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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婵娟 第四章

翌日。

岳媺瑶照往常的时间来到山腰虚的水潭边,举目望去只是寂静一片,不见他的踪影,她不禁犯嘀咕。

以前他都比自己早到,今天似乎有点反常。但心念一转,她又想也许他是有事耽搁了,所以没能准时前来,她只好在附近找块石头坐下等他。

时间于无形中缓缓流逝,转眼间已过了一个时辰,岳媺瑶再也等不下去了,心里闪过一个阴霾,该不会是她昨天那一掌已让他伤重不治了?

她愈想愈不安、愈想愈担心,最后决定下山潜入他家一探究竟,确定他是否安然无恙。心里打定主意,立刻就动身下山。

没一会儿工夫,岳媺瑶已来到淞涛山庄的高墙边。她紧贴著墙壁凝神静听墙内庄院的动静。片刻,确定里头无人才翻身潜入。她进入后立刻找个树丛掩蔽身形,透过枝叶的缝隙略将山庄呐的布置打量清楚。

这时,前方传来一个犹带稚气的女音:「大少爷,文公子和文姑娘来访,在大厅等您。」

凌云霄听到心上人来访,立刻喜上眉梢。「好,我这就去。」

大少爷?不就是他的兄长吗?一股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岳媺瑶凝目望去,一看之下大为惊讶,怎么竟与凌瑛枫没有半分相似之处,难道他们不是亲兄弟?

不多时,一个苍劲的嗓音问道:「小桃,秀莲哪里去了?」

小桃偏头想了想。「我刚才好像看见她朝厨房走去。」

裴元堂点点头。

小桃按著又问:「总管,您找她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要叮咛她别忘了让二少爷按时服用伤药。」裴元堂语毕顿了顿,对她吩咐道:「你若看见她就把话传给她。」

「是,小桃记住了。」

躲在树后的岳媺瑶听见小婢女喊那老者「总管」,她立刻心生一计。

待裴元堂离开后,小桃提著竹篮就欲住后院走去。

突然,总管的声音又在她身后响起:「小桃,二少爷在哪里?」

小桃想也不想就答:「二少爷人不舒服在房间里休养。」

「二少爷的房间在哪里?」

小桃伸手朝右厢房揩去。

「二少爷的房间就在右……」话未完她突然醒悟。总管怎会不知二少爷的房间在哪里呢?

她满心狐疑地朝声音来源处探头一看,根本没半点人影。一时之间她迷糊了,刚才明明看见总管已经走了,怎么总管的声音又从树后传来,难道自己还没睡醒,正在作白日梦?她满脑子疑问地走向后院。

☆☆☆

岳媺瑶利用一位父亲的好友所传授予她的变声方法,不费吹灰之力就问出凌瑛枫的状况。

她小心翼翼地躲过庄里走动的僮仆们,看见右厢房有个房间的房门敞开。她来到门边朝内一探,见无人才迅速地入内。

只见宽敞的房间并无繁复的摆设,靠墙的地方有大书架,架上摆满了书册;旁边有张书桌,桌上排放著文房四宝,桌面压著一张纸,纸上绘著一只可爱的绿鹦鹉。

一旁的心几上倚墙靠放著一把琵琶,不远处还摆著一具素琴。

她上前仔细瞧瞧琵琶,不太像是摆饰品,由那涂漆磨损的情形判断,此物应该常常被使用才对。

这房问的摆设,实在今人难以判别此房间的主人,究竟是男还是女?当然这绝不可能是下人的房间:还是他另有姊妹?

岳媺瑶站在书架旁,心里著实拿不定主意,是该往内室寻去,还是该寻往另一个房间?

正当她犹豫不决之际,墙上的两幅字画吸引了她的视线,上前细看一遍,只见两幅字画各写了一首诗。

左边一幅写著:庐山烟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及至到来无一事,庐山烟雨浙江潮。

右边一幅写著: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各有雪:若无开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多么豁达随性的两首诗呀!岳媺摇看见字画下角署著「枫」宇,她想她找对地方了,只是……再度将视线瞄向那素琴与琵琶,她不禁好奇:他真的会这玩意吗?

她抱著半信半疑的心情转身寻向内室,一踏入便看见床上似乎躺著一个人,她蹑手蹑脚地朝床边走去。

凌瑛枫躺在床上,正翻阅一本历史传记,突然眼角余光似瞥见床边有个人影,他本能转眸看丢。一看之下愣住了,按著丢下书本连忙坐起,惊声问:「你怎么来了?」

岳媺瑶凝视著他,只见俊颜微透著浅浅的红润,看不出有内伤加重的迹象,遂道:「我在潭边等了你一个多时辰,见你没到,我以为是因为昨天误伤你那一掌的关系,所以来看看你。」

这话让凌瑛枫愣住了,心里更是感动莫名,半晌才道:「抱歉,我以为你等不到我就会回去了,还让你特地来看我,谢谢。」

「你的伤势如何了?」岳媺瑶从怀中掏出一倏雪白绢帕,又掏出一支纯白小瓷瓶,拔开瓶塞倒出三颗丹药放在绢帕上递给他。「这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伤药,治内伤很有效的。」

凌瑛枫接过绢帕,霎时空气中似乎飘散著一股淡淡的清香,不知是丹药的香气亦或绢帕上的幽香。

「谢谢,我会按时服用的。」凌瑛枫将绢帕放在枕边,按著掀开锦被的一角,露出包扎著布条的右脚。「这个才是我无法出门的原因。」

岳媺瑶见状就问:「怎么弄的?」

「昨天傍晚有只小猫上了屋顶爬不下来,我就上去抓它下来,哪知跳下时踩上了一颗石子,滑了一下,就变成这样了。」

岳媺瑶听了忍不住在心里暗叹一口气,不禁数落道:「你呀,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呢?」

「唉,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谁说猴子就不会从树上掉下来?」凌瑛枫为自己的疏忽辩解。

岳媺瑶注视他片刻又问:「脚伤大概要几天才会痊愈?」

「大概要两、三天吧。」凌瑛枫答。

岳媺瑶略为思索,点点头。「那好,三天后我们在老地方见面。」

凌瑛枫点头答好。

「好了,我该走了,伤药别忘了按时服用。」

「我会记得的。」凌瑛枫移身坐至床缘。

岳媺瑶转身走至敞开的窗边,回首嫣然一笑,如猫般无声地跃出窗外,迅速消失无踪。

凌瑛枫凝望著早已失去伊人芳踪的窗外,久久仍无法收回视线。

突然,耳畔响起细如蚊呐的问话声:「告诉我,那个大美人儿是谁?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凌瑛枫闻言心头大惊,猛然回首就看见秀莲伫立身边,盈盈笑意中有著「贼贼」

的意味。

他顿时腮酡耳赤,忙移开视线呐呐地说:「她……是个朋友,只是朋友而已。」

秀莲故意直视著地问:「只是朋友」而已吗?」

凌瑛台更不敢与她对视:眼神四处闪躲,言不由衷地说:「是……是啊。」

秀莲睨他一眼,抿嘴一笑。不久前她端著一碗鸡汤要送进房给他喝,谁知一脚跨进门槛就隐约听见内室的二少爷与人对话,还是个陌生女子的嗓音。于是,她不动声色欣轻脚步进房,更小心地探头住内室瞧去,只见二少爷床边伫立著一个宛如天仙般的美姑娘;再细看两人谈话时轻松愉快的神情,可知两人的关系定然非比寻常,尤其那美姑娘看二少爷的神情,透著无限温柔深情。

「别否认了,我都看得一清二楚。」秀莲在转眸间,瞥见他枕边有方白色绢帕,帕角还绣著一个「瑶」字。

「这是什么?」秀莲正想伸手去拿。

哪知,她快,凌瑛枫比她更快,他伸手抓过绢帕就往怀里揣。「没什么东西呀。」

秀莲见被他抢了先,只是横他一眼,伸指戳戳他额角。「你呀,这就叫「欲盖弥彰」。」语毕端过鸡汤递给他。「你喜欢她吗?」

凌瑛枫接过鸡汤,俊脸泛起一片酡红,轻轻地点点头,细声地答:「我想,我是喜欢上她了。」

秀莲见向来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二少爷,竟也会露出如此羞怯的模样,可见他真是爱上那个美姑娘了。

她抿嘴一笑,转身拿过一个木盒,打开盒盖取出药粉和长布条,她将药粉加酒调匀。「你不是和她约好三天后在老地方见面吗?那就赶快把鸡汤喝了,快点把身体养好。」

「是。」凌瑛枫依言将鸡汤喝下。

秀莲则利用这个时间帮他换伤药,她衷心希望这个被她视如亲弟弟般的二少爷,能寻到自己的幸福。

☆☆☆

紫烟山庄。

梅玉霜在小绑搂上,凭栏远眺东北方向的风景,好一会她转身回到房间。坐到桌前提笔沾墨,在纸上写下一个「枫」字。

她凝视纸上的「枫」字良久,长叹一口气,站起走至窗前望向远方的天际,幽幽地轻声喃语:「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这时,梅嵩哗来到小妹的闺房外,房门虽是敞开,但他们欲举手敲门以示礼貌,就在此时突然听见小妹吟出略带幽怨的诗句,心里已猜出个大概。他遂轻咳一声,唤道:「霜妹,我要进去喽。」

梅玉霜闻声吓了一跳,连忙转身问:「大哥,有什么事?」

「也没有什么事。」梅嵩烨进房走近桌边,看见纸上的黑字,故意问道:「这个‘枫’字是……」

梅玉霜听了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抓过纸张藏到身后,心虚地说:……我正要写「枫桥夜泊」。」语毕,俏脸霎时飞上两朵红云。

梅嵩哗对她的异状故作不见,在桌边坐下,迳自倒杯茶水喝了起来。「我最近听到一个有趣的消息,听说朝云山庄的文家兄妹,这阵子常常结伴到淞涛山庄找凌家兄弟,好像是……」

梅玉霜不等大哥说完,便惊声问:「文萱萱她去找凌瑛枫做什么?难不成……」待看见大哥露出似笑非笑的促狭神情时,马上惊觉,连忙住口。

「难不成什么?」梅嵩哗盯著小妹嫣红的粉脸,捉弄般的追问:「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说给大哥听听呀。」

梅玉霜别过脸,不敢与他对视,呐呐地说:「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呀。」

「真的吗?」

「当……当然是真的。」

梅嵩哗睇一眼小妹,露出有趣的笑容,似卖关子般问:「你想知道文家兄妹上淞涛山庄找凌家兄弟做什么吗?」

梅玉霜尽避心里想得要命,但仍作不在乎的神情说:「他们去哪里、找了什么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梅嵩哗睨了小妹一眼:对于她死鸭子嘴硬的脾气十分清楚,遂附和道:「说得也是,文家兄妹做什么事都和我们没关系,即使朝云山庄和淞涛山庄要结成亲家,到时候我们也只要去向他道贺讨杯喜酒喝喝就行了。」

「什么?」梅玉霜这下可慌了,忙追问:「你说谁要和谁成亲了?」

梅嵩哗睇她一眼,吊足小妹的胃口。「你这是什么蠢问题?凌家兄弟都是男人,当然不可能是文浩字和他们成亲,所以是文萱萱呀。」

「文萱萱……」梅玉霜此刻回想起爹爹寿宴的那天,文宣萱好像也跟大伙在后花园的样子,难道是因此才让他们两人有接触的机会?

顷刻间,一股不乎和妒意齐涌心头,她忍不住脱口而出:「凭什么文宣萱可以得到他?她根本就配不上他!」

梅嵩哗看见小妹竟会口出此言,也就更加想捉弄她。「怎么曾配不上呢?他们两人相配得很,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话更激起了梅玉霜的妒意,反口怒问:「文宣萱凭哪点配得上凌瑛枫了……」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泄底了。

梅嵩哗盯著小妹直瞧,一脸得意的笑容。「这下你可藏不住心思了吧?你看上了凌瑛枫对不对?」

此刻,梅玉霜再想否认也来不及了,只得螓首微点,按著轻叹一口气。

「就算我喜欢他,现在也来不及了,他跟文萱萱就要……」

梅嵩哗截住她的话尾。「喂,大小姐,你可别忘了,凌家有「两兄弟」。」

这话今梅玉霜猛然醒悟,愣愕过后忙追问:「你说文萱萱的对象是……」

「凌云霄。」梅嵩哗接口说。

梅玉霜闻言芳心霎时大为安定,美眸睨了大哥一眼,轻声抱怨:「大哥最讨厌了,就会捉弄人家。」

梅嵩哗只是笑笑。「你才奇怪哩,喜欢凌瑛枫为什么不说?爹娘不是来问过你好多次了,你每次都回答没有。」

「那……那是因为……因为……」梅玉霜实在不知该不该说出心里的顾虑,梅嵩哗追问:「因为什么?说出来听听吧。」

「是……是……我怕被说成以貌取人。」梅玉霜语毕,粉颊立泛酡红。

岂料,梅嵩哗却是哈哈一笑。「这有什么好怕的?大家都一样呀,谁人的第一印象不是以貌取人的?」

悔玉霜按著又说:「可是怕的家世和武功都很平常,我怕爹娘他们会反对。」

梅嵩哗听了更是感到好笑。「你平常不是很聪明吗?拜托用点脑筋想想,若是爹这么看重这个,他就没必要借寿宴之便,要人家带未订亲的子弟前来让你挑选了。」

梅玉霜听了更感后悔,只因自己的顾虑太多而错失良机,遂幽幽地道:「现在再说这个也已经太晚了,我和他已错失了相识的机会。」

梅嵩哗见小妹一副苦恼的模样,遂笑笑说:「别失望,机会是可以制造的。」

「什么意思?」

梅嵩哗神秘一笑。「文浩宇已经先做给我们看了,我们只要依样昼葫芦就行了。」

梅玉霜不解地问:「文大哥是怎么做的?」

梅嵩哗笑说:「凌家兄弟有著截然不同的行事风格,凌云霄酷似其父凌庄主,交游广阔、相交者众,但凌瑛枫除了两、三好友外,几乎没听说过有什么同道的朋友,所以只能从凌云霄身上下手。」

梅玉霜突然想起有关他的风流传闻。「因为他的朋友以姑娘家居多,是众所皆知的花心大少。」

这话让悔嵩哗轻嗅到一股微酸的醋意,只是笑笑说:「传闻不尽信。没错,凌瑛枫是有很多女性朋友,但却不曾听说他和谁特别要好。其实那些姑娘家会和他成为朋友,是因为对他有所期待,她们都打著‘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主意。」话落,顿了顿又说:「像他这种玩世不恭的性情,一旦让他动了真情、真心,那可比谁都痴、都专呢!」

梅玉霜看著大哥:心想以自己的条件也许可让他动了真惰……

☆☆☆

淞涛山庄。

凌云霄陪著文家兄妹在后花园赏景,文宣萱紧挨著心上人站立,文活字则十分识趣地站远点,免得坏了两人的情意缠绵。

这时,家仆前来禀报。

「禀告大少爷,紫烟山庄的梅公子和梅小姐来访。」

正在赏花的三人闻言俱惊噫一声,凌云霄呆愣过后,连忙吩咐说:「你去请他们厅上坐,我马上就去。」

家仆正要应答,前方立刻响起清朗的笑声:「别麻烦了,文大哥,原来你和萱萱都在这里,我和玉霜到朝云山庄去找你们,结果就找到这里来了。」梅嵩哗领著小妹来到三人面前,转首向凌云霄笑问:「凌兄弟,不介意我的打扰吧?」

凌云霄闻言连忙抱拳答道:「梅公子纾尊降贵驾临寒舍,说来是小弟的光荣才是。」

梅嵩烨朝他挥挥手,豪爽地说:「什么梅公子不梅公子、什么纾尊降贵的,咱们武林同道不时兴说这个,如不嫌我托大,叫我一声梅大哥就行了。」

这话颇让凌云霄感到受宠若惊,但也随即从善如流,唤喊一声:「梅大哥。」

梅嵩哗笑著点头直说好,按著便向他介绍小妹梅玉霜。「这是舍妹玉霜,她和萱萱是手帕之交。」

文家兄妹此时已著出梅嵩哗玩的是何把戏了。文宣萱看了大哥一眼,文浩宇对她便个眼色,文宣萱会意就配合著说:「是啊,霜姊姊就像我的亲姊姊般。」

凌云霄听心上人这么说,遂绽开微笑问候一声:「玉霜姑娘。」

梅玉霜只是点头微笑。

凌云霄这时不禁多看她一眼,正如传闻般,梅玉霜色艳赛桃李,但却也如寒冬绽放枝头的梅花般冷傲卓绝,看得出是个自视甚高的姑娘。

梅玉霜一双美眸朝四处搜寻一同,企盼能见到所爱慕之人的身影,只可惜并无所获。

文活字见五人就这么无言对望著,遂开口说:「难得大家有机会聚在一起,我们到凉亭里坐下聊聊。」

凌云霄这才猛然醒悟,忙道歉:「小弟疏忽,怠慢了两位大哥和玉霜姑娘。」

语毕回头吩咐家仆:「你去备茶,招待贵客。」

五人走进凉亭里各选定座位坐下,一会家仆即送上香茗和茶点。

身为主人的凌云霄比个请用的手势,五人相继端起香茗,掀开茶碗盖浅啜一口

香茗。

梅嵩哗、梅玉霜兄妹的突然来访,著实今平日相当拘谨的凌云霄不知该如何应对。

文活字看出他的不知所措,加上这段充当小妹红娘的时间里,亦和凌云霄建立了相当的友谊,再者他和梅嵩哗也熟得不能再熬了,因此就出声打破这略显尴尬、僵硬的气氛:「梅老弟,你们兄妹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梅嵩哗哪会坦言他想利用好友,透过凌云霄来间接玉成小妹和凌瑛枫的好事?

就在地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之际「小偷!小偷!」

正在喝茶的凌云霄听见这声音,差点将口中的茶水悉数喷出:其余四人则转头四顾,暗忖竟然有人这么大胆,大白天就当起梁上君子来了。

突然,一阵鸟翅拍击声由远而近,一只如鹰集般大小的绿色鹦鹉停在凉亭边的树上,它转动头颈著了众人一眼,竟口出人语:「别紧张、别紧张,没事、没事。」

此话一出,凌云霄又差点被含在口中尚未咽下的茶水呛著了;而另四人则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难道刚才是这只绿鹦鹉在喊有小偷?

它的出现唤起了文宣萱未抿的童心,她笑著向鹦鹉说:「你会说人话啊,好聪明喔。」

绿鹦鹉偏头著著她。「姑娘好漂亮呀,姑娘好漂亮呀。」

文宣萱听了更是惊呆了,也暗自欣喜,不由羞睨它一眼。但这话却注凌云霄才入喉的茶水又呛了土来,忍不住咳了起来:心里更是暗骂小弟不已,他老是教这只鹦鹉说些有的没的,害这鸟儿只要看见女人,不管是老是少、是妍是媸,讲的全是这句奉承的话。

其他三人则再次露出惊讶的表情,更是盯著绿鹦鹉直瞧。

虽是出自鸟儿的夸奖,但在众人面前,文萱萱仍不由自主地感到羞怯,粉面生霞。

这时,绿鹦鹉又开口说:「要不要去玩玩,要不要去玩玩。」

文萱萱好惊讶,鹦鹉竟会问她要不要去玩,遂开心地点点头。「好啊,去哪里?」

「跟我来,跟我来。」绿鹦鹉说完,展翅沿著花园的小径飞去。

文宣萱见状立刻起身离开凉亭,随它而去。

凌云霄见她真的听信绿儿的话,立刻出声唤喊:「萱萱别丢,它是骗你的。」

语毕也起身追上去。上次有个不知情的朋友,亦是被绿儿之言所骗,结果摔进荷花池里弄得一身湿。

两人一前一后离去,凉亭里留下面面相觑的三人。

沉默片刻,梅嵩哗著著文活字间:「那只绿鹦鹉是怎么一回事?」

文活字摇摇头。「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它。」按著又似惊奇又似感慨地说:「不过,这么聪明又会说话的鹦鹉,我倒是第一次见到。」

梅嵩哗也点头附和。「我也是。不知道它的主人是怎么教它的?」

一直未语的梅玉霜只是想著心事,美眸也下意识地朝花园四周扫视。

这时,远处传来凌云霄的斥喝声:「到底是谁把绿儿给放出来了的?还不快去把它捉回来关好!」

「是,大少爷。」

正当此时,一个清扬琴声响起,悠扬的琴音回转于空中,轻轻柔柔地随风袅袅飘送而来,令人闻之不觉心情悸动。

突然三人耳闻一阵鸟儿的拍翅声,片刻就儿一个绿色的岛影从凉亭上方经过,朝右厢房方向飞去,而那方向也正是琴声的来源处。

文活字见绿鹦鹉朝右厢房飞丢,心里已了然那鹦鹉的王人可能是何人了。

那悠扬的琴音仍随风飘送而来,过了片刻倏然而止,但优美的琴音已勾起梅嵩哗的遐思,不禁轻喃语:「这弹琴的女子,一定是个绝色佳人,只是不知是凌家的什么人?」

此话听得文浩字立现惊讶貌,更是问道:「你真的这么认为?」

梅嵩哗转眸著著他,反问:「难道不是?」

文浩宇想了想,点头笑笑。「的确,他是挺芙的,也称得上是绝色,我带你去偷偷瞧一瞧吧。」

梅嵩哗与小妹对视一眼,小心询问:「去看看真的没关系吗?」

文浩宇站起,露出个莫测高深的笑意。

「我想,他不会介意的。」语毕率先走出凉亭。

梅嵩哗和梅玉霜虽然觉得他的笑容很可疑,却也起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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