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狂狮男人 第八章

夏青衣睡梦中觉得有东西拂在脸上!痒痒的,她揉揉脸,接著睡。

「青衣,起床了!」这次换成魔音穿脑。

她睁开一只眼瞄到床头的闹钟,时针刚指上七。

「干嘛!」她不耐烦地问。

「我要上班了!」罪魁祸首愉快地说。

「好,再见!」她把头埋到枕头里!冲他挥挥手。

「陪我去!」

谁理你!把被子蒙到头上她接著睡。昨天经过长途跋涉,晚上十点多才回到别墅!匆匆洗过澡她就在自己房中睡下。谁知道,半夜处理完公事的欧阳志刚硬把她抱到他的卧室,坚持要搂著她睡。

他倒是遵守承诺一晚上规规矩矩,可她自从三岁起就一个人睡,现在被一个男人像八爪鱼一样死搂在怀里,叫她怎么睡!折腾到快天亮,她才勉强睡著。这才几点?他就来闹她!安在身上的薄被被掀开,细碎的吻落在她光滑细腻的背上!一路留下深深浅浅的吻痕。

「你干甚么!」她睡意全消,抱著被惊叫著坐起。

「陪我上班。」他脸上挂著无赖的笑。

「要上班你一个人去,我要睡觉!」

「不行!从今天开始!我在哪儿,你在哪儿!」他抱起她走向卫生间,「要睡,到公司里睡!」

她瞪著他,牙根痒痒的,真想咬下他一块肉。

「再这样看我,我会认为你在勾引我。」他色眯眯地看著她。「那么我们今天哪儿也不用去了。」

夏青衣缩在沙发里,呆呆地看著埋首在公文中的欧阳志刚。她该怎么做?是留下还是离开?这几天,她刻意不去回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一心一意享受著他的呵护,疼爱,有时候她真想就这么一直过下去。可是不行,很多事不是不想就不存在的,姨妈最近频繁地出现在她的梦中……她烦躁地挠挠头,站起身。

「你去哪儿?」欧阳志刚从成堆的文件中抬头看著企图偷溜出门的夏青衣。

「我要去见林潇。」回来后,她们还没见过面,她有好多话想跟林潇说,可是他缠她缠得要死。坚决不让她一个人出去。

「好!」他痛快地答应。

「真的?」她惊喜地问。

他按下内线电话。「叫小斑来。」

「不用小斑送,我和林潇约在附近的咖啡厅,我可以走过去。」她正好可以趁机买些东西。

「我不是让小斑送你。」他慢条斯理地说。「我是让小斑去把林潇接到这里。「接到这里?」她瞪大眼。

「是!我绝不会再让你和她单独在一起!」

夏青衣忍无可忍地大叫:「我不是你的禁横,你无权干涉我的私生活!」这几年跟戒英师太学的忍耐大度,像镜子一样裂成碎片。

欧阳志刚缓缓地走向她,手轻抚上她气嘟嘟的脸。「无论你再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

她气结地挥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去哪儿?」他问。

「睡觉!」休息室的门砰一声关上。

欧阳志刚笑了,这小丫头,肉不见长,脾气见长。公事已处理得差不多了,休息时间到了,模模鼻子他也跟著进了休息室。

许秘书在门外敲了半天,也没听见欧阳志刚的回应,推开门,他进入室内。

偌大的空间空无一人。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女人的娇吟从休息室传出,接著是男人粗重的喘息。

他惊愣在当场,片刻后红著脸悄悄退出。

「青衣!」林潇像火车头一样冲到欧阳志刚的办公室。

两个女生抱到一起又叫又跳。

欧阳志刚看了她们一眼,又埋头在公文里。

「让我看看。」林潇捧起夏青衣的脸,拧著眉说:「瘦了。」

「你也是。」夏青衣模模林潇的脸。

「我那是找工作累的!先不说我,快告诉我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我……」夏青衣瞟了瞟正看公文的欧阳志刚,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你能不能让我们单独聊聊?」

「我说过不会让你再和她单独在一起!」

「不要这样!我们女孩子总有一些悄悄话要说,你在我们很不方便。」她好言好语。「我向你保证我们只是纯聊天,绝没有阴谋。」「你保证不会再跑?」他冷硬的脸有些软化。

「我保证!」她举起三根手指发誓。

「好吧!我让许秘书给你们安排一间会议室。」「我们想到下面的咖啡厅。」她小心要求。

「别得寸进尺,要,就去找许秘书;不要,就在这里!」天使又变恶魔。

夏青衣轻哼一声,拉起林潇就走。

「哇!你居然躲到寺庙里,真亏你能想出来。」欧阳志刚办公室旁边的会议室里,听完一切的林潇哇哇大叫。

「寺庙里很好的,呆久了,人也变的平和,许多以前想不开的事也想开了。」「你也想开了吗?」

夏青衣深思,然后,缓缓摇头。「我终究不是佛门中人。」

「那你要怎么办?再跑一次?」

「不,逃避不是办法!有些事情做过一次就够了,再说,我现在门都出不去,往哪儿逃?」

门被打开,许秘书端著个大托盘进来。

「香蕉船!」林潇看著眼前的冰激凌轻嚷,粉红色的小舌头可爱地舌忝著嘴角。

夏青衣呆呆地看了一眼放在眼前的牛奶,又看著林潇面前内容丰富的香蕉船。

「我的呢?」她问许秘书。

「总裁吩咐,夏秀胃不好,不能吃冰激凌。」许秘书一板一眼地回答。

夏青衣拿起手里的牛奶杯。天哪!居然是热的!「许秘书,外面三十多度,你好歹给我杯凉的。「对不起,夏秀,这是总裁吩咐的。」许秘书鞠个躬,转身出去。

「你胃不好?」林潇从香蕉船中抬头。

「恩,当初吃多了辣椒酱把它弄坏了。」

夏青衣拿起牛奶,又皱著眉放下,羡慕地看著林潇大快朵颐。

「要不要给你吃点儿?」林潇舀了勺送到夏青衣嘴边。

「算了吧!要是胃痛起来,又要被他念了。」她咽了口口水接著说:「秦明扬还没有消息吗?」

「嗯。」林潇手中的小勺停了停。

「对不起!」夏青衣真挚地道歉。

「傻话!有甚么对不起的。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对了,」

她放下手里的小勺,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过包。「这个,你打电话要我买的,按照说明书吃就可以了。」

她又狐疑地看看夏青衣的肚子。「你确定现在肚子里没有?」「嗯,我这几天是安全期。」

「还有这个,」林潇又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药房的人告诉我,长期服用避孕药对身体不好,最好是让男方采取避孕措施,所以我顺便买了这个,尺寸没问题吧?」

夏青衣看著印有性感男女的小盒上头的xL红了脸。

「你脸红甚么?我才是哭笑不得昵!那个药店的阿姨整整给我上了二十分钟健康教育课,就差没实地演练了!」

「对不起,林潇,我好像总是给你添麻烦。」夏青衣内疚地说。

「甚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是好朋友!」她沉默片刻然后小心地问。「青衣,你——以后就这样了?」

夏青衣无意识地晃著手里的牛奶杯,白色的液体形成一圈圈涟漪。

「说实话,我压根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在山上时,我以为他早就把我给忘了,毕竟像他那样的人,对女人不会有太多耐心,也许是因为我对他的不屑一顾,才挑起了他的兴趣。只是再大的兴趣,两年了,一切也都应该平淡了,所以我才有回来的打算。」

她轻咬唇。「再说,姨妈已经去世了,他再没有甚么可以逼我就范。若说当初的契约……」她笑。

「那种东西就算白纸黑字,法律上都是不认可的,何况甚么也没有。我本打算回来后,拿回父母的遗产,就去实现我的梦想。」她的眼角有泪光闪动。「可是在山上看到他眼角的皱纹,鬓边的白发,我会觉得心酸。知道两年以来,他没有一天放弃找我,我又会感到开心」

「本来我以为以他的性格,既然找到了我就会狠狠地折磨我,像折磨姨妈,折磨徐冰一样,可是他没有,他的怜惜,他的温柔又让我感动。」看著水中白色的涟漪,她说:「现在我相信他对我是真心的,也许从很早以前他就是真心对我的,所以他才能容忍我的任性,我的威胁。」她抬头看林潇,嘴边带著苦涩的笑。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性格就好了,可惜,我不是你,我无法跨越我们曾经的关系,我也始终忘不了曾答应过姨妈,要离开他。」她的眼光透过林潇落到某一点上。「我很矛盾!这份矛盾压得我喘不过气,彷佛有两种力量在不停的撕扯著我,一面是理智,让我离开他,一面在感情上,我又不停地沉沦,就好像是站在悬崖边上,前面是万丈深渊,后面是饥饿的狼群。」「青衣!」林潇心疼地握住她的手。紧紧握住,聪慧的眼闪著光,她一字一顿地说。「告诉我,你心里真实的感受!」

夏青衣猛然抬起头,血色从脸上褪去,她的身体开始颤抖,不停地抖,无法抑制地抖,然后她用一种颤抖的,不属于她的声音说:「林潇,你太坏了!为甚么你一定要剖开我的胸膛看我的心呢?」

她开始语无伦次。「不,不,不是你坏,是它坏!」她用力敲击自己的心脏。

「我告诉它无数次了,不许为他跳动,不许为他喜悦,不许有幸福的感觉……可它不听我的,我管不住它!」

眼泪疯狂的在她苍白的脸上流淌,她的眼神狂乱而痛苦。

「我每天都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游走。前一秒我彷佛在天堂里,幸福得能拧出水来,后一秒就会直堕无间地狱,被恶鬼一刀一刀地割身上的肉。」

「我想忘掉姨妈,忘掉道德伦理,忘掉世俗观念,只想记得他的温柔,他对我的好,可是!不行!我经常会梦到姨妈,她穿著白色的衣服,技著一头长发,睁著满布血丝的眼冷冷地看著我!」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林潇,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她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林潇的泪滴到夏青衣的发上,低低的说:「我该怎么帮你呢?青衣,你钻进牛角尖里了。」

之后,她走出房间,进了书房。

「青衣,有事?」欧阳志刚站起身,拉她坐到沙发上。

「恩,没打扰你吧?」

「没事,有甚么事你说吧!」他把她抱到腿上。

她轻咬下唇,小声地说:「我想拿回我父母的遗产。」握住她肩膀的手紧了一下。「好,本来这几天我就想给你,明天,我会安排律师过来。」

「谢谢你!」她的头靠在他的心口,听著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

「不想知道你现在有多少财产吗?」

「不想,多少都无所谓。」她想从他的腿上起来。「你忙吧!我先睡了!」轻一用力,她又跌回他怀里。「我们一起睡!」睡梦中,欧阳志刚觉得怀中的夏青衣不停的扭动,嘴里低低的申吟。

他赶忙打开床头灯,轻拍她眉头紧皱,苍白的脸。「青衣,怎么了?快醒醒!」夏青衣猛然睁开双眼,直勾勾地瞪著天花板,半晌后,才慢慢清醒。「没事,做恶梦了。」她挣扎著起身。

「你想干甚么?」他扶她坐起。

「我口渴,想喝水。」抬手她模著干涩的喉咙。

「等著,我去拿。」他先给她盖好被,然后走了出去。

又梦见姨妈了件白色的衣服,披散的头发,充满血丝的眼冷冷地看著她。

她低下头,把脸埋在放在腿上的手里。

「青衣,来喝水。」他把她搂在怀里,手里的杯凑近她嘴边,小心地喂她。「小心点,别呛著。」

鼻头一酸,她推开他的手,身子滑进被窝,转身将头埋在枕头里,眼泪悄悄滑落。

必上灯,他轻轻转过她的身子,让她枕著自己的胳膊。热热的泪濡湿他的肩头,他不语,只是轻轻拍著她的背,温柔地哄她入睡,那一夜,她在他的怀中一觉到天亮。

「两位,如果没问题,请在文件上签字。」

夏青衣签好字,递给欧阳志刚,他看了看,签上自己的名字。

律师拿著签好的文件,鞠躬离开。

「这么多钱,想怎么花?」欧阳志刚笑著问她。

「我想给山上的庙里重新翻修一下,再接根电话线,至于剩下的嘛……」她走到窗边。「我想买问房子。」

「房子?别墅不够你住?」

「我想有自己的家。」她的眼光穿过玻璃,落到远处。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别忘了你的承诺!」他的声音冷硬。

「我没忘,所以我把身子给你了。」

「你以为我只要你的身子?」他不悦地眯起眼。

「除了身子,我没有甚么可给你的。」

「没有吗?你真的没有甚么可以给我的吗?」他大步走到她面前,眼中风雨欲来。

「没有。」她依然平静如水。

她的涉漠彻底激怒了他。

「为甚么非要离开我呢?」替她盖好被子,他转身出了休息室。

门关上的那一刻,泪水从夏青衣紧闭的眼中流出,她还是选择了地狱,她还是无法与道德伦理抗争,她还是屈服于梦中姨妈冷冷的眼。

在观音阁时他深情的凝视,下山时他体贴的背扶,初夜时他的温柔与怜惜……

像放电影一样在她眼前重现。

「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妓女,一个泄欲工具。你不值得我温柔以待。」残酷的话语不停的在她耳边重复。

她紧咬住下唇,强忍著胄部的痉挛,在心中默默祈祷,让胃再痛一些吧!这样她就感觉不到心中彷佛要将她撕裂般的疼痛。

「青衣。」低沉而痛苦的声音在耳边轻唤。

她缓缓转头,失神的眼在看到他那一刻发生了变化。

他的眼中有著红丝,腮边有著新生的青青的胡茬,眼神是痛苦而内疚的。

她想起了他的疯狂,他的残忍,想起他的巨大撕裂她身体时撕心裂肺的痛。

夏青衣任他握著自己的手,不想看他也不想看白晃晃的墙壁.她闭上了眼。

欧阳志刚轻叹口气,放下她的手,冲吴嫂使个眼色,便退到窗边。

外面下起了小雨,整个天空灰蒙蒙的。

「秀,吃点东西吧!」吴嫂扶起夏青衣,把枕头垫在她腰下。

「吴嫂,我为甚么会在这里?」她有气无力地开口。

「你因为胃痛,在先生的办公室里晕倒了,是先生把你送来的。」她转身去盛粥。「医生说你的胃病又犯了,这几天只能吃流质食品,来,我煮了白粥,放了一点糖,你吃吃看。」

夏青衣侧头,避开吴嫂递到嘴边的勺子。「吴嫂,我要出院。」「不行,医生说你得住院观察几天。」

「不要!我已经好了,我要出院!」说著大眼楮还惊慌的扫扫室内,这一片空洞的白让她害怕。

「秀……」

「帮她收拾一下,我去找医生。」欧阳志刚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吴嫂放下碗,拿过衣服帮她换上。

「秀,有些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吴嫂看一眼面无表情的夏青衣接著说。

「我来到欧阳家也十几二十年了,先生对人一直是这样冷冰冰的,别说是夫人,就连过世的老爷,老夫人也没得先生几个笑脸。」她拿起梳子帮夏青衣梳理及肩的黑发。「我这是第一次看到先生对人这么好!你失踪的那段时间,先生一回来就到你房间,一呆就是几个小时,为了找你,先生不知跑了多少趟。」

「秀,人要想开点,老抓著过去不放,活著的人难过,死去的人也不得安生。」

夏青衣怔怔地坐在床边。吴嫂摇摇头,忙著去收拾东西。

「走吧!」欧阳志刚大步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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