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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婵娟 第八章

怡园。一座占地数十亩的小庄园,园里遍值桃树和李树,初春桃花、李花绽放时节,那粉红与纯白的小花朵似互相争艳,又似互相辉映。纯白的李花在粉红桃花的衬托下益加清纯白洁;而粉红桃花在白色李花中,越发显得艳丽迷人。

小庄园有座小精舍,是初春到此踏青、赏花的最佳休憩场所。

晨曦,凌云霄站在厅外的廊上引颈而望:心焦如焚地期盼裴总管能赶快到来。

他在廊土来回地走了数次,按著急急地穿过厅堂,走进后院的房间。

房间的床上睡卧著昏迷不省人事的凌瑛枫。他生到床缘低视小弟片刻,抬手轻抚著小弟的颊侧,一会抬头转首透过敞开的窗户望向那两座并列在桃树、李树下的土坟,轻喃自语道:「娘、姨娘,请你们一定要保佑枫弟平安无事。」

这时,晓青来到房里,轻唤:「大少爷。」

凌云霄倏然回神,急声问:「裴总管来了吗?」

「不,还没。是小婢煮了清粥和小菜,请您去用早膳。」

凌云霄现在唧有心情去理吃不吃早饭的事,只是光在这里急也不是办法,只好起身说:「我去外面看看裴总管来了没有。」语毕,大步走出房间。临出门前却又停步回头吩咐:「你去熬点鸡汤,等会如果枫弟醒了,可以给他喝。」

「小婢这就去办。」

两人相继离开后未久,一个黑影宛如轻烟般由窗外飘了进来,落在床侧的地方,赫然是个美艳绝伦的女子。

岳媺瑶伫立床边片刻,轻轻地在床缘坐下,垂眸凝视面容苍白憔悴的他,抬手以纤指抚过他俊颜的每一寸,美眸中透著无限怜惜,轻声叹息。

「唉!你怎么又受伤了?还伤得如此重呢?」话毕,忍不住又轻叹一口气,岳媺瑶探手进被中,帮他把会脉,按著抽出玉手,探手入怀取出一颗蜡丸。她毫不迟疑地剥开封蜡,一股清香霎时满溢室内。这药丸是离开家门时,爹给她的「还命金丹」,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还命金丹」都能让人起死回生。

她手拈金丹移至凌瑛枫唇边欲让他服下,却猛然发觉此刻昏迷不醒的他,根本无法吞服药丸。

心念一转,将金丹含在口中,舒臂轻轻地抱起他,低头复上他那略为冰冷的双唇,丁香巧舌轻轻巧巧地探进他口中,按著将口含的金丹渡送至他口中,更以舌尖使个巧劲将丹药推入他咽喉,滑进他腹中。

动作完成后,四片胶合的唇分开,她轻轻地放下他,一张俏脸不禁轻泛赧红。

待看见他左肩上的伤,岳媺瑶迟疑片刻,拿出一个随身小锦囊,从里面取出一个象牙制小盒子放在床缘,按著将他扶起让他轻靠在自己身上,抬手就欲解开他襟前次扣,却于这时下意识感到迟疑,是否该不该这么做?当视线移注他苍白的面容时,立刻抛去那不切实际的杂念,迅速地解开衣锢、拉开衣衫:当那健美的胸膛微露时,她俏脸上的酡红不由加深几许,芳心亦不受控制怦怦狂跳起来。

但当那还泌著血水的伤口呈现眼前时,不禁今她心口涌起一阵强烈的痛楚,美艳的娇颜亦浮上骇人的热气,她不会放过那个伤害他的人。一定不会的!

岳媺瑶掀开小盒子,用小指指甲沾点药粉敷在他后肩伤口上,不意伏在她怀里,仍不省人事的凌瑛枫,竟不由自主地痛哼一声。

「忍著点,这伤药的药性虽强,但却能立即止血生肌,你的伤口很快就会愈合了,知道吗?」虽然明知凌瑛枫根本听不见,但她仍语气轻柔,像个细心呵护小宝贝的慈母般。

岳媺瑶再轻挑一指甲药粉敷在他的伤处,取来布条重新包扎伤处,拉上衣服扣好扣子,将他轻轻放倒床上躺好、拉上被子,最后收起小盒子:待看见他额头竟已渗出细细的汗珠,遂掏出绢帕轻柔地拭去汗珠。

前厅。

凌云霄在厅外的廊上一直来回跺步,偶一抬头正好看见裴元堂的身影出现在小庄院的入口,他立刻迎了上去。

「裴叔,您怎么现在才来?我都快急死了,枫弟的情况一直未见好转!」

裴元堂见他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只是拍拍他肩头要他宽心。

「我去配了上好伤药,相信给二少爷内服、外敷后,很快就会痊愈。」他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实则没太大的把握。

「这样我就放心了。」

两人相偕进入大厅,正要穿过厅堂往后院行去之际,裴元堂突然止步,双目注视前方。

凌云霄察觉到他的异状,也顺势往前方看去,待看见小弟房间里有个黑衣人坐在床缘时,直觉反应就是那人想对小弟不利,心里一急就想去救他。

「枫弟……」

「别妄动。」裴元堂伸臂拦住他,十分冷静地说:「我们先看清楚再行动。」

「是。」

再仔细多看黑衣人一眼,凌云霄与裴元堂同时转首看向对方。凌云霄迟疑著说:「裴叔,那个黑衣人好像是个女子,应……应该没有危险才对。」

「大概吧。」裴元堂怎会不知二少爷花名远播,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常常有女子悄悄地到淞涛山庄打听二少爷的事,没想到这黑衣女子竟寻到这里来,还真是神通广大。

裴元堂见那女子似乎正在替二少爷盖被,略加思忖,朝大少爷一点头。「我们进去看看二少爷吧。」

凌云霄一愣,迟疑著说:「这样会不会贸然了点?」

裴元堂见大少爷真是老实得可以了,只得扬扬手中的伤药,笑笑说:「我们不是要帮二少爷敷药吗?」

凌云霄这才猛然醒悟。「对、对,我们要赶快让枫弟服药、敷药才行。」

两人遂穿过厅堂走住后院的房间。

房间里的岳媺瑶听见了脚步声,立刻暗中运功警戒,怕有人要对心上人不利。

一会,门外出现面露尴尬笑容的一老一少。岳媺摇看见门外的两人是凌云霄和裴元堂时,立刻散去功力,绽开一抹娇美的笑靥。

「两位是凌大哥和裴总管吧?敝姓岳,是瑛枫的朋友。」

凌云霄和裴元堂看清屋内黑衣女子的容貌后,皆因惊艳过度而微微失神。好个冷艳无双的佳人呀,没想到这世上竟有这等绝色美女!

裴元堂毕竟见多识广、为人老练,很快就回神笑呵呵地说:「原来是岳姑娘,来探望我家二少爷吗?」

岳媺瑶既不掩饰、也不做作,大方地笑答:「是啊,我听说他受伤到这里来养伤,所以来看看他。」

凌云霄这时也已回神,只是僵硬地笑笑。「那个……打扰了,我们是来替枫弟换药的。」

「我想不用麻烦了,我刚才已经喂他吃了丹药,也帮他换过伤筑了。」

凌云霄与裴元堂相视一眼,忙走近床边探视,只见床上的凌瑛枫呼吸均匀,连原是苍白如纸的脸色也泛上淡淡的酡晕,显见伤势正逐渐好转中。

两人惊讶之余再互视一眼,心里明了这美姑娘可能给他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所以才能恢复得如此神速。

裴元堂向大少爷使个眼色,笑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告退了。」语毕转身离开。

凌云霄本也转身随后离去,但一个念头促使他停下脚步转回身,一阵欲言又止,最后微垂下头不敢与她对视,只是呐呐地说:「那个……枫弟就麻烦你了。」

语毕,一张俊脸迅速泛红,转身快步离去。

还真是一个老实人呢!才讲句话就腮酡耳赤。岳媺瑶不由得多看他一眼,回眸瞥见床上的凌瑛枫,暗想相较之下,此刻躺在床上的这个家伙,不但嘴巴坏,脸皮更是比城墙还厚,没有什么话是他不敢说的。

不过,那张俊美绝伦的脸蛋,总令人不由自主地产生幻想和期侍,坏嘴巴是令人恨、也令人爱:那带著奇幻魅惑力的黑眸更是让人无法抗拒,唉!这家伙天生就是要来擒俘女人芳心的。

「瑶瑶……」

岳媺瑶被唤得一呆,愕愣中本能地问道:「什么事?」语毕,才发现他仍是双目紧闭,但双唇微动似在梦呓,不觉现出无奈的表情看著他。

「摇摇……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瑶瑶……」

这话听得岳媺瑶既心惊,又感觉甜蜜,本能地转首四望,看是否有旁人在附近,见无人才心安,更是俯身低头在他耳边轻骂:「笨蛋,连作梦都讲这种肉麻兮兮的话,我不准你再说了。」

沉睡中的凌瑛枫似听得到这警语般,只是双唇微动却不再发出声音了。

岳媺瑶不觉露出满意的笑容,亦在他耳畔轻语一句:「我也喜欢你。」

☆☆☆

近午时分,凌瑛枫转醒,当他看见床缘背对著他坐著一个黑衣女子,而这女子恰是他朝暮想念的伊人时,立刻翻身坐起轻唤道:「瑶瑶。」

岳媺瑶本是望著窗外清幽宜人的景色,神情恍惚地想著心事,乍听唤声霎时回神,回身著见他已苏醒并坐起,柔声问:「你感觉好一点了吗?」

凌瑛枫感觉整个人精神饱满,左肩伤处也不大痛了,微笑答:「已经差不多了。」按著黑眸含情脉脉注视著她。「你怎么会来这里?」

那闪烁著奇幻魅惑神采的黑眸,几今岳媺瑶无法移开视线,待勉强移开视线后冷冷地说:「你说呢?」

凌瑛枫想了想,露出得意的笑脸。「我知道,我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岳媺瑶闻言冷冷地睨他一眼,她就知道不该对这个厚脸皮的家伙这么好,应该让他躺在床上乖乖闭嘴个几天才对。

凌瑛枫见她微露不悦的神色,黑眸一转,倾身向前故意瘫贴在她背后,双臂轻舒将她圈绕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喃道:「别生气嘛,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所以才特地到这里来看我的,对不对?」

岳媺瑶突然被他拥住,初时感到一惊,又听他这般肉麻的话,忍不住就想挣脱他的环抱。「你做什么?赶快放开我啦,不放开的话,我一掌毙了你。」

「别这么狠啦。」凌瑛枫对她贴黏得更紧。「人家现在全身无力,只想靠在你身上休息一下而已嘛。」

岳媺瑶闻言便不再挣脱,只好把背部借他倚靠,冷冷地间:「你这次又怎么受伤的?是谁伤你的?」

凌瑛枫长叹一口气。「大概是我正走霉运吧!接连下了三天的两,害我一步也不能出门,好不容易昨天下午放晴,我就想去找你,哪知出门走到一个叉路口,我想走大道太慢了,就想抄捷径穿过树林较快,谁料婬贼正巧在那林子里干坏事,他趁机逃掉之后我就被追捕他的人误当是婬贼了,还好当时我听见暗器的破风之声,及时转个方向,才捡回一条命:不过却没能完全躲开,所以左后肩就挨了一镖。又幸好有高人相助,替我引开追兵,否则我不但小命不保,恐怕到时候还得背上「婬贼」的大黑锅了。」

「那个人太过分了!竟然不辨是非就出手滥伤无辜。」岳媺瑶忍不住为心上人抱不平。

哪知,凌瑛枫却以极其宽容的语气说:「他的做法并没有错,只是错认目标罢了,而我又刚好霉运当头而已。」

他如此理性的思考方式,今岳媺瑶感到惊奇,似乎对他又有更深一层的认识,转念间遂放弃为他报仇的念头。

一会,凌瑛枫松开手,两个贴黏的躯体分开,看著她美艳迷人的侧面,想起上次被她所误伤后,她特地送来丹药给他服用的事,遂开口问:「你这次是不是又特地拿伤药来给我服用?」

岳媺瑶略略迟疑,便大方承认:「是啊,药已经让你吞下去了。」

「那……这个……」凌瑛枫现出一副不解貌。「我有点好奇,我一直昏迷不醒,你究竟是怎么让我吞下药丸的?」

「我……」岳媺瑶想不到他会问这个,忍不住粉颊一阵发烫,她哪能老实说出药丸是她嘴对嘴吐哺喂他服下的?待看见他好奇欲知的神情,立刻心生一计:「这还不简单,首先捏开你的牙关,再把药丸丢进你口中,然后就用手指将药丸往喉头里戳,我就戳、戳、戳,这样就戳进去了。」她边说还边竖指连连比著铁进去的动作。

凌瑛枫听著她的话、看著她的动作,感觉真像有个人用手指铁进他喉头般,不禁抬手轻抚咽喉,忙出声阻止她再说下去。

「够了、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觉得好痛苦。」语毕,更暗暗庆幸当时的自己不省人事。

岳媺瑶见他被自己的话唬住了,表面虽是面无表情,但心里却笑翻了,忍不住就想再多吓唬他一下。「所以说,你下次若再受伤的话,我照样把药丸塞进你嘴里,然后就这样戳、戳、戳。」

「拜托,你不要再说了。」凌瑛枫靠上去趴伏在她背上,求饶道:「我感觉有点恶心了。」

岳媺瑶只是抿嘴一笑,原来他也会撒娇求饶,初次有种占上风的快感,真的很有趣,总算有点明白他为何老是喜欢用嘴巴占人便宜了。

☆☆☆

翌日。

凌瑛枫趁著晓青尚在准备祭品之时,拉著岳媺瑶来到亲娘与嫡母的坟前。

他站到坟前,将岳媺瑶搂近身边,似介绍般笑著说:「娘,她叫岳媺瑶,是我的心上人喔,她很漂亮对不对?你喜不喜欢?」按著又自答说:「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语毕,看向另一座坟:「大娘,您一定也这么认为,对吧?」

这番话却听得岳媺瑶羞红了一张俏脸,转眸睨他一眼,这个臭家伙真是死性不改,老喜欢把肉麻当有趣。

虽然所面对的是两座上坟,但岳媺瑶仍不免有丑媳妇见公婆的羞怯感觉,忍不住轻啐一声:「真是的,老是爱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才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话,我说的可是心里的真心话呢!」凌瑛枫说完凑上唇在她耳畔轻语:「真心话若不说出来,你怎么会知道嘛,对不对?」语毕,还趁机在她粉颊上轻啄一下。

一声轻啪响,岳媺瑶毫不客气地在他颊上轻拍一下,轻骂:「讨厌,你这人还真是厚颜无耻至极。」

「有吗?」凌瑛枫模著脸颊,故意曲解她的语意。「我每天早上都有洗脸啊,牙齿一颗也没掉呀,怎么会‘厚颜无齿」呢?」

岳媺瑶简直快气歪了,却也无法拿他怎样。

凌瑛枫见状只是涎皮赖脸地说:「别生气嘛,这么爱生气会老得快哦。看,我娘和大娘都在笑你了。」

面对如此伶牙俐齿、歪理连篇的他,岳媺瑶只有投降的分。

突然间,凌瑛枫似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著著嫡母的墓碑说:「大娘,我告诉你喔,大哥快要娶亲了,嫂嫂是个贤淑温婉的大美人儿哩、您看了一定会喜欢的,也许今天该叫大哥带她来给您瞧瞧的。」语毕又说:「说不定您早就回家偷偷瞧过了,萱萱嫂嫂很不错,对不对?」

喔!他实在是……岳媺瑶忍不住螓首微摇,垂眸低视地面暗叹一口气。

凌瑛枫说完这段话,拥著岳媺瑶转身朝精舍走去。「我们去看著晓青准备好祭品了没。」

岳媺瑶任他轻拥著,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你大娘对你很好吗?」

「是啊。」凌瑛枫回忆著说:「因为我娘不会做女红,小时候我穿的衣棠全是大娘亲手缝制的,大娘所缝制的衣棠是既合身又漂亮……」话声渐远。

丢脸!真是太丢脸了。距土坟不远处的大树后,凌云霄隐身树干后低著头,抬手掩住口鼻,早知小弟曾替他向亡母说出那段肉麻兮兮的话,他就把耳朵塞住来个不听为净。

适才,他在园中散步时,无意中走到这里,侍看见岳媺瑶和小弟两人,本能反应就是先躲起来,免得坏了两人独处的气氛,没想到小弟竟会在娘和姨娘的坟前大说肉麻话。而那些话,他向来只敢放在心里,小弟却敢大声说出来,真今他大叹弗如。

在斜坡的草地上,岳媺瑶紧靠著凌瑛枫而生,两人远眺著斜挂天际的夕阳。

她凝视著他侧面,凄嫣的余辉映著他沉静的面容,有一股脱俗超尘的飘逸气息,美极了、也俊极了,今她无法移开视线,更深深爱恋不舍。

一会,凌瑛枫转首凝目注视那迷人的娇颜,突然舒臂将她轻拥入怀,更是低头启唇复上那诱人无比的樱唇,彷如从她口中吸到了那幽兰般的清香;吸到了她灵魂深处那温馨柔情的气息。

良久,四片胶著的唇才缓缓分开。

岳媺瑶以纤指轻抚过他的额、眉、眼、鼻、唇至下巴,只想将他俊美的容颜深深地刻印在心版上。

「我……舍不得……离开你。」岳媺瑶语毕,轻伏首于他胸膛。

凌瑛枫低头贪婪地嗅著她发上淡淡的香气,闭目轻语低喃:「我也舍不得呀。」

「可是……我父命难违,我爹已是三番两次来信催我该回去了。」岳媺瑶说。

「我了解。」凌瑛枫睁开双眼,凝视前方问:「你什么时候走?」

片刻,岳媺瑶才答:「明天早上。」

「明天我去送你一程。我……」凌瑛枫语毕顿了顿,张口说出个「我」字后又闭口不语。

岳媺瑶这时抬起头正巧看见他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不觉秀眉微皱问:「你想说什么?」

「这个……」凌瑛枫思忖片刻,轻叹一口气。「我回去想想,明天再告诉你吧。」

岳媺瑶注视他片刻点点头。「也好。」

次日,岳媺瑶手拉一匹黑色骏马的缰绳,与凌瑛枫缓缓并行,前行的咏荷和咏茜也各拉一匹红棕色的骏马,两人更是频频回首看著凌瑛枫,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这么看他了。

「你昨天想告诉我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吗?」岳媺瑶看著他。

凌瑛枫沉默片刻才转首直视著她问:「日后我可以去找你吗?」

岳媺瑶听了一愣,随即停下脚步,半晌才问:「你说你要来找我?」

凌瑛枫肯定地微笑答:「可以吗?」

「当然可以!」岳媺瑶秀眉微皱,不解地问:「只是……你为什么会想要来找我?」

「因为……」凌瑛枫转回头低视地面,笑笑答:「我想将来若是走投无路的时候,至少可以去投靠你呀。」

岳媺瑶看见他那笑意中有著掩不住的无奈,也不想追问他原因,只是问:「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

「你说过了,你家住在怀玉山。」

「那你知道怎么走吗?」

「人说路长在嘴上,不知道我就问啊。」

岳媺瑶闻言不禁因担心而紧颦秀眉。

凌瑛枫见状就问:「该不会你家住在深山里吧?那也没关系,我可以向猎户们打听的。」

岳媺瑶听了更是担心不已,就算怀玉山上的猎户们知道她家在何处,但没有门道也是走不进「无极谷」的,因为在「无极谷」的四周已而上了重重机关和奇门阵法,不懂的人不是迷失在阵法里被掳,不然就是丧命于机关之下。

思毕,她突然停下脚步,注视他片刻转身从挂在马上的行囊中,找出一卷羊皮巷。

「这个给你,这是如何走到我家的地图。」岳媺瑶突然以十分慎重的语气叮咛。「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这地图只能你一个人看,绝不可以让第二个人知道。

嗯?」

凌瑛枫见状用力一点头。「我知道,我活著绝不让第二个人踫这地图;我若死了,就更不可——」

岳媺瑶连忙抬手坞住他的嘴,温柔轻语:「不要说这种重话,我只是希望你小心保管它而已。」

凌瑛枫明了她对自己的深情挚爱,抬手轻抚她粉颊,靠上去在那点樱唇上轻轻一吻,按著拿下她右耳垂上的红玉耳饰。

「这个给我当个留念,让我能时时睹物思人。」语毕,看了正在发愣的咏荷和咏茜一眼。「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一路多保重了。」

这话听得岳媺瑶心口一痛、鼻头一酸,眼眶不禁泛红,她强忍心痛和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强作坚强地说:「你也要多保重。」

凌瑛枫那点漆的黑眸中亦盛满了不舍,绽开一抹迷人的浅笑。「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岳媺瑶点点头。「好,我一定等你。哪怕直到天荒地老,我都会等你。」

凌瑛枫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看著她。

岳媺瑶怕情绪一时控制不住,遂转身跃上马背,一踢马腹驱马前进。她不敢回头再看他,怕因太过眷恋不舍而无法离去,但两行情泪却已沿腮而下,只是扯动缰绳,想藉著疾速奔驰吹干两颊的泪,不意两颊却更感冰冷。

咏荷和咏茜也翻身上马,双双回头道:「凌公子,我们走了。」

凌瑛枫微笑点头。「再见,小姐就烦你们多照顾了。」

「是,小婢知道,再见了。」

凌瑛枫伫立原地望著渐行渐远的三人,心里不禁闪过一丝悲观的念头,真的能再见面吗?世事是如此地难料啊!不过他旋即更坚定地想,他们一定能再相见的。

直至三人身影消逝于视线中,他才不舍地转过身慢慢地往回走。

未久,一个身影从远处的树后现身,梅嵩哗看著踽踽独行的凌瑛枫。

他方才行经此地却无意中看见了两人惜别的那一幕。心想,那个黑衣女子走了,双方似都十分不舍的样子,到底未来的情势对小妹是否有利,他也不敢妄下定论了。

这日午后,淞涛山庄右厢房后方的绿竹亭里,凌瑛枫坐在亭内的竹椅上,面前竹制的桌上置著一张素琴,他神情颇为怡然自得地拨弹琴弦,那清脆柔和的琴音,似春梦般短促易醒,又似朝云般飘游无踪。

坐在斜对角的梅玉霜,一双美眸痴痴地凝视著他,樱唇浅含笑意,桃腮微糖酡红。虽然她对他爱意颇深,但它的态度始终一如最初时般冷淡,两人独处时也不多话,颇今她感到不解,不禁纳闷,是它的本性如此,还是另有原因?

然而,凌瑛枫只是垂眸著著琴弦,不发一语,两人就这样无言地对坐著。

良久,凌瑛枫突然开口轻唤一声:「玉霜姑娘。」

梅玉霜被唤得心头一惊,收回痴望的视线,细语含羞应答:「公子有事吗?」

「我想我能明白你对我的情意,只是……」凌瑛枫正犹豫不知该如何才能不伤她的心。

梅玉霜以为他想对自己表达情意,不由得一阵鲜艳的红潮浮上她的颊侧,心里更欣喜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

「只是……很抱歉。我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个人,所以我不能接受你的情意,请你原谅。」凌瑛枫以平静而和缓的语气说。

梅玉霜倏然抬头,嫣红的粉脸遽然色变,娇颜霎时惨白一片,双眸更是闪著惊骇与不解,本能地问:「为什么要这样说?」

凌瑛枫抬头平视著她。「因为我心已有所属。」

这句简短之语今梅玉霜霎时清泪盈眶,似不信般的轻摇著头,失去红艳色泽的樱唇微微发颤,似是十分吃力地间:「那个人是谁?」

「我所爱的女子,瑶瑶。」

那澄澈滢然的眼眸、声量虽不大但坚定无比的语气和一脸认真执著的神情,在在显示他是认真的,绝无虚假。

「不!我不信……」梅玉霜说完,起身掩面奔逃而去,似想挥去这恶梦般。

凌瑛枫停下手不再抚弹琴弦,目送她离去直至不见踪影,起身走至栏杆边望著下方的小池,看著池中悠游的小鱼儿,不禁神情一点,轻叹一口气。

他这样伤害一个无辜女子的心,究竟是对还是错?可是任由她对自己抱持著希望,将来是不是对她的伤害更大?

当晚,凌瑛枫站在窗前仰望高挂天际的一轮明月,思忖片刻转身走至桌边,经手抚著娘亲的遗物琵琶,又从怀中掏出一只红玉耳饰,忆起爱人的一颦一笑,唇边不禁漾开一抹温柔笑意。

缅思片刻,他握紧手中的耳饰,黑眸闪过一丝坚定,转身走回睡房从墙壁夹缝中取出那张羊皮地图,被到圆桌边展开地图熟读并牢记它,最后将它焚毁。

如此一来,它就不可能被第二个人看见了。

☆☆☆

「喂,霜妹,你到底在生气什么?为什么绷著脸不说话?」

梅嵩哗紧随著小妹匆匆回到紫烟山庄,当时他正和文浩宇、凌云霄谈些江湖轶事,哪知小妹却突然跑来说要回家了,且扭头就走,他也只好急忙告辞跟著回家。

梅玉霜带著一颗受伤的心回到房间。她不懂,为什么她的一片真心情爱会被拒绝?愈想愈伤心、愈想愈生气,最后忍不住趴伏在桌上痛哭失声。

这可把梅嵩哗和萩儿给吓坏了,萩儿手足无措地看著少爷,又看看小姐。

梅嵩哗只得无奈地暗叹一口气,上前安慰道:「霜妹,别哭了,受了什么委屈告诉大哥,大哥帮你出气好不好?」

梅玉霜没有抬头,只是抽抽噎噎地说:「凌……凌瑛枫说他另有心上人,不要我了……」

梅嵩哗只是一愣,并没有太惊讶。没想到凌瑛枫竟会如此坦白实言,不禁轻喃一句:「看来我的猜测并没有错了……」

他虽然想尽办法去查证黑衣女子是否为凌瑛枫的爱人,但那黑衣女子却是十分神秘,不论他如何打听就是无法得知她的下落和来历。

他话才落,梅玉霜突然抬起头来,嗔怨地看著大哥问:「原来大哥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要瞒著我?」

「我……」梅嵩哗这时才惊觉失言,只好实话实说。「我是见过那女子与凌瑛枫在一起,可是当时我又不好意思突然跑去问他们两人是何关系,况且你也清楚,凌瑛枫的朋友以女子居多,再说我们也没有任何理由限制他不能去爱别人。」

梅玉霜抬袖拭去颊上的泪水。「你见过那个女的?那她长得如何?比我漂亮吗?」

梅嵩哗迟疑片刻才点头。

「武功会比我好吗?」

梅嵩哗摇头。「我不知道。」

梅玉霜听说那女子比自己还美,心中甚是不服气,又问:「家世呢?」

梅嵩哗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得去问凌瑛枫本人才知道。」

梅玉霜咬著下唇,向来自视甚高的她,不容自己就此服输,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得到他,一定要!

梅嵩哗见小妹面露坚毅的神情,忍不住就劝道:「虽然那女子已经离开,不过凌瑛枫会拒绝你的情意,大概是他们已有了约定,既然如此,你何不放弃他?俗语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何必……」

「她走了不正好是我的机会吗?我只要先下手为强,造成既定的事实,就算他们已私定终身那又如何?她照样奈何不了我。」

突然,梅玉霜神色间多了一股狠劲,那是一种不容自己失败的坚定音意志。

梅嵩哗见小妹已被激起了好胜心,不禁又暗叹一口气。「强求是一切痛苦的祸端。就算你强求得到他又如何?两情相悦才是情爱的基础,你一味强求真的会幸福快乐吗?」

「我不管,我就是要他!」梅玉霜突然站起。「我这就去叫爹帮我完成这心愿!」语毕快步走出房间。

萩儿没有跟上去,只是忧心地看著少爷。「小姐她……」

「霜妹太任性了。」梅嵩哗摇摇头,他不认为凌瑛枫会乖乖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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