淡淡的哀伤从她唇边浅浅的笑容释出。「你用强暴方绿凝的同样手段污辱了我,难道我想选择同样死法都不行?」
「经过几天的沉寂之后,寒剑情再度出现千里面前。
由于她的眼楮仍被蒙住,只能从门外射进来光线交错而成的一一模糊人影判断是谁。
那猫般的悄静脚步,惟有寒剑情走得出来。
她沉默,静静等待他开口。
「你到底想要什么?千里。」清冷的男吉在空气间昂扬,不改骄傲的本性。「方绿凝已经死了,从此你的地位再也没有威胁,你还想要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放我走,让我离开。」「这是我惟一不允许的事。」若千里看得见,她会发现他眼中的犹豫。
「那么咱们就没话好说了,你可以囚禁我一辈子,但别想我会再度成为你的爱情俘虏。」冷冷清清的漆黑,幽幽荡荡的空虚,她的心正需要这样的空间憩息,能够重新思量他们之间的关系。
寒剑情让步了,她不是听不出,但他让得还不够,不足以唤起她冷凝的感情,如果他始终不肯收敛他的霸气,如此景况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她脆弱的心无法承担又一次撕裂般的痛苦。
「我可以答应你回去探望你娘。」他轻手轻脚的走向她,替她解去手眼上的束缚。
好不容易重见光明,千里却无半丝欣喜;她空洞的眼失去光彩,像尊陶瓷做成的精细娃娃,美丽而无生命。
这回寒剑情终于抹杀了她的生命力,千里无神的大指控著这一点
「不要试用沉默来抗议,我永远不会让你离开的。」狂灸的历依旧不顾她意愿地欺上去,恣意啮咬,她的无动于衷阻止不了寒剑情饥渴的吻。
同样的戏码又要上演了吗?他想再次污辱她?千里认命地等待著,等待著他只有欲念而无爱意的眷宠;她成了名副其实的妓女,将身体奉献给一个自己不愿接受的人,下贱、肮脏,却又无法抗拒。
寒剑情突地离开她的唇,不如她所想的占有她,只是一迳的以某种充斥无奈情感的目光瞅著她,不肯放过她。
千里别开头,逃避两人无言的对视;以眼神纠缠是种危险的举动,尤其对象是寒剑情,他的冷冽,谁比得上?谁有资格同他竞争?冰火共存一身的男人,用目光魔魅众生,颠扰世间。
她的服没他那么深沉,她赢不过他,只有逃开才是最安全的抉择。
能逃得开总比被俘获好。
「去净身吧,你看来狼狈不堪。屏风后头有一扇门,里面是澡间。」他递给她一叠新的衣物,难得有风度地退出了门外。
千里愣在原地。╴
她还是不懂,在自以为终于看破这段感情之后,她还是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一会儿深沉,一会儿狂暴,一会儿又潇酒来去,是她太不经世事?还是寒剑情本就不该列届常人的范围?
鳖谲难测。
任凭她在后如何追逐,也追不上他改变的速度。
热腾剩的烟雾迷蒙了她的眼界,沐浴饼的肌肤透著嫩红,千里无奈的将头埋入水中,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看——
浴后,她换上寒剑情给的衣裳,是套素净典雅的白色衫裙,样式简单,却不失大方,质材滑嫩,是上等布料,看来他已经将她的偏好模得清清楚楚,特地裁制这袭合身而飘逸的衣裙。
几天以来的疲累感,无论是心灵或身体上的,全在热水洗涤过后消失殆尽。千里梳拢长,拿过一条白色的布带,将三千烦恼丝随意扎了起来。
穿过两道房门,来到长廊,她看见寒剑情正倚著栏杆,双手交错在胸前,慵懒不经心的目光到处晃荡,故意不落在她身上。千里的目光跟著他一同漫游,将黎明时暧昧不清的天空色彩尽收眼底。
「好了吗?你可以走了,我让人备好马车,停在门外,你自个儿过去吧。」冷冷的清晨,冷冷的指使,宛如他生来就是为了让这世界冷冽,蚀心的冰寒掩盖真实的表情。
「你不押我去吗?寒少爷。」她以为经过一次的叛离之后,他会更加小心警戒,绝不再让她有机会离开。还是他也倦了?这几天囚禁她只是为了满足最后的自负心理?
难解的光影在他眼中烁动著,「我有事要办。」
「你不怕……我又逃了?」说完这句带著挑衅意味的话后,千里认命地闭上眼,等待寒剑情惊天动地的怒火再次进裂。
没想到,他什么也没说,脚跟一转,背对著她。「走吧,天黑前回来。」而后自顾自的离开。
「你知道吗?」千里突兀的开口,清冷的语音荡漾著,飘进风中。「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停止,似乎是听见她的喃喃自语。「你从来不曾开口要求过。」寒剑情以同等细微的声音回答。她的心涣散了,因为那几近飘忽的回答,好不容易心灰意冷的情意,,再度复苏。
但她当真能期待吗?有资格期待吗?
伤得太深太深,汉至于连点小小的冀盼都不敢拥有;希望愈大,失望愈大。
停驻的身形再度远去,融入清晨的深蓝里。
千里有好多天不曾回府看过她娘,不知道她报过得好不好?
据按时报告病情给她听的邓大夫说,娘这几日来身子好些了,只不过偶尔会出现不寻常的咳血,应该并无大碍;即使如此,她还是不能放心,盼望娘的身体能早些康复。
现在还早,天色方亮,身子虚弱的娘必定还躺在房内歇息。
她放轻脚步走入房里,拉起纱帐,想趁这无人时刻好好多看娘几眼——
床上并没有苏雨湘的身影。
千里有些担心,怕她娘又不听大夫劝告,自行离开家中上山礼佛去了。苏雨湘崇敬佛祖的心意相当固执,无论大夫劝说过多少次,总坚持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一定得上佛寺一次,但她的身子骨不好,每回礼佛,总教千里担忧得不得了。
在屋内寻找一番后,她终于看见正坐在二楼花厅里,神情凝重的苏雨湘。
平日笑脸盈盈的她,却突然摆出严厉的神色。
「娘,你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身子还好吗?多添几件衣裳吧,别受风寒了。」虽然隐隐觉得不对劲,但见到苏雨湘身上只穿著中农时,千里不由得忧心忡仲,连忙脱下自己身上的紫毛披氅,替她驱寒。
「住手!用不著你多担心!」苏雨湘拍掉她的手。
「娘……」她相当讶异,离开寒家后更温柔平静的娘竟然会板起脸拒绝她的关心?
「别叫我娘!」原本苍白的脸色因气怒而变得铁青,苏雨湘在望见千里愣住的神色之后更加恼火。「你给我老实说!你是不是在花苑里当妓女?!」
一道碎裂的声响从千里的心扉传出,她清秀的脸庞在瞬间完全僵住。
不!她没想过,连想都不敢想,有一天娘会发现她的女儿原来是个出卖灵肉的妓女!
「娘,你听我解释……」事情来得太快,教人措手不及,在她方才经历过一场打击之后,老天爷怎能狠心地降给她另一重灾难?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没你这种女儿!我们母女俩失去的还不够多吗?自尊被践踏得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要去做那么下流低践的职业,为什么?!」
「啪!」的一声,无情的巴掌落下,将千里打得扑倒在地上。
挨打的脸颊立即泛出火热,但怎么疼也比不上心疼,苏雨湘眼中凌厉的火气,才是导致千里热泪盈眶的原因。「娘,你可以打我、骂我,但请别动怒好吗」您的身子还未完全康复,这一气,恐怕又要躺上好几天才治得了……」
「有你这种女儿,我不如死了算了!」她~生清清白白,谨守妇道,惟一的愿望,便是将千里抚养长大成人,找户好人家嫁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知自爱,她还她这个娘做什么?!
心一横、苏雨湘推开趴在她膝上痛哭的千里,直往外冲去,拿起了布条就要上吊。
「娘!别这样!都是千里不好!你别这样!别这样呀!」千里跟著冲了出去,赫然见到站在中庭的苏雨湘正打算自缢,哭喊著抱住她,任凭母亲不停挣动,不停推打著她,千里就是不肯放手。
她害怕这一松手,娘就会走上与方绿凝同样的道路,她害怕
「你不用管我!让我死!」苏雨浦也泪流满面,反复地想甩开放手!
「你滚!我没有你这个女儿!宾!」她尖声嘶吼。
「娘!别这样……求你……不要这样……」千里哭得声嘶力竭,狂乱地紧抱著苏雨湘,唯恐一不注意,就会出差错。已经有太多太多人因为她而死,她无法再承受这种比死还痛苦的责难。
是她不好,是她不好!她的命运从出生开始就是个错误!
如果她有错,为什么不惩罚她一个人就好?!为什么要害死周围那么多人?!
「好!那么咱们母女俩一同死!苏雨湘决绝的说,强行拖起千里,将白绢勒住她纤细的颈项,用尽所有力气一拉——
「三娘!你在做什么?快放开千里。」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还来不及回头,一股强劲的力道硬生生地撞过来,推倒她们母女俩。
是许久不曾出现的寒玉签。一八门就见到这令人心惊胆跳的画面,他焦急万分,眼中只见倒在地上粗端的千里。「千里!你还好吗?」迫不及待地奔到心爱的人儿身旁,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千里。「千里……回答我……你可还好?别吓我!
千里被这力量一握,脖子上的布条缠得更紧,无法呼吸,从喉咙挤出几个字。
见到她还算安然无恙,寒玉笙放下心中的担忧,目光一转,瞪向苏雨湘。「二娘!你这是在做什么?!千里受的苦还不够多吗?」顾不得长幼之分,他气急败坏的对她怒吼。若他晚来一步,苏雨湘气喘吁吁地道。
「三娘,你在说些什么?千里是为了你才甘愿堕落青楼的呀!」
「……千里?」她错怪了女儿?
「你以为离开寒家之后,真有人那么好心地无条件供应你们吃穿吗?要不是千里用姿色换取钱财,你还会在这吗?三娘!你为什么不能先听千里解释?」看著千里愈来愈难看的脸色,寒玉笙不由自主地著急起来。
「你……怎么不说?」自责的情绪慢慢扩张,苏雨湘霎时泪如雨下。
「你有机会让千里说吗?气起来就闹上吊自缢,你教千里怎么解释?!」虽然没亲眼见到,但凭三娘的性子臆测,他也推算得出七八成。三娘这人对谁都温温顺顺,惟独对千里最严格,动不动就是苛责,他知道三娘是为千里好……不过这回实在是太过分了!
没有人能忍受日思夜念的爱人死在自己面前!
「不……」千里脱离寒玉笙的怀抱,哭著向苏雨湘爬去。「对不起……娘……是千里错了……从今以后……千里再也……再也不敢上那种地方去……娘……原谅千里好吗?别寻死呀!娘
好晕!脑袋一片昏沉沉的,听不见、看不见,没办法思考,就连身体都变得沉重不堪。疼痛慢慢蚀上心头,遍布全身,内外告受著火煎似的难受。
黑暗笼罩了她的眼。
谁来救救她?!
「千里!
第几回来到这片漆黑当中?初次的害怕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沉睡于记忆中的熟悉。梦回深处时,这片浓稠的墨色是她的保护色,替她掩去现实生活中的所有苦痛,外来的伤害进驻不了她的梦里,理所当然伤不到她。
冷凝的黑雾,像某双眼,千方百计长侵入她的心扉,就连梦境也不放过。
远处射来一道亮光,刺目得教她无法正视;在梦中,身体已不是自己能控制,不由自主地遭向亮源——这是……
夕阳西下,荒芜的后院,一名黑夜男子挥动手中的长剑,专心地指导一名小女孩要剑。
他的每个姿势,挑剑舞弄,都如同风般迅速,动作轻快而飘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他背向著千里,所以她看不见他的正面,修长的身形,矫健的身手,却唤起不该出现的印象。不该的,她为自己的傻气失笑,没有人能随意穿梭梦里,即使是寒剑情亦同。
时间在沉寂中流逝,她像个局外人,专注地看著这出戏。
蓦然墙边悄悄探出一颗小头颅,长相今千里萸名地熟稔;那小巧的眉眼口鼻,像极了她自己!
小千里偷偷观望著,眼神中充满痴迷,不肯从黑衣男子身上离去。
原来,早在那么久远以前,她就是以这般渴望的目光远远望著他。
寒剑情发现她,笑著走向小千里,开合的薄唇不知说了什么,让原先练剑的女孩自动离开。
临走前,女孩回望她一眼——不是望向戏中的小千里,是望向躲在暗处的真实千里!
她的心没来由地颤一下,被女孩眼中灿亮的紫红色吓了一跳,应该没人看得到她才是……
女孩邪异地挑眉冷笑,像是看穿她的一切,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绿凝你来找我?
她听见了?!千里不敢置信的屏住气息,为自己方才亲耳所闻的感到震惊。这是梦境,不该也不可能出现寒剑情,若连夜幕低垂之后都不能为自己保留一些隐私,他们俩的牵扯未免也太深了!
然后,如同默剧般,单独对的两人又说些千里听不见的话语。
他突然执起她的手,小千里一脸忧伤的甩开了。
小杂种!
不!别这样叫她!明知他是在椰榆戏中的小千里,她却忍不抗拒。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又不是我真正的哥哥!放开我!
疼痛的感觉从手腕处开始蔓延,感觉真实得不思议。
怎么,知道羞愧了吗.你这扫把星,给寒家带来噩运的灾星!要不是爹再三的护著你们,留你们下来,你以为寒家容得下你们母女俩吗?趁早收拾收拾包袱吧!爹活不了多久的,他一走,我就是寒家名副其实的主人了,你以马我会放避你们吗?
你究竟想怎样?好歹我也姓寒呀……
你是个孽种,休想侮辱了我们寒家!
你是个孽种!孽种!
孽种?这就是一直以来,她在寒剑情心目中的地位?她只是个不该出生的灾星?既然如此,他为何要纠缠她呢?为何执意想得到她的心?难道他当真连一点点感情都不曾放下吗?我不是你二哥,休想我会饶避你!寒千里,这辈子你躲不匀
今生今世,我都要纠缠著你!
此刻,又重新折磨她一遍。
掩藏在记忆深处的梦魔,原来是如此惨不忍睹。
上天,为什么要让她看见这丑恶的一幕?为什么要让她再担想起一切的不该?
难道连选择忘去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