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汪心洁浑身酸痛的醒来,时间已近傍晚,她不敢相信自己能睡这么久,更不敢相信没有任何一通电话吵扰她,虽然恰好遇到假口,不过这种安静机率简直是奇迹。
她几乎睡掉一天的时间,感觉跟某种动物有点像……她吐吐舌,察觉身边的床位已凉。
震纬呢?他回台北了吗?怎么没叫醒她?
她讪讪然的起身下床,小脚才套进地板拖鞋里,便听到阳台传来宋震纬有点不爽的讲话声——
「该死了你!怎么会做出这么胡涂的事来?」
怎么了?他听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是俱乐部出了什么问题吗?
汪心洁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以不疾不徐的脚步走向阳台。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做错事就是做错事,没有任何借口!」宋震纬对著手机低吼,眼角发现她的踪影,不假思索的朝她伸出长臂并摊开掌心。
汪心洁柔顺的将小手放进他的大掌,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并倚进他怀里,没有出声打扰他谈事情。
「现在是怎样?狮子大开口?」握住她小手的大掌转而搂住她纤细的肩,他陡地冷笑出声,没有笑意的俊脸露出一抹她不曾见过的深沉。「他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凭什么接收我的‘尊爵’?」
接收「尊爵」?!
汪心洁不安的睐了他一眼,隐约感觉这通电话来自于一个她所不曾踫触的世界。
「我不管他说了什么或想做什么,总之告诉他,那种下三滥的方法别再用了,传出去笑掉人家大牙。」高楼的风吹乱了两人的发,他侧身为她挡住强风,温柔的以指顺了顺她的乱发。「我不可能把‘尊爵’给他,叫他死了这条心吧!」
收线!
「外头风大,怎么跑出来了?」一改讲电话时的狠劲,他温柔的在她耳边低语。
「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所以我出来看一下。」她避重就轻的响应,并试探性的发问:「是谁打电话来?」
「我弟弟。」不会生鸡蛋只会放鸡屎的家伙,但毕竟是兄弟,创业时也帮了他一点忙,现在出了问题,他没道理放著不管。
「你什么时候冒出个弟弟?」她愣了下,从没听说他有个弟弟。
「本来就有啊!」他轻笑,拥著她回到房里。「而且是亲弟弟,不是偷抱来的。」
「准跟你说这个!」她快昏了,离开他的怀抱到床沿坐下。「他出了于!么事吗?你为什么那么生气?」
「他做错事,我当然生气。」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指尖贪恋的抚著她的发,他发现自己爱极了这触感。「不过我最气的,是我弟得罪的那家伙竟敢觊觎我的‘尊爵’,要我把‘尊爵’让渡给他。」
那是他的心血,用心经营的事业,哪有如此轻易拱手让人的道理?
门儿都没有!
「……胃口很大呢!」尊爵耶!台湾数一数二的顶级俱乐部,对方还真敢啊!
「可不是。」他浅叹一口,用力的搂了下她的肩。「别担心,我会解决的。」
「我没有你像中的脆弱。」她浅笑,催促他穿衣服。「我饿了,我们去吃饭。」
「好啊,你想吃什么?」经她这么一提,他也感到肚子真的饿了。
「都好,只要跟你在一起,什么都好吃。」
两人收拾妥当,双双离开饭店房间——
回到台北之后,汪心洁重新投入自己的工作领域,行程安排得紧凑且充实。
手边正好新签下几位模特儿新秀,她为新秀们安排亮相的机会和节目,另外她个人还参加了一些关于舞台及流行时尚的进修课程。
下了班她便赶往进修教室上课,待上完课后她搭乘电梯下楼,在走向捷运站的路上拨了通电话给宋震纬。
「想我吗,宝贝?」他沙哑的嗓音明显透著疲累,令她不舍的揪紧心脏。「很抱歉,这两天比较忙,我会想办法抽时间过去陪你。」
「没关系啦!又不是小孩子,我会照顾自己。」小心不让他察觉自己的担心和心疼,她佯装坚强地笑道。「你也是,别太累!」
她晓得他必须处理弟弟的事,还得想办法保住他的「尊爵」,这都是她帮不上忙的部分,她只能照顾好自己不让他担心。
他轻笑,透过电话接收到她传递而来的温暖。
在踩进捷运站前,两人又聊了几句才依依不舍的收线。
由皮包里拿出悠游卡,她注意到身边匆忙来去的行人——忙碌几乎成了现代人的代名词,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故事,有喜悦、有困境,所有人都努力的为自己的未来打拚。
她和震纬也是,各自在工作岗位上努力,她相信照顾好自己就是给对方最安定的力最,至少不致增加另一半的负担。
回到家才扭开灯,还来不及将皮包放下,电铃就突然响了。她惊跳了下,赶忙打开大门——
「吼——你是跑到哪儿去了?我来了好几趟,公园被我走到地砖都快破了!」
门外站著提著大包小包的心洁妈妈陈美里,一开口就是重炮轰炸。「偏偏我又忘了带你的手机号码,简直急死我了!」
「妈?!」她傻眼,两颗眼楮瞪得跟荔枝差不多大。「你怎么突然跑来?也不事先通知我一声。」她忙伸手接过老妈的行李——天啊!依她带来的行李「分量」,看来不住上一阵子她是不甘心了。
「就跟你老爸吵架啊!不到你这里来,我还能到哪里去?」没好气的瞪了女儿一眼,陈美里也很不愿意。
「……你干么跟老爸吵架?」拜托!都几岁人了还吵架,像小孩子一样。
「不能怪我啊!谁叫你爸跟隔壁村的阿花眉来眼去?」说到这个她就上火。
她嫁给那老头子都三十几年了,刚嫁的时候不也貌美如花?只不过经过三十几年,他就嫌弃她老了、脸皮皱了是不?
他一样也老了啊,不似当年的漂撇潇洒,她可就从没嫌过他半句。
他跟隔壁村的阿花眉来眼去不打紧,更恨的是,竟然是从年轻跟她比较到老、曾经暗恋过老头子的阿娥跑来告诉她,简直丢光她的脸!
「啊咧——不会吧,妈?你这是在……吃醋吗?」汪心洁问得艰困,不敢相信老妈到这年纪还会玩吃醋这种把戏。
陈美里僵了僵,老脸皮泛起可疑的粉色。「喊——」
「妈,我觉得你好可爱!」汪心洁大笑,用力的抱住老妈纤瘦的肩膀。
「少来啦!你给我说清楚,这么晚才回来,你到哪儿去了?」陈美里板起脸,拿出身为母亲该有的气势。
「我去上课啊!现在工作竞争大,不进修随时有可能被干掉。」将陈美里按坐到沙发里,她走到厨房泡茶,随后端出热腾腾的茗茶递到母亲而前。「你一定不想你女儿被裁员吧?我不努力怎么行。」
「说得也是吼,跟你说,我们村子里至少有八百个人被裁员。」陈美里夸大的叹道。「那有什么课你都去上好了,要不要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