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星怡早有预感出现的人可能是葛奇宏,只是她没有想到她表哥的「报复」会如此迅速且直接。
梆奇宏的衬衫只扣了最后的两颗扣子,一条很低腰又嫌过时的牛仔裤,一双拖鞋,怎么看怎么像流氓。他浑身上下满是浓浓的痞子味,嘴上老叼著根烟,口袋里也总有一包槟榔。他的身高和戈仲杰不相上下,但是他的脸上有道疤,又吊儿郎当,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这种男人,只能用「坏」来形容。
但是如果就这么看扁了他,那可就错了,在彰化乡下,葛奇宏的老头是地主,有一堆的土地、房屋,可以算是望族,再加上他又是独生子,所以虽然给人「阿舍」的感觉,但是想要「把」他的女人一堆,偏偏他就是对已经成为都会女郎的黄星怡放不下,对他来说,他这一生中只有一个愿望——
娶黄星怡为妻。
「阿奇,你来干么?」虽然和葛奇宏是小学同学,但因为他曾重读一年,而她又早读一年、所以他大黄星怡两岁。
「戈仲杰打了电话给我。」他将叼在嘴上的烟拿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把它丢哪。他知道她讨厌他抽烟,所以面对她时,他能不抽就不抽。
黄星怡立刻抢过他手中的烟,然后往洗手间走去,把它丢进抽水马桶中冲掉。
梆奇宏和牛蓨如也算认识,对这个看起来坏坏的男人,牛蓨如并没有太多的反感,相反的,比起一些西装笔挺,却油头粉面、不堪一击的男人,她倒挺能接受他的真实和直接,他绝对是一个百分之百原味的男人。
「我被耍了吗?」葛奇宏有些莫名其妙,无辜的看问牛蓨如。「戈仲杰说……」
「他说什么?」
「他说星怡已经答应要嫁给我。」
「所以你立刻赶到台北来?」
「只花了三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他自豪的说,但是当他看向洗手间时,他又有些眉头做皱。
「那家伙……」牛蓨如发出申吟,当她看到黄星怡已用香皂洗完手,并且不太高兴的走出洗手间,她决定先闪人。「你们聊,我出去买本书。」
「但是外面下著大雨啊!」
「我宁可去淋点雨!」牛蓨如很快的溜出门。
当黄星怡听到关门声,她不用猜也知道牛蓨如跑了,不过这也怪不了她,要怪只能怪自己那狠心的表哥。
「怎么回事?」葛奇宏的双手放在牛仔裤的口袋里,一脸阴沉。「戈仲杰说你已经准备要回彰化当贤妻良母,要我赶快来台北,难道……没有这么一回事?他耍我?」
「你的确被要了。」她没有请他坐下。
对他,黄星怡一向没有太好的脸色,在她的心里,总认为他是个不务正业的败家子,酒肉朋友一堆,永远长进不了。
「但戈件来没有理由耍我。」
「反正我不可能嫁你。」
梆奇宏的手从口袋里抽出来,虽然她没有请他坐下,但是他很自动的往沙发上一坐,并且把双脚往茶几上搁放。
「阿奇!」她喊著。
「你的茶几又不是纸糊的。」
「我的茶几不是纸糊的,但是你的脚就不能放地上吗?」她已经不知说过他多少遍。
「坏了我赔给你。」
「你以为你家田多、地多就了不起?」
「只是一张茶几。」
她坚决的命令道:「放下!」
如果说有哪个女人是吃定了他的,那非黄星怡莫属,他一向连自己的妈、几个姐姐的话都不鸟,但是踫到黄星怡,他就没辙。
见葛奇宏真的照做了,黄星怡反而有些心软,其实这个男人没有这么糟糕,和他做了四年的小学同班同学,加上三年都读同一所国中,他们简直是看著对方长大的。
「要喝什么?」她凶巴巴的问。
「啤酒。」
「没有!」她冷冷的说:「你还要开车回去。」
「那……随便」
「随便就别喝好了!」她嘴里虽这么说,但还是去倒了一杯只果汁,然后很不情愿的递给他。
「星怡,你就这么讨厌看到我吗?」
「我是不会很乐意看到你。」
「为什么?」他也很凶的问。「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你念完国中就上台北念书,但我们……」
「我在台北待了十五年,我已经三十岁了,所以不要再扯什么小时候的事!」黄星怡不想听。「我不会嫁你!」
「但我早就认定你是我的妻子。」
「那是你的认定,不是我。」
梆奇宏知道自己很不上道,明明彰化有一堆想嫁他的好女人、坏女人,偏偏他中意的黄星怡不理他,是不是女人都会变得骄傲、变得眼高于顶?
「台北的男人有这么好吗?’他语气很平静的问。
黄星怡绝不认为台北的男人有多好,事实上,她也交往过几个,但总感到少了些什么,她觉得自己无法有安全感、产生爱意、产生一种彼此相属的感觉,所以至今她还在寻寻觅觅。
「我可没这么说。」她瞄了他一眼。
「你有对象了吗?」他每回来都会问。
「我不必跟你报告!」
「但我等著你嫁我,跟我回彰化。」
「那你慢慢等吧!」她一副急著要送客的表情,也不管他才飞车从彰化来,更不管他连都还没有坐热。
将连一口都没有喝的只果汁往茶几上一放,葛奇宏站了起来。他真是有够贱的,连阿猫、阿狗都比她对他好,就连牛蓨如也比她友善、客气上万倍,他真是何苦来自取其辱。
「我走了!」他表情十分僵硬。
这会黄星怡又有些罪恶感,她也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有事设事喜欢刺刺他、伤伤他,但当他一副受伤状时,她又觉得心里不舒服。
她烦躁的说:「小心开车厂
「你担心我?」
「别忘了你们葛家就只有你能传香火。」
「光我一个人也没有用,还得靠你……」
「大门在这里。」她替他打开门。「别再打我的主意了,你已经三十二岁,该定下来了,我可不希望每次回彰化时,老看你爸妈、姐姐们,还有你那堆亲朋好友‘指责’的目光。」
「我会要他们别再‘看’你。」葛奇宏有些阴郁的说:「但是我认为他们指责得有理。」
「再见」
「如果你改变主意,」他已走到门外。「别忘了打通电话给我。」
回答葛奇宏的则是一记摔门声。
*
一进门,牛蓨如就面对她学姐一连串的炮轰,好像她是胆小又背弃同伴的自私女孩,但她真是无辜得可以,而这恶作剧的始作俑者还是黄星怡,她才觉得自己可怜、倒楣。
「下次别再这么溜了!」黄星怡「警告」著学妹。「太没有道义了!」
「他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
「难道他会吗?」
黄星怡知道葛奇宏是不会对她怎样,但是当他若真的发起脾气时,那……
他曾为了替一个朋友讨回公道,拿了把武士刀,一个人杀进彰化的一家撞球场,没有人拦得下他,若非警察到得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当然他当晚就被保了出来,谁叫他老爸和当地的警察机关都熟。
「我希望他去找表哥算帐。」黄星怡转移话题。「居然跟阿奇说我要嫁他!」
「嫁他真的这么不好?」牛蓨如奇怪的问。
「嫁他有什么好?」
「他对你百依百顺、死心塌地。」
「蓨如,他只是习惯我。」黄星怡一副完全了解他的表情。「他觉得我们从小一起混到大,但谁和他混啊!我已经离开彰化十五年了,除了逢年过节回去之外,我根本是个老台北。」
「可是你不觉得他很真实吗?」
「他是游手好闲的同义词。」
「他对你很痴心。」
黄星怡一脸不以为然,「他的女人才多呢!」
「那为什么一通电话就可以令他立刻飞车来台北?」
「所以我说他闲嘛!」
牛蓨如这个旁观老反而看得清楚一些,虽然葛奇宏像个浪荡子,但是他有一颗真心,只可惜学姐不懂得欣赏,不知道哪一天才会醒悟。
「那你想戈仲杰会怎么对付我?」牛蓨如开始替自己担心,在她让他那样丢脸之后,她是绝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你放心,我表哥那个人不暴力的。」
「那么他有多斯文呢?」
「顶多让你出个糗。」
「我怕啊!」在客厅里踱来踱去,牛蓨如安不下心。「本来还以为会很好玩,但是我们似乎没有替他著想,万一他那些助理把它当真,万一事情传开了……」
「他可以应付的。」黄星怡才不替她表哥担心。
「但我们的行为很恶劣。」牛蓨如开始觉得懊悔不已。「我怎么会点头去开这种低级的玩笑呢?」
「哎呀,没这么严重啦!」
「如果我是他……」
「那你去跟他这个歉嘛!」
「但他说他会再和我联络,我给了他大哥大的电话。」牛蓨如说完,看著她问道:「学姐,难道你不用跟戈仲杰说一声吗?」
「才不!他已经和我扯平了,他连葛奇宏都叫来,我不欠他。」黄星怡一脸笃定。
「那我怎么办?」
「他这个人风度不错。」
「所以我真的不用担心?」
「干著急是无济于事的,见招拆招才是当务之急。」黄星怡倒是轻松自在。
牛蓨如只好认命的说:「那么我只有等了。」
「没那么可怕,出不了人命的。」
「但如果脸丢大了……」
「放心,他没那么狠」
*
梆奇宏并没有马上回彰化,他直接把车开到戈仲杰的事务所,也不管有多少人在场,见面就要给一顿排头吃。为了安抚这个火爆浪子,戈仲杰只好丢下正讨论到一半的案子,带著他上PUB喝酒。
瓣仲杰的学生时代,有很多个寒、暑假都是在彰化过的,所以和葛奇宏也算是哥儿们。虽然他们一个是大牌律师,一个什么都不用做,看起来有些不搭,但两人可是很对味,有点英雄惜英雄的味道,在彰化,戈仲杰跟著葛奇宏混,来台北,就由戈仲杰带著他。
一口气灌了半瓶的绍兴,葛奇宏的脸还是臭的。「你干么没事耍我?」
「一报还一报嘛!」
「我和你什么时候结了梁了?」
「不是你。是星怡。」
「她怎么了?」不再那么不高兴,特别是因为星怡而受罪,葛奇宏觉得很光荣、很开心。
瓣仲杰立刻把话说个清楚。他绝不是那种没事找事、无中生有的人,而且他得让葛奇宏服气,不然这家伙真的会翻脸。
「她真的叫人这么做了?」葛奇宏笑了开来,非但没有怪黄星怡的意思,反而还觉得她很有创意。
「很恶劣!」
「好玩嘛!」
「如果是你踫到这种事呢?」他就知道葛奇宏会护著星怡,这个男人真的是打心底纵容他表妹,什么事只要和她有关,就完全失去判断力。「你能这么潇洒?」
「会不会少块肉啊?」葛奇宏笑问。
「不会,但是……」
「那有什么有计较的?」
「也不知道她去哪找个愿意配合她的女孩,叫什么蓨如的,居然胆子这么大,敢随便跟个男人说她怀了他的孩子.要他负责,这真是……」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对付她,但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说那个女孩叫蓨如?」
「你认识?」
「她是不是头发长长的,瓜子脸,很漂亮、很有气质?」葛奇宏很直接的形容著。
「你真的认识?」戈仲杰说完,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那是星怡的室友啊!」
瓣仲杰摇摇头,「不,她的室友我见过,叫嘉玲。」
「那个周嘉玲已经结婚搬出去了,这个蓨如是她的学妹,搬来和星怡住了一阵子。喂,你和星怡有多久没有联络了?」
「是有一阵子了。」戈仲杰苦笑,难怪这个假如会如此配合,难怪她们的默契这么好。
「活该!」葛奇宏完全不顾什么兄弟道义,他的心里只有黄星怡。「你该和你表妹多联络的,她一定是在惩罚你没有亲情,我现在完全懂了,你真的是罪有应得。」
「你颠倒是非,明明恶作剧的人是她们。」
「恶作剧得有理!」葛奇宏这会心情很不错,而且还翻著点歌簿,和之前愤怒时完全不同。
「那个蓨如姓什么?」戈仲杰很酷的问。
「牛」
「牛?」她的姓倒挺特别。「做什么的?」
「她好像是个专栏作家。」
「专栏作家!」难怪有些眼熟!
「拿笔的啦,有点脑筋。」葛奇宏点点头。「现在太聪明的女人都不好惹。」
「是她们惹我,不是我去惹她们!」
「和女人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但是不给她一点教训……」
梆奇宏摇手打断他的话。「算了吧!」
梆奇宏当然可以算了,但是他戈仲杰不能算,他这辈子还没踫过让他这么糗的事,即使他已经一再的跟助理们和秘书声明,这只是表兄妹之间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没人相信。
因为牛蓨如的演技实在太好了。
「阿奇,只怕我心胸没有你这么宽大。」
「那我们这笔帐又怎么算?」葛奇宏头一偏,点了根烟。「若不是有点塞车,加上市区的交通不好,不然以我一百八十到两百之间这样的车速,我可以更早就到台北的。」
「你居然开这么快!」
「是你说星怡要嫁我了嘛!」
「难道你听不出来……」
「我怎么知道你会要我?」吐了个烟圈,葛奇宏一副绝对信任哥儿们的表情。「我本来还想是不是星怡想通了,否则搞什么直销的,她是能卖出多少健康食品、保养品?经理又怎样?」
「你可别当她的面这么说。」戈仲杰劝道。
「但这是事实。」
「她其实做得很好。」
「当我的老婆又有什么不好?」
「阿奇,你……」戈仲杰并没有任何批评的意味,他只是很诚实的说出心里的感觉。「星怡就像个规矩、正统的淑女,而你……你看起来就像……」
「混混?」
「不是混混,但也绝不是什么正派的好男人。」戈仲杰不会跟葛奇宏说场面话。
「你是说不像你?」
「你不必像我,只是星怡要的……」他耸了耸肩。「她要的跟你能给她的,好像有一点距离。」
「你是说我跟她不配?」葛奇宏有点要掀桌子的意思,他知道戈仲杰不是在侮辱他,可是这种说法令他很不爽。「仲杰,我不是什么作奸犯科之徒,她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名门千金。」
「那你就不要理她嘛!」
「你为什么不干脆叫我不要呼吸?」
「天底下的女人多得是。」
「黄星怡只有一个!」
瓣仲杰很难想像一个男人可以这么痴,但葛奇宏就是这样,似乎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和原因,他对黄星怡始终如一,虽然偶尔拈花惹草,可是她是他自始至终,唯一要娶回家的女人。
「反正很抱歉开你这种玩笑,但拜托你回彰化时,车子开慢一点,珍惜你的生命。」
「如果我出了车祸,你想星怡会……」
瓣仲杰打断他的话,「如果连命都没了,那么什么也都完了,所以珍惜你这条命,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你就还有希望。」戈仲杰拍拍他的肩。「星怡的心早晚会被你感动。」
「真的?」
「除非她的心是铁打的。」
*
从接到戈仲杰的电话,牛蓨如心里就七上八下,整日惶惶不安,虽然他约的是晚上八点,她有时间做心理准备,可是……算了,该来的总会来,她又能如何?
不过真正叫她心里发毛的是戈仲杰并不是打她的大哥大,而是打到她和学姐的住处,那表示他应该什么都知道了。
因为他是约她到五星级的大饭店去吃自助餐,所以她精心的打扮了下,相信在那种地方,他应该不会让她太难堪。
两人都很准时的赴约,至少戈仲杰并没有放她鸽子,所以牛蓨如渐渐的放下戒心。
也许戈仲杰只是说说,根本没有想要给她什么教训,是她大多心,把他想得太糟了。
虽然只是第二次踫面,但是他们吃起饭来并不尴尬,除了一开始短暂的无言之外,一切都还好。
「你是个专栏作家?」他吃的东西不多,反而观察她的时间较多。
「随便写点东西。」她谦虚的说。
「我看了最近的一、两篇。你对男女之间的种种很有经验?」
「看得多、听得多,但是真正的经验很少。」看在他是学姐表哥的份上,她决定友善一些,而相信他看在她是他表妹室友的份上,应该也会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所以不必真的外遇了,才知道外遇是什么感觉噗?」他有些挪揄她的意味。
「记取别人的教圳就可以。」
「这是经验谈?」
「对啊,现在会搞外遇的人太多了。」
「所以大家都见怪不怪?」
「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牛蓨如不是那种道貌岸然,学究脸孔的女人。「不要说男人外遇,现在女人外遇的也不少。」
「因为女男平等?」他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
「没错。」她说完,低头吃著她的蛋糕。
而就在下一秒,令她讶异的事忽然发生。
「蓨如,你不能再缠著我了,我太太已经发现我们的事,我真的不能再照顾你了。」戈仲杰用比平常高出一倍的音量道,但怕隔桌的人听不到似的,他的表情既愤怒又为难。
牛蓨如猛的抬起头,一日蛋糕还在嘴里没有吞下喉咙,一脸震惊。
「我真的不能抛弃她,更何况她现在已是乳癌末期,即使她有心成全我们……」
她忍不住惊喘,希望自己当场噎死,因为她发现自己此刻已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
「我想你还是应该回到你丈夫的身边。」戈仲杰的语气有些不舍,但也有择剑斩情丝的味道。「再这么下去,只会毁掉两个家庭。」
「你……」她总算把蛋糕吞下去。
「还有你那个无辜的女儿。」
「但我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不要她,」他又截断她的话。「不过我怕我无法做一个好继父。」
「戈仲杰,你……」牛蓨如这会已经欲哭无泪,她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狠毒。
「我送给你的房子、珠宝,你都留著吧!」
「你没有……」她要吐血了。
「我不会食言,我还会给你一笔钱。」
「你说谎!」她大吼。
「我会开支票的。」
「不!我是说这全不是真的!」牛蓨如看著四周,发现除了听不懂的小朋友之外,其余的人都用一种鄙视、冷漠的目光看她,好像她是个自私的烂女人。
「蓨如,我们真的不能继续在一起了。」戈仲杰伸出手,紧握住已经在发抖的一双小手。「我太太只剩三个月的生命,我不能再背叛她,我不要她走得不安心。」
「你……」牛蓨如猛的抽回她的手。「我诅咒你下地狱,戈仲杰。」
「我知道你会恨我,但是我已经决定这么做。」
「这不是真的!」她大吼大叫。
「这是真的。」
「我们并没有什么。」牛蓨如想向众人解释,可是她发现所有人的眼光至都带著恶意,全都瞪著她,自己完全孤立无援,只差没有被拖到街上去让人丢石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
「我恨你!」
「时间会冲淡一切。」戈仲杰起身,他真的做到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且还是加倍的还给她。「我……会试著忘了你的。」
「戈仲杰……」她又哭又吼。
「好好保重。」他伸出手,轻触了下她的脸颊。「回到你丈夫和女儿的身边吧!」
「我没有丈夫和女儿!」牛蓨如快要崩溃了。
「现在挽回他们的心还来得及。」
「你……」她已经不知该骂什么,太低俗的三字经她说不出口,她现在只想把他千刀万剐,然后丢去喂猪。
「不要再来找我。」他再吩咐一次。
「你去死!」
「再纠缠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滚!」牛蓨如低下头,开始不能自制的痛哭失声。如果眼前有条河,那么她会毫不考虑的跳下去,她不想活了,这种事如果传出去或是上了报,那她……她一定会完蛋了。
「保重了。」他突然弯身在她的耳边低语,「怎么样?你能了解我的感受了
「我真的恨你……」她只是一再的重复这句话。