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额娘,伤口还痛不痛?」
端福晋心疼的轻抚小儿子受伤的部位,泪流满面。
「已经好多了,额娘,您别难过,我没事的。」玄祺反过来哄著母亲,他坐躺在床榻上,左手臂上缠著纱布,俊秀的面容显得有些苍白,但他的精神看起来倒还不错。
「好端端的跑去被人砍一刀,那个芄兰格格还真是扫把星,从她一进门,咱们这个家就不得安宁。」说话的人是端王爷,他把所有的怨气全都发在无辜的人儿身上。
珣梦不悦的嗔骂,「总督府的人居然敢伤了二哥,阿玛,您千万别轻易放过他们。」
「这还用你说,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几颗脑袋,连端王府的贝勒爷都敢伤。」端王爷眼中射出两道骇人寒光,悻悻的说:「哼!李达海仗著和皇太后那一丁点关系在朝中耀武扬威也就罢了,现在又添了一项纵容属下的罪名,要是他再不登门请罪,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阿玛要怎么对付他们,孩儿没有意见,可是这些事都与兰儿无关,请阿玛和额娘不要迁怒于她。」玄祺的口气平缓但坚持。
端王爷两眼瞪得如铜铃般大,「不怪她要怪谁?要不是为了护著她,你的身手再怎么不济,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人家给伤了。以后要她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不准再出去惹事。」
玄祺脸色凝重,「阿玛,是孩儿自己要带她出门的,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你——」玄祺从来不曾顶撞过他,端王爷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还来不及再说些什么,珣梦已经先发难了。
「二哥,你好偏心喔!你们要上街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她鼓起粉颊嗔怪,「我知道了,你现在娶了妻子就不理会我这个妹妹,你已经不疼我了。」
玄祺温雅的微笑,「二哥怎么会偏心呢?你永远是我最宠爱的妹妹,一辈子都不会改变,你想上街,等我伤好了就陪你去。」
「二哥,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放荡格格’了吧?」若非必要,她才不想叫那个女人「二嫂」咧!
端王爷火爆的吼:「什么?珣梦说的是真的吗?那种不知检点的女人有哪一点值得你喜欢的?我要你马上写休书把她给休了。」
「王爷,你又在大吼了。」端福晋都快被他的声音震聋了,于是蹙起娥眉提醒他。
「我是太生气了嘛!」他的火气经太座埋怨一声,马上退去一半。「什么都不用多说,来人!准备纸笔墨砚。」
「等一等!阿玛,您想做什么?」玄祺连忙阻止。
「当然是要你写休书了。」端王爷说得理直气壮。
玄祺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那么请问阿玛,您要孩儿以什么理由休了她呢?」
「呃——就说她行为不检点好了。」只要能休了她,什么理由都没关系。
「有证据吗?这桩婚事可是皇上指婚,没有真凭实据是不能说休就休的,可别反过来到时被人反咬一口,说咱们恶意离弃。」
端王爷被堵得哑口无言,不过,他马上又想到了一个好理由。
「那就说她婚前失贞,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的行为有多放荡,早在嫁进咱们王府前就不是完璧之身,休掉一个不贞的女人,就算是皇上也没话说了吧!」端王爷得意的说。
「孩儿尚未与她圆房,又如何得知她非完璧呢?」他淡嘲的问。
这下端福晋可不得不开口了,「你们到现在还没有圆房?祺儿,你们成亲也都半个月了,听下人说,她最近几天都在澄怀合过夜,难道——」
「她是在澄怀阁过夜没错,只不过我想先跟她多培养些感情,并不急著圆房。」
他不否认对她有欲望,只是想等她准备好。
「祺儿,你心里到底是如何打算的?」端福晋不能再装聋作哑下去了。
玄祺一一瞟过在场的人,「不管她是谁的女儿,既然她已经被我娶进门了,孩儿也不要求你们马上接受她,不过也请你们不要故意找她麻烦。尤其是珣梦,帮二哥这个忙好吗?」
「二哥,你真的对她动心了?」珣梦愕然的说。
「我不否认她确实有点吸引我,而且她本人跟外头的传闻有很大的差距,请你们给她一点时间,我们好好观察她一阵就会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端王爷从鼻翼中喷气,「那岂不是便宜了穆尔托?他要是知道自己的诡计得逞,岂不乐歪了?」
见阿玛反弹这么大,玄祺的头也大了,他朝额娘使了一个眼色。
一接收到儿子的求救讯号,端福晋心领神会,柔媚的倚向夫婿,「王爷,儿子都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自然有他的分寸,你就别瞎操心了。」
「我怎么能不操心?他那个性早晚会被穆尔托父女给生吞活剥的。」他终归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作阿玛的当然要关心他了。
「王爷,你今天不是约了颐王爷下棋吗?可则让人家久等了。」端福晋好说歹说才将端王爷劝出门。
玄祺总算得以吁一口气。
「二哥,你以后会不会有了老婆就不要我这个妹妹了?」珣梦有一种失落感。
他哑然失笑,「说什么傻话?二哥永远是你的二哥,这是一辈子都不会变的。」
「可是——」从小到大,她跟二哥最亲近了,想到往后有别的女人分享二哥的爱,不由得还是吃起醋来。
「傻妹妹,这世上没有人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他宠溺的拨拨珣梦额上的刘海。
珣梦放下心中的芥蒂,释怀一笑。「二哥可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要是你太偏心,我可是要抗议的喔!」
「是,我会牢牢记住的。」他笑弯了俊眸,点了一下她的鼻子,「现在可以出去帮我请你二嫂进来了吗?」
她嗽了嗽唇,才慢吞吞的走到外面找人。觑见郝青青频频伸长脖子往里头张望,身上的绸衫还沾著血,应该是急得忘了先去换下,那忧心如焚的表情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珣梦对她的态度也就稍稍和善些。
「咳!我二哥请你进去。」珣梦清了一下喉咙说。
郝青青眼圈整个泛红,「贝勒爷他——愿意见我?」
「对,快点进去吧!」
郝青青不等珣梦把话说完,早就往屋里跑了,可是一冲进内室,睇见半趴在床榻上的玄祺,又踌躇不前了。
「怎么不过来?」玄祺含笑的伸出没有受伤的手臂,「快过来我这里。」
「对不起,都是我……我害你受伤的。」郝青青眩然欲泣的绞著手指,哽道:「都怪我笨,什么事都做不好。」
「你胡说些什么,又没有人怪你。」他作势要掀被下床,立刻遭到她的拦阻。
「唉!你受了伤要多休息,不可以下来。」
「那你就到我这里来,不然隔那么远怎么说话?」
郝青青很快的抹去额上的泪痕,快步上前,「我过来了,你不要乱动。」
「再坐过来一点!」他试图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只得再挪近几吋,直到被他搂进怀中,「贝勒爷,小心你的手——」
「只是皮肉伤罢了。本来咱们两家的婚事全是你阿玛一人自导自演而成的,我也不打算让它维持太久,不过现在我已经打消这个念头了。」玄祺亲吻了一下她的发漩,「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嗯!」她赧红了双颊。
「兰儿,再大声一点。」
郝青青听见他喊她「兰儿」,脸微微一白,想到贝勒爷真正喜欢的是芄兰格格,而不是她这个替身格格,胸口就好象破了一个大洞,心口好疼、好疼。
他抚起她的娇颜,「怎么不说话?」
「我喜欢你,贝勒爷。」她漾著泪光倾吐出心底的秘密。
玄祺绽出满意的笑,眸底流泄出款款深情,「我也喜欢你,原谅我在新婚之夜刻意的冷落你,等我的手伤好了,我保证会给你一个难忘的洞房花烛夜,让你能名副其实的成为我的妻子。」
为了掩饰发白的脸色,她只得将头深深的埋进他胸膛。
这一天终究要到了,等他们一圆了房,她就得离开端王府、永远的离开他了。
玄祺以为她在害羞,爱怜的将她软馥的身子搂得更紧。
★★★
穆尔托府邸
穆夫人愠怒的瞧著晏起的女儿,心中有很深的无力感,「听说你到天亮才回来,昨晚上那儿去了?」
「您不是问过下了人吗?何必还要问我?」芄兰掩著小口打了两声呵欠,脸上有睡眠不足的黑眼圈,慵懒的坐在梳妆镜前,由著婢女在她头上插上刚添置的珠翠。
「你也未免太胡闹了,咱们和端王府的事到现在都还没解决,你竟敢在外头乱来,分明是想气死我和你阿玛!昨晚那个对象是什么样的人,都处理好了吗?」穆夫人无奈的间。
她一脸不痛不痒的表情,「额娘尽避安心好了,他是个外地来的商人,压根不晓得我是谁,再说要等到事情解决,不晓得还要等多久,人家无聊死了才会找些乐子玩玩嘛!您就别大为小敝好不好?」
穆夫人听了为之气结,「我大惊小敝?兰儿,事情有轻重缓急,你用头脑想一想,要是被认出来了,一切不都玩完了。」
「我可以来个抵死不承认,端王府又能拿咱们怎么样?天塌下来自然有人顶著,荣妃姨娘不会不管的。」她抿了抿唇上的胭脂,欣赏著镜中的自己。
「不要什么事都仰仗你荣妃姨娘,总有一天她也会失宠,到时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帮咱们?」
芄兰不满的瞠眸,「额娘,您怎么可以谊咒荣妃姨娘,我希望她永远都受皇上宠爱,看以后还有谁敢在背后说我坏话?到时我非要他们一个个跪下来求我不可,那才真的叫过瘾呢!」
「你别想得太美,皇上的女人有哪一个能一辈子都得宠的?你荣妃姨娘自己心里也有数,你别看她表面上很风光,其实心里老是提心吊胆的,深怕哪一天皇上又看上比她年轻貌美的女人,从此将她抛在脑后,那种日子不是你能想象的。」
「那都与我无关,只要荣妃姨娘得宠一天,我就不怕端王府发现真相。额娘,不会有事的,有过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我会很小心,不会再给您出状况了。」芄兰只希望额娘别再唠叨,让她的耳根子清静清静。
「夫人,老爷有事请您到偏厅。」婢女进来通报。
穆夫人这才暂时饶过她。她才在偏厅门口站定,就见包嬷嬷也在场。
「见过夫人。」为了能时常回来通风报信,包嬷嬷可是找遍了借口才出得来。
「包嬷嬷,事情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这两天我的眼皮直跳,整天心慌慌的,再不赶紧把事情办好,恐怕连觉都睡不好了。」
「夫人,别心急,因为前两天贝勒爷受了点小伤,都是郝青青那丫头在照顾他,现在端王府的人对她的态度比初时好很多,显然已慢慢的在接受她了,连端王爷也有软化的现象,这不失是另外一种收获。」
穆尔托抽著长烟杆,点头叫好,「想不到那小丫头还挺能干的,倒是帮咱们省了不少事。不然,我还真担心以兰儿那娇蛮的脾气,没两天就把端王府的所有人都得罪光了,到时不被休了才怪。」
丈夫的话并没有让她安心,「可是老爷别忘了一件事,他们相处的时间越长,彼此了解得越多,等将来调换过来之后,更容易让玄祺贝勒察觉到异样,到时该怎么办呢?包嬷嬷,你有没有盯好那丫头?」
包嬷嬷拚命的点头,「当然有了,夫人吩咐的,奴婢当然会尽力去做,只不过……贝勒爷似乎不喜欢我一天到晚跟在那丫头身后,每回他俩独处时,总是刻意把我给支开,所以,他们曾聊过什么话,我并不是很清楚。」
穆夫人忧心忡忡的说:「这就是我最担心的一点,虽然兰儿和那丫头的外貌可以说像是一对挛生姊妹,可是性情、教养却截然不同,外表或许可以骗人,可是等相处过一段时间,他不起疑才怪!咱们也别把玄祺贝勒当作傻瓜,以为真能瞒天过海。」
「就算如此他又能把咱们怎么样?他怎么样也想不到世上竟会有这种没有血缘关系、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且到时来个死无对证,他要上哪儿找证据?你说对不对,哈!」穆尔托得意忘形的狂笑。
「夫人,为了格格,奴婢一定会多加留心的。」包嬷嬷说。
「你们女人就喜欢钻牛角尖,老爱杞人忧天,这样怎能做得了大事呢?」穆尔托挺著肥满的肚子往外走,「我跟几位大人约好了在隆盛轩吃饭,有什么事你就自己交代包嬷嬷吧!」
穆夫人对著他背影连连抱怨,「这对父女真会把人给气死,要是真的出了事,咱们一家子都等著被砍头好了。」
★★★
郝青青亲手煎好汤药,准备端进房里去。这是最后一帖药了,虽然玄祺的伤早就不碍事了,可是她不希望他留下什么病谤,非要他喝到完全康复为止。而且服侍丈夫本就是为人妻子的责任,虽然她只是个替身,可是他们拜过堂,在名分上已经算是他的妻子了,在离开京城之前,她要好好珍惜两人相处的时间。
陡地,一个人影挡住她的去路,竟是珣梦格格。
「你现在有空吗?」虽是询问,珣梦的态度却非常强硬。
她错愕一下,「好!可是先让我把药端进去——」
「不用了,翠翠,端进去交给小冬,让他伺候贝勒爷喝下。」珣梦命令身边的婢女,「你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
郝青青不敢再有异议,点了一下螓首跟在她后面。
从踏进端王府的第一天开始,她就明白珣梦格格不喜欢她,可今天却主动来找她,郝青青不禁心中忐忑。
两人各怀心事的走在百花争妍的后花园中。
「老实说,我并不承认你是我二嫂。」珣梦单刀直入的说,她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郝青青迷惑的眨眨眼,「我……不知道。」她也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啊!
「别开玩笑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难道外面的人说你行为不检、,还给你封了个‘放荡格格’的外号都是无的放矢,故意抹黑、中伤你的吗?」珣梦的音调越来越往上扬。
「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她缩了缩脖子,小声的反驳。
她的确从来没听过那些谣言,是指芄兰格格会被歹徒奸污的事吗?可是她又答应穆夫人不说出去,所以也没办法替她辩解。
珣梦索性将憋在肚子里的话一吐为快,「本来咱们都很反对这门亲事,就算把你娶进门了又怎么样?要休了你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偏偏二哥对你动了心,还警告我不要找你麻烦。」
「贝勒爷他真的这么说?」郝青青不禁动容。
「这种事我用得著骗你吗?他还替你在阿玛和额娘面前说尽好话,要咱们不要相信外头的不实传闻,他绝对相信你是清白的。」
「……」她的喉头像卡了什么东西,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珣梦正经的瞅著她,继续往下说,「我二哥可以说是天底下最好、最温柔的男人,能被他喜欢上的女人不用说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所以我不允许有人辜负他,如果让我知道你骗了他,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我从来没想过要骗他——」
「你要是真能这么想就好了,我要说的就只有这些,至于能不能让我和阿玛、额娘承认你,就要看你今后的表现了。」珣梦维护二哥的念头很强烈。
郝青青噙著泪光目送她消失在花园一隅,心底五味杂陈。
她多希望自己就是芄兰格格,那么她便可以名正言顺的霸占贝勒爷,再也不会有人拆散他们俩,可是任她再怎么冀望,她永远也不会是啊!
包嬷嬷正打算去找她,却见到她失魂落魄的迎面行来。
「你在哭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郝青青慌乱的拭去泪水,「没事,只是有沙子跑进眼楮里去了。」
「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瞒过我,不要忘了你在这里的一切行动,还有跟谁说过哪些话,都必须让我知道。」
「真的没什么,我只是……遇到珣梦格格,随便聊了两句。」
包嬷嬷心头大乐,「她肯主动跟你说话,显然是愿意接纳你了,这对咱们格格可就有利多了。对了!贝勒爷的手伤他差不多好了,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老爷和夫人已经等不及了。」
「我会尽快把事情办好,早点回家和家人团聚。」话是这么说,可是郝青青的心却空洞洞的,似乎那已不再是她心中最渴望的事了。
「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命,这些都是上天注定好的,你可要认分点。」包嬷嬷活了大半辈子,再看不出这丫头的心事,那不就白活了?
被人一语戳破心事,郝青青难堪得脸微微发红,呐呐的说:「我知道,我从来就不敢奢望。」
「等你拿了一百两回乡下,那儿一定有适合你的对象,像贝勒爷这种豪门子弟,不是你这种人高攀得起的。」包嬷嬷刻意贬低她,让她认清自己的身分。
郝青青默默承受她的冷嘲热讽,自卑感让她无力还击。
★★★
「贝勒爷,你已经把药喝了吗?」收拾好情绪,郝青青才又回到澄怀阁。
玄祺倚著床柱,手上拿著一本书,他是一个爱书人,只要一有空闲便书不离手。他抬起头来,嘴角微扬。
「我还在想你今天怎么没有来亲自监督我喝药,是不是珣梦去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她真以为他能未卜先知。
他笑著她吃惊的表情,挪揄的说:「因为药是珣梦的婢女送来的,所以很容易就猜到了,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述地,她粉嫩的脸蛋浮出美丽的红霞,那娇怯可人的模样,惹得玄祺胸口涌起一阵狂潮,体内猛烈的涌起一股骚动,在四肢流窜起来。
玄祺将书本往床头的茶几一搁,两脚置在床下,长臂一捞,便将害羞的小人儿夹在两腿中间,「你知不知道你脸红的样子让人想一口把你吞掉?」
郝青青偎在他胸口上,羞答答的摇头。
他把玩著她垂在胸前的发辫,眼光转为深邃,「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对你做的事吗?它还会让你害怕吗?」
「我……也不知道,只不过如果……那个人是你,我就……一点也不怕。」她声如蚊般的表达出对他的信赖。
玄祺眼眸笑弯成弓状,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谢谢你对我的信任。那我们重来一遍,如果你还是不喜欢的话,我随时可以停下来。」
「嗯!」她好轻的应声。
他温柔的含住她圆润的耳垂,轻轻的咬,激起她一阵微弱的战栗。
「贝勒爷,如果——」郝青青闭上乌眸,抖著声音问:「如果我不是格格,只是个普通卑……贱的乡下姑娘,你还会喜欢我吗?」
「你以为我会在意身分和地位吗?」玄祺的大手从马甲的下摆伸进去,隔著单薄的衣料包住一只颤动的圆丘。「我喜欢的人是你,要的人也是你,不管你是格格还是乡下姑娘我都要定了。」
郝青青眼眶湿润,「谢谢!」
「别说话——」他的理智已被本能欲望取代,喘息道:「别怕,我会尽量放慢速度,今天才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
他的舌缓缓的舌忝过她的唇瓣,从轻啄到深吻,让两人充分享受亲密接触的愉悦,当她的丁香小舌怯怯的响应他时,玄祺喉头不禁发出难耐的申吟。
「老天!我真是自找苦吃——」他咕哝的说。
才答应她要慢慢来,可是现在他却有一股熊熊的欲望在下腹间燃烧,逼得他很想马上将她推上床,一举占有她。
她羞惭的又将脸埋在他胸前,「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不!没有。」顶在衣料上的在他大掌的抚揉下坚硬异常,玄祺粗嘎的说:「是我的问题,与你无关。」
郝青青在他的下不安的嘤咛起来,「呃——」
「还好吗?要我停下来吗?」他的身体因克制而僵硬,已准备随时收手。
她轻吟,「不要,我没事——」
玄祺低吼的封住她的唇,大掌稍重的揉摩著她的背脊,接著扣住她的圆臀压向他,让郝青青真实的感觉到抵著她小肮的硬物。
「唔……」她想挪动身子,避开这怪异的感觉,可是臀上的大掌偏不放手。
他的舌头在她的小嘴中冲刺——
「贝勒爷、贝勒爷——」小冬莽莽撞撞的冲了进来,一看到眼前的景象,先是一愣,下一秒便吓得捂住眼背过身去。「啊!奴才什么都没看到,奴才马上出去,贝勒爷请继续。」
郝青青手忙脚乱的扯住胸口的衣襟,羞得满脸通红。
好事被人打断,玄祺压抑著怒气,沙哑的说:「有事快说吧!」
「喳!回贝勒爷的话,是穆大人府中的葆真贝子听说贝勒爷受伤,特地前来探望。」小冬不好意思的背著身回答。
察觉到怀中的人儿身子一僵,他笑谑的说:「葆真贝子还真有心,大舅子来访,理当要好生招呼了。兰儿,你大哥难得来一趟,待会儿想不想跟他单独说些话啊?说不定你阿玛或额娘有话要请他代为转达呢?」他不会因为穆尔托的关系,要他们父女从此断绝来往。
郝青青的脸色由红转白,「不用了,我真的……没什么话跟他说。」
「你们兄妹平常相处得不好吗?我看你好象并不高兴见到他?」照理说娘家的人来访,她应当很开心才对,可是她看来却像一只惊弓之鸟。
「不是的——我没有不想见到他,只是……」她一急脑子就空白一片。
玄祺亲亲她困窘的脸蛋,「不想见他就算了,待在这儿等我回来。」
「好。」她额间流下一滴冷汗。
他亢奋的身躯已然冷却,将发辫甩到身后,「小冬,你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我更衣。」
「喳!」唉!以后他还是多注意点,免得又坏了主子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