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星怡只觉得肺里的空气顿时全被抽光了般,因为如此一跌再加上葛奇宏的重量,有那么一瞬间,她是呼吸不过来的,但是他随即用双手撑著身体,以减轻压在她身上的重量。
她想要推开他,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虽然他没有整个人压住她,但是他的身体和她的依然紧密的贴在一起,而她可以明显感觉得到他的「兴奋」,使得她更是气红了脸。
「滚开!」她发出怒吼。
「星怡,你在这种情况下还嚣张得起来?」葛奇宏一副啧啧称奇的表情,然后摇摇头。
「当心我抓花你的脸!」她恐吓他。
「你抓吧。」
「我可不是说著玩的!」
「我也是啊!」
即使心里是真的想抓,但她一向不是个暴力的女人,要她动手伤人,就算是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她也有些为难。
「阿奇,你不要以为这里是你的地盘,别忘了我也是在这里出生、长大的,如果……如果我尖叫,我相信……」。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说得理不直又气不壮,似乎心虚得不得了?
「叫吧。」他表现得好像一点也无所谓。
「恶棍!」她尖叫。
「你还记得你是在这里出生、长大的?」
「我记得!混蛋!」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这里呢?」
「因为我喜欢台北!」
「但这里有……」葛奇宏和她面对面、眼对眼。「这里有很多爱你的人。」
「台北也有!」她不服输的说。
「如果你敢提那个拿花和蛋糕的蠢家伙,」他用眼神警告她。」我保证我会把你吻得死去活来,让你忘了自己是谁!」
「你真野蛮、粗暴一她嚷嚷。「没有水准!」
「我没有水准「他这会是豁出去了,本来还想维持一下风度,但既然都已经被她骂粗暴、野蛮、没有水准,那么他还有什么好客气的?于是他双手来到她胸前,开始不客气的解著她衬衫的扣子。
「阿奇!」黄星怡慌忙的抓住他的手,并且开始挣扎、扭动。「你在干什么?」
「我在解你的扣子啊」葛奇宏慢条斯理的说,一脸邪气的表情。「你最好不要再乱动,不然我有可能会扯破你的衣服,而且你若再这么动个没完没了,我只会更加兴奋,待会扯的可能就是你的裙子了。」
「阿奇一她大叫,急得快要哭出来。
黄星怡不再挣扎,也没有任何阻止他的举动,因为她已经开始哭泣,不是那种呼天抢地的方式,而是紧闭著唇,委屈、忍耐、忿根的流著泪。
如果她大哭大闹、如果她像是对抗强暴犯般拼命抵抗,那他还可能真的继续「调戏」她,但是她这种无声的流泪令他心痛,令他全身的骨头都疼得难受,于是他立刻从她身上跳开,并且温柔的把她拉起来。
至此,黄星怡才放任自己哭出声音,她又害怕又生气,因为他是那么不可原谅。
「星怡……」他一时不知该把手脚往哪放。
记得在小学五年级那年,他把一条死掉的蛇放在她的书包里,那时她吓得大哭不已,并且好几个月不跟他讲半句话,那是他唯一一次把她弄哭。
她没有答话,只是流著泪,低头想要扣上衬衫上的扣子,但是因为手一直在发抖,所以根本扣不好。
「我帮你。」他伸出手。
但是她用力的打掉他的手。
「我只是要帮你。」他低声道。
「你会不得好死!」
「好,我会不得好死,但现在让我帮你好吗?」
知道自己实在没有办法把这么一件小事做好,所以黄星怡最终只能由他帮她扣扣子,但这会他的踫触却没有一点邪念和遐想。
「星怡……」当他扣完之后,低头看著她,眼中没有什么歉意,倒是有著不舍。
「你很得意吧?」她眼中含著泪问。
「我只是一时……失控。」
「你是强暴未遂!」
「我没有要强暴你!」
「那刚刚算什么?」
「如果我真有强暴你的意图,那么你现在不会还衣著整齐的站在这里。」他为自己叫屈。「如果我真要强暴你,你早就已经不知道被我强暴多少次了!」
「你……」黄星怡气得哭不出来。
「你早晚要嫁人的,为什么不早点嫁给我呢?」
「你馒慢等!」她真想给他一巴掌,但是又怕他会给她什么难以预料的报复。
「好,我不等了。」葛奇宏好歹也是个男子汉,这种鸟气他已经受得够多了。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什么意思?」「三十天的期限一到,如果你还不点头嫁给我,那我……我就娶别的女人!」
「你可要说到做到哦!」黄星怡一副自己终于解脱了,松了口气的表情。
「我真会去娶别的女人。」他铁青著脸说。
「那我就替你出酒席的钱,不管你请几桌,我全都付。」她也和他杠上。
「好!这是你说的!」这会他真是恨透这个女人。
「不必真拖到一个月,你现在就可以娶了。」她又再进一步的激他。
「黄星怡,我看该下地狱的人是你」
「你放心,我不会抢在你前面的。」
*
不能免俗的,詹逸民带著牛筱如来了趟纽约一日游,举凡一般观光客会去的景点,他都带著她走一趟,像是林肯纪念中心、大都会信物馆、中央公园、川普大楼、洛克菲勒中心,还有电影中常常出现的帝国大厦。
牛筱如只能用百闻不如一见来形容自己的感觉。
然而这里白天虽然繁华,但是入夜之后,它也是一个罪恶、死亡、暴力的城市,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事都会发生。
虽然牛蓨如玩得尽兴、看得开心,但在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一点点遗憾和失落,陪她的人如果是戈仲杰,如果是她和戈仲杰一起走遍这些地方,那又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最后詹逸民带著她来到纽约有名的苏活区,这里原是艺术和艺廊聚集的地方,但是因为各类中、高级商店的进驻,已成为超大型购物商场的代名词。
受到区内浓厚艺术气息的影响,各家商店的货品都以创意和具个性的设计取胜,在艺术和设计家的巧手之下,看似平凡天奇的家具、日常生活用品及服饰等,都暴增了数倍身价,成为消费者珍藏的宝贝。
牛筱如只觉得自己好像进入宝山,她真的很想在这里待下来,直到自己心满意足了再回台湾,尤其是一想到回去还得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想买点什么吗?」詹逸民笑著问她。
「全都想买!」她朗声道。
「你会破产哦!」
「钱可以再嫌呀!」
「那么还得包下一艘赀轮。」
「这些东西都好棒、好精致。」
「我就知过你会喜欢。」
「住在这里好幸福哦!」
「那就住下来吧!」詹进民笑著说:「不然你也可以申请大学,再到纽约来念书啊。」
其实牛筱如只是说说而已,偶尔来个一、两次,来陶醉、挖宝一下很好,但如果真要她住下来,她还是不习惯,台湾毕竟还是有很多可爱、充满生命力的地方。她要留在台湾,因为她的根在台湾。
变到了位于BROADWAY56l号的「KATEPAPERIE」,这里专卖纸张、各类级制品及文具用品,里面陈列的纸制品,单单是质感就能让艺术创作者的灵感源源不绝,还有相簿、灯饰等物品,都可以让平淡的日常生活增加一些乐趣。
因为她是专栏作家,所以在这家店里,她买了不少的纸张和文具用品,虽然价钱有点吓人,但是她认为值得。
「那个戈先生还好吧?」走出店外,詹逸民忽然问,总是要关心一下与她同行的友人。
「应该很好。」
「你们这两夭都没踫面?」
「他忙他的,我玩我的。」
「这样有点不好意思。」
「他本来就是为了公事来纽约。」
「但我也该请他吃一顿饭。」詹逸民一直觉得过意不去,而且借由吃饭,他可以掂掂对方的斤两,凡事小心点总没有错。
「那么今晚好了,我约他。」牛筱如也想见戈仲杰。
「但今晚我有个研习会。」
「我自己和他吃好了。」牛筱如马上说,没有一点不自然的感觉。「他来过纽约几次,我想有他带路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今晚就忙你的好了。」
「这样好吗?」詹逸民迟疑。
「哪里不好了?」
「我该全程……」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也不必当我的保母。」她其实并不需要他陪,她甚至很想自己一个人走走看看,身边多个人逛街,总是有些麻烦,而且……她老希望身边的人是戈仲杰,这究竟怎么了?他明明已经「名草有主」,自己却依然……
「可是你是我的女朋友。」他立刻说。
「我其实……」
「反正你一定要等我回台湾。」
「我……尽量啦。」牛筱如应忖道。「你在纽约难道没有交其他异性朋友吗?」
「当然没有!」他马上有些牵强的回应。「是有一些女同学,但我对你很忠心,我没有……」
「其实没有什么关系的。」牛筱如微笑著说。
「没有关系?」
「你可以再交女朋友,」
「可是我们……」
「詹逸民,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你一直追我追得很辛苦,我也认为你不错,可是如果你踫到比我更适合你的女孩,我很鼓励你「变心」。」她说的是真心话。
「但我不会变心啊!」他马上一副忠贞不贰的神情。
「我才不会背叛你。」
「这跟背叛无关,我们根本……」牛筱如实在不知怎么说,或许她这一趟纽约是来错了。
「反正我认定了你!」
「詹逸民,你……」
他从口袋申拿出五十块的美金绐她。「今晚我请你们,你务必要跟那位戈先生说。」
「不,我自己有钱。」
「我请。」詹逸民神色严肃的说:「我坚持。」
「你真是……」
「要说你男朋友请的!」
*
纽约是各种民族的大熔炉,各国食物来到纽约,都能发扬光大,成为让人垂涎的料理。
因为牛蓨如坚持要请客,于是戈仲杰带她来到「RN-CLEVANYACAFE」吃俄式佳肴。
这家餐厅的橱窗里有俄罗斯娃娃、旧式布偶,以及挂在墙上的黑白照片,加上女侍侬重的俄国口音,让人以为自己仿佛跌进了旧俄的世界。
道地的俄国佳肴有吃法各异的饺子,包洋芋或蘑菇的开胃莱,还有包樱桃的甜点RUSSLANCHERRYDUMPLING,而主菜PELMEMI里面的馅是碎牛肉和各种香料,吃时可以沾酸奶抽、芥末或是醋。
第一次尝到俄国食物的牛筱如,觉得新奇极了,而且她还颇能适应。
「好吃!」她嘴角一扬。
「有些人吃不来。」戈仲杰微笑看著她。
「我可以。」
「我也是。」戈仲杰解释。「第一次来纽约时,就有朋友要考验我对食物的接受度,所以带我来这里,没有想到一吃就爱上了,以后只要有机会到纽约来,我都会来这里吃过了才回台湾。」
「以后我也要这样。」牛筱如亦立即道。
「在纽约的确可以吃到各式佳肴。」
「那么明晚我们再找一家特别的。」
「你忘了你还有个男朋友?」戈仲杰挑眉提醒她。
「他可能已经为你安排别的节目。」
「哦。」牛筱如的表倩立刻变得有些乏味。
「他看起来人不错,」戈仲杰试探地说。
「他人是很好。」
「那你很幸运。」戈仲杰还点了俄式煎饼BLINI,这种煎饼可以搭配奶油、鲑鱼、鱼子酱或是樱桃、蜂蜜等各种不同的配料,本来他都觉得可口,可是这会他却感觉似乎没那么好吃。
「今晚就是他要请你的。」牛筱如的笑容不再那么甜美,眼楮也不再那么明亮。「因为他有场研习会得参加,所以给了我五十块美金,让我招待你。」
「那替我谢谢他。」
「不客气」
「他知道……他知道我们之间的那些玩笑吗?」
「我没说。」
「所以他认为我……」
「只是我室友的表哥。」
「很好。」其实戈仲杰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但是他似乎只能这么说。牛筱如的眼光不差,这个詹逸民看起来正派、老实,只要他没有变心另交女友,那么应该是牛蓨如不错的选择,可是为什么他心里老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那你的事办得如何?」牛筏如关切的间。
「很顺利。」
「需要的资料都找到了吗?」
「嗯,差不多了,对我的官司非常有利。」戈仲杰也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我也很意外。」
「那明天我们可以一起去玩喽!」
「牛筱如,我没有当电灯泡的习惯。」
「但……但詹逸民不一定天大有空。」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和戈仲杰单独去玩一天,如果没有这么「愉快」一天来相处,她会觉得自己这一趟白来了纽约,没有一点意义。
「你真的想和我去混一天?」戈仲杰笑问。「我还以为你恨死我了。」
「在你这么慷慨的招待我到纽约来,而且在飞机上那么的忍受我,我想……我可以不必再那么恨你了。」牛蓨如自认恩怨分明。
「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你,今晚……」
「詹选民请了。」
「可是我知道他们留学生的经济情况都不会太好。」文仲杰实在很想付这个账。
「别和他争,结他一点面子啦!」
「好吧,既然你坚持。」
「你……给你女朋友打了电话吗?」牛蓨如突然问,心中不知打哪来的醋意。
「她有打来。」
「她想你?也不过才三天而已。」
「牛蓨如,你到底想说什么?」戈仲杰把刀又置于一旁。「就算不是想我,关心一下我在纽约事情办得如何也是很正常的啊。」
「她一定是一个很有智慧,能在事业上帮助你的女人,我记得她也是律师?牛蓨如也放下刀叉。
「她是律师没错。」
「真好」
他不知道她到底想问什么,只知道她现在的神情没有刚进餐厅时灿烂,好像这些俄国莱也不再可口了。
「牛蓨如,你的詹逸民呢?他能承受三天后你要上飞机
「拜托,又不是生离死别。」
「你……一定会嫁他吗?」
「你又一定会娶那个律师吗?」
「我先问你的。」戈仲杰被她的刁钻逗笑了。「他知道你已经「暂时「失业吗?」
「我说我在休假。」
「你好像什么都没有对他明说。」
「或许,他对我而言并没有这么重要。」牛筱如莫测高深的丢出一句话,然后低下头不语,不再有任何进一步的说明。
瓣仲杰没有搭腔,这会他也在深思一个问题——辜敏芝对他而「言」有这么重要吗?
*
中城(MIDTOWN)是曼哈顿的心脏,就如同曼哈顿是纽约的心脏一样,几乎所有能让人和纽约产生立即联想的建筑、观光点,部位于北起五十九街,南至四十街的中城内。
尤其是第五大通以东到东河之间,有许多大家所熟知的地点,像是联合国总部、STPATRICK-SATHEDRAL,CENTRALTERRNINAL,第五大道上众多的精品店,还有栉比鳞次的摩天大楼和跨国企业总部等等。
而第五大道以西,则聚集了许多国际级的大饭店、剧院、娱乐中心和餐厅。
今天戈仲杰带她去新力广场、菲利普摩里斯总部、圣派翠克教堂、卡内基厅、中央车站,虽然都是走马看花似的到此一游,但至少她是来过了。
在哥伦布广场,他们停下来喝露天咖啡。这里仿佛是个小跳蚤市场,有街头表演,有鲜花和各式各样的小东西可以买,令人有优闲、自在而且舒服的感觉。
「一会要再去哪里?」牛筱如热切的间。
「下曼哈顿。」
「那里有什么!
「有渔市场、海港风景、摩天大楼。像是纽约证券交易所、自由女神、世贸中心、富顿街鱼市场、南街海港、越战军人纪念碑。」
「天啊!我的腿会断。」
「那我们现在就回饭店,你明天再跟詹逸民去好了。」戈仲杰淡淡的说。
「不,我可以再继续。」她马上摇头说。
「但如果你的腿断了……」
「我也认了」
他十分享受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她活泼、精力十足,而且对每件事都好奇得很,一直东问西问,仿佛永远不会泄气的皮球,他羡慕她的活力,也乐于有她相伴。
「我知道纽约还有个中国城,我们可以去看看吗?」
「我怕你会太累。」
「但我想尽情的享受这一天。」
「你还有其他夭啊!」
「我……我想今天就走遍不行吗?」她知道自己和戈仲杰在一起比和詹逸民在一起开心,和詹逸民在一起时,她觉得自己有些不是那么自在。
「你太贪心了。」
「我精力旺盛。」
瓣仲杰微笑的道:「但我不想到最后得背你回饭店。」
「我没这么娇弱。」
「所以你超级强悍?」
「因为我又不能年年来纽约。」
「其实只要时间排得出来,我们可以每年纽约一次。」戈仲杰才说出口,立即闭上了嘴巴。
而牛蓨如并没有接话,她当然也是希望如此,但是能吗?照他们目前彼此的「交友」状况……
「牛蓨如,我想很多事就让它们顺其自然,我并没有要事情一定得怎么去发展,其实回到台湾之后,我们还是可以当朋友。」他要自己以平常的心情和态度面对她,不然他又能如何?
「当朋友?」她的表情有些奇怪。
「不可能吗?」
「当然可以。」牛蓨如立刻打起精神。「你是学姊的表哥,我是你表妹的室友,我想,咱们这个朋友是能做的,除非我们恨透了彼此。」
「牛蓨如,我不恨你。」
「我也不恨你。」
「那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才不担心,我只是……」眼楮看著哥伦布广场上的人群,牛蓨如命令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个问题,明天她还得面对詹逸民,起码她在纽约时,必须把詹逸民当成男友。「我还想去时代广场和格林威治村,今天行吗?」
「你不可能在短短一天内游遍纽约!」他不能苟同她的心态。「留一些地方下次来吧。」
「那我们别再喝咖啡了,出发吧!」她立刻起身,又似乎浑身是劲。
「我真是服了你。」戈仲杰也站起身。
「总算我也有令你佩服的地方。」
「其实我早就佩服你了。」他放了五元美金当小费。「我相信没有哪个女孩敢跑到我面前说她怀了我的孩子,并要我负责,即使这只是个玩笑,但的确需要过人的胆识。」
牛蓨如只是回以一笑,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